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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看著小月一臉惊慌的樣子,和珅吃惊地問:“莫愁走了?”
  紀昀則鎮定了下來,說:“我已經知道了,她會回來的。”說著他對小月一笑,說:“小月,有人提親來了。”小月看著和珅,問:“提親?”
  和珅滿臉陪笑地說:“小月姑娘,好嗎?”
  小月也注意到了三姑,她往三姑這一邊靠了靠,故作親熱地說:“三姑來了?坐吧!我泡茶去。”
  三姑笑了起來:“唉喲,你就是小月?那天你是為自己做媒的?”
  小月笑著說:“對啊!”
  三姑望著紀昀、和珅說:“行了,這門親事跑不掉了,老頭,你沒戲唱了。人家小月姑娘她看中狀元了!為自己做媒。”
  和珅被三姑的話气得什么似的,但也只能強壓怒火,他對小月一笑:“小月姑娘,瓊林宴上,你与犬子阿德配合得天衣無縫,真乃珠聯壁合,人人稱贊。”
  小月俏皮地一笑:“丰紳殷德?我滿喜歡他的。”
  和珅惊喜地說:“小月姑娘?你喜歡阿德?”
  三姑慌了,拉過小月說:“小月姑娘?我們君豪可是狀元哎?他儿子才是老二。”
  小月笑著看著紀昀說:“先生常說一句話,魚与豬蹄,難挑啊!”
  紀昀糾正著:“魚与熊掌!”
  小月說:“熊掌和豬蹄差不多。”
  三姑急赤白臉地說:“不用挑了,狀元是熊掌,榜眼就是豬蹄。”
  和珅也急了,說:“狀元出身寒微,我儿出身公卿,誰是熊掌,誰是豬蹄,一目了然。”
  紀昀笑著說:“小月,要掌要蹄,隨便你挑了!”
  小月眼睛一亮,說:“哎!我有個主意了!”
  和珅与三姑緊張地注視著小月,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點子。
  小月把眾人都請到了山野上,在一片開闊地上,大家站定。山風吹著小月,她看上去很興奮,她面前站著衣衫華麗的丰紳与衣衫簡朴的君豪。
  小月俏皮地一笑說:“人家招親都是拋繡球,我呢,出考題!”
  君豪心虛著問:“啊?考什么?”
  丰紳倒滿自信地說:“小月,你出題吧!”
  小月左右一望,只見山坡上有棵大樹在風中搖晃。小月眼睛一亮,說:“有了!你們倆人誰把我名字寫得最高,誰就贏了。”
  丰紳說:“看我的!”說著丰紳飛快跑去,飛身上樹,身手非常矯捷。
  君豪吃惊地叫出了聲。只見丰紳用刀在大樹頂上刻著字,不一會儿,大樹上刻出“小月”二字。
  丰紳下到平地,問;“小月,誰能比我高?”
  小月一笑,伸手一指,說:“你看!”
  丰紳抬頭一看,只見風箏在空中飄著,風箏上寫著“小月”。
  丰紳愣住了,小月開心地望著空中。君豪放著風箏,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寫名字的比試丰紳失去一局,和珅非常气憤,丰紳更是一臉沮喪。他無奈地說:“孩儿根本沒想到,風箏也算!”
  和珅說:“你要奪到小月,什么都得想到!”
  丰紳一直郁郁不樂,和珅為了讓他開心,帶著他到琉璃厂去散心,父子二人轉來轉去,沒想在這里遇到了紀昀、君豪和小月。和珅一見面就說:“紀大人,上一場比試,小月出題,這不公平。”
  紀昀說:“好!這一場,請和大人出題如何?”
  君豪一听又心虛了,小月悄悄捏君豪的手,這一小動作被丰紳看到,他暗自嫉妒著。
  和珅說:“這儿是琉璃厂,這樣吧,你們兩人都去找一樣東西,送給小月姑娘當聘禮,誰的聘禮最貴,就為胜者。”
  君豪叫道:“喲?比錢?”
  小月忙說:“和大人,這才不公平!誰有你家有錢啊!”
  和珅忙說:“不是有錢就能買到好東西,這一題考的是二人的學問与眼力。”
  紀昀說:“好一個學問与眼力!這一題出得好!”
  和珅急忙對儿子說:“還不快去!”
  丰紳興奮地跑開了。
  小月推著君豪說:“快去啊!狀元郎!”
  君豪覺得好笑,說:“我全身的錢,在琉璃厂買個瓦片都不夠,我有啥好急的?”
  小月泄气地說:“啊?這甭比了,皇上也比不過和家啊!”
  君豪對小月笑笑說:“比學問比眼力,又不是比腳力,跑得快有啥用?跟我走!”
  說著拉著小月走開。 望著他們的背影, 和珅暗自竊喜,紀昀笑著對和珅說:“和大人此題一出,阿德穩操必胜之券哦?”
  和珅一笑,說:“哪里,哪里,公平競爭嘛。”
  紀昀說:“好一個公乎,和大人,對面就是‘公平茶樓’,我們上去坐坐如何?”
  和珅點著頭說:“好!哎呀,為了儿女事,忙煞白頭人啊,請!”
  二人談笑風聲地走向茶樓。
  古董店里,面對著各式古董,丰紳目不暇接,他有些激動地一個勁儿對掌柜的說:“不,我還要更貴的。”
  掌柜說:“更貴的?有……有……”
  說著叫伙計取出一個瓷瓶,放在柜台上,掌柜小心地說:“公子請看,此乃宋代官窯,价值連城。”
  丰紳問:“還有沒有比這更貴的?”
  掌柜見來了大買主,高興地說:“有,那是宋徽宗親筆所畫的工筆花鳥,天下碩果僅存。”
  丰紳說:“我要了!快拿來!”
  掌柜看著他說:“价值千金!”
  和珅取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說:“千金在此!”
  小月和君豪走在大街上, 在人群中穿行著, 只見君豪已一頭大汗。小月問:“君豪哥,你身上有多少錢?”
  君豪說:“十五……”
  小月叫道:“十五兩?你看那破瓷片,就要五十兩呢!”
  君豪一笑說:“十五文錢。”
  小月問:“十五文錢?你買個屁啊?”
  大街上,一些小販賣著字畫,君豪走到小販前問著价錢,各式拓印的字畫放在攤子上,一看就是便宜貨。小販說:“十文一張……”
  君豪見十文一張,說了聲便宜!便挑起字畫來。
  小月苦笑著說:“十文一張,全是木刻拓印的,你買來干嘛?”
  君豪一笑說:“總不能空手而回吧?”說著取一張字畫,說:“就是這一張吧!”
  小月歎了口气說:“這回輸定了!就這玩意儿,你要跟和珅家比?”
  君豪拿著一張字畫欣賞著,那拓片上的字正是岳飛的《滿江紅》。
  公平茶樓上,二人坐定,和珅品著茶,紀昀抽著煙。不一會儿,丰紳殷德滿臉喜气地走到二人面前。
  紀昀笑道:“我看公子,神采飛揚,一定找到好東西了?”
  和珅說:“托先生的福!說著取出一幅字畫,將字畫展開”。
  和珅惊喜地叫道:“宋徽宗的親筆?阿德,你贏了!你贏了!”
  紀昀也歎道:“贏了!天下沒有比這更貴的字畫了吧?”
  和珅說:“琉璃厂的收藏,我是了如指掌,這幅畫大概是獨一無二的了。阿德,真有眼力,不愧是和珅的儿子啊!”
  紀昀歎息著說:“祝君豪,你可慘了。”
  和珅親切地看著儿子說:“阿德,坐下,喝杯茶,累坏了吧?”
  又過了一會儿,小月拉著君豪走入茶樓大門,小月一臉沮喪,君豪卻若無其事。
  和珅一見二人笑著說:“空手而歸,看來一無所獲。”
  紀昀忙問:“祝君豪,買了啥東西啊?亮出來吧!”
  君豪笑了笑說:“我是丑媳婦怕見公婆。說著取出字畫,是拓印的書法《滿江紅》。”
  和珅暗自惊喜,問:“拓印的?多少錢買的?”
  小月沮喪地說:“十文。”
  丰紳吃惊地看著君豪。
  和珅冷笑地看了一眼君豪,對儿子說:“阿德,你這畫多少錢啊?”
  丰紳興奮地說:“价值千金!”
  小月吃惊地望著丰紳殷德:“就這么一張破紙,千金?”
  和珅洋洋得意地問紀昀:“紀大人,十文比千金,何者貴重?”
  紀昀抽著煙,看著字畫說:“宋徽宗親筆字畫,比岳飛的木刻印本,那當然是天差地別!”
  丰紳笑道:“小月姑娘,這一回誰輸誰贏?”
  小月倔強地說:“狀元贏,就是狀元贏!”
  和珅笑著問:“狀元十文,阿德千金,就連紀先生也說天差地別,焉能相提并論?”
  紀昀吐出一口煙說:“和大人,我說不能相比,是說宋徽宗字畫不能与岳飛這字相比……”
  和珅瞪著他說:“徽宗的畫乃真跡,岳飛之字只是印本,真偽貴賤一目了然,狀元郎自己評說!”
  君豪說:“印本自然比不過真跡!”
  小月急忙一捅君豪。
  紀昀說:“可是岳飛卻胜過徽宗!”
  和珅問:“什么?”
  紀昀問:“阿德,你說宋徽宗何許人也?”
  丰紳:“宋徽宗荒淫無道,寵信貪官奸臣,民不聊生,金兵南侵,他百般求和,以致中原淪陷,他是一個賣國賊!”
  和珅气急敗坏地瞪了儿子一眼。
  紀昀又大聲問:“君豪,岳飛又是何許人也?”
  君豪精神一振,說:“一代名將,精忠報國,民族英雄,千古傳頌!”
  小月興奮地大叫起來:“岳飛好!徽宗坏!”
  紀昀問:“請問和大人,這二人何者高貴?何者卑鄙?”
  和珅說:“我們是論畫不論人,論字畫的价值!”
  紀昀說:“好!就論字畫!阿德,徽宗的畫如何?”
  和珅道:“徽宗之畫,深宮所藏,人間珍品。”
  紀昀問:“君豪,岳飛之字又如何?”
  君豪說:“岳飛一首滿江紅,流傳千古,永遠激勵中華儿女。”
  小月拍著君豪的肩說:“壯元,好!”
  紀昀說:“狀元說得好啊!別看這十文錢的東西,它才是無价之寶!是我中華民族的無价寶!”
  和珅斥道:“你仗著鐵齒銅牙!這是強詞奪理!”
  紀昀一笑說:“歷史自有評价,公道自在人心,阿德你說,如果現在讓你重新挑選,你選何者?”
  丰紳說:“我一定選岳飛的字!”
  小月開心地說:“我也選!”
  和珅著急地看著儿子。丰紳卻不顧父親的勸阻,說:“品畫品畫,乃以人品取畫,我取徽宗,狀元取岳飛,人品已分高下,阿德自愧不如!說著向君豪一揖,說:“阿德甘拜下風。”
  小月大叫著:“狀元贏了!”
  和珅又急又气又失望地叫了聲:“阿德!”
  紀昀說:“阿德有此境界,你也沒輸。”
  小月惊喜地望著君豪。丰紳自愧不如,快步跑走。和珅慌忙追了出去。
  君豪向紀昀深深作了個揖說:“多謝先生幫忙。”
  紀陽微笑著說:“不用謝我,這是你自己爭得的。”
  小月情不自禁抓住君豪的手,說:狀元贏了和珅!
  養心殿內,月光映著一個胖娃娃的風箏,乾隆拿著風箏,默默地注視著,他無比惆悵,心事重重,突然他煩躁地站起來,叫道:“來人!”
  有太監走入,問万歲爺有何吩咐?乾隆說:“備轎!”
  太監提醒道:“万歲爺,夜深,宮門已禁,不能外出啊!”
  乾隆生气地說:“朕叫你備轎,听見沒有?再遲片刻,朕先砍了你!”
  太監嚇得什么似的,“喳”了一聲,迅速跑了出去。
  月圓之夜,和珅花園內,劍光閃閃,那是丰紳在獨自舞劍。丰紳面帶悲傷地一劍砍中花園的大樹,花葉紛紛落下。丰紳呆呆地望著樹干,忍不住情然淚下。
  丰紳仰天長歎地叫著小月的名字,花叢中,和珅默默注視著,當他看著儿子痛苦的樣子,不由心酸不已。
  想了想,和珅大吼著“看招”,和珅跳起來攻擊儿子,丰紳連連招架,和珅一陣狂攻,丰紳狼狽不堪,連連敗退,直叫:“爹……你停一停……”
  和珅說:“你若連爹爹這點攻擊都承受不了,又焉能与人爭奪小月?你趁早歇著吧!”
  丰紳听后立即振作起來,反擊著。和珅為儿子一路叫著好。不料被丰紳一掌打中,和珅倒在地上。丰紳上前扶住和珅,關切地問:“爹!傷著沒有?”
  和珅喘息著,卻笑起來:“好!這才是丰紳殷德,這才是我和坤的儿子!永不言敗!永遠抗爭,永不放棄!”
  丰紳眼睛一亮,說:“爹?可小月她……”
  和珅說:“只要狀元一變心,小月就是你的了!”
  丰紳問:“狀元對小月一往情深,他如何變心?”
  和珅微笑著說:“他會變心的,爹會叫他變心的!”
  丰紳不解地看著和珅,和珅站了起來,叫道“看招”再度出擊,父子二人再次打在一處。
  有人把乾隆出宮的消息告訴了太后,太后急忙過到養心殿,嚴肅地問跪在地上的太監:“皇上到哪儿去了?”
  太監說:“奴才不知……”
  太后生气地說:“如此深夜,你們還讓皇上私出?”
  太監叩著頭說:“奴才該死,皇上執意要外出,奴才不敢阻攔。”
  太后來回踱著步,目光停留在龍床上,空空的床上,丟著一個胖娃娃的風箏。
  是誰有那么大的魅力,能使皇上深夜私出?太后疑惑著拿起風箏。
  草堂院內的石桌上,放著一壇酒,兩個大碗,紀昀与微服的乾隆坐在石桌旁喝著酒。
  紀昀勸道:“來,万歲,再喝一杯!”
  乾隆說:“紀先生,朕不能再喝了。”
  紀昀注視著他說:“這是莫愁親手釀造的梅酒!”
  乾隆一听,忙說:“啊?倒!倒!倒!”
  紀昀抱著壇子倒在兩個大碗中,乾隆抓起大碗,痛苦地喝著,紀昀同情地注視著他,酒水從乾隆的臉上洒下。乾隆一飲而盡,叫道:“好酒!再來一碗!”
  紀昀說:“抽刀斷水水還流,以酒澆愁愁更愁。”
  乾隆微微一笑說:“愁?朕与先生對飲,只有痛快,何來有愁?”
  紀昀笑著說:“万歲并非為紀曉嵐而來。”
  乾隆勉強一笑:“閱微草堂,除了紀曉嵐,還有何人?”
  紀昀說:“莫愁!”
  乾隆掩飾著說:“莫愁,小月,朕都關心啊!多少年來,出生入死,朕与她們情如手足!”
  紀昀咄咄逼人地說:“依我看來,万歲關心的是另外一個人!”
  乾隆惊慌地說:“這草堂除了你們三人,朕還能看望誰?”
  紀昀目光銳利地看著乾隆:“万歲關心的是莫愁肚子里的孩子。”
  乾隆愕然地問:“紀曉嵐?你說什么?”
  紀昀說:“万歲何必遮遮掩掩?做父親的關心自己的孩子,天經地義啊!”
  乾隆拍案斥道:“紀曉嵐,你太放肆了!你是說莫愁与朕……”
  紀昀冷笑著說:“万歲?莫愁為何要离開草堂?”
  乾隆吃惊地問:“她投奔何人?”
  紀昀說:“莫愁無親無故,她只能浪跡天涯。”
  乾隆惊訝地望著紀昀,紀昀接著說:“以她的個性,她一定會把孩子生下來,万歲忍心這孩子生下來就沒爹?”
  乾隆無力地垂下頭問:“你……你怎么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紀昀說:“我紀曉嵐讀書破万卷,看人如有神,莫愁宁可得罪太后。也不愿說出孩子他爹的名字,有誰能令她如此痴情?再說,莫愁平日寸步不离草堂,唯一离開我的時候,就是入宮為太后作推拿的那些日子,她的心上人是誰,我會猜不出來?”
  乾隆苦笑著說:“既生瑜,何生亮,紀曉嵐,你的聰明會害死你啊!”
  紀昀說:“紀曉嵐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可万歲忍心將孩子的生死置之度外?”
  乾隆問:“孩子的生死?”
  紀昀說:“莫愁在外獨自一人,生下孩子誰來照顧?万一有個三長兩短,万歲將遺憾終生!”
  乾隆痛心地問:“紀先生,莫愁到哪儿去了!”
  紀昀說:“我真的不知道,太后下旨譴責紀曉嵐,莫愁一直內疚,她怕連累我,悄悄走了,她怎么會讓我知道去處?”
  乾隆心急如焚,說:“紀曉嵐,你不是足智多謀嗎?你怎么會找不到她?”
  紀昀說:“能夠找到莫愁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万歲您!”
  乾隆說:“朕?朕也不知她的去向呀!”
  紀昀笑了笑:“万歲一國天子,要找一個人還不容易?只怕万歲無心而已。”
  乾隆气哼哼地看著紀曉嵐。
  紀昀看著乾隆的眼睛說:“莫愁為了万歲,忍受多少罵名,万歲難道不該為她做點什么?”
  乾隆問:“你敢教訓朕?”
  紀昀說:“紀昀不敢,但是歷史無情,蒼天有眼!乾隆大帝功過,后人自會評說。”
  乾隆全身無力,呆呆望著紀昀,然后站了起來,大步沖了出去。
  御書房內,乾隆盯著和珅,和珅一臉愕然地問:“万歲要找莫愁?這是何故?”
  乾隆說:“少來這一套!你會不知朕与莫愁的事?”
  和珅陪笑著說:“奴才真的不知道……”
  乾隆瞪著他說:“說實話!”
  和珅陪笑著說:“奴才是有那么一點耳聞……”
  乾隆瞪了他一眼說:“你呀!人家紀曉嵐有什么話就直說,你明明知道莫愁与朕的事,卻一聲不吭?難怪人家說你老奸巨猾。”
  和珅說:“奴才見万歲為了莫愁的事發愁,卻無力為万歲解憂,奴才除了自責,不敢言語啊!”
  乾隆吩咐道:“和珅,馬上派人全城尋找,莫愁一定還在京城!”
  和珅說:“万歲為何不成全莫愁?”
  乾隆問:“哦?愛卿此言何意?”
  和珅說:“莫愁為何突然失蹤,這是她深明大義,不想給皇上添麻煩啊!莫愁一片苦心,万歲應該成全啊!”
  乾隆感歎著說:“莫愁為朕受苦了,朕若不能照顧她,朕便是無情無義,枉為人君啊!”
  和珅勸道:“万歲切莫引火燒身啊!”
  乾隆不悅地問和珅:“莫愁是火?”
  和珅說:“太后是火!太后為了莫愁之事,大為震怒,莫愁失蹤,正可平息風波,倘若万歲把莫愁找回來,紙可包不住火,太后一旦得知……恐怕……”
  乾隆想著和珅的話,點著頭說:“這……愛卿言之有理,卻語出無情啊!”
  和珅說:“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万歲此時無情,就是對莫愁有情。”
  乾隆沉思著踱起步來,和珅注視他。乾隆的目光停在御案上的胖娃娃風箏,乾隆撫摸著風箏,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說:“和愛卿,立刻去找莫愁,片刻也不得耽誤!”
  和珅吃惊地看著乾隆,乾隆說:“朕不能對不起莫愁!”
  就在這時,太后突然駕到了。乾隆和和珅都惊得一震,沒想到說到她她就到了。看著太后走入殿內,二人急忙下跪。行叩拜禮,太后冷笑著叫他們都起來。二人起身,緊張地看著太后。太后冷笑著看著和珅問:“皇上一大早就把和大人招入宮來,有什么要緊事啊?”
  乾隆說:“這……和愛卿他……有事上奏。”
  太后問:“我看不是公事,是私事,對嗎?皇上為了這件私事,深夜微服出宮,真是辛苦啊!”
  乾隆暗自吃惊,他一個勁儿地向和珅使眼色,要他解圍。
  太后朝著和珅叫道:“和珅?”
  和珅急忙上前扶太后:“奴才在!”
  太后說:“皇上要你為他解圍,你又有什么說辭啊?”
  乾隆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和珅陪笑著說:“太后……這件事……那個……其實……”
  太后說:“其實見不得人,是嗎?”
  和珅說:“万歲為國為民,哪有見不得人的事-…·”
  太后問:“好啊!那就說來听听,到底什么事啊?”
  和珅眼睛一轉,說:“這……這是一件喜事!”
  太后怀疑著問:“喜從何來啊?”
  和珅說:“皇上要為十八格格挑附馬了。”
  太后一怔:“哦?”
  乾隆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問:“啊?十八格格?”
  和珅緊張地接著說:“事關格格一生幸福,皇上与奴才這才小心翼翼,仔細挑選,沒敢惊動太后。”
  太后半信半疑地看著乾隆:“是這樣的嗎?皇上?”
  乾隆慌忙點頭說:“是……是……十八格格也大了……”
  太后放松了一些問:“那么皇上心中有什么人選啊?”
  乾隆說:“……那個,駙馬……”說著推了把和珅。
  和珅急忙說:“今科狀元祝君豪,一表人材,學問又好,真乃駙馬不二人選。”
  乾隆愕然地問:“祝君豪?”
  太后看著乾隆問:“是他嗎?”
  乾隆慌忙點頭說:“對!就是他!是他!”
  太后點著頭說:“嗯,祝君豪……不錯……年少有為,好!哀家也喜歡他。”
  乾隆松了口气,說:“額娘喜歡,那就好……那就好。”
  和珅拍著馬屁道:“太后真有眼光啊!”
  乾隆叫道:“和愛卿!”
  和珅說:“奴才在!”
  乾隆說:“立刻前去提親!不得有誤!”說著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也去找莫愁。和珅一笑說:“奴才一定不辱万歲使命!”
  和珅很快將把祝君豪提親給十八格格的事告訴了和珅,丰紳殷德大吃一惊。和珅哈哈大笑地說:“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阿德,老天也助你!狀元這回非變心不可!”
  丰紳不解地問:“爹,這到底怎么回事?”
  和珅說:“從今而后,沒人跟你搶小月姑娘了。”
  丰紳疑惑地問:“祝君豪他肯娶十八格格了?”
  和珅說:“娶了十八格格,就是當朝駙馬,傻瓜才不干!”
  丰紳搖著頭說:“孩儿就不愿意娶什么格格。”
  和珅苦笑著望著儿子說:“你就是第一個傻瓜!”
  丰紳說:“格格焉能与小月相比?
  和珅洋洋得意地說:“可祝君豪不會這么想的,爹查過他的身世,三代讀書,一介布衣,十八代祖宗沒一個做官的,九族親友沒一個有錢的。”
  丰紳問:“如此清貧?”
  和珅說:“所以啊!現在有這么一個好机會,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祝君豪一定舍小月而就格格。那小月姑娘……”
  丰紳惊喜地問:“那小月姑娘就是我的了?”
  和珅看著儿子歎道:“可惜啊!這机會爹本來是留給你的,現在便宜那小子了。”
  丰紳興奮地說:“孩儿有小月,胜過做皇帝,駙馬何足道哉?”
  和珅搖著頭歎息著說:“你啊!真不像和珅的儿子啊!”
  几個伙計抬著新家具走入三姑宅院,三始招呼著伙計:“放里頭……小心一點,別碰傷哦!”
  “這是狀元用的哦!碰傷要你陪的!”
  伙計放下家具,三姑送他們到門口,正要關門,只見大門口,便裝的和珅笑著走了進來。
  三姑堆起笑容問:“喲!和大人哪,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和珅一怔,問:“哎,三姑,你知道我是和大人了?”
  三姑說:“我們君豪回來就告訴我了!說和大人您是天下第一貪官啊!”
  和珅瞪起眼睛:“嗯?”
  三姑急忙改口說:“不……天下第一大官,那天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您宰相肚里能撐船,可別跟我這鄉下婆子一般見識!您坐!”說著她向板凳吐了口唾沫,和珅一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三姑用衣袖擦干淨凳子,說:“和大人,請坐!”
  和珅覺得很惡心,說:“我習慣站著。”
  三姑說:“那您喝茶吧!”然后用剛擦過凳子的衣袖擦碗,正要倒茶,和珅更覺惡心,忙說:“行了,行了,我也不喝茶了。”
  三姑說:“真是清廉啊!人人都說和珅是貪官,您看您到了我家,連水都不喝一口,清官啊!包青天也沒這么清啊!”
  和珅不耐煩地問:“祝君豪呢!”
  三姑說:“一早就去拜會几個恩師去了,你找他?我去叫他!”
  和珅說:“不必了!這事我跟你說也成。”
  三姑這才覺得不安起來:“和大人……什么事啊?”
  和珅說:“我呀,是來提親的。”
  三姑說:“唉喲,您就別提這碼事了,那天我真該死,竟然跟老爺您爭著提親,冒犯了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和珅笑著說:“三姑,我是真的來提親的,有人看上祝君豪了。”
  三姑說:“啊?不行,我們君豪就看上小月姑娘,天仙來了也不動心啊!”
  和珅問,“天仙來了不動心?格格來了呢?”
  三姑一怔忙問:“格格?”
  和珅說:“皇上的十八格格。”
  三姑惊喜地叫道:“十八格格?我撿到那風箏就是她的?”
  和珅說:“可不是?那十八格格是太后与皇上最親最疼的心肝寶貝,人家看上狀元郎了,天大的面子啊,可惜君豪看上小月了。”
  三姑又惊又喜,慌忙改口說“沒看上,沒看上,那是小月姑娘一片單相思,我們君豪也沒那么喜歡她……要不是她說有一千万貫……”
  和珅問:“一千万貫?”
  三姑一擺手說:“毯?我后來一打听,敢情杜小月一千貫也沒有,窮啊!那紀曉嵐就那么几間草堂……我正不樂意呢……”
  和珅笑了,故意說:“三姑,你知道十八格格的嫁妝有多少?”
  三姑貪婪地問:“有多少?”
  和珅說:“十八格格是太后与皇上的掌上明珠,她的陪嫁何止千万?狀元要成了駙馬,三姑您就是駙馬娘了。”
  三姑惊喜叫道:“我是駙馬娘了?行了,和大人,這門親事就這么定了!就是十八格格了。”
  和珅又問了一句:“三姑,恐怕狀元未必首肯吧?”
  三姑拍著胸脯說:“放心啦!狀元還不是听我的?”
  和珅一笑:“一切都拜托三姑了。”
  抬家具的伙計又走了進來,三姑急忙說:“慢著,剛才那家具什么木?”
  伙計說:“梨木,包鋼。”
  三姑說:“把這些家具全扔了!”
  伙計問:“啊?全扔了?”
  三姑說:“換個酸枝木的,包金的!”
  和珅拍著手說;“三姑,好大手筆哦!”
  三姑認真地說:“開玩笑,駙馬哎,不能太寒酸嘛!”
  祝君豪和小月一同看著紀昀揮筆在一只風箏上題詩, 紀昀寫完, 放下筆問:“狀元郎,此風箏之詩如何。”
  君豪看著詩,念道:“……紙花如雪滿天飛,嬌女秋千打四圍,五色酋裙風擺動,好將蝴蝶斗春歸……好詩!”
  小月也跟著說:“好詩!先生。”
  紀昀笑著說:“這詩可不是我寫的,請問狀元郎,能否猜出作者何人?”
  君豪看風箏搖了搖頭。小月一旁打抱著不平道:“先生太不公平了,如今天下自稱詩人的不知道有多少,莫愁姐說了,京城掉下一塊招牌,砸到三個人,其中一個准是詩人!”
  君豪一听笑了起來。紀昀看著小月笑著說:“小月還沒過門,這就偏袒狀元郎了?”
  小月理直气壯地說:“先生故意刁難人嘛!誰寫的詩,這哪認得出來啊?”
  君豪說:“如果君豪沒猜錯,這是鄭板橋的詩!”
  小月緊張地望紀昀問:“猜對了吧?猜對了吧?”
  紀昀笑著說:“佩服,狀元郎。”
  小月望著君豪,很自豪地說:“開玩笑,人家是狀元哎!”
  君豪說:“大清朝詩人,君豪只佩服鄭板橋一人。”
  小月瞪著君豪問:“什么?你不佩服紀曉嵐?”
  君豪說:“先生文才蓋天地,作詩比起鄭板橋卻少了一份天籟。”
  小月一生气打了君豪的頭,叫道:“祝君豪,你找死啊!敢罵我們先生?我不理你了。”
  紀昀感歎著說:“罵得好!罵得好!多少年了,紀曉嵐第一次听到如此坦率的批評。”
  小月問:“先生,他罵你,你還說他好?”
  紀昀說:“一針見血,紀昀無話可說,紀曉嵐長年跟隨皇上,作的全是拍馬屁的詩文,怎及得鄭板橋不為五斗米折腰,挂冠而去,那份瀟洒。”
  君豪說:“學生放肆了!”
  這時,院里傳來三姑的叫聲,三人抬頭一看,只見三姑惊喜地跑來。
  君豪叫了聲:“大娘?”
  三姑拉他的手就要走:“君豪,快回家了!快!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小月与紀昀注視著,君豪忙問:“大娘,家里出事了?”
  三姑激動地說:“出事了,出大事了,出大喜事了!”
  君豪莫名其妙地問:“大喜事?”
  三姑看了一眼紀昀他們,可還是沒能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說:“和珅和大人來提親了,十八格格看上你了!”
  君豪大叫一聲:“啊?”
  小月也叫道:“啊?十八格格?”
  紀昀抽著煙,笑道:“這個和珅,又出新招了。”
  三姑說:“孩子啊!娶了十八格格,你又是狀元,又是駙馬,誰敢惹你?說著望著紀昀說:“紀曉嵐,你說呢?”
  紀昀連忙說:“不敢,不敢。我也不敢惹啊!”
  小月生气地上前一步:“三姑!你少來!”
  三姑陪笑著說:“小月姑娘,不是我們貪圖富貴,實在是你呀,配不上狀元。”
  小月不解地問;“啊?”
  紀昀冷笑道:“小月,一轉眼,鳳凰變成小麻雀了,你就配不上狀元了!認命吧!”
  君豪甩開三姑的手說:“大娘,你回去告訴和大人,我祝君豪非小月不娶。”
  小月惊喜地看著君豪,傲視著三姑說:“三姑,听見沒有?”
  三姑慌了神:“狀元公哎,我的大侄子啊,這算盤你會不會打啊?格格哎!哪個男人不想娶啊?紀先生,你說呢?”
  紀昀搖著頭說:“三姑,年輕人的事,我可管不著啊!”
  “你……?”三姑說著拉著紀昀,取出一串銅錢塞給紀昀說:“這點錢,你先收下。”
  紀昀目瞪口呆看著那串錢,三姑低聲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也幫我勸勸狀元。”
  紀昀苦笑著說:“我總算也收賄了。好!好!好!攀龍附鳳,人之美夢,我紀曉嵐這輩子就想娶個什么格格,想了一輩子,到頭來,白了少年頭,空悲切!狀元郎要引以為戒啊!”
  小月著急地問:“先生,你說什么啊?戒什么戒?”
  君豪嚴肅地問:“紀先生把祝君豪看成什么人了?”
  紀昀問:“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狀元就不動心?”
  三姑說:“狀元加駙馬,不要才叫傻!”
  君豪說:“狀元是憑真本事考來的,君豪問心無愧,駙馬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君豪決不稀罕。”
  小月惊喜地叫道:“君豪哥,說得好!”
  三姑慌忙說:“大侄子,你怎么也得給皇上一點面子,”說著撞了一下紀昀說:“紀先生,收了我的錢,你也不幫幫腔?”
  紀昀笑著說:“狀元郎,你可得想清楚了,皇上如此看重你,不惜下嫁格格,你若拒婚,皇上恐怕會不高興哦!”
  君豪一怔,不知如何是好:“啊?這……”
  三姑跟著說:“听見沒有?這皇上哪是好意的?你不當駙馬,就得做牛做馬。”
  君豪看著紀昀, 小月緊張地問君豪, 紀先生說的可是真的?君豪笑了,說:“紀先生,皇上一定不會讓格格當小妾的吧?”
  紀昀微笑著說:“格格何等尊貴,豈會當人小妾?”
  君豪說:“倘若君豪已有夫人,格格就不會下嫁了吧?”
  小月吃惊地叫道:“夫人?你已經有夫人?誰?在哪儿?”
  君豪望著紀昀說:“紀先生,請為我与小月主婚。”
  小月惊喜而嬌羞地說:“啊?夫人就是我呀?”
  紀昀掩飾著內心的惊喜,表面上平靜地問:“祝君豪,你真不悔?”
  三姑大叫起來:“狀元公!你瘋了?皇親國戚你不做?你……你偏偏娶這個小丫頭?”
  小月笑了起來:“狀元就是傻嘛。”
  君豪對三姑說:“大娘?回去告訴和大人,君豪要成親了!不能娶格格了!”
  三姑說:“你……我頭昏了,頭昏了……我怎么跟和大人交代啊!”
  君豪說:“這好辦!”說著取了紙筆,揮筆寫了一首詩。
  三姑摘咕著:“完了,我這駙馬娘當不成了。”
  小月看君豪寫的宇說:“好詩!”
  紀昀笑了,說:“你不識字,怎么知道這是好詩!”
  小月說:“狀元寫的,就是好詩!”
  紀昀看了看連說:“好詩!好詩!”
  君豪把詩交給三姑,說:“大娘,把這詩交給和大人吧!他會明白君豪一片苦心。”
  三姑欲哭無淚,拿著那張紙傷心地說:“君豪啊!天大的富貴你放掉了,多冤啊!”
  三姑很快將詩交到和珅府上,有家人送到了書房里,和珅父子打開一看,見紙上筆跡龍飛鳳舞,丰紳殷德看著君豪的詩,半晌不語。
  和珅說:“我以為天下只有你最傻,哪知道祝君豪跟你一個樣,竟把格格當成野草了!”
  丰紳欽佩地說:“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孩儿生在和家,公卿之后,富貴早已天注定,祝君豪可不一樣,雖中狀元,卻家境貧寒,舍駙馬而不為,他的犧牲比孩儿還大。”
  和珅生气地看著丰紳:“所以我說他比你還傻!真是書呆子,成不了大器!”
  丰紳說:“不!祝君豪鐘情小月,放著大富大貴不要,他的用情比我深啊!”
  和珅提醒他說:“阿德,紀曉嵐已經答應將小月許配給祝君豪了。”
  丰紳絕望地說:“啊?小月要出嫁了?”
  和珅說:“孩子,姻緣天注定,你与小月真無緣啊!不要難過了……”
  丰紳痛苦地說:“爹,沒有小月,孩儿生不如死!”
  和珅吃惊地說:“你胡說什么?”
  丰紳說:“孩儿之心已碎,苟延殘喘又有何意義?”
  和珅慌張地說:“阿德,你千万別想不開……”
  丰紳說:“只恨我考了個榜眼,小月喜歡的卻是狀元啊!”
  和珅見儿子如此痛苦,更加傷心,望著儿子。……丰紳絕望地說:“小月要出嫁了,她要嫁給狀元了!我恨啊!”
  和珅痛苦地叫道:“阿德……”
  丰紳接著說:“我恨我當日青燈之下,為什么不多讀一頁書?我恨我不能效法古人懸梁刺股,致有今日之敗!羞愧啊!”
  和珅安慰著說:“阿德!阿德!榜眼已經夠難得了。”
  丰紳痛苦地滿眼是淚:“孩儿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今生得不到小月,來世孩儿定要發憤讀書,不考中狀元,孩儿誓不為人。”
  和珅大惊叫道:“來世?什么來世?”
  丰紳拔出短匕首正要刺入自己心口,和珅一把抓住他的手。和坤顫抖地叫道:“阿德!你要爭就爭今世!”
  丰紳說:“今世孩儿已經絕望了!”
  和珅看著儿子這樣,下定決心說:“小月是你的,她一定是你的!”
  丰紳說:“來不及了,她要出嫁了。”
  和珅說:“她嫁不了!”
  丰紳望著和珅,和珅說:“小月要嫁的是狀元,只要祝君豪不是狀元,小月就不會嫁給他。”
  丰紳苦笑地說:“狀元是皇上欽走,誰能推翻?”
  和珅說:“皇上!”
  丰紳不解地看著和珅,和珅說:“你會是狀元,你會得到小月,一定會。”
  丰紳吃惊地問:“爹?這怎么可能!”
  和珅激動地叫道:“可能!在和珅手中,沒有不可能的事!”
  夕陽斜映著的皇宮的紅牆黃瓦,一片肅穆庄嚴,御書房內,有太監點亮了宮燈。御案之上,放著祝君豪手寫的詩稿。乾隆臉色陰沉,看著著詩說:“祝君豪竟敢拒婚?
  和珅站在旁邊歎息著:“狀元郎心高气做,竟然拒絕皇家提親!奴才百般相勸,竟遭辱罵。”
  乾隆強壓怒气問:“十八格格哪一點配不上他?”
  和珅說:“万歲請看,這是祝君豪回絕奴才所寫的詩。”
  乾隆看詩哼道:“吾是滴仙返人界,笑看桃李開又謝……他自比李白?好大的口气!”
  和珅一指詩稿說:“万歲,這句‘笑看桃李’更為惡毒!”
  乾隆問:“哦?”
  和珅說:“李字十八子,他影射十八格格啊!”
  乾隆一想,對啊,桃李開又講,和珅急忙說:“桃李開又謝,這不是諷刺十八格格花樣年華已逝,不堪配他嗎?”
  乾隆听后勃然大怒,把詩撕得粉碎叫道:“笑看!我叫他笑看!”
  与此同時,在草堂內,點亮了數盞紅燈籠,上面全寫著“喜”字。紀昀站在院中抽著煙,欣賞著燈籠。
  三姑因君豪娶小月主意已定,也只好隨之任之,她也成了紀府的常客了,她走到紀昀身邊問:“先生看什么呢?”
  紀昀說:“我這輩子寫過多少字,最得意的就是這几個‘喜’字。”
  三姑酸溜溜地說:“我看也不咋的!我都想哭,你還喜什么喜?”
  紀昀笑著說:“三姑,狀元成親,這不是天大喜事?”
  三姑說:“喂!我說紀先生,狀元成親,可是人生大事,你就這樣了了草草?乞丐成親都比你像樣。”
  紀昀說:“這可是狀元公的意思,越快越好,省得夜長夢多。
  三姑撇著嘴說:“無媒不成親,你連媒婆的錢都省了?太寒酸了吧?”
  紀昀笑著看著三姑說:“這不有個現成的媒婆嗎?”
  三姑看看四周,發現也沒別人了,問:“我?喂,我是媒婆?”
  紀昀說:“三姑,你那么疼狀元,今天就為狀元當回媒婆,行嗎?”
  三姑無奈地說:“狀元要是娶格格,不要說當媒婆,讓我抬轎子我都干,可他娶的是小月,我這心里……苦啊!”
  紀昀問:“小月也不錯啊!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她的?”
  三姑苦笑一聲道:“小月再怎么好,她也不是十八格格啊!那是癩蛤蟆比水牛,沒法比啊!”
  紀昀見屋里有了動靜,說:“行了,新人出來了,媒婆,該你上陣了。”
  說著推著三姑,三姑沒有辦法,只好喊了起來:“良辰古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君豪牽著小月的手走出,小月蒙著紅巾,站在君豪邊上。三姑靠近君豪,低聲說:“狀元公啊,你可得仔細想好啊!這天地一拜,后悔就來不及了。”
  君豪笑著說:“大娘,能得小月為妻,君豪今生今世永不后悔。”
  小月一旁說:“我也不悔。”
  三姑酸溜溜地瞪著小月說:“你當然不后悔,嫁個狀元,丫環一下子變成狀元夫人,你后悔個啥?我這駙馬娘飛了,我才冤哪!”
  紀昀笑了起來說:“三姑,記住我的話,我紀曉嵐有朝一日,一定讓你當上駙馬娘!”
  三姑說:“得了!得了!你也別安慰我,你自己連狀元都沒考中,你讓我當駙馬娘?你算老几啊?”
  紀昀被三姑咽了回來,只好苦笑著說:“三姑,你是媒婆,快拜天地吧!”
  三姑只得喊著:“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君豪与小月拜了天地。當說道二拜高堂時,君豪突然問:“高堂……小月,你的高堂在?”
  小月說。“小月是孤儿,先生如我父!”
  紀昀無奈地笑了笑說:“我一直想當小月哥哥,今夜只好升級當干爹了。”
  小月一听非常高興,笑著去扶他,甜甜地叫著:“干爹,您坐!”小月扶紀昀坐在椅子上。
  三姑看著君豪問:“狀元也沒父母呀!”
  君豪急忙說:“狀元有娘!”說著上前扶著三姑,說:“義母在上,請受孩儿一拜!”
  三姑感動地看著君豪說:“你認我是干娘?”
  紀昀笑了起來,說:“狀元義母,也不錯啊!來!我是干爹,你是干娘,兩干一起坐。”
  三始与紀昀坐在一條長凳上,接受小月与君豪的跪拜。新人拜過之后,紀昀:“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詩,小月与君豪全齊了。快哉!快哉!”
  三姑激動得什么似的,連聲說:“我有儿子了!狀元是我儿子……?
  紀昀一旁提醒道:“媒婆,還有一拜,才成夫妻呢!”
  三姑慌忙立即起來,喊道:“新郎与新娘,夫妻對拜。”
  君豪注視著小月,二人正要相拜。三姑一把抓住君豪,叫道:“孩子,這一拜下去,你跟小月就真成夫妻了,你可要思前想后,打好算盤啊!”
  君豪說:“干娘,你就成全我和小月吧!”
  三姑歎息著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們拜吧!”
  小月在蓋頭下歡喜地笑出了聲。紀昀說:“小月,別傻在那儿了,快拜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圣旨到的叫喊聲,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見和珅手捧圣旨走入大門。
  三姑惊叫了起來:“和大人?”
  一直走到屋內,看了眼挂著的喜字,沉著臉道:“祝君豪接旨!”
  君豪忙下跪:“君豪接旨!”
  和珅打開圣旨,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祝君豪侮辱格格,目無皇室,旨到之日,革去狀元一職,罷為庶民,欽此!”
  在場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三姑突然哭鬧著慘叫起來:“狀元怎么了?怎么了?”
  小月看著紀昀問:“狀元沒了!”
  三姑大叫一聲:“我不活了!”之后便一口气沒上來,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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