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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星期一和整個星期二,薩比林都沒有离開過電話机,連中餐都是人家給他送來辦公室的。老是沒有鈴聲,電話机似乎在不停地抖動,但需要的人卻沒出來聯系。這位商人很明白,人家沒有忘掉他,看來,對方有了自己的麻煩,所以他對這次決定性的談話,沒有作好准備。薩比林已經收集到了所需要的款子,把它裝進了兩只金屬箱子,放在保險柜里。他感到遺憾的是与古羅夫取得了聯系,他決定中斷聯系,不打電話,万一古羅夫親自來,就說問題已經解決,不需要幫助了。但作出決定和把決定付諸實施,遠不是一回事。
  星期二古羅夫打電話來了,他說:
  “別裝糊涂了,謝爾蓋·里沃維奇,立即重新打電話。”說完他就把話筒放下了。
  “自己挖坑埋自己,”薩比林埋怨他自己說。他走進与辦公室隔壁的一個門洞里,那里有一個一居室的套間,薩比林偶爾在這里接待姑娘們。他撥了個電話,上校古羅夫拿下了話筒。
  “怎么樣,怀疑心克服了吧?”古羅夫愉快地問道。“您好像一個人跳進水里才決定該不該游泳。您會沉下去淹死的,謝爾蓋·里沃維奇,沒人會听到您的‘卜卜’聲的。”
  “我什么都完成了,到過膳宿旅店,得到了所需要的人的外貌特征,錢也准備齊了……”
  “還決定了不給我打電話,”古羅夫打斷他的話。“大概您能對付吧?”
  “我尊重您的幫助,上校先生,也將遵循您的指示。我深信那人會來取錢的,他的外貌,已經有了詳細的描述,我不會弄混的。”
  “但愿如此。那個人的外貌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呢?”古羅夫問道。听完薩比林的回答以后,古羅夫哈哈大笑。“根据這些特征您會找他一輩子也找不到的。從您的表現來看,您的后半輩子時間會很短的。”
  古羅夫作了指示,告訴他怎樣同對方談話,然后說:
  “他的准确特征、姓名和父名在您告訴我交錢的時間和地點以后才能告訴您。”
  “您對我不相信嗎?”薩比林憤怒起來了,但他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提問是不恰當的,于是竭力讓聲音帶上一點遺憾的味道,他繼續說道:
  “對不起,您的話是對的,于今誰對誰都是不相信的。”
  古羅夫沒有理睬他的這句話。
  “在收錢的時刻,我們不會抓您業務上的伙伴,因為要抓就得把你們兩個都抓上。因此,如果您給他塞上個‘洋娃娃’,那這事第三者就會知道。到那時,對您的生命,我就不負責了。”古羅夫停了一下,問道:“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薩比林本想承認,會面的地點已經确定,但還沒有得到肯定的電話。正在薩比林下決心打起精神的時候,古羅夫上校把話筒放下了。
  星期三早晨,他剛進辦公室,馬上就響起了電話鈴聲,薩比林坐到圍椅上,不慌不忙地拿起話筒。
  “我在听您說話。”
  “您好。我是來談見面的問題的。您該早點打電話,唉,我要動身到郊外去了。”
  “我知道,‘黎明’旅店,是個相當可愛的地方。您休息得怎么樣?”
  “謝謝。您的款子湊齊了嗎?”
  “很遺憾,老實說,我不喜歡把錢交出去。”
  “明天,中午十二點。”
  “很遺憾,我只能在星期五交。我忘了提醒您,我只能親手把錢交給您,不要經過任何中間人或者代理人,我很清楚您的相貌。”
  “您到旅店去了吧?”烏索夫裝作很生气的樣子。“您詳細問了誰在那里住過,相貌如何吧?有什么鬼用?店老板一定會報告當地的派出所、刑偵人員。您嫌他們注意您不夠嗎?”
  “我沒什么可隱瞞的,”薩比林回答。“我是用自己的真實姓名登記的,沒帶灰白的假發,也沒戴胡子和眼鏡。如果您真的想拿到錢的話,您就親自來取,而不要把它交給您的搭檔。”
  烏索夫不知如何回答,說:
  “喂,喂!您的聲音听不清,我再打電話來。”
  “想想吧,再打電話吧,不過,你跑不了的。”薩比林說。“一不做,二不休!”他對自己相當滿意,此刻已經不再后悔与古羅夫有聯系了。民警是個經驗丰富的人,他善于抓住對手,使人無法對他薩比林伸手。他不相信上帝,但他突然想起,欺騙得來的錢,不可能給人帶來幸福,真它媽的見鬼!不過,對敵人他是要算賬的。
  電話鈴又響了。他取下話筒,懶洋洋地說:
  “喂,您全考慮好了嗎?”
  “是的,我只希望換一個見面的地點。”
  “我可很喜歡大劇院,”薩比林純粹是由于固執而表示反駁。“那是市中心。那里人多,有民警,很安全。”
  “那好,二十二號中午十二點。”烏索夫說道。
  “我會一個人空著手來,相信您也會親自來,也是一個人。”商人薩比林嘿嘿一笑。“您放心吧,錢放在离第四根圓柱几步遠的地方。”
  劇院廣場上總是人很多的。誰也不在這個廣場上詢問,不去了解為什么那里集合著那么多的人,不過,也同樣明顯的是:廣場上的莫斯科人是少數。外地人在沖擊中央百貨商店,來自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在參觀游覽名胜古跡。在彼得羅夫卡及其附近各胡同里生活和工作的莫斯科人,正在急急忙忙鑽地鐵,在廣場上是不停留的。他們中的每一個,都見過大劇院上千次,知道大門口聳立著大圓柱,而進門口的頂上,有飛馬。但到底有几根圓柱、几匹飛馬,知道的人不多,莫斯科人受盡折磨,同時又講求實際,經常遲到,所以帶著照相机和電影錄像机的外國人和帶著大包小包和孩子的外地游客,常常使他們生气。
  沒有經驗的人似乎覺得,在茫茫人海中,就是上帝親自來,也會弄不清劇院廣場上的人是干什么的,這些人急急忙忙上哪里去。上帝是不會看劇院廣場的,他把廣場和整個俄羅斯都忘記了,早就忘記了,可這些搞偵查的民警卻能從如蟻的人流中,几乎對每一個人都很了解,說得出來他是干什么的,急急忙忙上哪儿去,或者為什么他哪儿也不急著要去。
  偵查員沒事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而在劇院廣場上執行任務時,首先要注意自己在人海之中不被發現。如果他在跟蹤什么人,那這事并不复雜,“目標”一動,偵查員就跟著人流走就行了。如果要求等什么人呢?那就可以等几分鐘,混到外國人的隊伍里,不過只能呆几分鐘,而等待卻有時得一小時,甚至更多。
  對這所有的复雜情況,克里亞奇科早就知道,如同他知道對生活中各种問題并沒有足夠的現成答案一樣,一切問題都得根据情勢來解決。在規定時間前三十分鐘也就是在十一點半的時候,他來到了預定的地點。兩部車子停在小劇院旁,三名偵查員帶著几個姑娘站在著名的圓柱對面的街心公園里。不過,圓柱之間的事,從小公園里看不清楚,所以這些偵查員得緊緊盯注克里亞奇科,由他發出表示“我看見目標”的信號。
  這次行動考慮得很簡單,但古羅夫經常堅持一條這樣的原則:越簡單,越可靠,引起的怀疑越少。錢是放在電視机下面的小箱子里的,當錢從薩比林的“□MB”小車里轉移到收款人的汽車里時,馬上對這部車子進行監視,然后跟著它開到盧比雅卡。從劇院廣場出來,只有這一條道,沒有別的路。到這里先選好合适的地點,制造一起不大的事故——撞車。車流很密,這樣的撞擊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怀疑,這是一次普通的道路事故嘛。美元上都于昨夜作了記號,其他的事情就是不复雜的技術問題了。
  “□MB”從辦公室開出來,是薩比林親自駕駛的,后面座位上坐著一個保鏢,護送“□MB”的,是一輛并不顯眼的“莫斯科人”,里面坐的是几個偵查員。
  似乎一切都已事先考慮好了,主要是要烏索夫親自到大劇院來取錢。
  克里亞奇科在人流中從地鐵走到中央百貨商店,一听到發報机里古羅夫均勻的聲音,就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古羅夫說:
  “和護送車的聯系已經中斷,我認為是一般的玩忽職守。”
  “上帝保佑!”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亞奇科回答說。“我看見巴什卡·烏索夫了。你猜對了,是個鬼天才。他從中央百貨商店下面的梯級上往地鐵方向走。沒有發現隨從人員,很可能他是一個人……盡管沒人,可杜羅夫在街心公園旁,他還帶著一個姑娘……顯然是外地來的……烏索夫拐向相反的方向去了,正在看手表……他朝街心公園走去,和我們的人坐在一條長凳上。”
  再往下就沒什么好講的了,裝著薩比林、保鏢和美元的“□MB”沒有出現……行動失敗了,或者說沒有成功,反正你怎么說都行。
  “飛行講評”是在奧爾洛夫將軍的辦公室里進行的。
  已經查明,護送裝有美元的“□MB”的“莫斯科人”。是在皮亞尼茨街拐彎的地方被一輛自動卸貨車壓坏的。這輛自動卸貨車是在院子里發現的,离出事地點不過五十公尺,犯罪分子的相貌特征正在确定中。
  “□MB”車是國家汽車檢查局的一部車子攔住的。他們找到了一位目擊者——一位帶嬰儿的婦女。這名婦女看到身穿制服的几個民警從“EMB”車的行李艙里往自己的車里搬東西。國家汽車檢查局的那輛車不是“伏爾加”,就是“梅爾謝杰斯”。“□MB”留在原地,也就是停在皮亞尼茨街上,照那女人的說法,車子里沒有走出任何人來。至于以后的情況,那女人就不知道了,因為她帶著孩子回家去了。一個小時以后,搜索小組發現了“□MB”。薩比林和保鏢的頭部被子彈打中,醫療鑒定人認為子彈是無聲手槍射出來的。
  最初出現在奧爾洛夫辦公室里的,是國家汽車檢查局的代表,還有發現“□MB”和尸体的偵查人員和一個進行初步檢查的醫生。市檢察長的助手菲杜爾·伊凡諾維奇·德拉奇來呆了不久。他是奧爾洛夫將軍的老朋友,和正在等待大家走散的古羅夫和克里亞奇科一起在角落里坐了一會儿。
  晚上六點左右,奧爾洛夫、古羅夫和克里亞奇科在吃夾心面包,喝咖啡,默默不語,因為他們無話可說。對證人的偵查工作是由莫斯科市刑偵局的偵查員和區民警局負責的,刑事案則由檢察院提起公訴。這次行動的失敗,應該由奧爾洛夫和古羅夫負責。
  “這就是說,在犯罪行為發生的時刻,烏索夫和杜羅夫正在劇院廣場上。”奧爾洛夫望著克里亞奇科說道。“沒必要找他們談了。列瓦,二十五分鐘以后,我們得向副部長報告結果。”
  “我已經在這里了,”巴爾金中將走進辦公室時說道。“你們好,先生們,請坐,你們今天已經跑夠了。”
  “您好,尼古拉·伊里奇!”古羅夫站起來,把椅子推給副部長。“今天我們恰恰基本上是坐著的。”
  巴爾金在民警工作兩年多一點,中間有個短時間的間斷,那是因為他与部長有摩擦。前不久,部長換了,所以這位中將又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對刑事偵查工作,巴爾金知之甚少,非常表面的,但作為一個受過教育的聰明人,他對這一點非常明白,所以對專門性的細節,他從不過問,對奧爾洛夫怀著真正的敬意,因為他年輕得多。
  “大概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們向部長報告什么呢?向新聞傳媒通報什么呢?”巴爾金望著奧爾洛夫。“土匪使用了我們的車子和服裝。”
  “尼古拉·伊里奇,部長沒時間來管我們,車臣的事夠他忙的了。”奧爾洛夫回答,“而且問題不在于報告,而在于怎么辦?”
  巴爾金不知道正在准備中的美元交接問題。知道整個行動的,只有奧爾洛夫、古羅夫和克里亞奇科。其余的工作人員都只是完成給他們的任務而已。奧爾洛夫望了古羅夫一眼,那意思是說,你詳細告訴副部長吧。后來他又覺得很尷尬,因為他在向下級求援。他說:
  “尼古拉·伊里奇,案子比表面上看起來的要复雜些。”
  “我猜到了,彼得·尼古拉耶維奇。”巴爾金毫不生气地回答。“我認識你們不止一年了。‘□MB’是由偵查小組護送的,行動的主持人是古羅夫上校。您還想向我說什么呢?”
  “對不起,尼古拉·伊里奇,”古羅夫插進談話。“我們沒有什么秘密瞞著您。如果我腦子里想搞一次行動,我的腦袋就像被火烤似的,我甚至不會把所有的細節,向彼得·尼古拉耶維奇報告。我們又不是電腦,人的潛力是有限的。”
  “報告簡短點,談實質問題。”巴爾金說道。
  “一個犯罪集團應該交二百五十万美元給另一個犯罪集團。關于正在准備的交接工作,知道的只有我們在座的几個人。”
  “交錢和收錢的人也知道。”巴爾金不滿意地望著古羅夫。“我明白,這是秘密工作,要派坐探及其他活動。不過,為什么只有一輛車去護送‘□MB’呢?附帶問一句,你們沒向我報告,民警工作人員中,有沒有犧牲的?”
  “有一名中尉摔斷了腿,還有几個有擦傷的,全放回家去了。”奧爾洛夫回答。
  “那就謝天謝地了。”巴爾金又轉身對著古羅夫。“您對已發生的事有什么看法?”
  “對不起!尼古拉·伊里奇!”克里亞奇科插進來說。
  “上校!”奧爾洛夫將軍打斷他的話,“人家沒有問您。”
  “請原諒,中將先生,”克里亞奇科在頂牛。“我雖然是下級,但有權把看法說出來。我們現在有的只是一些設想,所以不便把那些有損于我們高級官吏的一些想法報告副部長。”
  “你不要包庇我,我總是對自己的言行負責的。”古羅夫說道。他開始沉思,考慮如何把自己的設想簡單明了地說出來。
  古羅夫和巴爾金是同齡人,兩年前几乎成了朋友,雖然他們之間沒有形成友誼,但彼此的關系還是好的。巴爾金尊重古羅夫的才華和原則性。古羅夫之所以尊敬副部長,是因為巴爾金不濫用權力,不在上級面前吹牛拍馬屁。
  “怎么,列夫·伊凡諾維奇,你思想那么集中,好像你打算把俄文譯成中文似的。”
  “更糟些,尼古拉·伊里奇,我正在從偵查員變成小官僚。”
  “你生气啦。”
  “正如斯坦尼斯拉夫所說的,”古羅夫望了一下克里亞奇科,“該出現的事出現了。這么說來,美元接收者對于正在准備的進攻并不知道,所以他來到了見面的地方,出現在我們的監視之下。這不可能是人為造成的不在現場,因為收款人很不愿意出現在見面的地方。交款的一方,有百分之百的理由不在現場,因為他簡直被盯死了。我認為走漏消息的,是等待美元一方的人通過總統保衛局的工作人員干的。殺人、搶美元的是擔任特別勤務的工作人員完成的,而不是刑事犯罪分子。而且刑偵局也好,反間諜局也好,均与這一犯罪案無關。”
  “我早就警告過。”克里亞奇科歎了一口气說。
  “大家都怀疑,只有古羅夫一個人知道,”奧爾洛辛辣地嘲笑說。“你哪里來的這么多的自信?”
  “可誰怀疑呢?”古羅夫環視四周說。“尼古拉·伊里奇不知情,斯坦尼斯拉夫不怀疑,卻不承認,實際上他們是不同的。而你,彼得·尼古拉耶維奇,故意不作聲,這是因為你的職務如此。”
  “好,您是分析的發起者,您是專業人員,我什么也不是,請您解釋,列夫·伊凡諾維奇。”巴爾金說。“您哪里得來如此絕對的結論的?”
  “這次犯罪初看起來完全是專業人員干的。在所有的活動中,都可以看得出來有一只強有力的手存在,但這只手并不很內行,不像刑事犯罪分子頭頭們那樣。”古羅夫心平气和地說著,但隨著每句話的說出,他聲音里的憤怒,越來越強烈。“比如說吧,刑事犯怎么可能知道‘□MB’是由偵查小組護送的?何況他們并不知道他們‘引導’的汽車載著美元呀?就算這些人中有過去當過工作人員、善于預見也罷。刑事犯開不動自動卸貨車,開這种車很复雜。讓‘莫斯科人’開到皮亞尼茨街,然后用自動槍掃射要容易些。對付國家汽車檢查局的汽車和武裝人員也是如此。刑事犯在進攻住所時,可能使用民警服裝,但不會穿著它滿街跑,因為那是要冒一定的風險的。直接使用‘卡拉什尼科夫’步槍,則要簡單得多。如果這個案子是由我們的同事或者反間諜局的工作人員犯下的話,他們一定會把這些因素都考慮進去,而且不會暴露。肯定特殊勤務局會行動,它早已決定要抓住兩百五十万美元現金。那些人厚顏無恥,非常自信,深信別人沒有力量能夠揭露他們,將他們繩之以法。”
  “這是檢察長在有陪審人員參加的審判前的演說。”克里亞奇科嘟嘟噥噥說。
  “您的意思呢,列夫·伊凡諾維奇?”巴爾金干巴巴地說。他腦子里根本沒有想到要与強大無比的總統保衛局宣戰。
  “別扣衣服,尼古拉·伊里奇!”古羅夫很理解地微微一笑。“精致的衣服很合你的身。我提議把這次談話忘掉,我們有我們所擁有的東西。副部長掌握著有關攻擊和凶殺的正式情報。總局局長要求自己的部屬偵查出罪犯來。偵查人員是盡力而為的。生活將會作出證明。”
  “對!”克里亞奇科跳了起來。“請您允許我走?”
  “尼古拉·伊里奇?”奧爾洛夫望了一眼巴爾金。
  “是呀,是呀,當然。”巴爾金點了一下頭。
  “明天吃中飯前,偵查措施和計划將准備好。”古羅夫說完就在克里亞奇科的伴送下走了出去,克里亞奇科把沉重的房門小心翼翼地隨手關上。
  “列夫·伊凡諾維奇,你就老老實實承認吧。”克里亞奇科一邊說,一邊對維羅奇卡眨眼睛。“沒有我,你肯定會倒霉的。”
  “那是一定的,”古羅夫表示同意。“坐車到我家去吧?”
  “既然你這么懇求,那就去吧!”克里亞奇科攤開兩手。“不過今天的酒菜得你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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