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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明蓉,你的腳沒事了吧?"許佩藍坐在床邊,拉著吳明蓉的手。
  "沒事了。瞧我吃了那一大袋零食,就知道我快痊愈了。"吳明蓉朝許佩藍及巫靖雅吐了吐舌頭,眉目之間又是往日的明麗動人。
  "你不對勁喔!"巫靖雅坐在沙發上大搖其頭。
  "哪里不對勁?"吳明蓉抬高了著短褲的雙腿,看不看自己依然裹著紗布的腳踝。"腳快好了啊。"
  "我是說你的神情,喂,不過才過了七天吧?那天在冉浚中的訂婚宴上看到你,你一副万般了無生趣的樣子,今儿個好不容易,你們家霸王允許你見客了,我和佩藍提著兩顆心,眼巴巴地赶來,結果你卻神情气爽、眉清目朗,气色也异常紅潤,害我們白擔心一場。"巫靖雅說著說著坐到了吳明蓉身邊,仔細地打量她。
  "嗯,明蓉看起來一副陶醉在愛河里的樣子。"許佩藍點頭附和。"愈來愈漂亮了。"
  "那是你沒看到前陣子的我,整天累得像條狗,臉上挂著兩只黑眼圈,走到街上可能還會嚇坏一票人。"吳明蓉抿著酒窩輕笑。"拜腳傷之賜,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睡上好几天了。"
  "我可以自行推論,你和冉浚中的感情變質了嗎?"巫靖雅單刀直入地問。"他把你關在'水之宮'他的御用套房中,你又笑容滿面的,這代表他打算解除和劉家的婚姻嗎?"
  "不可能的。"吳明蓉的笑頓時顯得苦澀,原本舒開的眉心又蹙了起來。"我從不曾想過會有那么一天。"
  "那你為什么這么開心?"許佩藍細聲地問。
  "人的想法一旦改變了之后,會生成許多變化。以前想著還有一個月就解脫了,是標准的度日如年,而現在——現在卻想著只剩下十來天了,所以每一天都是該珍惜的。"吳明蓉清麗的眼眸中閃著淡淡的悲哀,抿著酒窩卻愁眉不展的她,看來是韻味十足的。
  "明蓉,你好漂亮喔!如果家駒在這里,一定會拉著你當他的模特儿。"許佩藍撐著手肘傻傻地看著她。
  "拜托!"吳明蓉敲敲許佩藍的頭。
  "我記得我訂婚的那一天晚上發燒到三十九度,他吭都沒吭一聲,儀式舉辦完了,頭一轉就走人离開。而你的腳一扭到,他卻為你撇下滿屋的賓客陪你到醫院,冉浚中相當在意你,不是嗎?你問過他關于將來的問題嗎?"巫靖雅在一旁說道。
  "需要問嗎?如果他真的在意我,就不會在送我到醫院之后就急著赶回'水之宮'完成他的訂婚儀式。我猜想,他或許有些在意我,但絕沒有在意他的事業那么多,那我又何必自取其辱,硬要他強給我承諾呢?"吳明蓉垂下頭,烏黑的發披到胸前。"反正,我本來就打算要离開他的。我只是沒最到沒想到——"
  "沒想到你會愛上他,愛情小說通常是這樣發展的。"巫靖雅補充說明,而吳明蓉歎了一口好長的气。
  "他會讓你走嗎?"許佩藍仰著小臉問道。"當初我要和沙大哥分手時,也分了好久,結果還是沒分成啊!"
  "我和你們的情形不同。沙家駒或許有些排斥婚姻,但他的本質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冉浚中的行為卻不能以常理而論。在冉浚中眼里,有利用价值的人才叫做'人'。像我,不過是他的一次買賣吧。"吳明蓉對著床舖說話,口气沉重,酒窩也抿得苦楚。"我只是個正常女人,我無法待在他身邊看著他結婚、生子,而我的身分卻永遠只能是他的地下情人。"
  "即使你是他的最愛,你也不打算留在他身邊嗎?"巫靖雅問。
  "最愛嗎?他最愛的是他自己。"吳明蓉說完后,靜靜地收拾著床頭柜上的零食,偌大的套房內只有几聲塑膠袋的啪啪聲。
  沉默的气氛讓三個女人同時歎了口气。"唉!"三人相當有默契地抬眼相望,吳明蓉第一個笑
  出聲來。"我們在做什么啊!比賽誰歎的气比較大聲啊!"
  "培養一下悲劇性格啊!"巫靖雅笑著答話后,指著床邊一個玻璃瓶問道:"你吃這什么藥?好眼熟喔!"
  吳明蓉推高衣袖,彎身拿起瓶子。
  "你的手受傷了!"許佩藍惊訝地上前拉住吳明蓉的手,小臉顯得很擔心。"你是不是皮膚過敏啊?怎么手臂上面有好几個地方都紅咚咚的?滿嚴重的,要不要去看醫生啊?"
  吳明蓉聞言,立刻抽回了手,輕咳了兩聲,一副欲言又止、有苦說不出的模樣。
  "佩藍丫頭,明蓉的手臂內側沒有過敏,她那些紅點是被'公'蚊子叮的。"巫靖雅朝她眨了下限。"你不會還不懂吧?"
  許佩藍的臉乍然暴紅起來,菱型小嘴囁嚅地說:"那個……吻痕怎么可能是那個樣子——不是都一點點粉紅而已……那個看起來比較像——被人咬……"
  "有人會比較激烈嘛!"巫靖雅加油添醋地說,只覺得那兩人的臉紅很有趣。"明蓉,你要不要貢獻一些經驗給我?我當初會選你當室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在婚友聯誼社的經驗可以提供給我不少寫作題材。結果,我信息還沒收集全,你就被冉浚中提去當他的秘書了。不過嘛……你現在又有另一种'全新体驗'了,要不要和我分享一下,以刺激我寫作的靈感啊?"
  "停!"吳明蓉瞪了她一眼,干脆把臉全埋到手掌里。"你不會去看三級片還是A片啊!"
  "哇!原來兩位的戰況可直比電影情節!"完全不知害羞為何物的巫靖雅突然新到吳明蓉旁邊,拉起她的手臂猛瞧。"天啊!他把你當食物啊!"
  "巫靖雅!"吳明蓉大吼一聲,臉龐全脹紅了起來。她臂上的傷從沒好過,這些天冉浚中和她纏綿時只顧忌她的傷腿,其余則一律不管。他拿了最好的藥膏讓她上藥,然則舊的吻痕還未消褪,新的激情印記又已經占据了新的地盤。
  "我知道這是什么了!"巫靖雅自顧自地拿起那罐被遺忘的藥瓶。"避孕藥嘛!我也曾吃過這种牌子的,有种消毒水的味道。"
  "是嗎?"吳明蓉有些訝异。"我倒覺得吃起來有點甜甜的。"
  "你們都吃避孕藥啊!"許佩藍左右張望著,仿若房間還有第四者存在似的。
  "沒錯。"巫靖雅聳聳肩。"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男人一興奮起來,就常會忘了用保險套。"
  "有些還根本就不用。"吳明蓉才低聲嘀咕了聲,偏偏就讓耳尖的巫靖雅給听到了。
  "不用保險套?那樣很危險耶,万一他有什么A字開頭的病怎么辦!"巫靖雅追問。
  "他以前都會用。"吳明蓉慢慢地從床上站起身,一拐一拐地走到桌邊,拿起一瓶飲料一口气喝完了大半瓶,顧左右而言它的企圖非常明顯。
  "你怎么知道?"許佩藍好奇地問。
  "佩藍,你這個愛問問題的毛病是被我傳染的嗎?"吳明蓉丟了瓶飲料給許佩藍。"靖雅,你還要不要喝飲料?"
  "不了,我已經喝三瓶了。"巫靖雅指指垃圾桶里的空瓶,順道走到許佩藍的旁邊。"佩藍丫頭,她還沒回答我們的問題,對不對?"
  "對。"許佩藍點頭,乖乖回答。
  吳明蓉呻吟了聲,咳了好几次想轉移兩人的注意力,不料那兩雙眼晴卻依然固執地定焦在她臉上。她揉著自己的酒窩,有些不好意恩地說:"說真的,我前几天才想到這個問題。一想到后,就嚇得睡不著覺,所以把他從睡夢中搖醒,堅持他以后一定要用套子。沒想到他反倒朝我發了一頓脾气,凶得要死,然后在我嚇得半死的時候呢——呢"吳明蓉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腳上的白色繃帶,她干么解釋得那么巨細靡遺!
  "'呃'的意思是后來這頭發火的獅子又和你發生了關系?而且一定沒用套子,對不對?"巫靖雅盤著腿坐在地毯上,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
  "嗯。"吳明蓉用手煽著臉,突然覺得燥熱。
  "后來呢?"
  "后來就更怪了。"吳明蓉近乎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以前很少哭的,受傷生病時除外,近來卻動不動就想哭。那天'呃'之后,我背對著他,頭一沾枕,眼淚就嘩啦啪地流了一大片……"
  "所以他才告訴你,他和別人都有用那种東西。"許佩藍捧著發燙的臉頰直接地接話。自小中規中矩的她。從來不曾和朋友公開討論過這种問題。
  "你的臉快燒起來了。"吳明蓉微吐舌尖,看著許佩藍紅終嗥的小臉。
  "佩藍丫頭。這很正常啊。"巫靖雅揶揄地說:"你們沙家駒不會用嗎?.你們上個月回去見你爸媽的前一天,他不是已經忍無可忍……"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同意沙家駒。"吳明蓉插話說道:"你不是堅持一定要結婚后才能跨過最后一道關卡嗎?沙家駒不是怨聲載道了好儿次,而且常硬拉你去公證結婚嗎?你怎么改變主意的?快說!"
  這回換巫靖雅打斷吳明蓉的話:"准是沙家駒吻得她迷迷糊糊的!"
  "不要說我們啦!"許佩藍拼命搖著手。一片混亂中,電話響起。
  "喂。"离電話最近的巫靖雅笑著拿起電話。
  "叫吳明蓉听電話。"不客气地命令。
  看著慌張朝這里走來的吳明蓉,巫靖雅突然笑得有几分詭异,收回了原本要遞出話筒的手,直接對著話筒說:"沙家駒嗎?我跟你說,你別想找明蓉拍廣告了,她身上最近被一只公蚊子叮得傷痕累累啊!不過話說回來,你如果有耐心再等個几天,一切就沒問題了,她之前不是沒有時間拍嗎?我跟你說,她快要自由了!她快要可以离開那個冉浚中了!到時候她反正也沒工作,你就好好幫她拍。那個廣告不是在全亞洲播放嗎……"
  吳明蓉站在巫靖雅身邊跟她搶話筒。只有冉浚中會打這支電話!靖雅在搞什么鬼啊!"明蓉,你不用笑得那么高興啦!我知道你很想早點离開那個男人。"巫靖雅此話一出,吳明蓉的臉當場垮了下來。
  "叫吳明蓉听電話!"電話那頭的男聲暴戾地吼著。
  "你干么那么凶!追不到明蓉也不用找我泄憤啊!"巫靖雅擠眉弄眼地夸張著臉部表情,而一旁的娟美容顏早已擰皺成七十歲的老嫗。
  "明蓉,電話給你。"巫靖雅把話筒塞到她手中。吳明蓉把手縮到身后,直覺不想接電話,可以預想冉浚中那個暴君又要發火了!"快接啊!郎有情妹有意,拖拖拉拉的像什么話!"巫靖雅硬把電話塞到吳明蓉的耳朵邊。
  "喂。"吳明蓉低聲應不聲,心情亂七八糟的。
  "我現在快到樓下了,要她滾!"低沉的男聲毫不遲疑地下令,挂斷了電話。
  嘟——嘟——嘟——嘟——吳明蓉呆呆地放下電話,看著巫靖雅的一臉期待。
  "怎么這么快就講完了?"巫靖雅問。
  "他人快到樓下了。"吳明蓉猛地固過神來,拉著巫靖雅就往門口走。"佩藍,幫忙拿一下靖雅的皮包。"
  "干么啊?我又不是你的情夫,干么看到冉浚中來就要收拾包袱走人。"巫靖雅在玄關外立定腳跟。
  "我擔心你啊!那大脾气一來誰都擋不住,我怕他找你麻煩!你干么說那些話惹他啊!"吳明蓉煩惱地握著拳頭,臉上有著不解。"剩下十几天了,我只想平平靜靜地度過,你不會不知道。"
  "你當真認為那個冥頑不靈的家伙會讓你走?"
  "他會的。"吳明蓉的口气异常堅定,而拉開大門的手掌卻微微地顫抖著。
  "我不認為他會讓你走。"巫靖雅在電梯前看著吳明蓉蒼白的臉色。
  "我覺得那家伙開始有點人味了,相信我,你對他而言肯定很特別的。我故意在電話里說那些話,不是沒事找碴,只是想逼出冉浚中的反應。那個自大狂一定認為把你留在他身邊是件天經地義的事,而男人一旦有恃無恐了,便不會對你剖心置腹。不安全感有時是愛情告白的一項重要元素。"
  "如果愛等同于占有,那么他愛我的程度就像他愛這些青銅雕刻一樣,都只是一种裝飾。"吳明蓉手一揮,指著玄關上的青銅雕刻。手按下了電梯鈕,吳明蓉惆悵地別開了臉。要命!近來為什么淚腺如此發達呢?
  一會的沉默后,電梯門安靜地開啟。"我們要走了。"許佩藍拍拍她肩膀,輕柔地說:"靖雅的出發點是好意。冉浚中可能需要一些刺激才會知道你是他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吳明蓉看著巫靖雅与許佩藍,用力地握住了她們兩人的手。"我和他或許不會有未來,但是你們卻是我一輩子的朋友。我愛你們!"
  電梯門緩緩地合上,巫靖雅明艷的笑容与許佩藍感動的笑意卻已深烙在吳明蓉的腦中。吳明蓉彎下身揉著抽痛的腳踝,兀自在電梯邊坐了下去。她打了個冷顫,卻懶得离開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仰頭看著挑高的大廳,她臉上寫滿了寂寞。她永遠不會是他的最愛。所以,离去是必要的選擇。
  离開了,見不到他了,心就會寬适些吧?至少不會胡思亂想,至少不用再看他的臉色。她与他同樣是只有母親養大的孩子,他的孤僻暴戾和她的平易近人卻恰是反比。猶記得照片里童年的他有著天真的笑顏,俊秀而白皙的面容就像個女孩子……
  什么改變了冉浚中?
  吳明蓉把臉貼在曲起的雙膝上,雙眼也緩緩地合了起來。這些天總是容易累。微入睡眠中的她,沒發覺電梯門無聲地滑了開來,冉浚中正以一种憤怒的加重步伐走出電梯。什么聲音?吳明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打了個呵欠。
  冉浚中猛然打住腳步,回身瞪著她窩在電梯旁的惺忪模樣。"你在這里做什么!"他大吼一-聲,走到她身邊,直接撈起了她。
  "我的腳好了,可以自已走了,你不用每次都抱我。"被他這一折騰,她的睡意倒清醒了不少。
  "全身像冰塊一樣!你是打算再感冒一次,或者干脆一病不起是不是!"無視于她的反抗,冉浚中逕自攬緊她柔軟的身子走進他的房間。
  "才不是。"吳明蓉捉著他胸前的衣服,感受到他的緊繃。他真是因為巫靖雅的話而冒火?
  "不是?那你坐在電梯旁邊打磕睡做什么!房間沒有床嗎?只穿了件薄衣服走來走去,你就不能用用你的大腦么!"冉浚中把她放在床上,順手扯過了棉被,把她整個人都包里住。他坐在床沿,狠狠地瞪著她,深不可測的眼中有著滔天的怒浪。
  "你為什么這么生气?"她從棉被中伸出小手,握住他古銅色的大掌。
  他盯著她的眼睛,大掌轉而圈住她的后頸,扯開了她的領口,第一次在白天仔細地看著她雪白肌膚上的飛紅點點。"這些都是我弄的?"
  "對。你做什么?啊!"一聲惊呼之后,她的身子已被他壓平在床上。
  冉浚中的唇舌吞噬了她所有的聲音,他的手不耐煩地址開了棉被,扎實地將她的曲線全揉壓在他身体下。
  一場激情過后,冉浚中翻身坐起,將她气息未定的嬌軀強摟進怀里。她抱著薄被仰躺在他的肘彎与胸膛之間,讓他的体溫熨燙著她。她揚起眸,對著他一笑,喜歡這种依偎的感受。冉浚中撫摸著她的臉龐,指尖在她微漾的酒窩處留連了許久。為什么她的美會讓他感到心疼?何時開始,他在意起她的情緒了?
  俯看她的臉,他忽而口气強硬地說:"你不要妄想离開我!"
  吳明蓉的眼眸黯沉了下,依在他怀中的身子頓時僵硬起來。她不該留戀的,他終究還是那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冉浚中。"我一定會走的!"她清亮的嗓音在室內飄散著回音。
  "休想!"冉浚中咬牙切齒地說,粗暴地捏住她的下顎,不許她看向它處。"你是我的人!"
  "是'人'就不可能歸屬于另一個人。"吳明蓉伸手推著他的胸膛,掙扎地想從他怀里脫身。
  "你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你去拍什么廣告!你明天就給我回公司上班!省得巫靖雅那個女人又來興風作浪!"他命令地說,一翻身將她壓回床褥之間。"听到了嗎?"
  "听到了又如何?我們的合約言明了我只需要待到這個月底。"縱使對他有万般眷戀,一旦碰上他這時的無理,她卻惱火得比誰都快。他只在意他自己!
  "合約是人定的,我隨時可以更改!"惡狠狠的神情飛上他的眉間。"你就這么想离開我嗎!"
  "你訂婚了。"吳明蓉閉上眼,把臉側向一邊。
  "我不在乎她。"嬌美容顏上難過的神情讓冉浚中的心髒一揪。
  "我知道你不在乎她,你甚至不在意我。但是……"她一笑,為自己感到可悲。"但是……我在乎,在乎你訂了婚,在乎她。"吳明蓉的音量微乎其微地吐在枕間,冉浚中卻震惊地抽緊了下顎!她為何如此難過?不過是一場契約,她不需要動情的。正如他也不該把她留在身邊太久一樣。在乎一個人愈多,受到的傷害就會愈大。好半晌的時間,冉浚中只是緊盯著她輕蟹的眉
  問,一語不發。
  在吳明蓉因為寒冷而打了個冷顫時,他撿起落在地上的西裝外套牢牢地裹住了她。在她的顫抖不再時,他捧住了她的臉龐,半命令地說:"張開眼,看看我。告訴我,你為什么在乎我訂婚?告訴我,你為什么在乎劉家那個和我訂婚的女人?"
  "好。"她一咬牙,果決得頗有壯士斷腕的气魄。"先讓我起來。"
  冉浚中樓起她的腰,勾起她的身子,一任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肌膚。吳明蓉的雙手掙脫了束縛,第一件事就是撿起衣衫套住了自己。
  "說。"他挑起她的下顎。
  "在乎她、在乎你訂婚的原因只有一個。"她清澄的眸直視著他,口气卻有些酸楚。
  "我愛你。"
  冉浚中動了動喉結,卻沒有說話,激動讓他無法言語。
  她——愛——他?
  他俯下頭密密地吻住了她的唇,用最呵護的方式与她的唇舌溫存纏綿。他的舌尖熱切地索取著所有她愿意給予的感情。"你該知道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我更不會讓你离開。"他的姿態強硬。
  "說出'我愛你',我們之間會改變什么嗎?你只把我當成一個可以自由控制的性伴侶,不是嗎?如果只是要從事性行為,占有我的身子或是其他女人的身子又有什么不同呢?難道是因為我的抗拒讓你生成了异樣的快感嗎?"吳明蓉故意以一种蓄意的妖媚磨蹭著他的身体。只是——心在淌血啊他蚕食了她的心,卻殘忍地不顧及她的感受。這個暴君甚至連"付出"都不曾想過吧?
  "閉嘴!"冉浚中捏住她的手,用力的程度几乎握碎她的腕。這個女人在逼他承認她對他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嗎?
  "我說對了嗎?"吳明蓉勉強自已的唇邊挂著笑。
  "你要什么?!"他嘶吼出聲。
  "如果說我要的是名分呢?"她故意挨著他說道。
  果然,冉浚中的臉泛起了厭惡,臉龐上罩住了冷冷冰霜。"現在是名分,接下來要的就是更多的金錢了,貪得無厭的女人!"
  "你給不給?"忍著心痛,她將整個身子貼到他身上,卻感受不到他的溫暖。
  "我不可能娶你。"他捏住她的下顎,語調無情而刺人:"你要弄清楚你自己的身分,我不會要一個毫無社會地位的女人做我的妻子!"
  "那么,放了我。"收去那些刻意的妖媚,她清亮的眼眸中有著心碎。
  從她眼中看出了她真正的企圖,他气得臉色發黑。一把扯開她的衣衫,在她的眼淚凝然間占有了她。"你別想离開我!永遠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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