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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姊?你怎么回來了?哇拷,還穿得這么漂亮!”
  紅英跨出電梯,正好碰到剛放學的寶貝弟弟葉綠峰。
  “哦,扼……我回來拿東西,你放學啦,拜!”
  “欽,等等,姊……”
  “什么事?”紅英停住腳步。
  “姊,你上哪儿去?”
  “去采訪。”
  “我知道你要去采訪,我是指去哪儿采訪?”
  “去……嗯……去一家餐廳。”
  “去餐廳?那我也要去。”
  “你也要去?”
  “是啊!姊,帶我去好不好?”天生不受K書,功課平平,但卻擁有一副聰明腦袋的葉綠峰,平日最會察顏觀色了,看見姊姊說話吞吞吐吐、神色緊張,料定事情絕非像姊姊說的那么單純。紅英想不到寶貝弟弟竟提出這种要求。
  “拜托,我是要去工作,你去干嘛?!”
  “姊,人家說記者去餐廳采訪都可以吃免錢的,我也要去吃大餐,帶我去啦,好不好?”沒想到這小鬼頭竟然如此异想天開,紅英猛搖頭道:
  “不好!還有,誰告訴你記者去餐廳采訪吃東西可以免費?你以為記者是到處混吃混喝的呀!”
  “人家都這么說的呀!”沒錯,或許有些記者是如此,但畢竟那只是少數,紅英相信大部分記者都是敬業又有分寸的。
  “你別道听途說好不好,給我們亂扣帽子!”
  “不管啦!姊,帶我去見識見識記者生涯好不好,姊?”綠峰拉著紅英的手不放。
  “小弟,我是去工作不是去吃喝玩樂,哪有記者采訪還帶著個拖油瓶,礙手礙腳的。”
  “姊,我保證不礙手礙腳,人家若問起的話,你就說我是你的助理好了。”助理?紅英被弟弟逗得差點笑出來。
  “哪有記者采訪還有助理的,干脆叫秘書算了。”
  “哇!好啊!秘書比助理更高一級!”
  紅英實在有點哭笑不得。今天的采訪早在上星期的編輯會議上便已定案,采訪的主題是挖掘上流社會不為人知的夜生活。根据報社得到的消息所知,在東區某一高級住宅大廈里,暗藏一處商務聯誼俱樂部;据云,該俱樂部聲色犬馬,极盡奢華之能事,且出入其中者皆為政商名流,但因門禁甚嚴,普通人根本不得其門而入:報社透過關系,直到今天才找到門路,聯絡到里面的一位工作人員,愿意接受匿名采訪,主編認為或許可以挖到一些爆炸性的新聞。
  本來今天這個采訪,趙士安是要隨行伺机拍照的,誰知他突然胃病發作無法成行,臨時又抓不到差,只好紅英自己一個人前去探險。紅英已先和俱樂部那邊的人聯絡好,今晚她是冒充俱樂部小姐混入。紅英匆忙赶回家,因為她那身牛仔褲裝扮,實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進出俱樂部的小姐。而且紅英平日脂粉不施,除非重要場合,否則那些胭脂粉餅之類的化妝品實在少有机會派上用場。赶回來換裝及拿化妝品的紅英沒想到會在樓下被弟弟纏上。
  “弟,別鬧了,記者是不需要秘書的,又不是公司大老板。”
  “姊,那就……”綠峰兩只大眼滴溜一轉說:“那就讓我做你的保鏢好了,你看你,穿得這么漂亮、性感,胳肢窩都露出來了。”
  綠峰指了指紅英身上哪襲寶籃色肩帶式的連身長裙,雖然說得夸張了些,但白嫩的香肩加上粉藕似的一雙玉手,的确引人遐思。
  保鏢?經弟弟這么一提醒,紅英想到等會儿要去的地方,嗯,确實需要個保鏢!紅英仰頭看看她這個身高一七八,体格壯碩的寶貝弟弟……呵,個頭還真嚇人呢!有他充場面應該有些遏阻作用!
  嗯,不、不,這太瘋狂了!
  紅英搖搖頭,要是讓老爸老媽知道她帶弟弟去那种地方,不把她倒吊起來鞭打才怪!
  “不,我去的那种地方……”紅英突然止住嘴。
  “那种地方,是哪种地方?”看到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綠峰更打定主意:
  “姊,好啦!好啦!讓我去見識見識嘛!”
  “不行……哎,小弟,你干什么?”原來綠峰趁紅英分神時,竟一把搶過她的皮包,高舉頭頂。
  “還給我,你別胡鬧了!”紅英跳起來搶,無奈矮人家一大截,無論怎么跳卻夠也夠不著。
  “姊,你等等我,我上去換件衣服,馬上下來,別跑喔!”紅英气得跳腳!怎么跑呀,身上一毛錢也沒有!几分鐘后,綠峰又出現在紅英面前,紅英杏眼圓睜的瞟了弟弟一眼。
  “姊,你看,我這樣像不像你的保鏢?”綠峰穿了一件黑色圓領衫,牛仔褲,足登白布鞋,加上那頭短發,壯碩的体格,猛然一看,還真有點像陪大哥跑路的小弟呢!
  “弟弟,我警告你喔,等會儿到了那里,只准跟在我身后,不許開口亂講話--還有不許告訴老爸老媽。听見沒!”
  “放心啦!我不會告訴老爸老媽的,我剛才跟媽說晚上同學生日,所以不回來吃晚飯。”
  說完,綠峰用兩只食指在嘴巴上打了個X。紅英無奈的說:
  “走,先到報社去。”
  到了報社,紅英把弟弟撇在一邊,埋頭在桌上,赶寫一篇報導,別以為記者好干,整日閒著沒事到處逛逛,四處晃晃:其實記者赶稿時的壓力很大,記者不怕上山下海,就怕赶稿,因為報紙是不能開天窗的。
  不知過了多久,紅英抬起頭來,喘了一口气,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紅英抓起擱在桌上的皮包,對弟弟說:
  “弟,你等一下,我去交稿。”半個鐘頭之后,紅英再度出現在弟弟面前。
  “綠峰,走吧!”
  “哇拷!”
  原本百無聊賴坐在桌邁上玩弄鉛筆的綠峰,看見站在面前的姊姊,嚇得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此時的紅英已不是剛才那個純洁小女生,一張原本清純的臉,已敷上一層厚厚的粉,大又黑的眼睛在淡紫藍眼影的襯托下,顯得媚人……不,簡直能勾魂!粉色的腮紅將雙頰染得如桃花般嬌艷,那涂上唇膏的櫻桃小口,則如醉人的紅葡萄酒……這樣濃妝艷抹的一張臉,美則美矣,但和紅英的清純本質實在相去甚遠。
  “你……姊?你是我姊嗎?”綠峰惊嚇得膛目結舌。
  “廢話,不是你姊,難不成是你媽呀!”
  “不,老媽才沒這么……這么……”綠峰一時間舌頭好象變大了。
  “這么什么呀?”
  紅英有點得意自己臉上的杰作,尤其看到弟弟那副吃惊的呆樣,更是得意洋洋。
  “呃……這么,這么狐媚!”
  “狐媚?”
  听到綠峰用‘狐媚’兩個字形容自己,紅英滿意极了,然后很‘狐媚’的笑著說:
  “走吧!我的大保鏢!”
  “去哪?你這個樣子,我不敢跟你走在一起,別說我認識你。”
  “少囉唆,走啦!”
  “去哪,去應召呀?!”
  “嘻,聰明,就是要去應召。”
  紅英頭一抬,踩著高跟鞋,屁股一搖一擺,也不理會張大嘴巴,掉了下巴的弟弟,徑自走出辦公室。
  下了出租車,紅英領著綠峰來到東區一座大廈的十六樓。紅英對著對講机說了事先講好的暗語,暗紅色的法琅門無聲的敞開,一個彪形大漢,面無表情,雙手當胸交抱。
  紅英看著眼前這滿臉橫肉的家伙,心中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說:
  “吧台的John叫我來的。”滿臉橫肉的家伙側身讓紅英及綠峰入內。室內可真別有洞天。入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接待柜台,柜台內站著美麗大方的服務小姐,經過柜台后的屏風緩沖區,是一個S形吧台,暈黃的燈光讓人有一种如夢似幻的感覺。
  紅英來到吧台前。
  吧台內的調酒師有二人,紅英對者其中較瘦高的喊道:
  “John?”
  那名男子抬起頭來,發現嫵媚動人的紅英,眼睛為之一亮,臉上堆滿笑容。
  “你就是那個蘿拉?”男子叫出紅英的化名。
  紅英頷首微笑。
  “哇,阿鐘那死胖子可沒告訴我你是這么一個漂亮的女孩,我以為……”
  “你以為怎樣?”
  John壓低聲音說:
  “我以為記者都是一些凶巴巴的女強人,沒想到這年頭的記者長得這么柔媚--嘿,比我們這里的小姐還漂亮哩!有沒有興趣來兼差呀?”
  紅英露齒一笑,小聲道:
  “對不起,兼差我沒興趣,挖新聞我倒比較有意思。”
  “哎,蘿拉,我可得先警告你喲!你可不能到處抓著人問東問西喔!別忘了,你現在是我們這里的小姐蘿拉,要是被保鏢發現你是記者,你這條小命可就保不住了。”John警告著。
  “可是,我總不能整個晚上都呆坐這里呀!”
  “咦!那個小子是誰?”John指著紅英身后的綠峰問。
  站在紅英身后的綠峰,自從看見剛才那個開門的大漢后,他也有樣學樣約兩手當胸交抱,繃著一張臉,學那保鏢斜眼看人。心中卻暗自后悔今天中午在學校廁所里把最后一根煙抽完,否則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叨根煙在嘴里,就更像保鏢了。紅英看了綠峰一眼,差點沒噴飯,這小子還以為自己在拍電影呢!
  “喔!他……他是跟班的。”John瞟了綠峰壯碩的身形一眼:
  “這年頭報社也雇打手啦?”听到John用“打手”來形容自己,綠峰這下可得意了,件在紅英身后愈發不可一世,斜眼歪嘴,簡直像個十惡不赦的大惡棍,看得John有點敬畏的說:
  “小兄弟,坐呀,要來點什么,我請客。”
  “一杯‘回到末來’!”綠峰大剌剌的路到紅英身邊的高腳椅上坐了下來。
  “酷!兄弟,內行的!”John拍拍綠峰的肩頭,彷佛碰到知音似的。
  “回到未來”?這是啥玩意見?我干記者都沒听過,她這個愣頭愣腦的高中生弟弟怎知道這東西?紅英詫异的瞪了綠峰一眼,只見那綠峰一副穩若泰山的樣子,彷佛真的是混道上的。
  “曖。蘿拉,你不是要挖新聞嗎?喏!你看,那邊那個,他算不算新聞呀?”紅英順著John所指的方向望去,這才注意到吧台的右斜側,在兩根裝飾著小霓虹燈泡的柱子后,被一排觀賞葉植物半遮掩著的地方,竟是一些情人座式的咖啡區,不過小桌上可不見什么咖啡杯,盡是些高矮胖瘦不一的酒杯……當然,誰會來這里喝咖啡!
  那些呈梅花狀散布的座位,這時已生了一大半成雙成對的人,由于每一對都是喃喃低語,交頭接耳。完全沒有一般酒廊的喧嘩,難怪适才紅英并未留意到。那一區的燈光比之吧台更加幽微,以致紅英一時看不真确。
  “誰啊?哪號人物呀?”紅英壓低嗓門。John傾過身來附在紅英耳邊說:
  “看,前頭,就在那排植物邁上的座位里。”紅英照著John所說的方位眺著眼看去,呵!果然……
  “那、那不是……”
  “是,那就是!”John肯定紅英的疑問。
  原來坐在那位置上的竟是其党的要員,那位政要正把頭靠……埋在女人身上,也不知他說……或做了什么,那女人顫動著身体發出細細的嬌笑聲,只見那女人原本擱在那位仁兄頭上的手,這回儿竟順著他的背脊往下滑,慢慢的伸入該仁兄的褲腰帶里頭,然后那女人的手又慢慢的摸索到前面去……
  紅英不好意思再看下去,赶緊回過頭來,雙頰泛紅的干咳兩下。
  “嘻,精彩吧?想不到平常人模人樣,道貌岸然,你看,這會儿卻這么有人‘性’。”John雖然雙手忙著調酒應付那些穿梭往來端酒的服務生,但嘴里可沒閒著:“哼,什么大官委員,平常看他們威風得要死,其實褲檔里頭的需求跟一般人也沒兩樣……嘿、嘿,不過也有一些是不一樣的……”
  John笑得很邪惡,紅英實在听得耳紅,有點坐不住,不過,想想她今天的任務,不就是來挖掘那些政商名人夜生活的內幕嗎?
  John愈說愈起勁:
  “蘿拉你不知道,還有更具爆炸性的,你要不要听?”也不等蘿拉回答,John繼續口沫橫飛的說:“還有一位你絕對想不到的立法委員
           ※        ※         ※也是我們這儿的常客,把我們小姐弄得哇哇叫,最后奪門而出,原來我們的立委喜歡“做另外一頭”,可是我們又不敢得罪那位立委,只好千拜万托的請那位小姐勉強將就,事后打死那位小姐也不愿再坐那個立委的台。”
  紅英听得目瞪口呆,面紅耳赤,突然想起一旁的弟弟,心想,完了、完了,這下可把弟弟給污染了!回去怎么跟老爸老媽交待!紅英心怀愧疚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弟弟,誰知綠峰竟然開口說話了:
  “找個男生屁股洗干淨給他不就得了。”
  紅英手上的杯子差點沒掉到地上,紅英眼睛銅鈴似的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哪!她這讀高中的弟弟平常都看些什么課外讀物呀?!
  “是啊!是啊!小兄弟,你果然是混過來的,后來只要那位立委來,我們都會在房間幫他安排好男生等著。”
  “你們這儿也有房間啊?”
  “有、有、有,當然有,只要從那扇門進來,我們的客人絕不需要再踏出去,就能滿足各种需求。不然,你想想看,那些達官貴人,政要名流,富豪商賈,帶個小姐或男人進出賓館,万一被拍照那還得了呀!”
  John得意的繼續口沫橫飛:“當我們那些客人在那小座位上被逗得,嘻……嘻,被逗得按捺不住時,就可以跟小姐到隔壁去休息。”
  “隔壁?”
  “嗯,我們這儿跟隔壁是打通的。”
  “可是,隔壁不是什么計算机教學中心嗎?”
  “是呀,沒錯,是有几台計算机……不過從來沒開机過。哈……”紅英再次望向情人座區,發現那位委員已不在座位上了,恐怕是去“休息”了。
  “剛才那位委員是一個人來的嗎?”
  “不,他和另一位立委一起來的,另外還有几位商界名流都是一道的,最近不是要審查預算嗎?是那些財神爺招待他們來的。啊!時間也差不多了,待會儿有精彩的要上場。”
  “精彩的?”
  “嗯,你看左邊那儿,看到沒?有塊布幔遮著的地方?”John說著又重新為紅英及綠峰換了個高腳酒杯。
  紅英看到那邊有個小樂團,耳邊流泄的浪漫曲樂,是那儿的鋼琴師及小提琴手的杰作,樂團旁确實有一方布幔。
  “那是什么?”紅英好奇的問:
  “那是伸展台。”
  “伸展台?作什么用的?”
  “表演節目啊!”
  “表演節目?表演什么節目?”
  “哈,蘿拉,你運气好,今天來的正是時候,今天有精彩的服裝秀。”這時,突然有個人坐到紅英左手邊的高腳椅上,同時將身子傾向紅英,醉眼迷蒙色瞇瞇的襯著紅英。
  “小姐,怎么……怎么有、有空在這休息,偷、偷懶喲!走,我們……我們到那邊坐坐。”男人說著便要伸手抓住紅英。紅英赶緊站起來閃開。
  “高警官,蘿拉她不是-!她是,不,她不行……”John一時竟不知如何說。
  這個被John喚作高警官的男人,是本轄區的最高階警官,這家商務聯誼俱樂部的生存大權全操之他手上,同時他也是這儿的股東……干股吃紅。
  “Laura?嗯,好名字,走,我們、我們去好好聊……聊。”高警官拉著紅英的臂膀,紅英心中害怕不知如何是好,赶緊向她的保鏢求援,誰知轉身一看,她那寶貝弟弟頂著一張關公似的紅臉,竟坐在那儿傻笑……完了,她這個保鏢弟弟……喝醉了!
  紅英荒亂中隨手往那咖啡區一指,指向最里面一張桌上擺了只空酒杯的座位,說:
  “我的客人是那一桌的。”紅英想那桌客人可能已帶小姐去“休息”了。
  “哪一桌?”高警官回頭一看:“喔,是嚴老弟,原來Laura是嚴老弟的女人!”嚴老弟?哪個嚴老弟?
  紅英再次住适才所指的方向望去……
  媽呀!那邊竟然生了個男人,可是,可是剛剛明明沒有人嘛!紅英以為眼花,用力眨眨眼……果然有個男人坐在那儿!
  紅英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個從地獄里冒出來的男人,只覺得頭皮發麻!
  “嚴老弟,怪不得,嚴老弟真是……真是好眼、光,有,有品味,走走走,這下非、非要嚴老弟……老弟讓賢不可!”
  高警官不由分說的拉著紅英往最后面那一桌走去,紅英被高警官拖著走,不時回過頭來向吧台投以求救的眼神,但只見John兩手一攤,莫可奈何的樣子,至于她那寶貝弟弟,竟然端起酒杯向她表示敬意。
  葉綠峰,回去找鐵定把你大卸八塊,什么保鏢嘛!自己都保不住了還想保你老姊!紅英心中咒罵著,卻不知如何是好。
  “喲,嚴老弟,竟然讓自己的女人到處亂……亂跑,呃……”高警官打了一個酒隔,“今天跟你借借Laura……如何?嚴老……弟?”
  “Laura?我的女人?”
  “是啊!你的女人Laura呀!要不是她向我投訴,不然我怎會知道呀!你這可是惡意遺棄喔,小心判你……判你五年徒刑!”
  高警官這會儿竟然辦起案來。
  “我遺棄?”
  嚴人龍對高警官突然的指責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龍云集團的負責人……嚴人龍,今晚實在是被他的好友沈世杰硬拖來的。由于沈世杰打算承包一項政府工程,而此工程預算又捏在一位立委手上,那立委先前因著選舉關系,欠了嚴人龍一些人情,所以沈世杰便三請四求的拜托嚴人龍代那位立委來此“聯誼”一番,于是乎。一干政商名流,呼朋引伴都來到這儿了。
  “Laura-坐呀!”
  高警官將紅英推往那情人座上,紅英豈肯就座。若真朝那小小的座位擠下去必定和那男人有了肌膚上的接触,紅英一時情急竟脫口而出:
  “高警官你坐嘛!”
  高警官聞言縱聲大笑,嚴人龍則兩道濃眉挑高。
  “我坐!哈,哈……,Laura,你叫我坐,坐哪呀?坐嚴老弟腿上!兩個大……大男人,坐在那儿,那能看嗎?嚴老弟,我、我不知道,我可沒那种嗜……嗜好,是Laura沒把你伺候好,還是……還是你……你那里不行呀,讓你的女人覺得你不夠力、力呀!”
  舉凡男人最怕被人家當著女人面前說那方面‘不行’或‘不夠力’,那可是男人的奇恥大辱,很傷自尊呢!
  嚴人龍無端被高警官這么當眾一叫嚷,一張俊臉漲得紅紫,在場的人也跟著竊笑,其中一人甚至往他們這邊招手喊道:
  “嚴董,如果醉了的話,你的女人我代勞啦!”
  高警官擺擺手說:
  “處長,我可是第一順位呢!”
  那個被高警官稱作處長的人,禿了個頭,也不知是哪儿的處長,他回嘴道:
  “那你得先确定嚴董是不是真的罩不住了。”
  這些人平時人模人樣的,今天來到這儿,几杯黃湯下肚之后,全走了樣。紅英征愣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嚴人龍莫名其妙的被站在眼前這個高警官口口聲聲說的“他的女人”拖累,因此正拿著眼襯著“他的女人”;他突然發現這個不知從哪里蹦出來的女人,可還真是与眾不同!
  雖然“他的女人”和其它女郎一樣濃妝艷抹,卻仍掩不住臉上的清純气質,在這种環境下工作的小姐,還能保住這樣的气質可教人意外!那對眼睛雖然畫得略嫌夸張,但在眼影包圍下的眼睛,此刻欲知水中秋月,盈盈中帶點蒙朧,那張涂了鮮紅口紅的唇就好象才剛開罐的櫻桃般鮮嫩可口,令人忍不住想吃它一口!看她那忸怩,急于想擺脫的樣子,好象再不逃的話,他就要當眾非禮她似的。嚴人龍突然興起一股捉弄的念頭……害我當眾被怀疑“能力”有問題,哪能這么便宜讓你走!
  于是,嚴人龍大掌一伸,扣住紅英的右腕,稍一使勁,紅英便一屁股的生了下來:由于這一拉來得突然,紅英整個人頓時倒在嚴人龍的身上。
  “嚴老弟,看來你還挺夠力的嘛,好啦,不打扰你,我還是去找我的露露好了。”
  高警官說罷,便搖搖晃晃的朝吧台走去。紅英掙扎著想脫离陌生人的怀抱,豈料,一雙鋼鐵般的手臂竟在她纖腰上一箍,將她緊緊攬住……
  “嚴……”
  突然地,才張開嘴巴,兩片灼熱的唇便罩了下來!
  紅英惊呆了,一時間竟然忘了緊閉貝齒,以致于讓嚴人能有机可乘,唇舌并用的攻了進來!
  有那么一、兩秒的時間,紅英好象看見國慶煙火似的,眼前五光十色,火花迸裂!
  又有那么一、兩秒的時間,紅英覺得自己好象掉入溫泉似的,眼前蒙蒙朧朧,全身發熱,從頭燙到腳!
  再有那么一、兩秒的時間,紅英覺得整個人有如置身在百花園中,園里的蝴蝶正停在她唇瓣上,輕輕的吸吭著唇瓣上的蜜汁:
  也不知過了几個一、兩秒,那唇瓣上的蝴蝶飛到她耳畔,輕輕的呢喃:
  “Laura,你可以起來啦,Laura!”
  紅英這才睜開眼睛,意識到自已渾身酥軟的躺在一個大男人怀里!腫脹的雙唇告訴她,她被……吻了!”
  被吻了!而那。那可是她的……初吻哩!
  天啊!她的初吻!她的初吻竟然在這樣的一個場所,被一個陌生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偷走!
  紅英立刻坐直身子,迅速環顧四周,哪有什么眾目睽睽!座區中成雙成對的男女,哪一對不是濃情低語,甚至纏泡在一塊,根本沒人理會他們。紅英稍感安心,謝天謝地……不,呆瓜!初吻糊里胡涂被人偷走,還謝?你謝什么?紅英再往吧台望夫,只見寶貝老弟一杯酒在手,跟John兄弟似的,有說有笑,根本忘了他還有個老姊正在受難!
  可惡!白痴弟弟!當什么保鏢,葉綠峰,回去再好好跟你算帳!你死定了!
  “Laura小姐,你沒事吧,是不是喝醉了?”
  嚴人龍看見紅英雙頰緋紅,兩眼迷蒙,神情恍憾,以為紅英喝多了酒。紅英一听火冒三丈!气得腮幫子鼓鼓的。
  “你才喝醉了,竟然那樣……那樣動手動腳的……”
  “嘿,Laura小姐,講話憑良心,我可沒動手動腳,我也不過動動嘴而已,好象我把你怎么了似的。”
  平時嚴人龍也非輕薄之輩,雖然在外少不了應酬,但一向很有自制力……尤其是對歡場女子,他更是節制,誰知今天碰上這個Laura竟然有些亂了步調,雖然他很想向她道歉,不過話到嘴邊卻被她那凌人的語气給逼了回去。
  “哎!你這人怎么這么厚臉皮,強……強吻人家,竟然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要我道歉?”
  “那當然,如此輕薄!”
  情竇末開的紅英,剛才被一個陌生人吻了個心魂蕩漾,現在自然是又羞又怒。嚴人龍可一點道歉的意思也沒有:
  “呵!我還沒听說花大筆銀子來這里消費,竟然還要向這里的小姐道歉,而且那也不過是輕輕一吻。”
  輕輕一吻!那叫輕輕一吻?舌頭都親到了……
  “我不是……”
  紅英本想說“我不是這里的小姐”,說到一半,立時煞住,赶緊改口說:
  “我不是來賣身的!”
  “賣身?”嚴人龍覺得好笑:“Laura小姐,你言重了,一個吻跟賣身,可差得遠哩。”嚴人龍故意邪惡的笑了笑:“嘿、嘿,至于賣身嘛……”
  看到那男人在昏暗的燈光下,兩眼透出邪惡的光茫,紅英气极了!
  “放尊重點!”
  說完扭頭就起身。
  “等一等……”
  紅英纖細的手腕又被扣住。
  這男人練過武功啊,燈光雖然昏暗,但她的動作卻又快又准-
  “還有什么事?!”紅英杏眼圓睜。
  嚴人龍嘴角一揚,興味十足的說:
  “不再陪我聊一聊嗎?”
  這男人怎么還不死心哪!
  “聊?我干嘛陪你聊?無聊!”
  紅英顯然忘了自己現在的身分以及所虛的場所。
  “我的女人不陪我聊,難道陪別人聊不成?”
  這男人真是無恥耶!
  “我不是你的女人!”
  “你不是我的女人?你不是向高警官自我介紹是我的女人嗎?”
  紅英急著想脫身:
  “喔!那是……那是高警官誤會了,對不起,我的男人在吧台那邊,失陪了!”說完,紅英几乎是用跑的,逃向吧台去。
  望著紅英婢婷的倩影,嚴人龍心中竟然有些不舍。這個叫Laura的歡場女子,看來很年輕,絕對不出二十五歲,居然對他如此不屑。要知道,龍云集團的嚴人龍哪個女人不愛慕,這里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爭著坐他的台,只是嚴人龍每次來此几乎都不找小姐坐台;對于主動上門的。他也只是禮貌的應付著,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這個Laura那樣,把他當瘟疫似的避之猶恕不及!
  這女孩或許是剛來的新人吧?有意思!嚴人龍視線不由自主的投注到吧台區。回到吧台后,紅英惊魂未定,卻看到弟弟已半伏在吧台上,紅英气得七竅生煙!
  “蘿拉,你的保鏢怎么這么沒酒量啊!虧他塊頭這么大。”
  “John,拜托,別再給他酒喝了。”
  看到弟弟伏在桌上,紅英心想這下完了,個頭那么大,三個人也抬不動他,不過繼而一想,這樣也好,讓他休息一會儿,免得礙手礙腳出什么紕漏。
  “蘿拉,你跟嚴董聊得愉快吧?有沒有聊到什么新聞?”
  “新聞?他會有什么新聞?嚴董是何方神圣?”
  “你不知道嚴董是誰?喔,蘿拉,虧你還吃記者飯!”John怪叫道:“我們這里誰不知道嚴人龍!”
  “他很有名嗎?”
  “他是龍云集團的老板,全國最大量販連鎖店的負責人……嚴人龍!”
  龍云集團!紅英當然知道,只是嚴人龍……她是万万想不到會碰到……啊!一想到這儿,紅英心跳都快停止了。剛才親吻她的人竟然是龍云集團的老板嚴人龍!紅英覺得得自己快要昏倒,赶緊坐到高腳椅上,不禁又轉頭望向咖啡座區,發覺嚴人龍透過昏暗的燈光也正往她這里瞧,紅英赶緊坐正。
  “嚴董也算是我們這儿的常客,你也知道我們這儿是很隱密的,絕對安全,不過自從半年前一場車禍奪走他妻女后,他就很少在社交圈上出現。”
  “半年前一場車禍?”
  “嗯,就是那次濱海公路上發生的嘛!因為落石坍方所以發生車禍,他老婆和女儿就在那場車禍中死了,听說她女儿才六、七歲呢,真可怜!”John搖頭歎息。
  半年前濱海公路的落石坍方事件!
  紅英想起來,那不就是她正式采訪新聞的第一則報導嗎!
  是他!那個從一輛黑色轎車沖出,俊偉不凡的男人!那個在綿綿春雨中面海翹首的男人!那個一直似有若無的縈繞在她心頭上的男人!
  難怪,适才地覺得那個男人有點面熟,好象在哪儿見過似的!
  雖說几個月前在濱海公路上僅是匆匆一瞥,但他俊挺的身影卻一直揮之不去,令紅英總不經意的憶起望海的男人,在那綿綿春雨中望海的男人。
  對于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男人竟然能如此長駐她心里,紅英覺得很不可思議,難道這就是人家說的“一見鐘情”?
  不,不可能!
  紅英從不相信愛情神話,人可笑了!既不知這男人是哪里蹦出來的,也不知他是好人或坏人?竟然就把他藏在心里偷偷的想,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紅英覺自己除了羞之外還有點惱;羞的是自己竟然對一個不知名的男人如此
  “偷情”,惱的是自己的一絲情栗就這樣莫名的被緊緊扣住!
  剛才那一吻……奧,不,不能想,正事要緊!
  紅英甩甩頭,將腦中紛亂的思維重新歸位,然后問John……
  “John,你不是說今天有什么精彩的秀嗎?”
  “是啊,快開始了……”
  John話還沒說完,樂隊便已奏出了音樂,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穿著制服的男司儀,透過麥克風,他宣布道:
  “各位嘉賓晚安,感謝您今晚的蒞臨,相信在我們的醇酒美人的招待下,你已經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接下來本俱樂部要為您舉辦一項歐洲服裝秀,特別聘請歐洲名模特儿為您表演精彩的服裝秀,如果哪套服裝您看了滿意的話,請您記下模特儿腰間的編號,同時編號上附有价格供您參考。0K,我就不再多說了,耽誤各位嘉賓的寶貴時間,我們這就開始吧……”
  樂隊旁的布幔緩緩拉開,果然日三個伸展台,隨之,一名金發洋妞穿著性感內衣胸隆臀翹的在伸展台上款步生姿,緊接著又是一名身材惹火的金發美女穿著几不蔽体的內衣,煙視媚行的來回走步。
  “哇,這是哪門子的歐洲服裝秀呀!”
  紅英看到那些洋波霸,實在為自己的身材感到不好意思,相較之下,自己簡直是發育不良嘛!
  John痴痴笑著說:
  “別傻了,我們這里又不是巴黎,而且那上面也不是什么名模特儿,至于是不是來自歐洲,誰也不知道……咕,你看,她們那种扭腰擺臀的樣子,哪像專業模特儿?她們是來賺這些男人的錢,她們不賣衣服……嘿、嘿,她們賣的是脫掉衣服里面的東西。”
  這時台上己經有五、六名洋妞,极盡挑逗的舞動著身軀。紅英看得臉紅,實在有點坐不住。
  “這些女人是怎么來台灣的?”
  “觀光嘛,……來被台灣的大爺們‘觀光’呀!”John擠眉弄眼的說:“看到沒?她腰間編號旁的數字,那就是她們的价碼。”果然,每名洋妞腰士都有不同數字。
  “為什么每個人的數字不一樣呢?”
  “數字的差別在于來自不同的地區,以及服務的程度而有所差別,當然,年齡也有關。”
  “哦。”
  紅英總算開了眼界了。環視四周,台上惹火,台下冒煙;那些政商名流個個都瞪大了眼,眼珠子都凸了出來,而且有人已經在抄寫號碼了。
  紅英忍不住往嚴人龍座位上望去……咦?人呢?難道他已經選好號碼了?紅英再看身旁的寶貝弟弟,喔!阿彌陀佛!還在睡覺,感謝上帝!
  “John,你可不可以找個你們這儿的小姐,讓我采訪。”
  “你要采訪我們這儿的小姐?”
  “嗯。”紅英點點頭。
  “這……我不知道……”Job已搔搔腦袋瓜。
  “我保證不會泄漏她的身分,我只是要了解一下小姐在這儿工作的心境。”
  “蘿拉,你知道,我們這儿的保鏢可是看場看得很緊,我們不允許小姐們彼此聊天,即使在洗手間里,也不時會有人去巡察,小姐們是只允許和客人聊天的。”
  “拜托啦!John,我好不容易混進來,難不成要再跑第二次,拜托啦!”
  “不行,不行,要是被那些看場的發現了,我會被海扁的!”
  “哎,好啦!求求你,John哥哥……”
  呵,John哥哥!
  紅英左一聲John哥哥,右一聲John哥哥,听得他渾身酥軟了!John哥哥哪堪眼前這個小美女嗽起紅艷艷的小嘴對他撒嬌,不但腳軟,連心都軟了!
  “唉,好吧,我想想辦法……”
  John說著從吧台底下拿出電話:
  “喂,小陳嗎?……”
  應該是這里,沒錯吧?
  紅英站在一扇淡紛色的浮雕櫸木門前,有點猶豫的左右張望。紅英照著John的指示,通過把關的小陳,來到這舖著長毛地毯,照明幽暗的“休息區”。
  紅英站在門口,据在門把上的手有點猶豫;据小陳說,安妮的客人剛走,小陳獲得安妮的首肯,在不泄漏身分的情況下,愿意和紅英聊五分鐘,再多可不行!
  “安妮?”
  進門后紅英發現房間的布置果然浪漫豪華。房間不大,但寢具一流,圓形的席夢絲罩上墨綠色的圖紋床罩,被單,看起來似乎很舒服,但一想到這樣的一張床,擺在這种地方,紅英不敢多看一眼
  “安妮?……安妮?”
  不是說好,五分鐘嗎?
  難道安妮改變主意了?
  突然,一陣嘩啦嘩啦的水流聲自床舖右側的浴室傳出。
  安妮在里頭淋浴?紅英松了一口气,這趟總算沒有白跑。
  “安妮?我是蘿拉。”
  浴室內依舊是水聲嘩嘩。紅英再度輕敲浴室的門:
  “安妮……是我,蘿拉……”水聲停住了。
  “我叫蘿拉,是小陳向我推荐你的,我是蘿拉……”
  浴室內靜悄悄。紅英再度試探道:
  “你不要害怕,我不曾把你的名字泄漏出去的,只要耽誤你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刪”一聲,浴室的門條然打開,一陣煙霧瀰漫,按著一陣低沈的嗓音很愉悅的響起:
  “五分鐘?五分鐘嗎?一個鐘頭如何?”
  天啊!是個……是個男人!
  紅英嚇得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定睛一看!
  哇!是他……嚴人龍!
  而且,全身上下只有腰間系條浴巾而已?
  怎么會是他,安妮?安妮呢?該不會也在浴室吧?
  “你……”紅英張著小嘴,說不出話來。
  嚴人龍頭發濕答答的,水珠子猶自發際滑落面頰。
  “我的Laura小姐,可以嗎?”嚴人龍一張俊臉布滿笑意。
  “可以嗎?”紅英仍征愕在床上,反射性的重复著嚴人龍的話。
  “一個鐘頭,好嗎?”嚴人龍跨一步立在床邊,俯視愕坐在床上的紅英。
  “一個鐘頭?”
  像個小傻瓜似的,紅英仰著臉瞪著眼前的男人。
  不久前,才在咖啡座上奪走她初吻的男人,現在竟像一尊太陽神阿波羅雕像般的立在她眼前……剛洗過的頭發凌亂的發著光;英俊的臉龐似乎仍冒著熱气,以致那抹邪邪的笑容看來竟也暖暖的:寬厚的胸膛像座山似的蒼勁有力,兩片微隆的胸肌上,一顆顆透著亮光的水珠,蠢蠢欲動的挂著,有几額已經按捺不住的滑向腰際,腰間至大腿半虛的白色浴巾親蜜的裹住大腿,將那里的曲線完全展露出來:紅英赶緊將視線抬高,發現嚴人龍也正以欣賞的眼光盯著她。
  “我的Laura,你考慮得如何,五分鐘還是一個鐘頭?”看到床上的女孩有如一只受到惊嚇的小綿羊似的,不知是真的,抑或只是故作姿態。嚴人龍故意說道:
  “雖然我身上已沒啥衣服,雖然你身上這件要脫也費不了几秒,但五分鐘似乎太匆促了,而且也可惜了……”
  “喚!安妮?安妮……”紅英惊恐的對著浴室大叫:“我想安妮……”
  “安妮?里面沒有安妮,而且一張床三個人太擠了點,我喜歡一次一個你不會介意吧?”
  介意?什么話嘛,我管你一次几個,十個我也不介意-大色狼-紅英脹紅著臉,不屑的說
  “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說完,紅英站起身來就要走,誰知這一起身卻跟靠近床沿的嚴人龍几乎快鼻碰鼻,膝碰膝,紅英移動腳步,豈料嚴人龍早有防備,竟真的拿膝蓋釘住紅英的膝蓋……不,應該是紅英的腿,想想一六0身高的腿和一七八身高的腿相差是有一大截的須兜間膝蓋彷佛通了電似的,隔著薄薄的裙子,兩股電流自紅英大腿往上竄,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紅英大為吃惊,本能的往后閃躲,卻被床緣絆著,霎那間整個身軀失去平衡,紅英惊呼的同時,也伸出兩手,一抓……這一抓竟抓到嚴人龍的臂膀,于是兩人便雙雙跌落那圓形的席夢絲上!
  “走錯房間?反正我不介意!”
  在紅英還來不及反應時,嚴人龍的頭疾俯而下,兩件灼熱的唇已貼在紅英唇上。
  “轟”一聲,紅英腦筋一什空白。她忘了思考,也忘了要掙扎,唯一感受到的便是自那兩片熱唇所傳來的熱流,綿延不絕的傳送到她口中。
  不知是出于本能的需求,抑或嚴人龍引導有方,不知不覺中,紅英的舌尖竟然也跟著嚴人龍的舌尖起舞:
  壓在紅英身上的嚴人龍此刻也正全心投入。
  原來只打算略略重溫一下先前在咖啡座上那一吻的感覺,淺嘗即止,誰知他的Laura欲如致命吸引力般,令他難以自制!嚴人龍灼熱的唇片已攻到紅英的粉額上,輕輕的酥只玉額上狂跳的脈搏,順著它的脈動一路吻到微凸的鎖骨上,然后再用唇瓣將一邊的肩帶卸下,同時一雙大掌也游移至紅英胸前:
  昏亂中的紅英感覺胸部一陣酥麻的脹痛,這才將她僅存的一點理智喚醒!睜開眼一看,發現胸前一團濃密的黑發,不由得魂飛魄散!
  媽呀!
  有個男人正趴在自己身上!
  這一惊非同小可,全身二億六十多万的毛細孔統統都惊醒過來,并發出警鈴!紅英原本抱著那頭濃密黑發的只手立刻移向嚴人龍的肩頭用力一堆,沈溺在紅英身上的嚴人龍,冷不防被這么一堆,翻落到一邊,紅英立即坐起來,正待跳下床時,左腕又一把被扣住!
  “放開我!讓我起來!”
  嚴人龍這時已完全恢复冷靜,雖然胸膛仍然起伏不定,但說話的聲音卻出奇的平穩:
  “我的Laura,時間還沒到呢,才剛開始而已……”
  “閉嘴!放手!”紅英掙扎著被扣住的手腕。
  看到紅英那副生气可愛的模樣,嚴人龍忍不住要逗她,于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嘖、嘖、嘖,我的Laura小姐,你一向都這樣對待你的客人嗎?”
  “我不是你的Laura,我走錯房間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紅英气鼓鼓的說。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哦,我的Laura,這有差別嗎?”
  嚴人龍一手扣住紅英手腕,一手枕在后腦勺上,完全一副心滿意足、好整以暇的神態躺在床上看著紅英。
  “喚,你……你,你這衣冠禽獸……”紅英非常惱火。
  “衣冠禽獸?哈……”嚴人龍大笑:“我身上沒什么衣冠呀,不知這樣浴巾算不算?而我的Laura小姐,你這身上的衣冠……”
  嚴人龍放開扣住紅英的手,伸出食指勾住紅英滑落肩頭的肩帶,紅英這才發現自己酥胸半露,霎時,一張臉脹得像蜜桃似的,連脖子都紅了起來!紅英赶緊將肩帶調好,又羞又怒的大叫:
  “我警告你,我不是你的Laura!再見!”
  說完,紅英逃命似的跳下床,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留下嚴人龍吃吃的笑……這Laura真是与眾不同!
  嚴人龍由于剛才喝多了酒,覺得有些頭暈,本想离去,可是好友沈世杰卻拖著不放人,只好先到房間休息一會,沒想到在淋浴的當儿碰上誤打誤撞摸錯門的紅英。
  望著佳人消失的背影,嚴人龍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迷茫……
  落荒而逃的回到住處巷口后,紅英霹壢啪啦數落著弟弟:
  “我們不是說好,你要緊緊跟在我身邊嗎?”
  “我是跟在你身邊呀!”
  “對呀,你是跟在我身邊……跟在我身邊喝酒!”紅英气得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胡子的話鐵定如此)。
  綠峰這時早就酒醒了。兩手一攤,一副無罪的樣子:
  “沒辦法嘛。”
  “沒么叫做沒辦法?”
  “沒辦法我演得實在太像小馬哥了,所John才會請我喝酒,想跟我攀交情啊!”
  “攀交情?攀什么交情?竟然還會跟人家點什么“回到未來”,一杯下去,我看你根本就回到過去,忘記自己是誰了!”
  被姊姊如此橫眉豎眼,綠峰覺得很委屈。
  “姊,講話憑良心喔!我沒有忘記,我告訴John我是你的保鏢,我可沒讓他知道我是你弟弟喲!”
  提到保鏢,紅英更是一肚子火,气得她仲出食指直戳寶貝弟弟的額頭。
  “哎喲,姊,會痛耶!”
  “會痛才好,那表示你酒醒了,可以回去了。”
  “姊,其實你不能怪我,我喝酒只是為了展現保鏢的本色,誰知……”
  “保鏢?你保了什么?保了那個吧台!”
  想到自己不但丟了初吻,還差點失身,紅英真的惱火到家了。
  “姊,別這么大呼小叫嘛,我只不過是稍微打了一下沌而已嘛,看你气成這樣。
  “打沌而已?你根本就是趴在那邊呼呼大睡,害人家……”紅英赶緊煞住嘴。
  “害你怎樣?有人來欺侮你嗎?是誰?哪一個?”
  瞧寶貝弟弟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紅英哭笑不得。
  “弟,我警告你喔,可則讓老爸老媽知道我帶你去那种地方,听到沒?”
  “是,姊。”
  “還有,以后在外面不許喝酒。”
  “這……姊,啤酒算不算?”
  紅英白了弟弟一眼沒好气的說:
  “啤酒不是酒嗎?還有,你是怎么知道點什么“回到未來”的酒?”
  綠鋒抓抓后腦勺,訕訕的說:
  “呃……和同學。逛街時不小心走進Pub,所以……”
  “哼,什么不小心,以后那种地方少去,別忘了,你還只是個學生呢。”
  “是,遵命。”綠鋒頑皮的向紅英一鞠躬:“以后只有花當姊姊的保鏢時才准去。”
  “以后?沒有以后!”
  “哎呀,真可惜!John還問我要不要到他們那儿兼差看場哩!”
  “葉綠鋒!”
  夜深了。今晚似乎特別沈靜。
  可是躺在床上的紅英卻一點也不平靜。因為一合上眼,腦海中浮現的盡是嚴人龍那張性格俊臉。
  紅英輾轉難眠,渾身躁熱,雙唇的酥麻感仍隱隱的刺著她每一條神經末稍,彷佛那柔軟中略帶彈性的唇什仍緊緊貼著自己的唇,而那雙大手,此刻仍令紅英胸口腫脹,強而有力的十指所留下的十道熱痕,卻末因夜沈而冷卻!
  一股從未曾有過的騷動,在她体內鑽動著!
  想起在那圓床上,他堅硬壯碩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雖然沉重,但卻很……舒服!
  從未和异性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触:高中時。最多只和小男生拉拉手而已:至于大學嘛……反而此高中時更乏善可陳,但這并不表示沒人追她,相反的,本系、他系、本校、外校,想動她腦筋的可多呢!只可惜沒有一個她看得上眼,因為那些校園里的天之驕子,年輕有余,魅力不足,嬌弱的她欣賞的是那寇特羅素般的男性!而今晚……今晚竟然讓她給遇上了!
  喔,那個可惡的男人!
  ……嚴人龍!紅英有史以來第一次嘗到失眠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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