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4-10-2612:09:25字數:3125
王睿與易瓜瓜在深更半夜的大雨滂沱中悄悄溜出了府邸,他二人出了府邸才想起這麼個時辰城門皆已大閉。
二人不敢投宿客棧,只得頂著大雨一路瞎跑,最後摸至了一處破落的廟宇。
廟宇內睡著十幾個乞丐,易瓜瓜在王千戶大人的授意下,做起了惡人——他二話不說便開始搶人乞丐的被子!
結果這些乞丐都躥了起來,胖揍了易瓜瓜一頓。王千戶大人見勢不妙,趕緊上前做起了「好人」——以陌生人的身份上前勸架,並教育易瓜瓜同志這樣做是不對的……
易瓜瓜每每想要出言,都被他一拳打過去——硬生生的將易瓜瓜的話打回了肚內。
出乎意料,乞丐大哥們沒有被這半路殺出的「俠義之士」大大感動了一把,反而個個斜眼瞧著王睿:「這地盤是我們的,你丫挺的也給老子們死出去咯……」
……
明朝的世界沒有愛了!
二人又是東遊西蕩,終於尋了一旱橋底下,窩著過了一夜。
翌日清晨,艷陽高照,空氣清新,萬里無雲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
「咱南熏坊的宅子,昨夜又來了一撥不速之客」,易瓜瓜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向王千戶大人匯報今早探來的消息,「屋頂上還留有痕跡,一直到千戶大人的臥房頂上……」
這撥「不速之客」,當是劉瑾劉公公派來的,他們的目的當是將「中間人」——王千戶大人給滅口!
「城內今日一大早也被攪翻了天」,易瓜瓜啃起饅頭來胃口貌似還不錯——他似乎絲毫沒有受這突然而至的變故影響,「牟指揮使著人全城搜捕咱倆,南熏坊的宅子也讓他給封了,咱倆的通緝令也被貼滿了全城……」
保國公派出的快騎來得真他娘的快,牟指揮使收到消息封死了全城,這回當真是出不去了?
「牟指揮使在咱倆的通緝令上標了懸賞」,易瓜瓜突然湊近了王睿,賊眼亂轉,「千戶大人猜上一猜,咱倆的人頭值多少銀子?」
這個問題很嚴肅,在牟指揮使的眼內,咱王千戶大人多少得有點斤兩罷!
「十萬八萬兩的,當是有的罷?」王睿給自己開出了一個「高價」。
易瓜瓜大搖其頭。
「三五萬兩?」
「千戶大人太看得起自個兒了……」
……
「萬兒八千兩的,總有的罷?」王睿有些洩氣。
易瓜瓜將他那顆醜陋的瓜腦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大人只值八百兩,我值五百兩……」
次奧!
王千戶大人的懸賞金額還不及五百年後的周克華!
「還比不上咱『蝶戀花』的一個姑娘咧……」易瓜瓜搖了搖頭,顯然也對這樣的懸賞金額大感失望。
「牟指揮使太看不起人了」,王千戶大人也皺著雙眉,大覺失望。
「你倆,倒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旱橋上突然傳來一道大罵,二人一聽這聲音,不驚反喜——朱素慎來了!
火燒眉毛,人命關天,這二人卻還在埋怨牟指揮使開的懸賞金額不夠高——確是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王睿巴巴的望著朱素慎:「你怎的尋這兒來了?」
朱素慎淚眼婆娑,一言不發的行至王睿身前,突然抬手!
「啪!」
王千戶大人的左臉上立馬印出了五道清晰的指痕。
「你在北疆,都做了些甚?」朱素慎梨花帶雨,語帶哽咽。
易瓜瓜瞪大了眼,偷偷摸摸的閃了出去。
王千戶大人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又行抬手……
「別給本姑娘扯你又不記得了,你那一招,本姑娘早看透了!」王睿又欲使出「殺手鑭」,朱素慎卻「不願」再上當了!
「都他娘過去的事兒了,還他娘翻出來有意思麼?」王千戶大人鼓著雙眼,不願「直面」「前任」的罪孽,「總之那些事兒,同『我』是沒有干係的!」
朱素慎定定的瞧著他,又伸出手來撫著王睿的臉頰:「有干係沒干係,都不重要哩。事已至此,我唯有跟著你一同浪跡天涯了……」
王睿一愣,一把將朱素慎推開:「你今兒早上還沒睡醒咧?」
朱素慎秀目一鼓:「你佔了便宜,就想打撇腳甩人了?」
「京城不大,別壞我名聲」,王睿也提高了聲量,「老子可還沒睡你,就是啃了幾口,摸了……」
「啪!」
王千戶大人的右臉,終於與左臉對稱了!
朱素慎哭笑不得,小芳心半氣半甜蜜,瞧著王睿臉上十道火紅的指痕,又覺著有些心疼,她一頭撲上了王睿的肩頭:「只要和你在一起,不做保國公府的大小姐,我也是願意的……」
王睿心頭一熱,幸福感由小心臟正中綻放,沿著神經系統擴散至四肢百骸,最後由毛孔滲出,瀰漫於四周……
「千戶大人,朱二小姐」,易瓜瓜探進頭來,弱弱的道。
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真他娘的破壞氣氛——沒見老子正在忙麼!?
王睿二話不說撿了塊石頭,衝著易瓜瓜丟了過去:「有多遠,死多遠!」
易瓜瓜一閃,卻仍是不走:「千戶大人,朱二小姐不應該跟著去的……」
嗯哼!?
老子和她是「真愛」,這他娘的輪到你易瓜瓜來管了!?
朱素慎離了王睿的肩頭,皺著秀眉盯著易瓜瓜,擼了擼衣袖——她做好了隨時揍人的準備了!
易瓜瓜見勢不妙,趕緊開腔:「朱二小姐若是跟了去,咱倆縱是上天下地,聖上與保國公也得將咱倆給揪出來……」
以朱素慎在保國公府上的地位,以她與弘治皇帝的「兄妹」關係,她若也跟著跑路,弘治皇帝與保國公確是挖地三尺也要將她給「逮」回來的了!
王睿與朱素慎對視一眼,均覺易瓜瓜這廝說得有理——這顆蠢瓜,啥時候終於腦子開竅了!
「千戶大人與我單獨跑路,朝廷若是再遍尋不得,過得一段時間,朝廷也就會將咱倆的事兒給淡下去了……」
易瓜瓜,終於長大懂事兒了!
「……朝廷淡忘了咱倆的事兒,咱倆換個身份,換個地兒,照樣能如常人生活,我那攢了小半輩子的銀子,才能用來好好享受咧……」
……
狗改不了吃屎!
「不干」,朱素慎小嘴兒一撅,鬧起了情緒,「若是那樣,我便再也見不到你,不干……」
易瓜瓜搖了搖頭:「我只是隨便一說,幹不幹還是你倆的事兒,二位請繼續……」
王睿經易瓜瓜這麼一打岔,倒還想到了另外的「解決之道」:「你還是得先回去,等你爹回來。你再同你爹去說說情,看能不能不砍老子的腦袋,而隨便去詔獄呆個幾天意思一下就完了……」
朱素慎如夢初醒,小腦袋點得如同小雞啄米:「我爹和皇帝哥哥最疼我了,我去央他倆放個把人,當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嗯,這幾日城內也不大安全,我與瓜還是得想法子溜出城外,在城外等你消息……」
朱素慎的臉色由「陰轉晴」,瞬間又變得陽光燦爛,宛如陽春三月的暖暖日光:「是的是的,我這就進宮,找皇帝哥哥去……」
她才行邁出幾步,又轉過身來,含情脈脈的瞧著王睿,卻又不出一聲……
易瓜瓜仍站在一旁,啃著饅頭做著「電燈泡」!
「滾一邊兒去!」王睿扭頭,衝著易瓜瓜大吼。
易瓜瓜莫名其妙,訕訕的轉身退了幾步,又偷偷的回頭,卻見著王千戶大人正摟著朱二小姐狂「啃」……
半刻鐘後,朱二小姐才行昂首挺胸,吹著小曲兒,邁著八字步款款離去……
易瓜瓜仍是抱著一袋饅頭,移步進了橋底,瞧著朱素慎的背影漸漸沒去:「千戶大人,朱二小姐真能在聖上與保國公那兒替咱倆,還有嫖兄弟說說情?」
王睿目光憂鬱,略帶傷感,搖了搖頭:「軍國大事,豈能兒女情長,聖上與保國公不會因為素慎而對咱網開一面的……」
易瓜瓜一愣:「那千戶大人……」
「千瀨與千尋若是突然來了,說要跟著你一塊兒跑,你會帶著他倆?」
易瓜瓜極其嚴肅認真的思考了片刻:「沒必要,他倆跟著屠大家挺好的……」
「那還不就是,她在京城做著保國公府的二小姐,不也挺好的麼……」
易瓜瓜歪著腦袋沉默了片刻,又突然開口:「千戶大人,我是去買口棺材,還是去買輛糞車?」
王睿莫名其妙,瞪著易瓜瓜:「你要搞什麼叻?」
「出城咧」,易瓜瓜一臉驕傲,「別老以為我真蠢,我早就已經想好溜出城的法子了,現城門查人,千戶大人若是往棺材裡邊,或是往糞車裡邊一躺,保管會沒人查!」
躺「棺材與糞車」?
這廝,倒還真他娘的想得出一手「好法子」!
「蠢貨」,王睿又行一副瞧白癡的神態瞧著易瓜瓜,「我若是躺棺材與糞車裡邊了,你是不是要來推車?你醜得這麼獨特的一張臉,守門士卒會他娘的認不出你來?」
易瓜瓜一愣,顯是沒想到經過他自個兒「深思熟慮」的「好法子」,會這般的禁不起推敲:「那,那咋整咧?」
「謝大胖子是怎麼逃出城的,你不記得了?」王千戶大人斜眼瞧著易瓜瓜,「牟指揮使只是知道他跑了,卻從未問過他是怎麼跑的,他家的地道,當還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