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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放長線釣大魚


  阿義的心情,從來沒有這樣輕松愉快過,當他獲知石坤并未遭毒手的消息之后,真比得到一百万美金更興奮!
  現在,他又獨自來到了侍衛街。
  任何人遇上煩惱或者心煩意亂時,都不會感覺饑餓。阿義也不例外,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已經整整十几個小時滴水未進——喝的酒不算。
  這條街上餐館很多,他隨便選了一家,進去找個卡座,叫了份快餐,就狼吞虎咽起來。
  他邊吃邊想,知道女貓王之所以把他送回,完全是以為他知道金博士夫婦的下落。認為他醒來一看石坤被塑成了石膏像,必然惊怒交加,首先想必是去找那對夫婦,通知他們石坤已遭毒手,然后再去找“黑貓党”算帳。
  女貓王的目的,顯然是想利用他,跟蹤他查明那對夫婦藏匿的地點,以便出其不意地向他們采取行動。
  因為阿義与石坤是為了他們,才卷進這個漩渦的,如今石坤出了事,不找他們交涉找誰?……
  正在這時候,突覺眼前一亮,使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眼睛。定神一看,站在面前的竟是個嫵媚嬌艷的女郎,春風滿面地向他微笑著。
  這女郎很面熟,她是誰呢?
  阿義并不健忘,猛然記了起來,她就是昨夜潛入他房中,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等他回去,結果卻趁他去打電話給石坤之際,不辭而別,悄然溜之大吉的那女郎!
  他几乎把這女郎的事整個忘了,否則剛才在古堡問問嚴正輝,也許知道她的身份。現在這身份不明的女郎突然再度出現,頗使他覺得意外,不由地發起愣來。
  女郎卻像遇見熟朋友似的,徑自在對面坐了下來,嫣然一笑說:“這樣瞪著我干嘛,難道不記得我了?”
  阿義冷哼一聲,諷刺說:“昨夜你什么也沒穿,今天穿的這樣漂亮,我自然不容易認出是你了!”
  女郎臉上微微一紅,赧然說:
  “很抱歉,昨夜我有特殊的原因,臨時非离開你那里不可,所以來不及等你回去。不過,好在來日方長,我隨時都可以補償你……”
  “現在你就是來補償我的?”阿義故意問她。
  女郎搖搖頭說:
  “不!我有正經事要跟你談……”
  阿義不屑地冷聲說:
  “你也有正經事?好吧,要跟我談正經事,就得先說明你的身份,以及昨夜不辭而別的原因和理由,否則免談!”
  女郎露出滿臉無可奈何的神情說:
  “其實不需要我說明,相信你早已猜出我的身份了。昨夜我倒确實誠心誠意想跟你……可是,當你去打電話的時候,我在窗口向外一望,發現附近好像有人在暗中監視,所以不得不赶快穿好衣服溜走。我絕不是故意不辭而別,否則我又何必去你那里?”
  阿義“嗯”了一聲,說:
  “這理由還算說得過去,但你還沒有說明身份呀!”
  女郎很不自然地笑笑說:
  “難道你真猜不出?”
  實際上阿義是真猜不出,她既不是秘密賭場方面的人,又不是“黑貓党”,更不是那專案小組的人員,究竟是屬于那方面的呢?
  昨夜她冒充是姓馬的派她去,打算以財色雙重誘惑,使阿義撒手不管金博士夫婦的事,結果賭場方面根本沒有派出這么個作風大膽的女郎。
  而“黑貓党”方面的貓女都是不以真面目示人,以免暴露身份,這女郎既然以本來面目相見,那就絕不可能是貓女了。
  至于那專案小組,那是代表官方的組織,尚有國際人士參与其事,總不會以女色為手段辦案吧?何況根本無此必要!
  阿義突然冒出一句:
  “難道你是屬于那秘密組織的人?”
  不料他竟歪打正著,使那女郎大吃一惊,神色突變,力持鎮定地說:“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裝的,其實你早已猜到我的身份啦!”
  阿義不動聲色地說:
  “那么你要跟我談什么正經事呢?”
  女郎先向附近掃了一眼,查看一下是否有人在注意他們,然后才湊近他,輕聲說:
  “我的身份很特殊,連卡洛斯和馬光祖都不知道,而我的任務就是在暗中監視他們。因為這兩個人的辦事能力都太差勁,而且一個好色,一個貪財,兩個人搞在一起,很可能狼狽為奸,來個彼此投其所好,而把正事擱在一邊。所以昨夜我去你那里,主要的是對你作個試探,以便了解他們究竟把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她一口气說到這里,留神觀察了一下阿義,見他沒有什么特殊反應,于是接下去說:
  “今天我找了你一天,最后發現有人搬了兩只大木箱到你住的地方去,我本來想進去看看木箱里裝的是什么,可是附近几個身份不明的人物在監視,使我不敢冒險。但我靈机一動,立即改變主意,決定跟蹤帶搬運夫送木箱去的兩個女人……”
  阿義急問:
  “你跟上她們了?”
  女郎自鳴得意地說:
  “當然!現在我要跟你談的正經事,就是我已查明她們是什么人,并且知道你那位姓石的朋友是在他們手里,不知你有沒有興趣跟我打個交道?”
  阿義急于想知道石坤的下落,只好委曲求全地說:
  “如果這個交道對彼此有益無損,我們不妨談談。但我必須聲明在先,假使你想在我面前耍花槍,那就不必枉費心机!”
  女郎笑了笑,隨即一本正經說:
  “我現在等于有求于你,怎么可能在你面前耍花槍,你的疑心病也未免太重了吧?”
  “哦!你會有求于我?”阿義詫然問。
  女郎遲疑了一下,終于气餒地說:
  “老實告訴你吧,昨夜我以那种方式見你,完全是我自作主張,并未事先征得他們的同意,所以事后引起了他們對我的不滿。雖然我沒暴露真正的身份,但已讓你見到我的廬山真面目,這是他們最忌諱的。他們的作風和手段我很清楚,為了安全起見,就很可能會把我干掉。今天我己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大概是想伺机下手,因此我不得不求助于你。只要你答應保護我的生命安全,我除了告訴你那位姓石的朋友下落,甚至愿以任何方式報答你!”
  阿義置之一笑說:
  “你說的倒很動听,可惜這個故事編的不完整,而且有個大漏洞。如果他們真要決心置你于死地,你還敢滿街亂跑,到處找我?”
  女郎見他不肯相信,不禁情急說:
  “我要不出來走動,只有呆在家里束手待斃,所以才不得不冒險各處找你呀!”
  阿義忽問:
  “那么我們先小人后君子,你倒說說看,如果我答應負責你的安全,你打算怎樣報答我?”
  女郎毫不猶豫地說:“無論你希望我用任何方式報答,只要我能作到的,我絕對遵命!”
  “好吧,”阿義鄭重其事地說:“我只要你說出那秘密組織的一切,包括他們的負責人及地點!”
  女郎忽然面有難色說:
  “我說出來你一定不會相信,認為我是撒謊。實際上不瞞你說,到目前為止,我除了知道他們是個龐大秘密組織,根本沒見過他們任何一個人的面!”
  阿義冷冷一笑說:
  “這個謊确實撒的不高明,騙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
  女郎卻認真地說:
  “信不信在你,我說的絕對是實話。有天夜里我從外面回去,剛一進屋,還沒來得及開燈,突然從門里閃出個人來,一把抓住我伸去摸開關的手,同時用槍制住了……”
  于是,她便說出了被制住之后,受那人威逼利誘的經過。
  黑暗中,她無法看出那人的面目,而那人卻似乎對她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直截了當指出她是個女飛賊,本名叫杜燕,以化名杜秀薇來馬尼拉將近一年。
  那人更指出,她在這一年之內,作過多少次竊案,向什么人銷的髒。最后才言歸正傳,勸她不必冒這种隨時可能失手被捕的風險,而有一條發財的捷徑。用她的姿色和身手去干,可說是輕而易舉,并且比她干女飛賊的勾當獲利更多。
  杜燕被人抓住小辮子,在威逼利誘之下,只好要求對方先說明要她干什么,再考慮是否能接受。
  那人并不表明身份,僅說他是代表一個龐大的秘密組織。他并不要求杜燕擔任固定工作,只在有臨時任務時,才指示她如何進行。
  他更強調,任務只有兩項,一是替他們探听消息,一是指定某人為目標,派她暗中監視或跟蹤。必要時設法与之接近,甚至不惜犧牲色相。
  而條件卻相當优厚,除了為她負擔租豪華公寓的一切費用,無論有沒有任務交付,每周支付她一万美金的生活費。此外,供給她轎車一輛及各种服飾,每完成一件任務再另有代价,視任務的輕重,最低不少于一万美金。
  在重賞之下,杜燕終于同意接受。
  從此,她由女飛賊搖身一變,儼然以小富婆的姿態,搬進了一幢豪華公寓里。每當有任務交付時,那人即以電話通知。并且按時通知她到指定的地點,去取那一万美金的生活費或額外酬勞。
  實際上她的工作很輕松,總共只交付過她几次任務,主要是暗中調查馬光祖的私生活,經濟情況,以及那秘密賭場的背景,和一切活動情形。
  這對一個獨來獨往的女飛賊來說,确實是輕而易舉,足可胜任愉快的工作。
  直到几天之前,她突然又接到那神秘人物的電話,通知她暗中監視卡洛斯与馬光祖的接触,查明他們的一舉一動。
  杜燕只知道卡洛斯是代表那秘密組織出面,跟馬光祖接頭的人,大概是以對付她同樣的手段,向馬光祖威逼利誘,強迫他們擔任某項工作。
  她開始并不清楚這兩方面的勾結,后來才知道他們是以重酬買通馬光祖,要他設法查明金維達夫婦是不是冒充的,然后計誘這夫婦前往賭場加以劫持。
  昨晚當她把一切情形,在那神秘人物照約定的時間打電話去公寓,向對方報告后,那人便交付她任務。待馬光祖劫持到那對夫婦后,必須密切注意他們如何處置,是否立即交付給卡洛斯帶走。
  杜燕昨夜是以女賭客的姿態出現,找到事先早已查明的門路,混進那秘密賭場的。因此阿義化裝成金維達,陪同施蘭君去賭場的情形,她完全都親眼看到了。
  她當時認出阿義左手的標志,始知這個以玩狠出名的人物,居然也介入這件事中。所以當他們离開賭場后,她也悄然溜了出來,并且當机立斷,直接赶到阿義住的地方去等著。
  臨時無法跟那神秘人物取得聯絡,她只好自作主張,決定冒充是馬光祖派去的人。想試探出阿義的口風,了解他插手這件事的實情再說。
  為了求功心切,她甚至不惜犧牲色相,結果卻吃力不討好,事后被那神秘人物指責一番。
  她在電話里已听出對方的口气,似乎怪她不該讓阿義認出本來面目,唯恐發生麻煩,囑她最近几天不得在外露面,暫停一切活動。
  杜燕并不笨,她明白自己失去利用的价值,對方為了安全起見,很可能會派人來殺她滅口。因此她不敢留在公寓里,從昨夜開始就各處尋找阿義。
  因為她在當地無人可以求助,除非阿義能答應保護,她就早晚必然難逃毒手。
  結果,陰差陽錯,各處都沒有找到阿義,最后只好在他住的地方附近,找了家小旅館,要了臨街的房間。整夜利用窗口,注意附近一帶的動靜,希望能等到他回去。
  可是,她望眼欲穿,始終未見阿義的人影,直到今天下午,才發現兩個女郎,帶著一批搬運夫,用小型貨車載運兩只長方型的木箱前往。
  她主要目的是向阿義求助,對這批人并不感興趣,突然靈机一動,決定對那兩個女郎采取了跟蹤。
  听她說到這里,阿義迫不及待地追問:
  “你當真盯上了她們?”
  杜燕點點頭說:
  “我發現你那位姓石的朋友,与一個女人都落在她們手里,立刻就急于找你。可是各處都找不到,我忽然想起你常去的那家酒吧,誰知我剛赶到那條小街,就發現你醉醺醺地走出來,被一個女人把你帶走了。我赶緊跟蹤那輛車子,一直跟到那賭場的聯絡站,看著車開進那個私人俱樂部……”
  “那么我离開那里時,你也看見了?”阿義問。
  “沒有,”杜燕說:
  “我本來打算守在附近的,可是當時發覺附近有几個身份不明,形跡可疑的人物在監視,我只好离開了。”
  阿義詫异地問:
  “那你又怎會跑到侍衛街來找到了我?”
  杜燕回答說:
  “我是怕被人暗算,只好專撿人多熱鬧的地方去,結果一到侍衛街,就發現有几個是‘黑貓党’的女人在這一帶出現。所以我就在暗中注意她們,沒想到你果然也來了……”
  阿義對她說的一切,雖不敢完全相信,不過看她的表情,倒不像是撒謊。如果她真知道石坤被劫持在什么地方,而能帶他去找到的話,那就證實她說的是确有其事了。
  她也干脆,阿義一提出這個條件,居然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
  于是,阿義當即付了賬,偕同杜燕离開餐廳。
  杜燕的豪華轎車就停在附近街邊,他們相偕登車,仍然由她親自駕駛,風馳電掣地离開了侍衛街。
  阿義原是奉了嚴正輝的指示,要他來侍衛街設法跟“黑貓党”取得聯系,讓貓女們帶他去見女貓王。故意表示卡洛斯已愿付出相當代价,作為他交出金博士夫婦的條件,然后再討价還价一番,使女貓王信以為真,誘她今夜前往那幢別墅。
  此舉的目的,顯然是在誘使女貓王中計,率領“黑貓党”前往,到時候予以一网盡擒。
  現在既有杜燕帶路去找“黑貓党”,自然不必完全處于被動,干等貓女們來找他了。
  不過他想到一個問題,就是這樣貿然上門去,是否會影響那專案小組的原定計划,或者与他們進行的方式發生沖突?
  而且,此去找到“黑貓党”藏身的地點,是不顧一切搶救石坤脫險?還是跟女貓王當面談判,要求她們放人?這是必須事先慎加考慮的。
  “你打算把姓石的救出來?”杜燕忽問。
  阿義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他漫應著說:
  “回頭先看情形,再見机行事吧。”
  杜燕把車駛出了市區,朝著馬尼拉灣方向疾駛。
  不料行至半途,油路突然出了毛病,她一查看油表,想不到汽油竟已告罄。
  “奇怪!”杜燕不禁詫异地說:
  “早上我才加過二十加侖,沒跑多少路,怎么……”
  阿義情知有异,立即下車查看,果然發現汽油一路在漏著,查看油箱,竟被人戮了個洞!
  杜燕跟下車來,見狀頓吃一惊說:“這一定是有人在搞鬼,趁我進入餐廳,把車停在街邊的時候……”
  她的話猶未了,阿義見一輛轎車風馳電掣而來,看出很可能是一路跟蹤著他們的。
  突然之間,阿義覺出了事態不妙,急向杜燕警告:
  “快回車上去!”
  可是,杜燕的行動慢了一步,未及回到車上,那部轎車已到了眼前。
  車并未停,反而加足了馬力,就在經過他們之際,伸出車窗的一挺“烏滋”沖鋒槍突然開了火。一排密集的子彈掃射過來,使杜燕欲避不及,身上連中了兩發子彈。
  慘呼一聲,她扑倒在車旁。
  阿義急將全身伏下,雖未被那排子彈擊中,肩膀上也挂了彩。被疾射而過的子彈擦傷,頓時皮破血流。
  他顧不得自己的傷痛,急向杜燕爬近,扶起她一看,只見這女郎胸前已綻開兩朵紅的血花。臉色甚是慘白,顯然受的傷很不輕。
  “杜小姐,你怎么樣?”阿義惊問。
  杜燕极力勉強支持著恨聲說:
  “我,我早料到他們會有這一著的,現在用……用不著我了,就向我下這毒手。你不用管我了,當心他們……赶快……”
  阿義哪肯丟下她不顧,正打算把她抱上車等候有車經過時,希望能攔截下來,載送她返回市區去急救。誰知尚未及將她抱起,那輛轎車竟然去而复返,掉轉了車頭飛駛而來。
  車上的人大概是奉命追殺杜燕,發現她跟阿義在一起,所以決心要把他們雙雙置于死地才擺手。
  阿義不禁惊怒交加,惊的是那挺“烏滋”沖鋒槍的威力,憑他再狠,也不敢輕攖其鋒,血肉之軀畢竟抵擋不住連續發射的子彈啊!
  怒的則是這班人過于心狠手辣,完全是赶盡殺絕的作風。掃射了一遍,已將杜燕擊中還不罷休,竟又掉轉車頭疾駛而來。看這情形,大概是不把他們雙雙干掉,唯恐回去交不了差吧。
  阿義哪敢怠慢,眼看那輛車已由遠而近,忙不迭將受傷頗重的杜燕抱起,急向路邊的斜坡下沖去。
  轉眼之間,那部車已來到他們拋錨的車前停下,除了司机留在車上,迅速跳下來三個凶神惡煞,兩個拔槍在手,一個提著“烏滋”沖鋒槍。
  他們赶到公路邊,發現阿義抱著受傷的杜燕,正沖下斜坡,打算逃入距离一百公尺外的一片樹林,立即開火射擊。
  兩支短槍的子彈如飛蝗般疾射而出,几乎使阿義陷入了槍林彈雨的火网中。
  但他不顧一切,拔腳仍向那片樹林狂奔。
  一排子彈掃射過來,距离他的腳后跟不及一尺,擊起一排塵土飛揚。幸而他的命大,居然未被擊中,在惊險万狀下奔近了樹林。
  提沖鋒槍的家伙一聲喝令:
  “追!”
  三個凶神惡煞立即沖下斜坡,在后面緊追不舍。
  阿義抱著杜燕,一口气沖入林中,早已累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可是,根本不容他有喘息的机會,三個家伙已追殺到了林外。
  提沖鋒槍的家伙,大概是他們之中為首的,一直由他發號施令:“進去搜,絕不能放過他們!”
  他們仗著持有武器在手,尤其是那挺“烏滋”沖鋒槍威力惊人,阿義再狠也不足為懼。何況杜燕受了重傷,對他無异是個累贅。
  三個凶煞神追入了林內,眼光一掃,發現杜燕躺在不遠的一株大樹下呻吟不絕,阿義卻已不知去向了。
  他們眼光急向附近搜索,仍然未見阿義的人影,為首的家伙,不禁冷哼一聲,不屑地說:
  “媽的,我還以為那小子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原來也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而已。到了生死關頭,照樣也只顧自己逃命啦!”
  另一大漢急問:
  “我們要不要各處搜搜?”
  為首的家伙吩咐:
  “這娘們交給你了,你要于心不忍就別讓她多受痛苦,補她一槍吧。老傅,你跟我來,我們去搜那小子!”
  于是,他端著沖鋒槍,帶著那叫老傅的大漢,深入了林內去搜索阿義。留下那大漢,握著槍走近了躺在樹下呻吟不絕的杜燕。
  他走近杜燕身邊,嘿然冷笑說:“小娘們,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我是為了減少你的痛苦……”
  就在他舉槍欲射之際,冷不防樹上縱下一個人,出其不意地將他扑倒,接著就是出手如電地狠狠兩拳。
  那大漢被攻了個措手不及,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手里緊握著的槍卻走了火。
  “砰”地一響,子彈疾射而出,射向了被密茂樹葉遮住的天空。
  阿義發了狠,突然把心一橫,在他爬上樹時已掏出握在手里的彈簧刀,狠狠一刀戮進了那大漢的胸膛!
  “哇!……”一聲慘叫長鳴,那大漢握著槍的手松開了。
  剛才的一聲槍響,那兩個家伙以為是他補了杜燕一槍,所以未加理會。不料接著又听他發出這一聲慘叫,才情知大事不妙,忙不迭赶回原處來查看。
  阿義向來不喜歡用槍,就像他從不習慣穿西裝革履一樣,總感覺怪別扭的。要打架拼命,倒不如一把彈簧刀,得心應手。
  可是此刻他也明白,憑一把彈簧刀,要對付那兩個家伙,尤其是那挺威力惊人的“烏滋”沖鋒槍,無异是用雞蛋去碰石頭。
  他雖以玩狠出名,卻犯不著為了賭狠而玩命,況且把命送在這班人手里,絕不會有人送他個匾,刻上“不怕死的小子阿義”几個字!
  于是奪過那大漢的槍,立即跳起身來,急向一株大樹后,利用樹身作掩護,嚴陣以待。
  “老李!老李……”那兩個家伙一路叫著赶回來。
  誰知尚未走近,一眼就瞥見那姓李的大漢,躺在距离杜燕附近不遠的地上不動了。
  兩個家伙頓吃一惊,心知阿義一定藏在附近,使姓李的大漢遭到暗算或突襲以致被攻了個措手不及的。
  就在這時候,右邊草叢中突然發出了聲響。
  為首的家伙已如惊弓之鳥,立即一轉身,就端著沖鋒槍向草叢一陣掃射。
  沒想到這是阿義拋擲的一塊石頭,以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一看他們果然中計,他便趁机舉槍連射,使兩個家伙惊覺上當已經遲了。
  阿義雖不習慣用槍,更不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但由于距离很近,目標又暴露在面前,成了個毫無掩護的肉靶,那還能射不中。
  一連兩槍,居然彈無虛發,全部命中了目標。
  為首的家伙走在前面,首當其沖被擊中,慘叫一聲,扭著身子倒了下去。嚇得另一大漢魂不附体,剛想拔腳逃命,又被阿義一槍擊中,扑倒在地上。
  這大漢并未命中要害,居然負傷爬向為首的家伙身邊,企圖抓起那挺沖鋒槍,向阿義還以顏色。
  但阿義也已情急拼命,竟奮不顧身地扑來,扑在了那大漢身上,手起刀落,一刀扎進了他的心窩!
  “哇!”那大漢慘叫一聲,頓時雙目怒睜,已告一命嗚呼。
  就在這同時,留在車上的司机也赶了下來,沖入林中一看,見狀不禁大吃一惊,忙不迭舉槍就向阿義連射。
  可惜他的槍法并不高明,一連几槍均未射中目標,反被阿義一個翻身,以仰臥的姿勢還擊,賞了他兩顆伸腿瞪眼丸!
  阿義一向玩狠并不傷人命,此刻卻在不到十分鐘之內,一口气竟干掉了四條人命,足見他已忍無可忍,真正地發出了狠勁。
  誠如他自己所說的,老虎不發威,就會被人看成了病貓。
  那四個家伙已不再有動靜,他才跳起身來,赶過去一看躺在地上的杜燕,已是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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