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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葛洛龐帝 嘩啦啦地狂


  尼葛洛龐帝 生年:1943年/現任職務;麻省理工學院多媒体實驗室主任/一生影響;我3歲時就開始隨父母周游世界,這給我的影響最大、而我在21歲時,已經走了很多的國家,于是我自認為我已經全部了解了世界,雖然這种想法并不對,但它卻幫助我樹立起了信心,讓我能無視他人的批評。

                第一印象

  無論是從外貌長相還是從個性气質來看,尼葛洛龐帝都非常地獨特。
  中國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我采訪尼葛洛龐帝几乎一路是“打”出來的。這次尼葛落龐帝來中國之前,作為接待方搜狐公司就傳出尼葛洛龐帝不愿見媒体。另外,這次他帶了太太來,他想讓自己有些閒逛時間陪太太。我被多方信息告知獨家采訪尼葛落龐帝沒有可能,尼葛落龐帝的時間表早已被安排得滿滿的。除了中央電視台有机會獨家采訪外,其他媒体則根本沒有机會。我提出在中央電視台采訪尼葛洛龐帝時,我也過去,也許我會有一些見縫插針的時間。經過我的好說歹說,這一要求最后總算被搜狐市場部的小姐“恩准”了。
  1999年1月8日,我一大早來到位于北京長安街旁邊的光華大廈搜狐公司的辦公室,結果卻發現辦公室里已有中央電視台的几個欄目組候在那里。有一個欄目組已先開始采訪尼葛洛龐帝,其他記者只好坐在一旁等候。
  突然,我看見楊瀾走了進來。這是我在電視以外第一次見到楊瀾,楊瀾本人比鏡頭里的气質更多一些,雖然歲月已無情地將楊瀾主持正大綜藝時期的清純之气掃走,但她依然光彩照人,此時的她正在鳳凰衛視楊瀾工作室做主持人。
  沒過多久,便輪到楊瀾采訪尼葛落龐帝,楊瀾落落大方、思緒敏捷、一口流利的英語、再加不斷自然變化的表情,讓人感到她已是一位很老到、很出色的記者了。
  采訪尼葛洛龐帝讓我感触良多,其中一個最大的感触便是記者品牌的力量。雖然鳳凰衛視遠遠不如中央電視台有影響,但僅僅因楊瀾的出面,搜狐公司給楊瀾整整一個小時的采訪,而分配給其他電視台的卻均為20分鐘。
  我站在專訪室的外面,眼巴巴地看著楊瀾与尼葛洛龐帝從容不迫地交談了一個小時。采訪結束時,楊瀾還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個裝幀精致的白本,請尼葛洛龐帝在上面簽名。
  楊瀾的一切都是那么從容不迫!想想自己也做了多年記者,此時,卻只能在旁邊坐冷板凳,心里不禁飄上一層寒意。
  我不甘心。我找到搜狐掌門人張朝陽說,請給我采訪机會,哪怕十分鐘也行。張朝陽冷著臉說不行,因為尼葛洛龐帝馬上要去聯想集團。我問他可不可以跟著去听听,張朝陽說不行。听了這些不行,我忍不住沖張朝陽發起了火。盡管我這次与張朝陽是頭一次打交道。張朝陽半搪塞地說,下午還有新聞發布會,你可以在發布會上問你的問題,另外在晚上的高峰論壇上,興許你還有些机會。
  下午兩點,尼葛洛龐帝出現在中國大飯店,他在上百名記者前先進行一個很聳人听聞的演講。雖然尼葛洛龐帝在演講中舉止溫和,但從他嘴里傳播出來的四大預言,讓人著實吃惊不小,也讓人感覺他“狂”得有些沒邊儿。演講快結束,我溜到第一排座位,并“搶”到話筒,第一個站起來向尼葛洛龐帝發問。我問完之后,很多記者都來“搶”話筒,結果前面亂成一片。
  然而,我提出的三個問題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我的需要,其他記者提出的問題也沒有辦法解決我的需求,況且允許記者提問的時間又是那么少。因此,晚上的机會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我是万万不能再錯過了。
  當天晚上,在中國大飯店里,上百名中外企業的企業家參加了尼葛洛龐帝的高峰論壇酒會,由于有本報的參与,所以我也擠著參加了進去。被記者“折磨”了一天的尼葛洛龐帝,只講了一段很短的有趣小故事,便讓人們在一片大笑聲中開始了自由自在的晚宴。
  晚宴中,不斷有企業家走到尼葛洛龐帝跟前去攀談。我無法踏實吃飯,眼睛不時地溜向尼葛洛龐帝。當我看到尼葛洛龐帝旁邊暫無其他企業家“問津”之時,便拽著翻譯靳悅走上前,但尼葛洛龐帝看到我手中那一大頁密密麻麻的采訪提綱,一下皺起了眉頭,不客气地說:“不是說好了今天晚上沒有記者提問嗎?”我赶緊把那張紙揣進了口袋里說,我只想請教兩個小問題。尼葛洛龐帝這才勉強地接受了我,但是我并沒有在兩個問題內打住,而是一環套一環地一下子問了七八個問題,尼葛洛龐帝的回答也很精彩。最后,尼葛洛龐帝感到上了我的“當”,他說:“你總說這是最后一個問題,我已經不信任你了。”我連忙說這次真的是最后一個問題,于是尼葛洛龐帝又回答了我的最后一個問題。
  這些問題問下來,我對寫尼葛洛龐帝有了譜儿,因此心里很高興。我走到張朝陽的面前,要求他明天無論如何也要給我一次單獨采訪尼葛落龐帝的机會,張朝陽笑著說:“你剛才不是已經采訪過他了嗎?”我說還不行,還必須再問几個問題。几次交道下來,張朝陽開始認可了我,他爽快地說:“那好,你明天一大早就來我的辦公室吧。”
  于是,第二天早上8點,我又一次來到光華大廈。當我走下電梯時,我發現又有几家電視台的記者等在那里。尼葛洛龐帝將在中午坐飛机离開北京,這會儿卻遲遲沒有露面,听說他在陪他的夫人吃早餐,我還听說尼葛洛龐帝不大高興,因為這次想陪太大觀光的計划,被左一個采訪右一個采訪全給搞砸了。
  快9點時,尼葛洛龐帝終于來了。他剛走下電梯,一下認出了站在記者隊伍中的我,其威嚴無比的臉上先是詫异了一下,而后,露出一絲微笑,主動跟我“Hello”問好。
  等輪到我采訪時,我們是在張朝陽個人辦公室里進行的,張朝陽給我們做的翻譯。為了搶時間,我問得很急促,尼葛洛龐帝回答得也很急促,因此最后我的問題全部得到了回答。
  采訪結束時,尼葛洛龐帝突然對我說:“如果我做媒体的話,我一定會雇你,因為你是最好的記者”。當張朝陽把這句話翻譯給我時,我意外非常。這就是尼葛洛龐帝,他的言談和思雛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當我的文章發表后,讓我意外的是,外面紛紛轉載的不是尼葛洛龐帝對未來電腦和互聯网的預言,而竟是我寫出的有關尼葛洛龐帝的人才觀。一位非常有天分、畢業于清華大學的年輕人還給我打來電話,要我幫他找到尼葛洛龐帝,因為他想給尼葛洛龐帝打工,他認為他的才華只有在尼葛洛龐帝這樣人的手下才能得以真正發揮。

  采訪時間:1999年1月于北京

             尼葛洛龐帝 嘩啦啦地狂

  1999年1月8日,尼葛洛龐帝(Negroponte)攜夫人來到中國訪問兼度假。讓尼葛洛龐帝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小小的出訪竟在北京掀起了一股“辣翻你”似的數字化熱潮。盡管這是他第二次訪華,盡管北京灰藍色的天空彌漫著濃重的寒流,但卻擋不住北京新聞媒体對他瘋長的熱情。1月8日,在《數字世界与數字中國》的演講會上,上百家記者爭搶話筒提問的景象讓尼葛洛龐帝甚感興奮和意外。這位為“數字化”披上新文明神圣袈裟的智者曾用他的《數字化生存》一書在兩年間震撼過多少中國人?此間中國人上网人數從不到10万飆升到現在的210万。他的力量來自于他的比特“炸彈”,雖然沒有形狀和重量,但就像比特一樣,穿透力十足。

              四大預言語惊四座

  對Internet文化的“狂妄”般地自信,讓尼葛洛龐帝此生充滿了永不消逝的靈感和動力,他說,“我3歲時就開始隨父母周游世界,這給我的影響最大。而我在21歲時,已經走了很多的國家,于是我自認為我已經全部了解了世界,雖然這种想法井不對,但它卻幫助我樹立起了信心,讓我能無視他人的批評。”
  作為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教授及媒体實驗室的創辦人和主任的尼葛洛龐帝,在美國電腦和傳播科技領域里早已是一位具有影響力的大師,他還是《連線》(Wired)雜志最受歡迎的專欄作家之一,而最能体現他的影響力的是他所寫的那本《數字化生存》,該書被翻譯成30种語言,其精妙而又犀利的見解很快在全世界各地引起強烈反響。
  尼葛洛龐帝很早斷言:“計算不再只和計算机有關,它決定我們的生存。”“信息DNA”正在迅速取代原子而成為人類生活中的基本交換物,這种變化影響將极為巨大;將來電視机与計算机屏幕的差別變得只是大小不同而已;從前所說的“大眾”傳媒正演變成個人化的雙向交流。信息不再被“推給”消費者,相反,人們的數字勤務員將把他們所需要的信息“拿過來”并參与到創造它們的活動中;信息技術的革命將改變我們的生活方式。
  由于尼葛洛龐帝的卓越遠見,使其在1996年7月被《時代》周刊列為當代最重要的未來學家之一。
  尼葛洛龐帝來到北京演講,又放出四大預言:
  一,五年之內人們用一美元就能買到PC,那時的PC不是現在的PC,而是一种印刷技術一類的東西。
  二,网上的“設備”將多于同民,“人們往往只考慮人們的上网人數,卻沒有想到一些設備(device)上网,我所說的這些設備不是指計算机,而是指家用電器、溫度計、烤面包机等一系列家用電器;十年以后,我們要打交道的可能不是計算机,而是一些家用電器這樣的一些小東西。這些小東西將通過网上獲得智能化,而且它們之間將相互聯接在一起,并构筑一個物質對象的世界,而這樣的一個世界在今天是沒有的,因此它們之間現在還沒有建立起這樣的一個聯系,我們的實驗室正在做這方面的試驗,我們所要實驗的目的,是要搞出一些低成本的物質并使它們能聯系在一起。家電、手机都會上网。五年以后,這些東西將會成為网民的最大一部分,遠遠超過了人的网民。
  三,到本世紀末,將有10億人擁有電腦,其中的五分之一將上网。
  四,2000年年底,電子商務的市場即是一個1万億美元的市場,“我估計的比一般人估計的要多5倍。之所以有這么高的增長,除了來自商業与商業之間的活動以外,還有消費群体的增長。”

             僅為一個夢,奮斗20年

  尼葛洛龐帝有一句名言:“預見未來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它創造出來。”尼葛洛龐帝對我說,“20年前,當電腦還是一些又笨又蠢的大家伙時,我便有一個近乎瘋狂的夢想:改變人們對計算机的研究方法,當時人們對計算机的研究只是要服務于銀行和企業,但是我認為計算机應該服務于普通的大眾,用于大眾的日常生活,用于他們的娛樂和教育。”
  為此,尼葛洛龐帝与麻省理工學院院長魏思納博士一起建立了多媒体實驗室,當時他們的舉動很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并被認為是非主流的文化。而如今,該實驗室成為當代探索計算机對人類生存方式影響的最權威的研究机构,昔日非主流的文化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今天的主流文化。
  在尼葛洛龐帝來京之前,我曾上网查看麻省理工學院多媒体實驗室的网頁,查看的結果令人目瞪口呆,因為其研究項目异常超前,如會思考的東西、交互式影院、机器理解、智能衣服等,要知道,這些研究成果將會證明尼葛洛龐帝在《數字化生存》里所描述的未來景象。
  尼葛洛龐帝還有一句名言:“要有夢想,就要把他實現出來。”尼葛洛龐帝是帶著對高科技無限信念來創辦他的多媒体實驗室,20年過去后,多媒体實驗室成為他“狂”的資本。
  “這么多年,我們沒有缺少過資金,我們的資金從沒有緊張過,我們有超支的時候,但沒有缺錢的時候。在20年里,我們已有几百項技術用于企業。我們多媒体實驗室現在有400多人,他們有的是攝影師、有的是音樂師、有的是建筑師,等等,這些人都對計算机很著迷。”
  “當初實驗室只有五六個人,他們的年齡都比我大,但是他們吸引了更多的年輕人,現在整個多媒体項目多達250個,而研究人員達400人。我們不僅用人吸引了人,還用人吸引了資金。這么多年來,我們沒有出現過資金上的緊張,雖然有超支的時候。”
  尼葛洛龐帝說,多媒体實驗室的資金來源于贊助商,其研究項目的資金也來源于贊助商,因此,研究成果不需要靠版權,而是直接送給贊助商,ZO年里,有几百個技術用于企業。另外從實驗室畢業的學生出去辦公司時,也將一部分成果轉化出去。“雖然我們上億美元的研究經費來自于全世界130個企業、政府机构。為保持其研究的獨立性,多媒体實驗室拒絕了10倍于上述基金的幫助”。如今,他的多媒体實驗室的贊助商遍布全球,共有75家。

            痛恨全优生 喜愛“瘋”流輩

  在談到什么是人才時,尼葛洛龐帝的回答很出人意料,“我認為人才不是那些學多少知識的人,而是那些能不能承擔風險、能不能不循規蹈矩地做事情的人。”
  “無論各行各業,在開始之初,都是要經歷一個虧損過程,然而真正的企業家,他的目的并不是要盈利,而是要首先占領該市場。企業家最主要的也是惟一的一個素質就是要勇于承擔風險。如果沒有這樣一种文化,鼓勵孩子們去承擔風險的話,這种文化就不可能培養出真正的企業家。”
  “我在招收人才時,絕不招收那些每門功課都是优等生的人,我認為那樣的人一般往往缺乏創造力,我要招收的是那些既有A成績也有D成績的學生,我認為這樣的人才有創造力。但社會上一般不太會容忍這樣的人,他們無拘無束,但很有創造力。”
  “我們多媒体實驗室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來的,只有符合我們的條件的人才,我們才招收。”
  “我們在招人時,首先要看他有沒有熱情。如果有人從大學畢業時考試成績全都是A,我們對他根本不感興趣,如果有人在大學考試成績中A很多,但中間有個D,我們才感興趣。因為往往在大學里表現得很好的學生,与我們在一起工作時,表現得并不很好,我們就是要找那些由于他們的個性不同,在大學學習并不是很成功的那些人,因為這些人很有創造性,對事物很警覺,反應很机敏,他們可能不被一般的正常工作場合所接受,但是我們愿意接受這樣的人。”
  說到這里,我反問說,您年輕時是不是這樣的人呢?尼葛洛龐帝說了一聲“Yes”(是的)而后又說:“剛才你提到的那個麥戈文(ID總裁)也是這樣一种人。”
  尼葛洛龐帝從小就醉心于藝術和數學,在大學時代,原本主修建筑的他,后因進入研究所從事計算机輔助設計的研究,而一頭栽進了計算机科學領域而無法自拔。因此,尼葛洛龐帝對真正有創造性人才的特點掌握得了如指掌,他指揮著一幫天才“瘋子”有力地創造著未來的夢想。
  “從我們實驗室出來的人,沒有出現過一個富翁。与比爾·蓋茨相比,我們連其財富的百分之一都沒有。但我們當中很多的人拿著實驗室的工資,同時也為外面的企業做顧問。每年也有25%的人員流動,現在是10%,兩年以后,我們將計划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招人。”
  這些人才一旦符合條件被招進實驗室,尼葛洛龐帝就不再管他們,“我們對這些人從不管理,他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們也不給他們任何壓力,不僅不管這些人是否在家上班還是在實驗室里上班,(我們這些人在工作狀態上是比特加原子式的——尼葛洛龐帝語)甚至不管他們一年到底出不出成果,也沒有任何業績考評。但是這些人往往常常不呆在家里,他們卻更有興趣到我們的實驗室大樓來工作,因為那里有很多有趣的人,我們是人吸引了人。當初我們建實驗室時是靠人吸引人,不僅是人吸引了人,還讓人吸引了資金。現在也是如此。”

              誰是數字流浪者?

  尼葛洛龐帝說,“我1984年就開始使用計算机,當時用的是苹果机,我輸進一個字,它就關机一次,計算机輸入的速度是250K/秒,而我現在用的筆記本的速度是400兆/秒,只要我把它插到電源上,它就會不斷地運作。我在這儿不是在批評微軟,而是在舉一個例子,微軟几乎所有軟件的新版本都比它過去的要糟糕一點。我們重新來提這個話題,我們要讓計算机的功能和作用來達到我們的目的,我們可以讓計算机的造价非常低,可以在100美元以內。如果這一點實現了的話,對許多國家,尤其像中國這樣的國家而言,這种成本阻礙就會沒有了。”
  “另外一個障礙就是通信的障礙,通信服務質量越差的地方,往往越貴,這种規律几乎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我在非洲打市內電話一小時要10美元,長途電話一分鐘要花10美元;歐洲電話新的收費政策,完全違背互聯网發展的政策,因為他們把電話收費改成按時間收費。正确的做法應按容量收費,應方便地用互聯网,這才是符合互聯网發展,這才能賺更多的錢。”
  “如果有互聯网的文化、合理的定价、再加上互聯网的經濟模式,互聯网的使用和數字化將會有巨大的增長,而這种增長不僅体現在娛樂上、還會体現在電子商務上。”
  “為什么這樣說呢?因為中間人會被取代。一斤西紅柿如果值50美分,菜農卻只得到5美分,其他的錢都讓包裝、分銷過程給消耗掉了。如果你有一個好的供貨系統,比如在比特世界這個中間過程就不需要,你如果通過网上買股票及在网上訂飛机票,也不需要中間商了。”
  “如果要發展數字化,我的一個建議就要重視小學教育,如果不重視,到了大學再教育,這個過程是不應該走的。另外一個建議是制造低价的計算机,今后五年,在我們的實驗室里我們就要實現一美元造价的計算机。”
  “互聯网文化最主要的好處就是不可控制,也就是說讓人們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表現在娛樂、信息和教育方面。在互聯网上,國家的概念將不是那么重要。”
  在尼葛洛龐帝眼里,Internet代表的是一种新文明、新文化,其特征是:一,對小的事物特別崇拜;二,地下經濟,不遵守規則;三,對權威健康地不尊重。
  尼葛洛龐帝把物質世界稱之為原子世界,而把數字化社會或Internet网絡社會稱之為比特(bit)世界,他認為這兩個世界的經濟特征完全不同。比如他制造一台烤面包机,要從制造、加工、運輸后才能送到市場,但在賣給消費者后,他自己手中就沒有了烤面包机,如果再賣給其他人,他還要重新組織原料,加工生產。而比特世界卻完全不一樣,“當我把一個比特賣給你時,你擁有比特,我也擁有比特,就像是人的思想,雖然告訴了你,但我仍然還有,另外在大規模制造比特時,几乎沒有什么物質消耗。這就像微軟的軟件,在大規模制造里,其物質消耗非常低,因此可以非常容易地進行大規模生產。”
  21世紀人們處于數字化時空時,讓尼葛洛龐帝最擔心的一件事是有些人數字化了,而有些人卻沒有數字化,也就是說有些人有信息,有些人沒有信息。沒有數字化的人尼葛洛龐帝稱之為數字流浪者或數字盲。從美國的情況來看,數字富有者往往是兩群人,一是儿童,因為儿童往往愛用電腦打游戲;另一群人是老年人,因為老年人与儿童往往有著相似之處。而那些數字貧困者,往往并不是沒有受過很好教育的人,也并不是沒有很好的經濟能力的人。“但這群人在美國正在迅速地減少。”
  在說到其他國家時,尼葛洛龐蒂指出,“在很多國家有一個很大問題是,那些國家政策、法則的制定者和管理者本身就是數字流浪者,這是那些國家數字盲減少緩慢的關鍵因素。”
  “北歐比美國更加數字化,芬蘭60%的人都在网上,挪威上网人數比法國還要高,只要算一算計算机密度,北歐占有量高,向南走,到西班牙和地中海,會驟然下降,但其文化卻是非常數字化的,如拿意大利來說,他們的文化就是數字化的文化,因為他們對小事物特別崇拜;另外他們有地下經濟,不遵守規則,很多交易是拿現金來完成;第三,他們對權威健康地不尊重。這些都与Internet文比非常相像,所以它的文化是數字化的文化。如果你看到法國、德國、奧地利數字化程度遠低于芬蘭,你就會問為什么,盡管北歐國家富裕程度差不多,但是數字化程度卻不一樣。墨西哥和智利在今后兩三年的發展將會使得每個人都非常吃惊。”
  尼葛落龐帝還介紹說:拉丁美洲國家和地區發展得非常快。与亞洲相比,日本和南韓、台灣盡管在制造業上非常發達,但是在文化上卻是一個非數字化的文化,因為他們是一個金字塔結构。Internet語言對東方人不是特別地友好,所以要讓亞洲改變非數字化的文化,將會像拉丁美洲一樣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中國卻是一個例外,最主要原因在于中國人非常注重教育,中國人對Internet有熱情,因此中國會在數字化領域走得很快。惟一影響進程的是計算机造价太高和上网費太貴。”
  尼葛落龐蒂認為,“Internet不僅在美國會有很大的作用,對發展中國家會發揮更大的作用。因為Internet可以使發展中國家跨越很多階段,如運輸方面、生產制造方面、庫存方面都可以跨越出一些傳統的方式。電子商務的安全問題不是技術問題,而是管理問題。這是要由政府來決定的,如對隱私方面,商務方面的安全。”

  理念共享

               誘惑值多儿錢?

  近年來有一個巨大的誘惑一直飄蕩在華爾街的上空,這就是數字化經濟浪潮(或者說网絡經濟浪潮),尼葛洛龐帝那句“計算不再只和計算机有關,它決定我們的生存”便是美國人對數字經濟崇拜的再好不過的詮釋。然而在數字化經濟向我們每個人遙遙招手之時,我們不應該忘記金融大玩家索羅斯的那句真實的感言:市場是有缺陷的。
  市場有缺陷,因為它并不完全理智,華爾街上的市值也不完全地理智,只要看一看,像Yahoo!這樣的IT股票市值持續“高燒”之狀態,我們就不難得出這樣的結論。股市市值很值得玩味,因為它牽扯到資本的律動、資本擁有者的理念和心態,更牽扯到當今美國的人文傾向。
  任何一個國家的股市市值都不完全是理性的產物,尤其是在經濟轉型變動的日子里,股市往往被抹上了一層濃厚的感性乳汁,感性介入越深,价值与价格往往背离得就越遠。
  中國IT業第一經濟觀察家姜奇平先生認為:“數字時代的价值具有揮發性,揮發性的根本來源,是信息使貨幣的价值發生了相對化的過程。”
  揮發性的提法很形象也很到位。這讓人想起馬克思所用過的一個詞:相對价格。在工業社會這种相對价格的漲落是靠供求關系來拉動,在工業經濟向數字經濟轉換過程中,其相對价格的漲落卻不僅僅是由供求關系來拉動,它還受感性因子的制約。因此,在IT股市市值里,存在了很多的泡沫成分,它來自于人們的期望值和价值認可的情感及資本的涌向,這种期望值和价值認可所造成的資本涌向力度,是一种誘惑力的体現。
  像Yahoo!這樣的股票燃燒出來的泡沫讓人感到這种誘惑力似乎能“力拔山兮”,但我們不應該忘記的Yahoo!成長于美國的環境之中,因為只有美國對數字經濟具有最濃厚的認可,尼葛洛龐帝此次來華言行更加深了我們的這种印象。在當今的美國,与尼葛洛龐帝對數字經濟有共識的學者、企業家、資本擁有者、政府官員的人數可謂多如牛毛,他們吹出新經濟的幻想,也在創造新經濟,并為新經濟四處開綠燈,還把這种新經濟的种子向全世界澆灌播种。由于方方面面的良性拉動,新經濟進行了良性循環,并為美國經濟增長打開了一個出口。1998年美國經濟增長的很大部分就在于此。這正是美國經濟增長魅力之所在。
  索羅斯有一句名言,即股市是不可依賴的。如果有人拿華爾街上的指數來對企業的狀態進行絕對指盧、,就會走入歧途。像Yahoo!這樣的股票還能上揚多久,值得疑問和關注,因為它不僅表示企業本身的發展,還代表了美國人對數字經濟的熱情和推動力度。
  雖然資本開始為數字經濟發瘋,但是資本瘋狂是有條件的,馬克思曾這樣描述說,如果有50%的利潤,資本就會加快運轉;有100%的利潤,資本就會鋌而走險;有300%的利潤,資本就敢冒絞首的風險。
  獲得最大利潤永遠是資本律動的精髓。我們看到1998年戴爾公司股票也高高挺起,而戴爾公司并沒有什么太高的高科技,也沒有什么數字化經濟先驅們的身影,而是因為戴爾送給股東的回報在所有計算机厂家中是最大的。高利潤讓資本紛紛向戴爾公司拋媚,這正好詮釋了資本的真正“心態”和動力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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