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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唐奈利足足看了阿曼達一分鐘,然后說:“你沒糊涂吧?我不會闖進辦公室去,阿曼達。不會的。忘掉這點。你想看那些文件、帳目,你可以通過正常渠道。你可以想辦法傳喚他們。”
  “這怎么可能,唐奈利?我沒有任何真正的證据。此外,我又不是警察,也不是律師。”
  “那么把你的怀疑告訴一個警察或律師,由他決定是否會看那些帳本。”
  “我已經告訴警察了。”
  “不,你沒有。”他困難地停頓了一下。“不,阿曼達。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想闖進那間辦公室。我把自己的意思說清沒有?”
  她點點頭。這頭點得差點讓她喘不過气。
  在駕車穿城返回《亞特蘭大內幕》雜志社的路上,唐奈利向她解釋了他為什么不同意她的建議。他用了各种不同的詞語,但中心卻是一個。他特別重复強調他的不同意,還加上几句職業道德——不管他還是她——的話,這事的合法性和道德原則,唐奈利在覺得自己正确時,不可思議的耐心。
  “好吧。”她從車里出來時同意道。
  “這違背——”他停下,皺著眉頭。“真的?”
  “真的,如果你不想去,我理解,這是違法的。”
  “是的,這是違法,更別說危險了。”
  “我說了听你的,唐奈利。我們把它忘了吧。”
  當他們從停車場向雜志社所在的摩天大樓走去時,他看著她,似乎想不出她是怎么回事。最后他的眼睛眯縫著:“你在想什么,阿曼達?”
  她藍色的眼睛一副最天真的樣子。“你是什么意思?我同意你的看法,這很簡單。你不想闖進去,這違背職業道德,沒問題。”
  她把手提包往桌上一扔,去找珍妮·李,讓唐奈利在后面慌亂地看著她。
  她离開屋子時听到他對奧斯卡嘀咕。
  “我永遠也不明白這個女人。”他似乎帶著憂傷的語調說。
  “參加俱樂部吧。”
  阿曼達輕聲笑起來。能讓唐奈利感到她是個迷,值得笑一場,忘掉腦子里的一切。
  “你怎么那么高興?”她找到珍妮時,珍妮問她。“你找到凶手了?”
  這給她的快樂潑了盆冷水。“差遠了,我甚至還沒有一條可怀疑的線索。我找過的人都稱愛那個女人。而我,沒有任何一點理由來怀疑他們。”
  “忘掉理由。”珍妮·李建議。“有什么直覺?”
  阿曼達真正擁抱她。她是個順著心靈走的女人。不幸的是她的直覺似乎也告訴不了她什么東西。
  她怀疑羅伯特或杰克遜,但她沒有任何證据,只是阿拉拉說他們爭吵過。也許他們的爭吵跟卡莉完全無關。至于斯科特·卡姆布里奇,他發脾气了,但他對卡莉之死的悲痛象是真的。那些不在現場的說法并不是無懈可擊。杰克遜就沒法說了。目前來說,她唯一能落實的是斯科特。下次她到城那邊時,她得進那個咖啡館看看。他說他在那里吃的晚飯。
  “沒有。”她最后說。“我有一大把線索,但理不出頭緒,你与你那位朋友談得怎樣?”
  “她說她這段時間一直在為卡莉擔心,卡莉好象有什么心事。”
  “斯科特也這么說。這個女人知道卡莉擔心什么嗎?”
  “不知道。她說她看到羅伯特·巴恩對卡莉騷扰過几次,但她認為不可能是這事。”
  “阿拉拉也說他是個好色之徒。卡莉是怎么對待他的?”
  “她說她很冷靜,她只是笑著把他推開。我的朋友還說羅伯特很輕松地接受了。她說如果有什么感情上的不愉快的話,她沒有看出任何跡象。”
  阿曼達歎了口气。“你的朋友和羅伯特、杰克遜的關系密切嗎?她是不是為他們說話?”
  “他們還沒有買過俱樂部,她便在那工作了。我的感覺是她為他們工作只是因為工資高。我不覺得她喜歡他們。你問這干什么?”
  “你覺得如果他們掌管俱樂部后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生,而她為自己的工作擔心,她會把情況告訴你嗎?”
  珍妮笑起來。“你該去見見撒拉,我想她不會為任何事情擔心的。”
  阿曼達的脈搏加快了。“撒拉?另一個健身教練?”
  “是的,怎么啦?”
  “因為這不是杰克遜所描述的她的形象。他告訴我她要撫養一個孩子,她不愿意晚上去上課。”
  “這是真的。她是有一個孩子,她真的對孩子很好,她可能不愿意晚上工作。我只是說她不是個典型的A型人,她真的是個不在乎的人。”
  “我想我該見見她,你能安排一下嗎?應該在离俱樂部遠一點的地方,這個周末在你的公寓怎么樣?”
  “行。你說俱樂部發生奇怪的事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她說出了斯科特的怀疑和阿拉拉的話。“把這些再加上唐奈利听到的關于那地方陷入財政困難的謠傳一起看,便能發現謀殺的動机。”
  “你怎么才能查實一下?”
  她歎了口气。“我想回俱樂部去看一看帳本。但唐奈利反對這么干。”
  “為什么?我看這真是個好主意。”
  阿曼達笑起來。“我們來看看吧。這是違法的,不道德的,危險的,很可能還是荒唐的。如果真有什么事情的話,他們也會聰明地把它藏起來。”
  珍妮·李奇特地看著她。“但你還是會這么做的,是不是?”
  顯然珍妮·李在阿曼達的聲音里听出什么東西了,這一點阿曼達自己在這一刻才意識到。她點點頭。“如果我能擺脫唐奈利几個小時,我會去的。”
  “現在他在哪?”
  “和奧斯卡在一起。他們正在喝著酒,議論女人的愚蠢。”
  “如果你真的要去,我能保證讓他在那里呆一兩小時。”
  這主意很誘人。“不,”她不情愿地說,“這永遠辦不到。唐奈利一知道我不在了,他馬上就會怀疑并追過來。公牛都無法牽住他,更不用說你。我得另想一個辦法。”
  “他去追你時我至少可以給你發個警報。”
  “怎么發?”
  “我只要給俱樂部打電話讓他們廣播叫你。”
  “這不是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在那里了?這不行。”
  “你不用去接電話,你一听到就出來。”
  “這也許行。”阿曼達沉思著說。“我真想看看那些帳本。”
  “那么,就去吧。”
  她笑起來。“珍妮·李,我覺得你對這事是不擇一切手段了。”
  “你的意思是非法手段?”
  “确實是的。還有一點。當你打電話時,廣播叫你自己。如果有人隨后發現帳本被翻過了,他們會想起听到過我的名字,然后把兩件事結合在一起。你帶著你的運動服了嗎?”
  “在我桌子后面的小柜子里。”
  “能不能借我一下?我的在家里。”
  “沒問題。”她跑回大辦公室,不到5分鐘又回來了。“他們還在說話,他們甚至沒注意我。快走吧,在唐奈利來找你之前离開這里。”
  “謝謝,珍妮·李。”
  俱樂部擁擠的人群現在只剩下几個人了。空气中充滿著被汗浸透的毛巾的味。沒看到杰克遜。她穿上珍妮·李的運動服,衣服對她太小了一點。她一直等著辦公室的燈逐漸熄滅。現在只有一盞燈亮著了。該死的燈。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1O分鐘、15分鐘、3O分鐘。每過一會儿,便增加一分唐奈利發現她溜走了,從后面來抓住她的危險。似乎過了很久,羅伯特才終于离去,拎著一只公文包,和他的短衣褲很不相稱。阿曼達松了一口气。
  只有一個健身教練仍在值班,他正在看一本身体訓練雜志,他的腳擱在接待桌上,背對著辦公室的門。她的心亂跳著。阿曼達開始悄悄地從他身邊溜過。每一秒鐘她都擔心他會抬起頭來,看到她。很顯然,他對雜志看得那么入迷。即使是大象從他身邊走過,他也不會听到。
  這并不意味著他不會在每一秒鐘都可能看見她。阿曼達焦慮不安地想著這一點。很難解釋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偷偷地闖入辦公室并不是俱樂部的健身項目。事實上,在這种情況下,這么彎著腰很可能會對身体有不利的影響。某些本能告訴她在這种情況下很可能發生那樣的事。她宁愿付出一切,讓唐奈利這時候能和她在一起。即使把她管得死死的,令她惱怒的時候,他也是最可依賴的力量。
  她正想打開檔案柜上面的抽屜,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脈搏狂跳,牢房的景象在頭腦里閃過,緊接著是可怕的窒息。
  “該死的,你在干什么?”唐奈利憤怒地低聲說。
  她的全身都松弛下來。真是要命。唐奈利臉上的表情,憤怒和被欺騙的模樣并不輕松。
  “謝天謝地”。她莽撞地說。“我多了一個幫手。”
  “真該用馬鞭抽你。”
  “如果你想問我什么,就說話好听一點。”
  “阿曼達,這不是好玩的。難道我開始跟你說的話你一句都沒听進去?”
  “全都听進去了。”
  “那么又是什么該死的念頭使你來了這里?你答應過我放棄這种想法。”
  她歎了口气。“我知道,你很有理由生气,但我們能不能過一會再討論我的缺點?現在,我想在別人來這屋之前,看看這些檔案。”
  “我們現在就离開這。”
  她搖搖頭。“你走吧,我要呆在這,直到找到我想要的。”
  “就算幫我忙吧,阿曼達。”
  “再過一會,唐奈利。”
  他們的目光碰在一起,她的眼神表露出倔強、不從,他也一樣主意已定。“我不想离開,唐奈利。我最后說一遍,你可以走也可留下。”
  “我留下。”他最后說。“但這事完了后,我們要好好談一次。”
  她從來沒听到過他的聲音這么冷冰,沒見過他的表情這么嚴厲。她的心里激起一陣寒顫,她想起上次她見過的同樣情景。那次是她自己的表情,是在邁克告訴她他的那位大二情人時,她在鏡子中看到的。
  “我會和你談的,我保證。”她低聲說。
  “我不能肯定你能夠,阿曼達。”
  從他的目光里感覺到的害怕和她的本來就感到的緊張混合到一起。
  “這事干完后,我們去吃晚餐怎么樣?”她提議。“你覺得意大利扁面條怎樣?也許還可以來點帶蒜的面包,一瓶好的紅葡萄酒。”
  意大利通心粉和酒總是能使他變得溫和起來。他僅僅是從羅馬來的移民的下一代,大蒜的辣味改變了他。他常記起布魯克林和他的母親,一天圍著爐子煮一家8口人飯食的母親。他們有5個男孩,假如每個人都有喬那樣的胃口的話,他們的小店的收入肯定填不飽肚子。而在目前,阿曼達提出的扁面條對他似乎沒什么吸引力。
  “阿曼達,我已經吃過你的表示歉意的意大利飯菜了。你煮的那東西好象是給英國人吃的。現在你能不能別擋著我的光,讓我看見我所要干的事。”
  她向后退了几步。“你別感到不高興了。小時候我唯一做過的東西是漢堡包。我結婚后是邁克做飯。”
  “切一點蚌肉、大蒜,炸一點扁面條要得了多少技術?”
  “好了,好了,忘掉它吧。我帶你下館子。你能不能快一點,在別人來這里奇怪地看著我們在干什么之前把那些檔案看完。”
  “我建議你來撬鎖。你要是能回想起來的話,這不是我的主意。”
  “我想要你撬,我只是要你快點。”
  “我只能用我的瑞士軍用刀來撬。這玩意就象金槍魚罐頭,真該死。”
  “別神气活現的了,唐奈利。”
  謝天謝地,鎖輕輕一響開了。檔案抽屜輕松拉開了。……什么東西也沒有。
  “現在,怎么樣,小姐?還能想出他們能把帳本藏在什么別的地方嗎?”
  “你以前靠調查犯罪謀生的。”她提醒他。“但既然你問我,我的回答是可能在桌子里或書柜里。”
  “因為這屋子里除了椅子之外只有那兩樣家具。我得承認你很有直覺力。你去看看書柜,我來搜查桌子。”
  阿曼達不理他的諷刺。唐奈利違法后情緒變得好起來。她覺得很振奮。這證明你可以剝去警探的徽章.但無法剝去男人心中偵探的天性。她感到非常滿意。她想到他們一從這里出去他就會拎著她的脖子,這种快樂便消逝了。
  她在書柜前跪下,但愿書柜沒上鎖。正如她愿,她拉開了下面的長長的金屬抽屜。里面是一疊白手巾,中間一袋茶葉,一罐蜂蜜,一只髒勺子,三只不相匹配的杯子,其中一只裂了。
  “他這里的東西我一點不感興趣。”她說道。“你怎么樣?桌子里有什么嗎?”
  “亞麻布。”
  阿曼達的頭向那邊轉過。“沒有一片紙?”
  “沒有,這人肯定是把電話號碼都全記住了,這里沒有地址簿,沒有亞特蘭大指南。什么也沒有。”
  阿曼達打開書柜的最后一個抽屜:“我找到了電話號碼簿。”
  她跪坐著,問:“你想他是不是剛把這里面的東西清除?”
  “他為什么這么干?”
  “也許他是個喜歡干淨整洁的人,也許他要离開這里一段,誰知道呢?只是一個正在使用的辦公室那么干淨有點不對勁,甚至沒有一個用過了的茶葉袋。”
  “你肯定這辦公室是羅伯特用的?也許他和杰克遜共用一個呢?”
  “那么又是哪個該死的在這里辦公?女仆嗎?”
  “別使性子了,阿曼達。讓我們查完這桌子再去下一間辦公室。”他打開了門。“噢,這是什么?”
  阿曼達立即站起,想從唐奈利的后面看過去,她什么也沒看到,她把他推開。“什么東西?”
  “又一個檔案柜。”他伸手去拉一個抽屜,但拉不動。“又一個上了鎖的檔案柜。”他厭惡地說。
  “我想你在搜桌子時,沒看到有鑰匙吧。”阿曼達滿怀希望地說。
  “沒有,但這是小菜一碟。現在我來撬。”
  唐奈利只撬了几下,鎖就開了。上面的三個抽屜按字母順序排著俱樂部成員的檔案。最下面的抽屜是一套分類帳本。天哪!
  就著走廊照進的微弱光線,他們翻開第一本帳本,想從頭開始看起。它表明俱樂部是在18個月之前開張的,雖然錢很緊,俱樂部從沒有處于什么危險狀況。
  阿曼達拿起第二本。“你想這一本上面會有些什么?”
  她打開,把它舉到光亮處,仔細看起來。她發現這本和第二本完全一樣,只有一處差別。所有的收入欄目都高了25%到50%。還是第一本的減少了?不管是哪种可能,顯然這里面有問題。
  “你認為卡莉有可能發現這點嗎?”阿曼達問。
  “可能,為什么帳本的收入一項篡改過呢?”
  “也許是為了欺騙哪個人,欺騙誰呢?是羅伯特想騙他的合伙人?還是反過來杰克遜想這么干?”
  “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一個冰冷的聲音答道。
  羅伯特·巴恩按亮了天花板上的燈,走進辦公室。他臉上的肌肉抽動著,非常憤怒,一副可怕的樣子。他用一個假裝出來的隨意的動作把帳本從唐奈利手中拿走,使阿曼達畏縮起來。然后他笑了一下,不是什么真誠的笑。
  唐奈利也不出聲地對他笑了笑,眼睛里仍帶著嘲諷的意思。他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做了個手勢,叫阿曼達也這么做。
  “我們很想听听你的解釋。”他說得那么平靜,阿曼達真想擁抱他,盡管他也許對她很生气,但這一刻他顯然把這事放在了一邊。那些帳本不可能使她擺脫指責,但至少證明她的判斷是對的。唐奈利現在本能的反應……就象一個警察。
  “首先讓我問個問題。”羅伯特說。“你們倆在這干什么?”
  “找俱樂部成員的簽約合同。”阿曼達答到。羅伯特怀疑地看著她,甚至唐奈利都顯得有些不耐煩。
  “實際上是這樣,阿曼達的報道馬上要到交稿時間了,而她今天晚上才意識到她需要的俱樂部成員的統計數還沒有取到,你知道,你們有多少單身成員,我們回來看看我們能不能找到這數字。”
  謊言從他的嘴里說出來那么肯定,甚至阿曼達都要相信他了。她看著羅伯特,發現羅伯特比他剛進來時更顯得無法判斷了。他顯然對記者們不太有好感。他似乎接受了這一可能性:他們闖進來只是為了尋找一兩個數据。
  “你們翻這些帳本干什么?”
  問得妙,阿曼達想。她急于听到唐奈利的回答。
  “我們以為那上面可能有成員總人數的記載。”唐奈利說。
  “我明白了。”羅伯特的目光里有一种阿曼達不喜歡的猜測。“你們找到那數字了?”
  “沒找到我們想找的。”
  唐奈利的聲音懸在空中,阿曼達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她不知道羅伯特是否明白。從他那變得灰白的表情判斷,他完全明白。他的眼睛眯縫著。
  “好吧,讓我們別浪費時間了。為什么我們不做筆交易?你們從這出去,什么也不說,我不因你們私闖進來而提起訴訟。”
  她相信他。他沒有浪費時間也沒有多費一個詞。
  唐奈利同意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很合理,我想你并不愿意滿足我的好奇心,解釋一下帳本的事。”
  “非常不愿意。”
  “誰知道這事?”他繼續用諷刺性的閒談語調說。再沒有比這更隨意的了。阿曼達感到一种對他的崇拜。
  “我告訴過你我不愿說。”
  “這就是卡莉·歐文發現的秘密?這就是你殺死她的原因?”
  羅伯特蒼白的臉變得通紅。他憤怒的向唐奈利傾過身子。“我不喜歡你的指控。也許我該在提出非法闖入的指控時再加上誣陷。”
  “也許你應該這么做。”唐奈利平靜地說。“這些帳本在法庭上會成為有趣的讀物。”
  羅伯特坐下。“這些帳本什么該死的事情也證明不了。”他的話顯然沒多少自信。
  “真的嗎?”阿曼達說。“你也會承認這些帳本是有些令人怀疑的。”
  他點點頭。“我承認這點。但你們沒任何證据把它和犯罪聯系在一起。”
  “是還沒有。”阿曼達說。“但我怀疑如果我們再深入地挖掘一下,我們會找到的。我們可以從卡莉的死著手。事實上,我對卡莉的死有种有趣的猜想。”
  她靠在椅子上,感到快活。現在羅伯特成了被追逐的獵物了。“我想她發現了這些帳目,試圖敲詐你和杰克遜,于是你們殺她滅口。也可能她只是威脅要向權力机關揭發。我更愿相信后一种可能,這不會有損你昨天晚上向我描述的她的形象。”
  羅伯特的肩膀垂下。“好吧,你們想要知道什么?”
  “你想要這么設帳本的?”
  “不。這是杰克遜干的。”
  “卡莉發現這事了?”
  “沒有。即使是她發現了,這也不會使她被殺。如果有誰會為這事被殺的話,那就是杰克遜。相信我,當我發現他這么干時,我气得火冒三丈。”
  這可以解釋阿拉拉听到的他們之間的爭吵。“他是想侵占利潤?”她問。
  “什么利潤?那是复制的一套帳本。只是為了給一個想買這個俱樂部的人一個印象。”
  “那么你們想出賣俱樂部?為什么?”
  “我們經營這個俱樂部近兩年了,我們改變了它,即使不算巨大的成功,至少使它在財政方面還能維持。”他流露出自嘲的微笑。“我想我們兩個人都缺乏長久的興趣。幸虧,我們干得還不錯,可以自我放縱一下。”
  “那么是兩個人一起決定賣掉?”阿曼達繼續問。
  “絕對是這樣。”
  “如果俱樂部是成功的話,為什么還需要另一本帳本?”
  “杰克遜認為如果那人看到我們的花消,他會沒興趣買了。”
  “我想你不會戒意我去問杰克遜和你的那位可能的買主有關這件事吧?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特內斯·威斯頓。”
  阿曼達問道。“是威斯頓國際公司那位老板?”
  “是的。”
  特內斯·威斯頓据說為了玩樂花了數百万美元。他經營著比俱樂部大得多的商業。他最近兼并了一個价值上億,在1O多個國家地區有子公司的大公司。也許他想在俱樂部旁邊建一座摩天大樓,把俱樂部變成私人活動的場地。
  “難怪杰克遜認為你們要用更多的美元去吸引他。”
  “你能不能別提他?這帳目從沒被使用過,并且永遠不會。”
  “卡莉知道這种想法嗎?”
  “我想她什么也不知道,我想她是陷入了三角戀愛。”
  阿曼達掩飾不住怀疑。“和斯科特還是別的人?我想不可能。”
  “斯科特只是個陪設。我說的是弗蘭克。”
  “弗蘭克?”
  “馬爾克斯,他經營著快餐店,他和卡莉的關系密切。我常看到他們在一起。”
  “在俱樂部?”
  “不是。他們一起出去,到街角的那家咖啡館。”
  “這個弗蘭克和阿拉拉是什么關系?”
  羅伯特微微一笑:“我認為你開始抓住問題的要害了。她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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