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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昆明回台北之航行中

  离開昆明的飛机起飛了,低頭望去是一片片切割整齊的田,我咬著指甲向下望,突然有一种劫机的沖動。
  想沖到駕駛座上去,脅迫他們將飛机轉向去西雙版納,或者遠一點越南。緬甸,哪里都好,找一間有白布白床的旅店,也許有一只電話讓我通向你,流淚對你說:“我不想回去。”
  我不想回台北。
  逃避那個快節奏的城市,一如逃避自己。
  我的身体里常有兩個人在對話爭吵:一個自己驕傲自戀。反叛憤世,一個自己和平懦弱。求善自省,在台北的這個大都市里,添油加醋的八卦耳語成了最大趣事,父母生下子女加以辱打,子女棄父母自私的燃燒生命,不能解釋的行為舉止全托給占星輪回,以誰欠誰,誰又欠誰的方式來成全貪婪物欲的侵占念頭,這些,我是知道的,我都是既悲們又冷靜的知道,但只要待著一段時間長久,我就會漸漸地溶入其中,甚至比誰都投入,渴望著机會,想著要更有名,更賣座,我有時几乎是恨自己這么清楚自己的欲望,而無法控制掌握。
  人的身体里都有阿修羅,善惡同体之神,而在与我同齡的這一世代中,只怕善終會被隱去,而惡者卻長存。
  每每如此一想,就真是不愿回去,而希望能躲到一個天地里,收住自己至少質朴的本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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