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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上午,為了使編輯奧斯卡相信,在卡莉·歐文之死中隱含著某個神秘的故事,阿曼達費了比昨天晚上說服唐奈利更大的勁。唐奈利要去他喜歡的西部鄉村酒吧,而阿曼達想去爵士俱樂部。奧斯卡和唐奈利都是不容易改變主意的人,他們生性便喜歡說不,對任何建議他們的第一反映就是堅決的拒絕。然后才掂量掂量替換的辦法,考慮各种可能性,最后才改變立場。
  在這樣的時候,阿曼達從內心里感到遺憾,當初不該建議奧斯卡离開他們第一次合作編的周刊《公報》,一起來幫喬爾·格林肖編《亞特蘭大內幕》。有時,奧斯卡的小城報紙出身的意識蓋過他正确的辦雜志的判斷。今天顯然就是這樣的時候。
  “你答應我的那篇有關歷史舊居的報道怎樣?”奧斯卡最后問道。他的手指摸著頭上殘留的几根頭發。然后,他拿出他的編輯計划。從他皺眉的樣子,阿曼達知道他正看見雜志中空著4頁。
  “我們可以把那篇舊居的報道挪在下個月。”他提醒她,把計划在她的鼻子下亂舞。“最后日期是下周末。你能在這段時間內把它寫出來嗎?”
  “你知道我無法肯定。”她說話的耐心令自己都惊奇。她和他一樣知道最后日期。她揉了揉太陽穴。剛9點鐘,她的頭就已經疼起來了。
  “我們還得搞那個舊居的報道。”他最后說道。“我已經付錢給拉里,讓他畫插圖了。我們不能把那筆錢白白扔掉。”
  阿曼達嘀咕了几句。奧斯卡花《亞特蘭大內幕》的錢就象花他自己的那么緊。幸虧雜志的出版人喬爾對預算稍微松一點。他的目標便是要刺激一下當地的出版業。為了達到此目的,他愿意花錢。正是為了這點,他答應付給阿曼達高工資時,眼都不眨一下。
  當然,她相信喬爾知道如果她回紐約的話,能很容易地拿到那么高的工資。她暗示過那里的編輯正請她去那里工作。這并不完全是假的。她是在紐約開始她的職業的。在兩年前离開那里時,她已取得成功,贏得了尊重。一篇關于法庭受賄的報道差點使她得到普利策獎。
  只是由于責任感,她才來到南方。在經過沒完沒了的討論之后,她丈夫,邁爾·羅伯特接受了喬治亞大學的教授職位。阿曼達很不情愿地為奧斯卡工作,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欣賞她的才能。他讓她寫有關城市閒話欄目的文章。就象喝白開水一樣,毫無刺激。
  然后,邁克為了一個大二女生拋棄了她。他從她的生活中消逝后,她又能選擇工作地點了。這時候喬爾找到了她。當時她也遇到了唐奈利,唐奈利在她的頭腦里留下了印象。為喬爾工作是呆在喬治亞不致于發瘋的一個辦法。喬爾不但給她支付高工資,而且給她較大的自由選擇自己的任務。只是奧斯卡橫在她和她的完全自主之間。她很遺憾地注意到,奧斯卡就象橫亙在開拓者和西部之間的落基山脈一樣。
  她現在想用邏輯來安慰他:“奧斯卡,那些舊居已經有一百年了。”
  “還要長。”帶著驕傲的語調。
  “好吧,還要長。”她同意。“我怀疑在我寫完有關它們的報道之前。它們會倒塌。他們只不過是積上更多灰塵而已。插圖可以用在下一期。而卡莉·歐文的死卻是熱點。”
  她抓住了他目光里好奇的火花。到了關鍵處了!奧斯卡明白熱點是怎么回事。赶快加把勁!她拉開了她的架式。她談起适當的瘋狂,那些容易受影響的年輕人正是《亞特蘭大內幕》的廣告商注意的目標。談到情感、緊張、神秘。
  “你已經同意讓我去寫這最合适的俱樂部故事。現在我們只考慮寫的角度。這不僅僅是一個故事,奧斯卡,這是新聞。《亞特蘭大內幕》將最先發表它。”
  他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她滔滔不絕。他的鉛筆敲著桌子。她從鉛筆敲擊的節奏判斷出他的胃口終于被吊了起來。“你肯定這里面有什么吸引人的?這不會只是一些情人之間的矛盾吧?”
  “絕對有吸引人的東西。即使是一些情人之間的矛盾,只要你能充分的挖掘,仍會是一個很吸引人的故事。”
  “唐奈利怎么說的?”
  “我不想公開我們之間的私下交談。”她假裝惱怒地說。她明白奧斯卡的确切所指,那并不是要她說出他們之間的私話。然而,奧斯卡并不輕易罷休。
  “我想上次在她卷進那個廚師被殺的報道時,他便插了一腳進來。”
  阿曼達的下巴挑戰似地翹起。“喬·唐奈利在我的職業范圍內不會插進一腳的,你記住這點。奧斯卡,你想要我們公開向你說明這點嗎?”
  “好吧。”他最后說,“我相信你的直覺。”
  他的信任太難贏得了。但很具体。
  “去干吧。”他繼續說:“就這么干。但是在這個周末你不能拿出點什么的話,你得開始寫那舊居的文章。明白嗎?”
  這就是他具体的信任。“奧斯卡,現在已經是星期四了。”
  “那么你就得赶快去干,是不是?”
  他推開椅子,讓阿曼達留下,一個人在肚子里說著滿腹的抱怨。她朝他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便去找珍妮·李,那個雄心勃勃,想步阿曼達的后塵而成為調查記者的22歲年輕人。然而,目前她在雜志的工作還是充當接待員和新聞室職員之間的角色。阿曼達在女休息室里發現她正在剪指甲,臉上一片厭倦的神情。她一看到阿曼達,表情便快活起來。
  “他讓你去干那事了嗎?”
  “在未來的48小時里,我需要找到卡莉的男朋友,我已經給俱樂部打電話了,他不在那里。我能在哪儿找到他?”
  珍妮·李咬著指甲剪。阿曼達惱怒地叫了一聲:“珍妮·李!”
  “怎么了?”
  “別咬了。這么做會弄坏你的牙齒,還讓我神經緊張。”
  “對不起,我正在思考。”
  “咬著指甲剪思考?”
  珍妮·李不好意思地把那受指責的指甲剪放進口袋。“如果斯科特不在俱樂部,那他可能在他和卡莉住在一起的那幢綜合公寓。那里离“体重和測量”俱樂部只有1英里。他每周在那里上几次課,做為他的房租。
  阿曼達想象一幅這樣的畫面:一群到婚齡的女單身和一群好色的男單身混在一起。她不禁抖了一下。
  “如果你在那找不到他,”珍妮·李說,“我就不知道該到哪去找了。也許俱樂部的哪個小伙子能給你提供點線索。我想在斯科特和卡莉遇到之前,他和那些小伙子們總是一起進出。”
  “不用了,我想看看能不能在他家里找到他。過一會我會和你聯系。”
  “我還能做些什么嗎?”珍妮·李問。
  阿曼達不想拒絕珍妮·李的請求。她使她想起自己几年前的樣子——渴望著,雄心勃勃,充滿激情。“你參加俱樂部一年左右了,是不是?你和那里的其他教練熟悉嗎?”
  珍妮·李的眼睛一亮:“其中有一個住在我所住的綜合公寓,我們在游泳池出來時談過几次。”
  “為什么你不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你腦子里總是擺脫不了卡莉的事。看看你能不能使她開口,也許她們是朋友,如果卡莉有什么心事也許她知道,如果她不愿談,不要追問她。你把話題打開,如果她心里真的有什么事,過后她會給你打電話。”
  “知道了。我要不要把談話記下來?”
  阿曼達忍住笑意:“我想你不用走得那么遠。這只是背景材料。我見到斯科特之后,給你打電話。”
  “謝謝你,阿曼達。”
  “注意,別讓奧斯卡抓住你玩忽職守。”
  威斯特里亞公寓是4O年代建的,那時被稱為是花園式的。每一幢長長的、兩層的漂亮樓房的前面,都有三個進口阿曼達查到斯科特的住址,進了門廳,上樓到他的公寓。但敲門后沒有反應。當她下了樓梯時,一個矮小的、胖胖的女人打開了斯科特的房間正下面的房間的門,伸出了腦袋。她灰白的頭發上夾著卷發的東西,滿臉的皺紋,穿著印花的室內穿的大衣。她又使阿曼達想起她對斯科特的鄰居的猜測。如果這個女人參加狂歡的話,那該是3O年前的事了。
  “如果你是找斯科特的話,寶貝,他正在游樂樓。就在這后面,游泳池過去一點。他在上健身課。”
  “謝謝。”
  阿曼達還沒走到游泳池便听到了音樂聲。象昨天晚上卡莉用過的那盤磁帶。這給阿曼達一种不舒服的感覺。她不知道斯科特听著這樣的音樂怎么會受得了。
  她發現他在一間大廳的前面,大廳里舖著地毯。一張彈子桌,几張牌桌,沿牆有一排書架,上面沒什么特別的秩序,排著各种簡裝的流行小說。還有一大堆《幸運》、《家庭》之類的卷角的雜志。一些家具都被推到了一邊。健身班的人很多。
  斯科特·卡姆布里奇,當她終于看見他時,讓她感到有些吃惊。這個高大粗壯、金發碧眼的大個子,比她想象的年輕多了,不會超過25歲。這會不會使他和卡莉之間因年輕的差异導致潛在的沖突和嫉妒呢?
  那一刻她正被比他年齡大的女人和兩個男人包圍著。她們在做一套深呼吸、彎腰、踢腿的動作。他對他們很溫和,這使得阿曼達希望自己參加他的班。
  當那套動作做完后,阿曼達向他走去,把擱在椅子上的一條大毛巾遞給他。
  “嗨。”他友好地笑著,擦著臉上的汗。他顯然比他的學生們運動起來更認真。“這里的那位夫人是你的祖母?我們對漂亮的親戚總是收費很低。”
  阿曼達微笑。“謝謝你的恭維。但我已在‘体重和測量’俱樂部注冊了。我的肌肉受不了更多的運動了。”
  他仔細地打量著她:“你在‘体重和測量’俱樂部?”
  阿曼達立即听出了他話語中的怀疑。她希望吃唐奈利的飯菜增長的那5磅体重并不明顯。顯然,斯科特·卡姆布里奇是完全能看出來的。
  “我是最近才參加的。”她解釋道。“确切地說我在寫一篇和那里有關的報道。”
  她介紹了自己。他歡迎的微笑立即退去了,而代之以猜疑。當他說話時,他的聲音變得冷淡起來。他藍色的眼睛就象隱含著風暴的天空。
  “別和我說什么牛屎報道。你們記者全是一路貨色,是不是?你們都是些貪婪的、拿別人的痛苦換金錢和快樂的人。我沒什么可對你說的。”
  他轉過身。阿曼達走過去,又面對著他。
  “我相信,斯科特,這對你是一段极難過的時期。事實上,我對你今天還來上課感到有點吃惊。”
  他下巴上的肌肉在抽動。痛苦籠罩著他的眼睛。他眨了几下眼,控制住快要流出的眼淚。阿曼達發現自己的態度也溫柔起來。
  當他對她說話時,聲音盡量地控制平穩:“我不想讓這些人失望。他們盼著上這課。卡莉不會……”他控制住了。“我想,這不會使她難受,是不是?”
  他的聲音里有种苦澀。他為他的學生著想這點顯然是真的。她對斯科特·卡姆布里奇的印象好多了,覺得他不在是那种身高体壯、頭腦空空、毫無感情的人了。當然,并沒有把他排除在嫌疑之外。
  “能不能請你給我談談卡莉?”她平靜地問。她發現再沒有必要隱瞞她的意圖了。“我听說你們倆住在一起。我相信你能告訴我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他的表情又變得冷淡了。“我在警察那過了該死的一整夜。我不想在這里再回答什么問題。”他說,這次態度更激烈了。他的話語里再沒什么柔和的成分。“我告訴你我對你沒什么可說的,為什么你還不從這里出去呢?”
  他的聲音提高了。班上的女人停止了說話,一起朝阿曼達望過來。她們原先好奇的表情突然變得象斯科待一樣的怀有敵意。而她們看斯科特的目光里,卻充滿了溫柔和母性的保護。那倆個男人,目光警覺,開始向他們靠近,似乎只要斯科特一示意,他們立即便會沖上來。
  阿曼達似乎看到一幅這樣的圖景:她被人打倒,被兩個象她祖父一樣的人推出威斯特里亞公寓。奧斯卡會喜歡這幅圖景,他還會想辦法把這事寫進雜志前頁的“編輯手記”里面。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對那些人報以安撫的微笑。她甚至冒險地把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她感到他因為极力地控制自己而肌肉在發抖。他閉上眼睛,她感到他极力的想平靜下來。
  “斯科待,我并不想使你為難。”她勸道。“我只想公正的、誠實的描寫卡莉。更重要的是,我想弄清她為什么被殺。這也正是你想知道的,是不是?”
  似乎是他無法繼續支持下去了,他的怒气消逝了。“很抱歉我發脾气了。我沒明白這點。唯一最重要的事實是她死了。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她是……”他的聲音中斷了。他的眼角流出淚水,他赶快擦掉。“她是最好的女人。我以前從不知道有她那樣的女人。”
  “你們什么時候遇到的?”
  他猶豫了一下,最后聳了聳肩。阿曼達從手提包里掏出筆記本,“行嗎?”
  “隨便吧。我們是6個星期之前遇上的。那時她剛來俱樂部工作。我們相愛了。她不象別的女人那樣對待我。”
  阿曼達覺得有點難以出口。“年齡之間的差异沒導致什么問題嗎?”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問題?”
  “你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年輕人,你是在女人的包圍中過日子的。”
  “她們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卡莉的一根手指。我愛她。”
  阿曼達感覺到了他那明顯的真誠,不再問了。他沒有一點說假話的跡象。“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和她住在一起的?”
  “5個星期之前。我要她盡快搬過來,她說她還有些事情要了結。在此之前,她無法做出承諾。”
  “什么樣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想是一個沒有結束的老關系。不是說她去見別的什么人。我知道她沒有。但她有時候接到一些電話,接電話之后她就什么也不說。她從來沒有談論過那事。”
  “你認為這些電話和她的死有關嗎?”
  “我說過,她從來不說起這些電話。”
  “她顯得害怕,不快樂,或別的什么嗎?”
  他仔細地看著阿曼達,似乎在做什么決定。“你真想知道真相?”
  “當然。”
  “記住,這并不是我說的。”他的聲音低下來.成為耳語一般。阿曼達感覺到聲音里有种真正的恐懼。在一個外表上顯得那么強大,什么也不害怕的人身上感到這點,令人有种奇怪的感覺。“我沒有對警察提起這點。如果出現了我的名字和這牽扯到一起的話,我會發誓我沒說,是你在撒謊,明白嗎?”
  “沒問題。”
  “我想卡莉是卷進了什么事情中。”
  這話就象一部糟糕的B級片的情節一樣富有戲劇性。“什么樣的事情?”阿曼達問。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反复地想過,但我想不出來。她對我說過俱樂部的有些事情不太正常,但她沒有再往下說了。我無法肯定那些電話是不是与此有關。我的意思是她在接過電話后,從沒有馬上說什么。那很可能只是個從前的戀人打來的。那時候,我就想到俱樂部的所有的同事,我在那已經工作几年了,但從沒有注意到什么事情。”
  他的臉痛苦地抽搐著。他無助地看著阿曼達:“真該死,我為什么不相信她說的?我本來可以阻止這事發生。”
  阿曼達為他感到難過。他在与巨大的悲傷和懊悔搏斗。這只巨獸將吞噬掉所有的記憶,直到什么也不留下。
  “你不能這么想。”她安慰道。“昨天晚上有什么与平常不同的嗎?她是不是比平常顯得更緊張、害怕?”
  斯科特搖搖頭。“我沒感到這點。在俱樂部時,我們不一起進出。你知道,這樣顯得不好。我6點鐘离開那,她當時正開始上課。”
  “你回這來了?”
  “沒有馬上回來。我在俱樂部前面的那條街上的咖啡店停厂,買了一個三明治。我8點鐘回來,一個小時后警察來了。”
  阿曼達把他不在現場的事記下。她得查實一下。現在,她已經沒什么更多的要問斯科特了。“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她邊把筆記本裝進手提包邊說。“你注意一下你周圍的情況。如果你發現什么了,就告訴我。”
  他點點頭。
  “最后一件事。別人知道我只是在寫關于‘体重和測量’俱樂部的一篇報道。我想現在最好是別讓人知道我對卡莉的死有特別的興趣。”
  “好的,沒問題。”他頭都沒抬。
  她給了他一張名片。她怀疑他會不會真的收下。他低著頭,肩膀在抖。她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肩膀,然后留下他一個人獨自傷悲。她离開那地方時,他班上的一群遲到者正進來。
  她回到辦公室時,發現唐奈利正在等她。他的腳擱在桌子上,手里拿著她最后的那些凍豆子。她赶快從他手里為自己搶救出兩顆。
  “是什么風今天把你刮到了亞特蘭大?”她問道。“沒有雜草要除?沒有害虫要殺?”
  “你這么說,我覺得有點意思。”
  “噢,那是為什么?你要為你的西紅柿買一些小籃子嗎?”
  “別說什么諷刺話了,阿曼達。我并沒有离開家。我是來看你。這雖然是細微的區別,但很明顯。象你這樣与詞語打交道的人,我相信你能体會出來。”
  “我想這是因為你抵抗不住我的肉体……”
  “除非我昨天夜里作了夢。你知道我沒作夢。”
  她沖他笑著。“我好象想起了那樣的事情。”
  突然他眼睛里逗樂的意思消逝了。她的笑意也沒了。
  “但那不是你來這的理由。”
  “确實不是。我只是來看看卡莉·歐文的事。我找警察核實了一下,他們認為是一樁謀殺案,她肯定是窒息而死。當我打電話想告訴你時,奧斯卡說你已經出去亂鑽去了,所以我決定最好還是來這里。”
  阿曼達想讓唐奈利以后繼續做警察的希望升了起來。她故意反過來說:“我完全能夠掌握好自己的調查。”她的聲音里有一种惱怒。
  “我知道這點,但你能不能接受一點非正式的協助呢?”
  她猶豫了一下,看著他,似乎想弄清楚他真正的意圖。“你是真的想協助我,還是想當我的保鏢?”
  被她一下就看出了他的動机,他顯得有些懊惱。“我能二者兼做嗎?”
  她身上激烈的女權主義使她想一口拒絕這樣的幫助。但想象卡莉·歐文躺在蒸汽浴室地板上的樣子,又使她尊貴的驕傲暗淡了。斯科特·卡姆布里奇不祥的暗示又給那幅想象增添了生動的色彩。唐奈利穿著制服站在身后的想法顯然更有吸引力。只要能夠這樣,犧牲一點驕傲感也是值得的。
  “好吧。”她說。“你覺得那些健身班的人怎么樣?”
  他警惕地看著她。“從感覺上說,我相信她們。為什么呢?”
  她把手插在他的手之中。“那么你會喜歡我想讓你去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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