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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喂……等等嘛!別走得那么快……”踩著小碎步,徐文蘭不停地叨念著。“逛街哪有人像赶路似的,你走慢一點嘛,行不行?”
  “拜托,我等一下還有事耶!”城珺白了徐文蘭一眼。
  “你也幫幫忙好不好?自己是個無業游民有錢又有閒,想逛街偏來找我這個勤奮工作的人,我真是衰斃了。”
  “別這么說嘛!生活壓力過重會早老耶!”徐文蘭揚高聲音說道。“你要學學我,放慢生活的步調,什么事都得慢慢來才行。”
  “是喔……那是因為你有錢、有閒,如果我也有一張金卡可以隨意刷的話,或許我就可以体會到放慢生活步調的樂趣了,可惜的是,我只有身份證和健保卡。”
  城珺与徐文蘭的身家背景差了十万八千里,能成為知己也算是奇跡。
  徐文蘭生性浪慢、凡事慢慢來,對生活的一切不甚在意。她父親是一所中型醫院的院長,所以她并不愁吃穿,就算是每天“瞎拚”,也不是什么嚴重的事,只要她父親的醫院不要經營不善就可以了。
  而在城珺的觀念里,她只有一直賺錢才會感到安心、有安全感,也許是她從小就被丟棄在孤儿院的關系吧!
  “那件衣服怎么樣?”在追赶城珺之時,徐文蘭還不忘環顧著新興市場里的店家,眼光不停的往一套套流行的衣物瞟去。
  “很好啦!”城珺連看都沒有看,敷衍地揮揮手。
  “真的嗎?”好不容易追赶上城珺的腳步,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件衣服是什么顏色?”
  “白色的。”城珺隨口說道。
  “騙鬼,白痴都知道你在敷衍我,那件是當季最流行的灰色系連身短裙,你當我是色盲嗎?”
  “我又沒說你是色盲,是你自己承認的。快走吧!等一下我還得兼家教。”
  “了解。”徐文蘭腳步突然慢了下來,她拉拉城珺的衣服。
  “喂!看那邊啦!”她指著一旁的一個小攤子。
  “哎唷……拜托你,徐大小姐、徐千金,你行行好、幫幫忙,就當可怜可怜貧窮的我好了。”城珺拍拍額頭。
  “你又不曾很貧窮,瞧瞧你腰上那條純金的腰煉,幸虧被衣服遮住了,否則在這种地方,穩被搶了,足足一兩重耶!”她意有所指的瞄著她的腰。“反正你現在赶去也來不及,就不要去了!我們去看看那里,圍了很多人喔!”文蘭注意力全被那個小攤子給吸引了。
  “若我說不要呢?”城珺瞇眼望著好友。
  “那……那我們就斷絕朋友的關系。”徐文蘭深吸口气緩緩地說道,她話是說得很气派,但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怕城珺就這么點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斷絕朋友關系……”城珺的肩揚了起來,她睨著徐文蘭。“好吧!好吧!既然徐大千金与本人交朋友那么不快樂,那本人也只好狠下心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徐文蘭給打斷了。“不!沒有啦……我只是開開小玩笑而已……你千万不要生气……”徐文蘭連忙討好地說道。
  “哼。”
  “開玩笑的咩,好嘛!看看嘛!”徐文蘭拉著她的衣服笑著。
  城珺看了看時間。“這會儿鐵定來不及了,我去打電話通知對方,如果我被革職了,你就得養我。”
  “好哇,那有什么問題!”徐文蘭樂得直點頭。“走!我現在就陪你去打電話。”
  城珺焦急地打電話給家教的學生,而話筒里卻傳來學生歡天喜地的聲音。“真對不起!小正,我臨時有事,我會找机會補課的……”城珺連忙向學生解釋。
  “補課?不用了,老師!反正我老爸去上班、老媽去‘發揚國粹’,她一打起麻將沒有三天三夜是不會回家的,反正你只直管領錢就行了,他們不曾知道的:上課不用那么勤勞啦,反正我老子有的是錢,就算我真的考不上,也還可以出國混個學位回來……”
  城珺的臉頰抽動了几下。
  “哇咧,你這個小孩欠扁是不是,講話這么囂張,有錢了不起呀!”那名中學生嗓門頗大,站在一旁的徐文蘭听到了他的話,万般不悅地回道。
  “算了!”城珺揮揮手。“別太計較了!”
  “好吧……”
  “那就這樣了,再見。”城珺挂上了電話。
  “哇!你教的學生那么跩?”哼!才几歲而已,就跩個二五八万一般,一副欠人扁的樣子,真不可愛!
  “咱們別管那孩子的事了!對了,你不是想看看那個小攤子嗎?”城珺知道徐文蘭對那個小攤子十分感興趣,于是便轉開了話題。
  “對呀!”
  “那還不走?”
         ※        ※         ※
  小販在騎樓擺著一長排的攤子,不管底价与賣价差多少,一律以“清倉”、“跳樓”大拍賣為招牌,不然就是打著股票崩盤、老板跳樓的旗子,企圖吸引更多人的購買欲。
  城珺被徐文蘭拉著走過這些小攤販,每走過一處,身后便會傳來“小姐,看看嘛!名牌耶……不看可惜,你下一次可能就買不到這么便宜的名牌了,”
  城珺搖搖頭,感到好笑。名牌呵……“鱷魚牌”的“鱷魚頭”左右不分也算是名牌?
  終于,她們走到徐文蘭感興趣的小攤販前。
  城珺仔細地看著一旁的招牌,原本應是半人高,但現在被遮得僅能看清楚几個字。
  鐵口直斷!
  搖了搖頭,她還以為是什么呢!原來就是個算命攤嘛……
  其實對于算命,她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而自出生到現在她也還沒給人算過命。對于神鬼方面,她總是敬而遠之。
  就如同一般人對于自身能力無法探測的一切,總是感到十分好奇,當然同時也夾雜著几分的敬畏。
  “小珺,我們給他算算好不好?”徐文蘭興奮地說道。
  “不要啦!”城珺搖搖頭。
  “沒關系啦,很多人在算耶,好象挺准的。”
  “看看就好了。”
  “小姐,要不要算命?很准的。”突然,正專心替人算命的師父抬起頭來,看著城珺与徐文蘭笑著說道。
  “不要了,謝謝!”城珺拒絕。
  “沒關系啦,先生,你幫我朋友算,錢我付。”徐文蘭笑著說道。
  “文蘭……”城珺不悅地看著徐文蘭。
  “那我就幫這位小姐算了。”算命師看著城珺的臉,緩緩地說道:“小姐,你是在孤儿院長大的對吧?”
  城珺原本半信半疑的表情全消失了,她點了點頭。
  “可以伸出你的手嗎?”
  城珺伸出了自己的手。
  算命師看著她的掌紋,突然皺起了眉頭。“小姐,這几天之內會發生一件對你的一生有极大改變的事,”
  “什么事?”徐文蘭連忙問道,
  “天机不可泄漏。”算命師搖搖頭。
  “對我的生命會有危害嗎?”城珺問道。
  “端看自己,可能會也可能不曾。”
  “你這算哪門子的算命師呀!”徐文蘭對著他吼道;也怪自己好端端作啥將城珺拉來算命呀!弄得人心惶惶。
  “是終點也是起點。”
  城珺看著算命師。“那我要如何破解?”
  “無解!順天命而已,這件事關系到你的姻緣,你本不屬于這里,屆時你便會知曉了。”
  本不屬于這里?什么意思?而且關系到她的姻緣?是指她會嫁到國外嗎?好奇怪……若是單純的嫁到國外的話,為何算命先生會說得那么玄呢?
  “我以后是不是會嫁到國外?”城珺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不算是,因為你將無法再見到你的朋友。”
  “去!你少胡說八道了,不然我就拆了你的招牌。”算命師的話,令徐文蘭的雞皮疙瘩不停地冒起來。
  “如果我說錯的話,那這位小姐大可以來拆本人的招牌。”算命師撫著胡子笑道。
  “那那件將改變我一生的事何時會發生?”城珺倒是冷靜地接受了一切。
  “后天。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至于造化就看自己了。”城珺點點頭,從皮包中抽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了算命師,但卻被徐文蘭紿阻止了。
  “別給他了,他亂說的,根本無可信之處。”徐文蘭搖頭說道。
  “文蘭,既然他能算出我從小在孤儿院里長大,其余的部分也就不可能是隨口胡謅,不是嗎?”她放下了那張千元大鈔。
  “小姐,命運之輪已經激活了,記得我的話,后天的正午。”
  “我了解了,謝謝先生。”城珺點點頭后,便和徐文蘭一同离去。
         ※        ※         ※
  平凡的日子一如往常,忙碌地向前推進了二日。
  “小珺,你千万別听那名算命師胡說。”徐文蘭坐在城珺小套房的床舖上,對正在整理衣物的城珺說道。
  “那你又何必那么在意昵?”城珺好笑地看著徐文蘭。“從那天之后,你就一直跟著我,你不嫌煩呀!”
  “不……不……怎么會煩呢?我是等著要去拆那名算命師的招牌。”徐文蘭訕笑著,她說不出來為何算命先生的一席話,令她的心總是沈甸甸地,透不過气來。而無能為力的她,十分懊惱自己為何突然想拉城珺去算命,于是她只能緊緊跟在她的左右,徒然做消极的預防。
  “文蘭,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就如同那位先生所說‘命運之輪已經激活’,如果這一切真是命中注定,我們再怎么預防也無濟于事的,不是嗎?”
  “不行!”徐文蘭猛搖頭。“我們是好朋友耶,我怎么可以讓你遭遇不測呢?我要跟著你。”
  “好吧……那位算命先生說,今天正午就會發生了。”城珺倒也沒有很擔心,只是對他的話感到很疑惑,到底今天會發生什么事來改變她的一生?而且他還要她順天命而為……若她原本不屬于這里,那她該屬于哪里?
  “放心,我已經將棒球棍‘准備’好了,到時我們一起去敲爛他的小攤子,省得他再招搖撞騙,嘿嘿!”徐文蘭一想到那种去拆人招牌的情景,就發出了變態的笑聲。
  “是嗎?正午過后再說吧!還有喔,你可別笑得那么淫蕩,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我是站在好朋友的立場才好意提醒的喔!”城珺說完,拿了一件衣物到浴室更換后,便走了出來。
  “哇!你怎么又穿得那么開放?你這樣穿才叫淫蕩好不好?”徐文蘭對穿黑色內衣、外罩白色絲質透明外衣,及超迷你裙的城珺皺眉,根本就是引人犯罪嘛!
  “有什么關系?”城珺茌連身鏡前轉了一圈。
  “小姐,你當你在賣肉呀,也不要刺激我嘛!看你那挺立的雙峰,嘿!直比圣母峰呵……”
  “你也可以呀……”
  “別開玩笑了,我可是自卑得要命,葡萄干想變為圣母峰的話,可能得靠手術了。”
  “若你動手術的話,想加到多大?”城珺好奇地道。
  “開玩笑,最起碼也要加到四十F罩杯那才夠嗆。”徐文蘭十分羡慕地說道。“以你那种身材比例看,四十F一看就知道是‘做’的。”城珺十分不給面子地回道。
  “你這話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訴你,太大也是一种負擔,而且你也不适合那么大。”城珺中肯地勸說。
  “是嗎?不過說實在的,你穿那樣分明是要告訴大家,來呀!來吃免費的冰淇淋……”徐文蘭不怕死地挑釁。
  “欠扁?”城珺挑了挑眉。
  “哪敢。”徐文蘭立即故做小媳婦狀。
  “想不想去吃飯?”城珺突然覺得有些餓。
  “想呀!不過正午還沒有過耶……”徐文蘭有些擔心。
  “無所謂的,真正要發生的話,是無法去避免的。”城珺有著大而化之的個性,和不畏困苦的特質。
  “不過……”
  “沒什么好不過了,走吧!”城珺拖著徐文蘭离開了小套房。
  拍拍自己的肚子,徐文蘭吃飽后便將所有的煩惱全都忘了。“小珺,再來我們要去哪里呀?”
  “回家呀!”兩人走在人行道上,城珺敲敲徐文蘭的頭。
  “對了……”徐文蘭從小背包中拿出了几本寫真集。
  “你拿這個給我做什么?”城珺皺了皺眉頭。
  “這是我弟弟的,我愉愉帶出來借你看,三點全露哦。”她打開了其中的一頁,那圖中的女人擺著撩人的姿勢。
  “拜托,女人看女人有什么意思,我又沒有不良癖好。”城珺揮了揮手。
  “拿回去看看嘛,我再去找找有沒有男人的,一起去逛逛書店,搜括一些回來吧!”話說徐文蘭沒什么嗜好,除了喜歡“血拚”外,就是去書局買一些男人的寫真集。
  “去!少不良了……”
  “看寫真集又沒什么大不了的!”徐文蘭急著為自己的“藝術眼光”辯解。
  “那你干脆叫你男朋友脫給你看,不用錢又有立体感!”她十分曖昧地看著徐文蘭。“若是光看不過癮的話,還可以……嗯嗯……你知道的嘛!”城珺發出“奇怪”的聲音,并對徐文蘭眨了眨眼。
  “你可別跟我男朋友說喔……”她凶巴巴地警告道,她這种特殊的嗜好,她男朋友還不知道吶。
  突然一只狗從對街的巷道沖了出來,城珺見狀連忙將那只狗給抱了起來。
  “你真是的,過馬路也不看看有沒有車子。”她笑道。
  烈日照得徐文蘭腦袋有些發暈,她忽然記起現茌剛好是正午,而她的任務是保護城珺。
  “小珺!有車子,快閃吶……”她回神后發現一輛机車正向著城珺站立的位置疾駛而去,徐文蘭情急之下只能大叫。
  而城珺只來得及放下怀中的那只狗,讓它安全地离開,根本無法閃避那輛机車。就在車子要撞上她之時,天色霎時暗了下來,原本的大太陽被烏云給遮蓋了。
  一小束強光突然穿云而出,直接照射在城珺身上,下一刻她人立即消失。
  “不!”徐文蘭嘶叫著,原本被烏云遮住的太陽,又立刻放出炙熱的光芒。
  机車騎士迅速地騎過了她的身旁,彷佛從未發生任何事一般,而那只被城珺所解救的小狗則在她的腳磨蹭著。
  “天!這是真的嗎?”徐文蘭震惊地望著万里晴空。
  徐文籣別身抱起那只小狗。“告訴我,你看到了對不對?小珺真的消失了對不對?”她的聲音不停地抖著。
  那只小狗只是睜著無辜的眼汪了兩聲,街道上的人潮依舊熙熙攘攘,沒有任何的改變,更沒有人察覺到有人平空消失了。
  “命運之輪開始激活”難道就是這個意思?怎么會變成這樣?城珺到底上哪儿去了!
  文蘭抱緊了怀中的狗。“對了,那個算命師,他一定知道的!”她匆忙地坐上出租車,直奔新興巿場附近的騎樓,那名算命師就像預料她一定會來找他一般,早在原地等著她了。
  “你來了!”
  “哼……小珺呢?她去哪里了……快告訴我……”她吼道。
  “冷靜一點,她到了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求求你,讓她回來。”
  “這是天蒠,至于她會不曾回來要看她的決定,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她會在那里找到她的歸宿。”
  徐文蘭頹然地离開了那個算命攤,現在她只能希望城珺在不知名的地方,真的如那算命師所說的那般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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