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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是倒霉透了,走在天橋上,天公突然不作美,下起了傾盆大雨,法儀連跑帶跳的越過天橋,找了個躲雨的地方。
  這場雨實在來得太突然,她吁了口气,拍掉身上的水珠,難得一個休假日,竟然遇到下雨天,又沒帶傘,她只好窩在騎樓下,等雨停。
  這种天气還真是古怪,一會下雨,一會又放晴。過了十几分鐘,雨勢先是轉小,然后天空又再次放晴。
  見天空一放晴,法儀不敢有片刻遲疑,她還有一堆日用品要買,得趁現在天气好時,赶快買回家。
  原本想在綠燈時過馬路,但她才跑到斑馬線,燈號就變了,她只好停下腳步,等下次綠燈再過。
  她窮极無聊的望著眼前穿梭的車子,然后她認出在她面前呼嘯而過的車子——那是良木的車,法儀看著車子駛遠,有點失望他沒有停下來。
  他似乎沒看到她,不然她猜測以他优良的教養,他肯定不會讓一個“淑女”獨自濕淋淋的站在街道上。
  從她租房子的地方到生鮮超市,走路的十五分鐘,她本來是想反正天气不錯,便走路過來,誰知道走到一半竟下起雨來,被躲雨的時間一拖,她比平日多花了近半個小時。
  她歎口气,無聊的張望。
  “法儀。”
  听到有人叫喚她的名字,她疑惑的抬起頭,卻見到良木原本离去的車子又繞了回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走向他的車子,惊訝的問。
  “我剛才看到你,就又繞了過來。”他對她笑了笑,“你淋濕了。”
  果然,她似乎愈來愈了解這一個男人。她摸了摸濕漉漉的發絲,不以為然,“沒什么,剛才淋到了一點雨。”
  “你要去哪里?”他又發揮了他至高無上的騎士精神,“我送你。”
  “不用了。”她連忙婉拒,“超市就在前面不遠,我自己去就行了。”
  發現她的眼神在看到他的車子時有些异樣,良木不由得笑了,“你怕我的車子坏掉?”
  她不答,就等于是默認了。
  “我不信這世上會有這么巧合的事。”他下了車,替她開了車門,“別忘了,今天早上我也是用這輛車送你回家。上車吧,別拒絕我的好意。”
  “我……”法儀看了眼不遠的超市,“還是算了吧。”她搖著頭,“反正不遠,我走過去就好。”
  “那我陪你走過去。”良木看了看四周,這地方以住宅區居多,應該可以將車子停在這里,于是他將車子鎖好,率先走向超市的方向。
  他似乎想向她證明些什么。法儀黑白分明的眼球不停的在他身上打轉。
  “走啊!”他過了馬路,發現她沒跟上來,于是頭微微一側,“還在發什么呆。”
  她只好小跑步的跟上他的步伐。若換個情況,她或許會認為与他一起走在街上,是件愉快的事,但現在她仍是有些擔心。
   
         ★        ★        ★
   
  “你為什么買那么多東西?”看著她不停的將東西擺進推車里,良木很惊訝。公司的資料上寫著她未婚,但她買那么多東西,一點也不像是只有一個人獨居的模樣。
  “因為我想請你吃飯。”法儀低著頭,仔細的挑著蔬菜。
  “請我?”他有些受寵若惊。
  她遲疑的看著他,才想起自己方才并沒有問他的意愿,“肯賞臉嗎?”
  “當然。”他點點頭,反正今天他并不赶著回公司。
  有了他的首肯,她買東西的速度加快,她的廚藝并不好,但因為他的体貼和騎士精神,所以她想請他吃頓飯,應該不為過。
  “我陪你走回家吧!”良木臉上挂著和善的笑容。
  “可是你的車怎么辦?”法儀擔心他的新車。
  “停在那邊應該沒什么問題。”他高大的身軀刻意擋住她看向他停車的位置。
  聞言,她松了口气,原本她還擔心他會堅持開車送她回去。
  兩人慢慢走遠,良木不著痕跡的朝停車的方向瞄了一眼,他還真不知道現在台北市政府的拖車效率這么高,他与法儀進超市不過半小時,車子已經被吊走了,不過,他當然不會讓法儀知道這件事,以免她又胡思亂想。
  待會儿,他得找個机會打電話找人處理。他在心中想著。
  “下個星期,我就過試用期了。”法儀興奮的說道。
  “看樣子,你很喜歡你的工作。”良木在她身旁依然挂著溫和的招牌笑容。
  她遲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怎么回答。
  “怎么?”他看出了她的遲疑,“你不喜歡你的工作?”
  “不是。”她連忙搖頭,“我只是在想,我跟你聊公司的事,你是用什么身份在听我說,是上司還是朋友?”
  “今天是你的休假天,而我又不在公司,當然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听你談嘍。”
  “這樣我就可以跟你說了。”法儀的精神一振,“其實工作就是這么一回事,也沒什么喜不喜歡,因為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薪水來維持我的基本開銷,所以我得工作。”
  “听起來挺無奈的。”
  “人生本來就是那么無奈啊!”她雙手一攤,“你知道水晶玻璃嗎?”
  他點點頭。
  “我很想學,可是學又賺不了錢,可能還得付錢給老師,所以嘍!我得為五斗米折腰。”
  “听起來,你像是有遠大抱負似的。”
  “拜托!”法儀笑著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台灣兩千万人里頭,一大半的人有偉大抱負,但成功的卻沒几個。”
  她這下打得不重,卻讓毫無准備的良木踉蹌了一下,結果噗通一聲,掉到一旁的水溝里。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不知道是誰將舖在水溝上的水泥板搬開,就那么几十公分的長方形,他竟然還掉了下去。
  他那价值不菲的西裝長褲,小腿以下濕了一大片。
  若說他們兩個湊在一起不是災難,還真沒人會相信。法儀手忙腳亂的將他拉起來。
  良木笑得很開心,這輩子,他還沒有過這么新奇的經驗。
  但法儀可笑不出來,喜歡他是一回事,但跟他在一起時,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一些災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現在真的認為自己是他命中的掃把星。
  “為什么沉下臉?”他終于發現她异常的沉默。
  “對不起。”她喃喃道。
  “對不起?”良木不解的望著她,“為什么?”
  法儀指了指他的褲管和鞋子。“推你下水啊!”
  “這是……”
  “意外。”她都猜得到他想說些什么了。她嘟起嘴巴,接過他手中的購物袋,發現里頭的十顆蛋無一幸免,都破光了。
  “我再去買一盒。”
  “不用了。”她考慮了一會儿,“不過今天晚餐可能沒蛋吃了。”
  “沒關系。”良木爽朗的搖了搖頭。
  法儀的住處是棟十七層樓的建筑,其中有几層是專門設計給單身貴族的小套房,而她就以七千元的代价租下一個十坪左右的小房間。
  進了大樓,站在電梯前,法儀的手在按鈕前僵住,腦海中閃過与他兩次受困于電梯內的經驗。
  “事情不會那么巧的。”良木壓下了按鍵。他還是堅持一切只是突發的意外,也不僅她為什么總要在這种巧合的事情上做文章。
  她愈是恐懼兩人在一起會有厄運降臨,他愈是想要接近她,他想證明些什么,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許只是受不了她總是用怪力亂神來否定兩人之間所發生的一些特殊情感吧!
  “我還是不要冒險好了。”法儀搖了搖頭,“反正我只住在六樓,爬爬樓梯就當是運動好了。”
  良木無奈的望著她,沒想到她真的打算爬樓梯,這女人……他搖了搖頭,跨了几個大步,拉住她。
  “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搭電梯。”她十分堅持。
  “我不是要勸你。”他把手中的購物袋交到她手上,“你坐電梯先上樓,樓梯我來爬。”
  他當真是她這輩子所遇過最溫柔的男人,法儀的眼神又對他露出崇拜的光芒。
  在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气,良木認命的爬上樓梯。其實他很想跟她說,若這次電梯還會故障,他就把頭剁下來給她當椅子坐,但一想到她可能隨之而來的反應,他索性閉上了嘴,省點口水。
  他年紀真的大了……才爬六層樓,他便覺得自己有點儿喘不過气。
  此時法儀已經站在六樓樓梯口等他。
  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么魔,良木在心中苦笑,看來眼前這個丫頭有點想与他畫清界線,只因為不可知的厄運,他竟然下意識的緊纏著她,或許他的心態也得好好的思索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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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經理畢恭畢敬的跟在良木的身后,陪著他巡視一層又一層的樓層,電梯兩次故障都恰好困住這個大人物,已經使吳經理的職位有了動搖的可能性,此刻,當然得緊跟在良木的身旁,以防再有万一。
  良木不發一語的花了兩個小時,巡完所有的樓層,到十三樓客服部時,那里的VIP室早已備妥茶水等候著。
  “下午我想找課長以上的人員開會。”他坐了下來,淡淡的下達命令。雖然他是個好好先生,但在公事上,他可一點都不馬虎。
  “是。”吳經理聞言,連忙交代下去。
  良木站起身,一手輕撥百葉窗,看到窗外的法儀正背對著他,不知在与她的課長吳雅芬說些什么。然后她轉過身,呼了口气,臉上的表情是一副如釋重負。
  他看到她手上拿著一個信封,才想起今天是她試用期滿的日子,看來她已經過關了。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吳經理一個轉身,便注意到了良木臉上掩不住的笑意,他仔細的眯起眼睛,打量了一會儿,找到了吸引良木的人。
  “社長。”他的聲音拉回了良木的注意力。
  “什么事?”他自認不著痕跡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會議安排在下午一點三十分,您認為如何?”
  良木點點頭,“可以。”他將熱茶喝完,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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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課長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法儀不著痕跡的瞄了下手表,她飛快的吃完晚飯就上來,也敢肯定自己沒有遲到,不過課長的眼神中似乎有著不悅,而且是針對她來的。
  “法儀啊,你桌上有花。”
  听到身旁跟她一起去吃飯的同事陳佩怡的聲音響起,法儀才將目光從吳雅芬的身上調回來,注意到桌上的玫瑰。
  有些惊訝的回到座位上,她拿起花,覺得疑惑,附在花上的卡片只簡短的寫著——恭喜你。
  “這是誰送的?”她不解的喃喃自語。
  吳雅芬站起身,走到她身旁,“良木社長派人送來的。”
  法儀听到后,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你跟社長是什么關系,但希望你公、私事不要混為一談。”吳雅芬言辭犀利道。
  “我知道了,課長。”法儀點點頭,這一陣子,難免有些耳語傳進課長的耳朵里,這世界上對女人畢竟是不公平的,男人英俊多金,女人跟他在一起就是倒貼,把女人講得好像很廉价似的。
  “好濃的一股酸味。”陳佩怡一看到吳雅芬走遠,立刻在法儀的耳際說著。
  法儀只是匆匆給她一個笑容,良木送花來的用意何在?
  方才,她才托人送了束花給他,沒想到他送給她的花卻先一步交到她手上,她笑了笑,將花擺在一旁。
  收起思緒,她可不能讓課長在她過了試用期的今天開除她。但她的思緒還是不停的被擺在一旁的花束所吸引,她很好奇良木送花給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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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儀來回在十樓走來走去,再不進去,就要下班了……她思忖了會,一下定決心之后,馬上抱著花束,直直走進良木的辦公室。
  “對不起,打扰你了。”
  良木從眼前的電腦中抬起頭,在看到她時眼底閃過一絲惊訝,他看著她手上的花束,“看來你已經收到我的花了。”
  她點點頭,“謝謝你。”
  “沒什么。”他笑了笑。
  “為什么送我花?”
  “我知道你今天過了試用期,恭喜你。”
  他看著她的目光有著溫暖,但這种眼神卻令她的心泛起漣漪,“我想……”法儀舔了下干燥的下唇,嘴巴張了又合。
  她看著四周,想找她親自挑選的花束,卻一無所獲。
  “在找什么?”他注意到她轉個不停的眼眸。
  “沒有,只是——”她看到了,她送到的花被丟在身后的沙發上,正确點來說,除了她所挑選的玫瑰之外,還有許多束花都是同一個命運,“好多花。”
  “你喜歡?”他的表情一亮,“若喜歡,全給你。”
  法儀怀疑的看著他。“真的?”
  他肯定的點點頭,然后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你若喜歡,真的全都給你帶走。”
  “這是別人送你的。”她提醒。
  他笑了,“我當然知道是別人送我的。”良木隨意拿起一束花,從他來台灣之后,收到的花束就不胜枚舉,有著飛上枝頭變鳳凰想法的人可不少。
  她的心一沉,淡淡的問:“都是誰送的?”
  “還沒時間看。”他找著手中花束的卡片,“楊季雯,你認識她嗎?”
  法儀點點頭,“化裝品專柜的小姐,很漂亮。”她不太甘愿的附帶說這一點。
  “是嗎?”他的表情不是很熱中,對他而言,長相并非擇偶條件中最重要的一環。
  看到他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他早已習慣被女人追著跑,看來這個時代女人采取主動的也不少,光看沙發上那堆花束就知道了。
  “我想……”
  良木側著頭看她,聆听她的話。
  她緊張的吞咽了下口水,“我想……”
  “怎樣?”他鼓勵她說下去。
  “我想……我還是走好了。”法儀決定轉身离開。
  注意到她突然變得落寞的神情,他不解的攔著她。“我做錯事了嗎?”他猜。
  “沒有!”她連忙搖著頭,總不能說人家長得帥,家里有錢,有很多女人追是他的罪過吧。
  “你确定?”他很怀疑。
  她肯定的點點頭,“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該不會……這里頭有你送我的花吧!”他突然意會到,指著沙發問。
  她一愣,不予置評,腳底抹油就想溜了。
  “等等!”看到她的模樣,良木長手一拉,硬是抱她走到沙發旁。
  沒想到看他瘦瘦弱弱如同一個白面書生似的,力气卻挺大的,法儀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拉著。
  “哪一束?”
  “什么?!”一時之間,她反應不過來。
  “你送的花,”他沖著她一笑,“告訴我。”
  法儀一臉不情愿的指著沙發上的其中一束。
  “你送的?”他拿起,一臉笑意的望著她。
  她點點頭,覺得丟臉到了极點。
  “難怪。”良木顯得很開心,“這花是里頭最美的。”
  “胡扯。”她忍不住也揚起了嘴角,嚴格說來,他也可以算是油腔滑調一族。
  “至少你笑了。”他用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他的動作使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但在她有所反應之前,他已經抽回他的手,她心中立即浮現一抹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我想請你吃飯。”法儀鼓起了勇气,雅嵐的話畢竟說服了她,自己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縱使他們兩個的相遇是因為災難,但以后肯定會否极泰來,至少她是這么希望。
  看他對待她的模樣,她大膽假設他也對她有好感,若他是個玩弄女人的登徒子,她也認了,忠于自己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怔,“請我吃飯?”
  她熱切的點點頭。
  “你已經請我吃過一次假了。”良木提醒她。
  “這次不一樣。”她說道,“這次是我調薪,我請你到外頭吃。”
  他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儿,最后他搖了搖頭。
  一看到他搖頭,她的心一沉,果然……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這次該換我請你。”
  “啊?”法儀惊訝的抬起頭。
  “如你所听到的。”雖想起了他古老家族的訓示,但在此刻,他硬是將之拋諸腦后。“你請過我,現在輪到我請你,禮尚往來,不是嗎?”
  她愣住了,他果然稱得上溫和有禮。
  “好吧。”她興奮的點著頭。
  他看到她臉上突然綻放的神采,他不懂為什么原本毫不相干的兩人,此刻竟然會被彼此的情緒左右。
  看到他專注的盯著自己看,法儀的笑容緩緩隱去,眼底有著不安,但卻有更多的期待,她看著他的臉緩緩向她逼近,這時她卻突然想到,“我的皮夾——”她一把推開了他。
  良木踉蹌了一步,覺得莫名其妙。
  看到他的表情,法儀才知道她方才錯過了什么,她在心中詛咒了自己一聲,但是她的皮夾真的很重要,她的生活費可全都在里頭啊。
  “對不起。”她不安的跟他致歉。
  他看到她的表情,也跟著緊張,他不以為意的搖搖頭。
  “我到樓上去找找,應該是我不小心把皮夾留在置物柜了。”法儀說完就轉身跑了出去。
  良木也跟在她的身后。
  “你跟來做什么?”意識到他跟上來的腳步聲,她疑惑的轉身看著他。
  “怕你皮夾不見。”他對她眨了眨眼,“你可能需要我的幫助。”
  她笑了笑,沒有拒絕他的善意。因為只有三層樓,所以法儀放棄等電梯,直接爬樓梯,員工的置物柜就放在樓梯口附近。
  “在這!”一個鮮紅色的皮夾出現在兩人面前,她晃了晃,松了口气,其實她也不是很肯定皮夾是否是掉在自己的置物柜里。
  “下次別亂放了。”良木拍了拍她的后腦勺說道。
  她點點頭,她哪還敢有下一次,他以為她錢多啊?
  “你還沒打算下班嗎?”法儀又循著來時路走下樓,她會選擇走樓梯不是沒道理的,畢竟這儿來往的人較少。
  他搖搖頭,雙手背在身后,“應該還要再等一下子吧!我還有些報表要看。”
  他也很辛苦,要外表的光鮮亮麗下,他也要付出一定程度的代价。沉思中的她,因沒有注意到階梯,踉蹌了一下。
  幸好,良木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我的天啊!”她的心髒狂跳,剛才她差點摔斷了自己的脖子。
  “你還好吧?”他的手一用力,把她扶好,他的臉也被她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嚇得一陣白。
  呼了口气,惊魂未定的她點點頭,驀然感到大腿一涼,她低頭一看,手立刻往大腿的方向一按。
  “怎么回事?”他以為她受傷了。
  她不自在的搖搖頭,“沒有。”
  “我看看。”他蹲下身。
  “我說不要。”真是丟死人了,她整個人縮到角落,緊貼著牆壁。
  良木不解的望著她,卻依然堅持的拉開她的手,然后他的身軀一僵。
  “對不起。”他無辜的聳了下眉,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交到她手上。
  法儀嘟著嘴,把外套圍在腰上。
  “裙子破了,有什么好看。”她一邊綁,一邊咕噥。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但嘴角有著掩不住的笑意。
  “你敢笑試試看。”她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眉眼中有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她气不過的打斷他的話,忿忿的踩著步伐下樓。
  “走慢點。”他跟在她的身后,追上她的步伐,“待會儿我送你回去。”
  她悶悶不樂的不發一言,因為她被方才自己的笨拙,气到不想說話。
  “你干么?”他索性加快几步,擋在她面前。
  “沒事。”法儀無奈的大歎了口气。
  她這個樣子可不像沒事。良木心想。
  “那是你不小心的。”他安慰著她,“別讓它影響你。”
  看了他一眼,她還是無法釋怀自己竟在心上人面前那么丟臉。
  他伸出手,將她抱個滿怀,很溫柔的拍了拍她后背。
  心髒狂跳的速度讓她几乎以為心要跳出來了,她仰起頭,正好与他的唇相貼。
  良木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机會,順勢密密的吻住她的唇。
  樓梯頂端傳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讓法儀的心一惊,這里可是公眾場所,若讓人看到她与他的行為,鐵定會引發一頓茶余飯后的討論,于是,她下意識的將他推開。
  她緊張兮兮的猛轉過頭,看著聲音的方向,卻在同時,听到重物落下的聲音,她一愣,再緩緩的轉過頭,一見到自己闖的禍,她用手捂著嘴,以防止自己惊叫出聲。
  “別只是看。”若換個情況,他肯定會大笑三聲,但現在他實在笑不出來,“打電話或找人,送我去醫院。”
  法儀飛奔到他面前,方才她這么一推,竟把他推下樓,好險階梯不是太高,但顯然……
  “你的腳?”
  良木緊咬著下唇,額頭滲出冷汗,一雙手壓著自己的右腿,此刻他的腿呈現一种奇怪的扭曲動作,而他似乎正忍受著极大的痛苦。
  “良木先生——”方才在頂端樓梯發出聲響的人終于出現,他是公司里的卸貨人員,体重少說也有一百公斤。
  “幫幫我們。”法儀的臉色比良木好不到哪去,若他有什么三長兩短,她就算把命賠給他都不夠。
  卸貨人員輕而易舉的就把良木抱了起來,往樓下跑,找到最近的一個電梯后,火速把他送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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