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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婦女和儿童



  集中營里婦女們的生活 無勞動力的儿童一律處死 母親与孩子共赴天國 沉重勞役下致死的孩子們

  納粹分子在集中營中,也沒有忘記“照顧”那些懦弱的婦女和孩子們,他們因為体弱和幼小而更容易被早早地殺害。在比克瑙集中營中,有一個25號囚舍,這個囚舍是惡名遠揚的死亡囚舍。這座囚舍的死亡率比其他囚舍高得多。因為在這里,只有廚房里有剩余飯食時,才發給犯人,囚犯們常常好几天滴水不進。有一次,一個叫阿涅特·埃寶的三十二歲婦女路過這個囚舍時,听到婦女們在用各种語言叫喊:“渴呀,水,水……”阿涅特回到自己的囚舍,給她們拿來一點稀湯,但當她正要通過窗戶把稀湯遞給這些女犯人時,監工看見了她。監工抓住阿涅特·埃寶,把她投入了25號囚舍。兩天后,精疲力盡、虛弱不堪的她被裝上卡車,運往毒气室。當卡車開動時,阿涅特向那些女囚犯們喊:“要是你們能回到法國,請照顧我的孩子。”

  和男人一樣,婦女也要編進勞役隊。她們修路、挖渠、搬運土塊、鐵軌和水泥。

  監督她們于活的是党衛隊分子和監工。監工主要是德國妓女,她們凶狠地折磨女犯人,要她們不停地干活。

  被搞到絕望境地的女犯人常常試圖自殺,她們沖向帶電的鐵絲网,党衛隊分子馬上就把她們擊斃在溝渠旁。傍晚,女犯人也在高雅的樂聲中,抬著自己伙伴的尸体回來應點,總之,這里所發生的一切和男營中一模一樣。在這樣的條件下,只有那些在營部、即在囚舍、廚房、倉庫、辦公室、醫院和消毒站干活的婦女得以活下來。

  党衛隊總是派猶太婦女去干最苦、最力不胜任的活儿。

  女營中犯人們的生活條件极為艱苦,所以各种流行病、主要是斑疹傷寒,流行得极為廣泛。

  女營的一半囚舍用作醫院。這里的治療和男營中一樣,所有的病人都送進毒气室。

  女營的醫院稱作木棚,生病的女犯人就放在這里,根本談不到有什么醫療設備。要進醫院,得有囚舍領班的特許。病人們有時要一連好几個鐘頭站在醫院的院子里,等待醫生叫到自己。這种等待具有危險性:如果隊伍過長,党衛隊分子就會來抓走一些婦女,把她們送進25號囚舍,而這就意味著很快要送往毒气室。許多女犯人就在干活或點名時死去。傍晚,收尸隊來收撿她們的尸体。

  住在醫院里的唯一好處是不用去點名。醫院里的生活條件是不堪忍受的。在寬不過一米的床板上要躺四個患有各种疾病的犯人。結果是,有時一名因腳上潰瘍而入院的女犯人,會從鄰里那里傳染上傷寒或者痢疾。只有當舊褥單爛得不能再用時,才換上干淨的。被子里全是虱子,像螞蟻樣到處亂爬。院里根本沒有藥品,病人也得不到任何治療,那里甚至連水都沒有。活人和死人長時間躺在一張木板上。1943—1944年冬天,醫院里每天有二百至三百五十名婦女死于流行病。生病的猶太人不允許進醫院,她們被直接送往毒气室。

  1943—1944年的冬天,在女營的各個囚舍之間,常常可以看見僵死的女犯人的赤裸的身軀,滿是可伯的折磨和拷打的傷痕。只有到每天晚上點名的時候,她們才被收集起來,加以核敷,再送進焚尸場。

  女營點名持續的時間特別長,因為女犯人的數目很少能碰對。女犯人不得不好几個小時地站立在嚴寒或傾盆大雨中。党衛隊分子對待女犯人像對待男犯人那樣粗野。他們通常都是歇斯底里症患者和暴虐狂。

  一次,党衛隊分子抓住了試圖從集中營逃跑的一位女犯人。他們把她帶回集中營,交給了蓋世太保。她在那里經受長時間的拷打和折磨,然后判決為活活燒死。這位女犯人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于是她瞅准一個机會,打了党衛隊分子一記耳光,并用刀片割破了自己手上的靜脈。她被帶到醫院,進行搶救,隨后就被送進焚尸場。

  党衛隊分子常常讓犯有過失的女犯人光腳站在營房門口。這里离守衛室不遠,党衛隊分子從這里對她們進行監視。如果不幸的女犯人稍為動一下,等待她的是新的懲罰。女犯人還被迫光膝跪在碎石上,再給她兩塊大石頭,讓她高高地舉在手上,要是石頭掉了,她就要挨一頓暴打。

  和虱子作斗爭是消滅婦女的一种借口。這种運動搞得极為頻繁。每一次和虱子作斗爭運動后,都要進行“篩選”,即挑選送毒气室的犯人。

  第一次大規模挑選是在女營從奧斯威辛1號搬往比克瑙的期間進行的,當時用毒气殺死了四千名婦女。1942年9月9日,營里開始了持續三天的和虱子作斗爭的運動,有三干名婦女被選送毒气室。從1942年11月14日到12月6日,集中營里進行“冬季”清理。在這以后,兩万名猶太婦女只有一干四百名活了下來。“清理”是為了給即將從荷蘭和法國用軍用列車運來的囚犯騰地方。

  而到底有多少孩子被送進了毒气室,也許永遠也弄不清楚。但是整個家庭被送進毒气室的則比比皆是。据估計,被殺死在集中營中的孩子和滿十六歲的青年達到一百万人。因為法西斯分子力圖使用一切手段來滅絕所謂的劣等种族,所以党衛隊的法律禁止孩子在集中營出生,集中營中的每個新生儿都要被殺死,怀孕的婦女就干呢被送進毒气室。而僥幸活下來的半大孩子則被當作建造比克瑙焚尸場的徒工來役使。而有—些婦女則表現出宁愿同自己的孩子一起去死的英勇行為,用這些母親的話說:“即使在通往天國的路上,我們也要与孩子們同行,我們怕孩子們旅程孤單。”

  有一次,在毒气室外等待處死的犯人中間,站著—名帶一個五歲女孩的婦女。幼小的孩子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是什么,她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不斷地問母親:“什么時候輪到我們進去?”母親含著眼淚安慰說:“再等一會儿,快了,很快我們就要到奶扔和爺爺去的地方了。我們要先洗個澡,換上干淨衣服再去……”小姑娘安靜不下來,她好像預感到要發生什么不平常的事。她的母親害怕這會激怒党衛隊來毒打孩子,于是就說:“我們還要跳會儿舞,然后再到奶奶那里去。”小姑娘開姑跳起舞來,婦女和孩子們圍住了在毒气室門口高興地跳卡德里爾舞的小姑娘。一些党衛隊員對這种身体的旋轉感到惊奇,于是也看著這個跳舞的小姑娘。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跳完,一個党衛隊軍官就突然出現在場地上,叫喊一聲:“這不是劇場!”隨即命令她們進毒气室。純真的小姑娘瞪著惊恐的服睛,隈依著母親,滿怀不解地走進了毒气室。在場的活下來的人都清楚記得那是1944年夏季發生在奧斯威辛比克瑙的事情。

  1944年,集中營里來了大批意大利和法國孩子。所有這些孩子都患有濕疹和淋巴炎症。他們饑腸轆轆,衣著襤褸,許多人干脆光著腳。在華沙起義期間,集中營運來了—批波蘭孩子,他們當中最小的才六歲。孩子們被安放在一個特別木棚里。這一時期,開始把囚犯運到德國去做工。所以,就由孩子門來干重活。這時,還從匈牙利開來了—長列裝有猶太孩子的軍車。他們被迫和波蘭孩子一起干重活:用兩輪車從—個集中營往另—個集中營運送煤、木柴和其它重物。在毀平集中營的時期,他們還干拆掉囚舍的活儿。這些孩子在集中營中一直干到他們生命的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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