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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競選議員


  “大衛,你看看這里有几只手指?”
  沉思中的思路被打斷。
  大衛抬頭,看見同校的教員霍華友善的笑臉。
  “考我IQ?出到這個題目,太小覷我了吧?”他完爾一笑,答道。
  “別看這里只有三根手指,這個問題可不是輕易回答的。”霍華認真地說,“三——你說是多少?三十,三百,還是三千,三億?任你聯想,看你猜不猜得出我心目中的數字。”
  “三十。”大衛想也不想地說了出來。
  “嚇,你這家伙,怎么知道的?”
  霍華真的詫异了,他瞪大眼。
  “那還不容易?那是我們學校餐廳里一客牛扒的价錢呀,接近中午了,你的肚子起了信號,這一味香噴噴的牛扒就出現在你腦海里,牛扒旁邊打出‘三十’的字樣,反彈在你眼前了。”
  他們轟然大笑。
  “推論正确,給你滿分。”霍華坐在大衛身邊,開始說到正題了。
  “你這是備課,還是想心事?”他拿起大衛桌面上的教科書說:“最近看你時常埋頭苦思,有什么想不通的,說出來大家參詳一下嘛,一個人腦里想得太多,很易會變白痴的。”
  “多謝你了,我的嗜想病并不嚴重,离白痴還有一大段距离。”大衛用輕松的口吻說,霍華剛才要他說出心事之事,就在開玩笑的語气中輕輕帶過了。
  雖然霍華是一片好意,但若他告訴霍華他所做的事,管保霍華會說他真瘋了。
  他們正在學校教員室內,与早上的熱鬧气氛相比,現在是清靜多了。
  校園气氛受外來沖擊的影響而改變,已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這次來到學校的,是他認識的一個人,而且他和霍華,也被拉夫去做了一個上午的事。
  來學校的客人是一個議員候選人,他來做拉票活動。
  這人是卓堅。
  真令他意想不到。
  卓堅是以獨立候選人身份角逐區域市政局議席的,他以一個中肯的角度來闡釋他的參政宣言,他熱心投入的態度令大衛頗為欣賞。
  卓堅說:“現在參与政治已經不是少數高層人員的特權了。只要對香港前途關心,而且有興趣服務社會,對香港事務熱心投入,愿意對公眾利益有所承擔。有所奉獻的人,都可以參与政治,參加競選。”
  當時校長陪著卓堅來到教員室,卓堅見到大衛,很高興地上前握著手說:“大衛,你就在這里教書?真好,在這里見到你,請你務必幫忙。”
  他和霍華被卓堅拉了去學校大禮堂做競選宣傳活動。
  “你這個政治冷感的人,終于也出動幫人做助選拉票,真難得呀。”
  集會結束后,從禮堂回教員室的路上,霍華這樣對他說。
  大衛搖頭苦笑說:“因為是認識的,不好意思拒絕。”
  “就是因為文娟?”霍華說。
  文娟來過學校,霍華對她略有所聞,知道是大衛近日過從甚密的女友。
  “人都是有弱點的。”霍華說,“卓堅拿你認識文娟的關系要你幫忙,你就違背了當初的意愿去幫助他?”
  “你只說對了一半。”大衛說,“你所指的我不參預政治那件事,我其實也不是那么极端。我不參預并非代表我不喜歡別人參預,多一些人對公眾事務關心,總是好事。”
  大衛只是說了其中一個看法。
  心里最隱蔽的,他沒有說出來。
  那天晚上,他和文娟在酒吧外見到蒙麗坦的事,是他和文娟蓄意保持的一個秘密。
  与其看到卓堅固這段婚姻不快樂而痛苦,倒不如喜見他投身公益事務,發展他的潛能。
  這次的會面令他看到卓堅性格努力不懈的堅毅的一面。
  競選宣傳集會開始時,他們坐在一起,大衛把外界的一些反應告訴他說:“我的一些同事說這一類的宣傳集會就像做大騷一樣,你拉票怎會拉到學校來的?學生年齡未足夠,沒有投票權呀。”
  “做大騷,那只是別人的錯覺,其實我們是當作一种很認真的事來做。”卓堅細心地逐項解答他的問題,“學生沒有投票權,學生的家長有呀,投出神圣的一票,說服了家庭最年輕一代,那收益有時比說服他們父母的還管用。”。
  “到各個地方去拉票,你會不會很辛苦?”大衛問他。
  “要成功地做一件事,辛苦是免不了的。”卓堅態度親切地說,“這次區域市政局的議席,競爭會很激烈。兩大派,加上以。獨立身份參選的候選人,每一方都各師各法,有大團体支持參選的好一些,像我這樣背景的人,就只有靠自己事事親力親為,處事不容有失,所承受的壓力是很重的。”。
  投身政界是一條不歸路。
  一切都豁出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大衛還在想著与卓堅交談的事,在他身邊的霍華卻發現了新鮮的事。
  “哎——大衛你來看,那些學生真胡鬧!”霍華突然叫著,停在一幅校內廣告旁。
  他們行經的地方是集會禮堂和教室的必經之地,那里有個地方特別辟為學生招貼告示通告的場所,也是學生的天才創作之地。一些風趣抵死的言辭,借著張貼通告的机會趁机曝光,語不惊人死不休。
  反正誰看了都不會當真。
  一些水准之作也真叫人捧腹大笑,算是諧趣益智兼而有之。
  學校當局也不多制止,因為這只是無傷大雅的玩意,還可增添校園姿彩,留待將來回憶時,也不會盡是嚴肅的一面吧?
  霍華指著的正是那一類張貼通知。
  是學校劇社的演出告示:公演莎士比亞名劇《王子复仇記入
  大衛細看清楚,不覺与霍華一樣地笑開了怀,因那張帶有劇照的通告上,本是愁眉蹙蹙的悲劇王子,不知被哪個促狹的家伙描上了假發耳環,涂上口紅。
  “真搗蛋,把王子的劇照如此糟蹋,劇社的人不气坏才怪。”
  笑歸笑,還是批評了兩句。
  “那可不一定,或許是他們自己弄上去的呢?”
  “收宣傳之效?”
  “就是這樣,你見過某歌星的CD嗎?扮成帶胡子的蒙娜麗莎,不知引起多少談論。”
  “那豈不是与這張通告有异曲同工之妙?”
  路上的談話,如果給學生听見了也會不妙。普遍的看法是,作為一個教師,要嚴肅老成,但卻忽略了,這些教師中也有年輕人。
  到了教員室,應該是備課的時間。大衛把教科書放在桌面上,從外面看,他在作課前准備,然而他腦海里所想的卻完全不是書本里的東西。
  心緒紊亂,太多的零星事物,拼湊不起來。
  霍華再來叫他時,已接近中午時分了。
  也到了午飯時候。
  他合上書本,站起來。
  “忙了半天,也真該听你的話休息了,我也不想再傷腦筋,我們就去吃那三十塊錢的牛扒,怎樣?一起走吧?”
  正要出去,電話鈴聲響起來。
  霍華過去接听,對他說:“找你的。”
  這時有人找他?大衛看看腕表,中午一時十五分。
  “是誰找我呢?”他想著,走過去接听電話。
  只听許子鈞在電話里說:“快來,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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