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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輩子,她還真沒見過這种人!宋韻庭緊盯著坐在她身旁的高中同窗好友。
  “韻庭,你快點寫嘛!”席念慈在一旁看到宋韻庭看著她發愣,立刻催促道。
  “我不會寫!”韻庭索性把手上的簽字筆帥性的往桌上一丟,整個人往后靠著椅背,滿臉無奈,“你去找筱若幫你寫。”
  宋韻庭把問題丟給另外一個室友,張筱若。
  “筱若?!”念慈搖搖頭,“你如果不會寫,筱若就更不用說了。”念慈滿臉祈求的握住韻庭的手,“你忘了嗎?你念的可是中文系,筱若念的可是化學,跟寫情書八竿子打不在一起。”
  “開什么玩笑,念化學的跟寫情書八竿子打不在一起,念中文的就打得著?不怕笑掉人家大牙,中文系有教人家寫情書的嗎?”韻庭好笑的反問,“就算有,不好意思,我打死也不會去修這門課。”
  “韻庭……”念慈不依的猛拉著她的手,“我的一生就握在你的手中,你真的敢狠心不幫我嗎?”
  “不要說得那么嚴重。”韻庭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小茶几,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念慈不死心的緊跟著她走動,臉上的表情泫然飲泣,“算我求你好不好?”
  韻庭看到她的表情,立刻壓低自己的姿態,“我真的沒有寫過情書、做過情詩,你現在要我做,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可是你是念中文系的啊!”念慈緊咬著這一點不放,“中文系的人不是最會吟詠那些風花雪月嗎?”
  宋韻庭覺得自己快暈倒了,“對不起!很抱歉!我腦子里偏偏沒有絲毫的浪漫細胞,所以寫不出你所謂的風花雪月。”
  “宋韻庭!”念慈雙手扠腰,露出難得的無理取鬧,“虧我們之間還有高中三年的同窗之誼,加上目前大學的同校之愛,難道這些都不能引起你的惻隱之心,幫我這個小忙……”
  “幫你追男朋友叫幫小忙?!”韻庭覺得她的要求令人難以置信,便立刻打斷她的話,替自己澄清。
  “那不叫幫我追男朋友,”念慈覺得不服气,反駁道,“這叫……幫我追老公。”
  “那更离譜。”韻庭轉身面對自己的好友,大加撻伐道,“你都已經二十二歲了,竟然還在作夢自己現在交男朋友就注定是以后的老公,清楚點!念慈,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淨說些愚不可及的話。”
  “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我?”念慈跟著走進韻庭的房間,總之,她就是不死心就是了。
  “難道我不該說你傻了嗎?”韻庭不覺她自己的話有何不妥的反問,“女性要有女性的矜持,怎么可以去倒追男人呢?”
  “拜托!現在都已經是二十世紀末了,觀念還這么八股,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念慈不認同的反駁她,“男追女隔層出,女追男隔層紗,所以當然是女生倒追比較容易成功不是嗎?我今天這么做,你更應該鼓勵我才對。”
  “你……”韻庭實在拿眼前這個把凡事想得都太簡單的同學兼好友沒轍,在她的眼中,凡事只要敢做,确實就沒有做不到的事,但是這個理論可不包括她贊成念慈去倒追一個陌生男子,而且听說這個男人還挺花心的。
  戚家七個兄弟,她雖說不是個個認識,但她至少認識一個“七仙女”……戚先侶,平常她在學校看著這個學聯的會長換女朋友的速度就覺得很礙眼了,對他頂上的六個哥哥,說真的也沒什么好感,畢竟同胞手足,也差不到哪里去的,況且報上不是常在報導嗎?企業家第二代“特色”,多金、風流、女朋友特多,所以現在她的好友要入虎穴,她當然要阻止!可是……
  看到念慈一臉堅決的模樣,韻庭歎了口气,只好實際的說道:“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戚志國是個花花公子,而且……”
  “他是我大哥的同學。”念慈打斷韻庭的話,“他一點都不花心,只不過……
  只不過,換女朋友的速度快了一點罷了。”
  韻庭受不了她的論調,“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女朋友就在幫他找借口,那以后還得了,你是不是事事都被他牽著鼻子走。”
  念慈也不管韻庭口气中的不認同,雙手合掌的做出祈求狀:“幫我寫,拜托幫我寫。”
  宋韻庭看著她,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美女,她身高號稱一五五,不過她和筱若兩個人心知肚明,念慈其實不過一百五十二公分,這樣的女孩,小鳥依人,每每站在她的身旁,她總覺得自己一六五的身高像是個巨人。
  念慈到現在大學念了快四年,不過老是在打轉,大一,今年還是大一。說她笨,她是挺笨的,不過說她精明,她又頗為精明,因為她每學期她都怕被1/2,所以每次學期一將結束,她一警覺狀況危急就立刻辨休學,然后在校園里閒晃,等新學年一開始,她又回去复學,于是乎今年念了第四年的大學,還是大一,不過是大一的老學姊。
  這四年來,在學校,念慈并不乏人追求,但她身邊還是連個護花使者都沒有。
  原因無他,就是佳人心有所屬,念慈的一顆心都懸在她大哥席維的大學同學……戚志國的身上,更令人不敢認同的是,這個男人竟然大念慈近十歲。
  她以前便當听念慈提到這個“夢中情人”,耳朵听听,也沒多去在意,可是,自從寒假期間念慈的大哥結婚,念慈當伴娘,而伴郎則是那個戚志國之后,她就永無宁日,因為念慈滿腦子都在想著怎么把戚志國給“弄到手”。
  這原本也無可厚非,反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念慈也二十二歲了,想結婚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念慈成天纏東纏西的尋求幫助,可就苦了她和筱若這兩個念慈的苦命室友。
  “你別傻了好不好?”韻庭無奈的歎道:“不是我要澆你的冷水,而是戚志國根本看不上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所以……”
  “他是我哥哥的同學。”念慈打斷她的話,再一次重申。
  “他是你哥哥的同學又怎么樣?”韻庭重重的坐在自己靠在牆邊的單人床上,“他是你哥哥的同學又不能保證他就會看上你。”
  “宋韻庭,你講話太傷人了。”念慈嘟著一張嘴,臉上又出現一副泫然飲泣的表情。
  韻庭什么都行,就是看不慣念慈傷心流淚。念慈在學校不僅是因為長得可愛所以不乏人追求,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念慈的身上可以印證一句話,那就是……女人是水做的,大多數的男孩子,就是喜歡這种小鳥依人淚水如涌泉的小女人,其實就連同為女人的她,也對念慈的一雙淚眼充滿無力感。
  “好!你不要哭。”韻庭自認倒霉,“幫你寫就是了,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面,我真的沒有寫過情書或情詩,到時候你不滿意,我可不管的。”
  念慈聞言,重展笑顏,對韻庭比了個OK的手勢,只要韻庭肯點頭幫忙就行了。
  于是念慈拖著不情不愿的韻庭走到客廳,開始她的追夫計畫第一部。
         ※        ※         ※
  “爸、媽早。”戚志國神清气爽的走進飯廳向坐在餐桌旁的父母打招呼,也不忘對其他的三位弟弟打招呼。
  不過,沒人理他,除了他的小弟……戚先侶對他賊賊一笑。
  “四少爺,你的報紙。”戚志國點點頭,接過管家林媽手上的報紙,隨即打開來,遮住自己的臉龐,他已經意識到飯廳中的低气壓。
  他偷瞄了坐在他身旁帶著黑眶眼鏡的五弟戚志万和美麗得足以媲美中國小姐的六弟戚志歲,他們兩人不是异常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書,要不然就是吃著早餐,彷佛早餐是什么絕美佳肴似的,這种沉默得連針掉下來都會听見聲音的不尋常用餐气氛,可令他的警覺之心大大的提高。
  “怎么回事?”最后實在忍耐不住,他用報紙遮住臉,看著坐在大方桌主位上的父親戚錦浩用嘴型問道。
  戚錦浩拿起咖啡啜了一口,然后不著痕跡的朝他的對面努了努嘴。
  志國見狀,隨即露出了解的神色,全身立刻進入戰備狀態,反正今天這早餐肯定是宴無好宴,因為凡事只要是牽扯到他偉大的母親大人,就算不嚴重,也會變成世界頭條新聞。
  他決定赶緊吃完早餐,离開是非之地,偏偏……事与愿違。
  “四寶!”
  志國聞言,全身一僵,叫他的小名,他的母親大人竟然叫他的小名,每當他們七個兄弟做錯事時,他媽媽才會叫喚他們的小名。所以他現在……
  戚志國做好心理准備后,才緩緩的把報紙放下,“媽!什么事?”他強顏歡笑道,听到左右兩個弟弟如釋重負的歎息聲,他不由得各瞪了他們一眼,不過他更生气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小弟,因為他笑的有些陰險,他知道這次肯定又是被他給設計了。
  “你該記得席維吧!”鐘婞玲和顏悅色的問道,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笑里藏刀。
  戚志國一臉莫名的看著媽媽,他媽媽雖已近六十歲,但是看來卻像是個年近四十的女人,白晢的皮膚上只有几條細細的紋路,歲月對她而言是仁慈的,不過她對她的七個儿子卻不太仁慈,不,志國看著對面的“仙女”,在心中更正是六個儿子,因為他小弟太做作了,把他老媽制得服服帖帖,至今,他媽媽還一直堅信著他小弟真的是“仙女下凡”。
  看著媽媽等著他回答的表情,戚志國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席維是他的同窗好友,他豈有不記得的道理,只不過他不知道媽媽在此刻提到席維,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他結婚了,你知道嗎?”
  “我就知道。”戚志國喃喃的咒罵了一聲,他同時听到三個弟弟幸災樂禍的笑聲。
  “四寶!你到底知不知道席維已經結婚了?”鐘婞玲提高嗓音問道。
  戚志國不情不愿的點點頭,他當然知道,當初他在意大利管理飛揚集團在當地的分公司時,有一天意外接到他父親大人的命令,要他回台灣結算去年公司的營業額和明年的年度預算,這些工作原本都不是他做,不過縱使他心中疑竇四起,他還是乖乖的回來。
  畢竟于私;父命難違;于公,他也不過是飛揚集團的一名高級主管,當然要听從公司的決定。
  但是在他回台之前,他特地飛去美國Miami參加席維的婚禮,他還是席維的伴郎,而伴娘則是個可怕的小鬼,席維的妹妹……席念慈,他現在只要想起席念慈,還會沒來由得感到頭皮發麻,所以他怎么有可能會不知道這檔子事。
  “既然知道……”
  “媽,我上班要遲到了。”戚志國聰明的選擇逃避,他把報紙一放,早餐原封不動便起身走向手拿著他公文包的林媽,接過公文包之后,才道:“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可是我想,若你要跟我談結婚的事,倒是可以先跟大哥、二哥或三哥談,他們還未娶,我這個老四,怎么敢搶在他們之前呢!”
  把麻煩給撇清之后,志國就丟給另外兩個也已屆結婚之齡的兩個弟弟一抹同情的笑容,不過其中促狹的成分居多,然后就腳底抹油溜了。
  “四寶!”
  志國沒有理會自己母親气急敗坏的聲音,急急的就往大門沖去,他心中暗暗決定,只要他一把飛揚集團的下半年預算給搞定,他一定要飛回意大利,要不然,留在台灣,天天接受母親的疲勞轟炸,可快要令他大喊吃不消了。
  “我怎么會生出這种儿子?”望著戚志國飛快逃离的背影鐘婞玲說著說著,眼眶又是一紅,她可怜兮兮的看著自己的老公,心中倍覺委屈,“一個一個都不想結婚,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來著?我也不過是想要他們娶個媳婦進門陪陪我罷了,難道我這樣子做也錯了嗎?”
  “我……”
  戚錦浩正想發表自己的意見,卻被坐在老婆大人右側的小儿子打斷,“媽,你不要難過嘛!”先侶不理會五哥、六哥投來的灼熱目光,徑自指著他們提醒道,“雖然四哥先去上班了,可是你還有兩個儿子在這里。”他暗示性的指了指戚志万与戚志歲。
  “七仙女!”戚志万和戚志歲异口同聲的大吼。
  戚先侶無辜的聳聳肩。
  “媽!”鐘婞玲左側的五儿子戚志万清了清自己的喉嚨說道,“你是我所見過最聰明的中國女性,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根本就沒有錯。”
  他說著說著,便拿起餐巾擦拭著自己的嘴,然后他站起身,才敢不怕死的繼續說道:“錯就錯在,你生的七個儿子,都不想結婚。”語畢,他也立刻溜之大吉。
  “什么?”鐘婞玲生气的站起身,大嚷道:“五寶,你給我站住!”
  戚志万會停腳那才有鬼,他頭也不回的大聲回道:“今天九點醫院有個會議,我需要主持,所以有話下次再說吧。”
  “五寶……”
  戚志万彷佛沒听到自己母親的叫喚似的,匆忙的出門。
  “你們……”
  “媽!我也該去上班了。”老六戚志歲知道若照著順序下來現在肯定輪到他,于是也想來個溜之大吉。
  “你給坐下。”鐘婞玲難得的大吼,總算使這個儿子乖乖的認命,坐了下來,“你也不想結婚對不對?”她質問道。
  戚志歲嘴角硬是扯出個弧度,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沒有,只不過……”他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只不過現在的……的女人都……都好可怕,我……不敢娶她們其中任何一個。”
  講到了“女人”這兩個字,戚志歲臉上蒼白得彷佛要暈倒似的。
  戚先侶聞言,硬是忍住自己到嘴的笑意,他頂上的六個哥哥,其中有五個穿梭在脂粉堆中無往不利。
  偏偏他的六哥……戚志歲,一點都沒有他戚家男人的風范,怕女人怕得要死。
  他還記得有一次他老媽硬逼著他六哥去相親,誰知道,他六哥不過不小心碰到了相親對象的小手罷了,他竟然夸張得當場暈倒在凱悅的大廳,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開始怀疑他六哥可能“不太正常”,而現在看到他這樣的表現,他這個念頭更根深蒂固。
  “你……”鐘婞玲看著志歲滿臉的懼意,她也只有搖頭歎息的份,她又能說些什么?
  “老媽,我可以去上班了嗎?”戚志歲問道,不過与其說他是問,倒不如說是告知,因為他一邊說已一邊站起身,緩緩的离開火藥味正濃的飯廳。
  “你……你們一個一個都反了。”鐘婞玲看著戚志歲的背影,音量不能控制的大吼。
  “媽,你不要生气嘛!”惟一留下來慢條斯理用餐的小儿子戚先侶出口安慰道,“就算哥哥們不結婚,我也會結婚的,你就不要生气了,以免气坏了身体,那多划不來。”
  “我知道你乖。”戚先侶的安撫果然出現了效用,鐘婞玲立刻和顏悅色的看著他,“不過你還太小了,還在念大學,結婚這件事,就等你念完大學再說吧!”
  戚先侶故意裝出一副遺憾的表情,其實不用他老媽開口,他也知道就算他說他要結婚,他媽媽也不會讓他娶的,因為年紀輕嘛!
  不過他可不笨,等他到他大學畢業之后,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再說出今天這樣子的話。
  他看向他老爸,果然看到他老爸一臉不認同的模樣,其實全家都知道他這個小弟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就只有他老媽,還在那里欣慰自己真的有個像是“仙女”般善解人意的小儿子。
         ※        ※         ※
  “太太!”林媽難掩惊訝的神色,匆忙的跑進起居室。
  正在喝下午茶的鐘婞玲見狀,疑惑的問道:“怎么回事?匆匆忙忙的!”
  “有個女孩子在外頭說要找四少爺。長得秀秀气气的,而且看起來好年輕,可是她怎么會上門來找四少爺呢?怎么有這种好人家的女孩來找四少爺?該不會是四少爺闖了什么禍吧?”
  林媽雖然知道自己的話是過分了一點,不過确也是實話,戚家的七個男孩,除了那個視女人為毒蛇猛獸的戚志歲外,其它的,實在是不能令人抱太大的希望。
  “好人家的女孩要找志國,該不會是……”鐘婞玲興奮的站起身,還以為自己的儿子轉性了,終于准備討房媳婦了,她才不管他有沒有闖禍,只要她有媳婦就成了,她開心的跑了出去,到快踏進客廳時,她才收斂自己的腳步,從容的走進去,儼然一副貴婦的模樣。
  正忙著打量著戚家大宅挑高天花板花紋的念慈,一听到身后所傳來的腳步聲,立刻起身,面向來人。
  鐘婞玲看了廳中的女孩一眼,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气,這個女孩可能只有二十歲左右,配先侶還差不多,若是志國……她搖搖頭,感到有些失望,不過她隨即甩開自己腦中的想法,畢竟來者是客,她露出一個歡迎的笑容。
  “你找志國?”她緩緩的走向女孩,林媽在一旁連忙張羅著茶點。
  念慈點點頭,有禮貌的說道:“我是席念慈,是席維的妹妹。”
  “你是席維的妹妹?”鐘婞玲聞言感到惊喜,席家与戚家一向往來親密,雖然戚家在台北,而席家則遠在台南,但她還是常常与在台南的席家兩老聯絡,她興奮的拉著念慈的手,開心的說道:“還記得戚媽媽嗎?沒想到一下子你都長這么大了!”
  “我當然還記得戚媽媽。”念慈嘴甜的說道,“戚媽媽還是一樣那么年輕。”
  “哪有這回事。”鐘婞玲喜孜孜的回道,“人都老了。”她拉著念慈坐了下來,才問這:“是不是你大哥有什么事耍你轉達,所以你才來找志國?”
  “算是也算不是。”念慈有點靦腆的說道。
  鐘婞玲聞言,聰明的不發一言,只是看著她,等著她繼續開口。
  “這是大哥要我拿給志國的。”念慈遞了一本相簿放在鐘婞玲的手上,然后又拿出一張小卡片,“這張卡片則是我要給志國的。”
  “給志國?!”鐘婞玲吃了一惊,目光從卡片上移到念慈的臉上。
  念慈露出一個甜笑,不發一言,她不太好意思回答鐘婞玲的問題,因為她總不能大聲的說:“戚媽媽,我想倒追志國吧!”
  鐘婞玲看著念慈微紅的臉龐,又看了手上的卡片,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你几歲了?若是戚媽媽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還在念書吧!”
  念慈這下更是感到羞愧,她點點頭,然后低聲的說道:“我今年二十二歲,現在才念大一,因為……我念了四年大一。”
  “天啊!”鐘婞玲差點被她嚇得跌下椅子,“你念了四年大一?”她不敢相信的問了一次。
  念慈摸了摸自己及肩的長發,老實的點點頭,不過她替自己辯解道:“我對數字一向沒有概念的,偏偏我爸爸硬是要逼著我念財務管理,導致我每學期都有怕被1/2的危險,所以我只要一看成績有危險,就赶緊辦休學,所以才……念了四年大一。”
  “財務管理?!”鐘婞玲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計畫,她想到現在時下流行的一句話:“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壓力。”他們也不過差個近十歲罷了,只要未來能幸福,其實也無所謂,她老婦老,但是思想還是很開通的。
  “志國是念財務管理的!你喜歡志國對不對?”鐘婞玲一向討厭拐彎抹角,所以索性單刀直入的問道。
  “我……”念慈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她有點害羞的說道:“戚媽媽,你怎么那么直接!”
  “不直接怎么可以,尤其是對付我那個像牛一般的儿子。”鐘婞玲脫口就是令人爆笑的回答,然后她繼續命令道:“你明天就搬來這里。”
  念慈聞言倒抽一口气,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鐘婞玲。
  “近水樓台先得月。”鐘婞玲不管她的詫异兀自計畫著,“你搬來之后,我一個禮拜就叫志國幫你補習三天,然后星期六、日就叫他陪你去玩,讓你們增加感情,這樣就沒問題了。”她說得一臉興奮。
  念慈依然一臉吃惊,她被鐘婞玲的態度給弄胡涂了。
  “明天我就叫司机去幫你搬行李來。”鐘婞玲拍拍念慈的手,“至于你爸媽那邊就由戚媽媽來安排,我想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念慈這時才愣愣的說道:“我搬來了我的室友們怎么辦?她們兩人可能不會贊成我獨自一人搬來這里。”
  “你的室友?”鐘婞玲的眼睛霎時一亮,“你的室友個性怎么樣?最重要的是,有沒有男朋友?”
  “韻庭是我們學校中文系的才女,”念慈老實的指了指卡片,“這卡片上的詩就是她幫我提的,她沒有男朋友,可能是眼光太高了吧;至于筱若,她煮了一手好菜,我從來都沒有怀疑過,她如果結婚一定會是個能抓住老公的胃的太太,不過……不過她在學校的時候,卻像個男人婆似的,對男孩子都很凶,所以也沒有男朋友。”
  “那好极了。”鐘婞玲一個開心的擊掌,彷佛已見到她儿子与念慈踏入禮堂,然后是,念慈的室友們……要配誰好?她決定等見過面之后再說,“那就叫她們一起搬過來,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念慈皺起眉頭看著鐘婞玲,奇怪她怎么覺得她好象是在作媒?
  可是就她所知,鐘婞玲的七個儿子都是人中之龍,至少她大哥就對他們七兄弟評价很高。
  老大戚志中,主導飛揚集團在美國的分公司,是個計算机天才,不過為人不苟言笑,是個超級工作狂,生命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老二戚志華,戚家的天才儿童,十二歲便做了小留學生,也是惟一一個未在飛揚集團擔任任何職務的戚家人,年紀輕輕便在紐約開了家律師事務所,短短几年就得到不錯的評价。
  老三戚志民,听說他是七兄弟里頭,長得最健碩的一個,從高中時代開始就酷愛摔角,不過卻是個有名的室內設計師,現在的戚家大宅,里里外外都是他的杰作。
  老四戚志國,對數字很有一套,念的又是財務管理,不過听說与相差一歲的戚志民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過這一點念慈不是很相信就是了,在她的心目中,她的白馬王子可是非常溫柔体貼。
  老五戚志万,在飛揚集團附屬的醫院擔任腦科大夫,而且她听說戚家就屬他自命風流。
  老六戚志歲,長得很“漂亮”,乍看像個女孩子,掌管飛揚集團國內外共六家的觀光旅館,視女人為蛇蝎,是戚家的超級大怪胎。
  戚家最小的一個儿子跟她同校,還是學聯的會長,風頭之健的令男人嫉妒,令女人愛慕,不過她總覺得他的名字奇怪了點就是了,什么名字不好取,取個先侶,好象是仙女似的,他跟她同年紀,不過,時至今日,戚先侶已經是她學長就是了,沒辦法,這就是被連念了四年大一的代价。
  “怎么樣?”鐘婞玲的聲音打斷了念慈的冥想,不過她的表情擺明了不希望念慈拒絕。
  念慈考慮了一會儿,最后,她保留的回答:“戚媽媽,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想我還是得回去跟我的室友談談,才能下定論。”
  鐘婞玲聞言,臉立刻一垮,不過她隨即又不在乎的笑了開來,畢竟女孩子總要小心一點的好,“好吧!那我就等你的決定。”
  念慈點點頭,到現在她還有點難以置信她會如此輕易的得到鐘婞玲的幫助,她不知道這算是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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