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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因分析


  發現死尸后必須回答三個問題:死者身份、死亡時間、致死工具。自從十八世紀科學第一次把興趣投向犯罪現場感覺分析以來,第三個問題常常引起最激烈的爭論。發現一個人死了需要解決的最根本問題是:這是否需要立案偵查及是否需要起訴。例如,如果一個丈夫說自己的妻子從樓上摔下來導致了致命故傷害,那么就必須出示從樓梯上摔下乘造成的侵害的證明材料,而且那個丈夫必須對這一切作出解釋,以此來确定這是否需要立案偵查及起訴。
  最初的尸檢必須要求絕對精确。确定死亡原因主要依賴于病理學家。在成千上万的死亡案例當中,死因一般是很明顯的,不過這种死亡現場都令人毛骨悚然。如果從器官上找不到死因,那么就可以從組織体液里采樣來作分析。盡管現代分析已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但是隨著人工合成的物質不斷進入人們的日常生活,使得關于劇毒物品的檢驗方法仍然具有极為敏感的特點。在這一章中我們所選的案例都是長時間引起激烈爭論的案例。沒有一個案例是直截了當、真相大白的,每一個案例都引人入胜。

  諾曼·索思
  時間:1924年
  地點:英國,克勞波舒
  意義:這個案例是英國最主要的病理學家伯納德·斯皮爾布魯先生的意見第一次被人怀疑為有問題。

  自從1922年以來,諾曼·索恩就一直在蘇塞口農斯的邊界地克勞波舒的一個破落的雞場為維持生計而掙扎。他不僅養雞而且在那個污穢的雞棚里与那些雞住在一起,那間屋子說起來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在他年滿24歲的時候,他草草地与來自倫敦的年輕打字員埃爾西·卡梅恩訂了婚。她是一個朴素而有些神經質的姑娘,滿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也就是找一個丈夫。她這种孤注一擲的想法從她竟心甘情愿地同索恩在那間肮髒簡陋的小屋同居就可以得到證實。她的确希望通過同居使某种東西永久一點。但是索恩卻另有打算。每天早晨她從床上起來之后就被索恩打發坐第一列火車回倫敦。在信中她告訴他訂婚的日子。
  1924年11月份,她突然改了主意,謊稱自己怀孕。索恩并沒有因此感動,聲稱自己將与另外一個女孩,當地漂亮的伊里莎白·科爾德特結婚。狂怒之下,埃爾西給索恩寫信她想在12月5日下午到他那去,希望他那時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复。憤怒之下,她把自己所有值錢一點的東西都勉勉強強塞入一個口袋里,乘上了吉克勞波舒的火車。
  五天之后,埃爾西坐立不安的父親打電話給索恩,問他是否見到他女儿。索恩惊惶失措地解釋,埃爾西沒有上他這儿來。埃爾西的父親卡梅恩先生向克勞波舒警察署報警。他們會見了索恩然后就走了,因為他對埃爾西失蹤表示出來的關心和急于求助的神情深深打動了他們。埃爾西的失蹤引起了艦隊街的記者的興趣。索恩實在是個好演員,他极力地重申自己是打算和埃爾西結婚的,而且為她的安全痛苦不安。他隨身還帶著一張他自己拍的照片,在雞場里,散亂透著悲涼之气的草叢里有一群他喂養的來亨雞。這一切都似乎向人們訴說著他的孤獨。

  謹慎對待她的死亡

  盡管這樣,還是有兩個認識埃爾西的人報案,他們在11月5日的晚上看見埃爾西朝索恩的雞場走去。奇怪的是,一個月之后,一個鄰居休假回來也說了同樣的情形。這使蘇格蘭場的警探感到困惑。l月14日,索恩在警探亞德的面前重复他先前講的故事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在他的雞場里已經開始了挖掘工作。第二天,埃爾西的包被找到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索恩作了供述。他說,埃爾西曾經來過他這里,她准備一直呆到他同她結婚。爭吵終于爆發了,索恩怒气沖沖离開了小屋子。在他回來的時候,他發現埃爾西在那個小屋子里懸梁自盡了。一陣慌亂之后,索恩將他的舊相好剁成了好几塊然后埋在了雞場。照片拍的就是那個地方。
  埃爾西的尸体挖掘出來后被運到當地的太平間由伯納德·斯皮爾布魯進行尸檢。很自然地,他最注意的部位是頸部。如果是自殺上吊身亡,一般是由于頸部的血管受到壓力導致頭部的血管阻斷或气管被阻斷或者是兩個原因都有。通常上吊用的繩子或帶子在肌肉被扼死的地方都會留下很深的瘀傷。斯皮爾布魯沒有發現以上這些特征,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埃爾西·卡梅思曾經上吊。斯皮爾布魯确實在她頭部、肘部、腿部和腳部發現了瘀傷,他解釋為“由于休克致死”,換一句話來說,她是被大頭短棍擊打致死。1925年1月25日,埃爾西的尸体重新入土,諾曼噴恩被控告為謀殺。
  辯方把辯護取胜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自殺上,他們要求進行第二次尸檢。這次尸檢由羅伯特·布朗蒂博士、哈諾醫院的病理學家及政府派出的造詣极深的分析家主持。布朗蒂非常不喜歡斯皮爾布魯,因此二月底當他們相會在威利斯登墓地主持埃爾西·卡梅恩第二次公開尸檢時气氛緊張。斯皮爾布魯用一种銳利的眼光深究布朗蒂的尸檢報告。
  在后來的審判中,一切都圍繞著最關鍵的問題而展開:埃爾西·卡梅恩到底是怎么死的。斯皮爾布魯堅持她是被打擊致死。布朗蒂則指出在死者的頸部有些痕跡表明死因是死者上吊自殺。斯皮爾布魯將這些痕跡稱為“頸部本身有的自然皺紋。”布朗蒂還將“身体器官骨之間的凹槽”演示成身体的瘀傷,將身体上這些瘀傷拍成幻燈片給斯皮爾布魯看,以敦促斯皮爾布魯也能制作自己的幻燈片。斯皮爾布魯聲明在布朗蒂和自己的幻燈片里都顯示不出有瘀傷的存在。
  真正使布朗蒂的反對意見稍微減弱的是一個嚴肅的事實。這就是布朗蒂聲稱埃爾西上吊用的那個小屋子里的橫梁。當時橫梁上面積了厚厚的灰塵。那根繩子先是在梁上后來用它去移尸,難道它一點灰塵也不沾?橫梁上系過繩子而且有人上吊難道橫梁上沒有凹痕存在?事實證明沒有任何痕跡。
  法官在總結斯皮爾布魯的觀點時的用語是“非常准确,不可置疑……是能夠接受的”。陪審團也一致同意。索恩被判處死刑,接踵而來的是沸沸揚揚的公眾的輿論。但是申訴并沒有成功。1925年4月22日,這位失意的雞場主因為殺人手段拙劣而被判處絞刑。

  結論

  案子發生后的几年來,這位性情暴躁、狂妄自大的羅伯特怖朗蒂博士,從來沒有錯過任何對斯皮爾布魯吹毛求疵的机會,所用言辭极其激烈,明顯地違背職業道德。但是在斯皮爾布魯這方面,則以其高貴的尊嚴深深打動著法官和陪審團,他們知道他不只一次在法庭上打敗了他的好戰的對手。

  大衛·馬歇爾
  時間:1926年
  地點:賓夕法尼亞,費城
  意義:科學不僅擴大了偵查工作的界限,同時也加劇了法庭上爭論的激烈程度。

  費城,夜幕降臨,安娜·梅·迪埃特爾奇逛完商店后和姐姐告別說她要去上舞蹈課,晚飯時候回家。上舞蹈課是同一個35歲的磨坊主約好的,但她并沒有踐約。第二天早上,也就是1926年四月19日,她的家人向警察署報了案。他們同舞蹈協會聯系,被告知她取消了這次的約會,因為要去見一個朋友。安娜的姐夫,亞歷山大·舒爾,猜測這個朋友很可能是大衛·馬歇爾,安娜已經認識他好几年了。
  馬歇爾是一位未經登記注冊的按摩師,當警察署傳喚他時,他顯得同樣的無助,聲稱自己也有一周多沒有見到安娜了。他說她當時的确很沮喪,好像是為一樁令人苦惱的戀愛關系……警察署感謝馬歇爾對他們的幫助然后离開了。
  過了几天,在費城郊區一個婦女准備去梅迪亞坐電車。她發現了路邊有一堆擦過血跡的報紙。于是她的眼睛順著報紙看到了一些灌木,在灌木下面又看到一個包裹。她感到很疑惑,為了了解清楚,她跑著去找當地的一個鐵匠威廉·羅森幫忙。羅森极為小心地打開了包裹。在里面用兩張報紙包著的是一個身穿藍色毛嘩嘰的無頭無腿青年女子的軀干。附近又找到了另一個包裹,里面包著分割開的腿。過后,舒爾确認那件衣服是他失蹤的小姨子穿的衣服。在尸体和衣服上都沒有血跡,估計是某個懂外科常識的人將血沖干淨后扔在那里的。兩天過后,在几十里以外的地方,一個人頭被發現,也被報紙包著。令人戰栗的尸骨湊在一起很快确認是安娜·梅·迪埃特爾奇。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婦女聲稱安娜失蹤的那個晚上,看見她在馬歇爾的辦公室哭泣。但真正推動了偵查進展的是汽車司机巴里的證詞,他向費城當局分管謀殺案件的威廉·貝爾肖講述了一個情況。在1月20日的那個晚上,馬歇爾雇用他將診所里的几個包裹拉到外面扔掉。當他開始移動一個包裹時,報紙破了,里面露出了一條人腿。巴里嚇呆了。馬歇爾魂飛膽喪,塞給他許多錢,央求他把這些包裹甩掉。但是巴里不加考慮地拒絕,最后跑掉了。因此貝爾肖很快和這位和善的按摩師有了第二次談話,這次他同樣很鎮定。他被送到陳尸所去看那些恐怖的尸骨。當地的律師威廉·泰勒讓每個人都脫下帽子,然后對馬歇爾說:“看在上帝的份上,對這個女孩的尸体,你難道沒有做什么嗎?”馬歇爾用手摸著胡子,點了一支雪茄,微笑著說:“為什么?絕對沒有”。

  三級謀殺

  几個小時之后——正如報紙所稱作的“嚴加盤問”——馬歇爾供述安娜死于自殺,用的毒藥是她在他診所里找的。他肢解她的身体也是為了便于扔棄。在另一個晚上的審訊中,他供認了全部的事實。他講到他和安娜有過長達七年之久的私通。他說1月19日晚上她來到他的診所,決定將他們的關系告訴給他的妻子并且向他要錢,她尖叫道:“你毀了我,我也要毀掉你!”為了制止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他用一條手帕塞住她的嘴巴,她很快就變得虛弱,隨后倒下去,死了。他說,他從未打算殺害她。但他的F一步行動卻很不合常理——他割了她的喉嚨。
  那天晚上他將尸体留在診所然后回家了。但是他失眠了。早晨8:3o他起床回到診所時,他對昔日清人的感情已開始減弱,結果是很輕而易舉地將尸体肢解成方便運送的几部份。一些恐怖的善后事務一直纏著他,直到中午才被打斷,他接到了舒爾先生的電話,焦急地向他打听他的小姨子上哪去了。下午,他驅車前往德拉華鄉村一帶,過走邊扔掉那些包裹。第二天他將包有人頭的那個包裹扔在鐵路沿線。后來被一只接受訓練的狗發現了。為了擺脫所干的殘酷的事留在腦子中噩夢般的記憶,馬歇爾陪妻子在戲院里呆了一個晚上。
  1926年3月8日開始審判。在審判中,他翻供了。他宣稱自己是因為逼供而說了自己沒干過的事。他反复聲稱安娜自己吞食了毒藥,他在慌亂之中肢解她的尸体是為了隱瞞他和她非法的關系。很明顯這樁案子解決的關鍵就是要贏得這場偵查戰斗。控方證人克拉克·斯圖爾博士主持了尸檢,他沒有改變他的看法,安娜·梅·迪埃特爾奇是被扼死的,亨利·沃茲沃思也同意這個看法。辯万亨利·卡特爾博士堅持尸檢結果与馬歇爾的陳詞沒有什么不一致的地方。卡特爾說,如果迪埃特爾奇女士被扼窒息而死,那么她的頸部必留下痕跡,但是他沒有發現。并且他不排斥馬歇爾的說法,死者是吞毒藥而死的。在控辯中,州當局委托亞特利·迪思博士——化學家和細菌學家,檢查死者的器官。他證實,在死者体內沒有發現毒藥。
  在這些過程中,辯方在法庭上經常袖手旁觀,而控方卻取得很大的進展。3月24日,這樁案子到了陪審團那里,結論不容置疑。5個小時之后,陪審團情不自禁地唱起了合唱曲“帶我回家吧”,這生動地表明警探們的工作大功已成。馬歇爾被确認為二級謀殺。十年之后馬歇爾被假釋,遷居到佛羅里達,在那里他很快就死了。

  結論

  毫無疑問,由于法庭不贊同安娜·梅·迪埃特爾奇的反傳統的社會生活,才使得馬歇爾克于一死。事實上,如果他沒有肢解她的尸体,毫無疑問他可能被确認為非故意殺人。人們對這個油腔滑調的按摩師的通奸几乎未置一詞,而安娜·梅·迪埃特爾奇的被肢解的每一部分卻仿佛都在受道德譴責。

  詹姆士·坎布
  時間:1947
  地點:西非
  意義:死者是正常死亡還是被扼死?通常這种事實不存在爭論,但是這個案例遠非普通的案例。

  l947年10月10日,已是從開普敦出發后的第8天了,S.S德班城堡號在熱帶气候的晚上不知疲倦向北航行。當距离西非海岸90英里的時候,大廳服務員弗雷德克·斯廷爾突然听到B甲板126艙的電鈴召喚。這時正是清晨3點還差几分。赶到126艙,他注意到艙門上男女服務員的指示燈都亮著,這例顯得他有些多余,因為乘客隨意想叫這個或者那個服務員。當斯廷爾敲門的時候,門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個穿著內衣的男子的臉,他嘴里咕曝了一句:“一切都好。”一瞬間門又嘎然關上了。雖然這一剎那只有短短的几秒鐘,斯廷爾很快便認出這個男人就是船員詹姆士·坎布,三十一歲,甲板服務員,好像還是船上的職業性的男舞伴。
  由于有些疑惑不解,斯廷爾与正在值班的高級船員詹姆士·莫里聯系,然后他們一起回到了126艙。他仍在外面靜靜听了一會,里面好像很安靜,于是他們走開了。莫里想最好將此事報告給船長,但是卻沒有提及坎布在船艙里的事,因為這种公然違反職責管理的行為可能導致服務員的解雇。部長對這件事也沒有采取任何的行動,因為習慣于夜生活的乘客偶爾也會惡作劇。
  過了几個小時,到了早晨7:30,服務員照例打掃126艙,他們惊奇地發現126艙門是開著的。住在這里的是一位21歲富有扭力、在南非的舞台上作短暫的演出后准備返回倫敦的女演員蓋伊·吉布索。她通常都是鎖著門的。猶豫了一會,服務員敲了門然后走進去,他們卻發現吉布索小姐根本就不在。她的床看起來跟平常不一樣,很不整齊。服務員在床單和抗套上都發現有污點。過了一段時間,服務員仍沒有發現吉布索小姐的蹤影,服務員于是向船長報告了她的失蹤。經過一陣仔細的但徒勞無益的搜索,船長宣布德班城堡號發生了一樁案子,失蹤乘客被人從船上扔進了海里。而面對茫茫海洋,被扔進鯊魚出沒的海中的乘客能生還的希望真是渺茫,于是船按既定航線繼續向前航行。
  船上圍繞女演員的失蹤的閒談由興奮轉向了嚴肅,最后疑點無疑集中到了詹姆士·坎布身上。他被船長傳喚去解釋昨天晚上的行動。他承認在甲板上他和蓋伊·吉布索有過交談,但是极力否認到過她的艙里。在船上醫生的建議下,給他作了一次身体檢查,檢查發現他的肩膀、手腕都有抓痕。坎布自己解釋那些抓痕由于熱疹引起的。
  吉布索小姐失蹤的消息早就電傳到了英國,因此當德班城堡號停靠南安普敦時,坎布被傳去審問。起先他還堅持自己以前的說法,最后他還是承認他進了那個失蹤女人的126艙。他們之間安排了一個約會,他說,吉布索小姐在126艙只穿著那件睡衣迎接他。她的下身是裸体的。坎布還聲稱她突然喘不過气來,然后軟弱無力地倒下了。他說的時候斷斷續續,“她的嘴巴微張。有些白沫沫倒好在她的唇邊。看起來…好像是血點”。尸体從舷窗被扔到海中
  据坎布所講,他試圖給她做人工呼吸,但當他沒有成功時,他頭腦發熱失去理智,將這個死了的女人從舷窗扔了出去。對艙里的電鈴按鈕被按過,坎布不能作出解釋。警官們警告坎布他們是知道緣由的。蓋伊·吉布索遠不是心甘情愿的,她試圖赶走這個性狂熱的家伙,設法向兩個服務員呼救。反抗到了精疲力竭的時候,坎布扼死或者悶死了吉布索小姐。為了銷毀證据,他將她扔進了海里,因為他相信警察找不到尸体就不可能判他為謀殺。
  這只是坎布的一廂情愿,實際他完全錯了。審判在1948年3月18日進行,他被指控為“謀殺”。控方認為他們有确定無疑的證据。周遭的一切環境對他都不利,正如他先前所講,蓋伊·吉布索裸露下身。但是在船里卻找不到她的睡褲,如果她也希望有性活動,那么在她的手提箱里就可以找到避孕套之類的東西。126艙有兩條床單,兩條床單都有清晰的O型血的血跡,還有口紅或唾液之類的污跡。坎布的血是A型血,有理由認為O型血來自那個失蹤女人的身上。病理學家唐納德·蒂爾博士證實血跡是因為人工扼死所留下的。他還希望找到床單上的尿跡,因為在人頸部被扼的時候膀胱失控就會遺尿。不過,蒂爾博士的分析卻遭到了非議。床單上還是發現了尿跡,而且是辯方的目擊證人發現的。
  弗雷德里克·霍金博士和詹姆士·韋伯斯特教授認為坎布的陳詞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為了絕對公正,霍金講述了在床單上發現尿跡以后所作的實驗,用這個樣本從中化學分解出人体細胞,表明它來自女性的器官。事實与坎布所講木相符合,那個即將死去的女人被他壓在身下拼命掙扎的時候,他已經是浸在尿中了。可他對此只字不提。這一切似乎都在支持控方的觀點(被扼死后扔到了水中,因為蓋伊·吉布索极力反抗坎布的性行為人
  陪審團也确信無疑,經過僅僅四十五分鐘的討論,他們就判定坎布犯有謀殺罪,被判處死刑,暫緩執行。因為死刑本身正在引起激烈的爭議。

  結論

  在英國,在沒有發現被害人尸体的情況下,被告被指控為謀殺,這還是第一例。坎布的案件開法律歷史之先河。在審判之后不久就有人透露他有侵犯女性乘客的歷史,只是沒有人指控他,1959年他被假釋。由于騷扰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八年之后又被定罪。兩年之后,他由于騷扰女學生被再次定罪。后來他回到監獄,為他的終身監禁繼續服刑。他死于1979年7月7日。

  肯尼斯·巴洛
  時間:1957年
  地點:英國,布雷福特
  意義:在這個具有里程碑性質的案子里,由醫生、化學家和偵查專家組成的小組极力尋找證据證明被告是故意謀殺。

  1957年5月3日的半夜,一名醫生被召喚到三十八歲的肯尼斯·巴洛在約克郡的家。當醫生赶到時,巴洛給他講了一個悲劇故事。整個晚上,他的妻子伊麗莎白一直病著。晚上少20上床時,她吐了。巴洛為她換了床單,然后和妻子一塊睡下。過了一會,她抱怨“太熱”便起來上洗手間洗澡。巴洛迷迷糊糊睡著了。當晚上11點鐘起來的時候,他發現伊麗莎白不在他身邊,他急忙跑到洗澡間。發現她被淹死在浴缸里。起先他想把她從水里拉出來,但是她太重了拉不動。于是他拔掉浴缸的塞子,馬上給她作人工呼吸,試圖救活她。
  伊麗莎白靠右邊躺在空浴缸里。身体沒有搏斗的痕跡,瞳孔放大,作為一個醫生,他感覺沒有再觀察的价值了。于是他報告了警察署。巴洛很流利地重复著他的故事。警察們也蠻有興趣地听著,只是有些疑惑。他聲稱“拼死拼活地搶救”,將他的妻子從浴缸里拖出來,為什么他的睡褲還是干干的?為什么地板沒有被水濺濕?醫療檢查專家大衛·普賴斯博士首先發現另外一個极不諧調的情況。伊麗莎白·巴洛的肘部彎關節處的衣服還裝著滿滿的水,這根本不像被做過人工呼吸的。
  在廚房里,警察找到了兩個皮下注射器。巴洛本身是一個醫生,他解釋曾經給自己注射過盤尼西林來治療皮膚炎症(癰)。他否認給妻子作過注射。針管里留下的盤尼西林溶液似乎也證實巴洛所講。
  尸檢表明伊麗莎白·巴洛是個很正常很健康的婦女,在皮膚上也沒有發現明顯的注射痕跡。她有兩個月的身孕,但是普賴斯沒有發現任何跡象可以解釋她會在洗澡的時候突然虛弱暈倒。身体內部器官的檢查分析也同樣證實:沒有毒物也沒有新陳代謝方面的虛弱可以造成昏迷。謀殺的痕跡
  直到5月8日,案子的進展仍不令人滿意,普賴斯拿著一個放大鏡仔細檢查那個女人尸体上的一塊皮膚,試圖發現皮下注射器注射過后留下的針眼。巴洛陪同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時表情极不正常,令人捉摸不定。兩個小時過后,針眼終于找到了。普賴斯在左臀部發現了兩個小針眼,另外兩個針眼是在右臀部。圍繞針眼切開皮膚和肌肉組織從內部觀察,普賴斯看到了皮膚有輕微的炎症,這表明最近一段時間有過皮下注射。
  但到底注射了什么呢?從全國來的醫生和科學家,由亞蘭·柯里牽頭召開會議,他們一致認為,在許多案子中一切導致低血糖或血糖過低的東西都可以最終引起死亡。難道是他給妻子注射了過量的胰島素,使她的血糖一下子降到一個致命水平?如果這一猜測是對的,那么伊麗莎白·巴洛心髒血糖水平應該高于一般標准,但結果卻是完全相反。
  盡管如此,專家們仍堅信不疑胰島素曾一度被當作殺人的工具。
  他們了解到巴洛平常在工作中常注射胰島素,有一次他曾對他的病人開玩笑:如果誰注射過量的胰島素,就踏上去另外一個世界的路了。另外一個說法更能說明問題。巴洛曾經自信地對他的同事說,胰島素是“完美殺手”最理想的選擇,因為它進入血液后是不留痕跡的。巴洛說得對,檢驗身体中的胰島素至今還沒有權威性的實驗,但是專家們卻可以徹底解決伊麗莎白·巴洛高血糖的難題。生化研究表明,在許多激烈的突發死亡的案子中,肝髒處經常涌出含血糖的血流以便在死亡前最后時刻作為求生之用。如果在血液循環停止之前,血液到達了心髒,那么心髒部位的血液將保持超出平常范圍的高血糖水平。這就意味著巴洛夫人曾經被注射過過量的胰島素。

  歷史性的實驗

  為了證實假說,專家組做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實驗。他們給一些老鼠注射胰島素,開始它們仍在那里爬來爬去,發出虛弱的聲音,然后變得軟弱無力地死去。過后,從巴洛夫人注射針眼附近抽取身体內部的組織液注射到另外一些老鼠身上,結果發現了一模一樣的反應。實驗表明注射從左臀抽取出來的組織液的老鼠死得要比注射從右臀部抽取出來組織液的老鼠死得快,這說明左臀注射的時間較晚。實驗資料确認巴洛夫人身体殘留的胰島素是湖個單位,顯然實際的注射量要比這高得多。
  實驗結果為什么會這樣?醫生們,包括巴洛本人,都普遍認為胰島素會從血液中消失。進一步的研究最終支持檢驗結果。眾所周知,酸性環境可以保存胰島素,新的研究表明,巴洛夫人死后,肌肉里產生的乳酸阻礙了胰島素的流失。
  布拉德福特警察署發現巴洛對突然死亡并不陌生:僅僅一年之前,他的第一個妻子33歲時死于一种很神秘的病因。死因至今是個謎,過后他很快就与伊麗莎白結婚。
  1957年7月29日,巴洛被指控為謀殺而遭逮捕,他否認在任何時候給他妻子作過注射,直到法庭拿出證据。不過,他也只是承認注射過一种叫麥角諾文的藥促使伊麗莎白流產。事實上偵查專家早已預計他會如此狡辯,他們仔細搜尋過現場,當時根本沒有發現墮胎藥之類的東西。
  在審判時,被告強調巴洛夫人身体虛弱,滑倒在浴缸里。大劑量的胰島素進入血液循環,她的身体已經起了反應從而導致昏迷,在水中溺死。言外之意,巴洛夫人之死与自己去洗澡有關。這個理論很快遭到普賴斯博士反駁,他指出,在巴洛夫人身体內殘留著84個單位的胰島素,除非她的胰腺分泌達到令人難以置信的水平——1.5万個單位的胰島素!這絕無可能,巴洛夫人的死因完全可以歸咎于注射過量的胰島素。巴洛被判有罪,終身監禁。

  結論

  最后,法官對辦案專家小組給予特別稱贊。他們是當之無愧的。他們采取的分析方法開創了現代法庭科學的一個新方向。

  卡爾·科普里諾
  時間:1965年
  地點:佛羅里達,朗布特基
  意義:監獄里充滿了試圖成為“完美殺手”的人,本案的罪犯正是其中的一個。

  1965年8月28日,天剛破曉,茱莉葉·卡羅醫生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她听出是她的一個病人卡爾·科普里諾,他本人也是一個醫生。他解釋說他剛發現妻子卡梅拉死了,表面上看是死于心髒病。卡羅感到有些意外,這個三十來歲的青年女子几乎沒有心衰竭的毛病,而且卡梅拉看起來一向很健康,但是她沒有理由不相信科普里諾,特別是他說到卡梅拉從前天晚上起一直在抱怨胸痛。卡羅開車很快就到了豪華的朗布特基住宅區科普里諾的家。朗布特基在佛羅里達薩拉索塔海灣的另一邊。前不久,科普里諾從新澤西剛搬過來,卡爾·科普里諾34歲,曾經是一個麻醉醫師,因身体原因被迫退休。卡梅拉本人也是醫生。卡羅赶到時,卡梅拉·科普里諾已經無可救藥。但是她感到非常的疑惑,卡梅拉身体的位置看起來不自然,她靠右側躺著,右臂墊在身体下面。卡羅希望發現她手是腫的,但沒有發現。而且臉色与心髒病發作好像也不符。床上一點不凌亂,相反,看起來出奇地整齊,如舞台一般。盡管卡羅醫生持怀疑態度,但她還是開了死亡證明,注明是“冠狀動脈堵塞”。然后她把她的發現告知了薩拉索塔法醫,由他來決定是否有必要進行尸檢。僅僅過了41天,科普里諾就和上流社會富人瑪麗·吉布索結婚了,他們是在當地的橋牌俱樂部認識的。
  這引起了朗布特基的居民瑪喬奧麗·法貝的木滿。法貝夫人是一個50歲的富有魅力的寡婦,她從佛羅里達搬到了科普里諾家附近。經過几個星期的徘徊不定,最后法貝夫人找到了一個她可以信賴的人卡羅醫生。她說,她想解脫自己心靈的負擔。這個故事接連几個月都上了全國報紙的頭版頭條。
  故事發生在她和她丈夫——新澤西的陸軍上校威廉·法貝,結交了科普里諾之后。那段時間,她与卡爾打得火熱,并且很快超越了普通好鄰居的界限,直到1963年7月30日的晚上,他們有了令人銷魂的的肉体交合。正是那天晚上威廉·法貝被發現躺在床上失去了知覺。慌亂之下,瑪喬奧麗打電話給卡爾要他馬上過來。科普里諾顯得無能為力,他假設可能是心髒病發作,因此他不准備出診,打發卡梅拉獨自去了。卡梅拉帶回的消息是法貝前天發生痙攣,而痙攣常常引起心髒病發作。

  第一具尸体

  卡梅拉發現威廉·法貝死在臥室里。“全身青紫,一側臥躺”,從外觀上看身体沒有什么痛苦的情狀。在科普里諾的催促下,她照例開了死亡證明,注明死因是“冠狀動脈血栓形成”。
  這是官方的陳詞,現在,在卡羅診所里,瑪喬奧麗·法貝堅持認為上面每一句話都是謊言。她發誓,事實上科普里諾曾給她一個裝滿藥液的注射器,讓她趁法貝熟睡的時候給他注射。在最后一刻由于她神經緊張失敗了,但是在這之前她已經往法貝的腿里注射了极少量的藥液。她叫科普里帶來到房間,他扼死了法貝算是完成了最后的工作。卡羅醫生很快報告當地的政府部門。通常情況,遭人拋棄的情場失意者所講的話應該受到質疑。但這一次的情形則有所木同。卡梅拉死前不久,科普里諾將卡梅拉人壽保險金增加到6.5万美元,這是在他小心翼翼地咨詢之后才辦理的。
  新澤西和佛羅里達的權威机构得到對威廉·法貝和卡梅拉·科普里諾開棺檢驗的命令。尸檢由紐約塞里伯拉特·奇特·米頓·赫爾伯博士主持。他檢查了威廉·法貝的尸体,沒有發現疾病。但是有明顯被扼的痕跡,頸部有兩處軟骨被折斷。
  赫爾伯仔細檢查了卡梅拉·科普里諾的尸体。他排除了冠狀動脈阻塞,卡梅拉的心服形狀良好。赫爾伯遇上了難題,雖說他在卡梅拉的左臀部發現很明顯的皮下注射的針眼,但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做了一組偵查實驗,也沒有發現任何證据。赫爾伯這位有著2千多次尸檢經驗的老手這次卻被難住了。經過冥思苦想,他好像豁然開朗。考慮到科普里諾以前的職業,他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一個麻醉師會用什么藥物殺人而不著痕跡呢?最有可能的藥物是一种人造箭毒,名DqM用酸氯化膽鹼。
  琉璃酸氯化膽鹼可以引起全身的肌肉麻痹但不會導致無意識,這意味著卡梅拉的肺拒絕工作,她絕對呼吸困難但沒法采取任何措施。所有的書都講這种藥物不能被檢測。專家們知道,琥珀□氯化膽鹼在体內轉化為其他化學物質,但是具体轉化為哪种化學物質不得而知。
  毒物學部門的醫學檢查專家查爾斯·烏姆伯格博士,仔細聆听了赫爾伯的問題并答應攻關。為了盡可能再現尸檢時卡梅拉的身体情況,將琥珀□氯化膽鹼注射到兔子和青蛙的身上,然后將動物的尸体埋起來等待情況發生。6個月耐心細致的實驗使他很明确地斷定,琥珀□氯化膽鹼已轉化成其他的化學物質,并且得到了相關的數据。
  他發現卡梅拉的頭部里有相當量的搖滾酸,這确定無疑地證明在她死之前靜脈曾被注射過琥珀□氯化膽鹼。很有意思的是,恰巧卡梅拉死之前,科普里諾曾經從同事那里拿過相當量的琥珀□氯化膽鹼,當時他解釋說要在貓身上作實驗。警察在科普里諾朗布特基的家中逮捕了他。之后,新澤西指控他還謀殺了威廉·法貝。一個被拋棄的女人
  控方決定首先在新澤西州開審,經過一番程序上的較量,1966年四月5日,科普里諾在蒙毛斯縣法庭里被控告。當瑪喬奧麗·法貝提供證詞時,科普里諾的律師弗利·貝力強行插話。他咆哮,根本就沒有謀殺,有關謀殺的故事完全是那個惡毒婦人的虛构想象,因為科普里諾拋棄了她,她就用這种惡毒的方式報复他。
  貝力對米頓·赫爾伯博士的攻擊是不無根据的,但卻缺乏坦率。最主要的問題是威廉·法貝是否得過心髒病,在他死之前或之后是否頸部骨折。赫爾伯強調這兩點。貝力不愿承認頸部有瘀傷,如果真是由于扼死窒息而死那些瘀傷倒是常會有的。
  貝力認為頸部骨折是由于掘尸檢驗時,被那些笨拙的大鏟子,很不小心鏟坏的。赫爾伯拒絕考慮這個說法。貝力辯方的專家及目擊證人,卻有另外的看法。約瑟夫·斯佩爾曼和理查德福特博士,兩個都是有造詣的醫學檢驗專家,他們一致認為,不管頸部骨折是不是死后引起的,單就法貝心髒顯示的冠狀動脈方面的疾病就足以導致他的死亡。
  庭審法官埃爾文·錫米爾進行最后的陳詞時說:陪審團一下子接受如此大量互相矛盾的醫學檢查證据,他們必定相當滿意對科普里諾犯罪“合理的疑問”。這實際上是在提示陪審團。經過不到5個小時的謹慎討論,他們裁定科普里諾無罪。
  1967年4月,科普里諾接受第10次審判,這次是被控告謀殺妻子。佛羅里達的控方打算在科普里諾的謀殺動机上大做文章。弗蘭克·肖伯律師把被告描述成對金錢貪婪成性的花花公子。同瑪麗·吉布森結婚是因為對她巨額資產垂涎三尺。當卡梅拉拒絕同他离婚時,他的希望變成了泡影。但他并不因此善罷甘休,科普里諾眼睛盯著卡梅拉的人壽保險金6.5万美元,還有瑪麗的銀行存款,他孤注一擲,拿他的生命作了賭注。
  這次,瑪喬奧麗·法貝的證詞意義并不大,關鍵在于醫學上的證据。陪審團仔細听了赫爾伯和烏姆伯格描述他們獨一無二的實驗:發現卡梅拉的身体里有毒物。這是一個絕對有分量、無法申辯的實驗。有意思的是,不像第一次審判,科普里諾對自己的行為沒有作出陳述。科普里諾被控告為二級謀殺,1979年獲得假釋之前他總共服刑十二年。

  結論

  選擇琥珀□氯化膽鹼作為謀殺的工具,科普里諾知道被檢測出來的机會几乎為零。但是他并沒有想到科學永遠在探索發現新的方法去彌補疏漏。借助于科學,真正可以做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理查德·庫克林斯基
  時間:1983年
  地點:紐約,奧蘭治堡
  意義:專家确信庫克林斯基用毒藥殺死了几個生意上的合伙人,那么他們是怎樣證明的呢?

  1983年9月,在羅克蘭縣的荒郊野地,發現了一具用繩子捆綁,包在塑料袋里的男尸。羅克蘭地處紐約新澤西邊界向北三公里的地方。男尸腦部被一顆子彈打傷。給人第一感覺,這個人剛死,但是當州醫學檢查專家弗雷德里克·佐基比博士進行尸檢的時候,他發現了兩個罕見的現象:男尸器官很新鮮,尸体是從外面開始腐爛的,這与正常的順序剛好相反。檢查心髒的時候,發現了冰塊,他馬上怀疑這具尸体被冰凍過,看來這位殺人犯企圖搞亂死亡時間。(尸体在被拋棄之前已經融化,在這种情況下死亡時間是不可能确定的。)
  用水和甘油洗手后烘干來取指印。他們認定這具男尸名叫路易斯·馬斯蓋,是賓夕法尼亞一家商店的店主,50歲,1981年7月1目失蹤。當尸体被發現時,他還穿著最后一天被人看見時候穿著的衣服,表明就在那一天被殺害。如此冷酷無情恐怖的謀殺,這絕非普通殺人犯所干。
  他們調查發現,馬斯蓋失蹤的那一天本來安排去同新澤西的生意人洽談進一批空白磁帶。馬斯蓋為人謹慎,他將生意成交要支付的9.5万美元藏在他的福特車隱蔽門的鑲板里。那輛車后來發現被扔棄,隱蔽門的鑲板被撬開,錢不翼而飛。通過當天的電話記錄顯示,馬斯蓋那時的生意伙伴叫理查德·庫克林斯基。理查德·庫克林斯基蓄著胡子,四十多歲。他喜歡自稱是外匯投机商。但是他的生財之道卻陰險狡詐,不擇手段。在他貌似高尚的外表之下潛藏著一顆劊子手的心。他可以說是美國歷史上最心狠手辣的劊子手。他謀殺無辜百姓,永遠為他自己,為金錢。殺死一百個人的劊子手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庫克林斯基曾經殘害了多少無辜。有人統計有一百多個。大量資料表明,他早在高中就開始謀殺。他的第一個受害者是喬治·馬利伯拉德,一個來自賓夕法尼亞体重三百英磅的商業投机者。1980年2月1日,馬利伯拉德不幸地因為庫克林斯基負債5万多美元同他吵了一架。四天之后,在新澤西城一個領加侖的滾筒里找到了喬治·馬利伯拉德彈痕累累的尸体。
  任何同庫克林斯基交往的人都等于冒著死亡的危險。1982年,他邂逅了藥劑師保爾·霍夫曼,庫克林斯基要求他提供了一些偷來的削价治潰瘍藥。庫克林斯基精明過人,他吊保爾·霍夫曼的胃口直到最后他懇求庫克林斯基能跟他作交易。1982年4月29日兩個人最后一次碰頭,霍夫曼帶來了2500美元的現金,霍夫曼還帶了一支槍。從此霍夫曼和錢都不見蹤影。庫克林斯基自己曾提及,這位藥劑師被他扔進了滿是混凝土的油筒里。
  雖然庫克林斯基生性孤僻,但是他偶爾也會同那些嗜殺成性的惡棍在一起干些偷汽車的勾當。他的同伙一個叫丹尼爾·迪普勒,另一個叫加里·史密斯,對于他倆他難以取舍。他們倆頭腦都不怎么靈光而且都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于是他決定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的這种反應是這一類人很典型的反應。為了關照容易上當的迪普勒,他們商量讓史密斯先走。他們躲在伯報縣汽車旅館里,史密斯饑腸轆轆,他狼吞虎咽地吃著庫克林斯基讓他帶上的漢堡包,吃了几大口后史密斯覺得整個屋子都在旋轉。當史密斯吃著有氰化物的漢堡哽咽在喉的時候,庫克林斯基和迪普勒大聲嘲笑他。最后,庫克林斯基實在等不急了,他扼死了無助的史密斯。他把史密斯的尸体扔在床下。直到四天之后,即1982年12月27日才被發現。在那段時間,房子每天晚上仍向外出租,飯館里的客人都好像聞到了一种气味,但是沒有人往床底下看。
  第二年的5月份,一個沿著新澤西西部米爾福克朗頓大道騎自行車的人注意到樹上栖息著一只大兀騖,他走近一看是一個塑料垃圾袋,一個人頭支楞在外面。吉塞·納塔拉杰博士,新澤西的醫療檢查專家,進行了尸檢。盡管她在尸体的肩部胸部發現了淡紅色的瘀傷,這可能由于一氧化碳中毒引起,但頸部有帶子的痕跡表明死因很明顯。在死者的褲子口袋里發現了一個皮夾,里面裝著汽車旅館的收据和家人的照片。通過照片斷定,尸体有可能是庫克林斯基另一個合伙人丹尼爾·迪普勒。被害人尸体堆積如山,權威机构斷定理查德·庫克林斯基是一架殺人机器。但是他們卻拿不出在法庭上站得住腳的證据。為了彌補偵查工作方面的不足,從1986年的9月開始,酒精、煙草和武器裝備總局派出了代表多尼米克·波利弗朗,化名与庫克林斯基接触,臥底行動稱為“冰人行動”。經過最初的討价還价,波利弗朗答應以每公斤31500美元的价格提供10公斤的可卡因。与此同時,庫克林斯基漸漸放松警惕繪聲繪色地給他講起如何擺脫讓他感到棘手的“富有青年”。他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每一句話都被錄了下來,庫克林斯基對氰化物的优點大加贊賞。“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髒亂,沒有一點嘈雜…只要向周圍噴一些霧狀的東西……你把它噴到人的臉上,他們就睡著了……”。他甚至描述了在街上作的一個謀殺實驗。走進人群,用一個手帕蓋在鼻子上,向某一個人噴一下,那個人馬上倒下死去。旁邊的所有的人都以為那個人死于心髒病。他繼續說,“最好的辦法是抵著他們右邊的鼻子向他噴射,那么他就可以吸入肺部了。一旦吸入肺部,他必死無疑。”

  臥底行動

  庫克林斯基用完了他手頭的氰化物,但他不能馬上再弄到了,波利弗朗同意向他提供可致人死命的毒藥。1986年12月17日,他們在新澤西圖恩派克附近的一個卡車停車場碰頭。按照計划,波利弗朗將三個夾炒蛋的三明治和一個裝有氰化物的瓶子一起交給他,實際上波利弗朗給他帶的是一种調味品金雞納。庫克林斯基的計划是在汽車旅館里會見一個所謂的“富有青年”并毒死他。
  庫克林斯基帶著三明治离開,到一邊去作准備。正在監視庫克林斯基的人沒有想到庫克林斯基會采取這樣的行動,他們為波利弗朗的安全擔心,決定提前采取逮捕行動。几分鐘后,庫克林斯基被帶到了警察署。新澤西犯罪實驗室的毒物研究部門在三明治里發現了“氰化物”(實際上是金雞納),庫克林斯基被控告為五級謀殺。
  1988年正月25日開庭審判。盡管起訴人胜券在握,但他用的都是間接證据。辯護律師聲稱庫克林斯基的自吹自擂必須由事實來支持。但是假定的毒物受害者史密斯和迪普勒尸檢時候都沒有找到氰化物的痕跡。
  為了反駁辯方的觀點,控方請出紐約醫學檢查專家邁克爾·巴登博士作證。他解釋氰化物在身体內很快轉化為碳和氮,過几天你什么也找不到。這就是為什么氰化物是很好的謀殺工具的原因。在新鮮的尸体上你可以聞到一种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氰化物卻連影子都找不到了,但是它可以使皮膚變色。全盤考察案子的來龍去脈和尸檢照片,巴登指出史密斯和迪普勒身上都有一塊塊的青紫,這同氰化物中毒后的情況一樣。巴登的證詞強調身上的青紫色可能是氰化物引起的。确實,沒有一個毒物學家能肯定一定是氰化物引起的。盡管如此,庫克林斯基被控告謀殺了史密斯和迪普勒。1988年5月25日,他被判終身監禁。之后他又供認殺死了馬利伯拉德、馬斯蓋和霍夫曼。

  結論

  這位被稱為冰人的暗殺者殺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毒藥。槍支、繩子、鐵塊。棒子——一切到他手上的東西都可以成為謀殺的工具。他現在仍被監禁在特倫頓州監獄。在他有資格被假釋之前他已經一百多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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