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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齊盧戰爭終于爆發了。九月六日上午十時許,蘇浙兩軍前哨,在滬宁路的黃渡、望亭間,正式接触。盧永祥通電就任浙滬聯軍總司令,兵分四路;或攻或守,主力在上海及太湖邊上的長興方面。
  在此以前,盧永祥派他的儿子,會同奉軍駐滬代表,袁世凱的女婿楊毓珣,專程到沈陽去見張作霖聯絡,奉軍已經准備妥當,所以張作霖當面承諾,只要江浙一有行動,奉軍立即響應;此時承踐諾言,在九月四日通電表示支持盧永祥。接著在廣州的孫大元帥,亦決定督師北伐,分路入江西、湖南,并發表“討伐曹錕吳佩孚告軍民書。”
  九月七日,張作霖邀宴各國駐沈陽的領事,宣布由于直軍增兵進迫山海關,所以決定興兵入關,請各國領事通知橋民离開秦皇島。同時宣布恢复“鎮威軍”的名義,總司令當然是曾有“鎮威上將軍”名號的張作霖本人;參謀長是楊宇霆。
  在楊宇霆的主持之下,由張學良、姜登選、韓麟春、郭松齡、李景林等人,訂定了整個戰略,將主力擺在山海關、九門口一線,因為預期直軍亦必以精銳進攻山海關,准備在這一線上予以決定性的打擊。
  奉軍入關,除了山海關這一條大路以外,亦可由熱河前進;這面又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南路,由北鎮出朝陽,經凌源出喜峰口;北路是由通遼出開魯,經赤峰南下承德,或西至蒙古多倫,再進喜峰口以西各口。南北兩路比較,又以南路為重要,因為直軍若以重兵出朝陽,可以威脅錦州,截斷辛軍歸路,即以防守而言,此路亦應掌握。
  整個戰略是熱河南北路及山海關正面,三路并進,到得喜峰日、冷口一帶,与山海關一線齊平時,同時發動猛攻。但路線有遠有近,所以行軍亦有先有后,熱河北路最遠,由第六軍軍長許蘭洲率領騎軍三旅,首先出發;熱河南路其次,由以李景林為軍長、張宗昌為副軍長的第二軍,攻擊前進;第一軍軍長姜登選、副軍長韓&春,下轄四個旅;第三軍軍長張學良、副軍長郭松齡,下轄三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開至山海關及九門口布防,并組成了第一、第三聯軍指揮部,由張學良及姜登選主持,作為前進指揮所。另外老將張作相的第四軍、吳俊升的第五軍為預備隊,控制錦州、綏中一帶。一
  直軍自然也動員了,曹錕連發急電,催吳佩孚進京;而且還派了李彥青到洛陽去勸駕。吳佩孚說:“打仗要錢。平時欠餉還則罷了;現在不發足了餉,誰替你賣命?”
  “大帥,你老不用著急。”李彥青說:“大總統的家財,不下八千万,全在我手里;軍餉你老不用愁。”
  “好!既然如此,我委你當軍需總監。”
  “這軍需總監,應該讓曹四爺當;我當他的副手好了。”。
  “也好!你再兼兵站總監,一切軍需補給,全歸你負責;我只跟你要。”
  “是,是,你老就赶緊進京吧!”
  于是吳佩手于九月十七日專車到京,曹錕立即對泰軍下討伐令,需吳佩字為討送軍總司令,王承斌為副司令,兼后方籌備總司令。接下來根据吳佩孚所開的名單,特派彭壽莘、王怀慶、馮玉祥為第一、二、三軍總司令。
  吳佩字的總司令部設在西苑四照堂。第二天上午發出通知,當天晚上在四照堂點將派兵。
  接到通知的,除了直系各軍將領以外,還有因直軍進關,顧維鈞堅辭代理國務總理;由曹錕堅邀承乏的顏惠慶,以及陸軍總長陸錦;海軍總長李鼎新;海軍總司令杜錫瑛;航空署長敖景文等等,將星閃耀,不下六十余人之多。
  其時天色已黑,四照堂中,電燈亮如白晝;大家枯坐守候了好久,只听副官高聲報告:“總司令到!”六十多人包括顏惠慶在內,都站起來迎接。
  吳佩孚慢慢踱了出來,下身著一條白布打裹腿的褲子;上身著一件醬色宁綢夾襖,外套玄色坎肩,鈕扣卻都未扣;嘴里銜著一根紙煙,向大家點一點頭,在會議桌的一端盤腿坐了下來;他對面是他的政務處長白堅武,面前放著一副筆硯,准備點將之用。
  吳佩孚扔下煙蒂,咳嗽一聲,摸一摸兩撇黃胡子,開口說道:“奉張大逆不道、殺我人民、奪我土地、侵我主權、藐我武功。本總司令奉大總統之命,統率三軍,大張撻伐,誓必除此元凶。切盼諸將用命,早奏凱歌。”停了一下又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奉張既分三路來犯,本總司令亦分三路迎擊。第一軍出山海關,兵分三路,第一軍總司令彭壽莘兼第一路司令;副司令王維斌兼第二路司令;董政國兼第三路司令。”
  第一軍共有三師人馬,是吳佩孚的主力;第二軍總司令王怀慶,下轄一師兩旅,迎擊熱河南路;第三軍總司令馮玉祥,完全是他的嫡系部隊,奉命出古北口,迎擊熱河北路。后援軍共有十路,派定張福來擔任總司令。
  到得點將完畢,已過午夜,吳佩孚將援軍第二路司令胡景翼留了下來,派了他一個秘密任務,監視馮玉祥。
  原來吳佩孚深知馮玉祥心狠手辣,而且野心极大,所以這一次點將,強調古北口這一路關系重大,非勁旅不足以胜任;其實是這一路關山險阻,地瘠民貧,接濟非常困難,是有意要陷馮玉祥于絕地。即令如此,他仍舊不能放心,除了派副司令王承斌,以指揮熱河方面作戰為名,隨第三路行動,作為監視以外,另派胡景翼由喜峰口進軍熱河,表面是支援第二軍王怀慶;實際上是對付馮玉祥,他當面向胡景翼下達密令:“只要馮軍一有什么越軌的行動,你立刻解決他的部隊,任何手段都可以。”
  吳佩孚走了一著滿盤皆輸的錯棋。他只以為胡景翼在陝西當靖國軍總指揮時,馮玉祥曾經想對他不利;上年胡景翼率領陝軍第一師,隨馮玉祥入河南后,又因為軍餉問題失和,曾經与吳佩孚的心腹張福來及靳云鵬的胞弟靳云鶚結成“小三角聯盟”,合力倒馮。胡馮二人之間的芥蒂甚深;但他不知道,胡景翼早由于馮玉祥的至交,大名鎮守使孫岳的拉攏,結成了一個倒吳的“小三角聯盟”了。
  第二天,胡景翼將吳佩孚的密命和盤托出。其時馮玉祥由于教育部長黃郭的策動,准備轟轟烈烈干一場“首都革命”;得此消息,加強了他的決心,密密地作了几方面的部署,其中之一是向曹錕保荐孫岳為首都警備司令;孫岳本名孫耀,字禹行,是明末名臣孫承宗之后,与曹錕的關系极深,當然一保就准。
  另外一個重要的部署,便是籌餉。直軍編入正式戰斗序列的共有八個師,六個混成旅,但李彥青發餉。因人而异,吳佩孚嫡系的第三師及曹瑛的二十六師發雙餉,而且不扣兩万元;彭壽莘的十五師,王維城的二十三師,也是雙餉,但扣兩万元;董政國的第九師發單餉,扣兩万元。此外有的只發几成,有的一文不發,那就是馮玉祥的部隊。
  馮玉祥約了第二軍總司令王怀慶一起去見吳佩孚,談行軍給養的問題,要求設置兵站。吳佩孚很輕松地說:“兵站是用不著辦的,你們走到那里,吃到那里。不但自己省了許多麻煩,地方上的官紳也是很歡迎的。”
  “請問吳三爺,這是什么意思?”
  “這還用問嗎?”吳佩孚答說:“地方上官紳誰不愿意接辦官差?他們花了五個可以報十個,是大發財源的事。你們只管開拔,不必思前想后的。我在湖北、河甫都是這种辦法,地方上歡迎,我們自己也省事。”
  “這,扰害地方的話且不必說了。我走的古北口這一路,完全是荒僻地區,往往百儿八十里的不見人煙,上那儿辦糧去?吳三爺,你說的辦法,別路也許行,我這一路万万辦不成。”
  “那就再研究吧!”吳佩孚輕輕巧巧地就推開了。
  僵坐了半天,一毫無辦法,只好告退宁王怀慶仰天歎了口气說:“咱們這是死路一條。”
  馮玉祥不作聲,他另有一條活路,通過段祺瑞的關系,張作霖答應津貼馮玉祥軍餉一百六十万日元;合到大洋一百万,起碼三個月不必愁餉。這筆款子,一部分已由正金銀行匯到了,馮玉祥托京兆尹劉夢庚代征大車一千余輛,又向綏遠都統馬福祥借了几百匹駱駝,山路運糧的問題解決了。
  但馮玉祥卻還是遲遲不愿開拔。吳佩孚一直派人來催;馮玉祥所部一師三混成旅,延到九月廿日以后,方始陸續就道。馮玉祥是最后一天走的,臨行之前,給黃郛留下一個密碼本;所以馮玉祥雖已出了古北口,北京的情形卻清楚得很。

         ※        ※         ※

  奉軍旗開得胜的是第二軍的李景林。當吳佩孚在四照堂點將時,他已率領著第二十六旅、二十四旅,到達熱河朝陽;守將是直軍的熱河都統米振標,未作抵抗,后撤与王怀慶的十三師會合;但李景林亦未前進,他怕孤軍深入,會中埋伏。一
  第二軍一共四個旅,各自為戰,除了李景林的兩旅以外,張宗昌的第三旅往冷口進攻;另外配屬的第二十五旅,旅長叫蔡平本,則在第三旅東面,沿青龍河前進。這兩路都遭遇了強烈的抵抗,直軍第一路正是吳佩孚的主力。兩軍鏖戰,一連七八晝夜,槍聲炮聲,沒有斷過,山雞谷應,打得昏天黑地。
  直軍的主力,擺在山海關与九門口之間;九門口但是多爾袞大破李自成的一片石,南面隔著一座角山,与山海關是兩個戰場,張學良与姜登選商定,第三軍副軍長郭松齡率領二、六兩旅共六個團,擔任山海關正面;第一軍副軍長韓麟春,率領四、十六兩旅五個團擔任九門口及其以西以北各關口。另外以十二旅的三個團作為預備隊。聯軍指揮部則設在山海關東面的前所;二万五千分之一的軍用地圖是向日本駐軍借來的。
  十月初開始大戰,雙方都有重大傷亡。原以為山海關正面會先得手,不道直軍是由保定軍校有名的戰術教官李藻麟指揮,防御工事极其堅固,因而奉軍毫無進展;郭松齡情急之下,未經聯軍指揮部同意,把預備隊的三個團也都調了去作戰,卻仍然不能打開局面。
  反而是九門口一帶,十六旅的一個團,突破了黃土岭口,接著也攻下了九門口,但卻無法擴大戰果,因為兵力不夠;如果預備隊未為郭松齡調走,情形就不同了。
  在冷口一帶,張宗昌打得精疲力竭,要他的參謀長王翰鳴向李景林求援;王翰鳴答他說:“我跟李景林是同學,再清楚他的為人不過;你別指望他會撥,個人給你。你無論如何頂在那里;過了今天晚上,明天再想辦法。”
  第二天一早,蔡平本派了個參謀來見王翰鳴,要求支援;蔡平本的部隊為直軍精銳時全胜的十四旅所包圍,形勢非常危殆。王翰鳴心想,蔡平本一垮,時全胜便可轉攻張宗昌,那時非一敗涂地不可;因而決定冒險,寫了一封信派人騎馬送交第五十五團團長褚玉璞,火速抽調五百人前來;并且要嚴守秘密,對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任務。這是因為怕張宗昌知道了,心里恐慌會支持不住。
  張宗昌對王翰鳴十分信任,曾經公開宣布:“俺的命令,可以不听,參謀長的話,非听不可。”因此褚玉璞帶了五百人來,照王翰鳴的指示,從側面奇襲時全胜的包圍圈,將蔡平本救了出來;而奇怪的是直軍似乎有撤退的模樣了。
  原來吳佩孚的戰略是,先用大量兵力,在山海關至九門口一線,吸住了奉軍的主力第一、第三聯軍;再由馮玉祥出熱河,牽制奉軍在錦州、綏中一帶待命的預備隊,那是張作相的第四軍与吳俊升的第五軍,訓練及裝備雖不如一、三兩軍,但都是能征慣戰的老兵,是奉軍的第二主力。至于李景林、張宗昌的部隊,吳佩孚并沒有看在眼里,只以為王怀慶、米振標憑險便可固守。
  這針鋒相對的三路正兵以外,吳佩孚另有一路奇兵,包括裝備最好的靳云鸚的第十四師;張福來的第二十四師,以及由他的第三師中抽調出來子弟兵第六旅,約計兩万人,由溫樹德指揮的渤海艦隊載運至葫蘆島登陸,截斷山海關奉軍的歸路,直扑奉天,生擒張作霖。
  戰略是很高明,坏在吳佩孚以儒將自命,自炫有“手揮三弦,目送飛鴻”的才干,常常在一面批公事,一面會客之際,自己泄漏了許多机密。他的這一枝奇兵,外界知道的就很不少,王維城曾當面警告過他;但他仍以為計出万全,輕視東北海軍只有兩條三千余吨商船及一條購自俄國的破冰船所改裝的軍艦,名為“鎮海”、“威海”、“定海”,其實只能在近海巡弋,不堪一擊,所以仍照預定計划,只待奉軍曠日持久,師老無功、士气消沉時,出兵葫蘆島,展開奇襲。
  那知東北海軍雖微不足道,但他們的海軍司令沈鴻烈,卻真是“九頭鳥”,以他日本海軍學校出身的學歷,与在參謀本部為主管海軍作戰及海防事宜以及在陸大擔任海軍教官的經歷,加以張作霖的“奉票”的支持,与渤海艦隊已經搭上線,接上電了。
  另一方面,馮玉樣的第三路軍,將行軍路拉得极長,而且越到前線兵越少;不過戰報卻很熱鬧。經常有“遭遇戰”力戰殲敵的報告。事實上對于吳佩孚所希望的牽制錦州、綏中一帶的奉軍,可說全無影響。
  最差勁的是王怀慶的第十三師,根本不懂什么叫戰略戰術,作戰時由一個叫劉富有的旅長擔任前敵總指揮,他派人搞一面大旗,往東往西,只看他所指揮的大旗行事;前進時皆是密集隊形。李景林發現直軍十三師還是這种老掉了牙的戰法,便拉開一個大散兵線,遠遠將敵人包圍了起來,很容易地消滅了直軍的兩個營,九月底由朝陽進占凌源,威脅平泉、承德。
  自九月十七以后吳佩孚一直在四照堂飲酒賦詩、運籌帷幄;但前方戰報不利,而李彥青一見了吳佩孚,便如芒刺在背,所以不斷慫恿曹錕催吳佩孚上前線,他說:“待在北京城里當總司令,誰也會當啊!”
  曹錕倒是對吳佩孚信心十足,不愿催他;但吳佩孚自己在四照堂坐不住了。首先是凌源失守的消息一到,他撤換了劉富有;接著連王怀慶的第二軍司令都免了戰,由援軍總司令張福來接替。
  其時李景林与張宗昌已打到長城邊沿,所以雙方的兩路攻防,已聯成一線,奉軍第二路轉攻直軍第一軍;直軍第一軍,則加派了三路的副司令,由三個混成旅長馮玉榮、葛樹屏、時全胜擔任。
  在這條戰線的攻防戰中,兩軍爭奪的焦點是石門寨。奉軍自突破黃土岭口以后,部隊便已由長城外面進入長城里面;長城至此,將到盡頭,由撫宁縣北的義院口關,婉蜒往東,至九門口急轉南下,直到山海關。在這個環形地帶,位于義院口關以南十三里的石門寨,宛如中流抵柱。如果奉軍能攻占石門寨,不但東与山海關聯成一气;、尤其有重大關系的是,自石門寨以建瓴之勢,直沖南下至秦皇島,可以截斷京奉路,在山海關与奉軍對峙的直軍精銳,即無歸路,為奉軍東西夾擊。如果出現了這樣的情勢,直軍第一軍總司令,也是吳佩孚手下第一號戰將,外號“刺儿彭”的彭壽莘,除了樹白旗以外,別無他策。
  因此。奉軍借直軍一架飛机失事降落在敵軍陣前的机會,以矚搶飛机”為名,發動全線攻擊。原來奉軍早懸有賞格,如能奪獲直軍一架飛机,將賞十万元。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奉軍各團各營,奮勇爭先,攻勢非常銳利。
  全線攻擊之中,必有一點突破;指揮官韓說春召集參謀會商,決定仍派平時由姜登選親自訓練的,沖破黃土岭口第十六旅孫旭昌團,擔任攻堅的任務,占領一個高地以后,調回來休息;遇到難攻的高地,又調它上前。如此連續攻擊前進,直軍戰斗力不強的陝軍第二師,終于不能不放棄石門寨了。
  由于前線的戰況不利,吳佩孚不能不親自出馬了。十月十一日晚上九點鐘,他率領直屬部隊,坐上討逆軍總司令的專車,由北京前門車站出發;隨行有各國觀戰武官及中外各報新聞記者共一百余人,聲勢浩大,風光無比;吳佩孚認為比他前一年在洛陽過五十歲生日,“牧野鷹揚,百世勳名方一半;龍蟠虎踞,八方風雨會中州”,還要來得神气。
  第二天上午四點半鐘,吳佩孚的專車到達山海關,停靠在長城旁邊;討逆軍總部,便設在專車上;直屬部隊則在山海關車站扎營帳“宿衛”。
  吳佩孚是測量出身,對偵察地形是內行;一看當時的情勢,非奪回石門寨不能穩住戰局。這一來奇襲的計划,不能不改變了,預定進攻葫蘆島的兩万人,悉數在秦皇島登陸;這個華北唯一的不凍港內,停泊了渤海艦隊的六條兵艦,廿几條運輸船,還有廿几條外國兵艦;岸上則大軍云集,將一個只有三百家住戶的秦皇島,擠得肩摩轂擊,空前熱鬧。
  后援軍總司令;其實是奇襲部隊總司令張福來,受命奪回石門寨与九門口。直軍原來守九門口的是第十三混成旅;旅長馮玉榮通奉,不戰而退,听說吳佩令親臨前線,怕被活捉處死,畏罪自殺,第十三混成旅便亦歸張福來所指揮。雙方的戰況,非常激烈,奉軍將張作相的總預備隊六個團,由錦州調來,而看樣子并沒有頂得住的把握。
  正當張學良、姜登選、韓麟春憂心忡忡,考慮從山海關正面調兵增援時,接到楊宇霆自沈陽打來的一通密電。翻譯出來一看,無不惊喜万分,電文是:“金壇密示,大樹回師,延陵全線動搖。”。隱語中的“大樹”指馮玉祥;“延陵”指吳佩孚,只不知“金壇”是誰?后來是聯軍指揮部的作戰科主任指出,清朝小學名家段玉裁是江蘇金壇人,金壇必指段祺瑞;這當然是千真万确的消息,一百六十万日圓的“威力”,終于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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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凡公益圖書館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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