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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謀殺


  我急忙沖進車庫,駕車迅速前往弗恩利大院。車還沒停穩我便跳下車,迫不及待地去摁門鈴。過了好一會還沒人來開門,我又摁了下鈴。
  這時我听到鎖鏈的匡啷聲,門開了。帕克就站在無頂門廊上,他那無動于衷的臉還是老樣子。
  我一下子把他推開,徑直沖向大廳。
  “他在什么地方?”我厲聲問道。
  “你說的是誰,先生?”
  “你的主人,艾克羅伊德先生。不要站在那里傻乎乎地盯著我。你通知警方了嗎?”
  “警方,先生?你是說警方嗎?”帕克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似乎我是個鬼魂。
  “你到底是怎么啦,帕克?如果你的主人被謀殺了——”帕克惊駭不已。
  “我的主人?被謀殺了?這是不可能的,先生!”
  听了這話我愣了。
  “五分鐘前不是你打電話告訴我艾克羅伊德先生被謀殺了?”
  “是我,先生?哦,我根本就沒打過電話,先生。我連做夢都不會想到打這种電話。”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場騸局?艾克羅伊德先生安然無恙?”
  “請原諒,先生,給你打電話的人是否用了我的名字?”
  “我可以一字不漏地复述給你听。是謝潑德醫生嗎?我是帕克,弗恩利大院的男管家。請你馬上就來,先生,艾克羅伊德先生被人謀殺了。”
  帕克和我都茫然地相互對視了一下。
  “一個天大的惡作劇,先生,”他以震惊的口气說,“你看看,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艾克羅伊德先生在什么地方?”我突然問道。
  “我想還在書房里,先生。女士們都已經睡了,布倫特少校和雷蒙德先生還在彈子房。”
  “我想我還是進去看一眼的好,”我說,“我知道他不愿意再次被人打攪,但這莫名其妙的惡作劇使我坐立不安。我只是想弄清他是否安然無恙。”
  “說得對,先生。我也有點忐忑不安。我陪你到書房門口你不會介意吧,先生?”
  “走吧,”我說,“快跟我來。”
  我穿過右邊的門,帕克緊緊尾隨在后,穿過短短的門廊,這里有一小段樓梯直通艾克羅伊德的臥室,我輕輕地敲了一下書房的門。
  沒人來開門,我轉動著門把,但門是反鎖的。
  “讓我來,先生。”帕克說。
  對這個身材粗壯的人來說,他的動作算得上是靈活的。他跪下一只腳,眼睛湊到鎖孔朝里張望。
  “鑰匙在鎖孔里,先生,”他邊說邊站起來,“是從里面塞出來的。艾克羅伊德先生肯定是把自己鎖在里面,現在很可能睡著了。”
  我也彎下身子看了看,證明帕克說的話沒錯。
  “看來好像沒出什么事,”我說,“但不管怎么說,帕克,我得把你的主人弄醒。不听到他親口說他一切都正常,我回去手會心神不定的。”
  說完我就使勁地搖動著門把,大聲叫喊著:“艾克羅伊德,只打攪你一分鐘。”
  但仍然毫無動靜,我回頭瞥了一眼。
  “我不想惊動家里的人。”我猶豫不定地說。
  帕克走了過去,把我們剛才進來的那扇大廳的門關上了。
  “我想現在不會有人听見了,先生。彈子房在屋子的那一頭,廚房和女士們的臥室也在那一頭。”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接著我就砰砰地敲了起來,彎下腰從鎖孔向里面大聲喊著:“艾克羅伊德,艾克羅伊德!我是謝潑德,快來開門。”
  仍然毫無動靜,房間里像是沒人似的。帕克和我互相對視了一下。
  “听著,帕克,”我對他說,“我要把這扇門砸開——确切地說,是我倆一起把門砸開,一切后果由我負責。”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帕克疑慮地問道。
  “不,不是開玩笑,對艾克羅伊德我真有點不放心。”
  我朝門廊瞥了一眼,抓起一張橡木椅子。帕克和我一起緊握椅子朝門撞去。我們把椅子對准門鎖一下,兩下,撞到第三下時,門被砸開了,我們踉踉蹌蹌地沖進了房間。
  艾克羅伊德還是跟我离開時一樣,坐在壁爐前的扶手椅上。他的頭朝一邊傾斜,就在他的衣領下,一把錚亮閃光的刀子清晰可辨。
  帕克和我一起走到那歪斜的尸体前,帕克惊駭地尖叫了一聲。
  “從背后刺進去的,”他嘟噥著說,“太可怕了!”
  他用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然后戰戰兢兢地把手伸向劍柄。
  “不要碰它,”我厲聲說,“快去打電話,給警察局打電話,把這里發生的事告訴他們。然后把雷蒙德和布倫特少校叫來。”
  “一切照辦,先生。”
  帕克匆匆离去,還不斷地手手帕擦額頭上的汗。
  我做了點我必須做的事。我得謹慎,不要挪動尸体的位置,不要去拿劍,否則就什么線索都沒有了。很明顯,艾克羅伊德剛死不久。
  不一會儿我听見年輕的雷蒙德在外面說話,聲音中帶著恐懼和疑惑。
  “你說什么?哦!不可能的事!醫生在哪里!”
  他出現在門廊里,情緒顯得很急躁。然后一動不動地呆站著,臉色蒼白。赫克托·布倫特猛地把他推開,走進了房間。
  “天哪!”雷蒙德在他身后惊叫了一聲,“正是如此。”
  布倫特徑直朝前走,一直走到椅子旁邊。他彎下腰來,我想他也會像帕克一樣伸手去拿劍柄,我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不要去碰,”我解釋道,“警察必須絲毫不差地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布倫特頓然領悟,點了點頭。他的臉仍跟平常一樣,不帶任何表情,但在這冷冰冰的假面具下我完全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惊恐。雷蒙德也走了過來,他從布倫特的背后窺視著尸体。
  “太可怕了。”他低聲說道。
  他開始鎮靜下來,但當他摘下那副常戴的夾鼻眼鏡,用手抹干淨時,我發現他在顫抖。
  “我看是盜竊,”他說,“這家伙是怎么進來的?是從窗子進來的嗎?他拿走了什么東西。”
  他向書桌走去。
  “你認為是盜竊?”我慢吞吞地問道。
  “不是盜竊還會是什么呢?我認為自殺是不可能的。”
  “沒有人能夠用這种姿式來刺自己,”我很自信地說,“毫無疑問這是謀殺,但動机是什么呢?”
  “羅杰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仇敵,”布倫特很平靜地說,“一定是盜賊干的,但這小偷想偷什么呢?看來好像什么都沒動過。”
  他掃視著屋子,而雷蒙德則在整理書桌上的文件。
  “好像沒丟什么東西,抽屜也沒有翻過的痕跡,”秘書最后說,“太神秘莫測了。”
  布倫特的頭稍稍擺動了一下。
  “地上有几封信。”他說。
  我低頭一看,三四封信仍然在地上,這是艾克羅伊德傍晚時分扔在那里的。
  但弗拉爾斯太太的那只藍色信封不翼而飛。我剛開口想說話,這時傳來了叮叮當當的門鈴聲。大廳里一片嘈雜,人們在小聲議論著,這時帕克帶著地方上的警督和警務進來了。
  “晚上好,先生們,”警督說,“對這种不幸的事,我深表同情。艾克羅伊德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男管家說這是謀殺,是不是有意外或自然的可能性,醫生?”
  “絕對不可能。”我回答說。
  “啊!太不幸了。”
  他走過來站在尸体旁。
  “動過嗎?”他厲聲問道。
  “當我确定他已經斷气——事情就簡單了——我一點都沒動過。”
  “啊!暫且就算是謀殺,請你們把經過談一下,是誰首先發現尸体的?”
  我詳細地把經過講了一遍。
  “你說是電話通知你的?是男管家打給你的?”
  “我壓根儿就沒打過這樣的電話,”帕克鄭重其事地聲明說,“整個晚上我連電話机都沒挨近過。有人能證明我沒有碰過電話。”
  “這就奇怪了,听上去像不像是帕克的聲音,醫生?”
  “哦——我沒注意到這一點。我總以為是他。”
  “這也是合乎情理的。接著你起身就來這儿,破門而入,發現可怜的艾克羅伊德先生就像現在這個樣子。你說他死了有多久了,醫生?”
  “至少有半個小時——可能還要長一些。”我回答道。
  “你說門是反鎖的?那么窗子怎么樣?”
  “今晚早些時候是我親自把窗子關上并拴好的,我是遵照艾克羅伊德先生的吩咐做的。”
  警督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帘。
  “但現在窗子是開著的。”他說。
  一點不錯,窗子确實開著,下半部的窗格被拉到最高點。
  警督拿出手電筒,沿著外窗台照了一遍。
  “他就是從這里出去的,”他說,“也是從這里進來的,不信你來看。”
  在高強度的電筒光照射下,可清清楚楚地辨認出几只腳櫻這种鞋子的底部好像有橡膠飾釘,一只腳印特別明顯,方向朝里,還有一只稍稍有點重疊,方向朝外。
  “太清楚不過了,”警督說,“丟了什么貴重東西嗎?”
  杰弗里·雷蒙德搖了搖頭。
  “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艾克羅伊德從來不把特別貴重的東西放在書房里。”
  “嗯,”警督說,“這個人發現窗子開著便爬了進去,看見艾克羅伊德先生坐在那里——可能已睡著,于是他就從背后向他刺去,然后他不知所措,感到害怕,就逃走了。但他留下的足跡清晰可辨,要想抓住他不必費太大的勁,有沒有可疑的陌生人在這一帶出沒?”
  “噢!”我突然叫了起來。
  “怎么回事,醫生?”
  “今晚我遇見過一個人——是剛出大門時,他問我去弗恩利大院怎么走。”
  “是什么時候?”
  “九點整。我出大門時正好听到教堂報時的鐘敲了九下。”
  “你能不能把他的模樣描述一下?”
  我盡可能把我所遇到的情況詳述了一遍。
  警督轉向男管家。
  “根据醫生剛才的描述,你在前門看見過這樣的人嗎?”
  “沒有,先生。今晚根本沒有外人來過這里。”
  “那么后門呢?”
  “我想也沒有,先生,但我可以去問一下。”
  他向門口走去,但警督一把拉住他。
  “不必了,謝謝。我自己會去了解的。首先我想把時間弄得更精确一點。艾克羅伊德最后活著是什么時候?”
  “可能是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答道,“讓我想一下——大約八點五十分我离開了他。他跟我說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去打攪他,我把這一吩咐轉告了帕克。”
  “一點不錯,先生。”帕克恭恭敬敬地說。
  “九點半的時候艾克羅伊德肯定還活著,”雷蒙德插話說,“因為我听見他在書房里面說話。”
  “他在跟誰講話?”
  “我不清楚。當時我還以為是謝潑德醫生跟他在一起。我在處理一個文件時遇到了一個問題,我想去問他,但當我听到說話聲時,我記起了他跟我說過的話,跟謝潑德醫生談話時不要進去打攪,因此我就走開了。但現在看來,醫生你是否早就离開了?”
  我點了點頭。
  “我到家是九點一刻,”我說,“我只是接到電話后才出來的。”
  “那么九點半到底是誰跟他在一起呢?”警督質問道,“不是你,這位先生叫——”“布倫特少校。”我說。
  “是赫克托·布倫特少校?”警督問道,語气中帶有几分敬意。
  布倫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我想我們以前在這里見過面,先生,”警督說,“我當時并沒有認出你,那是去年五月份的事,你和艾克羅伊德先生住在一起。”
  “是六月份。”布倫特糾正了他的說法。
  “對,是六月份。現在還是言歸正傳吧,今晚九點半是不是你跟艾克羅伊德在一起?”
  布倫特搖了搖頭。
  “晚飯后我根本就沒見到他。”他主動補充了一句。
  警督又轉向雷蒙德。
  “你沒有偷听書房里的談話嗎,先生?”
  “我只是斷斷續續地听到了一些,”秘書說,“心想如果是謝潑德醫生跟艾克羅伊德在一起,這些斷斷續續的對話就顯得有點奇怪了。這些話我還記得清清楚楚。艾克羅伊德:‘近來你經常向我索錢。’這就是他的原話,‘我鄭重地向你宣布,我再也不能對你的要求作出讓步……’當然,我馬上就离開了,他們后來說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心里一直在納悶,因為謝潑德先生——”“并沒有要求艾克羅伊德先生給他貸款,也沒有替別人籌款。”我把秘書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來要錢,”警督逗趣地說,“可能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他轉向男管家:“帕克,你剛才說你今晚沒有在前門放任何外人進來?”
  “我是這么說的,先生。”
  “那么几乎可以肯定,是艾克羅伊德本人放這個陌生人進來的。但我不明白——”警督思考了几分鐘。
  “有一件事是無可爭議的,”他從沉思中恢复過來,“艾克羅伊德先生九點半的時候還健在,這是他最后活著的時刻。”
  帕克干咳了一聲,警督馬上就把視線轉向了他。
  “你有什么話要說?”他厲聲問道。
  “請你原諒,先生,弗洛拉小姐后來還見到過他。”
  “弗洛拉小姐還見到過他?”
  “是的,先生。大約是九點三刻。后來她還跟我說,艾克羅伊德先生今晚不希望再有人去打攪他。”
  “是艾克羅伊德派她給你傳這句話的嗎?”
  “不是特地給我傳話,先生。當我端著裝有汽水和威士忌的托盤過來時,弗洛拉小姐剛好從書房里出來,她攔住我說,她伯父不希望有人去打攪他。”
  警督剛才對男管家并沒有多少印象,現在男管家這么一說,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是早就有人跟你說艾克羅伊德先生不希望有人去打攪他嗎?”
  經這一問,帕克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雙手直打顫。
  “是的,先生。是的,先生。你說得完全正确,先生。”
  “然而你卻沒有遵照這一吩咐去做?”
  “我忘了,先生。我的意思是說,我平時總是在那個時候端威士忌和汽水去的,先生,而且還要去問一聲,是否還有其它事情要做——唉,我沒加思考,只是按慣例這么做的。”
  這時我才意識到帕克非常慌張,最值得怀疑。他渾身哆嗦,肌肉抽搐。
  “嗯,”警督說,“我必須馬上見到艾克羅伊德小姐。這個房間里的東西暫時不要動,保持原樣。我找艾克羅伊德小姐談完話馬上就回來,我得先把窗子關上拴好。”
  窗子關好的他帶頭走進大廳,我們都隨后跟著。他停了片刻,瞥了一眼小小的樓梯,然后轉過頭對警士說:“瓊斯,你就留在這儿,不要讓任何人進入書房。”
  帕克恭恭敬敬地插話說:
  “請原諒,先生,你只要把通向大廳的門鎖上,就沒有人能進來。那個樓梯只通到艾克羅伊德先生的臥室和浴室,不通到別的房間。這儿曾經有一扇門可以進來,但艾克羅分德先生叫人把它封了,他總希望自己的那套房間不受外界干扰。”
  為了解釋得更清楚,我畫了一張房子右側的草圖,上面標明了各個房間的位置。就像帕克描述的那樣,一條小小的樓梯通向大臥室,這個臥室是由兩個小間打通而成,旁邊有浴室和盥洗間。
  警督瞥了一眼房間位置圖。多面手我們都走進了大廳,他隨后鎖上了門,把鑰匙揣進了口袋。他在警士的耳邊嘀咕了几句,警士便离開了。
  “我們必須加緊對足跡進行調查,”警督解釋道,“但首先我得找艾克羅伊德小姐談一下,她是最后看見她伯父還活著的人。她知道這件事嗎?”
  雷蒙德搖了搖頭。
  “那好,五分鐘內暫且不要告訴她。如果她不知道她伯父被謀殺,她的情緒不會受影響,這樣她就能從容回答我的問題。你去告訴她家里發生了夜盜,叫她穿好衣服來這儿回答几個問題。”
  他們叫雷蒙德上樓去請艾克羅伊德小姐。
  “艾克羅伊德小姐馬上就下來,”他下樓對警督說,“我按你的意思對她說了。”
  不到五分鐘弗洛拉從樓上走了下來。她身上裹著一件淺粉紅色的絲綢和服,看上去有點焦慮不安。
  警督迎了上去。
  “晚上好,艾克羅伊德小姐,”他彬彬有禮地說,“有人企圖行竊,我們希望你能協助我們破案。這是什么房間——彈子房?我們到里面坐坐。”
  弗洛拉安穩舒适地坐到一張寬大的長沙發上,這沙發占据了整整一壁牆。她抬頭看著警督。
  “我還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東西被偷了?你想讓我告訴你什么呢?”
  “是這么回事,艾克羅伊德小姐。帕克說你九點三刻從你伯父書房出來,有沒有這回事?”
  “是的,我去向他道晚安。”
  “時間正确嗎?”
  “嗯,大約就是這個時間。但我說不准确切的時間,可能比你說的還晚一點。”
  “你伯父是獨自一人還是跟別人在一起?”
  “就他一個人,謝潑德醫生已經走了。”
  “你有沒有注意到窗子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
  弗洛拉搖了搖頭。
  “我說不准,窗帘是拉著的。”
  “一點不錯。你伯父看上去跟往常一樣嗎?”
  “我想是的。”
  “你能不能把你們之間說的話准确地對我复述一遍?”
  弗洛拉停頓片刻,好像是在回憶。
  “我進了書房便說,晚上好,伯父,我要去睡了,今晚太累了。他哼了一聲,我走上前去親了他一下。當他看到我穿的那套上衣,就說很漂亮。接著他催我赶快离開,說他很忙。于是,我就走了。”
  “他有沒有特別關照不要去打攪他?”
  “嗯,是的,我忘記說了。他說:‘告訴帕克,我今晚什么都不想要了,叫他不要來打攪我。’我一出門就遇上了帕克,于是就把伯父的話轉告了他。““好了,到此為止吧。”警督說。
  “你能不能告訴我什么東西被偷了?”
  “我們還不太——清楚。”警督吞吞吐吐地說。
  姑娘的眼中流露出惊恐不安的表情,她突然惊跳起來。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們是不是瞞著我什么?”
  赫克托·布倫特還是跟往常一樣不動聲色,他走到她和警督中間,雙手握住她伸出的手,輕輕地拍打著,好像她還是一個小孩似的。她轉身面對布倫特,他那憨厚的表情,堅如磐石的毅力給她帶來了安慰和安全感。
  “一個不幸的消息,弗洛拉,”他平靜地說,“對我們大家都是一個不幸的消息,你伯父羅杰——”“他怎么啦?”
  “這對你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肯定是的,可怜的羅杰死了。”
  弗洛拉抽回了手,睜大了眼睛,內心充滿了恐懼。
  “什么時候?”她低聲問道,“什么時候?”
  “恐怕就在你离開之后。”布倫特非常嚴肅地回答道。
  弗洛拉用手捂住嘴,輕聲哭泣起來。眼見她就要倒下去,我一把抓住了她。她暈過去了。布倫特和我把她抬到樓上去,讓她平躺在床上。接著我叫布倫特去喚醒艾克羅伊德太太,告訴她這個不幸的消息。沒過多久弗洛拉就蘇醒過來了,我把好母親領到她身邊,告訴她怎樣護理她的女儿。然后我急匆匆地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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