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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覺曉……片山打了個大哈欠,要是能到戶外走走的話就好了,坐在書桌前,面對一堆文件,不知不覺地腦筋便模糊起來,就像眼前降下一層薄紗般……“如果能響個電話什么的,也能使人清醒些。”他望著電話自言自語道。心里想著:“至少我可以打個電話出去。” 此時電話卻發出尖銳的鈴聲,片山嚇了一跳,“果真就響啦。” 會不會是听錯或是在做夢,片山瞪著電話。 隔壁的根本刑警莫名其妙的問道:“喂,片山,你為什么不接電話呢?” 看來,真的是電話在各。片山一楞一楞地說:“你沒看今天早上的報紙嗎?” “怎么了!” “听說電話一響,馬上就接的人,很容易得癌症。”片山說完才拿起電話筒:“喂,我是片山。” “片山刑警先生嗎?” 是年輕女孩的聲音,感覺上好像听過,不過,年輕女孩的聲音几乎都很相似。 “是。我就是。” “啊,片山先生,我是刈谷立子。” 那個臥舖車上的白色貓。 “唉呀,上回真是不好意思。” 片山很流暢地說出應酬話,雖然對方是位美女,但在電話里談話,自己就可以比較不緊張。 “有一件糟糕的事。” “什么意思?” “我想見你一面。” “哦!” 殺石澤常代的上野已經自殺,整個案子理應結束了。常代的葬禮已過了一個禮拜。 “唔……是不是你對常代的命案有新的發現?”片山問。 “咦?是……嗯……和案子似乎有關,又好像無關。”對方的話有些含糊。“有件很奇特的事情,在電話中不便說。” “我懂了。” 片山邊說邊偷偷瞄著粟原,因為理應結束的案子又翻案,他是不會有好臉色的。因為人手不夠,會使他覺得很為難,不過,只是去听听對方的新發現,大概沒關系吧。 “那么,我現在馬上就去拜訪你。” “不,請你不必那么急。”刈谷立子赶快說。“今晚你有空嗎?” “啊?瑰上嗎!” “是的,如果方便的話,七點在T飯店的大廳見。可以嗎!” “這個……可以吧!” “誚你務必要來,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明白了,一定到。” “老實說,被女性邀請到那個地方去,真覺得有些小生怕怕。因為,到目前為止這种邀約一直都沒什么好事”“真好。我一直擔心你很忙,不知道有沒有時問。”立子以一种松了口气的口吻說。 “不要緊的。那……時問和地點呢?” “七點在?飯店的大廳。” “啊,我問過了嘛,七點,T飯店,大廳。”片山還是怯場的樣子。 好不容易放下電話,根本壓低聲音問道:“片山,到底在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課長不知為什么一直往你這邊看。” “沒有呀!” 說時遲那時快,栗原課長的聲音響起。 “喂,片山!來這里一下!” “什么事?” “這個……” 粟原表情复雜,吞吞吐吐地。片山覺得似乎和平常要和他說悄悄話的樣子不太一樣。 “怎么說才好呢……剛才,四谷署來電。” “什么事!” “你認識一個叫市村幸子的女人嗎?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片山想了想,聳聳肩說:“不認識啊,那女人有什么……。” 粟原抬頭看著片山說:“她控訴你施加暴行。” 片山搖搖頭,是不是瞌睡虫還沒醒啊!搖了頭之后,覺得有點頭昏眼花,東搖西晃,便赶緊用手扶著粟原的桌子,支撐身体。 “剛才你說什么?” “我說啊,你對這個叫村幸子的女人施加暴行。明确地說,就是強奸。” “有此理!”片山大吃一惊的喊出。他瞪著眼說:“絕對沒這回事!” “是嘛!我也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粟原點點頭道:“不過若是你被施以暴行的話,我還覺得比較可能。” 片山失望地說:“課長!” 他正要抗議,但為粟原所殂止。 “四谷署那邊也因女人的供詞曖昧含糊,而覺得可疑。不管是不是強奸,你和這女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完全沒有關系!” “我了解,我了解。或許是有人假冒你的名字,或許是那女人信口開河……不過,為何對方知道你的名字?” “這……。” “据說她斬釘截鐵地指明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片山義太郎。” 片山一邊覺得困惑,也很生气。別說恨女人,他也沒做過被女人怀恨的事!.“也許那女人和被你捉過的犯人有關系也說不定。總之,你就先和四谷署這么回答,對方大概會再調查一下吧!或許也會傳喚你,不要外出。” “是……” 到底什么是什么?真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片山回到座位上,一直豎著耳朵听的根本說:“片山,是不是你和旅館小姐或是土耳其浴的女人要好過,對方認真了,而你卻冷淡人家,所以對方將你怀恨在心……” “根本!”片山忿然地雙手抱胸,“你認為我會做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喲。”根本幸災樂禍地笑著,別人的事你說得倒輕松。片山神色不悅地回頭看自己的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粟原又把片山叫去。這回是打電話耍他到會客室。 片山想大概是四谷署的刑警來了。進了會客室,栗原說:“坐吧!這位是池袋署的藤田。” 藤田是個約三十五,六歲模樣的刑警。 “你好。” 藤田簡慢地點個頭,片山邊回禮,邊想四谷和池袋距离相當遠啊! “藤田說……”粟原看著片山,“有位小姐控告你騙婚。” 片山一下子呆住了。 “是剛才的……” “不。是另一件,這次的女人……叫什么來著?” “阪下久仁子,三十二歲。” “喚!年紀大的女人。” “課長!別開玩笑了。這名字我連听都沒听過呀!” “她說已經和片山先生訂了婚,而且她還拿出三百万日幣的所有積蓄。” “豈有此理!胡說八道!她撒謊!存心找碴!” 片山雖然還想在罵,但是所知罵人詞匯有限,便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喂,冷靜點。”栗原說:“藤田,這個叫阪下的女子,難道沒有可疑之處嗎?” “這個嘛……因為是個老處女,所以多少有點歇斯底里,除此之外……” “她說我拿了三百万?你可以去調查,我那里有這筆錢?我根本沒有那樣的存款,而且我也不賭博,薪水的話,也不可能……” “薪水少那是廢話。”栗原苦笑道。“總之,你是不知道此事羅。” “當然!” “傷腦筋呀。”藤田搔搔頭。既然對方提出告訴,我們不能不調查。” “調查是應該的,沒有關系。”粟原說:“不過,請你也同時調查那個女人,我總覺得怪怪的。剛才說強暴案,這回又有騙婚,這都不像是片山會做的事。” “當然,這些都是冤枉的。” “我知道。”藤田點點頭:“我會好好調查那女人。但是,我也會查一下片山的家,那時請多指教。” 藤田鞠躬行禮离去。 “我受不了啦!”片山抱著頭。“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奇怪的事情。”粟原點頭說:“兩件事同時發生……似乎是有人要陷害你……你有沒有線索?” “什么線索?我根本想不透。” 片山左思右想,百思不解。 “唔……不管如何,你回家吧。” “課長!” “你在這里,一定會被記者們纏住。刑警強暴婦女及騙婚,是絕好的新聞題材啊!” 說的也是。片山勉勉強強地歎了口气后說:“我了解。” 片山回到位子上,開始整理桌子。根本問:“喂,怎么了?心情不好嗎?” “惡劣到极點!” 片山無力地說。什么強暴婦女,騙婚?這种事竟會落到自己頭上。究竟怎么回事? “唔……” 根本听了一本正經的說:“這可不是普通的事,或許你自己不知道,一定是被某人陷害的。” “傷腦筋,簡直是莫名其妙……” 這种事情辯解起來非常困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很難客觀地斷定誰是誰非,真是棘手呵! 即使因證据不足無罪開釋,搞不好也會有人認為你确實做了這件事。難怪你心情不好。” “不管了,我現在就回家去,讓頭腦冷靜些。”“唉,如果沒發生什么事就好了。” “我先走了。” 片山向根本打個招呼,打開門正要走出搜查一課的辦公室的當而,差點和一位年輕的女郎撞個滿怀。 “啊!對不起。”片山慌忙地閃到一旁。請問……你找誰?” 女郎只有二十二,三歲吧!端正,微胖,像個運動選手。她瞪著眼慌慌張張地環視辦公室。 “那一位是片山?”她問道,片山嚇了一跳。 “我就是,你——?”片山問。 女孩突然發出一种奇怪的尖叫聲,之后,便向片山飛扑過來。即使是大個子的片山,結結實實挨了女人撞過來的体重之后,也會重心不穩搖搖晃晃地退了兩,三步。片山就這樣地砰一聲跌倒在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 女人的臉進逼過來,片山靈光一閃,會不會想掐死我?”不要!救命啊!”片山正想叫出來,但是那女人突然把自己的嘴唇緊黏在片山的嘴唇上,片山大吃一惊,卻因嘴巴被堵住了,而叫不出聲音來。 “嗯……嗯嗯……。” 片山只能邊用鼻子哼著,就像四腳朝天的鳥龜,手腳向空中用力掙扎揮動。 在千鈞一發之際,辦公室里的刑警們終于赶過來,把女郎拉開,片山搖搖晃晃地爬起來。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是誰?”片山怒吼道。 女孩哀怜地說:“片山!你怎么說不認識我呢?我是夏子啊!和你訂有婚約的……” 片山嘴大大地張著,直盯著連見都沒見過的女郎。 “我……我不認識你!你……你打算怎么樣?” “你……竟然說出這种冷酪無情的話……你太無情了!以前那么地深愛著我……” “不要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 片山此話一出,女郎便放聲大哭起來。哭聲的种類有各式各樣,可是,這种哭聲卻哪种都不像,總之,就好像把獅子的咆哮聲提高八度音之后,再由增加輸出功率的超大型擴音器播放出來的那种音且,連用文字都無法形容其可怖。屋子里的刑警不得不把耳朵塞住。 但是片山惊訝得連耳朵都忘了塞,只是目瞪口呆地站著。他的頭發胤七八糟,領帶也歪七扭八,襯衫領口的鈕扣已脫落,乍看之下,真像個流浪漢。 此時,因為女郎的尖叫聲,許多人從其他房間聞風蜂擁而來,片山祈禱著:如果這是夢的話,就讓我早點醒吧……“哥哥不履行婚約?” 晴美听了片山的說明之后,瞪大了眼,訝异的說。 “是的,她揚言要告我。” “可是……你不認識這個人呀!” “那當然?她一進到屋之先問“片山是那一位?”然后,知道是我之后,就開始嚷起來了。如果是真的訂了婚,怎么可能會不知對方的長相呢。” “當時如果你這么說就好了。” “我當然說啦。” “然后呢?” “她硬不承認進來時說的話,而且也沒有一個人把我的話听進去,所以我怎么說,還是吵得沒完沒了。” “那要怎么辦呢?” 片山一肚子气,轉身便躺下來。 下班回到公司的晴美,看見哥哥竟然先回來了,先是大吃一惊,問他是不是被炒魷魚了。片山回答原因時,把頂序顛倒過來,先講第三件,晴美受到的打擊可能會比較小吧。 “那個人該不是腦筋有間題吧?查查就如道啦。八成是慣犯。” “可是,她的哭聲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一定是哪所戲劇學校里特別教授的哭法。” “你在說什么麻。所以,中午你就提早回來了。” “是啊。老那樣接連不斷地來……” “接連不斷?”晴美詰問,“還有其他什么麻煩事嗎?” “唔,唔……” 片山都搞不清楚應該先說哪一個,是騙婚那件呢?還是強暴婦女?不過,一開始就說強暴婦女的事,晴美會昏倒吧!唉!她比較堅強,應該沒關系。 “你怎么了嘛?” 晴美坐在片山旁。 “啊!總而言之呀,是件很詭异的事情……” 片山正要說時,門鈴響了。 “來啦。”晴美起身去開門。“誰?” “石津。” 是石津愉悅的聲音,晴美赶忙打開門。 “石津?怎么突然地……” “對不起。我听說了片山的事,心里擔心。”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特意跑來。”晴美微笑地,“不過,也不是什么嚴重的事,不要緊的啦。你先進來再說。” “嗯!但是……片山的事引起很大的騷動喔!說什么現任刑警……” “喂,石津:別再說下去啦!” 片山想制止石津說下去,可是為時已遲。 “強暴婦女,騙婚,不履行婚約,同時被三個女人控告,這是前所未聞的大新聞! 片山歎口气,臉轉向一旁。晴美目瞪口呆地說:“強——強暴——婦女?” “咦,你難道不曉得嗎?” “騙婚?” “對!還有不履行婚約。” “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會知道!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我認識的!到底是誰的陰謀?是誰想要搶奪我的位子?” 雖然沒有人會去覬覦一個普通刑警的位子,但是因為電視劇中常出現這樣的台詞,所以片山就順口說出來了。片山唉地歎了口气。說:“想想看吧!三個女人同一天提出控訴,實在并非偶然。” “說的也是。”晴美也漸漸平靜些,她雙手抱胸說:“不過,你一件都沒做過嗎?” “喂!你不相信老哥哥嗎!” “好啦,好啦。”石津插嘴道:“晴美,你冷靜地想想就會了解片山不是這种人吧。” “對嘛,對嘛。” 片山點頭說。嗯,話說得還真不錯。 “對吧?”石津繼續道。“而且也不可能有女人會被片山所騙呀。” “喵。” 片山握拳正想揍石津時,福爾摩斯出現了。 福爾摩斯用前爪輕輕地戳片山的手,向手表的方向點頭。 “怎么啦?要吃晚飯的話,去找晴美呀。” 片山說著,無意中看了下表。六點二十分,唔……六點,還是七點好像有事? “對了!完蛋了!我竟然忘得一干二淨!” 片山站起來。想起和刈谷立子的約會。 “怎么啦!”晴美詫异地問。 “我想起有個約會,去去就回。” “好啊……你要去哪里?” “飯店。” “飯店?和誰見面?” “唔……是刈谷立子。” “刈谷?”晴美皺眉。 “是那個……那個女孩子嘛!听說是石澤常代的侄女。”石津想起來說道。 “對啦。我去去就回。” “不吃晚飯了嗎?” 晴美叫道,可是,此時片山已經快步沖下樓梯了,“他不喜歡人家說這說那,所以才溜掉。”晴美嘟囔地說。”石津,一塊吃個晚飯嗎!” 石津欣然地說:“方……方便嗎?” “沒關系。我也想順便買哥哥的份回來,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不,沒有,沒有其他的事。”他搓著手。“讓你請客,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客气,請稍等一會儿。” “是?” 比時福爾摩斯尖聲地叫著,石津嚇得躲到屋角。 “啊,福爾摩斯,我知道,一定會先做你的晚餐。別嚇他嘛!好可怜喔。” 福爾摩斯好像了解似地,若無其事坐下來。石津悄悄地擦去額上的汗珠……。 片山急促地走進T飯店的大廳時已經七點十五分了。連找都不必找,刈谷立子自動從沙發站起來打招呼。 “片山先生。” “唉呀,對不起,遲到了。” “沒關系,你這么忙,還找你出來,真不好意……” 到這里為止一切都很順暢。可是片山“老毛病”又開始發作,喉嚨似乎被東西梗住,話都快說不出來,尤其——刈谷立子穿著一身淡藍,漂亮的套裝,把年輕的气息和女人味得宜地表規出來,令人乍見,就無法再將眼光移開。 “我們邊吃飯邊談好嗎?”立子微笑地說。 “好,好……是的。” “我已經訂了這飯店地下褸的餐廳座位。可以的話……” “好的。”片山說。 這會儿,他恨不得將所有听過的美麗台詞全部用上,可是片山既不是風流倜儻的唐璜,也不是卡查諾巴。“注:義大利文人,著有“回想錄”——。” 走進宁靜的英國式西餐廳,兩人在僻靜的一角坐下,片山嗯哼地咳嗽一聲,“嗯——你好嗎?” 沒說“拜啟”已經還算有救了。 “還好,伯母死后,曾有茫然若失的感覺,不過,現在好多了。” “那就好。” “片山先生也好吧?” “啊!托福。” 交談無聊地進行著,侍者拿著菜單來,商量片刻后,兩人終于點好了菜。片山因此也感覺輕松多了。 “今天真是倒楣。” “怎么了?” 片山把接連被三個女人控訴的經過說一遍。然后解釋:“不用說,我一倡也沒見過!” “我了解。不過這可真是件怪事。” “我受不了啦!我明明未曾興人結怨。” 他歎了口气,立子突然說:“對了,我想到,搞不好……” “咦?什么!”片山問。 “這……說不定是他搞的鬼……” “誰?” “石澤常夫。” “你的堂兄?” “對。” “不過……他為什么恨我?做這种事有什么企圖?” “一定是想破坏我們結婚。” “原來如此。” 片山點頭,“你說結婚?誰的!” “我們的呀。” “你和……誰?” “當然是我和你啊。” 立子很干脆地說。 “之后?社區都沒出過事?” 晴美泡著茶問。 “你的意思是!” “唉呀,就是小孩有沒有再遭到意外嘛。” “啊!這個嘛……好像沒有再發生什么事了。” “那……上野的女儿,就是絹子,她怎么樣了?” “因為父親殺人,她在原地待不下去,听說要搬到別地方。現在是還沒搬,可是白天也將房間的窗廉子緊閉……” “好可怜。” “林田常常去看她。” “是那位已經辭職的警察嗎?兩個人都還年輕,從此以后到別的地方,一切從頭開始不也很好嗎?” “是啊。” “再吃一碗好嗎?”晴美微笑地問。 “不,我已經飽了,非常謝謝你的招待。” “味道如何呢?” “沒吃過此這更好吃的!” 晴美笑著,“你過獎啦。” “确實是最好的東西。”石津堅持說。 “那我就只好接受夸獎了。” 晴美說著,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說:“對了,那些貓找到了嗎?” “啊貓……” 一听到貓,石津便發抖得縮成一團。 “唉呀,對不起。你覺得不太舒服嗎?” “現在已經習慣,不過突然听到的話,還是有些受不了……”他大吹大擂地說,“你說那些貓……是石澤常代養的貓嗎?” “十只矢蹤的貓,找著了嗎?” “這……沒听說找到了。不過我也沒有特意去問這件事。” “不是一只兩只的事情,所以一定會引起人注意。” “說得是。下回我問問派出所的警察。” 晴美垂視地上說:“我永遠無法忘怀……“琴”沾滿鮮血,沖到馬路上來時的恐怖情景。白色的貓變成紅色的,眼睛閃閃發光……也不知道琴的去向吧?是隨著主人死去了?還是在社區附近的林子里徘徊流浪?想到就令人害怕,喂,福爾摩斯,你認為呢?” 福爾摩斯蜷縮著,好像在睡覺,可是听見晴美的聲音,就睜開眼。而且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走到晴美的面前坐下,抬頭直盯若晴美,“吃飽了吧?不過,這不是吃飽的表情。福爾摩斯察覺到什么嗎?有關那些貓的事情?” 福爾摩斯輕巧地眨眨眼,這可以說是點頭同意的意思,“果然不錯,我也是一樣。貓屋的老婆婆被殺,十一只貓也一起被殺……然后,剩下的貓行蹤不明,犯人雖死了,可是他果真是真正的凶手嗎?我總覺得這件事還未了結,并且,陷害孩子們的凶手也沒有查出……。福爾摩斯你也這么認為媽?” 福爾摩斯眨眨眼。 “是這樣嗎?你和我想的一樣。假使那位上野先生不是凶手的話……知道真正凶手的,就是逃走的貓!貓們說不定會找凶手報仇,搞不好就是死了的貓,也會化成鬼出現,十一只鬼貓……” 突然,福爾摩斯轉向大門的方向,尖聲地叫,瞬問,似乎有群柔軟的物体穿過房間,向大門這里靠近,晴美也覺得气氛非比尋常。 “怎么回事!” 福爾摩斯隔著門高聲尖叫好几次,晴美跑到大門。 “有人嗎?” 晴美大聲叫喚著,打開門。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福爾摩斯跑到走廊,可是卻沒有再往前走,只是在門前慢慢地來回踱步,好像在找什么似的。 “福爾摩斯,有沒有什么……” “唉呀。”彎下腰去,晴美提高聲音,“這是什么?遣里太暗了,看不清楚。” 走廊上殘留看像是腳印的東西,可是太暗了,分辨不出是什么東西。晴美對著房門內叫:“石津,麻煩你把挂在廚房上的手電筒拿來好嗎?” “石津……。” 因為沒有回應。晴美便探頭進去,瞪眼一看,石津已經擺平在榻榻米上。 “怎么了?” 晴美赶忙進屋里,猛搖石津,叫著石津的名字。 “唔……” 石津呻吟著張開眼,在晴美攙扶之下,總算坐了起來。 “怎么回事?不要緊嗎?” “是……好像還活著。” 石津的聲音讓人覺得不太放心。 “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不是……晴美……你剛才說鬼貓……那時福爾摩斯突然尖叫一聲……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晴美又是松了口气又是惊訝,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可不是開玩笑的呀。” 石津抱怨地看著晴美。 “對不起!我和福爾摩斯談著談著就忘了,你忌諱談鬼貓的事情。請放心,我不會再說。” “不……我只是隨便說說的……。” 石津無精打采的說。“希望晴美不要因此討厭我才好。” “你在說些什么呀,喂,打起精神,走廊上好像有什么東西耶,你幫我拿手電筒來,就挂在廚房里。” “好,好的。” 石津有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依照吩咐去拿手電筒。 “在那里?”石津問。 “這儿,你瞧,好像是腳印吧。” “哦?” 手電筒照近。“這不是人的腳印,可能是狗的吧?” 真不愧是當刑警的。 “喂,你看,這里的灰塵上有福爾摩斯的腳印,那腳印和福爾摩斯一模一樣,一定是貓的腳印。” “啊,是貓嗎?” 石津臉又變慘白。 “你不要緊吧?” “沒關系。這只是腳印而已。” “它們上了樓梯,又下去了。” “似乎是如此。大概是哪里的野貓吧。” “所以福爾摩斯才叫的嗎?呼!赫我一跳。” “真是的。”石津終于恢复了笑容。 “剛好就選在我談那种事情的時候來……。” 晴美邊用手電筒照著足跡,邊下樓梯,可是,一到外頭,地面的足跡便混淆不清,而且一下子就中斷了,只得關上門,回到屋里。 “真是個詭异的夜晚。” 石津雖是如此說,心里卻大大松了口气。 晴美坐定之后說:“咦?福爾摩斯呢?” 晴美環視屋內,福爾摩斯已經蜷縮在房間里的角落。 “把我們弄得人仰馬翻……” 晴美苦笑著說。這時電話響起。 “也許是哥哥。” 晴美拿起听筒時,邊向石津說:“如果我說你還在這儿,他一定要吃醋。——喂。這里是片山家。” “喂,片山先生……” “哥哥出去了。” “啊,你是他妹妹嗎?我是林田,以前見過面。” “啊!你有什么事嗎?我哥哥恐怕不會馬上就回來。” “這樣嗎?我有件事一定要和他商量……” “不過,石津先生在這里喔。” “那真是謝天謝地!麻煩你叫石津來听電話!” 林田說得很快。石津接過電話。 “唔?你說什么?嗯!然后呢!” 石津傾听的當而,表情愈來愈凝重。“好,我馬上回去……” 石津放下听筒。 “怎么了?” “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是絹子嗎?” “對。林田和她在外面吃過飯回來之后,絹子說有點事情,要到附近一處人家,結果一去超過一個小時,到規在還沒回來。” “希望沒事才好。” “說不定只是聊得正起勁。你們女孩子不是常常這樣嗎?” “是嗎?這是你的經驗談嗎?”晴美微笑地說。“不過,讓男朋友在家里等那么久,不是很奇怪嗎。” “對呀,這么說的話……” 石津歪著頭想。“不管怎樣,我也孩走了。” “那么,麻煩你順道到絹子住的地方看一看。” “好的。謝謝你今晚的丰盛招待。” “不客气。” 晴美走出大門。“我送你到馬路上。” “我車就停在這里。” “那輛跑車?” “是的,因為被同事嘲弄……” 石津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然后突然“哇?”的惊叫一聲跳了起來。原來是福爾摩斯穿過石津的腳,跑下樓去了。 “福爾摩斯!你要去哪里!” 晴美也快步跑下樓,這個時侯它要去哪里呢?奇怪。” 走上馬路一看,石津的跑車就在稍微前面一點的地方。 “唉呀,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坐在車旁擺出一副:“快點上車!”的模樣。 “怎么了嘛?你要上車嗎?” 福爾摩斯喵——的叫一長聲,并用前腳的爪子抓晴美的裙子。 “不要這樣!這件裙子很貴的耶。”晴美赶忙向后退。“你是說我也去嗎?” 福爾摩斯短短應了一聲:喵。 “似乎有什么事情……橫豎哥哥大概很晚才回來。——石津!” “有!” 石津也走過來,一看到福爾摩斯就馬上停止前進。 “福爾摩斯的樣子很奇怪,一定有什么事,讓我坐你的車去一趟好嗎?說不定要發生案子了。” “到新社區嗎?” “對。不要緊吧?” “嗯!好是好,但……”石津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待會片山要是揍我,你可要好好解釋一下。” “那么……請徵信社調查我的是你去世的伯母嗎?”片山大吃一惊反問。 “是的。片山,在事情發生以前,你曾見過伯母吧?” “對,是見過……。” 那是在第一次到石津家的歸途上,從車里看過她一眼。片山把這件事說一遍。“有這回事呀!好像是老姐母的故事。”立子微笑。“我想就是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片山先生。” “那……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們并沒有交談,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可是石津是住那個祉區的吧?我想一定是從他那儿調查的。” “啊……。” 雖然這么一說,片山還是覺得事情實在太突然了。 “看過徵信祉的報告后,她便說要你和我結婚?” “是的。她被殺的那天叫我去,也是為了這件事。她打算和我談你的事。” “可是……真沒想到,簡直不可思議!” 對片山來說,真不知該怎么說才好,“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的?” “因為伯母留了一卻信給我。” “信?可是,她不是打算叫你去,當面告訴你的嗎!” “這一點連我也不太能理解,或許伯母自己感覺到會有意外發生在她身上也說不定吧!寫治我的那封信,是在保險柜找到的。” “保險柜!”片山反問。“好奇怪。” “對啊,大概是不想讓別人看見吧。” 立子似乎不大放在心上,而片山卻有點不能理解。就算再怎么不愿讓別人看的信,也不會將它放進保險柜里。片山想不通這點是因為:石澤常感覺到白日有被殺的危險,才會留下信,而上野卻是臨時起意闖到貓屋,然后殺了石澤常代。那么,常代的危机意識,和上野臨時起意的行為便相互矛盾……。 “可以讓我看那封信嗎!”片山問。 “當然可以。信我帶來了,我本來也想請你看看……。” 立子打開皮包找,“唉呀,奇怪……”她皺著眉。 “怎么啦?” “不見了……我明明放在里面。”立子歪著頭想半天。真的是放進去了。 “你有沒有拿錯皮包呢?我也常常在換西裝時,把定期車票套子或其他什么東西放在前一套西裝里。” 片山似乎不管談到什么衣著,就會拿西裝來說。 “唔……出門時是換了皮包,因為覺得和這件衣服不相配的緣故。不過,也應該已經將里面的東西都放進這個皮包里呀。” “一定還放在前一個皮包里。” “万一……有人偷去了……” 立子凝視片山說,眼睛閃耀光輝,是頗具魅力的。不曾被女孩子盯著看的片山,不覺緊張得身体都發抖。 “不,不會有這种事吧。” 他极力裝作鎮靜地說。而立子似乎并未注意片山心中的激湯。 “要出門時照了鏡子……覺得這樣子的話顏色不相配……就拿出這個皮包……對了,我想把這個皮包在亮的地方擦一擦,就到內廳……那段時問……大約有五分鐘左右,東西都還好好地擺在前一個皮包里……” “這么放心不下嗎!” “嗯,片山……” 片山又是緊張得全身一震,那是因為很少被女孩子用嚴肅的語調叫喚名字。 “啊!什,什么事!” “我覺得好害怕。” 立子目光垂視桌面說,剛才一直洋溢著開朗活潑的聲調的立子,頓時陰沈憂郁起來。 “害怕什么?我嗎?” 立子張大眼睛,“不是!我當然喜歡你。” 轟然一聲,霎時天旋地轉,片山覺得眼前的影像就如焦距不對的鏡頭,模糊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立子的話已經講到一半。 “我想如果你能的話。” 究竟在說些什么,片山一頭霧水,他清清喉嚨正想說:“對不起,我方才沒听清楚。” 可是當要張口時,立子卻不慌不忙地握起他的手,這回又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拜托你!好嗎?” 立子緊緊地盯著他……片山已經愈來愈無法說:“請你再說一次。”讓對方知道沒有認真地在听對方說話是很傷腦筋的事。可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能隨便說好或不好。 立子一直用哀求的眼光注視著片山。好吧!片山下定決心,大概不可能是要我借她一百万,或和她一塊殉情吧。 “我了解了。” 他一點頭,立子臉上馬上洋溢著光輝。 “太棒了!這种事我一直非常困扰,不知方不方便拜托你。” 片山擔心起來,她或許知道有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可是現在不可能再請她說一次。沒辦法。 “沒什么……” 片山只能吞吞吐吐地自言自語,曖昧地微笑著,這時,菜送來了,片山如獲大赦。 “我們吃了之后再繼績談吧。”片山說,“嗯!一放下心,突然肚子就餓起來了。” 立子發出宛如小學生欣喜雀躍的聲音。這個模樣是多么天真無邪可愛,令人無法想像她曾誤入歧途,還曾進少年感化院。 “真好喝!”立子啜著熟清湯說。 她和片山對看一眼之后,噗哧地一笑。片山也竭盡全力,以連臉都快抽筋的微笑來回應……夜晚的新社區宛如無人的游樂園,街燈依舊明亮,就是看不見一個人影。 “才九點多。”晴美在車里向左右張望說道。“這里實在太凄涼了。” “這里的商店很早就打烊了,抱歉。” “不必道歉呀!好靜喔。” “是啊。夜晚的寂靜比沙漠的中央還凄涼。” “連沙漠什么樣子都不知道,還瞎扯。” “我去過鳥取的砂丘。” 石津把車開入大樓之間的巷道。“好,到了。” 車停定,晴美先下車,扳下車背,坐在后座的福爾摩斯一骨碌地溜下車,一點聲響也沒有。 “二樓吧。” “206室,最那邊的樓梯。” 兩個人,一只貓急忙上樓,206的大門就在右手邊。按了電鈴,卻遲遲沒有人來應門。 “大概不在吧……” 石津執拗地按著電鈴的當儿,晴美下意識的看看門牌。 “唉呀!”晴美嚷出來。“弄錯啦!” “什么!” “你瞧,門牌寫的是“濱井”。” “我怎么這么笨。可是明明是206……”石津向晴美說:“啊,完蛋!弄錯楝了!” 此時從門的里頭傳出狐疑的男人聲音。 “誰?” 晴美和石津一听聲音便慌慌張張下樓。 “討厭,請你搞清楚嘛!” “對不起,方向弄反了……忘記看大樓的編號。” “几乎都蓋得一模一樣,也難怪會弄錯。” 晴美抬頭望望大樓。 “請再上車,這回不會弄錯。” 他們确定是寫著3-2-5棟之后,才把車停下。 “好,就是這里。” “看了門牌再按電鈴吧。” 這回的确是“上野”,屋里門鈴一響,“來了。” 馬上就有聲音,“啊,石津。”門開了,林田說。“這位是片山的姊妹嗎?” “是,一起來打扰了。方便嗎?” “沒關系!請進。” “啊!貓也可以進來吧?” “唉呀!是叫福爾摩斯的貓嗎?听絹子說過。” “絹子呢!”石津問。 “還沒回來,已經超過兩小時,究竟怎么回事……” 林田憂心如焚地說,晴美因為只見過林田穿警官制服的模樣,所以一直盯著他一身毛衣和半仔褲的打扮。 “不會是順道去哪里嗎?” “她說馬上就回來才出去的……” “的确很奇怪,你沒想到打個電話看看?” “最近她几乎都不再和別人來往。那件事情之后吧,大家都不和她講話。” “真可怜。” “雖然其中也有人對她很親切,可是她說那樣反而會連累別人也受到孤立,所以干脆自己避免去和他們接触。她是個剛強的人,真可怜。” “如果她不是順道去哪里的話……” “會不會是遭到意外呢?” “我打遇電話問了,附近沒有發生過任何意外。” “唔……真令人擔心。” “是呀。” 林田陷入沈思,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晴美腦中突然一個靈感浮現,便開口說:“林田,你不是說過絹子想要自殺,而你擔心得不得了嗎!” 林田嚇了一跳,看著晴美。 “有這件事嗎?” 被石津一問,林田略遲疑了一下,然而也終于慢慢地點點頭。 “事實是如此。最近,她有點怪怪的……她父親死亡的打擊,好像出現在她身上了。” “這是很可能的。神經緊張還沒啥要緊,就怕一放下心來就……” “是呀!所以,我這三天都留在這里。”林田一說完,又忙著加上一句:“可不是什么同居之類的意思。” “也沒人這么說呀。” “是,是的……?我是為了慎重起見。近來,她常常被可怕的夢魘惊嚇。” “夢?” “是的,我想一定是看到案子現場,受到惊嚇的后遺症。” “她做的是怎么樣的夢!”晴美問。 “她自己說不記得了。只是,一睡著時……就會一直叫著:“紅色貓,紅色貓。”! “紅色貓?” 晴美不由得反問,和石津互看了一眼。絹子在去現場的途中,看見了渾身沾滿鮮血的琴,所以那种強烈的印象一直無法抹去吧。 “因此,我實在很擔心。”林田說。“而且,我一出去找的話,這屋子里就沒人在家了。” “不過,這种情況之下,不去找也不對。” “絹子帶鑰匙出去嗎!” “沒有。” “哦……可是,這會儿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万一絹子出了什么事的話……” “晴美你留在這里……” 石津一開口說,晴美就瞪大眼:“你忍為我就沒有用處?”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石津赶忙搖搖頭。“那……還是大家一塊去找吧。” “謝天謝地!” 林田終于開朗許多。 “但是,說要找……范固這么大……”石津說。 “就先分頭在這附近找好了。” “對呀,我們先到有水池的那座公園附近找。” 林田正說的時候,福爾摩斯突然對著大門口“喵”的叫了一聲。 “是誰?”晴美站起來,馬上快步走向大門,打開門。 “絹子!” 絹子跌跌撞撞就快倒下來,晴美只能赶快扶住她:“快點!石津!” 絹子,就像是在山中流浪了好几天一般,頭發散亂,上身只剩下襯衫,鈕扣也被扯得七零八落,胸部袒裸,裙子被泥土弄髒了,旁邊的拉鏈被拉開,“怎么了?絹子!”林田抱著絹子大叫,可是,絹子卻宛如失了魂似地,只是茫然望著空中。 “來吧,上來,快躺下。” 林田正要摟絹子的肩時,突然絹子大叫:“不要!不要碰我!不要!不要?” 絹子的手胡亂地揮舞。 “你要振作啊!” 林田搖了搖絹子的身体,絹子猛然清醒過來,環視四周,然后突然咚的一聲,就昏倒在榻榻米上。 晴美急忙把床舖好,林田和石津兩人合力把絹子抬上床,讓她睡下。 “這究竟……” 林田閉口不再說下去。看了凌亂不堪的衣服和裙子都沾著的泥土,實在無法做其他想法。 “她被人……。” 林田到嘴邊的話,又像剛才一樣吞了下去,他用力咬著嘴唇。晴美和石津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拍拍林田的肩膀。 “來吧,就交給我。我替她把衣服換下,你用臉盆裝熟水來,用毛巾幫她擦擦臉。” “好的。” 林田想要站起身來時,卻踉蹌了一下,几乎摔倒了。 “不要緊吧?” 石津抓著林田的手腕。 “……不要緊。”林田的臉已失去了血色。林田一去浴室,石津在絹子的身旁跪坐下來。 “好像是被強暴了。真可怜。” “怎么辦,這种情況?” “雖然很可怜,可是還是就這個樣子去警察局比較好。因為若不保持這种遇襲狀態的話,以后就無法留下證据?” “可是,她已經昏遇去了。” “叫救護車吧!這樣的話,就可以早點辦完手續。”石津如此說著。 “等一等。”林田緊繃蒼白的臉,已經走到面前。“請不要那么做。” “林田……” “我曉得,也不同意忍气吞聲,就此作罷。可是,叫了救護車,弄得天翻地覆的話,這件事一下子就會傳了開來,甚至平白地背后被人造謠中傷,她卻什么也不能說,那實在太可怜了。至少……我想幫她換了衣服之后,再送去醫院。” 林田的一番話,充滿著一种無法言喻的气魄,語調平靜,令晴美十分感動。 “是啊!石津,有我們作證的話,就沒關系了吧?而且林田已經不是警官了,照他說的去效吧。” 石津顯得非常困扰:他抓抓頭。他是很想照晴美說的做,不過,他也很明白,調查強暴案子有多么的困難。女方提出控訴被強奸,即使知道對方是誰,若男方強調是兩廂情愿的話,就成了抬死,因此最好是被強暴的痕跡還保留之際,提出告訴。 “那么……有沒有照相机呢?”石津問。 “嗯,有。” “先拍成照片吧!或許以后可以當作證据。” “我懂了。” 林田急忙拿來一個內附閃光燈的小型相机。 “只有這個。” “這個就可以,裝底片了嗎?” “應該還有十張左右。” “好。閃光燈會亮吧?這樣夠了。” 當石津以好几個角度,拍下昏厥的絹子時,晴美把臉別過去。為了要找出可惡的犯人,而拍被強暴昏厥過去的女性,是多么殘酷的事情,“這樣就可以了。” 石津擦擦額頭的汗,“以后的事,就拜托晴美啦。換好衣服之后,用我的車送她到醫院。” “知道了,林田,她的內衣放在哪里!” “唔……我想是在衣柜的下層。” “知道了。請你出去一下。” 等石津和林田走出房門后,晴美替絹子脫下衣服。乳房上好像有用指甲抓過的痕跡,也有咬過的傷。 究竟是誰做如此慘無人道的事!晴美不覺胸中有把怒火在燃燒。 換完衣服,絹子稍微呻吟著搖搖頭。晴美探試著叫:“絹子。”可是絹子又失去了知覺。 晴美打開門,叫喚石津他們。 “已經好了。不過,她又失去知覺了。” “我背她下樓吧。”林田進去。 石津輕輕地對晴美說:“總算稍微鎮靜點了。” “自己的女友被人強暴,會是什么樣的心情……。”.“若是知道凶手的話,大概會想一手宰了他吧。” “唉呀,福爾摩斯呢?” 晴美突然想起,便環視一下屋里,然后往腳下一看,“怎么,在這里呀!害我找了大半天!喂!你在干什么呢?” 福爾摩斯叼著絹子脫下來丟在一邊的涼鞋晃來晃去,而且用爪子想要把里面黏著的東西鉤出來。它抬頭看看晴美,短促地喵了一聲。 “什么!” 晴美彎下身子,翻過涼鞋來看看。 “這是竹葉子嘛。” “真的,可是這附近并沒有竹子呀。” 石津思忖,便問背著不省人事的絹子往門口走來的林田。 “喂,這附近有沒有竹林?” “唔?啊!那是竹葉子。” “是的。” “這附近……竹林……。”林田說著說著,忽然揚起臉。“對了,在那里……” “哪里!” “貓屋。那房子的后面就是竹林子。那么……她是在那里……“可是,她為什么去那种地方呢?” “等她醒過來就知道啦,不管如何先送她到醫院去。” 石津一催促,林田逕自穿上鞋,一聲不響地下樓去。石津將車掉頭之后,打開車門,“講坐前座。” “石津。”林田揚起臉說:“絹子就拜托你了。” “你想干什么?喂!林田!” 由于林田出其不意地跑走了,石津大聲叫喚他。 “林田!” 晴美也叫了,可是林田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大樓后面,看不見了。 “他……” “林田一個人自言自語道。 “一定是去貓屋,怎么辦呢?” “能怎么辦?”石津為難地吐了口气:“不先把她送到醫院不行呀。” “唉呀,你看!” 晴美大聲叫出來,原來福爾摩斯朝著林田消失的方向跑去。“他一定是去追林田。” “那樣的話……””“就交給福爾摩斯吧!走吧,赶快到醫院去!” 石津坐進車子:“唔?晴美,你要去哪里?” “我留在林田的房間里。我要打個電話回公寓,如果哥哥回來的話,叫他過來一下。” “的确。也許這會比較好。” “那就拜托你。” “知道了。” 石津的車一篱去,晴美看了一下林田和福爾摩斯跑去的方向,然后走上樓,回到上野絹子的房間。 “哥哥大概回來了吧……。” 已經十點,不管怎樣,先撥了電話再說。可是只听見鈴聲一直響著,并沒有人來接。 “到底跑去邸里?”晴美嘀咕著,“不可能第一次約會就到飯店吧!哥哥不是這么大膽的人呀。” 片山在計程車上猛打噴嚏。 “唉呀,你感冒了?” 立子擔心地注視片山,“不,不是的。”片山搖頭,“八成是妹妹在說我的壤話啦。” 立子看看手表,“已經十點了,對不起,這么晚。” “不,沒關系……。” 片山看著馬路前方說:“這么晚去,方便嗎?” “嗯。那個男人經常是不到這個時候。不會回來的。” 那男人,就是指石澤常夫。 “可是,并沒有證据……”片山不太愿意去的樣子。 “這么卑劣的事情,一定就是他做的。” 立子斷然說道。所謂卑劣的事情,是指三個女人檢舉片山那件事而言。 “可是,又沒有證据……”片山重复地說。 “你只要稍微嚇唬他。那個沒出息的家伙,馬上就招供。” 立子反倒樂觀。可是,片山那頗不以為然。雖熱很想洗清自己的冤屈,不過為了這而不講理硬逼,万一又被粟原課長……計程車穿過熟悉的道路進入新祉區。車到中途,立子突然說:“請停這里。” “這里就好了嗎?” 司机發出疑問的語气。是進村子的地方。也是琴滿身鮮血沖出來的地方。琴究竟怎么樣了?找到了嗎?還是已經死了呢? 一回過神來,立子正在付計程車費。 “啊,我——。” 他赶忙要付,立子攔住說:“好了,今晚是我請客。來吧,咱們下車。” 片山沒辦法,只好先下車,無論怎么說,連飯店的晚餐費也讓立子付,讓片山覺得自己沒出息。 “因為你能答應我的請求,就請讓我付吧。” “晴美這丫頭,每次看到我的錢包,就說剛好可以給她貼補一些,那從未曾拿走錢之后再添回去的。”片山嘀嘀咕咕道。 “你一個人在說些什么!”立子挽著片山的手臂。“來,走吧。” “好,好的。” 片山心頭小鹿亂撞,看一下周圍,在這种路旁,應該不會有人在看,可是終究還是在乎別人的看法,或許是自己才年近三十的人吧。再過十年后,或許會成為那种下流的中年人,會隨便摸女人的屁股“啊!” 片山瞪大眼。沿著馬路快步跑向這里的是……“不就是福爾摩斯嗎!福爾摩斯?” 立子茫然地看著片。 “它應該在家里的,為什么會跑到這种地方來?” 福爾摩斯在片山和立子稍前的地方停下腳步,一直盯著立子看。 “怎么回事?福爾摩斯。” 片山叫喚,但福爾摩斯卻充耳不聞,一動也不動地注視立子。 “不放心我是嗎?” 立子有些手足無措地說。 “喂,福爾摩斯!” 片山大聲地叫喚,福爾摩斯總算才醒過來似地,走到片山的腳旁,朝草叢的方向喵了几聲。 “有東西是嗎?里頭?這么說是那間貓屋羅?好,咱們走吧。” 立子大吃一惊說:“你懂貓說的話?” “嘿!”片山有點得意洋洋。“因為這只貓有些特別,貓屋那邊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走吧。” 片山和福爾摩斯在一起,就突然變得很有气魄,領頭沖進草叢里去了,村子和以前來的時候一樣,靜悄悄的,還帶著一點恐怖的气氛。時候也已經很晚了。 “喂,福爾摩斯,別那樣快麻。” 片山喘著气,放慢腳步,“這可是違反速度的!” 福爾摩斯停下來,以一种你在搞什么鬼的表情回頭看片山,“雖然很急……可是有女孩子同行……” 片山邊說著。真的,自己已經快不行了。福爾摩斯似乎很著急的樣子,一直“喵,喵——”地高聲叫著,突然,四周圍的住家咕咚咕咚地發出東西碰撞的聲音,大門一個接著一個地打開,里面沖出人來,片山嚇了一跳:“怎,怎么回事?” 片山惊慌地環顧四周,天色雖然很暗,可是由打開的門所傾射出來的光,照在村民的臉上,使他們的臉色看起來好恐怖,而且僵硬。 “這只是誰的:”一位村民聲音有些發抖地叫嚷。 “這是我的貓,我是警視廳來的。” “警察嗎?警察現在來做什么?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不,是別的事……” 片山正要解釋時,立子站到片山的前面,“各位請等等,這個人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特別可疑的人。” “咦,你是……” 有位似乎見過立子的村民說:“是貓屋那家人的侄女。” “是的。因為有點事要去貓屋。” “這樣的話,就沒什么關系,不過,剛才被貓的叫聲嚇了一跳……” 片山覺得有些奇怪,不管怎樣,以前貓屋也養了二十只以上的貓,不是早該已經習慣于貓的叫聲及樣子嗎?為什么顯示出如此膽怯的樣子? 可是,就在片山尚未開口的當儿,“好吧,咱們回去了。” 村民們都走回自己的家。片山和立子互望一眼……兩個似乎都在思索同樣的一件事。 “總之,我們走吧。” 片山對福爾摩斯叫:“喂,走羅。” 立子打開貓屋的大門,一走進去,就听到里頭傳來的怒罵聲,是女人的聲音,言詞卻非常激烈,“你這小子!開什么玩笑!” “你看我們好欺負是嗎?” “欠揍嗎?” 就是這种情況!有兩,三個女人的聲音,立子嚇了一跳,便對著里面高聲叫:“晚安!” 從里頭跑出來的是石澤常夫的妻子牧子。 “啊!是立子。你來得正好。” “怎么了?那么吵。” “不曉得怎么回事……忽然來了三個女人,把家里吵得難犬不宁……” “放心,這儿有刑警在。” “啊,曾經受您照顧……”牧子客气的打招呼。 “啊,上回非常謝謝你。” 這种場合,打什么樣的招呼都好。打完招呼便走進屋里。 “拜托您,再這樣下去,我先生恐怕都會被谷掉……” 片山隨著石澤太太,赶到房間里,那時突然想起一個似曾廳過,凄厲的女人聲音,“你不管怎樣就是不付錢對不對?” “話也不是這么說。”說話聲音顫抖的是石澤常夫。“一定會付的啦,只是——”“你開什么玩笑!你想半年才付嗎?” “是你們要讓我去湊足一百万的呀……” “這,因為……原先的約定……現在情況不同了……” “那是你們的事呀!” “是嗎?我們已照你所托,冒險辦好事情,不論如何,你不是應該要把錢交出來嗎!” “大概你猜對了。”片山對杏眼圓瞪的立子說。 “你應該說推理。”立子微笑著說。 片山吸了一口气,走進屋里。 “到此為止吧。” 三叩女人——其中的一位,自然是白天抱住片山,自稱和他有婚約的女人。石澤目瞪口呆地看著宛如幽靈一般,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片山。 “你們這些人將會以偽證罪和其他罪名,被嚴加訓誡。石澤,你很明顯地做了無聊的勾當。” “我不曉得!這些女人胡亂——”“你們說的話,我都听到了。” 片山對立子說:“對不起,請你打110,叫巡邏車來。” “槽了!快跑!”一個女人叫囔起來。 “你省省吧。” “哼!我會輸給你這乳其未干的小子嗎?” 自稱有婚約的女人一說完,便從半仔褲的口袋里拿出刀子,另外兩人也拿起手邊的煙灰缸、花瓶,擺好架勢,片山有些招架不住了,三對一的話,即使是女人也敵不過。 “喂!再加上這個,罪將更重喔!” “哼,橫豎公家飯已經吃習慣啦,你給我閃到那遑去,如果不閃開的話……” 她掄起刀子。這時,福爾摩斯鑽過片山的腳下,朝持刀女人的臉飛扑過去。 “唉呀!” 女人雙手蒙著臉慘叫。福爾摩斯腳一沾地,說時遲那時快,又豎起爪子,連續向另外兩個女人扑上去。 “唉呀?” “疼死了……救命!” 三人都沒有反抗的余地。片山如獲大釋地喘了一口气。 “福爾摩斯,辛苦你了!給她們點懲罰,她們以后就不敢了。” “真想不到!”立子一副非常欽佩的表情,“好优秀的貓呀。” “是嗎?和主人很像吧。”片山得意洋洋地說,“那麻煩你打110。” “好。” 待立子快步走向電話,臉色蒼自全身發抖的石澤才慢吞吞地站起來。 “嗯……我突然想起件事情……” “別想溜,你也想試試看嗎?” 片山一瞪眼,石澤又乖乖地生回椅子。片山說:“你這种人真是少有。拜托這樣的女人,不是一定會把事情搞砸嗎?” “我也這……這么想了,可是……因為也沒有其他人肯做這种事,所以……” “究竟是什么原因?” “這……嗯……那……有很多原因。” “听不懂你在說什么啦。” “所以……還是沒辦法……” 這時,立子回來了。 “110打過了。” “謝謝。” “有人打電話給他。”立子的下巴撇向石澤。 “電話?” “是的,打完110,切斷之后,突然打進來的。” “那,我得赶快去接……” 石澤想這下正好,但要起身時,片山不悅道:“真是沒法子,不過你若是想要溜掉的話,那是白費心机的。” “放心啦!我不會跑的。” “好!你去接電話。” 石澤赶忙走出房間,朝走廊的電話走去。 “簡直是個沒出息的男人!” “不過,你們為什么要做這种勾當呢?”片山對掩面而泣的那些女人說,然后又轉首對立子說:“不管他怎么破坏我和你的婚姻,這种事一定馬上就會露出馬腳的。” “他真是愚蠢。”立子一針見血,明快簡單地做回答:“至此你的嫌疑也洗刷了……。” “你說得是。” “請你別用那么客气的口吻好不好?” “可,可是,我從小學的時侯,就被教導對女性要恭敬有禮。” “那也要因人而异吧。” 立子一說完,突然抱住片山親吻起來。和白天自稱有婚約的女人的吻比起來,這吻截然不同。片山眼前瞬問暗了下來,雖然會以為是不是昏了過去,其實,只因為眼睛閉上的緣故。 突然,有种爆炸似的聲響傳來。立子把片山推開,說道:“這個聲音!” “會是什么呢?” 難道……正要走去時,便听到石澤太太的惊呼。“不得了!” 片山一到走廊,石澤太太便跑過來,抓著片山說:“我先生……我先生他……””石澤握著听簡倒臥在地上,胸口汩汩地流出黑紫色的血。從走廓要出院子的玻璃門上,因子彈打穿,而向四方龜裂,“是被槍擊中的!” 片山打開玻璃門,飛奔到院子里。 “片山,危險啊?” 立子大聲嚷著。可是,片山身為一名刑警,不能因此就退縮下來。 可是,院子非常暗,而且這個院子和后面的樹林子相通,如果巡邏車早點來的話……。 “立子,你再打一次電話,叫救護車來。” “好。” 此時,片山頭上傳來貓的叫聲。 “喵——。” 那不是福爾摩斯的聲音。 頭上?哪里呢?片山跑到院子前面,回頭看屋頂,昏暗的月光下也能很清楚地看出,有只貓在屋頂上走著。是紅色的貓。似乎沾滿鮮血的紅色貓。 片山覺得從背脊涼了上來,一瞬間,貓從屋頂的那一側消失無蹤。 猛然回神,片山環伺院子四周,可是,天色太暗了,看不到究竟有沒有人躲藏著。 “喂!福爾摩斯!”片山叫喚,“福爾摩斯!你在哪儿?” “喵——。” 腳邊有回聲。 “唉呀!嚇我一跳,搞什么,在這里就在這里,可以說一聲嘛。” 即使可以說一聲,也只能:喵——一聲啊!福爾摩斯埋怨似地抬頭望片山。 “喂,草叢那邊有人躲著嗎?能不能出來呀?”一片宁睜。 “喂,你的眼睛在暗處也罩得住不是嗎,拜托拜托。”片山彎著腰對福爾摩斯說。 福爾摩斯覺得真煩,不高興地把臉扭向一旁,不加理睬。 “不要這樣嘛。我請你吃鱔魚。” 即使把福爾摩斯喜歡,而且又昂貴的東西拿出來和它交涉,福爾摩斯也只是勉強地伸伸腰。 “拜托你羅!”片山再提醒福爾摩斯一次后,又回到屋里。 “已經叫救護車了。”立子說。“不過……。” 一看就知道石澤已經沒气了,石澤太太在一旁唏噓地哭著。 “為什么……就這樣地……” “好可怜。” 雖然不是一個值得讓人同情的男人,可是,竟然有人要殺他,這真是怪事,“有人在院子里嗎?”立子問,“太暗了,什么也看不見……但……屋頂上……” “屋頂?有人逃走嗎?” “是貓。鮮紅的貓。” 立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此時,從院子里傳來福爾摩斯的叫聲。 “福爾摩斯大概發現了什么。有沒有手電筒!” “我去找來給你。” 立子小跑步進屋,很快的就拿來一個大的手電筒。 “啊,謝謝。” 片山走到院子里,用手電筒朝聲音的來處搜索前進。 “福爾摩斯,你在哪里?” “喵……。”樹叢后面露出福爾摩斯的臉。 “那里嗎?發生什么事?” 片山拿著手電筒朝樹根照去。“喂!找到了!”片山不禁大聲叫出來,一把黑亮的手槍掉落在那里。片山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把槍抓起來,聞聞槍口的味道,微微有硝煙的臭味。 “這一定是凶器,您的功勞不小。”說了之后,無意間再看一次手槍:“這東西……糟了呀!” 自言自語道,在槍把處垂下一條長約五公分的粗帶子,繩頂似乎被銳利的刀刃切過。 “怎么一回事?這……這東西是警察的佩槍呀!” 片山擔心地思索。一定是搶來的槍,如此一來,不就是某個地方有警察被攻擊了嗎? 那三個女人和石澤自然是會被嚴加訓誡。可是,現在案子那擴大成殺人案,及偷襲警察案。 “這真是多事之夜……。” 片山哺哺道。 打電話去搜查一課聯絡過后,片山低頭看尸体,歎了一口气。電話響了。 “喂。” 拿起听筒。是熟悉的聲音。 “喂,喂,你是哪一位呀?”對方問。 “是晴美嗎?” “哥?” 兩人同時覺得訝异。這是不可能的呀,“你是從哪里打的電話?聲音好像很近嘛。” “公寓呀。” “說謊!是這附近吧!石津住的地方對不對?” “所以我說公寓,沒錯吧。” “你別強詞奪理了!叫石津听電話!我要狠狠揍他一頓!” “電話里怎么揍!” “你懂什么?我可以說,這里已經一拳揮過去了,你那邊給我倒下。” “別說傻話啦,我現在在上野絹子的屋子里。” “上野?那個上野嗎?為什么又……” “發生了一些事,說來話長。哥,你為什么在那里呢?” “因為石澤常夫被殺了。” “你說什么?” “被槍打死,而且還是警察用的手槍。鬧得天翻地覆!” “難道會是林田……” “什么?” “你等等我,電話里沒法說,我規在就去你那里。” “你說你要來……。” “怎么啦?你嫌我麻煩?” “不,不是……總之,先說要點給我听听吧!” “去了再說,我也要連絡石津,叫他去你那里。” “你們不在一起?” “他送絹子到醫院去了。” “醫院?” “是,她被人強暴了。沒看見福爾摩斯嗎?” “它在這里。” “唉呀!它去追林田了呀!究竟怎么回事?” “林田?” “是,因為絹子夢見缸色貓而受到惊赫,林田就在這里陪她。” “你說紅色貓?那是……” “總而言之,去了再和你說。大致的情形你已經明白了吧!再見。” 晴美很快地切斷電話。 “強暴……醫院……追蹤林田……紅色貓,到底是什么麻?” 片山一臉狐疑地自言自語。 晴美想打電話到醫院,但是,石津把絹子送到哪家醫院,自己也不知道。 “問誰呢……” 如果等石津回來的話,大概要花很多時問。“對了!” 派出所。如果到派出所,問看看附近的急救醫院在哪里,不就可以了嗎。這么一來可馬上取得聯絡,而且,順利的話,說不定有巡邏車送我到貓屋。 “腦筋怎么這么好呀。” 晴美稱贊了自己一番。好事說做就做,便走出公寓。因為是緊急情況,所以門也沒鎖。到派出所應該不會很遠吧……。 晴美快步走在夜晚的馬路上,朝派出所前去。 五分鐘不到,便到了派出所。 “你好。” 晴美微喘看气,往里頭看卻不見有人。“唉呀!真討厭,跑去哪里了麻?” 都跑到貓屋那儿去了嗎?就算是吧!也不可以一個人也不在……万一小偷闖進來怎么辦呢? “有人在嗎?” 里面有一個房間,沒有回聲,大概不在吧!不過,或許打個瞌睡什么的,也說不定……想想,就悄悄地探頭一看。 “喂……。” 晴美正要再叫喚,但卻被眼前的情形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說不出話。地上倒著一位穿制服的警察,帽子滾落一旁,頭上有傷,微微流看血。 “不得了!”晴美慌慌張張地,“警察先——生!” 大聲叫威之后,才發覺這位“警察先生”早就一動也不動,好像已經不行了。晴美彎下腰,把把他的脈。還活音,只是昏了過去,一定是被狠狠地毆打過吧! 這時,晴美發現警察的配槍不見了,帶子被切斷,一定是為了奪槍而造成的吧。 “對了!剛才哥哥說的……” 他說石澤常夫被警察的佩槍打死。這么說,一定就是這位警察的槍羅。晴美急忙跑向桌子邊,拿起電話,但是……要打到哪里呢?打去110雖然簡單,不過要說明這個复雜的案件,卻是很麻煩的事。 那么就打到貓屋去,請哥哥聯絡比較好。 “嗯……電話簿……這個嗎?貓……“貓”……“貓”……唉呀,不行!要用“石澤”來查的!” 晴美有些慌亂。“有了,有了。” 拿起听筒,撥一撥轉盤,馬上有一位女人來接。 “喂!這里是石澤家。” “麻煩請片山刑警听電話。” “您是哪一位呀?” “我是他姝妹。” “啊!是晴美嗎?我叫刈谷立子。” “啊!你好,哥哥受你多方幫忙。” 雖然身旁躺著一個一動也不動的警察,晴美還是從容不迫地相互打招呼。 “不,我才是呢,日后也請你多多指教。” “啊!” “請稍等一會。” 日后?是什么意思? 片山馬上就來接電話。 “什么事?你在哪里!” “我在派出所啦!我想要問醫院的電話,結果沒想到……” 晴美把現場的情形述說了一遍。 “我懂了,我馬上去你那儿!你好好待在郡里啊!” “嗯!你快點來。” “啊!是林田以前待的那個派出所吧?好的,你等我!” 唉呀呀!今天晚上真是忙啊。晴美喘口气,坐在椅子上等。 唔……,是低沈的呻吟聲,回頭一看,那一動也不動的警察痛苦地站了起來了。 “啊!你清醒了?不要緊吧?” 晴美起身詢問時,警察突然用力地抓住晴美的手。 “你!給我老實點!”警察怒吼道。“我要逮捕你!” 一向极為沈著的晴美,此時也大吃一惊。 “你在說什么!你清醒點啊!” “少嚕蘇!我以傷害罪的現行犯逮捕你!不要抵抗!” 那警察邊說邊用左手牢牢地握住晴美的手腕,右手則把手銬拿出來,晴美也著急了,“不要開玩笑呀!我告訴你詳細情形……” “你不要強辯!小子!” “什么小子!我是女的!” 一說完,晴美出其不意地,用膝蓋狠狠往上踢警察的胯下。 “唉喲!”警察哼了一聲又倒回地上,動也不動。 “喂,晴美……” 片山神色非常不悅地說。“我也了解你的立場,不過……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嗎?” “哥哥你是說,讓我干脆就老老實實地讓他銬上手銬?那我才不干。”晴美發火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管怎么樣,可以不必踢要害……” “是他不好啊!隨隨便便就認定我是犯人,叫我怎么辦嘛!” “唉!他剛剛恢复知覺,還有些迷迷糊糊,如果你好好向他解釋的話,也就不會如此了,不是嗎?” 站在片山的立場,他實在不能夸獎妹妹打倒了警察這件事。 “當時你不在場,別說這种不負責任的話!”晴美咆哮道。 “我知道啦。”片山緊張地說:“和石津聯絡上了沒?” “聯絡上了。但是絹子還沒醒過來。” “唔……” 片山一邊思索著一邊在派出所里踱方步。“真是奇怪呀?林田的女朋友被強暴,而石澤又被殺……這么說,是石澤強暴上野絹子嗎?” “不知道,但是天下男人啊都是烏鴉一般黑。” “還是……也許石澤被殺和強暴案件一點關系也沒有。不管怎樣,林田這小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 “今天晚上是個很糟的夜晚。” “我們到醫院去看看。” “為什么?” “等上野絹子清醒,問她本人,犯人究竟是不是石澤。這是唯一的辦法。”“不過,假設石澤就是那個犯人的話,林田他也不會知道啊。” “嗯!可是從他看到竹葉子,就往那間貓屋跑去的情形看來,林田認為石澤便是犯人。” “說的也對。” “醫院就在附近吧?坐巡邏車去……” 片山對孤零零坐在外頭的福爾摩斯說:“喂,走啦。! “不過,福爾摩斯是去追赶林田的耶!究竟怎么回事!追丟了嗎?”晴美說。 福爾摩斯似乎并未把晴美的質問听進耳朵里,它打了一個大哈欠。 “真討厭!” “不行的啦,再怎么逼問也是一樣。”片山笑著說:“它是名偵探,只有回答的時候,才會回答。” 福爾摩斯也一塊儿坐上巡邏車,片山告訴開車的瞥察醫院的地點之后,便舒舒服服地靠在位置上。 今天一整天,好像都一直馬不停蹄地在工作,真是累死了。 “不過,那三個女人的事情已經結束了,這不是很好嗎?” “所有的巧合全聚在一起,倒省了不少時問。” “石澤是什么樣的動机呢?” “嗯……不太清楚。他還沒說清楚,就死翹翹了。” “哦!不過他做的事實在很詭异。”晴美說:“對了,剛才來接電話,那個叫刈谷立子的“唔?” “你和她是什么關系?” “你說的什么關系是……?” “她對我說“日后也請多多指教”,是什么意思?” 這個嗎,或許是希望能和你時常往來的意思。” “以后!一直?” “好了,你不必想那么多,那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我總覺得很奇怪哩。”晴美注視看片山。“她喜歡看哥哥吧?” “你在說些什么!那只是死去的石澤常代的意思……” “這是怎么回事?” 片山把原委述說一遍,晴美卻興致勃勃的說:“只見過一面,就那么喜歡哥哥羅?” “大概是吧。” “她也是個好事者。” 晴美率直地說,“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在醫院走廊上,石津邊听片山述說,邊點頭。 “是啊!所有的事情弄得天翻地覆!上野絹子還沒清醒過來嗎?” “好像還沒有,我吩咐過,只要醒過來,馬上通知我們!” “哦。我最擔心的是林田行蹤不明,你有沒有想到他會去哪里呢?” “嗯……。”石津歪著頭想。 這時,穿看白色制服的醫師來通知絹子已經醒過來了。 “但是,她還在情緒激動的狀態下,請多加留意。”醫生邊打開病房的門,邊補充。 “覺得怎么樣?絹子。” 晴美首先靠到床邊,輕聲地呼喚。絹子張開眼睛,微笑著看晴美。 “晴美……” “已經不要緊了,你安心地休息。” 絹子的視線移向片山和石津。 “片山刑警……石津先生……” “你覺得如何!” “嗯……覺得……”她以微弱的聲音說。“嗯……林田他……” “他就快來了。”晴美說。 “事出意外……我,我實在沒有臉見他……” “什么嘛,別說傻話了。”晴美安慰她。 “是啊!這种事最好把它忘得一干二淨。” 石津有點不關痛痒地女慰,片山咳了一聲,走上前說:“此時請你多多包涵……你知道侵犯你的是誰嗎?” 絹子眼睛閉了一會,然后平靜地說:“我想是石澤。” “石澤常夫?” “是的。” “是什么樣的緣由?” “我實在很傻……他……以前就常常對我動手動腳的。然后……他打電話給我說,前一陣子的凶殺案不是我父親所做的,而且他已經找到證据了,所以想避人耳目和我見面……” “所以,你去了貓屋?” “是的,但是因為擔心讓石澤太太看到,所以一開始就要我到后面的竹林子里。當然,我覺得很奇怪,可是一听到有證据可以證明父親是冤枉的,便不顧一切地……” “多么卑鄙的手段!”晴美不自覺地說。 “一到那儿,哪里有石澤的影子……我在竹林子里痴痴地等,不料有人從背后襲擊……” 絹子閉上眼,不再說下去,淚珠滴落下來。 “我了解。你清楚地知道就是石澤沒錯?” 絹子有點猶豫著。 “我想……是的。不過,當時非常漆黑,我的脖子又被掐著,所以有些神志不清……” “看見臉了嗎?” “不,沒看見。” 這么說,犯人也有可能不是石澤。 “你确定打電話給你的是石澤?” “這……”絹子一下子遲疑地無法固答。 “怎樣?” “不太能确定,因為……” “我了解。” “你認為不是石澤嗎?” “不,只是有可能不是他。” “你讓石澤和我對質,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絹子噙著淚水的眼睛,又燃燒起激烈的忿恨之火。 “很可惜……” “嗯……林田知道你去的地方嗎?”片山急忙要攔阻石津再繼綏說下去,便接口說。 “不知道!如果讓他知道了,一定會阻止我去的。” “那,石澤打電話來的時侯呢?” “他剛好出去買香煙。” “原來如此。所以,你只說要出去,并沒有告訴林田要去那里?” “是的。石澤因為他在電話里說,不要對任何人提,一個人來……” “林田知道石澤一直對你有企圖嗎?” 我也不甚熟悉他的聲音,而且在電話里他一直以非常低沈的聲音說話,”“知道。他非常生气。” “哦。” 片山歎了口气。 絹子從片山,晴美沈重的神色中,似乎察覺到些什么。 “發生什么事了嗎?林田還沒來是……他死了嗎?” “不,沒有的事!” 片山否定說,但是石津卻接口答道:“死的是石澤啦!” “石澤死了?” 絹子吸了一口气,一瞬間,她了解了緣由。 “那……林田呢?”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現在,正到處在找他呢。” “啊!竟然發生這么多事……” 絹子兩手掩著臉。此時醫生進來,說:“今天就到此為止。” “好的。” “絹子,你放心。”晴美彎下腰,對絹子說:“明天我會再來看你的。” 絹子馬上把身子轉過去。 出了病房,石津說:“不管強暴犯人是誰,殺石澤的大概就是林田了。” “似乎是……可是,總覺得事有蹊蹺。” “什么?你說事有蹊蹺!”晴美問。 “首先,林田以前是警官,不管他再怎么認為石澤就是犯人,也不該會突然用手槍射殺他,所以覺得有點奇怪。” “唉呀!女朋友被侵犯了,當然就會勃然大怒啊。哥哥,你難道會不在乎嗎?實在是冷酪無情。” “別把話題岔開,總之,我認為他大概只會用手槍抵住石澤,要他招供。而且,毆打警察,奪槍這种事,不像是林田的作為。你認為他會在憤怒地追出去之后,半途又折回,到派出所擊昏警察,奪槍?” “那……如果他想要殺了石澤的話……。” “這個嘛……”片山抱著手臂說:“那個警察是冷不防被人從背后突擊而昏過去,也沒看見犯人的臉,也許不是林田。” “那……是誰干的呢?” “如果知道,不就什么問題也沒有了嗎?”片山怏怏不樂地說。 “的确,我想這种情況下只有一個辦法可行。”石津說。 “什么辦法!” “直接問問林田。” “虧你想出這個好主意。”片山諷刺地說。“林田在哪里呢?” “片山你是名偵探,應該知道吧?” “你這家伙,只會用激將法是不行的。”片山苦笑道。“對了,另外有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 “紅色貓。那時它在屋頂上走著……那究竟是為什么呢?” “真的是紅色的嗎?”晴美以怀疑的口吻問,“還是只是看起來像紅色?” “我确定是紅色的!再怎么迷糊,我絕不會看錯的!” “知道啦,別這么認真。” “唉呀……已徑半夜了,好累喔。” “肚子餓不餓?”石津說。“在這附近有間叫做鄉野的餐廳,一直開到凌晨三點左右。” “就那間好了,我肚子雖然不餓,可是想休息一下。我先打個電話到貓屋。” “喂,等等,那种場所福爾摩斯不能進去。” “呀!真是沒辦法!嘿,你們瞧,它不是在打盹嗎!把它放在車里就好了。” 福爾摩斯在走廊邊好端端地坐著,頭點呀點地打瞌睡。貓打瞌睡的樣子,比人類更傳神地表達出“打盹儿”的真義,一動也不動地坐著,姿勢穩如泰山,然后輕輕地左啊,右啊,搖來搖去。 晴美終于忍不住笑了。 “好主意,貓很溫和的?” 福爾摩斯略微睜開眼睛,眼神彷佛在說:你們在說些什么?連人的脾气——不,連貓的脾气都摸不清楚?它看著晴美,之后,又把眼睛閉上。 雖然是深夜了,但國道沿線的餐館都擠了一堆出來兜風的人,熱鬧非凡。 “夜貓子真多呀。” 刈谷立子說完,晴美馬上甜甜地接口說:“完全是因為你愿和我們交往,所以請你一塊來喔。” 終于,片山和立子,石津和晴美兩對情侶圍桌而坐。 “我雖然不喜歡他,可是一旦他死了,我心情還是很沈重。” 立子述說石澤的事。 “他家后來怎樣?”晴美問。 “自然是只剩石澤太太一個人吧?” “剛才,她還拜托我和她一塊儿住!……可是,伯母在那种地方被殺……總覺得有些不太想待。” “說的也是。”石津點頭道。 “他們夫婦沒有小孩嗎?” “沒有,如果有個小孩的話,他或許就會稍微振作吧。” 片山慢慢地喝著咖啡,說:“總之,還是不知道林田的行蹤……” “是的,真可怜,會不會畏罪四處躲藏起來了?” “這……再怎么說,他以前是警官,我想一定會洁身自愛,出面自首吧。”片山道,“而且逃也逃不了,附近一帶,道路應該已經全部封鎖盤檢了。” “這邊也缺少藏匿的地方。” “可是,只要在這社區附近,遲早會被找到的,林田應該也很明白這一點。” 說著說著,他們便透過寬大的玻璃窗看著國道的夜色。 “那是什么?” 有几十盞燈從遠處搖搖曳曳地靠近來,還發出類似野獸低吼的聲音……。 “是摩托車。”晴美說。 兩輛,三輛地。穿著黑亮皮衣的年輕小伙子,騎著大型摩托車,在窗戶外穿梭而過。一眨眼之間,就增加到十輛,二十輛,噪音震耳欲聾。 “飛車党!”立子說。 “真囂張!八成有好几十輛吧?” 豈止几十輛,簡直就像變魔術一般,一輛接著一輛從黑暗中飛奔出來。一百輛……不,比一百輛還多。餐廳的客人也都站起來,為這壯觀的場面看得出神。 福爾摩斯老早就察覺摩托車的聲音。 雖在車子里睡著,但有一雙非常敏銳耳朵的它,自然听見了這些吵得不得了的聲音。 福爾摩斯起身,用前肢搭在窗子框上向外看。領頭的小組從眼前急駛而過。 福爾摩斯跑到駕駛座上,把控制窗子升降的按鈕按下。ㄅㄨ——地一聲馬達啟動,窗子稍微開了。 福爾摩斯看那隙縫剛好可以讓自己的頭探出,便咻的一聲扑上去,一骨碌地鑽到外面。著地之后,大隊摩托車就如万馬奔騰般,從眼前飛駛而去。 人類這東西,就會把能源浪費在無聊的玩意上。 福爾摩斯走在人行道上。面向國道斜坡下,有一條小路。福爾摩斯走到此,便停住腳步。 一輛摩托車緩緩地下坡,停住,注視著在國道上奔馳的飛車隊,并且在那車隊暫時停住時加入車隊,旋即群車再度啟動,震耳的引擎低吼,車子飛馳而去。 那輛摩托車,不到几秒間,就被几百輛的摩托車所淹沒。 福爾摩斯一直目送他們遠去,不久便回到車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