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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我可以跟你談談嗎?”輕推開律爵書房的房門,毓慈站在門口,看著坐在辦公桌后的律爵輕聲的問道。
  律爵的動作明顯的因為听到毓慈的聲音而停了一下。他將頭抬起來,直視著毓慈,看到她臉上的遲疑,心中罪惡感不由得漸升,他放柔自己的臉部曲線,點了點頭。
  或許是看到他表情的緣故,毓慈也放下自己緊懸的心,走向他。
  他對她雖然少了一份感情,但他對她真的很好,好得令她以為兩人之間真的什么問題都沒有。
  有點不知所措的隔著書桌看著律爵,毓慈思索了一會儿,斟酌著該如何開口,她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現在這個局面。
  “我想我該為我擅作主張,說你明天要……”
  “明天你准備好。”律爵打斷毓慈的話,在自己還未考慮太多之前開口說道。
  “准備好?!”毓慈有點怀疑的复誦了一次,“把什么東西准備好?”
  “行李。”律爵依然簡短的回答。
  “行李?!”雖然知道自己一直重复他的話顯得自己很愚笨,但她就是忍不住,“整理什么行李?”
  “明天我帶你出去。”
  “出去哪……”看著律爵的目光,毓慈閉上了嘴。
  心中有一肚子的疑惑,但她猜想十之八九是要帶她出去走走,他還是做到了他的承諾。
  縱使為了律朝庭方才的一席話顯得心情沉重,她還是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你!”
  律爵克制自己不要有任何表情,但他還是忍不住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臉頰,寵愛她的心溢于言表。
  毓慈開心的彎下腰,輕吻了他的臉頰一下,“你真好!但是我有點事想跟你談……”毓慈的話聲隱去,因為看到律爵突然一變的表情。
  律爵不帶任何表情的將自己撫在她臉頰上的手給放下。
  “我不想跟你談。”他心知肚明她想跟他談什么,而現在,他并不希望為了他爺爺的事跟她發生口角。
  “可是……”
  “沒有可是。”律爵冷冷的打斷毓慈的話,他在乎她,但可不代表她可以為所欲為的改變他的想法。
  放棄似的歎了口气,毓慈說道:“好吧!但是你我心知肚明,這件事情,我們早晚都得面對的。”
  律爵看著毓慈的目光顯然顯得有些不認同。
  毓慈也不想跟他解釋太多,她心中只想著明天她將与自己所愛的人一起出游,只要一想到此,她的心似乎就變得雀躍。
  “我去整理行李。”不想讓自己到臨行前才手忙腳亂,毓慈決定前一晚就要將一切給准備好。
  律爵點點頭,雖然口頭上沒說,事實上心中卻因為毓慈沒有堅持跟他談律朝庭的事而松了口气。
  他不想与任何人談自己与律朝庭之間的問題,尤其對象是与自己最親近的妻子,以毓慈的善良,肯定不會贊同他的做法。
  雖說她的贊同与否,對他根本就毫無影響,但他說不上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毓慈對他的觀感改變。
  她愛他,他太清楚,她愛上的他,不會是他傷害律朝庭的樣子。他不是圣人,但至少希望自己在毓慈心中的觀感,不要因為他對待律朝庭的方式而有所改變。
   
         ★        ★        ★
   
  “我們要去哪里?”像個開心的孩子似的,毓慈的手抓著安全帶,看著律爵的側面問道。
  “宜蘭。”律爵似乎也感染到毓慈的輕松,嘴角自然的揚起一個弧度。
  原本一早起床,天气并不很好,毓慈的臉便沉了下來,因為她擔心會因為气候不佳而使這次的旅行不能成行。
  看到她的表情,律爵想也不想的便說,別管天气──四個字,就輕易的讓她開心不已,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現在。
  “宜蘭?!”想了一會儿,毓慈想起上次去宜蘭時是在三、四年前。
  她還記得當時是因為去花蓮時在半途休息,依稀記得上次去了個叫做親水公園的地方,當時那個地方還沒有建好,只有一個大致的輪廓。
  “嗯!”點點頭,律爵似乎并不打算說太多。
  相處了這么久,毓慈也多少知道律爵的脾气,所以她很安靜的坐在一旁。
  有時候就是她說話,律爵應几句,只要律爵有反應,對她而言就已經足夠,她現在已經覺得自己很懂得知足了。
  開了近兩個小時的車,一路上停停走走,到了最終的目的地,竟然是──親水公園。
  “我來過這里。”車才停下,毓慈立刻興沖沖的說道:“我來過這里,不過上次來的時候,這里根本還沒有建好。”
  有點惊訝的看著毓慈,律爵根本沒料到她會來過這里。
  “今天人挺多的。”毓慈說道。不過她想想也是,今天是星期六,人當然比較多。
  “嗯!”律爵還是點頭。
  他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跟毓慈說,他是因為在偶爾之中,听到有人說在七夕時,這親水公園將會有一連串的活動,所以他便打定主意帶毓慈來這里。
  情人節在他心目中一向不算什么大節日,他也從不在乎,但最近几天走到哪里都有人在提醒著情人節。包括他前几天到晶華与人吃飯,桌上也有著推銷情人節大餐的卡片。
  在還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態之前,他便提出要与她一起出游的建議,看到她開心的模樣,他也覺得滿足。
  今天是情人節,看著周遭一對、一對的情侶,毓慈強迫自己不要去想著律爵的沒有表示。
  基本上,情人節彼此送彼此禮物,到最后,她其實有點搞不懂,這情人節到底是想來慶祝情人間忠貞的愛情,還是來折磨情人的。
  天空微飄了點雨,似乎十分應景,牛郎、織女那段略帶哀傷的感情……
  “這里好像有活動。”微笑的拉著律爵的手,毓慈指著冬山河上所架起的一座長橋,“這以前好像沒有。”
  律爵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儿,“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有印象以前有。”
  听到他說這种話,毓慈略側著頭看著律爵,她沒想到他會來過這种地方。
  似乎看出了她未說出口的疑惑,律爵微微一笑。
  “跟他們來的?”毓慈輕聲的問。
  “你是說風、林、火嗎?”
  毓慈點點頭。
  “你很聰明。”律爵站在草地上,面對著美麗的冬山河,“他們是全世界唯一在乎我的人。”
  “我也在乎你啊!”像要證明些什么,毓慈輕触著律爵的后背說道:“爺爺也很在乎你。”
  倒抽了一口冷气,律爵不帶感情的看了毓慈一眼,“不要跟我提他!”
  “可是……”看到律爵的表情,毓慈懦弱的閉上了嘴,看他生气,她還是沒有辦法去挑戰他的怒气。
  “那是鵲橋。”律爵拿了張黃色的紙張,看了一會儿后說道。
  “鵲橋?!”毓慈覺得有趣。
  “今天是中國倩人節。”
  听到律爵的話,毓慈略感到吃惊,以他忙碌的情形看來,她可沒想到他竟然會知道今天是中國情人節。
  “意思就是我們可以經鵲橋跨過冬山河嘍!”毓慈臉上立刻浮現躍躍欲試的表情。
  律爵又打量了自己手上的紙好一會儿,才道:“七點就可以。”
  “七點!”由于毓慈沒有帶表,所以她拉起律爵的手,看著他手上的表,“已經六點半了,那我們可以留到七點嗎?”
  就算不想,看到她開心的表情,他也會留下來,更別說,他本來就打算留下來了。
  “謝謝你!”其實她是很容易滿足的,在這個夜晚,有心愛的男人陪伴,一切都覺得美好。
  “坐下來。”就在毓慈感到走得腳已經有點痛時,律爵指著階梯說道。
  “好。”接過律爵伸出來幫助的手,毓慈緩緩的坐下,面對著冬山河,人似乎愈來愈多。
  周遭突然響起一陣音樂,她舉目張望,找不到音樂的出處,正打算開口詢問律爵的當口──
  突然從冬山河的中央,冒出了一陣又一陣的水柱,配合四周的霓虹燈光,揚起了悠揚的西洋曲子──To love you more。
  “是音樂噴泉!”毓慈不由得惊喚出聲,“好漂亮。”
  律爵微揚起嘴角,今夜在冬山河畔,有一連串慶祝情人節的活動,這也是他帶毓慈來的原因。
  她很容易滿足,律爵看著專注目光看著水面的毓慈。他是個好運的男人,竟能娶到這种善解人意的太太,但他不會開口承認她的特別,因為他若承認,則代表著認同了自己的爺爺,而這個是他這輩子最不愿意做的事。
  這或許是兩人輕松相處的最后几天了吧!雖然心中對她有深刻的眷戀,但他已經被她影響了太多,再下去,他怕自己會失去自我,他得与她畫定一段距离,留給自己找回冷靜的空間。
  毓慈直到曲子進行到四季紅結束之后,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一個轉頭,才看到律爵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表演上。
  “律爵。”毓慈輕碰了碰律爵的手臂,讓他回神,“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律爵想也不想的搖搖頭,藉著不太明亮的街燈,看著自己手中的表,“快七點了,我們到前面去看鵲橋點燈。”
  “好。”想也不想的站起身,毓慈期待看點燈的儀式。
  “你的腳……還好吧?”看到毓慈的腳步顯得有點不穩,律爵有點擔心的開口問道。
  “還好。”毓慈忍著腳痛,硬是露出一個笑容,她才不想讓自己腳上的不适而錯失看點燈儀式的机會。
  痛了十多年,她可以忍別人所不能忍的痛處,所以她硬是將腳上的不适給甩在腦后。
  “你确定嗎?”律爵心中直覺認為她在說謊。
  “我确定。”毓慈的口气十分的肯定,她拖著律爵的手,“我們走快點,前面已經好多人了。”
  拉著毓慈,將她的身軀倚在他的身上,律爵体貼的讓她的腳盡量不要施力,他的舉動也令毓慈感到窩心不巳。
  律爵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可以讓毓慈坐下,而且又能清楚看到點燈儀式的地方。
  他站在她身后,下定主意,等點燈儀式一結束,便將她給帶走,他敢肯定她的腳已經因為走太多路而感到疼痛了。
  過了七點,但點燈儀式還沒有開始。
  “不是說七點開始嗎?”仰著頭,毓慈看著律爵問道。
  律爵點點頭,表示沒錯,因為紙上的介紹是寫七點,“今天是農歷七月七日,說不定,七點零七分才會點燈,這樣不是更有意義嗎?”
  毓慈想想也覺得有道理,輕捏了捏律爵的手,其實他也是有浪漫的細胞的,“你很聰明,連這都想得到。”
  慶幸天色已經全黑,毓慈看不到他臉上的表倩,律爵實在不太習慣接受他人的夸贊,尤其是來自自己最親密的人。
  果然,就如同律爵所猜測的,大會廣播,七點零七分准時開始點燈儀式,在最后十秒時倒數計時,那种感覺就如同迎接新年的感覺一般令人興奮,但之中卻又加了許多屬于中國情人節特有的浪漫。
  當最后一刻來臨時,紅色的燈光霎時照亮了跨越冬山河的橋面,煙火放肆的在空中爭艷,空中与地面的光亮相互輝映,与夜色构成一幅很美的圖片。
  毓慈看傻了眼,這真的是好美!令人感動的感覺,她仔細的看著天空,專注的模樣,就像是想把這一幕永遠印在腦海中一般。
  “謝謝你。”最后一絲煙火的光亮消失在天空之后,毓慈戀戀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有感而發的說道。
  “謝什么?”低下頭,律爵似乎有點儿吃惊。
  “帶我來這里啊!”背輕靠著律爵,毓慈將目光移到光彩奪目的鵲橋上,看著一對對的情侶已經開始步上鵲橋。
  在這個情人節中,与情人一起度過,是一种很棒的感覺。
  “傻瓜!”律爵輕聲的低喃。
  听到律爵像是寵愛的責罵,毓慈忍不住露出一笑,目光專注的看著湖面上的优美倒影。
  与毓慈相處令他愉快,律爵看著毓慈的側面,他早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么輕松的感覺了。
  就算是父母還在世時,他也從沒有這么輕松過。只因為他是黑道大哥的儿子,處在這么一個環境底下,他學會了許多事,但就是沒有學過輕松兩字。
  而當父母親死后沒多久,他便進了少年監獄,年紀輕輕的他到了陌生的環境,外表上的堅強,并不代表他不懼怕未知的歲月。
  只是他好強的不愿去對任何人承認,等出了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變了,不再是以前的律爵,他依然有以前的好胜,但不再將他明顯的形于色。
  他變得冷漠、陰沉!這是歲月教會他的,而過了這么多年,他也習慣了這樣的他,但是毓慈似乎引出了另一個他不習慣的本性。
  “我要過鵲橋。”趁著律爵不注意時,毓慈將他手中的黃色紙張給拿在自己的手上。
  她藉著微弱的燈光,看著這張介紹著今晚親水公園所有情人節活動的紙張,心思不由得被介紹鵲橋上頭的字句給吸引──讓天下有情人,攜手共進。她希望自己与律爵真能是有情人,攜手共進一生。
  “不行……”听到毓慈的話,律爵收回自己的心神,想也不想的便給予拒絕,“我們該离開了。”
  “可是──”看著已經有許多人走上鵲橋,毓慈心中感到惋惜,“好吧!”不舍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毓慈說道。
  雖然難得有机會能來到此,但看律爵似乎執意要离去,她也莫可奈何。
  律爵扶著她,走向停車場,他不是沒將毓慈的不情愿看在眼底,但為了她的腳著想,他一定堅持她得离開。
  雖然說鵲橋大約只有一三七.五M,但他太清楚以毓慈的個性,她肯定會玩得樂不思蜀,所以就算讓她不悅也罷,他就是要她离開。
  他沒有在口頭上講出他的關心,只是默默的做他認為對她而言最好的事。
  發動車子,兩人沉默的离開親水公園。
  “你要去哪里?”律爵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把車給停下來,毓慈的目光疑惑的看著他。
  沒有回答她的話,律爵逕自打開車門下了車,這是冬山河的彼岸,在這里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冬山河上的鵲橋。
  毓慈感到一頭霧水的坐在車子里,不一會儿后,律爵手上不知拿了什么東西回來。
  “給你。”將手上的東西給塞在毓慈的手中,律爵重新發動引擎。
  “這個是什么?”好像是春卷,但又好像不是,疑惑的打量著手中的東西,毓慈還是猜不出這是什么。
  “這是拿來吃的,不是拿來看的。”看到毓慈的模樣,律爵忍不住的輕笑出聲。
  毓慈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她第一次听到律爵的笑聲,以前他總是淡淡的露出一個笑容,而這次──她忍不住也笑了出來,開心的拿出裝在塑膠袋中的東西,咬了一口。
  “是冰,又好像……”嚼了好几下,毓慈才又開口說道:“好甜,有花生和麥芽糖的味道。”
  “這是花生加冰淇淋。”律爵說道:“這算是這里的名產。”
  原來還有這种東西,毓慈開心的又吃了几口,雖然之前來過,但她卻從來沒吃過。很好吃,但是因為太甜,毓慈吃不太下,所以吃了几口,便將冰淇淋丟給律爵吃。
  律爵也無异議的吃她剩下來的東西,他以自己的方式在對她宣示他的浪漫,看著專注開車的他,毓慈心中升起一陣感動的漣漪。
  在心底深處雖然還是為了律爵不是因為愛她而娶她感到有些遺憾,但看到他現在對待她的方式,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許就是律爵与律朝庭之間的問題吧!毓慈不由得出神的心想。
  “若爺爺也能來,他一定很開心的。”故意的,毓慈輕聲的開口說道。
  微微惊握了下方向盤,律爵不發一言,但看著他的表情,毓慈已經知道自己触碰了他的禁忌。
  車內的溫度似乎一下降到了冰點以下,令毓慈的心中升起一陣忐忑。
  “爺爺已經很老了,”雖然很怕他發火,但毓慈依然故我的開口說道:“七十多歲的老人,想要的只是与自己的親人共享天倫之樂,所以若我們有空,應該多陪陪他,以盡一個晚輩的孝道,你說對不對?”
  靜了好一會儿,律爵突然將方向盤一轉,將車給停在馬路旁,轉過身,他克制自己的怒气看著她開口:“我已經很容忍你了,不要再讓我听到你幫他說任何話,听到了嗎?”
  “我……”幽幽歎了口气,毓慈沒想到律爵的反應會是那么大。
  就單看他對待他那三個好友的表現,就知道他并不是個硬心腸的人,但卻硬是堅持著心中對律朝庭的憎惡,為的是什么?她想,就連律爵自己本身都不清楚吧!
  “說話!”律爵似乎打定主意要毓慈給他承諾。
  他實在是厭煩了毓慈不停的在他面前似有若無的提起律朝庭,听她的口气,仿佛他正在做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似的,他不能忍許自己的妻子如此對待他。
  “我……”微張的嘴又緩緩闔上,毓慈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給這种承諾,心底深處她并不希望給這种承諾。
  “我盡力吧!”最后,毓慈歎了口气,輕靠著椅背,給了這句不算承諾的承諾。
  律爵看著毓慈躲避他的目光,不由得臉色一沉。
  “不要做讓你會后悔的事。”像是警告似的,律爵撂下這句耐人尋味的話才重新啟動車子离去。
  沒有人會希望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毓慈黯然心想,但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律爵口中所有的意思。
  她只想照著自己所想的做,但看律爵的樣子,似乎若她照著做,可能就犯了他的禁忌,而她最后的下場可能就是──后悔。
  但他口中的后悔又是什么?她很好奇、很想問,但她知道結果可能是她所不能承受的,所以她沉默的坐著,目光看向窗外飛逝的景色。
  “有想去哪里玩嗎?”律爵似乎已經將方才的對話給拋在腦后,淡淡的開口問道。
  悶悶不樂的搖搖頭,毓慈并沒有走過太多的地方,原因當然是因為雙腳的不便,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這附近還有什么好玩的。
  “若我說,我現在開車載你到九份去,你認為怎么樣?”律爵清楚毓慈喜歡喝茶,而九份有許多很好的茶館,他認為她一定會喜歡。
  “九份?!”毓慈立刻迫切的點點頭,“我要去、我要去。”
  看她回复了笑容,律爵心中也感到輕松,他是衷心的希望毓慈不要介入他們祖孫兩人的是非之中,不然到最后,在与報复律朝庭和保有毓慈之間,他可能會做出令毓慈心碎的事。
   
         ★        ★        ★
   
  “爺爺,這是鴨賞。”毓慈一進客廳,看到正在看報的律朝庭,立刻開心的舉著自己從宜蘭買回來的名產,獻寶似的說道。
  在九份住了一夜,由于不赶時間,所以她与律爵又优閒的到基隆逛了逛,回到家時,已經過了晚餐時刻。
  律朝庭看到毓慈的身影,眼睛一亮,自從毓慈來了之后,她是唯一一個可以陪他談心的人,善解人意的毓慈總能惹得他大悅。這兩天少了她的陪伴,空蕩蕩的豪宅,似乎顯得空洞、冷清。
  以前服侍他的那些老管家,也都在律爵掌管大權后,被迫退休,現在所請的人,他都不熟悉,雖然尊重他,但就是少了一點什么的,他与這些人,真的只是“主仆”。
  “玩得開心吧?”看到毓慈整個人似乎都亮了起來,律朝庭心中感到十足的安慰。
  他相信,漸漸的,他會找回自己的孫子對他的感情,他期待的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很好玩。”將買來的名產放在桌上,毓慈興沖沖的說道:“我去了宜蘭冬山河還有去九份喝茶,我還有買一些茶回來,明天我泡給您喝。”
  律朝庭滿意的點了點頭。
  “爺爺!”將車停好,律爵走進門,看到相談甚歡的兩個人,自然而然的拉下臉,冷冷的喚了聲便上樓回房。
  毓慈看到老者眼底一閃而過的傷痛,不由得心感不忍,安慰的對律朝庭笑了笑。
  “我也上樓去了。”毓慈站起身,跟在律爵的身后進房。
  “不要跟我提任何有關他的事。”太清楚毓慈跟在他的身后,他在她還未開口之前便先聲奪人。
  “律爵!”毓慈無奈的看著律爵的背影,“看你這樣,我心里好難受。”
  “我再說一次,而我也只說這最后的一次,”律爵轉過身,這次毓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所浮現的嚴肅与怒气,“不要介入我跟我爺爺之間,不然你得負擔后果,听到了嗎?”
  遲疑了好一會儿,毓慈只好退一步。
  “我一直以為你或許會有一點在乎我。”毓慈感到有點失望的說道:“但是我似乎錯了。”
  听到毓慈的話,律爵低下頭,要她看著他。
  “我是在乎你。”他的口气充滿著肯定,“但是在乎你,并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介入你不該介入的關系之中。”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毓慈無奈的問:“為什么我總是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也不能理解你在想些什么?我想替你分憂解勞,但你總是拒我于千里之外,為什么?”
  律爵聞言,不由得默然。為什么?他心中升起嘲弄的感覺,因為她是他爺爺幫他選擇的新娘。
  見律爵沉默,毓慈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心中的無力感漸升,但她強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不要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最后,毓慈伸出手摟住律爵的腰,輕輕的勸道:“爺爺老了,若有一天,你后悔了,也可能沒机會了。”
  律爵聞言,雙手握拳,考慮著要將毓慈給推開。因為他不想听她提任何有關律朝庭的事,但最后他并沒有將她推開,因為他知道自己冷漠的舉動,最后傷害的人是她。
  他的心目中,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無辜,她對他……真的是特別的。
  但他不能讓她的特別來改變他,他輕輕的收回自己的手,不發一言的离開臥房,留下毓慈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發愣,久久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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