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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很好,手指沿著咽喉往下滑,像愛人親吻過那里一樣。”
  相机快門的聲音与電扇吹動的呼聲,在白色的房間內混轉著。
  “嘴唇再性感一點、眼神慵懶一點,像剛和一個心愛的男人做了一整晚的愛后很滿足地醒來。”
  沙家駒的手伸到女郎的白襯衫上,再解開一顆鈕扣,讓她胸前的肌膚又露出了几寸。
  “好冷喔。”小麥膚色的女子拉住沙家駒的大手,貼在她胸口上。
  “親愛的娜娜,你讓人熱血沸騰,怎么會冷。”沙家駒的手指滑過她的咽喉,順便把她的發撥得更狂野一些。
  “我工作的時候,不習慣有外人在。”白娜娜嬌嗔著。
  攝影棚里除了沙家駒、燈光師外,還坐了兩個礙眼的家伙。小鬼還算可愛,那個女人則有些礙眼。
  白娜娜細長的手勾住沙家駒的頸,送上她丰滿的唇瓣。
  許佩藍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兩個人在工作人員的注目下,展開纏綿的深吻。她一只手蓋住家伊的眼睛,一只手遮住自己震惊的嘴巴,而她的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沙家駒。
  心底有些不舒服。畢竟沙家駒是第一個吻過自己的男子……。
  “藍姐姐,我也要看哥哥親親啦!”谷家伊沒被遮住的嘴巴叫得很大聲。
  許佩藍快速地搖著頭,而沙家駒深亮的眸卻在此時帶著几分謔笑瞟向她。
  這丫頭純白的讓人想咬上一口,沙家駒忖道。
  “藍姐姐!”谷家伊又抗議了一聲,才讓自己的眼睛重見天日。“親完了啊?”
  口气非常失望。
  許佩藍揉揉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親吻不是很親密而私人的事嗎?為什么沙家駒可以如此隨便?
  他要家伊和她來攝影棚等他,就是要他們來參觀模特儿的火熱行為嗎?奇怪的是家伊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她又何必臉紅得像七月的大太陽!
  “又臉紅了?”沙家駒揶揄地說。
  許佩藍才看到他的一雙長腿矗立在她低垂的視線中,他的臉龐旋即就探到了她鼻子前。
  “哎呀!”她低叫了一聲,整個身子筆直向后退。
  沙家駒伸出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對她的心慌意亂感到有趣。
  “爹,你嘴巴紅紅的。”谷家伊抱住沙家駒的大腿,仰著臉說道。
  “面紙給你。”許佩藍為躲避他的視線,低下頭從背包中拿出面紙。
  面紙懸在半空中,沙家駒未接手,也不曾開口拒絕。
  許佩藍抖了下手臂,難堪地捉緊手中的面紙。悄悄地一抬眸,望見的卻是沙家駒身后那雙無聲的嗤笑眼神……。
  憑你也敢痴心妄想?白娜娜的眼神這樣說。
  許佩藍還不及多想自己的心思,手腕就被一只大掌牢牢地握住。
  “替我擦掉。”沙家駒緩緩地說。
  小鹿斑比的眼睛……對上邪惡法師的凝視魔咒。
  “呃,我……。”男人嘴上的胭脂顯得有些色情。許佩藍捉緊手中的面紙,手心微冒冷汗。
  她盯著他唇上的紅,心神恍惚。
  在點染了丹紅后,沙家駒男性的唇多了抹情色的誘惑。
  “你的手快抽筋了。”他好心地提醒,靠近的距离正好吹動她臉上的發絲。
  許佩藍被催眠地舉起手,用面紙拭去他唇上的顏色。他的唇是柔軟且溫熱的。她的手指被火灼般地抽開。
  “擦干淨,小處女。”沙家駒的手握住她纖細的腕,再次將她拉近。
  沙家駒火熱的眼中有著毫無顧忘的興味。在她拿著面紙揉擦過他的唇瓣時,他快速地在她柔軟的掌心中偷了個吻。
  她的臉又紅了,像粉粉的紅霞映在白云之上的清新感。沙家駒斂去臉上所有詰笑神色,純男性的專注目光生吞活剝著她的清水麗色。
  “做我的模特儿。”他低嗄地說。
  許佩藍微張著唇,突然發現自己的手還放在他的臉上,忙不迭地把手背到身后,像個規矩的小學生。
  她覺得自己在光天化日下被他剝去外衣。
  “這么不愛回答問題?”沙家駒拉住家伊,家伊正繞著他的大腿玩得不亦樂乎。
  “人家小女生害羞嘛!Jeff,你不介紹一下嗎?”白娜娜插入他們之間,打破他們交纏的視線。
  “這是家伊,我的小弟。”沙家駒把谷家伊拎到身前,怕生的小家伙又鑽回了他身后。
  “這位害羞的小妹妹呢?”丹紅的唇在沙家駒耳畔說著,姿態妖嬈。
  “你少沒大沒小了,她的年紀比你大。”沙家駒一揚眉,看著許佩藍的不敢置信。
  “好吧,那這位‘姐姐’是誰?”
  “她叫許佩藍,是我的……干妹妹。”
  沙家駒吐出來的詞語讓許佩藍睜大了眼!
  她什么時候變成他的“干妹妹”?!好曖昧的字眼!
  許佩藍撇過頭,借机抱住往她怀里鑽的家伊,以閃躲白娜娜眼中的不友善。這個性感女神的年紀真比她小嗎?好恐怖……。
  “干妹妹是嗎?”白娜娜雙手繞住沙家駒的腰,示威性質地咬他的耳朵:
  “我也要當你的干妹妹。”
  “沒有性關系喔。”沙家駒捏了下白娜娜的腰。
  許佩藍的心髒揪痛了下。她胡思亂想什么!他和自己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我不要。”白娜娜手撫上他的胸膛,貪戀手下彈性十足的肌肉。反正Jeff從沒和什么清純小百合傳過緋聞,想來這回也不會破例。
  “幫我說服我干妹妹當我的模特儿。”沙家駒懲罰地拍拍白娜娜逾矩的手。
  “我不要當模特儿。”許佩藍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她不想站在這里看他們打情罵俏。
  “為什么不要?你不要再跟我說那個老師不能兼職的狗屁理由!”沙家駒上前一步,許佩藍退后一步。
  “我不适合。”既不嬌媚也不風情万种,她在相机底下會像個千年木乃伊。而且她討厭那种無所遁形的感覺。
  “适不适合該由我決定。”沙家駒皺起眉。他決心做到的事,很少不成功的。
  許佩藍還躲在殼中,他卻可以完全發掘出她殼下的美麗。
  “你們快去拍照好不好?家伊已經等你兩個小時了。”許佩藍閃躲著他的追問。
  星期天李媽媽去參加婚禮,而沙家駒的一通電話攔下了這兩個正打算出門買東西的一女一小,要他們等他拍完照后,再一塊行動。
  “娜,去補妝。”沙家駒推開白娜娜,交代著燈光師:
  “沙發光太亮,減弱些。順便叫躲在角落流口水的黃得胜先生把口水擦一擦。盆栽的位置需要擺正。”
  沙家駒白了那個打工的學生黃得胜一眼,對于他那兩道流連在許佩藍身上的視線大感不悅。
  許佩藍咬著唇,根本就沒發現自己是別人注目的焦點。她默默地撿起那張飄在地上的面紙……染著白娜娜口紅的面紙,丟到垃圾桶。
  “小黃!”沙家駒威脅地抓起一團報紙,扔到黃得胜頭上。
  “對不起,沙老大。”黃得胜移位至盆栽旁,擺正了位置,順便把自己的位置挪到角落……。
  悄悄朝許佩藍前進。
  “O.K,娜娜,現在想象你是一個女戰神,想象花豹看到獵物的表情。”沙家駒撥開前額的發,快門的卡嚓聲響起時,他只沉浸在攝影中。
  “好,美极了,男人會愛死你這种樣子。”沙家駒半趴在沙發上,仰角拍攝她婀娜的身段。
  “包括你嗎?”她拋了個媚眼。
  “我最愛你了。你不要笑得那么淫蕩,含蓄點!”
  許佩藍捧著兩頰,呆呆地看著前方。
  原來攝影是變相的色情片,這兩人的對白多像三級片啊!
  “藍姐姐,有人來了。”谷家伊拉扯的動作惊醒她的冥想,不輕易和人打成一片的小男生窩到她怀中。
  “嗨。”黃得胜走到佳人面前。
  “你好。”許佩藍投以微笑,這人近看長得好象她實習班級的班長,只是這個人挂了兩個黑眼圈。
  好奇怪喔,一路走進來,每個工作人員都像被坦克車壓過一樣。
  “你還在讀書嗎?”他問。
  這個清純妹妹抱著小男孩的樣子好可人喔!黃得胜陶醉在許佩藍的笑容里。
  “我是老師。”話才說完,黃得胜的表情又惹出她一陣笑聲。
  “她開玩笑吧?!”黃得胜又做了個夸張的臉部表情。
  許佩藍點頭,一徑笑著。
  還好,她不是和任何男人說話都會緊張。和這個小弟弟說話,她就不會腦筋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瞟向沙家駒。
  沙家駒正在看她……以一种极度不愉快的表情。
  “噓。”許佩藍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像是叫小朋友安靜一樣。
  “你好可愛。”黃得胜著迷地看著她的菱型小嘴。
  許佩藍拚命搖頭,眨眼暗示他閉嘴。沙家駒的殺人目光足夠把黃先生大卸八塊了。
  她屏气凝神地看著沙家駒放下相机,踹開一把椅子,踢倒兩只化妝箱,一路朝他們走來。
  “黃得胜先生。”沙家駒走到他背后,咖啡色的眼瞳此時活像兩只燃燒中的茶水晶。
  “什么……?”黃得胜一回頭,表情卻像見了鬼!老板在笑。
  正常人都知道……老板工作時從來不笑。
  “黃先生,我請你來做什么的?”沙家駒笑得愈燦爛,黃得胜的表情就愈戰戰兢兢。
  “協助……攝影工作順利進行。”說話聲音顫抖。
  許佩藍目不轉睛地盯著沙家駒。他的兩只眼睛明明气到快爆開了,臉龐下半部卻笑得如此好看。
  好恐怖!怎么有這种笑法……。
  她的手背在身后,咚咚退了兩步,行為很像邊走邊吃被被校長捉到的小學生。
  沙家駒抬起眼,瞥了她一眼。
  他把相机丟到她手中,給她那兩只不知如何安置的手一點事做。
  看她一副頗知悔改的樣子,就稍稍原諒她肆意和人談笑、間接妨害他工作進行好了。
  “原來黃先生的工作是協助攝影工作順利進行。”沙家駒皮笑肉不笑地說話。
  “是,我立刻回去工作!”黃得胜轉身想跑。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啊,他在心中默念。
  “站住。我話還沒問完。我的工作室中不允許有逃避面對問題的員工存在。”貓眼覷看著小老鼠危顫顫地轉過身。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的……”目光在那兩人身上轉了一圈,黃得胜做出一個結論……
  他笨!犯到老板的女人。
  “說啊,她是我的誰?”好脾气的問話,嗓音卻大了起來。
  沙家駒雙手交插在胸前;其實覺得自己太情緒化,不過是個小丫頭,他冒什么火!他只是討厭工作時有人在旁邊咕嘀咕嘀,一定是這樣!
  “她是你的……”女人、新歡、女朋友……許多詞語在腦中轉來轉去,黃得胜卻不敢隨便答話。這些答案一說出,豈不更彰顯了他的明知故犯?
  “她是你的……”黃得胜依然吞吞吐吐。
  “干妹妹。”許佩藍細聲細气地提示。
  “你閉嘴!”沙家駒火冒得更大。她竟敢幫這個渾小子!
  “老爹,你為什么凶藍姐姐?”谷家伊跳出來說話,跑到許佩藍身邊拉住她的小手。
  “你也閉嘴,去冰箱拿杯水,乖乖在那邊坐好。”火眼熠熠射向小小孩。
  他媽的!沙家駒無聲地詛咒,他干么把自己弄得像牛魔王!
  “黃得胜!”沙家駒喝了一聲罪魁禍首。
  “有!”立正站好。
  “你知道許佩藍是我干妹妹?”
  “知道。”抬頭挺胸。
  “你有妹妹嗎?”沙家駒換了個站姿,順便可以監視許佩藍的舉動。
  “有。可是沒她這么可愛。”
  不知死活的家伙!沙家駒直接走到他面前,拎起他的衣領。
  “我管你妹妹長得可愛還是可怕,反正你不許碰許佩藍一根寒毛,否則我就讓你改名叫黃得‘敗’!听懂了嗎?”
  黃得胜脖子被衣領勒住,卻很努力地點了三次頭。
  “很好。”沙家駒賁張的手臂逐漸放松。“你走吧。”
  黃得胜沒走。
  他用跑的!
  “站住!”沙家駒又喊了一聲。
  “你不是要開除我吧?”不祥的預感讓黃得胜慘叫一聲。
  “如果再讓我捉到你在工作期間摸魚打混,你就別干了。哈。”沙家駒忽而冷笑一聲,許佩藍立刻打了個冷顫。
  她以后絕不敢惹火沙家駒。
  “除了別想在我這里干,也別想再進攝影這一行。攝影是一門專業,沒有心做好的人,別浪費別人的時間。”沙家駒口气非常強硬。
  黃得胜用力點頭,倉皇而逃,不敢再對許佩藍多看一眼。
  “你過來。”沙家駒食指朝許佩藍一勾。
  “不可以在孩子面前做錯誤示范,這樣叫人很不禮貌。”許佩藍勇敢地對他搖頭,說出的音量卻只有蚊子的嗡嗡音量。
  不說不行啊!坐在冰箱邊的家伊正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她擔心地看了家伊一眼。
  “我嚇著家伊了嗎?”從許佩藍頻頻觀看角落的情形看來,家伊可能受到了惊嚇。
  沙家駒垂下肩,用力揉著自己的眉心。累!
  “你為什么要發這么大的火?家伊一直很期待和你一起出去。你這种態度會讓他自責是不是他做錯了事。他一向很敏感的。”許佩藍詫异地發現他眼圈下的疲色,像是几天未睡的深度倦意。
  “我見鬼的要你們兩個等我做什么?!”他詛咒了聲,細長手指耙過凌亂的發。
  “你多少沒睡覺了?”她看入他泛著血絲的眼。
  “一天半。”
  “為什么要這么拚命?”沙家駒是相當有名气的攝影師,他可以拒絕一些工作吧?
  “我一個月后要到美國,我想盡快把工作做完,好撥一、兩個星期來陪家伊。”
  許佩藍咬著唇,感動的淚水微濕了眼眶。
  “你不會要哭了吧?”沙家駒伸手挑起她的下顎。
  “我不會。”她努力抿出一個微笑。
  沙家駒一愣,看她怯怯地從背包中拿出一瓶五顏六色的小瓶子。
  她輕輕地倒了兩顆藥丸到他手中,合起他的手掌……
  “這是綜合維他命,我去倒水給你。”
  沙家駒看著手中兩顆咖啡色的丑斃藥丸,又看著她拿著水杯奔到他面前。
  許佩藍認真得甚至皺起眉來,而那些小小皺紋讓她像圣母瑪麗亞一樣地圣洁。
  該死!他的眼睛正在褻瀆神明!
  “水給你。”她把水杯遞給他。
  沙家駒喝完了整杯水,才發現自己干涸的喉嚨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多久沒喝水了?”一個人能在三秒鐘內喝完五百cc的水,實在是亂嚇人,也滿讓人同情的。
  “不知道,和上次吃飯同一時間。昨天晚上吧。”
  許佩藍瞪大眼,不能相信有人會這樣蹧蹋自己的身体,她頭一低,又從背包中拿了一包孔雀餅干。
  “先吃兩口吧,否則胃會坏掉。”
  她一轉身,干脆把角落里的那瓶礦泉水整瓶拿到他面前。
  見他三兩口吃完一包餅干,她細心地送上水……她可不想看沙家駒成為第一個被孔雀餅干噎死的人。
  “你沒吃維他命。”許佩藍眼尖地發現維他命丸還在他手中。
  “我不愛吃這玩意。”他又喝了一口水,把餅干碎渣一并吞入肚子中,順便打了個很滿足的嗝。
  “可是,我樣你會營養不夠的。”許佩藍如泣如訴的眼睛盯著他瞧,很有南丁格爾救世的味道。
  “還有沒有餅干?”吞了几片,更加想念。
  反正,他打死不吞那兩顆丑藥丸就是了!噎死他這個世紀攝影大師,誰幫他拍遺照!
  許佩藍聞言,一張小臉几乎全埋到大背包里,三十秒后,她用遺憾的表情對他說:
  “沒有餅干了,可是有一包巧克力。”
  沙家駒性感狂野的臉孔全化成餓死鬼的模樣,他二話不說,直接吞食數顆巧克力。
  “嘴巴打開。”他抓了几顆巧克力。
  “你吃就……唔。”最后一個字被兩顆藥丸卡住。
  “巧克力我吃,藥丸給你。”沙家駒咧嘴而笑,看起來輕松而年輕。
  許佩藍吞了兩口口水,沒法子自行將藥丸送入肚子里。
  “喏。”好心地把他剛才喝過的水瓶遞到她唇邊。
  忽而,一道小小的水柱伴隨著飛賤的水花潑到他臉上。
  “噗……對不起……。”許佩藍捂住自己闖禍的嘴。
  “你搞什么鬼!”沙家駒一吼,不客气地捉起衣服……她的T恤……擦臉。“就算你是消防隊的義工,也不用沒事朝我澆水吧?!”
  許佩藍僵著身子,怕他捉著她衣服時碰了任何不該碰的地方。望著他深咖啡色的發絲在她衣服上摩擦,她只有一個念頭……
  好丟臉……
  “下回小心點。”沙家駒抬起頭,笑看她傻愣愣的樣子,他伸出手搓搓她右頰的鼓起。
  “快把這兩顆吞下去,我喝的水沒毒,一起喝礦泉水不屬于愛滋病傳染的三种途徑之一啦。”
  “哪三种途徑?”她很有求學精神地問。
  “輸血傳染,母親傳給胎儿,還有……。”他神秘的一笑,俯耳在她耳邊說:
  “還有一种我們兩個目前還沒試到的……性行為接触。”
  許佩藍的臉轟地像火燒一樣。他說話老是不正經啊!
  沙家駒忍不住捏捏她的頰,笑著說道:
  “二十一世紀了,不用緊張得像個十八世紀的小處女。去幫家伊收拾一下,我一個小時后帶你們去吃飯。”
  “你……你不是很累嗎?”許佩藍捂住發燙的頰,小聲地說。
  “頂多吃到一半睡著而已,才一天半沒睡,還沒破我的最高紀錄啦。”他聳聳肩,一派瀟洒。
  “我和家伊本來打算在家里作菜的,家伊要做壽司給我吃。”不敢讓心底希望的苗發芽,她只敢默默地瞅著他。
  他老作弄她,她卻老記挂著他。為什么……。
  沙家駒轉頭看向角落引頸而望的家伊,又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小臉……小處女的臉藏不住太多心事。
  他不該犯上這种純洁少女的,他有婚姻恐懼症。
  拒絕的話才在腦中繞了一圈,嘴卻自動開口說出:
  “你和家伊先去買材料,買完了再回來找我。”沙家駒不自覺地微笑了起來。這小妮子開心得像要在原地歡呼一樣。他打趣地說:
  “這么高興啊?”
  許佩藍張口結舌,話沒說半句,臉頰上的紅就飛上了耳畔。“家伊……家伊會很高興的。”
  “幫我解釋一下,我剛才不是在凶他。”揉揉她的頭發,滿意地發現她連頭發都像嬰儿一樣軟軟細細的。
  許佩藍忽然打了個冷顫,一抬頭,果然看見白娜娜充滿妒火的視線。
  “你快去拍照吧。”她催促著他回到工作崗位。娜娜小姐瞪人的樣子也挺嚇人的,那一對大眼睛像是要射出子彈來一樣。
  許佩藍愈想愈可怕,于是隨便朝沙家駒揮了揮手,就直接沖到家伊身邊。
  “藍姐姐,爹不生气了嗎?”谷家伊拉拉她的裙子。
  “他沒有生你的气,他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才對工作人員發脾气的,事情和你無關。”許佩藍拉著家伊的手,雙眼發亮地接著說道:
  “他要我們先去買菜,待會回家一起做壽司喔。”
  “哇!”谷家伊高興地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大哥已經一天半沒睡了。”一大一小同看著那個按快門的男人。“他努力工作是為了想多挪一些休息時間好和你在一起。”
  “爹又要出國了?”興高采烈的臉垮了下來。
  “你怎么知道?”許佩藍的臉也跟著煩惱了起來。
  “他每次要出國前都會留几天陪我。娘也是這樣。娘上次陪了我一個月,因為她有半年的時間不能回家看我。我早就習慣了。”谷家伊說得很平靜,眼中的難過卻騙不了人。
  許佩藍握住家伊的手,溫柔地說:“記不記得我說過,休息是為走……。”
  “更遠的路。”小嘴嘟了嘟,眼眶紅紅的。“沒錯啊,他們一休息就是為了說bye-bye,然后离我更遠更遠。”
  許佩藍彎下身環住家伊的頭,她溫熱的面頰恰好溫暖了孩子的冰冷。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工作,但是每個人都會選擇一個他們最喜歡的地方休息。你的哥哥姊姊選擇了陪在你身旁,證明你是他們最在乎的小弟弟,否則沙家駒怎么不回你們加拿大的家休息,那里的空气更新鮮啊。因為你,他們才留在這里的,因為你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谷家伊啊。”
  “那媽媽為什么不多陪陪我?她不愛我嗎?”谷家伊疑惑地看著她。
  許佩藍咬住唇又放開。她的确不知道如何告訴家伊為什么他的母親不想多陪陪他。
  目前為止,她才見過沈瑩三次,僅獲得了几次冰冷的照面,然而她卻不曾見過沈瑩抱過孩子或和孩子說過五分鐘以上的話。
  李媽媽常說,還好家伊有哥哥、姊姊。
  “家伊。”許佩藍看著小男孩漂亮的五官,輕碰了下他的鼻,很誠實地回答:
  “我沒有資格替你媽媽回答這個問題。她也許太忙了,也許她習慣把愛放在心中,但是我想她一定是非常非常愛你的。因為連你的家教老師都這么愛你,你媽媽怎么可能不愛你呢?”
  許佩藍給他一個擁抱和一個額上的親吻。
  “藍姐姐,我好喜歡好喜歡你。”藍姐姐抱起來好香好溫暖,很像故事書里面好媽媽的感覺。
  “我也好喜歡好喜歡你。我希望我以后會有個像你一樣聰明、可愛的好孩子。”
  “你實習完,還會留在這里嗎?我不要离開你。”小家伙突然緊張地問。
  “我不知道耶。”許佩藍長歎了口气,心型的小臉很憂愁。
  爸媽希望她實習完后回中部教書,可是她連自己适不适合當國中老師都弄不清楚。
  唉。
  “不要歎气,我們去買東西,大吃一頓就沒事了。”
  小大人反過來安慰她,而小個子女人點點頭,心想著背包也該補充糧食了。
  吃飯皇帝大,煩惱就暫擱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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