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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罪責難逃



           遍地神軍是英豪 專制魔王哪得逃
           束手就擒除奸霸 舉國上下樂陶陶

  話說墨索里尼幻想破滅后,一心要出走,但出路在哪里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人建議他帶情婦貝塔西飛奔西班牙,有人勸他到瑞士去避難,也有人建議他到西北山區去躲避。他想時局多變,遲走不如早走,于是在4月26日帶著一支小小的車隊出發了;但終究沒有逃出人民的羅网,被游擊隊正法了。
  墨索里尼來到科莫不久,就急于安排后事,他先給發妻多娜·拉凱萊發了一封電報。他在電報中說:他正處于“生命的最后階段,歷史的最后一頁”,并請求她原諒他一生中做下的“一切錯事”。在墨索里尼所做的錯事中,其中就包括他与情婦貝塔西的關系,自從他和這個浪漫的女人廝混以后,他同拉凱萊的關系就冷淡了。這個曾經和他共患難的夫人,几乎被他气瘋了。現在墨索里尼懇求她原諒他過去的過錯,并要求她把安娜—瑪麗婭和羅馬諾兩個孩子帶到瑞士去,她可以在那里“重新開始她的生活”。后來,墨索里尼又給拉凱萊打電話,讓她帶著孩子前來話別。墨索里尼給了她几份文件,其中包括丘吉爾的來信。他希望這些信件能幫助她越過國境線。“如果他們要逮捕你或找你麻煩的話,”他說,“你就要求把你交給英國人處理。”最后,墨索里尼用一种逆來順受、無可奈何的聲調說:“我現在是獨自一個人了。拉凱萊,我很明白,現在一切都完了。”說完就帶著身邊的一些隨從上路了。
  夜晚,墨索里尼和他的隨從,這股小小的法西斯流寇,下榻在格朗多拉小鎮上的米拉瓦萊旅館。他們在這里等待党的書記亞歷山德羅·帕沃利尼和其他死党。他們除了少數在外面值勤放哨外,其余的人在屋里閒坐著,沮喪地听著電台廣播的關于克拉克將軍的胜利推進和北部地區游擊隊起義的消息。在“領袖”的隨從中,有一個長得迷人的名叫埃萊娜·庫恰蒂的姑娘,她是墨索里尼昔日的一個情婦的女儿。她向“領袖”建議,騎自行車去科莫探听一些死党遲遲未到的原因。當貝塔西無意之中听見他們在花園里竊竊私語時,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來,要人們把這個姑娘打發走。即便在危難時刻,這個淫蕩的女人還在爭風吃醋。墨索里尼左右為難,力圖使她平靜下來。她竭力爭辯著,雙腳鉤在地毯縫里摔倒了,哭成了淚人儿。有些“官員”看到這种情景,不辭而別,离開旅館,各奔前程去了。
  面對這般情況,黃昏時,焦急不安的墨索里尼對他的德國党衛隊保鏢比策爾中尉說,停在這里危險,他要立刻出發去瓦泰利內,不再等帕沃利尼了,他們也許會到那里去找他。拂曉時,墨索里尼和留在他身邊的人,又与行駛在湖邊公路的一支人數不多的法西斯流寇會合在一起。裝甲車里坐著法西斯党的書記帕沃利尼和几名部長,還有兩個皮箱,內中裝有大量的文件和金錢。走在車隊后邊的是一輛挂著西班牙牌照的小轎車,里面坐著墨索里尼的情婦貝塔西的哥哥馬切洛的一家。
  在這支喪魂落魄的車隊里,墨索里尼的轎車行駛在前面。到達梅納焦市郊時,他叫住一個行人,問附近是否有游擊隊。回答是:“到處都有!”墨索里尼停住了車子,徑直鑽進了裝甲車。當車隊穿過离東戈一公里半的地方時,突然一棵巨大的繞有鐵絲网的樹干出現在他們面前,那正是游擊隊設置的路障。游擊隊員打了一梭子机槍鳴警,命令車隊停住。隨即一支由八人組成的游擊隊巡邏隊走下山來。
  為首的一位名叫貝利尼,是游擊隊的隊長,一個留著魔鬼靡非斯特式胡須的22歲英俊青年。他畢業于佛羅倫薩大學法律系。他父親是位騎兵上校,1944年被德國人抓去,受盡虐待,在監獄中死去。他的主要目標是打擊德國人和法西斯分子,為光复意大利而戰,為慘死的父親報仇。
  貝利尼命令車隊停止前進,立即投降。這時為首的一個德軍指揮官用非常流利的意大利語自我介紹說,他是奧托·基斯納特上尉。“我奉命率領我的人去梅拉諾,從那里回德國,在本上繼續和盟軍戰斗。我們無意与意大利人作戰。”
  “首先,我們應該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是些什么人,并且在他們中間是否有意大利人?”貝利尼說。
  基斯納特上尉承認在裝甲車里有些意大利人,其他的車里也有。“他們不屬于我負責。我只負責我的人。你決定怎么辦吧?”
  貝利尼和他的同伴商量后,在敵我力量极為懸殊的情況下,當即決定:德國人可以放行,但必須接受下一站的檢查,意大利人必須留下歸游擊隊處理。
  這時躲在一輛卡車的駕駛室里、用毛毯裹著肩膀的墨索里尼,一听說要歸游擊隊處理,渾身像篩糠似地打起顫來。他急忙豎起軍大衣的領子并壓低頭上的鋼盔,故意使人看不見他的臉。這時,一個名叫拉扎羅的游擊隊員,看見此人形跡可疑,很像墨索里尼;他走上卡車,敲敲蜷縮人的肩膀說:“同志!”那人沒有理睬這种法西斯式的招呼。拉扎羅第二次拍拍他的肩膀諷刺地說:“閣下!”還是沒有反應。于是,拉扎羅惱火了,他大聲叫道:“本尼托·墨索里尼騎士!”那人身子不安地動了一下。拉扎羅确信他就是墨索里尼了。當拉扎羅跳進車時,人們圍攏了過來。他湊到那個錯縮著的身子旁邊,摘掉他的頭盔,一個禿頂露了出來。拉扎羅取下這人的墨鏡,翻下他的衣領。此人正是把意大利人民推向災難深淵的法西斯魔首。
  墨索里尼手里拿著一支沖鋒槍在兩膝之間,槍管對著胸膛。拉扎羅抓住了墨索里尼的武器,使勁將他提起。“你沒有其他武器了嗎?”墨索里尼一言不發,解開大衣鈕扣,遞給他一支口徑九毫米的“格利森蒂”長管自動槍。兩人互相打量著。拉扎羅像一只雄鷹,死死地盯著這個他曾經崇拜過但同時也詛咒過的人。墨索里尼面色蜡黃,呆若木雞。拉扎羅說:“我以意大利人民的名義逮捕你!”這時人群開始憤怒地責罵起來。兩天前,法西斯分子還殺害了當地的四名游擊隊員。他們為非作歹,禍害百姓。如今,他們的頭子終于落入人民之手了。
  這時,一位游擊隊員前來報告:“有一位西班牙領事要馬上動身,他要立即去瑞士,因為他有一個約會。能放他走嗎?”
  對敵人一向怀有警惕的拉扎羅有點不放心,他說:“等一等,我親自去看看。”這個机警的年輕人,一直走到挂有西班牙牌照的阿爾法·羅米歐車前。開車的是一個魁梧粗壯、滿頭金發的男人,胖胖的下巴長著一顆胎痣。在他身旁,坐著一個漂亮的少婦,她神經質地盯視著拉扎羅。后座上坐著另外一個婦女,一半臉藏在皮衣領里,身邊帶著兩個孩子。
  拉扎羅登上踏腳板,問:“您是西班牙領事嗎?”
  “對,”馬切洛·貝塔西答道,樣子顯得有些煩惱:“我還有急事呢。”
  操著流暢的意大利語的這個“西班牙領事”引起了拉扎羅的怀疑。“勞駕,我能看一下您的證件嗎?”
  馬切洛·貝塔西先是抗議,隨后還是拿出三本外交護照,上面注明“西班牙駐米蘭領事館”。拉扎羅不喜歡這個“西班牙官員”,他發現其中一張相片上的圖章是印上去的,而不是用鋼印壓上去的。他心中暗暗的高興。“護照是假的,”拉扎羅說道,“我逮捕你們了!”
  “這是什么意思?”馬切洛·貝塔西吼叫起來,“這樣做你會付出很大代价的。晚上7點鐘,我要和一位英國高級人士在瑞士會晤。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無恥地對待外交人員的行為。我要對你們坑議!”
  拉扎羅將護照放進口袋,命令這個“西班牙領事”把車子開到市政廳去。在那里他們接受進一步檢查。游擊隊長貝利尼特地去看望那些“西班牙人”。他們已被帶到市政廳的一間小屋子里。馬切洛·貝塔西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出手,并自我介紹是西班牙領事。有外交使命去瑞士,他要求准許他和他夫人及孩子立刻就走。貝利尼說:“只要你們的證件未經核實,就不能放你們走。”他向貝塔西點了一下頭,問:“這位夫人是否和你在一起?”
  馬切洛·貝塔西看著他的妹妹克拉拉·貝塔西、墨索里尼的情婦,不知所措了。“不,不,我不認識她。她要求上車,我們只是帶著她和我們一起走。”
  “噢!鬧亂子的時候,我在科莫,為了避開危險,我請求他們把我帶到某處平靜的地方。我肯定是走不了啦,你要把我怎么辦?”
  貝利尼說,他呆一會再作出決定。說完,他就走了。
  在另一間大廳里,拉扎羅正在檢查部長們的公文包和皮包。檢查完畢,他問墨索里尼:“喂,你的呢?”
  “我只有一個皮包,就在你身后。”
  拉扎羅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個黃褐色的皮包。當他打開皮包時,墨索里尼低聲地但鄭重地說:“那是秘密文件。我事先告訴你,都是最重要的歷史文件。”
  拉扎羅很快地翻了翻文件,其中有墨索里尼對1943年7月25日那次政變中逮捕他的人所提出的訴訟材料,還有一份逃亡瑞士的計划。有一個夾袋里裝的全是希特勒的信件。文件下面有160個金幣。還有5張支票,其中3張是每張50万里拉的。拉扎羅當場把錢和文件沒收了,其余的生活用品還給了墨索里尼。
  游擊隊為了防備法西斯余党解救他們的“領袖”,或者為了防備意大利人民要把他打死,決定把墨索里尼轉移到一個安全地方。在轉運途中,在顛簸的汽車上,貝利尼對他的俘虜說:“在你一生中,你做了許多事情,有好的,有坏的……但我所不理解的、也是不能原諒的,就是你縱容你的部下,對落到你們手中的我們同志,那樣慘無人道,那樣野蠻!”
  “你不能指責我這些!”墨索里尼被激怒了,“這不真實!”這個頑固不化的罪犯,對自己殘害人民的罪行是至死也不承認的。
  到達兵營后,貝利尼要他放心,他的處境是安全的,并問他還需要什么?開始,他說不要什么,接著又改口說:“我希望你向一位被你們囚禁在東戈的女士轉達我友好的問候。她和一位西班牙外交官在一起。”
  “那你要我對她說些什么呢?”
  “唉!沒有什么要緊的話。只是說我很好,我向她問好,讓她不用擔心我。”
  “一定為你辦到,但告訴我,這位女士是誰?”
  “怎么……一位很親愛的女友。”墨索里尼躊躇了半天,不愿說出她的名字。
  “那你起碼得把她的名字告訴我,我好跟她談話啊!”
  “要她的名字有什么用呢?”他含糊地說道,“那是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我不愿給她制造絲毫麻煩,一個可怜的女人!”
  在貝利尼的堅持下,墨索里尼看了看周圍沒人,才低聲對他說:“是貝塔西夫人。”
  同意大利所有的人一樣,貝利尼知道這就是臭名昭著的墨索里尼的情婦。
  當貝利尼离開墨索里尼而來到貝塔西這里時,衛兵們先向他匯報了這個闊夫人放蕩無羈的行為。她向衛兵要了一杯白蘭地,品嘗了一下,說味道不好,就放開了。再要一杯好的。衛兵送去了,她說上面有灰塵,對身体有害,又丟開了。至今她還戴著頭巾型的帽子,穿著一件水貂皮的大衣;左手帶著結婚金戒指。故意裝得瀟洒自在的樣子。
  貝利尼來到貝塔西的房間里,她獨自一人呆在那里。“有人托我向你轉達他的問候。”貝利尼平靜地說。
  她吃惊地抬起頭。“向我?誰?”
  “我的一個俘虜。”貝利尼說。
  這時,她神經質地极力爭辯說,她唯一認識的人就是用車帶她的西班牙紳士。“不,這是一個你很熟悉的人。墨索里尼。”
  “墨索里尼!但我不認識他!……”
  貝利尼說,裝腔作勢是沒有用的。“我知道你是誰,太太。墨索里尼親自對我說了。”他站起來裝作要走。
  “請你告訴我,”她央求道,“你能向我保證真是墨索里尼本人托你帶的口信嗎?”
  “我對你再說一遍,我知道你是誰。你是貝塔西太太。”
  她深深歎了一口气:“對,這是真的。我叫克拉拉·貝塔西。”她接著提出來一大堆問題。墨索里尼捎來了什么信件?他在哪儿?處境危險嗎?誰是指揮官?
  貝利尼要求她冷靜下來。他說,他就是這儿的指揮官,眼下墨索里尼沒有任何危險。
  “眼下?”她恐慌地叫道,“為什么眼下?他會出什么事嗎?告訴我,發發慈悲吧!”
  他告訴她,如果沒有任何解救墨索里尼的企圖,就什么事也不會發生。
  “解救他?世界上誰會做這事?如果你知道這些天來我所看到的事!上帝,多么不幸啊!樹倒猢猻散。全跑了。他們只想逃命。沒有一個人想一想他們愛戴過的人,他們本應該為他犧牲才是……”她開始哭起來,然后又沉默不語。停了片刻,她又問道:“他叫你對我說些什么呢?”
  “他只是要我向你轉達友好的問候,并讓你不用為他操心。”
  她哀求他把墨索里尼交給盟軍。貝利尼說:“這与盟軍無關。相反,我盡可能不讓他落入他們手中。他將來如何,這件事只与意大利人有關。”
  當他站起身來的時候,她又猶豫地問道:“告訴我,你們打算對我怎么辦呢?”
  “我不知道。你和墨索里尼太親近,并且很出名。一切將由當局作出決定。”
  “噢,天吶!你也相信那些關于我的傳聞!”她開始吸泣起來,“我是多么地愛他,我們倆心心相印,只有在他身邊的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活著。但從來都是好景不長。你應該相信我!”
  她用手絹擦了擦眼睛,為了博得貝利尼的同情,隨即告訴了她和墨索里尼的隱私。她用一种平靜的聲調對他說,她在1926年結識墨索里尼,當時她只有30歲,年輕、漂亮,又風流,又薄洒;而墨索里尼則“是一個顯得很年輕的男子,他總是隱瞞他的年紀”。他當時43歲;打動了她的,不是他的外貌,而是他很強的個性和留給她的“堅定、果敢”的印象。然而,她感覺到墨索里尼許許多多的情婦從來沒有一個是真正愛他的。“但是,我所期望的就是他能像對待一個親愛的忠誠的朋友那樣想著我,對待我,使他得以避開生活上的憂慮,哪怕是短時間的。”
  這個淫蕩的女人還恬不知恥地說,她和墨索里尼的結合,完全是出于“純真的愛情”,不像其他的情婦們經常要求他給予幫助。“請相信我,我對這些女人往往是和藹的。我認得他所有的情婦,我并不嫉妒。我能理解她們,寬恕她們。我高興的是,我是個能支配他的心和他的情感的女人。”因此她從沒想到和他永別。她俯·下身子,握住貝利尼的手說道:“讓我見見他吧!”
  這位年輕的游擊隊長感到震惊,他輕輕推開她的手說:法西斯分子可能試圖解救他們的“領袖”,這樣一來,她的性命也就難保了。
  “現在,我知道了,”她大聲喊叫,“你們要殺死他!你要答應我,如果墨索里尼被殺,我將呆在他身邊,直到最后一刻,把我和他同時槍斃吧,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我愿和他一起死去,一旦他死了,我的生命也將不复存在。不管怎樣,我應該死,死得更慢,反而更難受……”
  就在這個死有余辜的法西斯頭子即將走進墳墓的時候,他和他的情婦還在這樣表演。
  就在墨索里尼和貝塔西要求見一面的時候,在科莫,當地游擊隊總指揮官喬瓦尼·薩爾達尼亞上校接到一份從米蘭總部發來的電報:“盡快將墨索里尼和部長們帶到米蘭。”
  為了防止盟軍方面劫持墨索里尼的一切可能,意大利游擊隊總部電告錫耶納盟軍總部:
  “全國解放委員會深感遺憾,不能送交墨索里尼。他已由人民法庭判決,并在法西斯分子槍決15名愛國者的地方正法了。”
  4月28日天剛亮,游擊隊總部派瓦萊里奧上校率領一支由15名裝備精良的武裝人員組成的護送隊离開米蘭,前去貝利尼游擊隊去執行槍斃墨索里尼等要犯的任務。
  瓦萊里奧來到貝利尼隊部,要了一張俘虜名單,然后宣布:
  “本尼托·墨索里尼,死刑!
  “克拉拉·貝塔西,死刑!”
  “要槍斃一個女人?”貝利尼問。
  “她不僅是墨索里尼的情婦,而且是他的顧問,多年來她支持墨索里尼的政策。”
  輪到貝塔西的哥哥馬切洛·貝塔西時,瓦萊里奧決定再審問一下這個“西班牙外交官”。
  “您會講西班牙語嗎?”瓦萊里奧用西班牙語問道。
  “不會,我會講法語。”
  “怎么?”瓦萊里奧諷刺地惊呼道,“一個西班牙領事不會說西班牙語!”
  馬切洛·貝塔西無力地解釋道,他在意大利生活了20年,但半年前他去探望過住在西班牙的父親。
  “那當你同你父親談話時,你對他講法語嗎?”瓦萊里奧用輕蔑的口气對他問道。他跳起來打了馬切洛·貝塔西一記耳光。“我知道你是誰,下流胚!拉出去,立即槍斃!”
  “我不是西班牙領事,我是馬切洛·貝塔西,是意大利情報局的頭子。”這個法西斯特務終于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分。
  之后,墨索里尼和他的情婦及其15名死党,就這樣被拉出去槍決了。“正義伸張了!墨索里尼死了!”群眾拍手稱快。
  4月28日晚上,他們的尸体像死豬一樣被裝上卡車,運到米蘭,拋棄在廣場上。人們把這些法西斯要犯的尸体卸下,疊放起來,直到天大亮的時候,才把他們排放好。墨索里尼側放著,他的頭顱枕在貝塔西的乳房上。
  翌日,他們被倒吊在路燈杆子上,后來又被放下來扔到路旁的明溝里,讓复仇的意大利人能夠在那個安息日盡情地踐踏他們。勞動節那天,墨索里尼与他的情婦合葬在米蘭的瑪基歐爾公墓的貧民墓地里。意大利獨裁領袖和他創立的法西斯主義就這樣可恥地成了歷史的陳跡。正是:

    羅馬大地起蒼黃,
    舉國歡呼慶解放;
    元凶魔酋盡掃除,
    天翻地覆慨而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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