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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走鋼索的狗


1

  真弓正在熟睡。
  一般而言,如果真弓沒有醒著的話,這個系列的故事是不會開始的。然而,今晚她為什么熟睡著呢?
  難道真弓和今野淳一之間的愛情開始冷淡了嗎?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這個系列的故事就到此為止了。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事實并非如此。
  大約就在兩個小時之前,真弓和淳一剛做完充分的“親密”對話,然后她才熟睡的。所以,她的老公淳一現在當然是出外工作去了。
  “哎呀!”
  真弓突然張開了眼睛。“親愛的,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你怎么醒來了呢?”剛回到家的淳一很訝异地說:“我剛才明明是悄悄進來的呀!”
  “我對你很敏感呀!”
  “你應該對其他小偷或奇怪的人敏感才對嘛!”
  淳一自己雖然是小偷,但是他當然不會到自己家里來當小偷。
  “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呢?發生什么事情了嗎?”真弓稍微看了一下手表后說。
  “嗯。唉!”
  “果然不出我所料。”真弓洋洋得意地說:“我明白了!”
  “真的嗎?”
  “因為你剛才出門時的背影好像非常寂寞的樣子。”
  “背影?”
  “我想你一定是因為剛才愛我愛得不夠,所以才提早回來的吧!”
  “我出門的時候,你鼾聲大作地熟睡著呢!”
  “即使睡著了,我的心還是看得到你!”
  真弓從床上朝丈夫扑了過去。明明有床,他們兩人卻在地板上親熱……。
  丙然,他們似乎覺得不太舒服的樣子,所以,沒多久就朝床的方向移動。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左右。
  “真令人討厭!”淳一沐浴餅后,進入起居室時說。
  “哎呀!你是說我嗎?”先沐浴完畢的真弓嚴肅地扳著臉問道。
  “怎么可能!”
  “我當然知道。”
  “我本來打算按照原定計畫,偷偷地進去的。”
  “失敗了嗎?”
  “不是。有人比我先到。”淳一搖了搖頭說:“他用的是架著鋼索橫度到對面去的把戲。我一直認為除了我以外再也沒有人會這种技藝的。”
  “咦?還有其他的人會嗎?是你認識的小偷嗎?”
  “不是,是個新面孔。”
  “新人嗎?你再不好好加油的話,不行羅!”
  刑警竟然鼓勵小偷這真是一件妙事。盡避說他們是夫婦……。
  “不,并不是新人。”淳一說,“是新犬。”
  “新犬?”
  “嗯,是一只狗。”淳一歎了一口气說:“是一只會走繩索的狗呀!真是的!如此一來,連一句怨言也不能發了。”
  “狗當小偷嗎?”
  “不知道。我沒有看到最后。”
  “為什么?”
  “如果有人比自己早到的話,就得打退堂鼓。這是小偷這一行的規矩。”淳一說,“所以,我才會這么早就同來。”
  “還不坏嘛。”真弓笑咪咪地說……。
  **********
  “真弓小姐。”表情凝重地站在真弓前面的是她的部下道田刑警。
  “哎呀!道田,你怎么了?宿醉嗎?還是睡眠不足呢?或者自殺未遂呢?”
  由此可見真弓的聯想力非常丰富。
  然而,搜查一課的座位上,刑警不斷地在打哈欠的現象,或許是天下太平的有力證据吧!不過,打哈欠的只有真弓一人而已。
  “我馬上就去做。”道田說。
  “做什么?”
  “長時間蒙您多方照顧。”
  道田使勁地低垂著頭,但是,由于垂得太低,所以額頭撞到了辦公桌面。“好痛!……痛死了……。”他搖搖晃晃地說。
  “我听人說過用頭撞豆腐自殺,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撞辦公桌自殺的。不要把辦公桌撞坏了。這可是用國民的寶貴稅金買的哦!”
  “是的……就是如此呀!”
  道田或許還有些頭暈眼花,他緊緊地抓著真弓的辦公桌,然后好不容易才站穩了。
  “我把寶貴的財產弄丟了!我非得以死來謝罪不可”
  “你把辦公桌弄丟了嗎?”真弓歪著腦袋瓜子想道:那么大的東西,他是怎么把它弄丟的呢?
  “不是的……。是更貴重的東西。”
  “那么是日光燈嗎?”
  “是手槍。”
  “什么嘛!那种東西只要去器材室拿”事情絕不是那么簡單!
  “真弓小姐,長期蒙您”
  “我剛才已經听過了哦!”
  “嗯。是呀。那么,我赶快去”
  “去做什么呢?從屋頂上跳下來嗎?可不要撞到在下面過路的人呀!去跳河嗎?可是,現在所有的河川都很髒,大概會相當臭哦!如果去撞電車的話,后果將不堪涉想。上吊的話,臉又會變得……。”
  道田的臉色逐漸蒼白,真弓的話尚未說完,他就頹然坐在地板上。真弓瞟了他一眼后,親切地說:“怎么了?切腹嗎?我去替你拿菜刀來吧!”
  “喂!你坐在那里賞花嗎?”課長冷峻的聲音響起。
  “因為這里有一朵花嘛!”真弓率直地說。
  “是嗎?但是,現在可沒有時間賞花呀!發現体了呀!”課長說。“快去!”
  真弓把道田拉了起來,迅速地离開搜查一課。
  “可是,真弓小姐,我現在手上沒有手槍,逮捕殺人犯的時候,万一對方抵抗的話……”
  “沒關系啦!”真弓說道。
  她心里想: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但是,她還是猶豫了一下,改口說:“在外面多走動走動的話,或許可以在這附近找到遺失的手槍。”
  “是呀!嗯!唉!真弓小姐,你的這句話讓我覺得又有了一線生存的希望。”道田的臉頰霎時綻放出光芒。
  真弓自己也不禁暗暗吃惊。如此下來,搜查一課真的還有希望嗎?
  **********
  殺人現場一片鬧哄哄的。
  但是,這里并不是大馬路的正中央。這雖然是一間相當大的房間,可是這里給人的感覺好像動物園一般。
  “這是什么地方?”進入房間后,真弓愣在那里說。
  他們當然不是在真正的動物園里可是,房間里面擺著几十個大大小小的籠子,里面有貓呀、狗呀、猴子等。几十种的動物在那里汪汪、喵喵、吱吱地叫,好不熱鬧。
  “真受不了!”道田也不禁用雙手塞住耳朵。
  “体到底在那里呢?”真弓拉開嗓門,壓過動物們的叫聲,大聲地說。突然她的眼前“哎呀!大猩猩!”
  “我的臉那儿像大猩猩?”
  “啊!什么嘛!原來是你!”
  是法醫矢島。“剛瞥見的時候看起來好像是大猩猩嘛!可是仔細看時卻只有一點點像而已。”
  “我真敵不過你這位年輕漂亮的小姐。”
  年近五十歲,給人沉著穩重印象的矢島笑咪咪地說。“体在這里面。”
  “這樣鬧哄哄地,頭好像快裂了!”
  他們穿過籠子与籠子間的空隙后,就看到照相机鎂光燈的閃光。
  一個男人倒在籠子与籠子間的空地上。
  他穿著一件有點髒的白色衣服。他的頭微禿,不過看起來年齡還不太大,頂多四十出頭而已。
  “死因呢?”真弓把音調稍微降低說。
  体旁邊的籠子大都是空著的,所以這里稍微安靜。
  “他的頭好像被什么東西擊中,但是,還不明白凶器是什么?”
  “當場死亡嗎?”
  “嗯。”矢島點了點頭說,“距死亡時間大約過了十個小時吧!”
  “那么他是在深夜時分被害的?”
  “大概是那時候吧!”
  “体是否有什么异常?”
  “倒沒什么特別的。只是白衣服上黏著許多獸毛和羽毛。這大概是由于他照顧那些動物的緣故吧!”
  “這是什么地方呢?他是獸醫嗎?”
  “是動物訓練師。”背后有一個聲音回答說。
  “親愛的!”淳一悠閒地抱著胳膊站在后面。真弓張皇失措地說:“你在這里做什么?”
  “工作呀!我來和他商量正在籌划的廣告里要使用的動物的事情,不料竟然遇到這种情況。”
  “動物訓練師?”
  “你先把体處理一下吧!”淳一說,“由于有太多不認識的人,所以動物們都很吵鬧。”
  “嗯。那么,把体抬出去吧!”真弓指示他們。
  “你最好仔細地調查一件事情。”淳一說。
  “調查什么?”
  “那件白衣服。黏在它上面的獸毛及羽毛是否有不是這里的動物的。”
  “什么意思?”真弓問道。
  突然。
  “你們在干什么?”
  一個女高音的聲音,所以大家都很惊訝地回過頭去。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她頂多只有二十歲,穿著牛仔衣和牛仔褲。
  “你是誰?”真弓問她。
  “我是這家人的女儿。我爸爸在那里?”
  “令尊……啊!”真弓點了點頭,退到一旁說:“那是令尊嗎?”
  女孩子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她拚命地抑住慌亂,慢慢地朝体的方向靠近,然后跪了下來。
  “他确實是令尊嗎?”雖然這是非常殘忍的事實,但是有确認的必要。
  “是……”女孩子點頭的同時,她的淚水也沿著臉頰淌了下來。
  **********
  “讓你們久等了。”女孩子進入辦公室說。
  “好不容易都安靜下來了。動物是非常敏感的,它們好像知道發生事情了。”女孩子好像筋疲力竭似地坐了下來。
  “單是給這么多种類的動物食,就是一件相當吃力的工作吧!”淳一說道。
  “嗯……,但是,爸爸和我本來就很喜歡動物。”
  真弓稍微輕咳了一聲說:“是否能問你一些問題?”
  “嗯。”
  “令尊是丸山和久,你是”
  “丸山晶子。”
  “這個動物訓練中心只有你們父女倆經營嗎?”
  “嗯,雖然也有臨時雇人幫忙的情形。但是平常大都是我和爸爸兩個人而已。”
  “工作的內容是什么呢?”
  “是為了因應一些戲劇或廣告公司的需要,他們有時希望在影片里面有動物穿插出現。所以,我們就訓練它們一些特技,或收集擁有特殊技能的動物。”
  “訓練特技的是令尊嗎?”淳一問道。
  “是的。”晶子點了點頭,“我爸爸以前在動物園工作。他非常了解動物的性情。”
  “他真的很了解嗎?”真弓眼睛睜得大大地說。晶子微笑道:“其實我爸爸他并沒有特殊的超能力。只是,他一直沒有忘記,我們人類也是動物的一种。我爸爸曾經這樣說過。”
  “他真是一個有心人。”淳一點了點頭說道。
  “這陣子好不容易訂單才增加……才剛剛開始獲得一些利潤。”晶子雙眉緊蹙地說:“可是……如今爸爸去世了,再也無法……”
  “你一個人經營的話大概很吃力吧!”
  “當然。這里的動物都很馴服,所以我還應付得來。可是一想到未來的事……。”
  “我可以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嗎?”淳一說。
  “什么事情?”
  “你父親昨晚被殺,他平常都住在這里嗎?”
  “大抵如此。他雖然在這附近租了一間公寓,但是他好像覺得在這群動物的旁邊比較快樂。啊!而且我媽媽五年前去世,爸一直未再婚。”
  “你也是獨自一個人嗎?”
  晶子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稍微遲疑了一下。
  “嗯。獨自一個人。”
  “對于殺害令尊的人,你是否在心里有個底儿呢?”
  晶子搖了搖頭。
  “我爸爸……以平常人的眼光看來,他真的是一個怪人。所以,并沒有太多人喜歡和他接近……。但是,我無法想像出他會令人憎恨到會被殺。”
  真弓想道:唉!被害人的家屬大都會說這樣的話。
  “在這里的動物中”淳一說,“是否有失蹤的?”
  “沒有。怎么了?”
  “沒什么,我只是問問而已。如果失蹤了的話,你應該會知道吧!”
  “當然。”晶子斬釘截鐵地說。
  但是,她的態度總令人覺得她好像有點惶惶不安的樣子……。
  “嗯……真抱歉,我今天和電視公司有約……”
  “嗯,那么,你振作點吧!”
  真弓和淳一正准備要离開辦公室。
  “對了!”淳一突然回過頭問道:“你們這里有沒有會走繩索的狗?”
  晶子似乎非常惊訝地說:“怎么可能呢?”
  “是嗎?不,沒什么啦!”淳一輕輕地關上辦公室的門。
  道田在警車的附近等待著。
  “那個女孩子好像在隱瞞什么的樣子?”真弓說道。
  “隱瞞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道田接口說道。
  “咦?”
  “沒有掉在這附近。”
  “掉什么?”淳一不可思議地說。

2

  “是嗎?”這個男人推了推眼鏡說:“他被殺了嗎?”
  “嗯。昨天晚上被殺的。”真弓打開筆記本說:“所以”
  “果然發生了。我一直認為這是遲早的事情。”
  真弓略微不解地間:“井田先生,您的意思是丸山和久先生生前有仇人羅?”
  井田守夫是丸山亡妻的弟弟。他應該才三十出頭而已,可是卻給人一种非常老成的印象。
  這是一間小巧的辦公室。他穿著一套三件式的西裝,一副典型的律師模樣。和丸山恰巧成強烈對比。
  “与其說他有仇人,倒不如說他是個和誰都會起沖突的人。”井田說,“他很頑固又奇怪。”
  “他的太太啊!你姊姊。他們夫婦的感情好嗎?”
  “嗯……該怎么說呢。我姊姊真可怜,因為丸山只相信動物,連自己的妻子也不信任。”
  “他們之間……是否發生過什么事倩?”
  “你問問晶子不就知道嗎?”
  “他女儿嗎?她說他的父親不至于被人怨恨到被殺噢!”
  井田淺淺冷笑了一下。他的冷笑令真弓不太敢領教。
  “晶子應該很恨她父親才對哦!”
  “這是什么意思?”
  “你最好問她本人比較好!”井田說,“道听途說往往是不正确的。”
  “我明白了。”真弓開始焦急起來。
  她最討厭這种說話故意遮遮掩掩的男人。但是,以他相當容易令對方焦急這點來看,或許他真的是一個很稱職的律師。
  “他和你之間是否有什么過節?”真弓又問道,“這點我可無法問丸山本人噢!”
  “這倒是真的。”井田點了點頭,“也不能說沒有過節。”
  “這种時候能不能麻煩您回答說有過節呢?”真弓厭惡透頂地說。
  “嗯,這倒是真的。可是,要巧妙地抓住日語語意的神韻是相當困難的。”
  “你現在在上日語課嗎?”
  “總之,或許他恨我吧。可是,我沒有恨他的理由。”
  “拜托你說得更具体些。”
  真弓暗下決心:將來即使發生任何事情,自己也不會委托這個律師。
  “丸山是個無法适應現實生活的人。”井田慢慢地斟酌字句說,“他整天沉浸在動物的世界里……唉!其實我也非常清楚人世間的确有許多麻煩的事務。但是,只要是人就必得活在人的世界里。對不對?”
  “我沒有意見。”
  “這倒是真的。總之,那個動物訓練中心成立之初也是沒有任何計畫的。他只是想到自己能和動物在一起就像孩子般的高興……”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嗎?”
  井田苦笑說:“單是那些設備,你想要花費多少錢呢?而丸山又是個完全不會自己張羅錢財的人。”
  “那么,是你出資幫助他的羅?”
  井田點了點頭說:“將近一億日幣。為了籌這些錢,我也傷透了腦筋。如果不是受我姊姊之托,我才不管。”
  “可是,現在好像經營得相當不錯的樣子。”
  “大約是這一年才好不容易有盈余的。我好不容易才舒了一口气”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丸山沒有恨你的理由。”
  “按常理而言,确實是如此。”井田搖了搖頭,“可是,他是一個不切實際的人……。是這樣子的丸山認為只要飼養動物的話,工作就會上門。”
  “也就是說”
  “丸山認為動物維持自然的本性時是最可愛的。或許真的是如此吧!但是,如果要被廣告商或電視制作人采用的話,就必得要動物們學會某些技能。”
  嗯。或許真是如此吧!
  “所以,我出錢的條件是丸山有責任訓練動物學習特殊技能。”
  “這就是你被他憎恨的原因嗎?”
  “是的。有一吹他還气得面紅耳赤,罵我一點都不了解動物的心理。罵完后就很生气地走了。可是,因為沒有別人愿意出資給他,所以他又來我這里,向我低頭,弄得非常尷尬。”
  真弓心里想:我也討厭向這种人低頭。
  “可是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快六年了吧!我姊姊是在那個動物訓練中心開張的一年后去世的。”
  “請恕我冒昧……。她去世是因為生病去世的嗎?”
  井田的職業性扑克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她等于是被丸山害死的。”井田說,“她操勞過度而病倒……單是照顧那些動物就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
  丙然如此。真弓心里想道。井田也不是不恨丸山啊!
  **********
  “辛苦了!”電視公司的工作人員對晶子說。
  “下次還要再麻煩您呢!”晶子低著頭說,“唉!你也要行禮哦!”
  “吱!”發出吱的叫聲,并抓抓頭的是一只黑猩猩。
  堡作人員大笑。
  “唉!真是個出色的藝人。那么,下個星期見羅!”
  “謝謝!”晶子把黑猩猩抱起來,朝電視公司的停車場走去。
  現在已是晚上七點左右。演藝界好像沒有白天与夜晚的區別。
  她把小型貨車的后門打開,說:“你乖乖睡覺吧!”
  她把黑猩猩放進車里,并關上了門。
  她正要打開駕駛座的車門,突然“嗨!”
  后面發出了一個聲音,晶子“哎呀!”地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對不起!嚇著你了!”
  “是你……。如果你要等我的話,就該事先告訴我嘛!”晶子把嘴唇湊向山口牧也。
  “我听說了哦!”山口牧也說。
  “嗯。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上車吧,”晶子催促山口說。
  小貨車起動后,距其不遠處,有一輛黑色的車子開始在它后面跟蹤。
  “竊听是違法的哦!”真弓說道。
  “我們又不是用它做坏事。”淳一說,“最糟的是一些有權力的家伙利用竊听器做坏事。我只不過是個小偷而已。”
  “這有什么值得驕傲的?”真弓聳了聳肩說。
  車子的收信机傳來小貨車內兩人對話的聲音。
  “听說你爸爸被人殺了”是男孩子說話的聲音。
  “他叫做山口牧也。”真弓翻開筆記木說,“二十五歲。到處打零工過活,沒有固定職業。”
  “像他這樣的人現在很多!”淳一說,“可是,我卻專心致志地從事小偷的工作。”
  “你知道是誰殺的嗎?”山口問。
  “不知道,完全沒有線索。”晶子回答道。
  突然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然后
  “可不是我殺的哦!”山口說。
  “我當然知道。這种事情我連想都沒有想。”晶子說,“只是我很擔心!”
  “擔心什么?”
  “我擔心万一警方得知有關你的事情。”
  “我和你父親起爭執的情形,許多人都看到。”
  “嗯。所以,我才擔心。”晶子說,“你……昨天晚上去那里?”
  “昨天晚上?在公寓里呀!我又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一直在公寓里嗎?”
  “嗯。可是,只有一個人,又沒有人可作證。”
  “是嗎……”晶子這樣說完后就陷入沉默。
  “我該怎么辦呢?”山口說道。
  “最好不要再見面吧!”
  “或許暫時這樣做比較好吧!”
  “嗯。就在車站附近停車吧!”晶子好像心情轉化似地說。
  “只有今天晚上在一起也不行嗎?”
  “不行哦!回去之后,或許警察早已等在那里了呀!”
  “是嗎!”山口歎了一口气。“我知道了。那么……”
  小貨車停在車站前,山口下了車后,說:“我會打電話給你!”
  他揮了揮手,然后走了。
  “和她父親起爭執嗎?”真弓點了點頭說:“是為了什么事情呢?”
  “當然是為了那個女孩子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是為了這件事情。”
  “什么意思?”
  “你听!”淳一說道。
  收信机里傳來品子啜泣的聲音。
  過了一會儿,小貨車又發動了。
  “怎么辦?”
  “我們再跟蹤一下吧!”淳一如此說。
  小貨車在夜晚的道路上相當快速地奔馳著。
  “奇怪!”淳一說。“她怎么朝反方向開呢?”
  “她閒紅燈噢!”真弓說。“她怎么了?”
  “糟了!那個女孩子也許想自殺哦!”
  “開快點!不要跟去了!”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淳一坐穩后說:“那么,如果超速被罰的話,你可要負責哦!”
  小貨車的确在橫沖直撞,它根本就無視車道的存在。
  “她如果再這樣橫沖直撞下去的話,會引起嚴重的交通事故的!”
  “一定得想個辦法才行!”淳一說。“嗯,方向盤交給你了。”
  “加速器呢?”
  “全部交給你!”
  淳一打開窗戶,并把身子探了出去。
  “你想干什么?”
  “跳到小貨車上去。”
  “不要輕舉妄動呀!”
  “看我的!”淳一鎮定地說,“把車開去和小貨車并行!”
  “你要小心點哦!如果你死了,我就開槍把道田殺了,然后去自殺。”
  “為什么要殺道田呢?”
  “順便嘛!”
  淳一靈巧地從車窗爬了出去,由于風速太強勁,所以他邊皺著眉頭,邊爬到車頂匍匐前進。車頂咚咚地響著。
  “小心點哦!”里弓大聲喊道:“不要讓我這么年輕就當寡婦哦!”
  車速加快后,立刻就和小貨車并行了。
  真弓偷瞄了一下小貨車車內,只看到晶子的眼睛筆直地瞪著前方,她的眼睛好像完全沒有看到旁邊的車子。她果然有些不對勁。
  小貨車突然靠了過來。好像快要撞上真弓的車的樣子。真弓捏了一把冷汗。
  她覺得好像听到一聲輕敲車頂的聲音,然后她就看到淳一的身体躍過空中,朝小貨車的車頂躍去……。
  **********
  “真是的!”淳一搖了搖頭說:“差點讓我這么年輕就當鰥夫。”
  “可是……”真弓嘟著嘴說:“人家擔心你嘛!”
  “盡避如此,刑警也不能開車時看旁邊……”
  “是我不好。”晶子羞愧地低著頭說:“對不起!”
  “唉!算了!”
  真弓聳了聳肩說:“你以后不要再胡思亂想哦!”
  真弓剛才駕駛的車子非常漂亮地橫在安全島上。
  “幸虧沒有造成嚴重的交通事故。”淳一說。“對不對?”
  “嗯……”晶子無力地點了點頭。
  “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話,誰也無法阻止你。但是,車后的黑猩猩也許還不想死呢!”
  晶子非常惊訝地看了淳一一下,然后用堅強的語气說:“原來如此,謝謝你救了我們。”
  “似乎還要再花一點時間才能將交通事故處理完畢。我能和你談一談嗎?”
  “嗯。”晶子點了點頭。
  一輛警車飛馳而來,彷佛要翻車了般。駕駛人是道田。
  “真弓小姐。”
  “哎呀!道田,是你呀!”
  “你……你沒事吧?”道田軟綿綿地攤在車座上。“我一听說真弓小姐您發生交通事故,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你來得真湊巧。”
  “咦?”
  “這里就交給你處理了。因為我們三個人想去喝杯茶呢!”真弓說,“嗯,我們走吧!”
  他們進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屋,三個人細細地品嘗夜晚的咖啡。當然,道田是怪可怜的啦!
  “我和山口牧也交往了兩年左右。”晶子說道。
  “他和你爸爸交惡嗎?”
  “我爸爸……只要是我的男性的朋友,他都討厭。”
  “這是常有的事情。”
  “可是,我和山口牧也……我有一陣子曾經离家出走住在他的公寓里。”
  “那么,你父親他”
  “可是,我還是很擔心我爸爸。他一個人什么事情也不會做。”
  “山口牧也和你父親經常吵架嗎?”
  “他們兩人很少見面。可是,只要一見面就吵架。當然,我爸爸是不會出手打人的。因為他是一個討厭暴力的人。”
  “那么,你會不會認為是山口牧也殺了你父親呢?”
  “我不這么認為。他沒有必要殺我爸爸。即使我爸爸反對,我也已經超過二十歲了,所以,只要是我想結婚,就可以結婚。”
  “井田先生說你很恨你父親。”
  “我舅舅嗎?我實在無法喜歡他,他是個冷酷的人。”
  “我也有同感。”真弓點了點頭說。“她說的是”
  “我來說吧!”晶子歎了一口气說。“我爸爸他……”
  “他證明給你看山口牧也是個大騙子吧!”
  真弓听了淳一的這番話后,稍稍睜大了眼睛。
  “是的!我爸爸花了好几天的時間跟蹤山口牧也。他調查到山口牧也所打的零工都是一些和暴力集團有關的工作。”
  “你自己也發覺到了,不是嗎?”
  “嗯……。可是,他跟我說只要我跟在他身邊,他就會去找正當的工作。可是還是不行。”
  “何以見得?”
  “昨晚……。他跟我說他昨晚在公寓里,可是,我打了好几次電話,都沒有人接。”
  “也就是說”
  “他在別的女人那里。我當然很清楚,所以,我才會自暴自棄……”
  “這也不值得你去尋死呀!”淳一平靜地說。“一年之后,你就會忘記的。”
  “嗯。”晶子略微落寞地微笑說:“那些動物們沒有我照料的話,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晶子把咖啡一口气喝光后說:“我听說了有關那只會走繩索的狗的事情。”
  “嗯。有吧?”
  “但是不在我那里。”
  “什么意思?”
  “我父親确實曾相當熱中地教了一雙狗走繩索。”
  “它學會了嗎?”
  “我不知道。它不是我那里的狗,是別人飼養的。我爸爸到那個人家里教它。”
  “他經常到人家家里訓練動物嗎?”
  “沒有。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那么”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接下這樁生意。或許是由于對方付的錢很多吧!”
  “是誰家的狗呢?”
  “這好像也是相當保密的。”
  淳一慢慢地點了點頭……。

3

  “昨晚又被耍了。”淳一攤開報紙說。
  “什么事情?”
  “你看!專門偷大宅第人家的小偷!”
  “不是你偷的嗎?”真弓一邊打哈欠,一邊問道。
  “喂!昨天晚上我不是在床上嗎?”
  “我想你或許是使用分身術吧!”
  現在已經快接近中午了。“你要不要喝杯咖啡?”
  “是你自己想要喝吧?”淳一笑著說,“當然,也給我一杯吧!”
  “又是上次那只狗偷的嗎?”真弓一邊把咖啡注入杯里,一邊說道:“可是,為什么刻意要利用狗來偷呢?”
  “現在的住宅都有一些防盜設施。紅外線可以掃描到人,可是對狗卻起不了作用。”
  “哦!原來如此。”
  “而且,即使狗被掃描到了,當對方發現是一只狗時,也不會怀疑的。大概會以為是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混進來的吧!”
  “狗擔任引導小偷進入的工作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淳一搖了搖頭說,“可是,大概就快要輪到我出場了。”
  “這件事情和丸上被殺有什么關聯嗎?”
  “當然和那只狗有關呀!如果那只狗就是丸山所訓練的狗的話”
  “丸山本來大概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吧!他或許是因為發現對方的目的后才被殺的……”
  “有這种可能。”
  “可是,凶手是誰呢?丸上去那里訓練那只狗,連晶手部不知道呀。”
  “這是你要調查的事情?”
  “真是無情的人。好吧!我如道了。”
  “如道什么?”
  “我离開這里好了。”真弓站了起來。
  “离開這里后,要去那里呢?”
  “去二樓睡覺啊!”
  真弓离開了起居室。
  “哎呀呀!”淳一聳了聳肩說:“我本來打算要將失物奉還的。”
  他把手探到沙發底下,拿出來的竟然是一把手槍。
  “這是道田那個家伙急著要找的東西吧!”
  他喃喃自語。突然,他表情愉悅地點了點頭說:“嗯。這樣也不坏嘛!”
  **********
  “奇怪,怎么了?”
  正在忙著給動物食的晶子,由于發現到動物開始騷動了起來,所以她略微數了皺眉頭。
  “安靜點。哎呀!到底怎么了嘛!”
  晶子突然覺得好像有人,所以就回過頭看。
  “舅舅!”
  井田站在她后面。
  “嗨!”井田微笑地打了一下招呼。
  晶子毫不動容地說:“我正覺得奇怪。這些動物怎么會無緣無故騷動起來呢?”
  “吵死人了!”井田皺了皺眉說,“在這种地方工作你怎么能忍受呢?”
  “對于討厭動物的人而言或許真是如此吧!”晶子說,“您有何貴干?沒事的話,您請回吧!如果讓這些動物太激動的話,會影響明天的工作的。”
  “你還是沒變,還是這么好強!”井田苦笑說,“總之,我有話要和你說。离開這里再說吧!”
  晶子本來打算要反駁他的,可是她又把到嘴邊的話給了回去。
  “我知道了。”她終于如此說道。
  進入辦公室后,晶子說:“我可不會泡茶給你喝。”
  “我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來的。”
  井田坐了下來。
  “站起來!”晶子的臉色大變,“這是我爸爸的椅子哦!”
  “所以,理所當然的,現在這是我的椅子了。”井田口气平淡地說。
  “什么意思?”
  “總之,出錢的人是我。”
  “我們已經在償還債務了哦。”
  “什么時候方可以全部還清呢?”
  “近期內……。現在也逐漸有生意上門了”
  “一年以內能還清嗎?”
  “這怎么可能呢!”
  “那么,這里是我的羅。”
  晶子死命地瞪著井田。井田搖了搖頭說:“你不要這樣仇視我。以后我來經營這里,你還是和以往一樣到這里工作。這樣不是很好嗎?”
  晶子小心謹慎地問道:“這里的事情能不能全部交給我處理呢?”
  “你只是我雇用的人,經營方針當然還是由我決定。”
  “那么”
  “稍安勿躁!我想還是不要太性急比較好。”
  “你是在恐嚇我嗎?”
  “不是的。我是在擔心山口牧也。”
  晶子的表情僵硬。
  “他怎么了?”
  “山口牧也現在在我那里工作。”
  晶子略微惊訝地張大眼睛。
  “他……在你那里工作?”
  “嗯。我也打算雇用他。這樣的話你也比較安心,不是嗎?”
  晶子略微遲疑地間:“他……自己主動去的嗎?”
  “嗯。他大概開始為自己的未來盤算了吧!似乎也在為你和他的未來著想吧!”井田站了起來說:“你仔細考慮考慮吧!我是你的舅舅,很擔心你的幸福。”
  晶子的眼睛一直往地上瞧。
  “那么,我走了。”井田正准備要离開辦公室。
  “舅舅!”晶子叫道。
  “有什么事嗎?”
  “他的事情……就麻煩您多費心了。”晶子低著頭說。
  “交給我來辦吧!”井田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晶子攤在椅子上,徐徐地歎了一口气。
  然后又站了起來朝關著動物的籠子的方向走去。
  她悠閒地步行在籠子与籠子之間……。
  “嗨!”突然她听到有人向她打招呼。
  “誰?”她同頭一看,“哎呀!是你。”
  “你還記得我嗎?”站在那里的人是淳一。
  “當然!”晶子似乎松了一口气似地笑了起來。“可是你什么時候就在這里的?”
  “我在這里有好一段時間了。至少比你舅舅早來了些。”
  “那么你听到我們的談話羅?”
  “真對不起呀!我本來并沒有打算要偷听的。”
  “沒膽系。”晶子搖了搖頭說:“我真是個傻瓜。我明明已打算不再管他的事情了。”
  “你還愛著他嗎?”
  “我不知道。只是如果他愿意認真工作的話,我還是會很高興的。可是,我不如道會不會和他結婚。”
  “我了解你的心情。這是事實。”
  晶子凝視著淳一說道:“你真的如此認為嗎?”
  “嗯。你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嗎?”
  “不。我相信。”晶子說,“因為你雖然在這里,可是這些動物卻沒有騷動。這證明你是個好人。”
  “謝謝。真希望這句話能讓我太太听到。”淳一說。
  “我听到了呀!”真弓得意洋洋地出現了。
  “什么嘛!你也來了!”
  “我打扰你們了嗎?”
  “別胡說了。你看!你來了,這些動物也沒有騷動呢!”
  “是呀!”
  真弓笑盈盈地說:“這些動物果真能辨認出好人或坏人。”
  是因為這個人比動物更吵吧!淳一心里雖然這么想,可是卻沒有說出來。
  “你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嗯。你看!這是送你的禮物。”真弓把一根茶色的獸毛拿到淳一的眼前。
  “這是什么?”
  “讓我看一下!”晶子把那根獸毛拿在手上說:“是狗的毛。”
  “是在這里的狗的毛嗎?”
  “不是。我這里并沒有這种毛的狗。”
  “這根狗毛是在那里發現的?”淳一問真弓說。
  “你不是叫我調查嗎?”
  “那么是在被害人丸山和久的”
  “嗯。是黏在晶子她父親的白衣上的。”
  “這就怪了!”晶子歪著頭說道。
  “為什么?”
  “我爸爸只有在工作時才會穿那件白衣服。他不會在其他地方黏到狗的毛呀!”
  “如此一來,答案就只有一個。”
  淳一點了點頭。晶子也猜到了:“那么這根狗毛是那只會走繩索的狗的羅?”
  “好像是。”
  淳一朝辦公窒走過去。
  “要不要來杯咖啡?”
  “嗯。就拜托你了。工作過度,好困啊!”真弓打了一個哈欠說。
  “我馬上就泡好。你們真是一對賢伉儷。像你們這樣的夫婦是我的理想呢!”
  “是嗎?可是,好先生很常見,好太太卻是可遇不可求的。”真弓說。
  “她本人這樣說,大概不會錯吧!”淳一笑著說,“啊!糟糕!這是你爸爸的椅子。”
  “請坐!你坐的話,沒關系的。”晶子說,“我覺得你好像是我爸爸。”
  淳一本來想要抗議說自己年齡上不相符,可是,他還是忍了下來……。
  “咦?”他捏起一根東西說:“喂!你看一下這是什么東西?”
  “什么?”正忙著把咖啡倒入杯里的晶子停下手說:“哎呀!這是狗的毛呀!”
  “和剛才的那根一樣嗎?”
  “嗯……。完全一樣。至少是同种類的狗。”
  “在這張椅子上?”淳一陷入沉思:“嗯!丙然如此。”
  他點了點頭。
  “果然是從爸爸的衣服上掉下來的吧?可是,我明明打掃過了呀!”
  晶子非常納悶地想著。
  “剛才坐在這里的是?”
  晶子惊訝地張大眼睛說:“我舅舅?怎么可能!”
  “你怎么會認為不可能呢?”
  “我舅舅非常討厭動物。所以,動物對他也很敏感。”
  “呵!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淳一用指尖捏著這根狗毛,凝視著說……。

4

  午夜時分。沒有風的夜晚。
  警車的車燈掃過住宅區。這附近是知名的高級住宅區。
  可是,現在所有的宅第都一片沉寂、漆黑。警車也不知何時消失了蹤影……。
  突然傳來短促的口哨聲。
  然后听到了腳步聲。
  一個人影好像抱著一個很大的包里走來,他在電線前面停住了腳步。
  那個人影非常靈巧地攀爬電線而上。然后爬到跟眼前房子的圍牆同樣高度時,就取出繩索朝圍牆里面拋去。
  繩索緊密地纏繞在院子里的粗樹枝上。
  “好了!”
  繩索牢牢地張在樹枝与電線之間。
  “去吧!”
  他抱著的并不是包里。
  而是一只狗。這只狗靈巧地站在繩索上,然后慢慢地開始前進。
  “乖!快去吧!”這個人影低聲地說。
  這只狗中途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后又往前進。
  不久,狗就朝著圍牆的方向走去,然后消失在樹枝里。
  人影一溜煙地從電線上爬下來。他朝宅第的后門走去。來到了小小的后門前面,他又吹了一下口哨。
  突然他听到狗用鼻子低鳴的聲音從后門傳來。
  “喂!怎么了?”人影突然不安地環顧四周一下。
  “難道有人在里面嗎?”但是。四周一片沉靜。“大概是我太多心吧!”
  突然傳來“嘎”的聲音,后門慢慢地開了。
  “OK乖。”他小聲地和眼前的狗說話,并輕撫它的頭。“那么你在外面乖乖地等哦!”
  人影消失在房子里面。
  人影再次出現已是二十分鐘后的事情。他手上拿著一個布制袋子。
  他關上門后說:“喂!你在那里?”他吹了一聲口哨,可是,還是不見狗的蹤影。
  “喂!快出來!你在那里?”
  他走了過去……。
  “你找我有事嗎?”突然背后傳來一個聲音說。
  這個男人回過頭去。他馬上亮出一把刀子。
  “真是個急性子的人。”淳一說道。
  刀子突然朝淳一刺了過來。
  “住手!”
  淳一的動作好像風一樣快。突然听到“啊!”的叫聲。
  刀子匡當地一聲落在地上。“可惡!”淳一躲過對方的飛拳后說:“真是傷腦筋的家伙!”
  淳一朝對方的腹部揮了一拳,對方呻吟了一下就昏倒在路上。
  “偏勞你了。”淳一把布制的袋子提了起來。
  “等一下!”真弓從陰暗處走了出來。“不行呀!怎么可以把它納入私囊呢?”
  “我是會做這种事的人嗎?”
  淳一啪地一聲把袋子往上拋。然后就听到圍牆里面傳來東西著地的聲音。
  “這樣可以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真弓點了點頭說。“他是現行犯。我們該怎么處置他呢?”
  “嗯……。你看著辦吧!”
  “你怎么說我就怎么辦呀!”
  “在這种情況下竟然還撒嬌!”淳一說,“那么,我們現在就去會一會本案的中心人物吧!”
  **********
  晶子在辦公室里睡覺。
  自從她父親去世之后,她晚上几乎部在這里睡覺,只有白天才回公寓去。
  她突然張開了眼睛。因為外面非常吵鬧。
  這是怎么一回事?
  晶子起床后就走出辦公室。
  放置籠子的房間雖然也是一片漆黑,可是這些動物卻喧鬧著,好像發生了什么事的樣子。
  “怎么了?”她把電燈打開。
  突然回過頭來的人是井田。
  “舅舅……。你怎么在這里?”
  “沒什么。”井田皺了皺眉說:“是你打電話叫我出來的嗎?”
  “叫舅舅出來?”
  “嗯。一通怪電話。假裝要威脅我”
  “不是假裝!這是事實。”突然一個聲音說。
  “今野先生,”
  淳一把手上抱著的狗放了下來。“這是你養的狗?”
  “咦?”
  “這是怎么回事?”井田有點焦急地問。
  “舅舅養狗?”晶子似乎有點難以置信地說。
  “我最討厭狗了!我不認識這只狗。”井田非常憤怒地說。
  “是嗎?不過,我認為這只狗很特別。”
  狽搖著尾巴朝晶子走來。
  “我不認識這只狗呀!”
  “這件白衣服是?”
  “我爸爸的。他有許多件這种白衣服。那么,這只狗是?”
  “嗯。毛色与黏在你父親衣服上的完全一樣吧!”
  “原來如此!”晶子彎下腰摸了摸狗的頭。這只茶色的狗很快地就把頭貼近晶子。
  “動物實在非常敏感。它馬上就可以區別好人与坏人。”淳一露齒笑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井田非常不悅地說。
  “你老老實里地招認吧!你就是殺害丸山和久的凶手吧!”
  “你在胡說什么!”井田滿臉通紅地說。
  “舅舅殺害我爸爸?……”
  “胡說!我為什么要殺他……”
  “因為你請他替你訓練這只狗。丸山所以會去訓練這只狗是因為受到你的拜托。而現在這只狗終于會走繩索了。”
  “我為什么要丸山做這种事情呢?”
  “因為你要利用這只狗偷偷潛入別人家里竊取東西。”
  “小偷?舅舅竟然是……”
  晶子眼睛瞪得大大地。
  “我可是個律師哦。我根本沒有做這种事情的必要。”
  “据我所知你的經濟情況很窘困哦!”突然傳來真弓的聲音。
  從籠子的空隙間,真弓与道田的身影出現了。
  “据說你在外面有女人,而且還玩股票。所以我想你背地里一定還做某些不法的事情。”
  “你有什么證据”
  “不是證据哦。是證人。”真弓拖拉出來的人是山口牧也。
  “牧也”晶子張大眼睛說:“你所說的工作是”
  “我的身体靈巧,所以他雇我當小偷。和那只狗聯手做。”
  山口牧也頭垂得低低的,眼睛看著地上,喃喃自語的說:“對不起……。我總是無法做正經事……”
  “我明白了。”晶子雙肩無力地垂了下來。“我本來就已經對你不抱任何期望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很遺憾。”
  “井田先生,你還是覺悟了吧!”真弓一往前進,井田就往后退。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逮捕我了嗎?這种人的證詞無論有多少我都可以反駁。”
  “我也教了動物一項特技。”淳一開口道,“我也讓你看看我的本領吧!”
  他啪地拍了拍手,就听到黑猩猩吱地叫了一聲站在籠子上面。
  “哎呀!”晶子眼睛睜得大大地。
  “啊!我的手槍!”道田叫道。
  黑猩猩的手上握著一把手槍。
  它“碰!”“碰!”“碰!”地連續開了几槍,真弓和道田赶緊慌忙地趴在地上。
  “喂、喂!這樣子好危險啊!”井田臉色蒼白地說。
  “它還記得殺害它最親愛的主人的凶手。它好像把目標朝向你哦!”
  “你……說什么?”
  黑猩猩以流氓的架勢朝井田迫近。
  “喂滾開!危險!”
  “碰!”井田的腳底下冒起一片塵土。
  “快叫它停止!喂!快救救我!”
  “舅舅,你真的殺害了我爸爸嗎?”
  “不,我”
  “碰!”地又放了一槍。這次把井田頭上的電燈管打坏了。
  “哎呀!”井田抱著頭說:“我知道錯了!拜托叫它停止!”
  “如何?”淳一說,“能不能拜托你說實話呢?”
  井田攤坐在地上。
  “我坦白說吧!”井田說。“丸山走在繩索上……。他說自己要做給我看,所以也沒有帶狗去,就自己走在繩索上。但是那時繩子突然搖晃了一下……”
  “胡說!”彷佛叫喊般說了出來的是山口牧也。
  “是你故意搖動繩索的。我親眼看到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淳一點了點頭,“總之,丸山也發現到這只狗是被用來做什么的了吧!”
  “是的。”山口說,“而且,狗已經完全學會走繩索了。所以,丸山等于是個障礙。”
  “那么,他是趁丸山摔倒后再重擊他的頭,等他死后才把他運來這里的羅。”
  “晶子……。對不起。”山口低垂著頭說。
  “嗯。”晶子非常堅強,并未讓人看見她的眼淚,“可是,你能悔改,我還是非常高興。”
  突然气氛變得很沉靜。
  井田突然啪地站起來往外奔去。
  “道田,快去追他!”真弓叫道。
  “是……是的。”
  “喂!也帶著槍去吧!”
  淳一揮了揮手后,黑猩猩就“吱!”地發出非常高興的聲音,尾隨道田后面跑了出去。
  餅了一會儿,突然听到井田悲鳴地叫:“救命呀!”
  “碰!”突然傳來槍聲。
  “他死了嗎?”真弓叫道。
  “不要緊。”道田上气不接下气地說:“井田那個家伙昏倒了。”
  “因為那是空包彈!”淳一說道。
  “空包彈?可是剛才黑猩猩到處亂開槍”“我事先裝上了火藥。”
  淳一從口袋里掏出遙控的開關給她看。“光是搞這些裝置就花了我不少心血哦!”
  晶子微笑道:“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吱!”
  “啊!等一下!嘿!還給我!”道田到處追赶著黑猩猩。
  “他們好像都非常喜歡那支玩具手槍的樣子。”
  淳一握著手槍,眺望著在籠子上跳來跳去的黑猩猩,以及拼命來回追赶它的道田。
  他口袋里的布制袋子很重……。他剛才在真弓的眼前偷偷地調了包,扔進圍牆里的,當然是裝滿石頭的袋子。
  “這算是訓練費吧!”
  “什么?”
  “沒什么?”淳一搖了搖頭,“井田那個家伙好像在打這個訓練中心的主意。這個訓練中心將會很繁榮。”
  “嗯。”晶子點了點頭。“我會用目己的力量做給你們看的!”
  真弓催促山口牧也离開。
  淳一和晶子留下還在繼續玩捉迷藏的道田和黑猩猩,邊走邊談論一些有關動物的事情。
  “動物啊,說起來實在是……”
  “還我!那是我的手槍!”
  道田悲壯的聲音夾雜著黑猩猩快樂的“吱!吱!”聲,仍然依稀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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