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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人群聚集的市集上,魏芊芊好奇地觀看每一處攤販。從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這么好玩,出府近一個月了,這种享受自由的感覺真好,比起在家刺繡彈琴要有趣多了!
  魏芊芊太專注于眼前的新奇事物,以致忽略了身旁的兩名彪形大漢。大漢互換一個眼色,便從她后背一拳將她擊昏。
  “哥,這妞儿長得真標致,就這么送給主子是不是可惜了點?”一個大漢說。
  “你在胡說什么!小心被人听到,小命不保。”另一個大漢出言警告。
  原來這兩個大漢是遠靖鏢局的人,遠靖鏢局名為鏢局,實際上卻盡做些不法勾當。他們將擄來的姑娘,由當地縣鎮運至另一個縣鎮,再以高价賣給當地人口販子,以賺取立一中高額利潤。
  “我不說就是,那咱們今天可以回去交差了吧?”大漢壓低聲音。
  “快回去吧!別再耽擱了,免得誤了今晚的行程。”
  余糸糸魏芋芋醒來時人已在馬車上。她吃惊地發現自己手腳均被草繩捆綁著,張著骨碌碌的大眼,惊慌地想不起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會變成這般模樣?這馬車又欲將她帶往何處?是誰擄了她?不可能是爹,爹不會將她五花大綁。那么她是遇劫了?
  這可糟了!怎么會這般不小心,就不知擄她之人作何打算?為色?為財?
  當初她只是不想任人擺布婚姻,所以才逃出家門,卻沒料到竟會遇劫。
  遠靖鏢局的主子是個不多話之人,行事怪异,更對女人深惡痛絕。他將所有擄來的姑娘販賣到各處,以報心頭那股怨气。
  這會儿馬車正往湖南而行,此次欲將馬車上的姑娘販售予辰州的范老爺。范老爺以好色聞名于辰州,如今府中已納妾十二人,但仍嫌不足。
  他非但好色,而且還挑得很,他所要的姑娘一定得是黃花閨女,且面容姣美。
  這也是他非得要親自運送的主因,為能談個好价碼,首要之務便是保護車上的姑娘在交予范老爺手中之時仍為完璧。
   
         ☆        ☆        ☆
   
  夜涼如水,柳云風獨自來到庭園賞月,自從進了驛站,他便想起家人。一路上因怕泄露蹤跡,始終不敢傳家書回家,然而心里總是惦記著。
  這驛站的后園有處流水池,池里有几條錦鯉,池旁植滿垂柳。皎洁的月光透過柳枝照射在波動的流水上,形成另一個波動的月儿,經月儿反射出來的柔光再搭配閃閃發光的紅色魚鱗,煞是迷人!
  丁柔輾轉反側,心思總繞著云風爺打轉。斷不了飛馳的思緒,她干脆起身至戶外走動,或許吹吹風,思緒便能平穩。她漫無目的地走著、逛著,突然眼睛亮了起來,心直扑通扑通地跳。
  前頭不正是云風爺,這么晚了,他還沒睡?丁柔興奮地舉步想走過去,又覺不妥,停下腳步。她心里別扭得緊,愈是在意,愈失分寸。
  她來回踱步,在深吸一口气后,鼓足勇气走上前去。
  可才剛剛跨出一步,又退了回來。不行,不行!云風爺一定不愿有人打扰,才會一個人到花園靜思。
  就在丁柔裹足不前時,柳云風發現了她,一向冷傲的臉上布著一絲溫柔。“小丁,你也還沒睡?一起來這坐坐。”
  “嗯!”丁柔听到柳云風的叫喚,興奮地跑過去。
  “睡不著?”他語气輕柔地詢問。看見小丁有一些發絲垂落下來,他未經思索便舉起手撥弄著小丁稍微松散的發。
  兩人同時為這個舉動震懾住。
  柳云風蹙緊眉頭,該死的!他怎么老是對小丁做出一些違反常理的舉動。他緊握拳頭,壓抑著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情悻。近日來他面對丁柔時,身体的緊繃日益加劇,這令他愈來愈心煩气躁。
  每每柳云風一個小小的舉動,總讓丁柔怦然心動,喘息不已。就像此時,云風爺不過是幫她撥個發,竟也讓她險些換不過气。
  為掩飾擂鼓般的心跳聲及滿臉羞紅,丁柔急忙轉過頭去。“是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于是起來走走。爺,你也是嗎?”
  一陣涼風吹來,柳枝沙沙作向。丁柔頭一揚,隨手攀折一根柳枝,蹲下身來,將柳枝放入水中任水流洗滌。
  柳云風也隨著丁柔坐在身旁的石塊上。“大概有那么一點思鄉,所以無法入眠。”
  此刻的丁柔在月光映照下,顯得更加柔美動人;徐徐晚風輕掠過她的發梢,些許散發旖旎飄動,竟成一幅瑰麗的景致!柳云風欣賞著丁柔不經意的舉動,心中愛怜之情更甚,這使得他非常難堪。
  丁柔看著水面波動,帶走剛才折下的柳枝,有感而發道:“想必爺的家人定對爺關怀備至,才會令爺這般挂念。哪像我,一家七口大概沒人會再提起我,這就是富人与窮人的差异。只是……只是我也好想家哦!”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悲從中來,眼眶蓄滿淚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丁柔的淚水触動了柳云風心上最柔和的弦,他不舍地摟住丁柔,將她帶往怀里安慰著。“別難過了,我想你的家人還是念著你的。人的情感是沒有階級之分,只是有些人善于表達,而有些人卻緘默成性罷了!過些時候,我們到你家中走走,可好?”
  丁柔一听柳云風要送她回去,整個人跳了起來,心急地搖頭。“不好、不好!我才不要回去。爺,你不會是不要我了吧?我知道你們帶著我很累贅,我又不會騎馬又不會功夫。可是……可是你若送我回去,搞不好我爹又把我給賣了──”
  還未待丁柔將話說完,柳云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再次將丁柔摟入怀中,隱身于石后。丁柔不解狀況,還欲開口,柳云風一只手捂住丁柔的嘴,另一只手指著前方走來的兩個人。丁柔了解地點點頭,柳云風這才放開她的嘴,但身子仍与她相靠著。
  丁柔臉紅地憋著气,心頭的鼓動實在太大聲了,若讓爺听著可就糟了!
  柳云風靠著丁柔柔軟的身子,這姿勢是磨人的。他無法克制心中翻騰的情緒,丁柔身上的芳香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的身子因而僵硬。該拿他如何是好呢?小丁之于他的威脅是愈來愈大!
  “路上辛苦了!明日就將任務交給我,你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一個男子對另一個男子說道。
  “這一路還真不好走,每次一遇到寒風侵襲,連馬儿都不想動!何況路上除了要防盜匪外,還得防野獸覓食;且山路崎嶇難行,几次都想歇腳又怕延誤行程坏了信譽,對咱們頭家不能交代,只得忍著一路奔波。現下好不容易終于可將任務卸下,我真是需要好好休息一陣子。”另一男子笑說道。
  “是呀!這也沒辦法,誰教咱們就靠這一行糊口,哪像頭家可輕松了,整日鎮守京城,即可丰衣足食,金往銀來!哪里知道我們這些下人的甘苦。”男子接口抱怨,兩人哀聲歎气地漸行漸遠。
  柳云風走出石后,盯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丁柔望一望柳云風又看一看那兩人,卻看不出有什么不對。不就是一般人的埋怨發牢騷罷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云風爺,剛剛那兩人有什么不對嗎?”
  柳云風回過神,對著丁柔笑道:“沒事。天色太晚了,赶快回去休息,明早還得赶路。”
  “哦!晚安,云風爺。”丁柔不情不愿地說,其實她才不想睡呢!若能与云風爺聊一晚上,她也不會覺得累。
  “嗯,晚安。”柳云風目送丁柔進房,心中竟有份不舍。
   
         ☆        ☆        ☆
   
  一大早歐陽羽綸將馬匹牽至門外,就等云風上路。
  柳云風与丁柔一同步出門外,丁柔向歐陽羽綸微笑道:“羽綸爺,早!”
  “早!昨晚睡得可好?我想驛站應該是比郊野适合你。”歐陽羽綸話中有話。
  丁柔誤以為他在嘲諷自己吃不了苦,睨了他一眼。歐陽羽綸則回以大笑。
  柳云風走至歐陽羽綸身旁。“羽綸,有件事与你商量,我們路上再談。”說著便与丁柔騎上馬背,繼續三人的旅程。
  走了一段路程后,歐陽羽綸靠近柳云風問:“有什么事嗎?”
  “昨晚無意間听到兩名運輸工談論運輸上的困境,頗有同感。陸運确實有著許多不便,我在思考若能經由河道,將部分陸運改為河運、或者海運,是否可行?”
  柳云風說出心中想法,与歐陽羽綸商討。
  歐陽羽綸訝异地看著他,思考著他這個想法的可行性。“目前的十六路已足夠使用,經商之人也早已習慣,若改由水路,是否會造成運輸上不可知的變數?”
  柳云風也認為他的思慮正确,要改用陌生的水路,在人、事、物上确實有一定的困境,但卻不是不可行。“羽綸,我想先熟知河道情況,再作定奪。”
  歐陽羽綸亦同意他的看法。“我贊同你的決定。那么我們必須往東而行。”
  “是的,我們改往東走。”柳云風應聲,策馬奔馳。
  丁柔雖听不僮兩人的對話,但她覺得云風爺真是好了不起的人,原來昨晚云風爺是記住了工人們的苦處,想辦法幫他們解困,而不是因為工人們抱怨而生气呢!
  這种好東家打哪找?丁柔心中對柳云風又多了一份崇拜与愛慕。
   
         ☆        ☆        ☆
   
  一路風塵仆仆,三人來到一處小廟宇稍作休息。小廟宇的陳設均已破舊,梁柱上的色澤早已斑駁,看得出來這是一座香火不盛的廟宇。丁柔意外地發現供桌上竟供奉著水果及干糧。
  “爺,你們看,這儿有水果及干糧哩!”丁柔覺得口干舌燥,忍不住伸手拿了一粒水梨。
  水梨才剛到嘴邊,便被柳云風打落。“未經主人同意怎可隨意取食!”他以責怪的口气告誡丁柔。其實他更不放心這些食物是否安全。
  “可是這儿是荒郊野地,哪來的主人?這些水果一定是上一批過客留下的!一來,是為了供奉神明,祈求保佑一路平安;二來,就是為了留給下一批過客止饑解渴。這是常有的事,為什么不能吃?”丁柔抗議著。
  歐陽羽綸哪會不知云風那點心眼,可他玩心大起,故意逗弄丁柔,“云風,小丁說得也沒錯。這儿的主人就屬這尊菩薩了,而菩薩一向以慈悲為怀,不會与她計較這几個水果,你就讓她解解饞吧!她可不像咱們是頂天立地的男儿,禁得起挨餓受凍,你瞧瞧她這一身冰肌玉膚,若是餓著或者凍坏了,可有人要心疼的。”他說著說著已走到丁柔面前,對著她的雪白肌膚嘖嘖稱奇、贊歎不已。而眼角卻瞟向云風,注意著好友的反應。
  丁柔原先還直點頭,心里著實感謝羽綸爺替她說話,怎知話說到后頭卻變了樣。
  她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睨視著歐陽羽綸,這分明是欺負人嘛!“羽綸爺,你說這話有所差池,我小丁可也是与你們一路走了過來,未曾抱怨過一句話,怎可說我吃不了苦?這水果我不要了,誰希罕!”丁柔不服气地反駁。
  柳云風早習慣他倆的斗嘴,只是這回羽綸看小丁的眼神卻令他极不舒服。他若無其事的擋在兩人之間,阻斷了羽綸的視線。
  歐陽羽綸見到他的反應,憋著笑繞過他,信手欲搭住丁柔的肩,丁柔卻一個閃身,躲掉歐陽羽綸的手。歐陽羽綸莞爾一笑,“哦,是這樣?那咱們就不動它囉!”
  他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聲。這實在太有趣了!看來是該通知柳叔叔准備辦喜事。
  柳云風盯著好友一路大笑的背影,心中极不是滋味。莫非羽綸已經發現他對小丁產生不該有的情愫?他懊惱地握緊拳頭,為何近日只要事關小丁,他就無法克制情緒,如同剛才只差那么一點,他就要出手打掉羽綸那雙盯著小丁的眼及那只不安分的手。
  丁柔看著歐陽羽綸走遠的背影,不解他為何老是突然大笑。“云風爺,羽綸爺經常是這般笑法嗎?好恐怖!”
  柳云風轉向小丁,看著他俊俏的臉龐,這個日日夜夜困扰著他的身影。他到底該如何是好?任其病情繼續惡化?或是干脆將小丁遣移身旁?哦,不!他緊閉雙眼,手握成拳,他無法想像失去小丁為伴是何种情境。“咱們也該上路了。”他一旋身便往戶外走去,留下呆愣的丁柔。
  “又要走了?”丁柔不舍地看看廟宇,雖然只是一個破廟宇,但對長途跋涉的她來說,這休息也未免太短暫。
  柳云風回過頭,看出丁柔臉上的倦意,心中頓感不忍。“离這儿不遠就有一個城鎮,我們會在鎮上停留數日,屆時便不必再忍受奔波之苦。”
  他深邃的眼眸中有著极溫柔的情感,頓時化解了丁柔一身的疲憊。
  云風爺要是再以這种眼神与她說話,她難保下一次不會直接扑進他的怀中。
  “哦!”意識到臉上的熱潮,她隨意答了一聲,便竄出廟外。
  柳云風才要上馬,丁柔突然記起小包袱尚在廟宇之中,匆匆入廟拿了包袱又匆匆出來。
  才上路沒多久,原本晴朗的天色一下子烏云密布,雷聲隆隆。柳云風看著天際暗叫一聲:“糟了。”話還未落下,突來的滂沱大雨已讓他們閃避不及。
  歐陽羽綸及柳云風以最快的速度就近找了一處茅屋避雨。經突然的大雨一淋,三人早已全身濕泳。
  柳云風瞧見丁柔衣服早已濕透,順手丟給她一套衣物。“先到后頭將衣服換上,以免著涼。”
  話才一落下,便瞧見抱著衣物的丁柔胸前有二處隆起,他誤以為是丁柔于上馬前又進了廟里偷拿水果。
  他微怒地斥責丁柔:“人不可言而無信,剛才不是說好不取那些水果,你怎么又取了來?”
  丁柔才剛要進內換衣,突然被柳云風罵得莫名其妙,回過頭愣愣地答:“我是沒拿,怎么了嗎?”
  “還說沒有!瞧瞧你胸前,不是水果那又是什么?”說著他竟走到丁柔面前,以手指著她的胸前。
  丁柔低下頭看著柳云風所指之處,一時面紅耳赤起來,嬌羞地嗔道:“我是沒取那水果,爺少瞎猜!”
  柳云風見丁柔無認錯之意,更加憤怒地指責:“那你將藏于胸前的東西拿出來,以證明你并無說謊。”
  拿出來?丁柔臉都紅到脖子上了,這會儿是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倒是一旁的歐陽羽綸听著兩人的對話,看著云風義正辭嚴指責丁柔的模樣,再瞧丁柔一臉尷尬的樣子,竟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丁柔轉頭看著笑彎了腰的歐陽羽綸,再睨一眼不知所以的柳云風,跺著腳急喊:“就說我沒拿,怎么爺不信!”說著便嬌羞地躲到后頭去了。
   
         ☆        ☆        ☆
   
  柳云風手里提著一籃水果,表情尷尬地走在大街上!
  少見大男人肯出門買水果,況且還是一位身著華服的有錢公子爺,這更為罕見。
  自他出現在水果攤前乃至目前為上,已不知有多少人對他投以好奇的眼光。四周更出現婦人家七嘴八舌的聲音,讓他舉步維艱。
  一到辰州,柳云風首先想到的事,就是去幫丁柔買水果。自從那一場大雨過后,丁柔就一直避著他,不愿意再与他說任何一句話,甚至未再瞧他一眼。這种情況令他有种失去心中至寶的感覺,仿佛有某樣東西自他身上抽离。他閉了一下眼,不愿再為這种感覺作分析,也許他是怕承認另一項事實。
  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是不明白,丁柔胸前若真不是水果,為何不干脆取出來給大家瞧瞧,以示清白?
  但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最要緊的是別再讓他生气,他無法繼續承受他的不言不語。所以他來買水果,若這份誠意能打動他的心,那他才不在乎身旁這些閒言閒語。
  說來最气人的莫過于羽綸了,瞧他居于中間者,倒樂在其中。非但不居間協調,反而加油添醋,讓他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好不容易回到客棧,他筆直地往丁柔房間走去。
  叩叩!“小丁,我可以進去嗎?”他忐忑不安地叩門。
  “不要爺進來,爺走開!”丁柔一听柳云風要進來,赶忙以身体壓住門,不讓他走進。
  這倒不是与他生气,而是經過那件事情后,丁柔羞于見到柳云風。一想起他指著她胸前的畫面,她就整個臉蛋燙紅直到耳根,甚至可以听得到心跳如擂鼓般震動,更別說再与那雙深邃的眼眸接触,只怕她屆時連站的力量都沒有。
  盡管一路上她刻意避著与云風爺接触,但爺似乎并不明白其中緣由。瞧,這會儿爺竟來敲她的門。
  說來都怪她太不小心,大姐曾仔細吩咐,教她要于胸前系緊布條,是她貪圖一時輕快,才會出這么大的糗!這會儿若是讓云風爺給想明白她是個女儿身,只怕到時再也不能跟著云風爺,那她可真要怪死自個儿了。
  歐陽羽綸陡然听到隔壁房一聲巨向,探頭一看,只見云風手里正提著籃水果,呆愣地被拒于門外。
  他倚在門前,睨著眼笑云風。“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原來是我們的柳大公子吃了閉門羹。”
  柳云風緊抿著唇,那雙深邃的眼眸燃起不悅。眯起眼,頓時把悶气發泄在羽綸身上。“真是枉我們兄弟一場!”
  “嘿嘿!可別對我發脾气,得罪人的是你,活該受罪的也是你,不干我事。我回房去就是了。”看來云風的火气已在爆炸邊緣,為免遭池魚之殃,他決定回房。
  丁柔在房內听到門外的對話,沒想到羽綸爺這么沒義气,忍不住替云風爺抱不平,她急匆匆地打開門出來,對著尚未入房的羽綸說:“羽綸爺,既為兄弟,不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這會儿你怎么可以棄云風爺不顧!”
  柳云日風盯著丁柔的身影,嘴角微揚。這會儿他對羽綸道謝都來不及,怎會再与他計較。
  “這么說你也不會為了一點小事,与我鬧性子了?”近來柳云風對丁柔說話的語气愈來愈柔和,這是兩人都未發現的轉變。
  丁柔听見背后的熟悉聲音,這才想起她因何拒云風爺于門外。瞬間,她的臉蛋又是一陣通紅,心儿又不听使喚的怦怦作響。“我沒敢与爺鬧性子。”她用細蚊聲般的聲音陳述,說完便一溜煙逃回房里去。
  柳云風凝視著丁柔的背影,心中沉甸甸的感覺終于放下,嘴角的笑容加深。
  歐陽羽綸瞧著這一對傻愣子,不解云風當真不明白小丁是女儿身,或是不愿拆穿。他試探性的笑說:“是呀,兄弟之間本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最好再能有情同感、有愛同受。是不是呀?兄弟。”
  只見柳云風臉色霎時凝聚,回頭望了羽綸一眼,眸里的深沉令人無法理解是怒是惑?只見他蹙緊眉頭,轉身走了開去。
   
         ☆        ☆        ☆
   
  晚飯后,三人享受著柳云風好不容易買回來的水果。
  丁柔心滿意足地啃著水梨,拿了一個給柳云風,又拿了一個給歐陽羽綸。
  當丁柔將梨子拿給歐陽羽綸時,柳云風眯起了眼。近來他愈來愈不喜歡見他倆如此接近,似乎覺得羽綸愈來愈礙眼。
  “想不到你還真去買水果!這一個大男人提著籃水果走在大街上,豈不成了街角一景?”歐陽羽綸吃著水果還不忘消遣云風。
  柳云風悶著气睨他一眼。“要吃你就快吃!哪來這么多話?”
  丁柔一想到云風爺為了她上街買水果,心頭就喜孜孜地。再一細想羽綸爺話說得沒錯,讓云風爺上街買水果實在太委屈他。她咬了一口水梨,知道云風爺如此重視她,令她甜到心坎里去了。“云風爺,以后買水果的事就交給我辦,一個大男人提著籃水果上街是不大好看。”
  “還不都是為了你。”柳云風的語气中,全無隱藏對丁柔的重視以及無可奈何。
  丁柔心虛地低下頭。“其實我也不是与爺嘔气啦!只是……只是……”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出适當的解釋。
  “只是什么?”柳云風眼眸閃著奇异的光彩,他屏息等待丁柔的回答。他始終有种感覺,小丁身上似乎圍繞著某些疑團,只是一時之間他無法确認。
  丁柔漲紅了臉,模樣更為嬌俏。“只是不想爺這么誤會我。”這理由行得通嗎?
  她偷瞟一眼云風爺的反應。
  柳云風听到丁柔的解釋,眼中的神采瞬間轉為黯淡。“我是不該誤會你。”
  丁柔吁了一口气,還好!看來又過關了。
  歐陽羽綸對著兩人連連搖頭,為何云風如此不開竅?難道真是當局者迷?也罷,他不想點破,一切就靜看兩人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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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Cat 掃描, Yinny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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