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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麥世毓惊訝的看著他的母親走進古色古香的茶屋。
  “媽,你怎么有空來這里?”他雖困惑但仍急忙地迎上去。在過去兩年里,她的母親從不曾光顧他投資的這家茶屋。
  趙蓮別有用意的笑容讓他心生警覺。
  “媽,你該不會是想耍什么花招吧?”他冷硬的口气非但沒把她嚇著,還讓她得意揚揚的笑起來。
  “小毓,听說今天你跟小愛有約?”她的表情像在策划什么陰謀。
  “媽,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聳聳肩,自己找位置坐下。“只是想促成你跟小愛結婚。”
  “我跟天愛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你操心。”他不耐煩的補上一句:“我怀疑你的動机?”
  “小毓,我是媽咪,你竟然不相信我?”她夸張的語气并沒讓他失笑。相反的,他看表一眼。“媽,你年紀已經不小,別再玩這种把戲。如果你沒什么事就去逛街什么的。”他存心想赶她走。
  趙蓮悠閒的說道:“看來,‘有了老婆忘了娘’這句話倒是不假。”
  “媽!”他皺起眉頭。“你也喜歡天愛的,不是嗎?你甚至還霸占她的時間,不讓我們有相處的机會,我開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把天愛當你未來的媳婦了?”
  趙蓮眨眨眼。“儿子,你說到哪里去了?我當然喜歡小愛,我只是想幫助你而已。”
  “不,你只是閒极無聊。你何不跟爸到別的地方找樂子去?”
  “小毓,你怎能用這种口气跟你媽說話?”趙蓮睜大眼。“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當然希望你的愛情會有好結局;既然過去的三個禮拜,你還不能說服小愛做我們麥家媳婦,我當然要出馬幫你,你看天底下還有哪個母親能像我一樣好?”
  麥世毓歎口气。“你當然是我的好母親,如果你不插手的話,會更完美。”他想起最近這段日子來他們的相處,雖然還不能讓天愛相信她不是“掃把星”,但至少,他會把傷害減至最低。也就是說,每回約會他總是要小心翼翼,避免一些旁生的枝節,例如車禍什么的。所幸過去兩個星期,他不曾再度受過傷,身上也無病無痛。
  他要讓她逐漸相信,她不是個為他帶來災難的“掃把星”,只要他刻意保護自己。
  雖然他不知道還要多久的時間,但起碼天愛正在軟化中。
  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露出幸福的傻笑。
  “沒想到我那個號稱酷哥的儿子竟然也會有這种笑容。”趙蓮含笑道:“你放心,媽會幫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小愛娶到手。”
  麥世毓又開始不耐煩了。“媽,我不需要你的幫助,這是我和天愛之間的事,由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了。”他不厭其煩的重复。他看了看表,再過不久,天愛就會到了,但在這之前,他必須把母親請回去,否則,他實在不敢相信他的母親會攪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小毓,這你就不懂了。其實在某些時候,女人偶爾也必須吃點醋,才能体會你的重要性。”趙蓮慢條斯理的說道。
  “或許,但我們不需要。”麥世毓說得口干舌燥,然后他看見一個年輕花俏的女孩晃頭晃腦的走進來。由于伙計忙著招呼其他人,他只好暫時瞪一眼他母親做為警告,就過去招呼那名穿著新潮到他不敢苟同的女孩。
  她打量他好一陣子,然后揚起眉。“嗨!酷男,你們這里是不是有個男人姓麥,叫麥世毓的?”她櫻桃小嘴邊嚼著口香糖,邊帶著太妹式的笑容問道。他皺起眉。“我就是麥世毓,小姐是……”
  她夸張的低呼一聲,引來不少人注目。“我還以為你是個腦滿腸肥的男人,原來這么英俊,我最喜歡這种男人了。雖然我平常的座右銘是:超過二十五歲的男人不碰。但現在我收回這句話,我喜歡你,麥世毓。”
  他根本不動心,只以無聊的眼神看著她。“小姐,我想你搞錯了……”
  “我沒搞錯,除非你不叫麥世毓。”她口香糖隨地一吐,走到他面前不到一吋的地方才停住。“就算你不叫麥世毓,我也會考慮讓你追求。”她一張甜美的臉迎望著他。
  他嘴角抽動著。“很遺憾,我并不打算追求一個小孩子。”他想退開。
  驀地,麥世毓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她已經壓下他的頭,然后用力的吻他。
  一聲惊呼發自剛到茶屋門口的天愛嘴里。
  她無法置信的望著眼前一幕。
  麥世毓恢复過來后,又惊又急地把她推開。
  他憤怒的罵著她:“你到底在干什么……”他看見天愛站在門口的表情,他慌了,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多余的誤解。
  他想解釋:“天愛,你別誤會……”
  女孩打斷他的話,使勁勾進他的臂彎里。“沒什么好誤會的,事實就在眼前。小毓愛的是我。”她得意的說道。
  麥世毓被攪得一團糊涂,他只知道他必須向天愛解釋。
  “你搞什么鬼!”他掙脫開她的手。“我限你三秒鐘之內立刻离開這里,否則我會讓你后侮你現在的一切行為。”他放下狠話。
  她一瞼可怜相。“小毓,你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難道你忘了我們過去那段好時光嗎?”她眨出兩顆淚珠。
  “小毓?”天愛輕喃道,瞼上表情一片空白。
  “該死的!這到底怎么回事!天愛,你別相信她的話。”麥世毓急于澄清自己,沒注意趙蓮袖手旁觀。“我跟她素無瓜葛,我根本不知道她打哪里冒出來的。”
  “嘿!小毓,我們的過去又不是見不得人的。”女孩輕佻的說道:“不過,如果你想用同樣的花招對付下一個受害者,我不得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你閉嘴!”麥世毓吼道,然后不顧茶屋里眾多好奇的眼光,他拉起天愛冰冷的小手,他的一顆心涼了一半。“天愛,你相信我嗎?”他焦灼但仍勉強以輕柔的聲音問她。
  他看不出她內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需要想想。”過了半晌,她才回答。
  他有片刻的失望。“你不相信我?”
  “人贓俱獲了嘛,你要人家怎么相信你?”女孩又抽出一片口香糖嚼著,兩只手勾放在她熱褲上的口袋里。
  她的模樣就像她是個旁觀者似的。
  他暫時放開天愛的手,狠狠的把女孩拉過來。
  “嘿,小毓,你是這么對待你的情人嗎?”她叫著。
  “該死!”他厭惡而迅速的放開她,仿佛不愿意再碰她一下。“你最好當著我們的面說清楚,我們之間根本沒有絲毫的關系。”他一字一語的威脅。
  “我劉依玲從不無中生有。”她斜睨天愛一眼。“難怪你會移情別戀,原來新情人長得還不錯。”
  “你……”他干脆放棄質問她,轉向天愛。“天愛,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我都要告訴你,我跟她完全沒關系。”他不安的盯著她面無表情的臉。
  “沒關系會有火辣辣的一吻?”劉依玲在旁煽風點火。
  天愛的表情變了,變得深不可測。
  麥世毓注意到她有些相信這些話,他緊緊抓住她柔軟的手。“天愛,相信我。”
  她硬是抽出她的手。“我要想想。”她嘴角抽搐著說完,就轉身跑走了。
  “天愛!”他毫不猶豫的想追出去。
  趙蓮及時阻止他。“儿子,這時候你最好不要上場。”她甚至還含著笑意。
  “媽,我跟天愛之間不能再有任何意外……”
  她安撫的拍拍他的肩。“我知道。所以我會替你出馬。”
  “不必,我自己就可以……”
  “不可以。”趙蓮大聲的喝住他。“儿子,你就算找到小愛,也只會火上加油,畢竟她親眼所見,你賴不掉的。由我去,她不會拒絕我的。”
  麥世毓明白她的話。“你真會讓天愛相信我?”他擔憂的說道。
  趙蓮得意的點點頭。“運气好的話,年底我就有個媳婦了。”她朝她儿子眨眨眼,然后急忙跟著追出去。
  麥世毓心浮气躁的看著他母親的背影消失。
  他跟天愛之間已經有太多的問題尚待解決,如今有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他注意到故意阻扰他与天愛的女孩仍在場。
  他滿瞼冷意,威脅的靠近她一步。
  “如果不是殺人會坐牢,我發誓我會讓你后悔你的所作所為。”他散發出冷峻、逼人的气質。
  她似乎被嚇到了,后退了一步。“嘿,老兄,你可不能怪我。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還白白奉送一個吻給你,吃虧的應該是我。”她的聲音小了些。
  他的目光几乎殺死她。“也許你愿意告訴我,是哪位多事者想分開我跟天愛的?”
  “她不是想分開你們,她是想撮合你們。”她老實的說道。
  “撮合我們?”麥世毓滿臉譏誚。“你去騙三歲小孩吧!”
  “我說的沒錯呀!”她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堅持道:“是麥伯母拜托我的。”
  “我媽?”他失聲大叫。
   
         ☆        ☆        ☆
   
  “小愛,小愛,等等我。”趙蓮喘著气,一路追著天愛。
  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确是老了,連個人都追不上。
  她干脆大叫一聲。“哎唷,我的腳扭傷了。”她蹲在地上呼天搶地。
  果然不出所料,她滿意的看見天愛一臉關心的折回來。
  “麥伯母,你沒事吧?”天愛不安的問道。這一切都怪她,如果不是急著追她,趙蓮不會扭傷腳,她果真是名副其實的“掃把星”。
  趙蓮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我好得很。”
  天愛愣了會儿。“你沒事?”
  “當然沒事,如果我不裝個樣,你會停下來嗎?”趙蓮理所當然的說道,然后抬頭看看四周。
  “不介意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吧?”趙蓮嘴里雖然這樣問著,但她不待天愛回答,就拉著她的手走向涼亭。
  坐定后,趙蓮開門見山的問道:“你不相信我儿子?”
  “不……”她不愿回想麥世毓跟另一個女孩熱吻的情景。
  “也難怪你不信,畢竟事實都擺在眼前,不由得你不信。”趙蓮故意說道。
  “不,我相信世毓。”她一臉憂愁卻肯定的回答。
  “我當然了解你的心境,畢竟當一個男人口里說愛你,心里卻想……什么?”趙蓮瞪大眼,停頓下來。“你相信他?”
  天愛點點頭。“世毓不是個濫情的男人。”
  趙蓮不知該為她儿子感到高興還是气餒。
  “這是說,你看見小毓跟別的女孩親熱,你也相信他?”趙蓮忍不住補上一句。“你不嫉妒嗎?”
  天愛沉寂半晌,才盯著自己的雙手說道:“我嫉妒。就因為我嫉妒,我才离開。”她沉聲道。
  趙蓮打量她好一會儿,才滿意的點頭。“這就是了。我相信你在吃醋,這是件好事。也是該讓你重視小毓的時候了。”她自顧自的說道。
  “麥伯母,不懂你的意思。”天愛困惑的抬頭看她。“我重視世毓一如他重視我。”
  “是嗎?”趙蓮不改輕快的說道:“但你并沒答應他的求婚。”
  一談到婚姻,天愛的眼色就黯淡下來。
  “你不打算跟小毓結婚?”趙蓮試探的問道。
  “當然不……只是我需要時間……”
  “听起來像是搪塞。我相信這個答案對我、對小毓都不甚滿意,也許你愿意再換一個較好的說詞。”
  天愛眉頭深鎖。“我不希望世毓因我而受到傷害。”
  “是他的心受到傷害,還是他的身体?”趙蓮反問,她的眼里難得出現嚴肅。“小愛,你可能不知道小毓對你的感情付出有多深,但我知道。我是他母親,我從沒見到他如此專情于一個女孩,你知道他不在乎你是不是‘掃把星’,他只在乎你愛不愛他,愿不愿意跟他長相廝守。”
  “我知道世毓愛我。”天愛的憂愁全寫在臉上。“但就因為我是個‘掃把星’,我才不能害了他。”
  “看來我們又要老話重提了。小愛,不是我偏愛自己的儿子,我只是就事論事。既然你擔心自己是‘掃把星’而遲遲不肯答應小毓的求婚。這是否代表你永遠不可能答應小毓的求婚呢?”她無情的說道。
  “麥伯母……”
  “我只是照實說而已。如果你不愿意因為自己是‘掃把星’會為小毓帶來災難,而不嫁他的話,我只能奉勸你一句話:离開他。”
  “离開他?”天愛聯想都沒想過。
  趙蓮點點頭。“既然你不愿冒險,就不能讓小毓還抱著希望。我是說,你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害了他。他有權再去找新的戀情。”
  “新的戀情?”天愛喃喃道,心底一片混亂。
  “沒錯。你再這樣下去,小毓只會更痛苦。除非你肯冒險。”趙蓮總算說到重點,她暗自觀察天愛的表情。
  “冒險?”
  趙蓮忍不住流露出興奮。“在每一個生命里,總必須要冒些險。就好比我跟大維,如果我不嫁給他,我永遠也不知道我們會在每一場爭執后,更深愛對方。”她一談起她的丈夫,就一臉甜蜜相。
  “冒險。”天愛重复著,眼睛不再看著趙蓮,而是看向更遙遠的地方。
  她有机會跟世毓在未來的五十年里,一起爭吵、一起歡笑嗎?如果她肯冒一次險……
  趙蓮滿意极了。
  她看著天愛魂不守舍的神情,繼續興致高昂的說道:“你們彼此相愛,卻因為一個不太方便的小問題而分開,對你們而言都是莫大的傷害。”
  “這不是不太方便的小問題。”天愛表面上反駁趙蓮,但她心里也在說服自己。
  “你敢保證在未來五十年里,你的‘掃把星’一定會為小毓帶來災難?”她揚起眉。“你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看到他的編劇生涯因你而斷送了嗎?還是他投資的茶屋在一夕之間倒閉了?”
  “但他時常受傷卻是不爭的事實。”
  “据我所知,他最近身体很健康,沒病沒痛的。充其量你只能算是個小‘掃把星’,對小毓還起不了大作用。”趙蓮展顏一笑。“說不定,他時常的受些小傷還能讓你們之間恩愛逾常呢!”
  趙蓮看著天愛掙扎的表情。“我只能說到這里,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好好想想了。唾手可得的幸福沒道理不要的。”
   
         ☆        ☆        ☆
   
  門鈴聲急促而持續的響起。
  天愛急忙出來開門。
  門外站的是麥世毓。
  她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
  “天愛,還在生气嗎?”他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事實上,昨天在獲知天愛回到他父母家中,他松了口气。在她目睹那樣的突發事件后,他實在沒有把握她還會回到這里。當時他原本想赶過來解釋,卻被他母親阻止。
  原因是,天愛需要時間想想。
  他沉不住气,卻也只得接受了。雖然他認為他已經給她太多的時間思考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麥家夫婦特地出去晨跑,給他們倆單獨談談的時間。
  他注意到她的表情,仿佛在思考些什么,卻又猶豫不決。
  或許該是他推她一把的時候了。
  他故作可怜兮兮的奉上他的一束花。“我昨晚失眠了,你知道是為了誰嗎?”
  她不吭一聲,打開門讓他進來。
  “看樣子我似乎還沒得到諒解。”他擔憂的望著她。“也許你愿意讓我解釋?”
  “不必。”她走向客廳的沙發。
  他跟著她進來。“不必?這代表你相信我?”
  “顯然是。”她坐下。
  原是在開玩笑的他惊愕的愣住了。他沒想到天愛的答覆會如此直接,聯想都不用想。
  “你相信我?”他緩緩漾起笑容,像個孩子似的。“你真的相信我,是不是?”
  天愛不情愿的點頭。
  他想起另一個問題。“但你卻离開我,為什么?”
  她靜默會,才答道:“我想是吃醋吧。”她雙頰微微染上紅暈,一雙美目盯著桌面不敢瞧他。
  “吃醋!”麥世毓顯然不敢相信他的好運,他巍巍顫顫的坐下,仿佛擔心自己無法負荷全身重量,至于他的花早就不知掉哪去了。
  “天愛,我從沒听過你這么……接近感情的話。”他先前的吃惊已被滿足替代,他甚至還帶著大大的笑容望著她。“你真的在吃醋。”他滿足的說道。
  “不必一直重复吧。”她有些不快。
  “為什么不?我從沒見你為我吃過醋,也許我該常常找些年輕女孩……”
  “你敢!”她柳眉倒豎。
  他換到她身邊坐著,摟著她。“我當然不敢,雖然你相信我。但我還是有必要說明,我根本不認識她。”
  “而你卻吻著她。”
  “不是我吻她,是她吻我。”他強調道:“這兩者間的意義完全不同。”
  “顯然你占了便宜,而且還十分享受。”
  他咧嘴一笑,不為那個吻,而是她的模樣。“你真的是在吃醋。”他不顧她的抗拒,硬是親密的吻一下她的頭發。
  “我還是喜歡吻你。”他笑道。
  “听起來倒像是甜言蜜語。”
  他夸張的搖搖頭。“沒想到女人吃起醋來這么不可理喻。事實上,她之所以能占到我便宜,是因為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反應不過來?”她嘲笑的反駁他。“我還以為你十分享受,所以任著她吻你呢!”
  他長長地歎息。“女人的醋壇子還真不能打翻。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天天陪在我身邊,你就不用擔心會有哪個年輕女孩,甚至是老人家來吃我豆腐了。”他話里半真半假。
  她揚眉。“我還以為男人都很花心。”
  “花心的是高杰,而我是個愛家守家的好男人,如果你肯嫁給我的話。”他誠摯而嚴肅的看著她。“天愛,我知道你還在猶豫,而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等待上。”他突然變了表倩。“我還是愿意等你,如果你不介意偶爾還會有像這類情況發生的話。”他特地注入警告的語气。
  她暄著他。“你在威脅我。”
  “我承認,但有時候需要适量的威脅,才能得到想要的幸福。”
  “荒謬。”
  “但卻是實話。”他全神貫注的凝視她。“你愿意接受我的威脅嗎?”
  她有些赧然。“看來我必須冒些險了。”
  “冒險?”他傻傻地重复著。
  她輕笑出聲,柔情似水的看著他。“我想婚禮在孤儿院舉行,可以嗎?”她紅著臉問。
  他愣住了。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我沒听錯吧?還是我在做夢?”
  她看著他的傻相,有些感動。“都不是。你現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覆了。”
  他的眼里迅速出現光彩,笑得樂不可支。
  他不顧她的尖叫聲,就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瘋狂的轉了好几圈。
  “住手,世毓,我頭都快被你轉量了。”她笑罵著,烏黑的長發披散一肩。
  他停下來,但還是親匿地抱著她的腰。“天愛,你真答應我了,是不是?”
  他開心的像個孩子。“我還以為我得等上好几年。告訴我,是誰讓你突然想通的,我非得感謝他不可。”
  她淡淡的露出甜笑。“是麥伯母。”
  “我媽?”他倒沒想到。
  她點點頭,口气趨于岩肅。“人生就像是一連串的冒險,如果我一直停留在原地,我永遠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它有可能是成串的痛苦,也可能是成串的快樂,只要我肯踏出那一步。”她的眼光放柔了。“我知道你愛我,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同樣的,我也不希望你受到痛苦,所以我想了很久,或許我曾是你的‘掃把星’,但從今開始我要做你的‘守護天使’。”
  他抑不住笑容。“‘守護天使’?听起來似乎是一個嬌弱小女孩想穿著盔甲擋在我面前,讓我免受任何災難。”
  “甜心,你真聰明。”她俏皮的回答。
  “不,不是聰明,是感動。”他放低她的身子,以便和她平視。“我從沒想過我會有一個‘守護天使’,我想,從今以后我會變成一個懦弱的男人了。”他喃喃的說著,然后接近她的唇,溫柔地吻著她。
  許久,他才十分不舍地放開她。“我想我該感謝媽,顯然她比我會說話多了。”他幸福的說道。
  “那一吻也功不可沒。”她泛紅著瞼。“如果我沒受到刺激,你可能真要等上几年。”
  “我還是必須感謝我媽,因為這全是她的陰謀。”
  “什么?”
  他看見她震惊的表情,忍俊不住。“天底下大概就只有這种母親曾想出這种餿主意。”
  “世毓,我想你搞錯了,麥伯母怎么可能……”
  他用吻堵住她接下來的話。
  他真的必須好好感謝他的母親,麥世毓想著。
   
         ☆        ☆        ☆
   
  高杰一腳踏進麥世毓的茶屋,就眼尖的看見坐在雅座上的女孩。
  他眼一亮。“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嗎?小鬼。”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來。
  劉依玲不起勁的仰首,看著他,好半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是差點撞了我的那個老頭子。”她的語气不徐不緩。
  “我姓高,名杰,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一聲高大哥,老頭子對我而言不适合。”高杰勉強忍住气說道。
  “你我非親非故,你憑什么讓我尊稱你‘高大哥’?再說,在我劉依玲眼里,只要過了二十五歲的男人就是老頭子。你別告訴我,你今年才二十出頭,那會讓人笑掉大牙的,不過如果你去拉拉皮、整整容什么的,說不定還會有人相信。”
  高杰冷笑。“你沒听過三十歲是男人的黃金時期,像你這种黃毛丫頭論身材是洗衣板,論臉蛋又帶著幼稚園的娃娃臉,我怀疑你走在街上會有男人搭訕。”他冷嘲熱諷。
  劉依玲气得臉都白了。“我年輕,年輕就是本錢,而你已經開始在老化了,老頭子,別告訴我你連一條皺紋都沒有。”她自得意滿的指著自己。“看看我,我皮膚光滑、細致,眼睛又漂亮,遲早我會找到好情人,而你就只能找一些老女人。”
  他揚起眉,仔細地打量她。
  她的确生就一張秀气的娃娃臉,皮膚光滑細致不說,光是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可以看出她將來會長成一個吸引男人的女人。
  高杰的一顆心突然忐忑不安起來。
  她無所謂的接受他的目光梭巡。
  “你今年几歲?”他唐突的問道。
  “我剛滿十九歲,起碼比你小上十歲以上,老頭子。
  “我才不過三十二歲。”他抗議,气勢已沒先前那般囂張。
  “老頭子一個。”她看見他抽出菸包,她伸出手。
  他看看她細白的手心,再看看她。“什么意思?”
  “見者有份嘛。”
  他挑起一道眉。“你不是在告訴我,你也在抽菸吧?”
  “不過剛學而已。”她想搶過來,馬上被他躲開。
  “很好,現在戒菸還不晚。”
  她杏眼一瞪。“你是說,你可以抽菸,而我不能?我沒想到你還是個小器到家的老頭子?”
  他不以為一意。“抽菸對女性不好,尤其像你這种年紀。”
  “我這种年紀?”她冷笑。“我這种年紀照樣跟你們一樣過日子。”
  他不理睬她的怒火,悠閒的問道:“你高中畢業了?”
  “我沒必要回答你。”
  “如果你想抽菸的話。”他拿著一根菸在她面前晃,卻沒半點得意相。
  她瞪他一眼,才不情愿的答道:“畢業了。”
  “大學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年你該是應屆考生。”
  “我沒考大學。”
  “要找工作?”
  “考慮。”
  他吹了聲口哨。“原來還在閒逛,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依玲,劉依玲。”她想搶菸,他立刻丟進垃圾筒。
  她瞪著他。“你答應過我了。”她的聲音上揚。
  “我也說過我不贊成女性抽菸,你還年輕,沒必要一輩子成為菸癮子。”他平靜說道。
  “你們都是一個樣,把我當小孩一樣的騙我。”她起身欲走,不想再看他一眼。
  他急忙站起來拉住她。“我送你回家。”
  “不必,我自己有腳,我可以走回家。”她的臉有一絲惊慌。
  他若所有思的看著她。“我有車。”
  “我也可以坐公共汽車。”
  “如果你有錢的話。我該不會是碰上一個翹家女孩了吧?”
  “不是。”她迅速的否認,讓他怀疑加深。“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當然,只要讓我送你回家。”他堅持道。
  “我不回家。”她脫口而出。
  “瞧我听到什么?”
  她深吸口气,試圖緩和語气。“我的意思是,我目前暫住親戚家。”她的口吻里不禁流露出一絲哀求。
  “親戚?”他揚揚眉。“我喜歡這個籍口。就讓我送你回你‘親戚’家吧。”
  “你我非親非故,不必要。”
  “我認為必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怀疑你說的是假話。”
  “就算假話,也不關你的事。”
  他輕笑兩聲。“怎能這樣說呢?我是模范公民,看到翹家女孩應該助她一臂之力。”
  她拼命想掙扎出他有力的手覺。“如果你想幫我,就應該放我走。”
  “每個翹家女孩都這么說,也許我應該送你到警察局。”
  “不!”她失去自制的叫道:“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家,也不要送我到警察局。”她害怕的眼睛里几乎淌下淚水。
  高杰忍不住心軟,但他還是沒放松地的臂力,他怕她逃跑。
  “听起來你似乎有難言之隱,也許你該告訴我,你目前住哪?”他眉一皺。“該不是公園吧?”
  “前一陣子是。”她沒注意到他陰暗的表情。“但前几天我幫了個中年女人的忙,她讓我暫時住在這里,直到我找到栖身之所。”她不情愿的說道,只求他能放開她。
  “這里?中年女人?”高杰回想參世毓可曾認識任何中年女人,而又能為茶屋做主的。
  然后,他想到了趙蓮。
  “這里能睡人嗎?”高杰怀疑的打量四周。
  “為什么不能?只要把桌子一挪,打個地舖就可以睡了。”
  “听起來滿可怜的。”他目光盯著她。“你何不到我家里住几天?那里空間大、房間又多,沒人住是滿可惜的。”
  既然趙蓮肯收留這翹家女孩而不勸她回家,必定有她的道理。高杰不忍心看她把冷硬的地板當床舖睡,雖然他還分析不出心里那股心疼從何而來,但起碼他可以做到讓她睡在舒适的彈簧床上。
  不料她非但沒感激,反而以不屑的眼光打量他。
  “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要是男人就滿腦子歪念。”
  “歪念?”
  “少假好心了。你會這么好心讓我住進你家?”她嘴角一撇。“我不是白痴,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全知道。”
  他不怒,反倒平靜的看她。“我倒想听听你知道些什么?”
  “呸!要我說出來,我還會臉紅呢!天下男人都一副德性。”她气得漲紅臉罵著他。
  他感到心里的疼痛擴大。這才不過是個十几歲的小女孩,就已經憤世嫉俗到這种地步,他怀疑她曾經受過什么傷害……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怒火上揚,他几乎想逼問她,是否曾有哪個該死的男人傷害過她,但他清楚就算他問出來,也得不到答案。
  他裝出輕松的模樣,笑道:“如果你是個成熟誘人的女人,我還會考慮,但面對洗衣板我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不是洗衣板。”
  “在我這种‘成熟’男人眼里就是。”他懶洋洋的說道:“我向來對小女孩都沒興趣的。”但眼前這個例外,他默默補上一句。
  她眼里充滿怀疑之色。“男人只會欺騙女人,如果你對我沒興趣,你會請我到你家?”
  他聳聳肩。“實不相瞞。家里只有我一個大男人在,再加上房子大,我對清洁沒什么概念,也懶得學煮飯什么的,老實說我已經吃膩外頭的菜色。我只是想既然你是翹家女孩,不愿回家,反正住這地方跟我家也差不了多少,當然我家是舒服些,而且每個月還有那么點外快可以賺。”他平靜的說道,實際上他的心都糾在一塊,深怕她不答應。
  “你想請女佣?”
  他點點頭。“你會煮飯吧?”
  她沉默了會,說道:“基本的會。”
  “這是表示你愿意解救我的生活了?”
  她還是猶豫不決,掙扎在舒服的大床与他可能的侵犯。上帝知道她已經睡夠這种冰冷冷的地板了。
  “你不愿意?”
  “誰知道你是不是騙人?万一你對我動手動腳……”她還沒說完,他就輕笑出聲。
  “我說過我對洗衣板沒興趣的。”
  “每個男人都會這么說。”
  他歡口气。“好吧!你告訴我,你信任那名讓你住在茶屋里的中年女人嗎?”
  她想了想,點點頭。
  “不巧得很,我跟她是舊識。”她拉著她,走到電話旁,撥了几個號碼,然后遞給她。
  她猶豫的接過話筒,背對他朝話筒低聲說了半晌。
  然后她轉向他,把話筒交給他。
  “結論如何?”他輕松的問道。
  “我答應你。”
   
         ☆        ☆        ☆
   
  高杰無法置信的瞪著滿廚房的油煙。
  “小鬼,你到底會不會煮飯?”他吼道。
  她轉過滿是汗水的臉蛋,喊道:“就快好了。你可以先到飯廳等。”說完,
  她又赶緊回過頭炒菜。
  他歎息的搖搖頭,踱向飯廳。
  今晚,他特地推掉一名漂亮女人的約會,一來想當當她的手藝,二來也順便證明他不是一個見女人就動歪念的男人,所以他整晚待在家里。
  他現在有些后悔了。
  他怀疑在他吃到這頓飯前,他的廚房會先被她毀掉。
  她根本不諳家事,而他竟然還被她騙了。
  但他明白,無論如何,就算她連碗都不會洗、地都不會掃,他還是會想盡辦法騙她來。
  他并沒有太多的同情心,但他就是無法讓她一個人孤冷冷的在外頭四處漂泊,或許是因為他的同情心碰上時机發揮出來,也或許他真對這個小女孩有些异樣的感受……
  他一楞。不可能吧?他高杰竟會為這樣的洗衣板動心?
  “來了!來了!”她小心翼翼的捧著菜端到飯桌上,然后期待的看著他的表情。
  他几乎不敢表露出任何情感。
  “我能問……這一團黑黑的是什么嗎?”他不是有意傷害她的心,他是真的困惑。他必須确定他吃下的東西是能吃而且是他所熟知的,因為他還不想要丟了他這條老命。
  她有些不好意思。“是豬肉。”
  他輕輕的點點頭,瞪著它。“起碼我還知道它是個豬肉。”
  “你不嘗嘗?”
  他看了她許久,才開口:“我想,你還有菜沒端上來吧?”
  “對,我差點忘了。”她急忙又沖回去。
  “起碼還有讓我選擇的机會。”他喃喃自語。
  她滿臉得意的端出第二道菜到桌面上。
  “我知道這是青菜种類之一,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他嘴角抽動著。
  “想不到你還滿清楚的。”她忙著回廚房,繼續端菜。
  高杰一次比一次更木然。
  尤其當他确定她上完菜后,他的心底不禁有一絲解脫。
  “你不吃嗎?”她為他盛飯。
  “我……”他咽下唾液。“小鬼,我懇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她立刻擺出備戰姿態。“你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只是希望你有空能去上烹飪班。”
  她的臉蛋倏地紅了起來。“我做的菜不好吃?你連嘗都沒嘗過。”
  他無奈地看著她,然后夾了塊黑得可以當木炭的豬肉輕輕咬下一口。
  他面不改色的吃完它,然后說道:“現在我确定你必須去上烹飪班。”他忍住了喝水的念頭,以免更傷她的心。
  她咬著唇。“對不起,我是第一次煮菜,我會學習的。”
  他放下筷子。“我相信你,而現在不是我不愿吃你辛苦做出來的菜,我擔心在我們吃完后,极有可能送醫急救,如果你不介意,我打算叫外賣。”他始終以不徐不緩的口气說道。
  她嘴一扁。“你不吃,我吃。我才不像你一樣是千金貴重的軀体。”她也夾塊豬肉吃。
  几乎是立刻的,她忍不住吐出來,四處找水喝。
  他眉一揚,站起來端水給她。
  她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他則充滿笑意的看著她。
  “你沒告訴我這么鹼。”她喝完水后,抱怨道。
  “我不想傷你的心。”他老實的說道。
  她瞪著他。“我不相信。男人都是一個貨色,他們對女人只有一個目的。”
  “我沒要你相信。你是要吃自己辛苦做出來的菜,還是叫外賣?”他挑起眉問道。
  她的肚子餓得啜哩咕嚕叫。
  但她根本不敢再嘗一口自己的杰作,也拉不下臉來。
  他輕輕笑出聱。“我會為你多叫一份的。”他沒譏笑她,也沒批評她。
  那一瞬間,她的眼里閃過一絲困惑。
   
         ☆        ☆        ☆
   
  今天是麥世毓數日以來唯一一次与天愛獨處。
  他將婚期訂在年底,而在下個月他打算先訂婚,因為他擔心留給天愛太多的時間反而會讓她胡思亂想,甚至后悔。
  而這一陣子他們都很忙,麥世毓忙茶屋、忙劇本,還忙訂婚的事宜,他忙得不亦樂乎,也忙得暈頭轉向。
  至于天愛倒像個沒事人似的,讓趙蓮一天到晚帶著她瘋狂大購物,因為趙蓮希望在她這個未來准媳婦的心里能留下一個好婆婆的印象。
  所以,麥世毓費盡苦心,總算在今天約到天愛看電影。
  他得意非凡的笑著。
  天愛看了頗覺有趣。“是什么讓你這么開心的?”看完電影后,由于停車位難找,所以他們必須走一段路才能到麥世毓的車位。
  他忍不住笑容滿面。“事業、愛情兩得意,怎么會不讓我開心呢?尤其我所娶的女孩是我夢寐以求的情人。”
  她忍不住紅了瞼。“貧嘴。”
  “我說的是實話。”他真心道:“這些天一直沒机會看見你,我連在做夢都想著你。”
  “這些肉麻話你也說得出口?”
  “為什么說不出口?都是實話嘛。”他牽起她的手。“天愛,你……沒后悔吧?自從宣布婚期以來,我百病全無。”他強調道。
  “听起來像是個健康寶寶。”她含笑道。
  “健康寶寶還不到結婚的年齡。”他逗她。“如果我是個健康寶寶,你至少還得等上個二十年才能論及婚嫁。”
  “那可不一定。世上好男人很多,不見得一定要嫁給你。”
  “不!你一定得嫁我,我實在無法想像還有誰能忍受在吻你的同時,還必須賣掉半條命。”他想起他第一次吻她,摔了個狗吃屎。
  她顯然也想起來了,而且笑得開心。“世毓?”
  “嗯?”他沉浸在幸福之中。
  “我們訂婚那天,請姐還有阿碩來。”
  “只要你喜歡,你可以把全世界的人都請來也無所謂。”他柔聲道,同時暗下一個決定,他要邀一對她意料不到的夫婦來。
  不為別的,只為天愛爭口气。
  驀地,他的臉色劇變。
  她注意到了。“世毓,你怎么了……”她感到有個尖銳的東西頂住她的背。
  兩名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站在他們后面。
  “強盜?”麥世毓恢复平靜的問著,握緊天愛的手,示意她不要亂動。
  “說是強盜就太過份了,我們只是想借點錢花花。”站在麥世毓身后的男子稍稍用力。
  “你們何不去找別人?”麥世毓冷靜的說這:“在大庭廣眾之下,你們公然搶劫,不怕警察嗎?”
  “廢話少說。把小姐的皮包乖乖交出來,還有你身上的錢,包括你的表,如果你想反抗,別忘了這位小姐會先遭殃。”他撂下狠話。
  麥世毓朝天愛點點頭。“把你的皮包給他們吧。”若是只有他一個人,或許他會跟他們一拚,但現在有天愛在,他不愿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世毓……”天愛咬著唇,把皮包遞到身后。
  她感到身后尖銳的東西稍稍离開她一些。
  “這里頭東西倒不少。”她听到其中一個男人在搜著皮包。
  另一個男人則伸出手搶過麥世毓剛拿出來的錢。
  他們的眼光全放在鈔票上。
  天愛驀下決定。
  她使出自小學習的柔道,先對付麥世毓身后的男人,把他一腳踹開,然后再
  踢掉另一個男人手里握的刀,還有她的皮包。
  麥世毓立刻助她一臂之力,搶過他們的刀對付他們。
  几乎是同時,兩名男子一看到失勢,立刻拿著麥世毓的鈔票溜之大吉。
  直到他們走遠了,麥世毓才生气的瞪著她。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危險的?”他不為失去的錢財擔心,他是為她的安危捏把冷汗。
  “我知道,但我不能眼睜睜看他們傷害你。”
  “所以你就要擋在我面前?”他尚未從剛才的震惊擔心中恢复。“如果你受傷了,我怎么辦?你以為我是冷血動物,不會為你擔心受怕?”
  她垂下睫毛。“我希望能幫助你。”她低聲說道。
  他長歎口气,心疼的擁住她。“我知道你一定認為你是‘掃把星’所以才會引他們來,而你不顧生命的救我,就因為你不希望我因你受傷害?你有沒有想過,剛才我看見你不顧自身安危對付他們的時候,我有多害怕。我怕你受傷、怕你被他們傷害,你知不知道?”
  “我都知道。”她回頭抱住他。“可是至少讓我證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抬起淚眼汪汪的臉,臉上卻有一抹笑容。“至少這讓我知道我可以做你的‘守護天使’,而不是只能當個‘掃把星’。”
  “天愛……”他動容了。
  “在剛才以前,我心底總還會有一層顧忌,擔心總有一天我會為你帶來莫大的災難,但經過剛才,我才真正确定我除了可以是個‘掃把星’之外,也可以是你的‘守護天使’,這讓我……放松不少。”她露出可怜兮兮的微笑。“你還生气嗎?”
  他臉上寫滿怜愛。“不!我不生气了。”他溫柔的說道:“我喜歡你是我‘守護天使’的這個念頭。只要你不再隨便嚇我。”他補上一句。
  然后,情不自禁地,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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