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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我從來不曾對一個案子感興趣”,歐邁勒說,“總要等到其他警察把它弄得一塌糊涂之后。這就是那個年輕醫生被謀殺一案。我想你在報紙上讀到過。他叫蘭多爾夫,有一天晚上被電話叫去出診,之后他就沒有回來。這個蘭多爾夫沒有多少錢,不過他長得很帥,和一個叫菲利普小姐的女孩訂了婚,她很富有。所以菲利普小姐就提供一筆賞金打听消息,于是他被找到了,兩個小伙子在桑德釣魚,其中一個人的魚鉤挂住了什么東西,拉上來一看,原來即是醫生,有個重物挂在身上。” “那兩個漁夫拿到賞金了嗎?”我問。 “她說她會付給他們的——幸運的傻瓜!” “是誰干的,他們有點眉目了嗎?” “至少有一個線索。菲利普小姐和蘭多爾夫訂婚前曾和一個叫弗來明的青年訂過婚。他是那种輕率的人,很有錢但酒喝得太多,當菲利普小姐中止与他的婚約轉向蘭多爾夫時,他在咖啡館打了蘭多爾夫,他們是些社會名流因此報紙刊載了此事。” “我沒有看到。蘭多爾夫是如何被殺的?” “僅僅是被毒打一頓,沒有凶器。” “有不利于弗來明的證据么?” “他有一艘游艇。那天整個晚上他和他的法國司机都呆在桑德海,此外,醫生的車被發現停在游艇附近。因此今天早晨弗來明和他的司机被逮捕,拘在警察總局,我想我應該和他們談談。” 我們到了警察總局,看到一個非常年輕美麗的姑娘,得知是菲利普小姐。她面色蒼白神情沮喪,但竭力自我克制著。歐邁勒和她談起來。 “您認為是弗來明干的嗎,菲利普小姐?”他問道。 “我——不能相信,盡管他是喬治唯一的敵人,我不認為他會做這樣的事,但他承認他喝醉了。” 后來我們又訊問了弗來明和他的司机。弗來明臉色疲憊,若不是由于深陷的眼窩和放蕩的神情可能會相當俊秀。 “你殺死了醫生?”歐邁勒問他。 “我沒有,盡管我可能會,他死了我真高興。” 司机的態度就不那么坦率,我覺得他看起來不像是個誠實的人,他的眼神固執、多疑,開口前總要想上半天。 “你和你的主人那天晚上在桑德干什么?”歐邁勒問訊他。 “什么也沒干。是這樣子的:弗來明先生喝醉了想要清醒清醒,我既為他開車也為他駛船,我們乘船轉了一會他就睡熟了,我也很累。我們整晚都呆在艇上。” “你就做了這些?” “是的,再沒有了。” “很好,歐邁勒,”當我們出來后我說,“當見到那個法國人我就形成了對這個案子的意見。” “這么說你認為是弗來明做的?” “我非常确信。任何人雇佣一個那樣的仆人,正如弗來明所做的,并且和他很親密,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弗來明愛著菲利普小姐可她卻喜歡上了蘭多爾夫。弗來明一沖動便想報复。我猜想弗來明是個被寵坏的孩子,他要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得不到時便勃然大怒,現在即是如此。因為蘭多爾夫是個醫生,誘使他出來就很容易。也許他本意并不想謀殺醫生只不過想痛揍他一頓,可他喝多了,事情就比他的原意走得更遠。 “是的,這听起來很有道理。法國人保持沉默也許因為他也插了一手,或者是他雖然知道菲利普小姐的賞金可是弗來明卻許給了他更多。” “這就是了!”我贊同道,很興奮。“而且如果弗來明被判無罪,法國人以后就可以永遠敲榨他了。” “你又進了一步,”歐邁勒說:“你在案情討論會上這樣說他們會發一張證章給你的,因為他們也是這么想的。” “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我發問。 “此案我還沒有什么想法,我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些。” 我們出發去看游艇,一艘警船把我們帶到艇上。一個穿制服的警官負責游艇,我和他高談起來。歐邁勒去檢查船上。我看到他鑽進船艙,打開食品櫥和別的東西,仔細翻看著,里里外外把游艇搜了個遍。艇上沒有任何搏斗的跡象,也沒找到血跡,我的期待可不是這樣。也許是法國人聰明地把那些痕跡處理掉了。過了會儿警船載我們到了發現醫生的那個小海灣。 “看起來像一個釣魚的好地方。”我評論道。潮水在海灣外很強烈但在這里卻几乎感覺不到。 “當然是。兩個小伙子在這儿釣到了五千美元,”歐邁勒回答,“走吧,讓我們去跟那兩個幸運的家伙談談。” 我們回到曼哈頓,找到輛車,沿著東海岸向南行駛。其中一個漁者,歐邁勒告訴我說,叫柯馬奇,另一個叫奧林。叫做柯馬奇的那個有一個單獨的地下室房間。 “你的釣魚伙伴在哪?”歐邁勒問他。 柯馬奇出去找到奧林,后者又年輕又黑又瘦長得很像柯馬奇。 “你們兩個人,”歐邁勒直截了當命令道:“給我們表演一下怎樣釣到人的。” 他們似乎很為自己的探險驕傲而且樂于告訴別人,屋角處有一根嶄新的魚竿,帶著一盤新線軸和線,柯馬奇走過去拿起它,然后他們坐在沙發上假裝是船,奧林划槳,柯馬奇專心釣魚,什么挂住了柯馬奇的魚鉤;他吃力地收線;看到釣上來的東西他們臉上浮現出惊异和好奇,但當看清楚釣上來的是何物時這种惊异与好奇被自得和意外所替代。 “就那樣我們釣到了他!”柯馬奇得意洋洋。 “現在我們可以拿到錢嗎?”奧林問。 “現在還不能,”歐邁勒告訴他們,“案子還沒有全破,還有許多事情我們不知道,醫生在哪儿被殺的?看上去不像是在游艇上,他身上的東西哪去了?醫生出診總是隨身攜帶器械和藥品的,它們也被沉到桑德海了嗎?要是我們找到一些東西,菲利普小姐說她會付你們錢的。你們釣魚釣得多嗎?” “以前不多。”柯馬奇回答,“最近比較多,因為我們覺得釣魚很有趣。” “是的,釣魚是項不錯的運動。咬鉤的鯨拼命掙扎,你得費盡周折拖它上岸,可是藍魚就不那么有趣,它不掙扎。” 他們使勁點頭同意。 “這些家伙是挺幸運,”我后來說,“可他們對釣魚卻知之甚少,他們同意你說的約鯨魚上岸很難,其實它不比拖上一個門墊更費力气。他們以為藍魚不會掙扎可它卻是這里最能扑騰的魚之一。” “紐約周圍有許多年輕人釣魚,”歐邁勒回答,“卻不知道釣上來的魚的名字。” 我們分手后第二天早晨我遇到了他;“你已經知道醫生在何處被殺了嗎?”我問。 “就在他自己的車旁,”他說:“他們發現了撕打的痕跡,好像他曾与某人搏斗,竭力想回到車中好擺脫掉他們。” “擺脫弗來明和法國司机!”我斷言。“然后他們就把他弄到了船上。這就解決了,對不?” “那樣我們應該在游艇上發現什么痕跡的,我要再去檢查一遍以防遺漏什么。” 我們又到了艇上,這次船上沒有警官了。 我幫他搜索。船艙里在我打開的第二個壁櫥中有一團揉皺的帆布。我把它拉出來,后面是醫生的器械箱。我十分興奮。 歐邁勒似乎有點挫敗感:“我竟然笨到沒發現它嗎?”他說。 我們回到總局,柯馬奇和奧林在那里,還有一個年輕人,好像叫帕力歐。 “是他把器械放到游艇上的嗎?”歐邁勒問一個警官。 “是他。” “愚蠢的家伙。”歐邁勒說。 警察把他們銬了起來。 我被搞糊涂了。“我明白了一部分,歐邁勒,”我說,“可不是全部。我明白你給這三個青年設了陷講,你告訴他們不會拿到賞金,除非此案破了,而找到器械也許能解開關鍵。然后你把游艇的警衛撤掉,給他們一個机會,他們也真愚蠢到把東西放回艇上好讓案情不利于弗來明。當一個家伙潛回游艇時你派人監視著他,那天夜里他就被逮捕了。” “很正确,他一上岸就被捕了。” “可是,”我說,“他們為什么要殺害蘭多爾夫呢?” “這個,”歐邁勒說,“他們在報上讀到,弗來明在咖啡館襲擊了蘭多爾夫,醫生与菲利普小姐訂了婚,她很有錢。她會付贖金的,不是嗎!可借醫生不是那种能被綁架的人,他拼命搏斗以致于他們不得不殺死他,然后偷了一條船把他沉到海里。菲利普小姐出了一筆賞金,他們以為能夠安全地拿到錢就把他釣了上來。 他們用他的車把他拉到桑德海,這就是為什么醫生的車被發現停在弗來明的游艇附近。” “這么說你一開始就怀疑漁夫是謀殺凶手?” “為什么不呢?”他問,“還有誰更可能找到醫生,除了那些把他扔到海里的人呢?”。 “我在想明天的報紙會怎樣說你。” “說我!听听!你戴的帽子已經舊了,要是你明天能看到我的名字甚至只被提了一下,我就給你買頂新的。” ------------------ 郁子的偵探小屋出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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