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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怎么會這樣?”若君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盯著臉上緊閉雙眸的臉龐,思緒緩緩的回到現在。
  她伸出手,撫摸著似乎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
  沒想到意气風發的他,再見面,竟然是這個模樣,若君感到心好痛。Alexan—der竟然是——戚志中,上天跟她開了個玩笑,讓她在那么多家的醫院之中,來到了他家所開設的醫院當義工。
  直到一條白色的手帕遞到她的面前,她才惊訝于自己臉上的淚痕,若君疑惑的轉過身,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嬌小女人。
  “拿著。”可愛的嬌小女人把手上的手帕往若君的手中推去,“擦擦自己的眼淚。”
  若君遲疑了一會儿,才緩緩的伸出手,接過對方的善意,她輕拭淚眼,把自己的淚水給逼回自己的眼眸。
  “哦是這里的精神科醫生——謝纖珣。“對方談談的吐出她的名字,”你呢?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
  “謝醫生,第一次見面就……”若君看著纖珣身上的白色袍子,微微對地點頭致意,被個陌生人發現自己在哭泣感到有些許的赧顏,“你好,我叫范若君,是這里的義工。”
  “我知道你是義工。”纖珣出一個淺笑,指了指她身上的黃色背心。“這件背心只有義工才有資格穿。”
  若君揮了提鼻子,緩緩的退了一步,“對不起,我還有點事……”
  “為什么看著他哭?”纖珣好奇的看著眼前年輕的女子,打斷若君准備告辭的話,“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看他可怜才落淚,他的外表平靜得就像睡著一般,一點都不會令人覺得他可怜。”
  “我……沒錯,就是這么簡單,我确實是感覺他可怜才哭。”若君打起自己的精神,深吸了口气。
  她不認為自己的情緒可以正常的跟個陌生人聊天,她的目光留戀的看了依然不動一下的志中一眼,喃喃的說了聲對不起,便疾步的走了出去,她踏出房門時与進門的志民擦身而過。
  “怎么不等我一起上來呢?你……”志民這才發現自己的未婚妻一臉沉思的表情,“怎么回事?”
  “剛剛那個女孩子。”纖珣看著消失在門外的若君,她覺得不對勁,不過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勁。
  “哪個女孩子?”志民愣愣的問。
  纖珣瞪了他一眼,不知他的眼睛長到哪里去了,她沒好气的解釋,“剛剛那個穿著義工背心的年輕女孩子。”
  “哦!”志民想起來了,“一個義工罷了,有什么不對嗎?”
  “她……沒什么不對。”纖珣原本想告訴他方才的事,但想起自己未婚夫的沖動脾气,所以還是作罷,若是他把一個小女生捉來拷問,對方不給他嚇丟半條命才怪。
  她把目光移到病床上,目前正沉睡得像個嬰儿的男人。
  “大哥現在怎么樣?”纖珣關心的問道。
  志民搖搖頭,“現在誰說的話他都听不進去,所以志万才說找你來看看,看你是否有主意幫大哥一把。”
  纖珣深吸了口气,又看了志中一眼,沉思了一會儿。
  大哥會如此,這是正常反應,畢竟一個本來擁有一切的男人,一夕之間仿佛失去一切似的,這种感覺任誰都不會覺得好受,她所能做的只是勸他罷了,最重要的是大哥自己得先放開胸怀。
  纖珣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張梨花帶淚的臉龐,她是否能幫得上忙呢?纖珣想起范若君,女性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年輕女子認識志中,而且正确一點來說,應當很熟悉才對。
  她勾著志民的手,緩緩的走出去,讓志中能安靜的休息,心中兀自想著若君的真實身分。
   
         ☆        ☆        ☆
   
  “沒有用。”纖珣請前來告知他們的護士离開,滿臉挫折的對志民說道:“大哥還是不吃東西。”
  現在連纖珣都不得不承認,志中真的是個難纏的病人,現在他的模樣,讓她擔心他得了憂郁症。
  “去!”志民喃喃咒罵,大哥也不知是接受自己暫時失明抑或是怎么著,最近几天來,是不吵也不鬧了,但是卻什么東西都不吃,任人好說歹說,他就像是個木頭人一般,不說一句話。
  想起他以往的意气風發,到現在的稿木死灰,看在他這個做弟弟的眼中,說有多心痛就有多心痛。
  “小子,你不要發呆啊!還有什么方法,快想想。”志民看著沉默一旁的志万,不由輕推了他一把。
  “我在想了。”志万皺起眉頭,最近几天因為大哥不進食,所以只好注射葡萄糖以維持大哥身上最基本的營養供應,可這并非長久之計,但他又無法強迫大哥進食,他覺得煩躁的歎了口气。
  外傷是漸漸的痊愈了,但就是心理……他苦惱的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現在因為志中發生車禍的緣故,全公司的事務全都壓在志歲和先侶身上,就連不太了解戚家生意的老二戚志華也跟著下去忙成一團,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以往志中所承受的壓力与忙碌,竟然是他們所不能想像的。
  “有一個辦法!”志万突然開口說道。
  志民一臉的期待的看向他,“什么辦法?”
  “停止注射葡萄糖,讓大哥產生饑餓感,到時候……”
  “大哥會餓死!”纖珣打斷志万的話,對志万的做法根本就不表贊同,“你們應該比我更加了解你們大哥的脾气,他現在根本就不想活了,你現在這么做,只是幫他自殺而已。”
  志万与志民相視一眼,知道纖珣的話是一針見血,室內卷然陷入一陣煩躁的沉默。
  纖珣突然發現站在門口偷听的人影,立刻開日說道:“范小姐,是你嗎?可以請你送來一下嗎?”
  “你在叫誰?”因為角度問題,志民沒有看到門外的人。
  若君听到聲音,直覺想立刻离開,但她看到纖珣的目光,只好硬著頭皮走進了去。
  她發現,纖珣這個醫生還真不是當假的,雖然長得嬌小,但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強悍作風。
  “對不起!我是這醫院的義工,我并未蓄意偷听。”若君連忙表示道,“我只是剛好路過。”
  纖珣聞言,露出一個笑容,并沒有拆穿她的謊言,只是淡淡的說道:“我知道,其實我之所以叫你進來,是想……你是否能夠幫幫我們,想想辦法幫幫我們的大哥。”
  “纖珣!”
  “未來三嫂!”
  “你們兩個閉嘴。”纖珣瞪了仿佛有一肚子話想說的兩個人一眼,隨即看向若君,“你能幫忙嗎!”
  “我……”若君被纖珣突然而至的要求嚇了一大跳,“我并不是醫生。”
  “并不是只有醫生才能幫他。”‘纖珣看著若君,直覺認為她一定認識志中,而且關系不單純,所以只好求助于她,“若是’朋友‘,更能幫他。”
  “朋友?!”若君聞言,微微吃了一惊,她抬起頭看著纖珣,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是啊!朋友。”纖珣肯定的點點頭,把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慌張給看在眼底,也不點破,只輕輕帶過,“若有個人現在肯跟他交個朋友,我相信,他的病一定會好得更快。”
  若君聞言,立刻搖搖頭,“我不認為我能胜任這份工作。”
  雖然感情要她答應,因為她想跟自己愛的男人相處,但理智卻告訴她,她要嫁人了,不應該再跟志中有任何的牽連,所以她選擇了拒絕。
  “只要有耐心就行了。”纖珣拉著若君的手,“你既然自愿前來擔任義工,就一定會有耐心對待病人的,不是嗎?”
  “可是……”
  “請不要有可是。”纖珣以自己一貫的強勢作風打斷她的話,“答應我的不情之請?”一雙帶著祈求目光的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求求你。”
  “是啊!就拜托你,請幫幫我大哥。”雖然還搞不太清楚情況,但志万相信纖珣自有其做事的理由,于是在一分幫腔,不過他的幫腔,卻替自己惹來志民的一記白眼。
  “我不曉得是否能幫他。”若君有些遲疑的說道。
  “不試怎么知道呢?”纖珣看出了她的軟化,“我大哥現在根本就看不見,他急需要一雙手幫他,而你或許是最好的人選,你要記得,他看不見,所以就算是以前見過面的人,站在他面前,不說話,他也猜不出對方是誰的。”纖珣強調似的說道。
  她應該知道些什么?若君看著纖珣心想,最后,若君在纖珣的目光下,淡淡的歎了口气,“我有個辦法,或許可以試試看。”
  “謝謝。”纖珣露出一個笑容,“現在最當務之急的,就是要我大哥吃點東西,你認為該怎么做好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只能試試看了。”若君露出一個堅定的表情,她不會坐視志中糟蹋他自己的身体,若他還沒有忘了她,他應當會記得……
  “我去找樣東西,待會儿拿來給你們。”‘若君抬起頭看著纖對說道。
  纖珣點點頭,她的直覺果然沒錯,這個女人果然有辦法,她看著若君离去,一臉的欣喜。
  “纖珣,你怎么把大哥交給一個陌生女人?”志民一等若君离去,立刻發難,“你是不是病人看大多,腦筋也跟著不正常了?”
  “戚志民!”纖珣伸出手用力的扯了志民的鼻子一下,“你才腦筋不正常,我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連忘万都懂得幫我了,就只有你坐在這里,一臉好像人家欠你几千万沒還似的表情,我不嫁你真的是對的,不然我對著你這個低能儿,總有一天會被你气死。”纖珣一個跺腳,轉身离去。
  “我又沒做錯什么。”志民一臉無辜的看著在一旁忍著笑的志万,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哪些作為引起自己的未婚妻發火。
  “你沒有錯。”志万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只是呆了一點。”
  “戚志万!”志民警告似的瞪著志万。
  “Sorry?”。“志万為了自己的俊胜著想。連忙道歉,站起身,”我還有點事要忙,你請便。“
  志民看著志万离去的背影,疑惑的皺起眉頭,他是當真不了解纖珣找個陌生女人幫忙的用意何在?
  不過為了個小問題,坐著想半天,一向不是他的個性,所以他也站起身,決定去問纖珣,要她給他解答,這樣不就結了。
   
         ☆        ☆        ☆
   
  “有沒有搞措?一張CD一首歌就能搞定大哥?!”戚家老么——戚先侶拿著CD,一臉不贊同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志万和志民,“你們兩個該不會‘頭亮坏去’吧!”
  志万聳聳肩,“基本上,我也很怀疑這張CD的用途,不過既然咱們未來三娘說這把有用,所以就只好試試了。”
  “既然有用,你去試啊!”先侶想也不想的就把手上的CD丟給志万,‘要不然到時候沒有用,反而被大哥給接一頓,我多划不來。“
  先侶今早一到公司,就接到電話要他赶來醫院,他還以為發生什么大事,匆忙赶到,沒想到竟然是兩個哥哥要他去送死。
  “喂!小鬼,你年紀最小,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余地。”
  志民運用自己的蠻力把CD塞回先侶的手上,硬是把他給推進去病房。
  “喂——”先侶一臉不悅的被推進房,奇怪他以前怎么會以為自己的六個哥哥都是好欺負的,現在与他們的相處時間一多,才發現,他們六個根本都是扮豬吃老虎,作風一個比一個還要毒辣。
  先侶一臉謹慎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志中,看志中閉上眼睛,不知是在休息還是沉睡,他看著門口的兩個人,擠眉弄眼的不停示意他走向前,他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一台被放置在茶几上的音響,把CD放進去,一按下PLay“鍵,他便飛快的路离開,一臉深怕被修理的表情。
  “你出來干么?”志万在門口攔住先侶,“進去,等大哥醒來后,你得喂他吃早飯。”
  “喂——”
  “喂什么喂!”志民瞪了先侶一眼,“你給我進去,不然你小心……”他唱作俱佳的閉上嘴,要先侶自己想像。
  “你們太過分了吧!”先侶不由咕噥道。
  “不要像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志民硬是推了先侶一把。
  先侶气不過被強迫的推了進來,他不由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把自己練得跟志民一樣壯,到時候只有他推人,沒有人推他的份。
  志中不曉得是什么聲音讓他醒來,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他已然漸漸熟悉的黑暗,但耳邊竟由原本已經習慣的沉靜,傳來一首熟悉的樂曲——TellLau-raILoveher.“是誰?”他的頭四處轉動,著急的問道。
  “我……先侶。”先侶站在病床前,回答道。
  “先侶。”志中喃喃的念到,他還以為……他失望的把眼睛閉上,“大哥,你肚子應該餓了吧!該吃點東西了。”先侶看著志中閉上眼睛,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道。
  “我不吃,你拿出去。”志中依然緊閉著眼,喃喃的說道。
  “可早……”
  “我說我不吃,你不要再說了。”志中冷冷的打斷先侶的話。
  先侶無可奈何的把目光投向房門口。
  還是沒用!志万苦惱的皺起眉頭,原來听到志中開口,他還以為奇跡出現,不過……他只好對先侶作了個手勢,要先侶出來。
  先侶表示了解的點點頭,走了几步,才想起忘了拿回CD,他立刻折了回去,走到音響旁,把CD片給退了出來,一室的音樂聲軋然而止。
  “你做什么?”志中突然坐起,厲聲問道。不過這急促的動作,卻令他感到后腦傳來一陣劇痛,“Shit”他皺起眉頭,一只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在門外的志万見狀,連忙沖進來。“大哥,你沒……”
  “為什么要把音樂停住?”志中打斷志万還未說完的話語,逕自開口冷冷的問亙。
  “我以為你怕吵。”先侶無辜的聳聳肩,他低頭看著手上的cD,其實這張英文CD并非全然毫無用處,他現在才想到,這次是志中自出事以來,講過最多次話的一次。
  “把它放回去。”志中下達命令,“我要听這首歌。”
  先侶聞言,無异議的把CD給放進去。
  “等一等!”
  突然介入的聲音,讓先侶手的動作一停,他疑惑的看問聲音的來源,“六哥,你來做什么?”
  志歲沒有回答他,只說道:“除非大哥你把今天的早飯吃個精光,否則,我們不會幫你做任何一件事。”
  “你……”志中生气的皺起眉頭,雙手狂亂的四處揮舞,似乎又想要任性的找東西出气。
  志歲用眼睛示意其他兄弟,不准開口幫忙。
  “大哥,若是你愿意吃飯,我還可以幫你,把教我們放這首歌給你听的那個女人帶來看你。”志歲不把志中的舉動放在眼里,自顧自的開口說道。
  志中聞言,手竟然一停,“你說什么?”
  “那個你在香港認識的女人。”志歲臉不紅气不喘的開口說道。
  他們搞什么鬼?在場除了志歲与志中外,共他三個都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表情。
  “這個交易公平吧!”志歲一副公事公辦与人談條件的口气。
  志中聞言,皺起眉頭,不發一言,不過在場的人都能從他急促的呼吸聲中輕易的得知他正在气頭上。
  “你竟然跟我談條件。”志中握緊拳頭,万万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會用這种態度對待他。
  “是又如何?”志歲的口气与他一般冷淡。
  志中深吸了口气,又緩緩的吐出。
  “把東西拿來。”他的身体向后靠,冷冷的說道。
  志歲聞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志万雖然一臉的惊訝,不過還不忘連忙幫志中調好高度,然后把丰盛的早餐,中、西式都有的擱在托盤上,放在志中的面前。
  “大哥,我喂你。”先侶念在志中眼睛不方便的份上,開口說道。
  “不用。”志中謝絕先侶的好意,自己摸索。
  “刀子在你右手邊,叉子在你左手邊。”志万在一分解釋道,看著志中准确的將刀、叉拿在手上,仔細的指示托盤里各种食物所放的位置,看著志中雖然緩慢,但卻一點一滴的吃著。
  志中無言的把東西給吃完,直到最后一口吞下肚子之后,他立刻開口問道:“人呢?”
  志歲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我要看你最近的表現,只要你表現得像是個正常人的時候,我自然會把人帶到你面前來。”
  “你……”
  “我十點有個會議,現在注定得遲到了。”志歲對志中渾身所散發的怒气一點也不以為杵,逕自說道:“若你沒記錯,這場會議應當是你主持的才是,我現在只是基于手足之情幫你忙,我希望你能早點回來,先走一步了。”志歲揮了揮手,踏著自信的步伐轉身离去。
  志万對房里的志民和先侶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連忙跟著出去,在轉角的地方攔住志歲。
  “你怎么跟大哥說這些話?”志万劈頭便問。
  志歲聳聳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胡亂扯的。”
  “什么意思?”志万皺起眉頭。
  “今天一大早到公司,原本想找先侶談談有關明年的業務部預算方案,誰知道去找他,才知道他被叫來醫院,害我以為大哥出了什么事,一進門,就听到你們放給大哥听的歌。”
  “TellLaurallOveher?!”志万一臉如墜五里霧中的表情,“這首歌有什么不對嗎?”
  “這首歌沒什么不對,”志歲露出一個笑容,“只不過,我上個禮拜在大哥的辦公室里看到一張CD,令人奇怪的是,這首歌也在那張CD上,而且在大哥還未出車禍前,我曾經有几次听過他在听這首歌,所以我猜這首歌對他而言,應該是意義非凡。”
  志万了解的點點頭,不過……
  “這跟什么女人、什么香港有什么關連?”志万有點怀疑自己是不是在醫院待久了,所以對于志歲這种生活在商場上的人所說的話,听都听不懂。
  “大哥前几個月不是去香港嗎?”
  “對啊!因為香港分公司出問題。”志万還記得這事。
  “這就對了!自從大哥從香港回來之后,總是有那么一點的心不在焉,對于大哥這种人發生這种事,可是前所未見的,原本我還以為是因為分公司的事解決不了,可是不是,那只有一個原因了……”
  “女人。”志万也了然的吐出兩個字,畢竟女人是禍水,如果不是公事上面的困扰,也不是家里發生問題,十之八九跟這個兩只腳的生物有著极大的關連。
  志歲微微的點著頭。“所以我說我剛才真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沒想到這首歌真的對大哥具有相當的意義,而且還是關于在香港的一個女人。”志歲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想到,我的運气還真是好得沒話說,實在是應該去買個什么投机性的東西來玩玩。”
  志万看著志歲一臉得意,不由露出促狹的表情,“你知道這首歌是誰建議我們放給大哥听的嗎?”
  “二哥。”志歲有著十足的把握,因為現在志中的辦公室是由志華在坐鎮,所以志華一定知道志中喜歡這首歌,所以叫志万放給志中听。
  志万搖搖頭,“你錯了。”
  “錯了?!”志歲微皺起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會出錯,他一向對自己聰明的頭腦感到自傲。
  “對,你錯了。”志万肯定的點點頭,“是個女人建議我們放這首歌給大哥听,而且……”
  “開玩笑。”志歲順順自己的頭發,認定志万在尋他開心,“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那個女人還是來自于香港的吧!拜托點!這种話,你把它拿去騙三歲孩童還差不多,別想准我。”
  “可是我可不是在說假的。”志万一臉正經的看著志歲,就見他臉上的笑意緩緩退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志万見狀,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在開玩笑?!”志歲不敢相信,耳際听著志万傳來的大笑聲,沒想到自己還真的是誤打誤撞。
  志万拿著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你看我的樣子,像在尋你開心嗎?”
  “這……”志歲無言。
  志万真后悔自己手上沒有V8,不然把志歲千年難得一見的錯愕表情給錄下來,將來肯定會回味無窮。
  志歲一向做他預期中的事,而奇怪的是,或許是上天真的對他不薄,給了他叫張大男人所不應有的女性化美麗臉孔,還有在商場上所不能欠缺的狠与陰險,但沒想到這次卻出了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想來這件事,對他的自尊心而言,是一大殘酷的傷害。
  志万伸出手,拍了拍志歲的肩膀,“老六,你的嘴巴還真是說什么是什么,下次可別亂說話,以免一語成識。”
  志歲還是一臉難以相信的看著志万。
  “你老婆看到你這個表情,肯定會開心絕頂的。”志万推了志歲一把,開心的离去,不過嘲弄過后,卻兀自想著該從哪個地方才能套出這個范若君的底細,照這樣看來,這個女人跟他大哥的關連還不小哩。
   
         ☆        ☆        ☆
   
  志中可以感覺有人走近他床邊,但他依然緊閉著眼睛,懶得張開。
  最近他可以稱得上是最合作的病人,人家叫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想早點見到那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但是志歲卻惡劣的來個避不見面,接連好几天沒有出現,所以他現在怀疑,志歲根本就是在騙他。
  但當志中聞到來人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味,這個味道……
  “若君!”他吃惊的叫出這個名字。
  若君听到志中所喚出的名字,不由一愣。
  志中得不到回答,但所聞到的味道,再再的令他感到熟悉,志中欣喜的伸出手,左右揮動著,此刻是他自看不見以來唯一稱得上開心時光,“真是你。”
  若君想也沒想的伸出手,讓志中握住她的手。
  若君覺得也沒什么必要隱瞞自己的身分,雖然不承認,但當他叫出她的名字時,她的內心深處是感動的,他沒忘了她,她還以為他這种天之驕子不會把她給放在心上,沒想到……
  “為什么又不吃飯?”她緩緩的坐在床邊的椅上,柔聲的問。
  “不吃飯?!”志中露出一臉疑惑,最近他可是按照三餐吃飯的,還外加管家林媽的大小補品。
  不過,隨即他又想起自己那群愛管閒事的弟弟,了解
  他們是幫他把若君給逼出來的。
  “你會在乎嗎?”志中手指緩緩的划過她的手掌心,淡淡的問道,“我現在看不見,就跟個死人一樣。”
  “你不是!”若君皺起眉頭,對他的話感到生气,“你會好,只要你合作,動手術,然后一切又跟你以前的生活一樣,你還是戚家大少爺,還是未來的家族企業接班人。”
  “你為什么會來台灣?”志中仿佛沒听到她的一番話,逕自問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的眼睛,他只想知道她為什么在此。
  若君听到他的問題,緊張的咬著下唇,她深吸了口气,老實的說道:“其實我跟你搭同一班飛机來台灣,但是我不是跟蹤你來的,我是來……來找我爸爸的朋友。”不知為什么,她刻意的把自己即將結婚的事隱瞞,“我媽媽過世了,在香港沒有親人,所以才來台灣。”
  這下終能解釋為什么她會孤身一人到聲色場所去了,志中心中的疑惑解開,他的手突然一拉。
  “做什么?”
  “過來這里。”志中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若君猶豫了片刻,才照他的吩咐,坐在他的床邊,感到他的手探索似的摸上她的臉頰。
  看著他專注的臉孔,美麗的眼眸依舊,眼中卻少了那股神气与精神,若君就靜靜的坐著讓他的手摸著她的臉頰,淚不自覺地落下。
  “同情的眼淚?!”仿若被打了一拳的模樣,志中摸到若君臉頰上的淚水。像被電硬一般的收回手。
  “不是同情的眼淚!”若君急急的抓住他的手,她怀念他碰自己的感覺,“因為你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你活著,不是嗎?你還有希望恢复光明的不是嗎?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值得人同情的地方。”
  志中聞言,著然沉默。
  “Alex”
  “我的中文名字叫作戚志中。”志中淡淡的開口說道,“洋名是在外國用的,中國人得用中文名字。”
  “戚志中。”若君喃喃的念著,一邊擦掉自己臉上的淚痕。
  “你怎么會來這里?”志中沒有考慮,就把若君給摟在怀里,回台灣的這几個月來,他無時無刻不想到她,他還以為兩人不可能再見面,沒想到在他最沮喪的時候,她竟然出現了。
  若君陷入了片刻的遲疑,最后放棄的窩在他的怀里,開始訴說來台后的點點滴滴,當然省去了婚禮這件事。
  “當時,你留下來不就省事多了嗎?”志中皺起眉頭,“你根本就不需要去投靠陌生人。”
  “是嗎?”若君露出一個苦笑,她當然可以跟他在一起,只不過是用什么身分罷了,“你也是個陌生人。”
  “我們的關系絕對不僅僅是陌生人。”志中抓起若君的一把發束,拿到自己的鼻下,聞著忘不了的玫瑰花香,突然說道:“吻我。”
  “可是……”
  “沒有可是!”志中霸道的打斷她的話。
  若君看著他,沒想到雖然看不見,但他的脾气還是不好,她緩緩的抬起頭,嘴唇輕摩擦他的。
  志中一手按著她的后腦勺,加深這吻。
  他們分享著彼此的親密貼近,若君感到自己的心跳逐漸加快,當他們的嘴唇分開時,若君因這一吻而微微輕顫,就算是處于失明的狀態,但他還是很懂得怎么接吻。
  “看來我真的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志中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一只手愛撫著若君的臉頰。
  “你是什么意思?”若君不解地看著他的笑容,最后她的目光瞥向他的下半身,看到他毫不能掩飾的興奮,不由倒抽一口气,臉色潮紅。
  志中听到她的聲音,不由哈哈大笑,在門外的志民和纖珣這一對未婚夫妻,听到他的大笑聲,不禁吃惊的交換一個眼神。
  沒想到范若君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女人真的如此有能耐,一個脾气暴躁的大男人,竟然成了她手上的繞指柔。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有默契的轉身离去。原本還在擔心志中的心理,現在他們看來,他們的擔心已成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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