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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真假教主


  這是鄭杰想出來的錦囊妙計,所謂利用黃珍妮,就是要她客串一次“靈魂教”的教主!
  因為誰也沒見過教主的面,連聚會時也戴著金色面罩,穿著金色大披風,下命令大部分是用電話。
  那么換句話說,無論任何人,只要是那付打扮,再有些教友撐場面,她就認為是教主了。
  鄭杰找出了這個漏洞,于是靈机一動,先讓黃珍妮和那女仆避到這舊旅館來。他則跑到一家大服裝公司去,以高价要求赶制了十几套黑色披風和面罩,以及一件金色披風及面罩。由于時間倉促,只好粗制濫造,在一個小時之內,由十几名裁縫快馬加鞭地赶工之下,終于全部完成,工雖粗,看上去倒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于是他又買了十几具服裝模特儿,裝了滿滿一車,急急赶到舊旅館去布置,把一件件披風,穿在站在兩排的模特儿身上,又套上面罩。
  一切布置完畢,他便關掉燈,帶著黃珍妮和那女仆离去,把車開到了“夏威夷沙龍”后門的附近。
  鄭杰原定的計划,是以為彭羽既將姜文珠劫持而去,必然會先把她藏在個安全的地方,再親自出面去談判。
  “靈魂教”彭羽找不到,自然只有到這個聯絡站來,透過沙龍方面的聯絡,才能跟那位教主接触。
  這一點果然不出所料,但卻沒想到來遲了一步,就在鄭杰赶制披風和面罩之際,彭羽已來到了“夏威夷沙龍”,隨即被擊昏了,由“靈魂教”派人來接去了。
  鄭杰并不知道彭羽已落在“靈魂教”手里,他認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只要一來沙龍,就等于自投羅网。一旦被執,沙龍方面無法主動向“靈魂教”報告,必須等那邊有電話來。
  那么他們的机會就來了,由黃珍妮冒充教主打電話去,命令沙龍的人把彭羽送往舊旅館,而他們這里就先赶去,等著他把犯人接下。
  彭羽到了他們手上,豈不是就知道姜文珠的下落?
  等了很久,仍未見彭羽的動靜,正在這時候,姜文珠被送回了沙龍。
  鄭杰情知不妙,姜文珠既被抓回,彭羽當然就凶多吉少了。
  黃珍妮主張依計而行,先弄出了姜文珠再說,但鄭杰卻极力反對。他倒不是舍不得把布置的這個場面,浪費在姜文珠身上,因為這個場面只能用一次。
  而且他另有主意,認為姜文珠既被抓回,“靈魂教”只要一得到消息,就會派人來接去,那么只要他們暗中跟蹤,豈不就查出那秘密組織的地點了?
  于是,他們決定按兵不動,靜候著“靈魂教”方面的人到來……
  但左等右等,也不見動靜。其實在他們來這里以前,賴有才早已帶著大批人馬,赶到關老二那里去啦!
  直到賴有才帶著大批人馬,浩浩蕩蕩地回到沙龍來,被鄭杰一眼看見白振飛已被執,這才不得不采用緊急措施,由黃珍妮在附近的電話亭里,打了個電話到沙龍去。
  她模仿教主的口音,學得維妙維肖,終使賴有才不疑有他,唯命是從地接受了命令。
  打完電話,他們就開車急急赶回了早已布置好的舊旅館,為了爭取時間,黃珍妮和那女仆在車上打扮起來……
  听完這段經過,白振飛不禁猶有余悸地說:
  “幸虧黃小姐這個電話,否則姓賴的已經向我下手啦!”
  于是,他便把今晚的一切,簡單扼要在述說了一遍。
  接著姜文珠也將彭羽送到關老二處的經過,以及賴有才帶人去突襲的情形說了出來。
  鄭杰惊詫地問:
  “這么說,關老二是凶多吉少了?”
  白振飛深深歎了口气,忿聲說:
  “自從我當年入獄以后,可說是眾叛親离,只有關老二一個講義气的。想不到剛才他為了向我發出警告,竟不顧自己的生命,結果遭了毒手。這個仇我要不替他報,就誓不為人!”
  鄭杰憂形于色說:
  “現在白小姐還在他們手里,即使無法把伍月香弄出來,也得赶緊設法救出白小姐才是呀!”
  黃珍妮接口說:
  “賴有才他們回去之后,只要教主再有電話去,或者派人去接姜文珠,馬上就會發覺中了計。一定立刻帶了大批人馬赶來,我們還是赶快离開這里吧!”
  鄭杰不以為然地說:
  “我看不見得,因為他們剛才已經見到這個場面,并不知道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其余都是假的。所以我認為憑他們那一二十人,絕不敢貿然再來,除非是獲得‘靈魂教’方面的支援大舉來犯!”
  白振飛突然靈机一動說:
  “如果他們真大舉來犯,而我們能知道‘靈魂教’的地方,正好趁虛而入,那倒是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机會呢!”
  黃珍妮把眉一鎖說:
  “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地點呀!”
  姜文珠忽說:
  “我倒有個想法,黃小姐跟我犯了錯,教主就翻臉無情,要處置我們。那么賴有才中了計,也犯了大錯,教主難道就會輕易饒了他?所以我想,如果教主一气之下,派人去把賴有才押回‘靈魂教’問罪,而我們能暗中跟蹤,不就可以找到那秘密的地點了嗎?”
  白振飛微微點了下頭說:
  “嗯!這倒也是個辦法,但不一定可靠……”
  “現在我們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鄭杰說:“姜小姐的這個辦法倒不妨試一試,因為‘靈魂教’即使不派人把賴有才帶回去問罪,也可能會派人去下手的,我們只要盯牢了一個,問題就解決啦!”
  黃珍妮仍然擔心地說:
  “但‘靈魂教’里的人多勢眾,我們只有這几個人……”
  鄭杰笑了笑說:
  “那倒不足為慮,‘靈魂教’號稱有將近兩百人,實際上他們的核心分子絕不會占多數,大部分都是教友,今晚的周末聚會已未終而散,那些人還會留著不走嗎?”
  “對!”姜文珠說:“据我估計,除了參加聚會的教友,他們的死党絕不超過三十人,而其中有一半是女的。”
  鄭杰又笑笑說:
  “就算他們三十人吧,如果教主要派心腹的死党,會同外圍分子赶來對付我們,起碼就得分散一部分人手,而我們不是以力對敵,是要以智取,來個出奇制胜,又哪在乎多少人呢!”
  “你又有什么錦囊妙計?”黃珍妮笑問。
  鄭杰胸有成竹地說:
  “我們花錢赶制的這些披風面罩,不能只用一次,現在正好再派一次用場。我們不妨都帶著,只要一找到‘靈魂教’的地點,大家都穿了混進去,使他們敵我不分……”
  黃珍妮急問:
  “那我打扮成這樣,豈不是出現兩個教主了!”
  鄭杰接下去說:
  “這才能使他們陣腳大亂,到時候她也發號施令,你也發號施令,大家都不知道听誰的了!”
  “那倒挺好玩的!”姜文珠笑了起來。
  鄭杰即說:
  “我們現在事不宜遲,大家就去玩一玩吧!”
  白振飛沒有表示异議,于是,他們立即從那些模特儿身上,脫下了披風和面罩,把燈滅掉,便匆匆而去……
  藥性逐漸消失后,彭羽終于恢复正常知覺,清醒了過來。
  他張眼一看,發現這是個連著臥室的起居間,臥室沒有門,而是以金黃色的布幔代替,兩邊拉合起來便与起居間隔開。
  起居間里布置得富麗堂皇,美倫美奐,而他正躺在一只高級的墨綠色的長沙發上。
  彭羽正在暗覺惊詫,忽听一聲輕咳,使他一惊坐了起來。這才發覺旁邊的長沙發上,坐著那仍然穿著金色披風,戴著金色面罩的教主!
  “現在我們可以正式打交道了!”教主冷聲說。
  彭羽詫然問:
  “打什么交道?”
  教主正襟危坐地說:
  “你現在是在‘靈魂教’里,沒有別的交道可打,我准備以相當的代价,收買你的靈魂,你愿不愿意出賣?”
  彭羽怔怔地問:
  “什么?收買我的靈魂?……”
  教主冷冷地回答:
  “人只有兩樣東西最珍貴,一樣就是生命,一樣就是靈魂。但你只能保留一樣,現在由你自己決定,究竟出賣那一樣吧!”
  彭羽茫然不解地說:
  “這話是什么意思?”
  教主冷笑一聲說:
  “如果你把靈魂賣給了我,就一切得听從我的,換句話說,就是加入了‘靈魂教’。假如你不愿意出賣,我也絕不勉強,不過你的生命卻不能保留,這樣你總該懂了吧?”
  彭羽不置可否地說:
  “那你出我什么代价呢?”
  “代价相當高,”教主說:“你可以當副教主!”
  “真的嗎?”彭羽有些動心了。
  教主斷然說:
  “我沒有理由騙你,在下次的周末聚會,就可以當眾宣布!”
  彭羽正愁沒有安身之處,立即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說:
  “那我干了!”
  教主卻無動于衷地說:
  “你總算還聰明,不愧是識時務者為俊杰。不過,我還得考驗你一下,看你是否真有誠意!”
  “怎么考驗?”彭羽急切問。
  教主忽然站了起來說:
  “你跟我來!”
  彭羽只好站起身來,跟著她走到垂著金色布幔的臥室前,茫然問:
  “干嗎?”
  教主置之不答,把手掌輕輕一拍,布幔便向兩邊拉開。原來里面站了兩名戴面罩的女郎,身上僅穿“比基尼”式的三點泳裝,而腰間卻各佩著雙槍!
  彭羽這才明白,難怪教主不怕他輕舉妄動了。
  眼光再朝床上一看,頓時使他意外地一怔,原來床上躺著個昏迷不醒的女郎,全身赤裸裸的一絲不挂,而她赫然就是伍月香!
  “這……”彭羽不由地目瞪口呆起來。
  教主卻冷聲問:
  “你認為她美不美?”
  “美!美……”彭羽吶吶地回答。
  教主又問:
  “她的身材怎么樣?”
  彭羽以貪婪的眼光盯在床上說:
  “非常誘人……”
  教主忽然把披風解開,隨手拋給一名女郎,仍然冷冷地說:
  “那么你看看我!”
  彭羽回頭一看,這女人居然也是赤裸裸的了,除了頭上戴了金色面罩,全身一絲不挂地站在他面前!
  “你……”他几乎呆住了。
  “我問你!”教主說:“如果是我和床上這女人,由你任擇其一,你愿意選哪一個?”
  “我……我……”彭羽無從回答起來。
  教主突然怒問:
  “你選哪一個?”
  彭羽暗吃一惊,言不由衷地說:
  “當,當然選教主……”
  教主嘿然冷笑說:
  “哼!你不必瞞我,從你的神色上,我就可以看出你是違心之論。因為我也承認,這女人确實長得非常美麗,身材也很動人……”
  彭羽急說:
  “教主的身材并不比她遜色,而且更成熟呀!”
  “但你知道我的臉是怎樣嗎?”教主問。
  彭羽正色說:
  “天下美麗女人多的是,她只不過是跑碼頭的女賭徒,而你卻是‘靈魂教’的教主,她怎能跟你相提并論!”
  “你倒很現實,不過我卻很欣賞這种人!”教主這才笑了笑,忽問:“那么如果由你選擇,你是不管我長得怎么樣,也愿意選擇我啦!”
  彭羽一本正經地說:
  “當然!不過我相信,憑教主這樣的身材,臉也不會比她差!”
  “如果我跟你想的完全相反呢?”教主再問。
  彭羽毫不遲疑地回答:
  “我仍然選擇教主!”
  “你不后悔?”教主問。
  彭羽斷然說:
  “絕不后悔!”
  教主笑笑說:
  “我再給你最后個机會,你最好考慮考慮再回答!”
  彭羽毫不猶豫地說:
  “教主說的不錯,我很現實,假如她是教主,我一定選擇她。但她并不是教主,只是個女賭徒!”
  教主點點頭說:
  “只有你這种人,才會出賣靈魂,真合我的需要!”
  于是,她吩咐兩名女郎,把昏睡不醒的伍月香,合力抬了出去,然后把布幔拉上。
  “既然你選擇了我,”她說:“現在就看你用行動來表現,是不是出于誠意的了!”
  說完,她便走過去,赤裸裸地躺在床上。
  彭羽見狀,不禁茫然不知所措起來。
  教主招招手,命令說:
  “過來!”
  彭羽只好走近床邊,無所适從的站在那里發呆。
  教主不禁怒聲說:
  “哼!我看你根本是口是心非!”
  彭羽這小子本來就好色,面對著這赤裸裸的誘人肉体,那能無動于衷?但對方身為“教主”,不比普通女人,才使他有所顧忌,不敢貿然造次。
  現在看她這么一冒火,好像怪他不解風情似的,無异是給他了一种暗示和鼓勵。教主既然授權給他,頓使他膽子大了。
  于是,他的膽量突增,突然向那女人的身上扑去,但她頭上戴著面罩,無法擁吻香唇,只好轉移攻擊目標。
  教主一伸手,關掉了床頭上的台燈,頓時使室內陷于一片黑暗。
  黑暗中,彭羽才忘掉她是教主,而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這小子已毫無顧忌,不但任意地狂吻,更雙手齊動,在那柔滑細嫩的丰滿肉体上,展開了大膽的活動……
  當他從這女人的小腹開始,由下而上,逐漸吻向腹部,雙峰,微隆的胸際,直到頸部的時候,雙手也配合行動,突然執住了那金色面罩的底部邊緣。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抓住了彭羽正欲拉面罩的雙手,冷聲喝問:
  “你想干什么?”
  彭羽微吃一惊,急說:
  “我想除下你的面罩,讓我吻吻……”
  “你不后悔?”教主鄭重其事地問。
  彭羽茫然不解地反問她:
  “教主這話是什么意思?”
  教主冷冷地說:
  “你不必問是什么意思,只要你不后悔,你就把它拉下來吧!”
  彭羽困惑地怔了怔,但他毫不猶豫地,終于把她的面罩從頭上拿了下來,然后向她的嘴唇吻去!
  當雙手撫向她的臉時,好像触了電似的,突然縮回,惊詫失聲說:
  “教主,你的臉……”
  教主突發一陣狂笑,就在狂笑聲中,忽听起居間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接著從布幔外響起一名女郎的聲音:
  “喂!……是的……好!你等一下!”
  隨即擱下電話,走近布幔外,向臥室里報告說:
  “教主,四十九號有緊急事情向您報告!”
  教主吩咐一聲:
  “接過來!”便把伏在身上的彭羽輕輕推開,手一撐,側身伸手摸到了床頭上的電話机,執起話筒說:“喂!四十九號嗎?我是教主!”
  對方聲音緊張地說:
  “報告教主,剛才我們赶到聯絡站,听說賴有才并沒有把白振飛干掉,連同姜文珠一起直接送到您那里去了。可是我覺得奇怪,他們又不知道地點,把人送往哪里呢?”
  “誰叫他擅自作主,不服從命令的?”教主怒問。
  對方回答說:
  “听說你又親自打電話給他,臨時改變了原先的命令……”
  教主不禁惊怒交加地說:
  “見他的鬼!我的命令是把姜文珠留在沙龍,等我派人去接,抓住白振飛就干掉!什么時候又打電話去,改變了命令的?賴有才人呢?”
  “他帶了一大批人,送白振飛和姜文珠去您那里的,已經去了很久,到現在還沒有回沙龍……”對方說。
  教主勃然大怒說:
  “賴有才這王八蛋一定在搞鬼,他一回沙龍,你們就押他來見我,由我親自問清這是怎么回事。他要敢抗命,你們就把他干掉!”
  “是!”對方唯命是從地應著。
  教主气憤地重重擱下話筒,彭羽忍不住詫然問:
  “姜小姐和白振飛,都給你們抓住了?……”
  教主怒斥說:
  “這不關你的事!”
  彭羽碰了個釘子,卻是敢怒而不敢言。
  教主忽然冷聲說:
  “我的面罩已經除掉了,現在我再問你最后一次,如果我的臉很丑,你是否改變主意?”
  彭羽連猶豫都不敢猶豫,硬著頭皮說:
  “我絕不改變主意!”
  “不會后悔?”教主問。
  彭羽斷然回答:
  “絕不!”
  教主說了聲:
  “好!”突然把床頭上的台燈掣亮了。
  燈光一亮,使彭羽面對這女人,不由惊怔住了。只見她左邊的臉完整美好,相當的漂亮,而右邊的臉卻是一片紫黑色,并且高低不平,好像是柏油路被晒得溶化了,再經過行人的走過。又像是表面麻麻癩癩,沒有成熟的橘子,更形同電影“夜半歌聲”里的男主角!
  “啊!……”他情不自禁地失聲輕呼起來。
  教主卻狂笑一聲說:
  “你害怕了?后悔了?”
  彭羽言不由衷矢口否認:
  “沒,沒有,我沒有后悔……”
  教主突然恨聲說:
  “讓我告訴你吧,在几年以前,我因為私戀一個年紀跟你差不多的小伙子,終于被我丈夫發覺,以致造成大錯,鬧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我丈夫更因是一時气恨,失手打死了袒護那小子的一個黑社會人物,被判刑坐了牢。而我也無法在香港呆下去,我就跟那小子雙雙逃走。沒有想到那小子完全是貪圖我的金錢,在香港對我丈夫還有所顧忌,一旦到了人地生疏的地方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用我的錢整天玩女人,花天酒地。我不給他錢,他就對我拳打腳踢,最后竟弄了瓶硝鏹水來威脅我,不供他揮霍就要毀了我的容!”
  “他真下了毒手?”彭羽問。
  教主把右臉一側,對著他說:
  “這就是他的杰作!當時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真下毒手,以為他只嚇唬我的。誰知我正拿出槍來自衛,他已冷不防把整瓶硝鏹水向我的臉上潑來!不過,他雖毀了我的容,我卻要了他的命!”
  彭羽沒有答話,她又繼續說:
  “從此以后,我就等于過著逃亡的生活,我不是怕別的,而是自慚形穢,怕這張丑臉見不得人。可是,有一次我遇見一個窮困潦倒的小子,他居然只要我給他錢,就愿意把整個人賣給我,毫不在乎我的這張丑臉!有一次,我戴上了假面具,跟個年輕漂亮的小伙子睡了一夜,他在黑暗中居然口口聲聲說,我是他生平所遇見的真正女人!由于這樣,我才触發了靈感,悄然回到香港來,組織了這個‘靈魂教’。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的過去和一切,也見到了我的真面目,我就要你面對著這樣丑臉,表明你對我的態度!”
  彭羽哈哈一笑說:
  “我的態度早已表明,我是非常現實的,所以絕不因為你露出了真面目而后悔!”
  “這個我相信,”她說:“但你得向我證明!”
  彭羽立即向她的身上伏去,忽問:
  “你能告訴我,為什么要干掉白振飛嗎?”
  教主冷冷地回答:
  “他就是我當年的丈夫!”
  “哦?……”彭羽意外地一怔。
  教主一伸手,又把燈滅掉了。
  于是,臥室里再度陷于黑暗。
  黑暗中,彭羽出賣了他的靈魂,甘心作為她財和勢,以及肉体的俘虜。
  這是一幕丑劇,在黑暗中上演著,進行著……
  半個小時后,臥室里的狂風暴雨才過去,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只能听到一個男人的輕喘,和一個女人的微哼。
  忽然,彭羽輕聲問:
  “你滿意嗎?”
  教主嬌聲說:
  “你是我生平遇到的真正的男人!”
  彭羽笑了笑,又問:
  “你打算把白莎麗和伍月香怎樣處置?”
  教主回答說:
  “伍月香我是早就准備逼她加入‘靈魂教’的,要不是突然發生緊急情況,使周末聚會未終而散,今晚她就接受了‘洗禮’。至于姓白的女人,目前我還得用她作人質,等把白振飛和姓鄭的小子解決了,我再決定如何處置她……”
  正說之間,忽然樓下人聲大嘩,好像失了火似的沸騰起來。
  教主頓吃一惊,一骨碌從床上翻身而起,連披風都不及披上,只顧摸到了枕邊的面罩,朝頭上一套就沖出臥室,急命兩名女郎:
  “快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兩名女郎剛到房門口,已有一名大漢飛奔上樓,气急敗坏地叫著:
  “教主,有人混進來,跟我們動上了手啦!……”
  教主根本忘了身上一絲不挂,沖向房門口急問:
  “是什么人?”
  大漢回答說:
  “不知道,他們是跟四十九號一起回來的,大門剛一開,讓四十九號的車子進來,還沒得及關門,他們就把車子一直沖進來。車上跳下好几個人,都跟我們的教友一樣打扮,不由分說的就向我們發動攻擊!”
  教主勃然大怒說:
  “就几個人,你們下面那么多人都對付不了?”
  大漢急說:
  “下面已經混成一片,根本分不出哪個是他們,哪個是我們自己的人……”
  教主當机立斷說:
  “快叫我們自己的人,全部退進屋來堅守!”
  “是!”大漢領命飛奔而去。
  教主立即回身沖進臥室,咬牙切齒恨聲說:
  “准是白振飛他們找上門來了,彭羽,現在我就任命你為副教主,看你的表現吧!”
  彭羽已穿上了長褲,赤著膊走出來,把手向兩名女郎一伸:
  “給我支槍!”
  兩名女郎不敢貿然交給他武器,等到教主點頭示可,他們才同時各將一支手槍向他拋去。
  彭羽存心想露一手,雙手一抄,很瀟洒地把兩支槍全接住了。
  教主已無暇喝彩,急說:
  “你守在樓梯口,我馬上穿衣服……”
  彭羽應了一聲,便急步走出房外,握著雙槍守在樓梯口,那神气真像一夫當關,万夫莫敵的气勢!
  可是那大漢奔下樓去一傳達教主的命令,所有的人便都急向客廳里沖來。這一來情勢反而更亂成一片,因為大家都是穿黑色披風,戴著黑色面罩,根本就敵我不分了。
  唯一可以分別的,就是被亂槍擊中倒地的人,個個都是“靈魂教”的死党!
  這座位于寶云道半山的豪華別墅,實際就是“靈魂教”的大本營,核心分子只有男女一共三十多人,但個個都不含糊,所以人數雖不眾多,戰斗力卻相當強。
  不過現在是吃虧在敵我不分,使他們不敢貿然開火,惟恐誤傷了自己人,以致完全處于挨打的地位。
  尤其這時大家都朝客廳里沖,情勢頓時大亂,簡直如同山崩之勢,根本無法控制。
  教主剛才在惊亂中也疏忽了,沒有想到這一點。等她匆匆穿上一身緊身衣褲,披上金色披風,持了槍赶到樓梯口。一看樓下客廳里混亂的情勢,她不由地大吃一惊,怔住了!
  于是她急向樓下發令:
  “七號到十八號的一起上樓來,其他的人不得接近樓梯,否則格殺勿論!”
  她這完全是采取緊急措施的唯一辦法,因為七號到十八號大部分全是女的,而且是她最親信的死党。想把這十二個調上樓來,必要時甚至不分敵我,把樓下的人悉數以亂槍掃射,來個赶盡殺絕!
  那么即使白振飛等人混在里面,豈不也同歸于盡了。
  由此可見,這女人的心狠手辣。
  但她又疏忽了一點,就是外面激戰時,已有好些人被擊斃,難道其中就沒有七號至十八號的人在內?
  她的一聲令下,立即有几個男女紛紛奔上樓梯,接著又奔上几個,其余的人在彭羽,教主,和兩個女郎的槍口監視之下,果然都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不過上了樓的這些人,還不到十二人,僅僅只有十一個!
  教主果然把心一橫,等他們一奔上樓,就突然下令開火,首先犯難的就是彭羽,他雙槍齊發,連向樓下客廳的大漢們射擊。
  其他的人立即一齊開火,展開了瘋狂的屠殺!
  這一來樓下頓時惊亂成一片,紛紛奪門逃命,有的更舉槍向樓上還擊,使得情勢亂得一發不可收拾。
  突然,晴天霹靂一聲斷喝:
  “大家停火!”
  喝聲使樓上下的人均為之一怔,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射擊。由于所有的人都全神貫注地在猛攻,根本無暇注意到其他的。這時樓上的人回頭一看,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個一式打扮的教主!
  其中一個正以槍對著,另一個怒聲說:
  “哼!你這鬼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冒充本教主!”
  另一個勃然大怒說:
  “你才是冒充的!”
  她正要舉槍射擊,已被一名壯漢出其不意地,把她的槍奪下了。使她情急之下,急向茫然失措的彭羽呼救:
  “彭羽,快干掉他們!”
  彭羽心里有數,這個下令屠殺樓下那些人的,才是剛跟他銷魂過的教主。于是毫不遲疑地,就舉雙槍向另一教主和那壯漢欲射。
  可是就在他要扣板机的一瞬間,樓下的几名壯漢已沖至樓口,舉槍就向他連連射擊。
  由于彭羽是被抓來的,他這副教主的身份尚未宣布,而且那教主又下令屠殺,使樓下那些人認為心狠手辣的女人是冒充的。如果真是教主,怎么會屠殺自己的死党?
  假使不出現另一個教主,他們當然不至于朝這方面想,既然同時出現兩個,那么下屠殺令的這個,就必然是冒充的無疑了。何況彭羽是首先開火,向樓下射擊的。
  所以彭羽剛要開槍,他們便奮不顧身地沖至梯口,一齊舉槍向樓上射擊。
  彭羽欲避不及,一連被擊中三槍,只听他慘叫一聲,倒在樓梯口。
  樓上其他的人已無暇顧及哪一個是真教主了,急以猛烈的火力,阻止樓下的人沖上去。
  居高臨下占了便宜,而且又有欄杆掩護,使那几個沖上樓梯一半的大漢,紛紛被擊中。
  只听得連聲慘叫,相繼滾跌下樓去了。
  客廳尚有几名大漢,一看情勢不妙,赶緊就奪門而出,倉惶沖逃出去。
  教主情急之下,突然一低頭,在那執住她的壯漢手臂上張口就咬,使他痛得一松手,她便趁机急向房門沖進去,迅速關上了房門。
  另一名大漢欲阻不及,但几乎在同時,其他几名女郎已舉槍齊發,子彈射穿了門板,頓現無數的彈眼。
  “啊!……”房中發出聲凄厲的慘叫,接著變成了痛苦的呻吟。
  另一教主立即下令:
  “七號至十八號的,快到樓下守住客廳,任何人不許走進來,否則格殺勿論!”
  “是!”他們齊應一聲,但奔下樓的只有男女七個人,不過這時誰也不注意算人數了。
  留在樓上的是六個人,兩男四女,包含另一教主在內。
  就在這時,一名大漢以槍制住兩名身穿“比基尼”泳裝的女郎,喝令她們丟下了手里的槍。
  于是,他們在槍口威脅下,被逼去開那教主逃進去關上的房門,但推不開,不知是鎖上了,還是里面被抵住。
  另一個壯漢立即上前,以肩猛向滿是彈痕的房門撞去,終將房門撞開。
  一眼就發現,那教主已倒在血泊中,房門就是被她的身体抵住,這時已然气絕身死。
  其他的人沖到房門口,見狀均為之一怔,相顧愕然起來。
  一名壯漢沉聲說:
  “現在把她的面罩拿開,讓我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
  穿“比基尼”泳裝的女郎,被迫只好走上前走,蹲下了身子,把金色面罩從那教主的頭上拿下。
  “哦?……”几個人乍見這張鬼臉,均不約而同的輕呼起來。
  只有一名壯漢在端詳她那完好的左臉,終于認出了她,使他大感意外地一震,惊愕住了。
  但他卻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凝視著地上的尸体。
  另一壯漢忽說:
  “白大爺,這女人已死,我們快找到白小姐和伍小姐,离開這里吧!”
  原來這兩男兩女,就是鄭杰、白振飛、黃珍妮和姜文珠。四個人跟蹤那在沙龍里,擊斃抗命的賴有才后,倉皇沖出開車逃走的四十九號及另兩名大漢,一直跟蹤而來。
  他們在車上就穿好披風,到了別墅附近才戴上面罩,趁那部車子開進大門,門尚未及關上時,加足馬力就一直沖進來,展開了一場混戰。
  當時黃珍妮也是黑色打扮,直到剛才樓上下互攻時,她才迅速把帶著的金色面罩和披風換上,造成真假難分的局面。
  現在真的教主已死在亂槍之下,留下的問題只是救出白莎麗和伍月香后,如何离開這里?因為除了死傷的之外,至少還有十來個“靈魂教”的死党。
  兩名女郎在槍口的威脅下,帶他們到另一個房間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伍月香和白莎麗。她們躺在一張床上,竟是赤裸裸的,全身一絲不挂。
  就在姜文珠替她們找衣穿上時,鄭杰已想出了個脫身之計,就是仍由黃珍妮裝扮教主,他和白振飛則恢复本來面目,雙雙以槍制住這位冒充的教主,使那些殘余的党羽投鼠忌器,不敢貿然輕舉妄動。
  果然,當兩名女郎各背著白莎麗和伍月香,跟在姜文珠后面,而鄭杰和白振飛則挾持假教主開路,從容不迫就下樓時。
  那些人正蠢蠢欲動,被冒充教主的黃珍妮一聲喝令:
  “都替我退開!”
  使他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紛紛退了開去。
  于是,他們毫無阻攔地走出了客廳,連同那兩個身穿“比基尼”泳裝的女郎,八個人擠進一輛車,駛出了別墅。
  到半路上,他們才放下那兩個女郎,風馳電掣而去。
  白振飛始終不發一言,他的心情似乎很沉重,但并不是因為失去了計划中的一個得力助手彭羽而感到失望。那出賣靈魂的小子,根本就是個經不起誘惑,見异思遷,反复無常的好色之徒。真要有他參加,將來很可能成事不足,敗事卻有余!
  現在即已把伍月香找到,這回勢必能迫使她就范,參加他們的龐大計划,白振飛應該高興才是,又為何事而煩心呢?
  那就是剛才認出了那死于亂槍下的教主,她是誰,除了白振飛之外,只有彭羽今夜才知道,但那小子已自食其果,死于非命。而白振飛卻不愿向任何人泄漏出來,他要把這痛苦的回憶,永遠保守秘密。
        (本書完,相關情節請續看《王牌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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