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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喜歡男色的他,見到眼前這位男裝麗人如何能把持得住?川島芳子瘋狂地動作著,嬌喘吁吁地伏在他耳朵說道:“我要為你生一位皇子!”……
  溥儀手捧著太妃保存了二十二年的龍袍,心頭百感交集。他猛然抬起頭來,狂叫道:“登极大典,非讓我穿什么三軍大元帥的禮服,我還是大清皇帝嗎?”鄭孝胥無奈地苦笑一聲:“皇上,日本人說,他們只承認滿洲國皇帝,不承認大清皇帝……”


  沈陽。
  在八千代飯店,石原莞爾參謀還在這里舉行招待宴會。出席宴會的是在日本留學回來的中國人。大廳里坐得滿滿的,當石原莞爾走到台上的麥克風前時,台下圓桌旁的人們拼命拍著巴掌。
  石原向大家鞠了一躬,道:“各位女士,先生,請先讓我向各位學成回國表示衷心的祝賀,向各位未來光輝的前程表示衷心的祝賀。”
  台下又是雷鳴般的掌聲。
  石原繼續道:
  “今天本庄司令官因為有事不能前來,派我代為招待,請諸位佳談。我想諸位都是留學日本和日本在東北創辦的專門大學讀過書的有為青年,對于日本的歷史是知道一些的。日本在明治維新以前是和中國一樣,是個遭受歐美強國侵略壓迫的國家。明治維新以后,才一躍而為世界的強國,由此,東亞,首先是中國也享受到文明國家的幸福。沒有日本的存在,中國早就被列強瓜分了——被歐美各國肢解了。但是,中國不但不感謝日本,還排斥日本。尤其是張學良,沒有日本的支持,他怎有今日?可是他卻和蔣介石聯手,采取遠交近攻的傳統方法壓制日本,真是令人憤慨。回想滿蒙地方是日本的生命線,我們流了無數的鮮血才換來今日的地位,保持今天的繁榮。你們都是有為之士,張學良既然不回來了,拋棄了你們,你們應當和日本合作,積极起來吸取明治維新時日本青年的精神,進行一個建設新國家運動,促進中日親善的實現,才能談創共存共榮,進而保障東亞的安全。盡力于這樣一個划時代的事業,我想是很有意義的。”
  石原的話完了,下面是經久不息的雷鳴般的響聲。
  “中日親善万歲!”一個人抬臂高呼。
  “中日親善万歲!”所有的人都附和高呼。
  “建設新國家,強國富民!”
  “反對歐美列強瓜分中國!”
  “打倒張學良!”……
  口號聲后,徐紹卿代表青年發言道——
  “石原參謀所講的,實在是披肝瀝膽的話,我們深受感動。我們都在日本學校念過書,知道日本為何這樣富強,同時也知道中國為何這樣貧弱的道理。東北是我們的家鄉,張學良只顧驕奢淫逸,不愛惜故土,但是我們愛惜它。貴軍仗義,除暴安良,我們很感激。援助人民建立新政權,這是當務之急,是人人希望的事情。我們基于善鄰友好、互助共存的精神,愿盡綿薄,促進新局面早日見諸事實。”
  石原莞爾在一片歡呼聲中走向自己的車子。車子行駛在大街上,大街上到處都是標語,不時有學生或青年在喊著口號:
  “為發展經濟,安定民生,建立新政權!”
  “中日親善,強國富民!”
  “打倒張學良腐敗政府!”
  石原莞爾笑了,心道:板垣參謀是有手段的。
  石原莞爾的汽車停在大和旅館的門前。他乘電梯上了最高層,走進一個會議室,橢圓形的桌旁已經圍滿了人。
  本庄繁司令、三宅光治參謀長、板垣征四郎參謀、土肥原賢二參謀兼特務机關長、駒井德三囑托是日方人員,石原莞爾進來坐在了日方土肥原賢二的前面。
  中方參加會議的有:沈陽省長臧式毅、吉林省長熙洽、黑龍江的馬占山,還有實力人物于沖漢、袁金鎧、趙欣怕。東北特別行政區長官、奉軍元老張景惠主持會議。
  張景惠道:“本會基于本庄司令官的意旨,以東北政務會議名義,請諸位到此。目前東北各省分立,需要有一個統一的組織才好。究竟用何形式,請大家發言。”
  臧士毅道:“現在蔣介石和張漢卿都放棄東北不管,我看就組織一個東北聯省自治政府,推行一切政治如何?”
  趙欣伯搶著說道:“我這里倒有一個方案,東北地方脫离南京中央政府,另建一個新滿蒙國家,名叫滿洲國,暫設執政府、參議府、國務院、立法院、監察院。國務院下設總務廳、民政部、軍政部、財政部、外交部、司法部、文教部、實業部、交通部。執政一席,擬請清朝宣統皇帝擔任,國務總理由執政推荐,各部部長則由現在各省省長兼任,屆時另選。首都宜設于長春,改名為新京,大家以為如何?”
  于沖漢道:“我想此方案已經本庄司令官考慮再三,很完善,沒有什么研究的必要了吧?”
  張景惠道:“我們就照這個方案赶快籌備吧。”
  熙洽心想:我在宣統皇上的心中最重要的,若實行帝制,首輔非我莫屬,可是如今……于是說道:“宣統皇帝人主滿洲,名正言順,可以不稱執政,即登上皇帝寶座,亦未為不可。”
  本庄道:“滿洲國是新國家,不是滿清的繼續。溥儀皇帝就任執政,是新國家元首。他將來如何登极,這是另一個問題,現在還不能研究。”
  臧式毅本來認為東北首領的地位非他莫屬,他已探听不僅執政已定,總理也選好,早已心灰意冷,道:“既然這樣,就沒有什么可說的,就推景惠負責籌備一切吧。”
  本庄繁道:“既然如此,就請各位簽字吧。”
  張景惠、臧式毅、熙洽等都簽了字,馬占山卻道:“黑龍江省現在情況复雜,我想回省同大家說一下再簽。”
  本庄心知他必有反复,但想到如果逼他簽字,這個會議會流產,黑龍江局勢可能更為變坏,便道:“馬閣下回省商量一下,可以。這事就由張閣下籌備吧,一個月內完成。”
  溥儀已住進肅親王家里,可惜善耆已死,他沒有能見到這位對大清忠心耿耿的親王。鄭孝胥父子已到沈陽去了,他身邊只有祁繼忠和李玉亭,可是日本方面又給他安了個貼身侍衛,叫工藤鐵三郎。
  溥儀已經知道婉容和陳曾壽榮、源等被十四格格接到大連,可是許多天了,為什么他們不不來旅順和他見面?
  憲基改為金璧東,已是日本方面的紅人,溥儀把他叫來,道:“皇后早已到了大連,為什么不來這里?你向日本人問一下。”
  金璧東也在想著他的小妹,這是一种奇异的變態的愛戀,他愛她愛得發瘋,雖是同父的妹妹,他內心里充滿了邪惡感,可是,無論如何,他的心里總是裝著那個從小鮮活机靈,如今卻成為美麗人的妹妹。他何嘗不想立即就看到她!
  “我馬上問問日本人。”
  金璧東見到上角道:“你們不許皇上自由活動,也不許他的舊臣來拜見他,說是為安全考慮,這都可以理解,可是皇后總該來這里吧,川島芳子來這里總是行的吧?”
  “我問問總部。”
  上角利一向沈陽關東軍參謀部發了電報,板垣指示:可以讓宣統皇后前往旅順。
  婉容終于見到了溥儀,几個月的分別,反而拉近了他們間情感的距离,二人相擁而泣。
  “哭什么?這是高興的事,我們終于又見面了。”溥儀道。
  婉容看看溥儀眼中的淚花道:“就是,我們應該笑才是。”
  可是,二人的淚水又滾涌而出。
  婉容道:“我在大連急得瘋了,一會儿有人說皇上被關東軍暗殺了,一會儿又有人說是被囚禁了,那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我在這里确實不得自由,不知道日本人想干什么。該不會日本人選了溥偉了吧?他在老佛爺跟前的時候,就認為皇帝非他莫屬。”
  “我們哪里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結束?”
  “別怕,我想一切都會過去的,他們正在商討國体問題,要建共和國,要我做總統那樣的官,我實在心有不甘。”
  “皇上,別拗了,總統就總統、共和就共和吧,先安全了再說。”
  “是的,我也這樣想,先穩定一下形勢再徐圖將來。”
  “皇上,我真有不祥的預感,我們好像如小鳥一樣被日本人關進了籠子!”
  “別這樣說,”溥儀雖然也這樣認為,但他不愿承認自己處在這种地位,他心里仍想著他的复辟大業,道:“日本人會幫助我們复辟的。”
  這种時候,婉容感也不再愿意提起這個話題,道:“皇上瘦多了。”
  “你也瘦多了,眼圈更黑了。”
  “我更离不開大煙了,想戒掉恐怕很難了。”
  “你身体不好,我……你就不要戒了吧——現在不要戒。等強健一些再戒不晚。”
  這真是出乎婉容的意料,她道:“皇上不是說吸食鴉片會影響生育嗎?”
  “那是鄭垂說的。吸鴉片而生育的人很多,你不必介意。這就如喝酒一樣,你看哪個外國人不喝酒?他們每飯必酒,可是生儿育女不是一樣很發達嗎?”
  這些話令婉容動得落下淚來:“達令,我是你的羔羊。”
  溥儀擁著她道:“你雖是皇后,可是跟我受了這么多的苦,連做女人最起碼的快樂也得不到,我已認識到這一點,我會注意自己的,我會治我的病的,我的病是后天得的,相信會好的。”
  “達令,我……我有時實在是……”
  “我理解你,無論外人怎么說你,我是理解你的,達令……”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雖沒有男女之事,但都感到無比幸福。
  也是這個親王府,另一個房間。
  “我也要改名,就叫金璧輝。我再也不姓那個老不死的人的姓了,是他毀了我。”
  金璧東也咬牙切齒地說:“他竟厚顏無恥地向父王、向我提起納你為妾,我……我要殺了他!”
  金璧東摟著川島芳子竟流出淚來。川島芳子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有和他在一起他才感到自己是個女人,是人情人,是個戀人,她喃喃地道:“我就叫金璧輝。”
  金璧輝在金璧東的怀里哭了一會儿,道:“璧東,我有一個打算,你得支持我。”
  “說吧,我再也不會讓你受罪了。”他太愛他這個小妹了。
  “皇上和皇后并無男女之事,經我仔細打听,皇上是后天得的。我想,我要是做了皇后或妃子,生個一男半女的就好了。”
  “不!我不讓你受那份罪。”
  “阿哥,別說我受罪,我什么樣的罪都受過了。到了那里,我的身子和心還不都是在你身上?那個人若真的不行,我……我就怀上你的种,讓我們的儿子做未來的皇上?”
  “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我想我有辦法。”
  二人如膠似膝。金璧東只有在她身上才能体會到真正的愜意,而金璧輝也只有在這里才能深味到男人大海般的關怀,這种高潮,這种快感和兩心相印的柔情緊緊地融合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川島芳子來到婉容這里。婉容正吸著大煙,旁邊站著溥儀。
  “十四格格來了。”婉容道。
  溥儀回過身來,他們已經見過面,彼此也不客气,但一向驕橫不羈的她,在皇上面前變得特別溫順。她仍是那身西服,只是腰身更顯細了些,更襯出胸部的高聳。
  川島芳子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改為中國名字,改為我們滿人的名子,我叫金璧輝。”
  溥儀道:“你在日本方面是有關系的,你可以說說,新的國家應當是帝制。”
  “皇上,我一定會盡力的,咱失去的天下,就要快被奪回來了!”
  門外有人叫道:“皇上,上角利一大尉有事見皇上。”說話的是工藤鐵三郎。
  溥儀來到會客廳。
  上角利一道:“根据軍部命令,皇后還是住在大連的好。”
  “什么!她只在這儿過了一夜!”
  “可是,這軍部的命令,不能更改!”上角利一斬釘截鐵!
  “為什么?”
  “因為皇后在這里有諸多不便,鄭君會向皇上解釋的。”
  下午,鄭孝胥父子和羅振玉從沈陽回來了。
  鄭孝胥道:“板垣參謀近日要親見皇上,為安全起見,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在此!”
  “皇后是閒雜人等嗎?”溥儀憤憤地道。
  “可是皇后身邊的太監,老媽子等,皇上能說他們不是閒雜人等嗎?在這种時候,皇上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這是緊要時候,絕不能功敗垂成!”
  鄭垂道:“蔣介石派來了許多殺手,義勇軍也在各地神出鬼沒,不可不防。”
  溥儀嚇得兩股顫顫,道:“隨你們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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