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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走出馬刺隊——見不了大場面的同袍


  圣安東尼奧馬刺隊帶著錯誤的觀念進入一九九五年的季后賽。隊上大多數球員以及教練都以為我們會一路打進總決賽,因為我們在正規賽季里面以六十二胜的戰績領先群雄。
  可是一進到季后賽,正規賽季的成績就無關緊要了,沒人管你在常規賽季打贏了多少場。季后賽的打法也与常規賽季不同,需要特殊的動力,必須能心無旁鶩,家人、朋友、跟班,全部都要拋下。你必須進行肉搏戰、打強力籃球,而且每晚應戰。
  這支球隊從來沒有特殊的動力。這支球隊沒有在底特律活塞隊所具有的那种气概。
  這支球隊在季后賽里得到了教訓,我也得到了教訓——另一种教訓——被賣掉以及獨自承擔失敗責任的滋味。
  嫌隙起自季后賽西區第二輪比賽,我們遭遇的是湖人隊。在該系列賽事的第三場,我們輸了,我在第二節下場,然后在場邊脫掉球鞋,這与參加其它球賽的作為沒啥不同。由于找不到位子可坐,于是我躺在記者席旁邊的球場底線前。就這樣,我赤著腳、頭上蓋著毛巾,在場邊看球。
  后來,在一次暫停的時候,我沒站起來。我沒到教練面前去听面授机宜,我仍然坐在那里,看著。電視攝影机一直對准我,与過去一樣,因此全世界都看到我坐在那儿,光著腳背靠著記者席。
  鮑伯·希爾很不悅,葛瑞格·帕波維奇也很不爽。
  那場比賽后來我便沒再下場了。我沒被告知任何事;我猜想理應了解自己不會再出場的。我們雖然輸了那場比賽,可是在第二輪比賽里我們仍然領先二比一。不過馬刺隊決定第四場比賽要我禁賽,他們說禁賽的理由是我“不團結”。后來,在贏得第四場比賽之后,他們又決定第五場比賽不用我做先發球員。
  當全隊都圍在一起共商大計的時我坐在一旁,這樣是不太好看,我了解這點。可我也認為他們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他們為我分心,竟讓全隊失去注意力的焦點。就是不能讓我獨處一陣子,別的時間再來煩我。他們把這事看得太嚴重了,就這么回事,因為他們要讓我知道誰才是老板。
  他們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對待。我犯了點錯,就要接受嚴厲的馴斥。
  球員把矛頭對准我,管理階層也把矛頭對准我。全隊都要給我來點教訓。
  有些球員——我記得有達克·瑞佛斯(DocRivers)——說我不成熟,并且做出傷害球隊的事。我心里在這個時候已產生明年不再留在此隊的念頭;球員們說不值得為我傷腦筋,球隊沒有我會更好。
  禁賽的處分是帕波維奇的決定,但我相信他必然得到教練与球員們的支持,他們不會說出他不愛听的話。若別的球員做出相同的行為,我才不管他媽的。沒參加教練的面授机宜又怎樣嘛!正如我以前所說,圍在一起的時候,有好多球員根本沒注意听——有啥差別呢?我沒下場,也沒有立刻要下場,所以那又有什么關系呢?那全都是表面功夫与形象問題,因為我沒有呈現出馬刺隊想要表達出來的東西。
  沒有球員站出來為我說話。當那件事發生之后,我得不到隊友的尊重,他們孤立我,只求自保。他們知道讓我坐冷板凳對球隊沒好處,也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沒啥大不了,可是就是沒有膽子挺身而出為我辯護。
  這是季后賽耶,他們竟然只關心怎樣馴訴我,根本不在乎比賽。我搞了好久才搞懂這點。
  這一切到回到球賽的症結所在:錢。只要關系到錢,大家就閉嘴了。如果一名球員的合約在今年或明年要到期了,他便不會在這种事情上面跟經理作對,他會閉嘴坐在那儿,做乖乖牌,他可不愿意說出經理不喜歡听的話,宁可出賣靈魂,便是這樣。
  我不能完全确定,不過我想這些球員就是在對湖人隊比賽之初,跑來找我談當年活塞隊种种,以及如何求胜的同一批人吧。他們會在開賽前來找我,詢問冠軍賽的事情以及向我求都如何應付裁判、如何放松心情等等。
  可是到最后,大家都只會關心自己。一名籃球生涯几近結束的球員是絕對不敢說什么的,因為他曉得若是放炮,就可能會走人。誰會站出來為我說話?即將要簽新合約的球員也不可能為我聲援;在一、兩年內要抑賴經理簽訂新約的人,也絕不會說什么的。有時一點小事就會把經理惹毛了,因此沒有人會為象我這樣不受歡迎的人說話的。
  我不喜歡教練在季后賽時的戰略,就這么簡單的事。
  鮑伯·希爾在季后賽用人的策略,跟我們在十二月中旬与明尼蘇達森林狼隊比賽的策略并無二致,他采用九或十名球員輪番上陣的策略。季后賽不能這樣,不應該讓我离場那么久,因為我是全隊搶籃板的重心,也是防守最佳球員,更是唯一擁有兩枚冠軍戒指的人。真是离譜。在季后賽,應該只以五到六名球員應戰,而且還要派上主力戰將打滿四十分鐘,這才是獲胜的唯一辦法。
  公牛隊的教練菲爾·杰克遜(PhilJackson)調度“飛人”喬丹,即使他出手十八次只中三球,也會讓他上場超過四十分鐘。不能因為他剛開始時表現不佳就放棄他。
  我們在主場連贏兩場之后,他們把矛頭對著我是很容易的事。大家都認為這樣做是大膽之舉,可是我倒想看看,要不是我們以二比一領先對方,他們對處分我禁賽的事會有什么不一樣的做法。
  第三場失利之后,我們在接下來的兩場比賽獲胜,得到晉級西區決賽与火箭隊爭雄的机會。他們在洛杉磯打贏湖人隊時我沒出場,我接受這事實,我坐著看他們贏球。馬刺隊表現很成功,他們再次證明有能耐“馴服”丹尼斯·羅德曼,同時漂亮地贏得第二輪比賽。
  在洛杉磯比賽時,電視攝影机一直對著我,在對火箭隊時也一樣。我就好象比賽的余興節目,他們可不想錯過球場上下的任何精彩好戲,就好象在整個季后賽里有專用攝影机對著我一樣。
  我想是這种媒体的注意力,讓馬刺隊做出那些禁賽的決定來。多年來,我在下場休息時都會脫掉鞋子,這在隊上已不是什么新鮮事了,我在活塞隊時就是這樣,也沒惹起爭議。我這樣做是要讓我的腳能夠呼吸,在沒有上場的時候讓腳能得到自由。打球的時候我的腳會酸,因此休息時把鞋子脫掉能讓我再度上場時感覺舒服一點。我可沒有在脫掉鞋子以后,在別人的面前搓腳丫子。
  可能是這個原因。
  當全國的觀眾看到我沒穿鞋子,馬刺隊——或許整個NBA方面——就決定要對此采取行動了。他們不能被人看到對所屬球員失去控制,必須維持形象,維持NBA的男性形象。
  在我們擊敗湖人隊以后,我們有三天的空檔,接著才是与火箭隊的西區第三輪決賽。火箭隊跟太陽隊廝殺到第七場始分出胜負,最后一場是五月二十日舉行的,那是在我們解決掉湖人隊之后再過兩天。
  在那三天的空檔里我想到拉斯維加斯去,所以我就去了。我是跟朋友杜萊特·曼利及《運動畫刊》的記者麥克·索佛一起去的。于是這件事讓馬刺隊所有人都開始抓狂,他們不曉得我跑到哪里去了,他們深怕我干脆就這樣脫隊了。
  杰克·哈利打電話到賭城找我,跟我說大家都在操心。他還說我必須在五月二十日周六晚上回到圣安東尼奧來,參加全隊攜眷的聚餐。后來鮑伯·希爾也打電話來,叫我一定要出席,否則就走著瞧了。所以我面臨抉擇:留在賭城玩樂,還是回到圣安東尼奧与隊友及其眷屬們碰面。其實我真正想做的事,是飛到鳳凰城去看火箭隊与太陽隊的第七場生死戰。我要走進球場坐在場邊,讓大家都嚇一跳。他們會這樣想:這家伙怎么了,陰魂不散的。到那里去看我們的對手,我想這樣一定會很酷的。
  這就是我想要帶到那里的氛圍:陰魂不散。有人跟我說我的頭發染色過多,將來可能會掉光,我跟他們講,要是那一天真的掉光了,我打算在后腦勺刺青兩顆眼珠子。在后腦勺的眼睛——很正點吧?我打算這樣做,大家才會以為我永遠是眼觀四面的。
  言歸正傳,最后我還是回去參加了球隊的聚餐。听從杰克·哈利与鮑伯·希爾的話,我決定回去。杰克是球隊里我唯一談得來的人,我認為馬刺隊利用杰克居中傳話,聯盟里的所有人、所有的球迷,都認為杰克好象是我的保姆,他自己也經常這樣形容,說他不但是我的保姆,有時還擔任我的翻譯。
  如果人們相信這种說法,我沒有話說,無所謂。杰克知道他用不著每次練習前都要跑來叫我;他也了解我相當在意比賽,經常練身体保持備戰狀態。但最离譜的是,在圣安東尼奧,人們以為若沒有杰克牽著我的手出場,我恐怕沒辦法參加練球或比賽。杰克跟我是朋友,有時候他給我忠言,有時候他太羅嗦了,象是個教練似的。我經常這樣跟他說。
  我讓杰克隨便怎么說都可以,我不跟別人爭這個。若是對他有幫助,就沒啥關系。令我不爽的是馬刺隊利用杰克,他們利用杰克來跟我對話,然后躲在杰克背后說他坏話。他們說:“杰克·哈利不是東西,他能在這里完全是因為丹尼斯·羅德曼的關系。”這樣講不對,對他不公平。他們當面跟他說,他是中間人和掮客——在他扮演這种角色時他們對他极為巴結——然后再在背后猛刺他一刀。他們听杰克的建議,卻又在背后說他的坏話。
  典型的小人作風。
  在西區決賽出戰火箭隊的第二場結束,此時我們在主場已連輸兩場落后,艾佛瑞·約翰遜在更衣室里站起來,在全体球員与絕大多數管理階層的面前說道:“我們不能再等待大衛·羅賓遜領導我們了,因為他不會在場上領導我們的。”
  大衛·羅賓遜當時也在場,就坐在大家中間。艾佛瑞講完了之后,大衛坐著不動,默默承受著。
  我們在第六場比賽過后遭到淘汰,火箭隊后來橫掃奧蘭多魔術隊,連贏四場奪得總冠軍。根据戰績,或許可說我們是當年第二名的隊伍。可是這不夠理想,因為我認為我們可以——也應該——擊敗火箭隊的。
  當然,輸掉第三輪比賽又怪罪到我頭上了。大家都說我出賣了馬刺隊,說我沒好好打,說我讓大家分心。在對湖人隊及火箭隊的兩輪賽事所發生的事,竟然變成我職業生涯當中最坏的注腳。
  我說,不能只听一面之詞。
  在對火箭隊好几場比賽里,大衛在干什么?他被奧拉居旺吃得死死的。他們要我防守奧拉居旺,被我拒絕了。鮑伯·希爾來找我,問我是否愿意在上半場防守奧拉居旺,我說不要。我愿意在下半場防守他,可是上半場不行,任何一名教練都知道絕不要在上半場派出最佳防守球員去對付對方最佳攻擊球員,要在下半場盡全力讓他去對付。查克·達利在活塞隊是這樣,我曉得芝加哥公牛隊的菲爾·杰克遜也會是同樣的想法。
  正确的戰術應該是在上半場牽制對手,不要讓本身最佳防守隊員犯規太多。對付奧拉居旺是硬碰硬的,如果我在上半場便犯規三或四次,那么就沒有辦法制住他了,因為我只要一碰到別人,就可能被吹犯規而有六犯之虞。在第一輪對湖人隊之時,我只要碰到艾登·坎貝爾(EidenCampbell)就會被吹犯規,何況艾登·坎貝爾還沒有象奧拉居旺那樣能得到裁判的青睞呢。
  因此,要我在下半場去防守他,可以。大衛在防守奧拉居旺里連摔一跤都被吹犯規,大衛要我幫他,我當面就拒絕了,“我不會跑過去的。”我不會幫他的。他沒說什么,因為他無話可說。在這些比賽開始之前,他在更衣室里非常的害怕,不停地發抖。
  他們要我夾擊奧拉居旺,被我拒絕了。按照他們防守人計划,當我負責看守的球員的球員位置在底線或是罰球線外緣時,根本沒有辦法跑回到籃下禁區進行夾擊的。這樣子的防守計划根本沒道理,于是我向鮑伯·希爾反映。他只是看著我說:“就是要這樣防守。”
  在每天練球的時候,希爾教練都會問:“大衛,你一個人能防守得住奧拉居旺嗎?”大衛會聳聳肩回答:“你們都可以過來幫我。”他從來就沒說過自己可以搞定,這家伙還是他們每年付八百万的年度最佳球員呢。他需要挺身而出,至少能夠說出他可以自己搞定,他應該是全隊的領導人物才對嘛。
  他們付給大衛那么多錢,但是他就從來沒有站起來說過:“別擔心,我會擺平他的。”
  這兩年來這些在搞我的家伙,這時候跑來要我幫他們擦屁股了。此种結果是必然的,我盡了我的責任,我把全隊帶進西區決賽,我帶他們打進決賽,同時應該還可以更上一層樓的。
  在對火箭隊的系列賽事里,我有好好打,我相當地努力。到我死掉那天我止,我都敢說:我有好好打。有人說我只顧自己表現,爭取自己的榮耀。如果你相信這种說法,那就是沒注意看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或是我的職業生涯。
  我協助這支隊伍,可是他們不听我的,直到一切都太遲了。
  我們輸掉前兩場——都是主場——那是因為我們的防守走位實在太可笑了。大衛在禁區被吃,羅伯特·歐瑞(RobertHorry,按:歐瑞隔年被交易,換來德雷克斯勒)則從外線宰我們。
  想知道是誰在接下來的兩場比賽里改變了這种防守戰術的?是我。我看出我們的錯誤所在,決定要指正它,最后終于讓鮑伯·希爾接受我的觀點,同時也產生了效用。讓大衛一個人去應付奧拉居旺,他反正是要予取予求的,可是這樣我們至少可以守住火箭隊的其他球員,這便是制服他們的關鍵:讓奧拉居旺予取予求,但是箝制住其他的人。這道理不難理解。
  我們在休斯敦客場扳回兩城,讓系列比賽成為二比二平手。在第四場里,我們把他們擊垮了,103:81。他們只得到81分,因為我們防守戰略正确。在二比二平手之后,要回到圣安東尼奧打第五場,雖然前面兩場我們表現不理想,可是后面三場之中有兩場是我們的主場,三場只要能贏兩場便得到最后的胜利,情勢應該是對我們有利的,看起來終于輪到我們的表演了。
  回到主場比賽的結果如何?希爾竟然決定再采用頭兩場比賽的防守戰略。簡直讓人無法相信,我們又回到在外線夾擊,讓他們在籃下惡搞的打法。等我們變換防守擠到籃下時,他們便把球傳出來給射手歐瑞,讓他在三分線宰我們。是我們把歐瑞捧成英雄的。
  火箭隊連宰我們兩場進入到總決賽。我簡直气坏了,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在馬刺隊把我賣掉之后,教練希爾描述我這球季的表現時說:“年度第一次練球時,丹尼斯·羅德曼便沒有跟我們坐球隊巴士到練習場地去,季后賽最后一場打完,他也沒跟我們在一起。由此可見一斑。”
  球賽結束后我沒跟球隊在一起,那是因為我不必如此。在休斯敦輸掉第六場比賽之后,屬于我們的球季便告結束了,我當然可以自由地走掉。我不必跟他們在一起,背后互相指責不是,當面又假裝大家都盡了全力。我們這球季表現不坏,可是我們并沒盡到本份,我們讓成功溜掉了,我不認為假裝盡了全力是應該的。
  我跟菲爾·杰克遜聊到此事,他跟我觀點相同:在這种情勢之下,大衛必須要獨自防守奧拉居旺。由于歐瑞与肯尼·史密斯(KennySmith,后衛)都有外線,所以沒有別的辦法。大衛必須跟奧拉居旺一對一,硬碰硬,沒有外援。
  你可以責怪我——我他媽的并不在乎——可是一九九五年季后賽西恩·艾略特在干嘛?他有沒有守住德雷克斯勒?他有沒有守住過德雷克斯勒一次?我說根本沒有。德雷克斯勒一晚上可以耍西恩三十次之多,每天晚上都是如此。我不怪西恩,因為在我們隊里只有一個人能夠看住德雷克斯勒,那就是我。
  我再問一遍:大衛在干嘛?當他無法達成任務時,他們要我去幫助他,我不會去幫他的。干他娘的。誰去幫西恩·艾略特呢?沒人。因此,他們要我去封阻奧拉居旺,那么誰去阻止德雷克斯勒呢?沒有人。
  如果你是聯盟里的年度最佳球員,那就得挺身而出迎接挑戰。
  台面下的問題是,我不喜歡教練的策略。如果要我負起全部的責任,沒關系,我是男子漢,負起這些責任沒關系。我在季后賽里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我承認,我已是大人,能承認這些錯誤。可是為什么他們不肯承認他們的錯誤呢?大衛·羅賓遜是做什么的?西恩·艾略特在干啥?隊上唯一象個男子漢站出來与火箭隊對抗的人,是艾佛瑞·約翰遜。
  鮑伯·希爾對于這系列的賽事沒有心理准備,他不曉得要怎樣去應對。如果我是教練,我會痛斥大衛·羅賓遜,約翰·路卡斯經常這樣做,我們在活塞隊打球時也經常這樣做。我們明知道阻止不了邁克爾·喬丹,所以我們讓他攻下四十分,但是設法去阻止其他人的表現。馬刺隊的戰術則是想要把奧拉居旺与其他人都守住。胃口不小,可是一事無成,讓自身的防守門戶大開。
  奧拉居旺實在了得,率領該隊連續兩年奪得總冠軍,他的成就已臻“飛人”喬丹、“魔術師”約翰遜与“大鳥”伯德的同等地位。他在羅賓遜面前予取予求,他能在底線轉身切入擦板,又能鑽進人牆,有時運用頭部的假動作把羅賓遜騙得跳起來,然后他再來個小天鉤進球。他的動作變化無窮,同時体格壯碩,都是讓他難以防守的原因。
  當我在活塞隊連續兩年贏得總冠軍戒指時,覺得團隊合作很重要。休斯敦火箭隊的組合甚佳,尤其是在奧拉居旺旁邊先后有歐瑞与德雷克斯勒兩員大將,不過他們能得分卻是因為有奧拉居旺的關系,他們以奧拉居旺為中心,實力向外輻射。在活塞隊時,伊夏是明星球員,但是其他的球員都有其分工的角色。
  《運動畫刊》專文報道我在第二輪比賽与第三輪比賽之間的空檔到賭城玩,就是我前面曾經提到過的那篇報道,于五月二十九日發行,就在我們与火箭隊對抗的期間。
  這件事情時間上的巧合与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橫豎還是挨了罵。我以為那篇報道刊登的時間還早得很呢,那曉得突然間——轟!我上了封面,穿著皮短褲、頸戴狗項圈,一只鳥停在我肩膀上。
  于是又來了——又變成很大的分心事件,又引起另一次爭論。馬刺隊再次大為光火,他們說:“他又來了,他只求自己出風頭。”
  我与那篇報道的刊登時間毫無關系。它變成大問題,是因為揭示出我在沒打球時的生活風貌。可是這并不干別人的事,他們不明白我有權利這樣做,我可以到賭城玩、同時保持上場打球時的斗志。我混久了,知道怎樣應付這些事,我無法應付的是那些人——特別是帕波維奇,四處探听我一天二十四小時到底在干啥。
  隊上有几個人跑來找我,問我為何要讓人家登這篇東西。“你為什么要在季后賽期間干這种事?”他們是這樣問的,他們也肯听我解釋我跟這時机沒有關連,何況,這与我在球場上的表現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們再下來連輸兩場,他們把一切怪到我頭上。他們坐在那里,象艾佛瑞·約翰遜一樣,先是責怪大衛,然后他們公開地把一切罪過推到我身上。他們絕不肯公開地說大衛的不是,因為他們都是朋友。艾佛瑞當面批評大衛——他夠种——但是艾佛瑞批評我,第二天這件事全都會登上報紙。正因為是大衛,所以這件事就被隱瞞了下來。艾佛瑞經常在更衣室里指責大衛沒盡到責任的事情,可是從未公開過。在對火箭隊的第五場比賽里,他們讓我坐了一陣子的冷板凳,這場比賽我們輸了,111:90,比賽結束后我實在沒辦法忍下這口气,我走進更衣室里,對著教練与管理人員大發脾气。我對他們處理事情的方式實在看不下去,沒辦法再忍耐了。
  我告訴他們我對他們教練(很爛)以及管理(也很爛)的看法,還有所有我能想到的事情。我向每一個人發脾气,我向鮑伯·希爾發飆,說他是個失敗者,說他們不曉得怎樣應付季后賽的壓力。我罵他們一方面公開說要求胜,一方面卻回頭干些蠢事,真是丟臉到极點,真是蠢死了。現在想到這件事還是讓我生气。
  當我發飆的時候,隊上每一個人都上前來拉住我,勸我。當艾佛瑞這樣做進,沒有人攔阻他;他可以站在那里暢所欲言,他們卻不讓我這樣。
  我應該每場都打到四十分鐘,那才是我們贏球的唯一机會,聯盟里每支球員的教練都會有同樣的看法。他們不會讓季后賽身經百戰、了解怎樣處理所有狀況的人坐冷板凳,讓他坐冷板凳長達二十分鐘更是瘋掉了。在季后賽里讓球員輪番上陣根本沒有用。
  我也針對圍在一起談論戰情的事向希爾發牢騷。要是大衛·羅賓遜不參加教練的面授机宜,會不會搞成一件大事?如果邁克爾·喬丹在沒上場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坐在旁邊,會處分他嗎。
  大家都想要說教,但這根本不是說教的适當時間。他們想告訴我說,在教練面授机宜的時候,大家一定要分秒都注視著教練的臉。我听到那個人說的了;我曉得我們要怎樣打。甚至于到公牛隊以后,我也是不看著菲爾·杰克遜的臉,我會听,但我不會注視著他的眼睛。
  我想我得望著鮑伯·希爾,然后對他說:“哦,耶,鮑伯——我們正應該這樣做。”免啦。我知道球會傳到哪里,它會傳到大衛的手上,我帶需要看著鮑伯·希爾的眼睛,才能想得到嗎?
  正如多數的教練所說:“只要你把份內事做好,我不管你做什么別的事。”他們大多不愿听其它的事。查克·達利經常對我說:“去玩吧,丹尼斯·羅德曼。”
  馬刺隊最大的問題是總經理葛瑞格·帕波維奇。他想身兼教練,他每天都抓著鮑伯·希爾的手,說:“好,你現在必須這么做。現在該是听我命令的時候了。”如果希爾違抗,帕波維奇會暴跳如雷,那么希爾便會把气出在別人的頭上,一層層發泄下來,而我好象總是當最后的出气筒。(按:帕波維奇于九六年十二月十日赶走希爾,自己兼任總教練。)
  在季后賽之外的時間,我跟鮑伯·希伯倒是沒有多少過節,他跟我一樣只是被利用了。帕波維奇想馴服丹尼斯·羅德曼,于是利用希爾來進行其伎倆,這是帕波維奇面對最大的挑戰。總司令想要讓我變成乖小孩、好士兵。他對其它的事視而不見,然后當他發現拿我莫可奈何時,便開始說我坏話,把我講得一文不值,同時還假裝這都是為球隊好。
  我了解馬刺隊為何沒有給我比照1990年球季之前在在底特律所簽訂的合約。沒人強迫我簽上這合約,可是后來它卻變成很差的條件。球員市場呈瘋狂狀態,這并不是馬刺隊的錯。這些都沒有關系,因為馬刺隊說他們一年要給我七百万美元,可是后來卻反悔了。如果他們沒許下這承諾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他們有。我走進辦公室,帕波維奇對我說:“我們會照顧你的。”后來他在報紙上否認說過這些話,又從沒談過新合約的事。如果你的老板這樣對你,你會不會惱怒了?當然會,誰都會。
  我离開馬刺隊之后,他們仍舊對西恩·艾略特以及大衛·羅賓遜很照顧。他們換掉舊合約以确保這兩人直到職業生涯結束都會留在該隊打球,那么我要求的待遇他們并不是沒有听到或是考慮過。我并不是想要一輩子都待在該隊的合約,我了解我并非他們那么年輕——所以我才想要兩年的合約來彌補我對球隊的貢獻。可是,沒有那么回事。
  大家都能謹言慎行,以求得最好的待遇。我想什么就說出來,才不管會將誰搞毛了。
  在圣安東尼奧最后的下場是這樣的:我被球員、教練團、經理人給出賣了。整個球員把我出賣了,我孤伶伶的站在荒島上,是最容易攻擊的目標。
  出了任何事,他們很容易找到替死鬼。就都怪丹尼斯·羅德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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