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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星期日上午,面容嚴肅的佩里·梅森一回到洛杉磯就在辦公室里主持召開了一次會議。
  保羅·德雷克說:“對不起,佩里。我覺得我們已令你失望。但是我認為,這是因為你誤入了歧途。在我的腦子里,我一直沒有怀疑過。劫案發生時馬莎·拉維娜与羅德尼·阿徹同坐在車里,坤包是她的。沒有什么可怀疑的。”
  “湯姆斯·吉布斯是怎么回事?”梅森問。
  德雷克說:“吉布斯是假的,這很正常。因為你沒有發現更多的情況。首先,我的調查結果是,圣迭戈的地址——你電話里通知我們的那個駕駛執照上的地址——它根本就不存在。毫無疑問,他有那樣一個應付突發事件的駕駛執照,他可能還有一個使用真名的執照,用來應付正常的檢查。”
  “我需要他,”梅森說,“需要找到他。”
  德雷克有些不耐煩:“實際上,你曾經抓住過他。如果當時給我打個電話,我就能与拉斯韋加斯聯系。他一离開飯店就能被我派的人跟蹤上。”
  “你不可能那么迅速,”梅森說,“而且,我也不能。我沒有責怪你,保羅。我抱怨的是各方面的壓力,人人都与我作對。觀察報上提到的郵箱號碼調查得怎么樣了?”
  “很簡單,所有寄來的郵件一律放進一個大信封里,有人專門來處理,几天取一次。取郵件的人就是登廣告的人。他告訴廣告部說,這是向良家女子提供一份真正的工作机會,除此以外,似乎沒有人了解他。”
  “我認為,勞工審議局了解這個情況,無論在什么情況下,招工行為都是瞞不過勞工審議局的。勞工局人士告知我的部下兩個姑娘的名字,這兩個姑娘被安排在墨西哥航空公司和阿卡普爾科的景區飯店工作。他還提供了一些在古巴工作的姑娘的名單。雖然在錄取時淘汰率很高,但是達到標准,符合特別要求的姑娘們將會找到很好的工作。她們工作的時間并不很長,但可以免費出差旅游,又有工資收入。對于那些無職業的,正在聯系工作的姑娘們來說,很輕易地就會來應招。正好,今天有兩份晨報上都有這個廣告。”
  梅森說:“德拉·斯特里特已經去申請報名,瑪麗·布羅根也要去。我認為,瑪麗的條件很好。瑪麗,最重要的是你明天不能到法庭上。”
  “為什么?”
  “因為你會被認出來。報界將會挖空心思地報道艾伯特·布羅根的侄女前來助陣,并會大肆拍照。我不想讓任何人見到你的照片并認出你是何人。如果你被那個阿芙羅狄特模特公司錄用,我想讓你到那儿去得到一份工作。我想弄清其中的根由。”
  “已經沒有時間來進行調查了。”德雷克說。
  “你這是告訴我嗎?”梅森咕噥了一句,“保羅,找几個女偵探去應招這份阿芙羅狄特廣告中的工作。我准備去攪和一下,至少要有一名能申請上。”
  “好吧,我手下有干這种任務的姑娘。那么,明天怎么安排?我能幫些什么忙?”
  “不知道,”梅森說,“我准備進去踢騰一陣子,充分利用每一個漏洞,每一點法律細節,每一次机會。作為一名律師,接案后他能做的就是這些。一般來說,他必須觀察案情的進展情況,在一連串證据中找出紕漏來。”
  “是的,”德雷克說著,迅速瞥了一眼瑪麗·布羅根,“如果當事人是清白的話,這樣當然可以,但是,假若證据确鑿,他的确有罪呢,佩里。”
  “我明白,”梅森說,“現在确實如此。不過,我所關心的是明天開庭時,形勢會是什么樣子。”
  “好吧,”德雷克告誡說,“你面臨的是一位不友好的法官。眾所周知的是,他反對任何使用所謂策略所進行的法庭調查。他要求一切都簡化為提出證据,進行證明。他不喜歡任何臆想和推測,他要求在他的審判庭里所進行的一切,都應如同鐘表的机械運動一樣按部就班。”
  “我知道。”梅森說。
  “那么,你該怎么辦?”德雷克問了一句,并做出就此為止的手勢。
  “我可以利用策略。”梅森說。
  “我說過,法官埃根不贊成這种作法。”
  “他不贊成,見鬼吧,”梅森說,“盡管如此我堅持我的策略,在法律的有限范圍內利用策略。相信我,保羅,如果我有了机會,我將會迅猛地、出其不意地出擊,讓人人震惊,個個稱奇。”
  “如果你有机會的話。”德雷克說。
  “凱勒姑娘怎么樣?”梅森問。
  “又讓你失望了,”德雷克說,“我到醫院看到了她,是伊內茲·凱勒姑娘,和我從拉斯韋加斯來的那一個。”
  “她身体怎么樣,保羅?”
  “還好,恢复了知覺,情況已好轉,我想現在該好了。她丈夫帶來了醫生,他們辭退了漢奧弗醫生。”
  “她的什么人?”梅森問。
  “她丈夫。”
  “他們怎么能那樣做?”
  “哦,不要發火,佩里。替他生什么气。那姑娘的丈夫有許多她寫的信,他們關系很融洽。他有自己的醫生,是私交,名字叫多伊爾。那姑娘的母親也來了,哭了好一陣子。”
  “她現在在哪儿?”
  “在雷斯特威,是個私人療養院。漢奧弗醫生給她進行了急救處理后,她丈夫和母親才赶到。當然,漢奧弗醫生處于很不利的位置,因為病人和家屬都沒有去請他。他說是守門的瑞典人通知他去的,但那個看門人卻否認。家屬來了之后,漢奧弗醫生就站不住腳了,他只好客气地离去。他想与你聯系一下,但誰也不知道你在哪儿。你本應告訴我一聲,我也好聯系。”
  “接著廣播上就有了你和德拉·斯特里特到拉斯韋加斯去的新聞報道。我与所有的飯店和著名汽車旅館都聯系過,哪儿也沒有你們的住房登記。”
  “現在狀況怎么樣?”梅森問。
  “多伊爾醫生不讓接待任何探訪客人。我想她身体可能太弱,明天還不能出庭,不過你也不需要她了,佩里,她已經出賣了我們。”
  梅森皺皺眉頭,對這件事很頭疼。
  “真該死。保羅,我討厭出這樣的事。万一那個姑娘發生了什么意外……”
  “忘記這件事吧。”德雷克說,“多伊爾醫生是一位聲譽极佳的,講究職業道德的醫生。姑娘的母親在她身邊,何況還有她的丈夫也在。”
  “有什么可以證明那是她丈夫和母親嗎?”梅森問。
  “天哪,佩里。”保羅說,“快別問啦!只是這么一宗普普通通的案子。姑娘吃了那么多的安眠藥片,瑪麗·布羅根親眼看到的。”
  “那么,救護車接走的那個姑娘是誰?”梅森問。
  “你終于問住我了,”德雷克承認道,“可能是在大廳里拉走了一個跌跌撞撞的醉鬼。我已經查出,救護車上的護理人員沒有上到三樓,他們接走的姑娘是在電梯里發現的。”
  “后來那個姑娘呢?”梅森問。
  德雷克聳聳雙肩:“想一想吧,佩里,我昨天才查了出來。可能是當護理人員發現自已被一個醉鬼所騙后便讓她走了。活見鬼,我不知道,警察也不知道,不過警察對此不太感興趣。”
  “他們監視著多伊爾醫生的病人,對這一點我比較清楚。”
  “你說過,她在哪儿,保羅?”
  “在雷斯特威療養院,那個地方的級別很高。”
  “她清醒了嗎?”
  “哦,是的。我有那個地方的消息,我同事的一個朋友在那儿當護士。她恢复得很好,只是有些神經緊張。因為某些原因,她不想作證。”
  “所以她极力不想露面,不過,對她已沒有什么可怀疑的,佩里,我告訴過你,我見到她了,她就是伊內茲·凱勒。”
  梅森說:“見鬼,保羅,我仍然認為有兩個姑娘。”
  “也可能,”德雷克說,“但吃了安眠藥又恢复過來的,的确是真正的伊內茲。她的家人認出了她,我也認出了她。并且她也是我派人送傳票時接傳票的那個人。在這方面已經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不過,你不能讓她作證……不能讓她做你的證人。她已出賣過我們。”
  梅森說:“保羅,監視那家雷斯特威療養院。一定不要讓那個姑娘跑掉。查清多伊爾醫生的情況。”
  德雷克的表情中明顯地表露出他對梅森的极度不滿。
  “好吧,你讓怎么辦就怎么辦,這是你的案子,佩里,反正是花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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