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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
  回到飯店,凱洛木愣的坐在床上,雖然只見過一次面,就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的影像卻明顯的刻在它的腦海里。
  這是不應該的……她在心中告誡自己,對于只有一夜緣分的東方男子,她應該忘得一干二淨。她以為她做得很好,但今天見到他才發現一切都是白費,她就仿佛昨天才見過他。
  他看著她的眼神令她感到坐立難安,她對自己心中泛起的不安感到恐懼,他應該不記得她,畢竟對一個顯然有著丰富私生活的男人而言,他肯定會有几百個“甜心”。
  驀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几乎使她惊得跳起來,她定了定心押,慢半拍的接起電話。
  是她的上司,也是克里斯集團最高的領導人—尼克.克里斯,他是個年近六十的可愛老紳士,疼愛她就如同女儿一般,惟一的一個儿子亞力.克里斯則是個今上流社會未婚女子為之瘋狂,甚至是已婚仕女們也視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不過他對她而言,只是個兄長,他們兩人有著明顯的截然不同。
  事實上,她曾經在尼克的期望下与亞力試圖交往過一陣子,不過他并不适合她,而她同樣也不适合他。
  對亞力而言,性、美食、美酒可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事物,而她對于這些則嗤之以鼻,她只喜愛音樂与旅行,兩人對生活的態度截然不同,所以他們決定成為好兄妹,對彼此沒有非分之想。然而,他們是彼此最好的義務男女朋友,需要女伴或男伴的場合,彼此都不做第二人想。
  “我想念你。”
  听到尼克類似撒嬌的聲音,凱洛不由得放松心情,笑了開來,“我也想你。六個星期真是太長了,下次你別指望能把我從我的家調离那么久,不然我會辭職。”地做真似假的說道。
  現在她的情緒繃得太緊,若她還待在她家舒适的沙發中,或許可以平靜一點。
  “再也不會了!”尼克保證,“工作應該結束了吧?”
  “只剩下明天跟JR集團的副總裁見面就結束了。”凱洛開始報告這几天的進度。“我明天晚上回去。”最后,她加了這一句。
  終于,离開了六個星期,她期盼回家的日子來臨。專注于一件事情之上,使她暫時忘卻了方才乍見行云的事情。
  “等你回來,我要去希腊,”尼克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度假,我這把老骨頭需要休息。”
  “你等會儿,”听到門鈴響起,凱洛連忙說道:“有人按鈴。”
  她將電話放下,赶著開門。
  一認出門外的男人,凱洛露出惊喜的神情,“亞力?!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看你的樣子,應該挺高興見到我的。”亞力對她眨了眨眼,大笑出聲。
  凱洛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亞力溫熱的唇印在她的頰上。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退了一步,打斷了他的熱情,雖然兩人像兄妹一般,他還是不忘吃她豆腐,“我正在和尼克通電話。”她指了指房內床頭的電話。
  “是嗎?”亞力逕自拿起電話,跟自己的父親打了聲招呼,順便報平安。
  他飛快的低語了几句,然后將電話收了線。
  “你怎么突然來了?”凱洛好奇的問。
  亞力淡淡一笑,“并非我樂意,而是尼克擔心你一個人在台灣處理不來,所以派我來協助你。其實他心知肚明你已經做得很好,只不過他見我總在游戲人間,不看我忙一些,他是不會甘心放過我的。”
  凱洛沒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亞力有時真稱不上是一個仁慈的人,講話一點也不因為對方是他的父親而留些許情面。
  “對了,你事情應該快處理好了吧!”亞力的表情突然一變,正經八百的問。
  凱洛點點頭,“只剩下跟JR副總裁見面。”
  “傅行風?”
  凱洛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似乎就叫傅行風。你認識他?”
  “認識,”亞力在凱洛的示意下坐在沙發上,目光隨著她的身影打轉,他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但他沒有點明,只是不著痕跡的繼續說道:“我跟他算是同學吧!他在劍橋念企管,我念經濟,都是商學院的學生。我与他有過几面之緣……他不算是個討喜的男人。”最后,他下了結論,扮了個鬼臉。
  “不好相處?”她猜。
  “也不算,”亞力接過凱洛倒給她的水,“冷了點!獨來獨往的,他弟弟倒是挺和善的,若不是別人斬釘截鐵的告訴我,他們兩個是兄弟,我絕對不會把他們兩個聯想在一起。”
  “你也認識他弟弟?”凱洛可沒想到亞力認識那么多的亞洲人,這下她總算知道為何當初亞力會提議到亞洲尋找合作伙伴。
  “對,它是我同系的學弟。”亞力說道,“不過,他比他哥哥更令人覺得難懂。”
  “我記得你剛才說他挺和善的。”凱洛因亞力話中的矛盾而忍不住失笑。
  “和善但不代表容易了解,”亞力笑了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膝蓋,“我曾經受傷過,你知道嗎?”
  她點點頭,知道亞力現在還在為此所苦,只要天气一變,他的關節便疼得厲害。
  “這就是拜傅行云所賜。”他淡然的說道,“平常一個溫和的男人,一上了足球場,就像只蠻牛似的。所以記得一句話,甜心!再怎么溫柔的男人還是有獸性的。”
  “說得好像你已經七老八十似的。”她嘲弄他老气橫秋的口气,突然一陣惡心感沖上喉嚨,她臉一白,連忙用手捂住嘴。
  亞力注意到了它的不适,“你怎么回事?”
  “沒事!”她咕噥的回答,“可能水土不服吧!”
  “水土不服?”亞力怀疑,“在來台灣的五個星期之后?你的水土不服似乎遲了點。”
  凱洛硬是壓下自己的惡心,她也知道自己的解釋有些牽強,但她只能凡事往好處想。
  “還有你的額頭怎么回事?”他抬起手輕触著她額頭上的紅腫。
  “不小心撞到了門,”她輕描淡寫的表情,“別管我了!”她吸了口气,好過了點,便連忙轉移話題,“你剛下飛机,一定覺得餓了吧?我請你吃飯。”
  亞力聞言,立刻點頭,不過眼底卻有著疑惑。不過他沒開口,凱洛也視而不見。
   
         ☆        ☆        ☆
   
  凱洛只身漫無目的走在台北的街頭。吃完晚飯之后,她与亞力便分道揚鑣。
  她太了解亞力了,他是個喜愛夜生活的男人,有她在身旁,反而阻礙他的美麗夜晚;更何況亞力十分偏愛東方女子,所以她很識趣的讓他去追求羅曼史。
  反正他再怎么愛玩,也只有今天,明天他就得跟著她离去,縱使他再不愿,她也不想他浪蕩的行徑。再次激怒了尼克;她怀疑亞力又做了什么事,令尼克在明知道台灣的事已經告了一段落之后,還要逼著亞力前來。
  她逛了間二十四小時的書店,最后因覺得身体不适,所以決定早點回飯店。
  她抬起手,擋住嘴巴,优雅的打了個哈欠,看來她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愛困。
  她站定在馬路旁,准備攔車回飯店。
  “我送你。”
  這應該是個陌生的聲音,但奇异的是這個語調,意外的令她感到熟悉……她緩緩的轉過頭,看向聲音來源。
  “看來我們兩個還挺有緣的。”行云晃了晃手中的紙袋,他方才跟她在同一家書店。
  這當然只是個假相,事實上,從凱洛一离開子康的公司,行云就用盡各种方法打听她的下落。
  凱洛真不敢相信,上帝竟開了她這么大一個玩笑。若說這世界上有她所不愿意見的人,眼前的他,肯定被她列為第一個拒絕往來戶。她情愿一個人被丟到北极去,也不要再見到他。
  他令她想起了自己的狂野与荒唐,那是一面她不了解的自己。
  “別這么看著我,”看出了她眼底的懼意,行云放棄了自己的語調,“我沒有惡意,別忘了,我們是朋友。”
  朋友?她可不認為。她不發一言的盯著他。
  “走吧!”行云可不想跟她站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他帥气的一個轉身,“我送你回飯店。”
  “不用了!”她的語調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來,她左右看了看,“我們不同路。”
  “這只是個技巧問題,”他重新面對她,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肘,“我們可以令它同路。走吧!我的車停在前面不遠。”
  “我……”巧遇他,使她的舌頭都不听使喚,不安的情緒充斥在它的內心。
  “走吧!”他對待她的模樣,就如同兩人已經相識許久,可是天知道,她跟他,根本談不上認識。
  直到坐上了他的車,才使凱洛微微回神,惊訝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被他牽著鼻子走。
  她局促不安的將目光移到車窗外,最后她皺起了眉頭,她的恐懼實在來得可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將他視為毒蛇猛獸,她不該對他心存懼意。
  “你沒再去那間PUB。”
  那間PUB代表著惡夢,她怎么可能再去!她在心中回答他,不過表面上,她平靜、冷默依舊。她注意到他的口气中似乎有著埋怨……她不想去細思這個問題。
  行云察覺了她的刻意划清界線,這可与几個星期前,她在PUB里的表現相差甚遠。
  那一個瑰麗夜晚,她熱情、大方又美麗,現在的她,拘謹得如同老處女;不單是態度,就連她鼻梁上的眼鏡也丑死了!他飛快的伸出手,摘掉了她的眼鏡。
  “你做什么!”她气急敗坏的嚷道。
  “沒什么。”他一點也不以為意的把眼鏡往車后座一丟。
  “你……”她解開安全帶,翻身找尋自己的眼鏡。
  “別找了。”空出一只手,輕輕一拉,他就將她拉回原本的座位上,“那么丑的東西不适合你。”
  “你……”這個無賴!她气憤的坐在位子上,“你的喜好与我無關,東西重要的是實用性,而不是美觀。”
  “這是見仁見智的問題。”它的話令他覺得有趣,他輕笑出聲,聲音低沉而柔和,“看來我需要喚醒你,那天晚上,你倒不是這么實際的人。”
  “那晚我喝醉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提醒她那一夜,她緊捏著皮包的肩帶,緊繃著聲音說道。若他是個紳士,他應該可以看出談論這件事,令她感到十分不自在,“我們都是成年人,所以我希望我們都將之當成是一場意外。”
  行云分心看了她一眼,她正經八百的談話模樣再次令他忍不住的搖頭失笑。
  “這有什么好笑!”她有些惱羞成怒的問。
  行云一挑眉頭,“沒有!”他識趣的沒提及令他發笑的原因。看來,她不單在床上表現火熱,就連平常,也是個脾气火爆的女人。
  “我要問你一個問題。”車內沉默了好一會儿,她終于鼓起勇气打破沉默。
  行云點點頭,等地開口。
  “你……”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她清了清喉嚨,才別扭的繼續,“沒病吧?”
  有一瞬間,行云傻眼,“什么?”他趁著停紅燈之際,轉頭面對她,要她再說一次。
  “我說,”她的表情更是為難,“你沒有病吧?”
  “有病?!”行云一愣,“你說的該不會是性病吧?”
  她點點頭。
  這真是……若是一般男人,可能會因為她的話而發怒,不過他本來就非一般的男人,他是傅行云,一向游戲人間慣了,一向不受束縛慣了,所以,他仰頭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看到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他笑得更是夸張。
  “我可以將你的表現解讀成你覺得我的問題很好笑,而你沒有性病嗎?”它的笑聲簡直在恥笑她,但她壓下自己的脾气,實事求是的問道,畢竟這個問題很重要。
  行云的笑聲因為身后催促前進的喇叭聲而止住,不過他臉上的笑意依然沒有抹去。
  他一邊開著車,愈想愈覺得好玩,“你以前很少過夜生活?”
  她沉默了好一會儿,似乎在考慮著該不該回答他的問題,最后她輕描淡寫的回答,“我一向很忙。”
  “可以想見。”他點了下頭。“可以代表克里斯集團來台灣,你的職位應該不低。”
  她的心一惊,他知道她的底細?不過,她似乎也不用那么吃惊,畢竟今早在華新集團遇到了他,看他与夏子康熟稔的模樣,他要知道她的一切,簡直輕而易舉。
  她因為眼前的情況而感到沮喪,她多希望兩人就此沒有交集,而今……他了解她,她對他卻一無所知。
  “你連我住在什么飯店都知道。”車子停在她在台灣所停留的飯店門口時,她轉過頭,表情有些無奈。
  行云一笑,“竟然知道了你是誰,要知道這點小事,并不難。若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連你祖先來自哪里都知道。”
  這樣的不可一世……
  “我不管你知道了些什么,”她的眼神隱約透露著一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們除了那一夜之外,就毫無交集,而那一夜根本就不代表什么。”
  她的口气很肯定,不過他一副不用它的表情。
  “你听到了沒有!”她的口气加了些許的嚴厲。
  行云終于正眼看她,不過他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他從來不將他人的怒气當成一回事。對他父親如此,對他兄長更是如此,所以凱洛的怒气,他也輕易的拋到了腦后。
  這种表情似乎暗示著她,兩人很快就會見面似的,她不悅的將車門一推,懶得与他繼續交談。
  一向講話溫溫和和的男人,竟然有這么不講理的一面。她今天總算見識到了一個比亞力更加令人難以捉摸的男人。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早知道一夜的貪歡,竟然導致她今天的煩惱,她就不該不自量力。
  她一向不胜酒力,偏偏在台灣的日子,她覺得孤單待在飯店里有些凄涼,所以心一橫出去輕松一下,也不過就這么一次,竟然就出錯了,而且還錯得离譜。
  她听到身后有車門關上的聲音,意識到他是個不懂得死心的男人,她的腳步不由得加快……
  電梯就在前方,她几乎就要成功的擺脫掉身后的男人,但還是差了一步,在最后一刻,他閃進了將要闔起的電梯。
  她瞪著他,就見他一臉無辜。
  “你到几樓?”她硬著聲音問。
  “你到几樓,我跟你到几樓。”他的口气透露著理所當然。
  “你到底有沒有羞恥之心?”她轉身面對他,忍不住的提高音調,“我已經跟你說了,我們兩人已經毫無瓜葛,如果你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么的話,你是在作夢!”
  他听到她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儿,“你現在該不會是在告訴我,我跟著你是打算跟你上床吧?”
  “你……”她一時語塞,沒想到他那么直接。她索性冷著臉,門上了嘴。
  行云撫著下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現在真的怀疑,克里斯集團怎么會派你來?”
  他的話,令她忍不住分心看了他一眼,揣測他話中的意思。
  “你的想法真是今人感到惊訝,還是要在克里斯工作,就得要富有想像力呢?”行云似真似假的說道。
  “你是什么意思?”她听出了他話中暗示她的不夠專業。
  電梯門打開,行云輕輕一推,就把她推出電梯之外。
  “我沒有任何念頭,”行云聳了聳肩,“我只是想表達自己的紳士風度,送你回房,我對你并沒有非分之想,可是你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呢!”
  她根本不相信他,他畢竟是個男人,既然他可以隨便跟個陌生女子發生關系,可見他的私生活并不嚴謹。
  一時之間,她忘了自己也是隨便跟個陌生男子發生關系。
  “不管你相不相信,”這种事,怎么解釋都解釋不了,所以他放棄多費唇舌,“除非你開口,不然我不強迫女人。”他對她眨了眨眼睛,他相信她一定記得那一晚是她主動,而非他。
  他話中的暗示,令她的雙頰一紅,“你無賴!”她的鞋跟一轉,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別走那么快。”
  他的關心听在她的耳里備覺刺耳,她故意加快自己的步伐,但沒几步,她感到一陣熟悉的暈眩。
  她連忙停下自己的腳步,隨意扶著一堵牆,一只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你看吧!”
  沒想到她扶的那道牆,竟然會開口說話?她強打起精神看了一眼,沒想到費盡心想逃离他,現在自己竟然自動投怀送抱。
  她推開他,表示自己不需要他的協助。
  “你小心點。”她根本推不開他,只好任由他扶著,“你這种女人最不討人喜歡。”行云打橫的將她抱起,不顧她反對的奪走她的鑰匙,打開房門,將她放在床上。
  “你可以走了。”躺在床上,她厭惡自己的虛弱,由于明顯的處于弱勢,她壓下自己的脾气,看著坐在床沿的他,便聲的說道。
  “你應該看醫生。”仿佛沒听到她的話,沒看出她的不悅似的,行云自顧自的表示。
  她皺起了眉頭,從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男人。
  “我不需要醫生,同樣的,我也不需要你。”她猛然坐起身,指著門口,“我要你現在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你是不是常常頭暈啊?”行云依然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你身体似乎不好。”
  “就算不好,也是拜你所賜。”她气不過的罵了一句。
  “你這是什么意思?”行云覺得她不講理起來,還真像個潑婦,“你身体不好,怎么可以怪到我的頭上!”
  “因為……”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感到疼痛,自己都不确定的事,講出來就好像笑話似的,“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說話,再對著你,沒病也被你气出病!”
  “等我找醫生來幫你看過,确定沒事之后,我自然會离開。”行云壓著她的肩膀,要她躺下來。
  “你……”他似乎打定主意,非要她听它的不可,她重重的躺在床上,撇過頭,不愿搭理他。
   
         ☆        ☆        ☆
   
  “醫生,”行云原本坐在起居室沙發上看雜志,一看飯店請來的醫生從房里走出來,立刻起身迎上去,“她怎么樣?”
  年紀約莫四十歲的醫生笑了笑,“你還是進去問問你太太吧!她說要給你一個惊喜。”
  太太?惊喜?醫生的話令他感到莫名其妙,他將醫生送走,折回凱洛的房里,准備問個清楚。
  凱洛半趴在床上,一臉蒼白,若有所思。
  “醫生怎么說?”他坐在她的身旁,關心詢問。
  他的問話,使她不自在的動了下身子,最后輕描淡寫的說道:“沒什么,我很好。”
  “是嗎?”行云一臉怀疑,“我記得醫生方才跟我說,你要給我一個惊喜。”
  “對啊!”她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出來,“你給我一個惊喜,我也要給你一個惊喜!”
  她的反應。令他皺起了眉頭,“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笑聲驀然止住,恢复正經八百的模樣,“醫生說我現在好得很,除了身体有些虛弱之外,一切都好。”
  他還是不相信她的話,但她似乎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說。
  “凱洛……”
  “誰允許你這么叫我的!”她不悅的打斷他的話,“請你稱呼我為紀小姐。”
  紀小姐?行云對她一挑眉毛,表示對這個稱謂的不認同,不過他沒多說什么。
  “如果你不告訴我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以去找醫生問個明白。”他用威脅的手段。
  “好啊!”她一點都不在乎,反正她明天就要离開台灣,等他得到答案,他也找不到她了。
  她的驕傲模樣,令行云笑了。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略顯蒼白的臉頰。
  他一向對那一套“諜對諜”的探索把戲沒興趣,所以他并不打算去找方才那位醫生,他有的是辦法從她嘴中套出來。
  “不要碰我!”她咕噥著打掉了他的手。
  他的碰触應該讓她感到惡心,畢竟他還是個陌生人,那一夜是因為她喝了酒,才會讓他碰她,而且還十分享受之中的過程,但現在她滴酒未沾,清醒得很,若再讓他碰她,她才真的瘋了。
  “你好好休息吧!”他對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舉動不以為意,盡是溫柔的找她躺下,“生病的人應該好好休息。”
  “我沒有病!”她不悅的反駁。
  “好。”他敷衍的說道,“你沒有!你好得很,不過正常人,到這個時間也該睡了。”
  她帶著警戒的看著他,猜測他接下來的舉動。
  “放心吧!”看到她的模樣,他笑開了臉,“等安頓好你之后,我就走。”
  他替她拉上被子,關了燈。黑暗籠罩在凱洛四周。
  她感到床沿陷了下去,心一惊,要從床上爬起,“你—”
  “反應別那么大啊!”他口气輕柔的制住她的舉動,“我只是想向你道再見而已。”
  她透過起居室傳來的些微光亮,看著他,一臉的怀疑。
  “別這么看我,”他的手滑過她飽滿的紅唇,“不然我會怀疑你在怕我。”
  她干笑了聲,“誰……誰說的:我才不怕你!”
  “這樣最好。”垂下眼眸,行云一笑,飛快的低下頭,攫住她的紅唇,動作快得令她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你還是那么甜,”他帶笑的聲音,傳人她的耳里,她竟覺得心頭泛起漣漪,“明天見!”
  他的口气有著承諾,這使她心一沉。
  明天……她明天得跟著亞力回美國,他之于她,只是一段插曲……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她几乎忍不住想開口詢問他的名字,因為她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但是知道了又如何,她跟他還是注定沒交集。于是她硬是吞不想喚住他的沖動,畢竟她早過了作夢的年齡,不再希冀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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