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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就不能听一下我的意見嗎?”
  米達夫扯住巫靖雅的手臂,不贊同地瞪著她身上的紅色低胸洋裝。
  他不能忍受其他男人盯著她的垂涎模樣!
  “你是什么東西!我為什么要听你的意見?!我穿什么衣服又關你什么事了!
  巫靖雅狠狠地瞪著他,嬌媚的杏眼中冒著烈火。
  “你穿這种衣服就關我的事!”
  米達夫一掌欺上她肩頭,拉住她的衣衫用力向兩旁一扯,啪地一聲,扯下了她上半身輕薄的衣物。
  午后的陽光里,巫靖雅雪白丰腴的曲線全數暴露在金黃的光線及米達夫的炯然注視中。
  “你這只變態的豬玀!”
  巫靖雅气到雙頰飛紅!上前一跨,涂著丹蔻的手指暴力地抓向米達夫狀似斯文的臉龐。
  “我變態?!”米達夫捉住她撒凶的手腕,不客气地把她推壓到牆壁上。
  “你穿成這副德性出去見人,就不變態嗎?你一定要露出自己的身体,讓別人評頭論足,你的虛榮心才會滿足嗎?”
  “你要我說几百次!我穿這樣是因為我有一副好身材!我喜歡欣賞自己,不可以嗎?!我干么從別人眼光中去得到滿足!我又不是你們米家的人,我不需要像你媽媽一樣,在人前永遠是一副嫻雅溫良的樣子,實際上則是個虛偽做作的女人!”巫靖雅的紅唇恨恨地吐出她的不滿。
  “不許你批評我母親!”米達夫眼中冒著火。
  “那你也不許批評我!”
  巫靖雅昂起下巴,沒有費勁去遮掩自己僅著胸衣的身段,相反地,她抬頭挺胸地展現她傲人的曲線,絕美的雙峰蓄意磨蹭著他結實的胸膛——
  “我就喜歡穿這樣出門,你能拿我怎樣!你敢說你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嗎?說實話吧!你也喜歡看我,你只是不想讓別人也看到而已!米達夫,你搞清楚一件事,我已經不是你老婆了!”
  “你閉嘴!”
  米達夫重重地吻住她的唇,吮住她愛辯的舌。火熱的吻燃燒至她的胸口,她上半身的胸衣在他雙手雙唇的解放下,完全未著寸縷。
  “你不要每次都用這种方式來解決問題!”
  巫靖雅嬌喘地捉住他的黑發,用她最后的理智阻止他的侵犯。
  一年多的愛恨糾纏,她知道他們都無法抗拒彼此,但是除此之外,也就沒有更多了。
  人不可能一輩子活在激情里;她也不愿意當一個被他眷養在豪門深苑中的奴隸!
  “那你就不要每次都穿這种衣服來挑戰我的耐性!”
  米達夫的手仍然揉撫著她興奮的胸口。
  “放開我!”巫靖雅重重地咬了下自己的舌頭,痛得齜牙咧嘴。
  她不能“又”跟他發生關系!他們已經离婚了!
  “你听不懂人話嗎?!”
  巫靖雅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呻吟出聲。他熾熱唇舌吮往她蓓蕾時的快感,几乎讓她失神。
  “你在說話嗎?”
  血脈賁張的他完全沉迷在她芬香的肌膚上。
  “不要!”
  巫靖雅尖尖的指甲一把划過他臉龐,狠狠地留下一道血痕。
  米達夫伸手撫住自己刺痛的臉頰。將近五公分的抓痕,虧她下得了手!
  “該死的!我今晚有個會議要開,你一定要把我的臉抓花嗎?!”他壓低音量,怒啞地說。
  他瞪著眼前散著波浪長發的女人,她卻不馴地回瞪他,毫無任何悔意。
  “這是告訴你一個至理名言:女人說‘不要’時,就是不要!”
  巫靖雅推開他,微側過身穿上內衣,拉起被他扯到腰間的洋裝。
  雪背上似蝴蝶般的紅色胎記,在一閃之后又回到了衣服的遮掩下。
  王八蛋米達夫!每次和他在一起時,她都覺得自己像個廉价的妓女!
  “我會毀了你所有的衣服。”見她再度穿回那件露出胸口春光的洋裝,他威脅地走到她身前。
  巫靖雅示威地挂了個笑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掉大半杯的水——
  “那我就光著身体走到街上。”
  “你敢!我會把你綁回美國!”米達夫從齒縫間迸出來。
  “客廳里坐著我的兩位室友,佩藍和明蓉不讓你扛走我的!你管不了我的!”她挑釁地把胸口的高度又往下拉低几寸——
  “還有,我待會就去警察局備案,如果我失蹤了,要他們第一個就找你算帳!”
  “我是關心你,台灣的治安并不好。”
  米達夫換了另一种口气勸阻她。
  “關心我,就不該束縛我。”
  巫靖雅以一种和他一樣平靜的語調說著。
  兩人對峙著,互相注視的眼里有著同等的固執。
  “我是你丈夫。”米達夫落在她肩上的手指閃著銀色的光。
  “法律沒規定妻子一定得听丈夫的話,你以為現在是哪個封建八股王朝?!何況你是一個下堂夫。”巫靖雅拉開他的手,拔掉他手上的戒指握在掌心之中——
  “還戴著這個做什么?我們已經离婚了。”
  他如果真有心,就不會在他們离婚快一年之后,才從美國赶回台灣。
  何況,她在簽下离婚協議書的那一刻起,就打算把兩人之間曾有的恩恩怨怨全甩到九重天外了。
  可惜,她至今尚未擺脫得很成功吧!
  “离婚,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分离。”
  米達夫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溫柔地反握住她的掌,將她的手及她當年親自挑選的結婚戒指一并包裹在手掌之中——
  “一年了,你依然愛我,對嗎?”
  “我愛你又怎么樣?你需要的是一個能和你家族共生存的妻子,而我承擔不起那樣的重責大任。我要的是一個只需要我做巫靖雅的男人!”
  巫靖雅掙脫了他的掌握,把戒指咚地往前方一丟。
  “別任性!”
  米達夫惱火地看著他從不离身的戒指被甩入垃圾桶里。
  “我丟你的戒指叫任性,你丟我的衣服就叫關心嗎?早八百年前就說過我們不适合了,你媽媽不是已經物色了好几打的媳婦人選等著你挑選嗎?”
  “我如果要她們,當初就不會不顧家人的反對娶了你!”
  “我要不起你。”
  巫靖雅垂下肩,用手輕撫著他只在激情時才顯得凌亂的黑發。
  “你要得起!”米達夫細長的眼眸激動地注望著她——
  “為什么什么努力都不做就放棄?”
  “如果我因為你而改變我的個性,那么你為什么要愛我?不溫不火的我,就不叫巫靖雅了。”
  巫靖雅艷麗的五官沒有任何虛偽,對于感情,她一向坦白——
  “我寫愛情小說,可是我很現實。結婚如果只是兩個人的事,那么我或許可以和你天長地久。但是很不幸地,我們的婚姻之間還包括了你的家人,而他們不愿意接受我這樣的人。我知道你一向很在乎他們,為了我和他們爭論那么多次,夠了。离婚對你而言,未嘗不是另一种解脫,嗯?”
  巫靖雅一攤手,做了個放棄的表情。纖纖十指上的空無一物,代表了她的瀟洒。
  “什么叫做你‘或許可以’和我天長地久!”
  米達夫強攬住她翩然离去的身子,不能接受她不是全心全意的愛他。
  “我還不清楚你嗎?你母親教育你教育得很成功。你有著歐美男人的体貼外在,卻有著傳統日本大男人的沙文心態。”
  巫靖雅拉開他的手,徑自走到梳妝台前為自己掉色的唇瓣重新染上色彩——
  “這半年來,我們之間的藕斷絲連已經讓我筋疲力竭了。你走吧,不要誤了我的其它愛情,更別誤了屬于你的良緣。走吧。”
  握住口紅的手,沒有任何顫抖。心疼早在离婚時就痛到麻痹了。
  米達夫站在原地,看她毫無眷戀地打理著儀容。他咬緊了牙根,阻止自己上前狠狠搖晃她。
  不期然地想起她近來的約會對象:陸迅;一個和他截然不同的男人,一個狂野的大提琴家。米達夫的手掌緊握至青筋畢露,他走到她身后,對上鏡中她性感的雙眼——
  “我們是夫妻。”他堅定地說。
  “那是過去式了,我們离婚是鐵的事實。”
  她永遠記得他媽媽當時的開心笑容,巫靖雅抿著唇——
  “不需要我提醒你我們是在何時何地离婚的吧?”
  “我們在台灣仍然是夫妻。”他眯起了眼,斯文臉上的兩道濃眉正象征著他的固執。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們在台灣還是夫妻?!我們并沒有在台灣登記結婚啊!”
  巫靖雅霍然回過頭,卻被米達夫擁入了怀抱。
  “听好了,”米達夫捧住她的臉,再度用他的唇刷亂了她的唇彩——
  “我們在美國結婚,在美國离婚;在台灣宴請賓客,卻不曾在台灣离婚。”
  “我們并沒有在台灣登記結婚!干么离婚!”她瞪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眸,卻找不到一絲玩笑意味。
  他說的話是真的?!
  “公開宴請賓客就代表了婚姻的成立,有沒有去戶政机關登記都一樣。因此若真要辦理离婚,我們得先去戶政机關補辦結婚手續,然后才能辦理离婚。”
  手掌下滑至她水蛇般的動人腰身,他堂而皇之地宣誓著他的主權所有。
  “我們在美國离了婚,在台灣尚未离婚?!”巫靖雅震惊到忘了推開他的手。“你說什么鬼話!”
  “我說的是實話,你可以去問律師,但是,他們都會告訴你相同的答案。”
  米達夫的表情認真,他從來就不是愛說笑話的人。
  “你為什么不早說!為什么不在一開始离婚的時候就把事情說清楚!”
  巫靖雅惱怒地撥亂了長發,貓般神秘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眼中的得意。她一咬牙,驕傲地揚起下顎,口气十分不友善:
  “万一我結婚了,那你豈不是害我犯了重婚罪嗎?”
  這個心思深沉的小人!
  “你不會跟其他男人結婚的。”他斬釘截鐵地說。
  和她結婚的那一刻起,他就認定了她會是他一輩子的人。
  “為什么不可能?!我又沒有轉型成同性戀!”她大叫。
  米達夫低頭望著她——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允許你和其他男人結婚。”
  “見鬼的你的女人!我已經和你离婚了!你要我說多少次!”
  巫靖雅冒火地推開他,在室內瘋狂地翻箱倒柜。
  她需要一根煙!
  在茶几上一疊雜志的下方找到了涼煙与打火机,她啪地一聲點燃了煙,拼命地吸了好几口。
  “抽煙對身体不好。”他直接抽掉了她的煙,惹得她怒目相對。
  “看到你會讓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身体就跟著不好!拜托你离我遠一點!我從美國逃回台灣,還逃不開你嗎?!”巫靖雅再度點燃了一根煙,示威性質地朝著他吞云吐霧。
  “對我來說,婚姻是一輩子的承諾。”
  米達夫坐在她對面,把桌上剩余的香煙全掃進垃圾桶。
  她的坏習慣比山還高,偏他就是認定了她這個自由派。
  “那你當初又何必簽下离婚協議書!”
  “你在美國快待不下去了,我不會看不出來。放你獨自一人回來台灣,就是給你一段可以喘息的空間。你終究還是要回到我身邊的。”
  米達夫篤定地說,絲毫不在意她胸口正因為气憤而不斷高低起伏著。
  “你這個食古不化的大恐龍!我如果任由你來決定我的未來,我就不叫巫靖雅了!”
  巫靖雅把桌上的雜志全打落到地上,順便把手上那支正燃燒的煙蒂丟到他身上。
  她忿忿然地起身朝門口走去,根本懶得回頭看他一眼。
  “你會留在我身邊的。”米達夫抖落腿上那冒著白煙的煙頭,踩熄了它的火光。
  “除非我死!”巫靖雅气沖沖地拉開門,碰地一聲甩上了房門,走到客廳。
  她把自己甩到吳明蓉和許佩藍中間的位置,拿起一瓶果汁喝掉了大半罐。“下回再不許放那個超級王八蛋進來!”
  “靖雅,你們吵架了?”
  吳明蓉正拿顆酸梅往嘴里放,怀孕已近五個月的她,趁著丈夫出差時,溜回來找她以前的室友敘敘舊。
  “吵得很大聲,你們不要緊吧?”
  准備當新娘子的許佩藍輕聲問。
  “性吸引力不是一切,建筑在激情上的婚姻不會可靠!”
  巫靖雅朝著她房間大喊。
  “米大哥又向你求婚了嗎?”吳明蓉興奮地拉著巫靖雅的手臂。
  巫靖雅和米達夫是相愛的。偏偏女的太愛自由,男的又太急著捕捉這只四處飛舞的花蝴蝶。
  “求婚個頭!那個人說我們在台灣雖然沒有辦理結婚登記,可是我們公開請客了,這樣也算是結婚!所以,如果我真的想和他斷得一千二淨的話,還得先去戶政机關再辦一次結婚,然后才能离婚!”
  巫靖雅兩眼翻白,不明白政府干么訂這种莫名其妙的規定!
  “真奇怪。”
  許佩藍迷惑地搖了搖頭。
  吳明蓉則做吐了下舌尖,善解人意的眼望著巫靖雅的不悅——
  “如果你們當真去辦結婚登記的話,我想米大哥是不會和你辦离婚手續的。”
  “我知道啊,所以才生气嘛,他擺明了耍我哩!”
  “他是因為愛你吧。”吳明蓉安撫著說。和她老公冉浚中的占有欲比起來,米達夫應該算很正常的。
  “是啊,我也覺得米大哥很在乎你。”許佩藍點頭附和。
  “愛個頭!在乎個頭!”巫精雅拉起下滑的洋裝肩線,在看見米達夫從她房間走出來時,特意加大了音量朝他嘶吼:
  “我和他八字不合、和他家人不合,真要在一起,等下輩子投胎轉世好了!”
  “靖雅,別亂說!”許佩藍不安地批了批巫靖雅的裙擺,內心乍然有股不祥的預感。
  “我沒亂說,要我們兩個复合,除非是我翹辮子,而他愿意等我等到下輩子!”巫靖雅努著嘴起身朝門口走去,瞧也不瞧米達夫一眼。
  “我出去約會了,今天晚上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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