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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該轉入防御了


  空前激烈的會戰已在邊境地區進行五天五夜了。希特勒分子盡管占有巨大兵力优勢和突然襲擊給它帶來的好處,卻不能使蘇軍屈服。在主要突擊方向,敵人無法將取得的戰術胜利發展成戰役胜利,即突破蘇軍戰線和深入我國領土。但是,法西斯統帥部在許多可靠优勢中,有一個決定性的优勢,就是它有做好進入交戰准備的強大預備隊。敵人瘋狂地將預備隊投入戰斗。希特勒和他的親信們就象冒險的賭棍似的孤注一擲,要打贏烏克蘭這一場會戰。
  在這緊張的日子里,我們這里更換了空軍領導。E·C·普圖欣被調到莫斯科。O·A·阿斯塔霍夫1空軍中將接替了他的位置。空軍原參謀長拉斯金將軍也被F·C·什庫林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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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阿斯塔霍夫(1892—1966),1944年獲空軍元帥軍銜,1942—1947年任蘇聯民航總局局長。——譯者注。

  費奧多爾·阿列克謝耶維奇·阿斯塔霍夫是蘇聯最老的飛行員之一。他出生在工人家庭,具有超群的才干。1915年畢業于准尉學校,一年后又畢業于卡恰航空飛行員學校。他真心誠意地參加了革命。國內戰爭中曾指揮第5集團軍航空兵,后又指揮西伯利亞空軍。在反對白衛軍的戰斗中多次表現突出。從1924年起領導高加索獨立集團軍航空兵。我當時在該集團軍指揮騎兵團,那時就听到很多夸獎飛行員阿斯塔霍夫的話。不久,他出任紅軍空軍司令員助理,隨后又任基輔軍區空軍司令員。1941年春,普圖欣接替他擔任此職。現在,在戰爭第五日,阿斯塔霍夫又回到我們這儿來了。這時正是困難時期,敵航空兵把我們壓制得夠受。在這种情況中,新司令員要執行領導空軍的困難任務。阿斯塔霍夫善于迅速熟悉情況。他很了解方面軍航空兵部隊及其人員;飛行員都尊敬和愛戴他。費奧多爾·阿列克謝耶維奇的努力很快就有了成效。他顯著改變了航空偵察。通過它獲取的情報察明了很多情況。
  6月26日傍晚,我向方面軍軍事委員會報告了戰役情
  況。我根据航空偵察獲取的新情報,作出結論,几天來使我們坐立不安的關于敵龐大坦克縱隊由布列斯特方面向科韋利運動的報告,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第5集團軍右翼沒有危險。因此,克萊斯特將軍的兩個坦克重兵集團分別向盧茨克-羅夫諾方向和拉澤胡夫-布羅德方向進犯的威脅就更加顯而易見了。這兩個集團得到德軍第4航空隊主力的支援。敵軍坦克兵團進攻時,与野戰第6集團軍各步兵師進行密切協同。
  我軍承受著巨大的作戰強度,目前仍將敵人阻于科韋利、盧茨克、杜布諾和布羅德接近地,使它遭到了慘重損失。但是我們的力量不足以久持。我們讓机械化兵團從行進間投入戰斗,經常未對反突擊進行應有的組織。這些大膽但多半是分散的沖擊,使我們有可能在某些地段阻止甚至打退敵人,但同時敵人又在其他方向繼續推進。
  現在,我第二梯隊步兵軍正由縱深向交戰地域開去。因此,現在已有可能定下与變化了的情況最相适應的戰役決心,其目的是粉碎繼續在我第5集團軍行動地帶進攻的法西斯軍隊主要集團。
  方面軍參謀長接過了話頭。他的意思是要以几個步兵軍的兵力堅守地形條件有利的防御地區。否則,敵坦克集團可能突進到我第6、26集團軍后方。應該將由縱深開來的步兵第31、36、37軍配置在斯托霍德河、斯特里河、杜布諾、克列梅涅茨、佐洛切夫等居民地一線,它們的任務是以頑強防御阻住敵人。各机械化軍則撤至這一防御地區之后。在此使軍隊做好總反攻的准備。
  參謀長的建議并不是出乎方面軍司令員意料的。基爾波諾斯自己也逐漸傾向于這一結論,即不暫時轉入防御不行了:必須集中各机械化兵團,把分散在廣闊空間的軍隊建成几個足夠強大的突擊集團。各步兵軍開到后,這樣做的可能性已經完全具備了。
  方面軍司令員口述了最后決心:各步兵軍暫時沿斯托霍德河、斯特里河和克列梅涅茨、佐洛切夫兩居民地一線占領防御。各机械化軍撤至這一地區后面。准備在三至四天內實施強大反突擊,以消滅盧茨克方向和杜布諾方向入侵之敵。
  已經沒有時間擬制統一的戰斗命令了。基爾波諾斯向各部派出了負責的代表。
  同日下達了關于整頓棄置已久的基輔、舍佩托夫卡、伊賈斯拉夫、舊康斯坦丁諾夫、奧斯特羅波爾等舊筑壘地域的設備和為它們組建獨立机槍營的命令。
  我确信給軍隊的號令已發出,方面軍軍事委員會的新決心也已向莫斯科報告之后,便躺到行軍床上,立刻就睡著了,就象失去了知覺一樣。但不知什么人使勁搖晃我的肩膀,把我弄醒了。
  “上校同志!上校同志!”我听出是作戰值班員的聲音。
  “莫斯科來電報了!”
  我跑到電報室。博多電報机女守机員看到我后,向莫斯科拍出電文:“巴格拉米揚上校在收報。”我拿起電報紙條讀道:“馬蘭金將軍在發報。您好。立即向司令員報告,大本營禁止退卻,要求繼續反突擊。一天也不讓侵略者安宁。完了。”
  我急忙去見基爾波諾斯。他听完我報告后,低聲罵了一句,吩咐給他要通總參謀部。我給通信值班員打了電話。司令員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要我向參謀長報告發生的情況,并同他一起擬好發給軍隊的停止退卻號令,便到電報室去了。當我和普爾卡耶夫正在匆匆起草新的命令時,基爾波諾斯談完話回來了。他未能堅持住所定下的決心,一聲不響地在命令上簽了字。
  戰爭第六日早晨降臨了。太陽放出耀眼的光芒。天空沒有一絲云彩。
  我們剛收到關于机械化第8、15軍返回原地區和准備發起沖擊的報告,一個消息又傳到了司令部:法西斯坦克已突至杜布諾,正向奧斯特羅格急進。司令部里出現了不安的气氛。方面軍司令員要求得到有關此事的詳細情報。邦達列夫上校焦急地報告:今天拂曉,德軍坦克第11師實施猛沖,已由杜布諾地域突出來了。它把行軍中的步兵第36軍右翼師所屬部隊壓到南面后,現在几乎暢通無阻地向奧斯特羅格推進。
  “要不惜任何代价阻止并消滅它。”基爾波諾斯平靜地說。
  “否則敵人不僅會切斷我方面軍右翼,而且會直抵基輔。”司令員轉身向普爾卡耶夫:“我們能在敵突進坦克途中擺上哪些兵力?”
  “在舍佩托夫卡地域還有盧金將軍的第16集團軍一些部隊。可是按照大本營號令,這些部隊要調至西方面軍斯摩棱斯克附近,現正在倉促裝車待運。”
  “我們要求盧金派出屏護隊。因為假如德國人突到舍佩托夫卡的話,他反正要停止裝載,進入戰斗。讓他最好別等法西斯分子光顧。我們同他有通信聯絡嗎?”基爾波諾斯問我。
  我回答:同盧金沒有直接通信聯絡,但可以通過舍佩托夫卡站鐵路軍事代表或經基輔同他取得聯絡。司令員給通信兵作了指示,為了不出差錯,還命令派一個參謀去見盧金,向他說明情況。H·C·赫魯曉夫答應由他同大本營聯系,爭取批准將第16集團軍未開走的部隊暫留舍佩托夫卡。
  基爾波諾斯又俯身看著地圖。
  “您給我們的机械化軍規定新任務吧。”他對普爾卡耶夫說。“我們讓机械化第8軍轉向東北,直接向杜布諾進攻,而以机械化第15軍全部兵力向別列斯捷奇科突擊。如果里亞貝舍夫在杜布諾地域与羅科索夫斯基軍和費克連科軍會合,那么敵人突進部隊就落入陷阱了。”
  旅政委級A·A·米哈伊洛夫和旅級H·C·佩圖霍夫
  帶著新命令分別去机械化第8、15軍了。不久,H·H·瓦舒金也去了那里。
  于是,折磨人的等待又開始了。第5集團軍司令部渺無蹤影,連一份報告也沒有。各机械化軍司令部也默不作聲。他們那里出了什么事呢?開始進攻了嗎?進攻發展如何?這些問題我一個也無法回答方面軍參謀長。我向軍隊派出了作戰部最精明的參謀。但他們還沒有回來……現在只有阿斯塔霍夫將軍為我們搞到某些情報,因為他的飛行員可以看到哪里正進行著最激烈的戰斗。但他們在高處難以弄清情況,因為沒有輪廓分明的戰線,某些地方敵我部隊相互交錯,成了真正的“千層餡餅。”
  不言而喻,在那种條件下指揮分散在廣闊空間的軍隊是多么困難。但是在方面軍司令部里找不到惊慌失措的影子。很特別的是敵人也指出了這一點。6月27日,希特勒陸軍總參謀長哈爾德在總結戰爭第五日情況時,在日記里寫道:
  “在‘南方’集團軍群當面行動的敵人方面,可以看到果斷和堅決的指揮。敵人一直從南面調攏新銳兵力來抗擊我坦克楔形突擊。”
  前德軍坦克第3集群司令霍特將軍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寫道:
  “‘南方’集團軍群的處境最為困難。在北翼各兵團當面防守的敵軍雖被逐离邊界,但他們在遭突然突擊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態,并用預備隊和配置在縱深的坦克部隊實施反沖擊,阻住了德軍的推進。配屬第6集團軍的坦克第1集群,未能在6月28日以前完成戰役突破。敵人的強大反突擊,是德軍各部隊進攻道路上的巨大障礙。”
  我們可以看到,甚至法西斯將軍們也被迫承認,由于西南方面軍實施了積极的戰斗行動,希特勒以“南方”集團軍群主力向基輔迅猛突進的計划從戰爭一開始,即戰爭頭几天,就破產了。敵人的損失是如此慘重,以致德軍統帥部為能繼續向基輔方向進攻,不得不要求從戰略預備隊調遣大量兵團,并派几百輛帶乘員的坦克去補充克萊斯特將軍所轄各坦克師。
  方面軍司令部及其作戰部、情報部采取了一切措施,以便察明情況。基爾波諾斯不時來到通信樞紐。普爾卡耶夫也不离開這里。只有H·C·赫魯曉夫未离開過自己的辦公室。從基輔和共和國各州中心派來的人絡繹不絕地到這里來解決進一步動員全民抗敵的問題。
  直到6月27日下午,第5集團軍南翼的境況才趨于明
  朗。我們派出的人從机械化第8、15軍回來了。他們談起我們總是變來變去的號令給軍隊造成了多大的麻煩。昨天夜間,一些師收到退卻命令后已經撤离原地,并開始在屏護隊掩護下向東移動。接著,又命令他們調頭,繼續向原先指定的方向沖擊。里亞貝舍夫和葉爾莫拉耶夫剛剛擋住了退卻部隊,又收到新號令,要他們改變沖擊方向。兩位軍長立即開始將各師轉向新方向,但這并不是輕易能做到的。里亞貝舍夫將軍正全神貫注遂行這一任務,瓦舒金又突然到他指揮所去了。熱烈而充滿激情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生气地斥責軍長行動遲緩,堅持要他倉促組建快速集群。該集群包括A·B·瓦西里耶夫上校的坦克第34師和軍屬摩托車團。指揮該群的旅政委級H·C·波佩爾立即率其沿布羅德-杜布諾公路開進。事情開始使人感到有些希望:E·A·沃爾科夫中校的坦克團在格拉諾夫卡村旁的激烈而短促的戰斗中,解決了德軍的一個摩托化步兵營和一個坦克連,并向法西斯分子在杜布諾接近地的最后一個支撐點韋爾巴鎮急進。
  軍政委級瓦舒金确信里亞貝舍夫的机械化軍已投入進攻后,又坐上了汽車。路上碰到了不小的困難,還冒著撞上潛入我后方的德軍支隊的危險,他終于到了机械化第15軍。但在這里,甚至他的剛毅也不起作用了。該軍被敵人連續不斷的沖擊死死纏住,無法進攻。瓦舒金情緒低落地回到了捷爾諾波爾。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能使他高興。方面軍右翼的情況仍然不清楚。我們不知道羅科索夫斯基和費克連科的兩個机械化軍的進攻結果。同里亞貝舍夫的通信聯絡中斷了,不清楚他是否已攻占杜布諾。第16集團軍司令員也未通報他究竟能不能建立可靠的屏護隊來對付突向奧斯特羅格的敵軍集團。
  通信聯絡的不順暢,迫使方面軍首長向各處派去了負責的代表A·A·米哈伊洛夫、M·A·帕爾謝戈夫、C·E·波德拉斯、A·O·伊利莫-米特克維奇。方面軍司令部的許多參謀人員,當然首先是由作戰部和情報部派出的參謀人員,川流不息地四出聯絡。我們部通常最多只能有五、六個人留在部里。他們承擔了收集通報和保障軍隊指揮的全部繁重工作。我們部已轉為戰時編制,部是擴大了,但人員是就近調來的。所以,在初期,當新手在學習業務時,有經驗的同志就要承擔雙重任務。幸而帕紐霍夫將軍幫了我的大忙,他從自己的軍訓部調來了几個雖然沒有作戰工作經驗,卻很熟悉軍隊情況的參謀人員。其中最优秀的有已經上了年紀的少校普里貝利斯基、薩夫丘克及大尉馬約羅夫、馬修克。
  在這种情況下,我的老戰友尼卡諾爾·德米特里耶維奇·扎赫瓦塔耶夫1于6月28日清晨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們會知道我有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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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扎赫瓦塔耶夫(1898—1963),蘇軍上將(1945),衛國戰爭中指揮過集團軍,戰后曾任副總參謀長。——譯者注。

  “上校同志!”他首先嚴格按軍人禮節行事。
  “我奉命來擔任您的副部長。”接著他馬上笑容滿面地說:
  “您好,伊万·赫里斯托福羅維奇!我們又在一起了!”
  由于突然,我一時找不著話,只能緊緊擁抱著他。是呀,在這么艱難的時刻得到如此出色的助手,真是幸運。
  我們的生活道路非常相似。從年紀上說我們差不多是同歲,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都是俄國軍隊的軍官,又几乎同時參加紅軍。我在1934年畢業于伏龍芝軍事學院,尼卡諾爾·德米特里耶維奇則比我晚一年。我1938年結束了總參謀部軍事學院的學業,并留院任教。一年后扎赫瓦塔耶夫也和我一樣了。1940年我來到基輔特別軍區,不到一年,他也來了。
  扎赫瓦塔耶夫是個非常可愛的人,有一副典型的俄羅斯人外貌。我歷來相信他的才干,而且總是不會錯的。后來他因當了突擊第1集團軍司令員而馳名遐邇。該集團軍不止一次給蘇聯武裝力量的歷史添寫了英雄的一頁。
  6月28日,我的副部長被派到波塔波夫那里。他要就地了解情況,盡可能幫助他完成我方面軍右翼軍隊面臨的總任務。
  由于我們對奧斯特羅格地域的情況仍然不清楚,方面軍司令員決定把他的預備隊,即机械化第24軍、坦克第199師和當時尚未完成組建的三個反坦克炮兵旅,調到沿舊康斯坦丁諾夫、巴扎利亞、新維什涅韋茨一線构筑的斜切防御地區,以備法西斯軍隊由奧斯特羅格地域轉向南面我方面軍主力后方。
  各預備兵團指揮員被緊急召到了司令部。他們當中有我的同學弗拉基米爾·伊万諾維奇·奇斯佳科夫少將,一個老騎兵,傳奇式的科托夫斯基1的戰友。我們倆從1924年,即一起在高級騎兵學校學習那時候起就互相了解了。現在奇斯佳科夫指揮机械化第24軍。他一來到捷爾諾波爾就立即找到了我,打听由交戰戰場送來的最新情報。當話題轉到他那個軍的任務時。奇斯佳科夫表示對自己的右翼感到擔心。我安慰朋友說:我已得知將把空降第1旅調到奇斯佳斯夫軍右邊的奧斯特羅波爾筑壘地域。該旅倒是掩護他的右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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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科托夫斯基(1881—1925),早年曾兩次領導摩爾達維亞農民起義,國內戰爭時先后任騎兵旅、師、軍長。——譯者注。

  “唉,問題不只于此。”奇斯佳斯夫歎了口气。“我們這個軍遠不是人們想象的那么一個軍。因為我們剛開始組建。來不及裝備新坦克,也沒有汽車,武器裝備很差……因此,假如你听到我們打得不那么好的話,你別太嚴厲責備我們,朋友。你要知道,我們會盡力而為的。”
  我們已經道別了,我突然想起我過去在列宁納坎騎兵團時的同事阿紹特·薩爾基相在奇斯佳科夫軍指揮摩托化第216師。我問了他的情況。奇斯佳科夫欣喜地談起薩爾基相上校的情況。說他是個出色指揮員,是戰士們愛戴的人。
  我很高興地听到,阿紹特·薩爾基相在我團當騎兵連長時我給他寫的鑒定已被證明是正确的。他是一個勇猛的騎兵和真誠可愛的人,頭腦靈活而敏銳,是他的一個特點。一切他都能很快理解,任何武器他都能熟練掌握,并且被公認為精通戰術的行家。戰士們都喜歡同他接近,愿意几小時几小時地听他說話——他的話永遠是那樣深刻、鮮明和充滿激情。
  “我們的阿紹特能用話語使人激奮。”奇斯佳科夫說。“而現在特別需要這個。”
  我很想見到薩爾吉相,可是沒能如愿。我勇敢的朋友在7月的艱苦戰斗中英勇犧牲了……
  奇斯佳科夫和開赴斜切地區的其他兵團的指揮員受領任務后就走了。但是后來發現,我們太急于把我們最后一支龐大預備隊調到這里來了。法西斯統帥部那几天并不打算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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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主要突擊集團南調。敵人直接向基輔急進。第16集團軍司令員M·O·盧金的机斷行事和堅決性救了我們。這是夜間由該集團軍返回的作戰部參謀講述的。%%%盧金將軍馬上就看到了德寇突向奧斯特羅格的危險后果。他立即發出警報集合正准備裝載的A·A·波多普里戈雷中校的摩托化步兵第381團,令其迎擊敵人。隨后,集團軍司令員又開始將机械化第5軍摩托化第109師已經上車的其他部隊調往奧斯特羅格。兵力仍然不足。但是盧金這個剛毅而威嚴的人,把附近的一切兵力都置于自己掌握之下。事情复雜在這位集團軍司令員沒有自己的司令部,因為司令部已經去西方面軍了。但是這也沒有難倒盧金。他把身邊的指揮員組成了一個不大的領率机關。全部通信工具就是几輛小汽車和摩托車,但他不介意。集團軍司令員的几個助手都是些百折不撓和不知疲倦的人。他們走遍了附近的森林(一些与敵坦克苦戰后保全下來的分隊退到那里去了),集合人員,并使他們鼓起勇气。這里還有些炮兵,他們可以說是從法西斯坦克的履帶底下搜出了火炮。人們用步兵和通信兵補充了炮班,配上了很缺少的炮兵連長和排長。終于湊成了三個炮兵營。集團軍司令員把用此法收集到的一切都派到奧斯特羅格附近去了。于是在業已展開的戰斗過程中,我們又出現了一個新軍團,各种匯報和報告開始稱它為盧金戰役集群。不久,退到這里的摩托化第213師也加入了這一集群。盧金集群承受了突向奧斯特羅格-舍佩托夫卡方向的法西斯坦克兵和摩托化兵的整個突擊,并阻住了它們。
  這并不是唯一使我們高興的消息。日終時,里亞貝舍夫將軍報告,他那個軍的先遣部隊已擊潰敵人,通過戰斗沖進了杜布諾。但他沒有談到机械化第9、19軍的任何情況。這兩個軍不知何故沒有打到該市。
  机械化第8軍的胜利使我們的情緒有所好轉,瓦舒金高興了。基爾波諾斯不等第5集團軍報告它的態勢,就命令于6月28日恢复總攻,以便粉碎杜布諾-奧斯特羅格方向的敵軍坦克集團。由縱深開到的各新銳兵團被派去支援業已進入戰斗的軍隊。現在,敵軍集團將受到三面沖擊:机械化第9、19軍從東北面;机械化第8、15軍,步兵第36、37軍和騎兵第5軍(騎兵第14師)從西南面;盧金將軍集群從東面。
  早上4時簽署的戰斗命令已經下發各部。我們相信現在我們可爭取到轉折點了。但是,在司令部地圖上看起來很圓滿的戰況离現實太遠了。
  從波塔波夫那里發來的報告可以知道,第5集團軍司令部目前無法同所屬軍隊恢复被破坏的通信聯絡。因此,不了解步兵第15、27軍和机械化第22軍的態勢。
  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報告,他的机械化第9軍在對敵坦克集團戰斗中遭很大損失,敵航空兵密集突擊造成的損失特別大,因此該軍不得不向羅夫諾退卻。向前突出并遭法西斯分子合圍的該軍坦克第20師,多虧了代理師長M·B·切爾尼亞耶夫上校和各團長的鎮靜,才突出了合圍圈。
  机械化第19軍也有些吃緊。它在敵坦克重兵的壓力下,經艱苦戰斗,由杜布諾退到了羅夫諾。
  原來,我們為机械化第8軍猛沖到杜布諾而高興,還為時尚早。該軍是沖進了常言所說的敵巢,現在被封鎖在那里,就象墮入了陷阱。我們的聯絡軍官無法滲透到那里去,因為到處都會碰上敵人屏護隊。我們派一個參謀乘飛机去,但他沒回來……
  一切都對我們不利。我們熱衷于組織反突擊,把我們的全部兵力都拉來反突擊,而舊筑壘地域一線卻仍然沒有軍隊防守。
  大本營也明白這种態勢的危險性。莫斯科不再指望我們能擋住法西斯坦克的浪頭,開始采取各种緊急措施。我們收到了關于基輔筑壘地域隸屬第19集團軍司令員A·C·科涅夫將軍的號令,他奉命把所轄軍隊急速集中于烏克蘭首都接近地戈爾諾斯泰波爾、馬卡羅夫、法斯托夫、白采爾科維、特里波利耶一線,并于6月29、30兩日內在那里組織防御。
  看來,大本營已經不指望我們有足夠力量去粉碎“南方”集團軍群突擊集團和打到邊界去了。我們收到的一封電報能證明這一判斷,電報要求向仍然在邊界附近堅持作戰的步兵第87、124師師長傳達命令:“留下并埋好技術裝備,攜輕武器通過森林前往科韋利。”
  基爾波諾斯叫來阿斯塔霍夫將軍和邦達列夫上校,吩咐他們以一切方法(用飛机或通過偵察兵)將命令送給被合圍的兩個師。我們感到心情很沉重:即使能將這個號令送到,這兩個師能從法西斯軍隊的層層封鎖中沖出來嗎?
  6月28日整個夜間,我們都試圖進一步了解方面軍右翼軍隊的態勢和情況。扎赫瓦塔耶夫上校終于從第5集團軍回來了。他這次出差是艱難的:現在,深深楔入的敵軍坦克集團所占領的寬闊地帶,已把集團軍司令員波塔波夫同我們隔開。扎赫瓦塔耶夫的飛机在返航途中被擊傷而實施了迫降。他只好改乘汽車繞道舍佩托夫卡返回。
  扎赫瓦塔耶夫帶回的情報無法使人高興。我們得知步兵第15軍以及机械化第22軍部隊已放棄科韋利,正向斯托霍德河對岸退卻。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在邊界附近進行英勇防御的步兵第87、124師,恰恰奉命沖往科韋利!
  据扎赫瓦塔耶夫報告,步兵第27軍所屬步兵第135師、步兵第31軍和机械化第9軍正進行激烈戰斗,艱難地阻擊從南面沖向盧茨克-羅夫諾公路的敵軍集團,而机械化第19軍已經在羅夫諾郊區抵御敵人。
  扎赫瓦塔耶夫也曾去盧金那里。在敵人向舍佩托夫卡突進的威脅下,集團軍司令員正匆忙讓机械化第5軍的步兵裝載,奔赴西方面軍。只有該軍摩托化第109師和倉促集合起來的一些分隊在奧斯特羅格附近作戰。不錯,他們打得很頑強,但盧金抱怨他那個集群的兵力一天比一天減少,很難說他們能否再堅持兩至三天。他的主要支柱摩托化第109師,早在奧斯特羅格附近的頭几次反沖擊中就遭到嚴重損失。勇猛的師長尼古拉·帕夫洛維奇·克拉斯諾列茨基上校受了重傷。但重大損失并未摧折人們的斗志。他們一次又一次投入戰斗。各團團長也都置身于沖擊者的散兵線中,以自己大無畏的榜樣激勵部下。法西斯軍隊碰上如此激烈的抵抗,不得不在此停止前進。但他們馬上發現了盧金集群和步兵第36軍之間正面的缺口(該軍右翼由于遇到伊克瓦河而在杜布諾東南中斷)。法西斯分子便向這一缺口擁去。
  怎樣阻住他們?方面軍司令員、軍事委員會和司令部焦急地尋找出路。總攻的力量是顯然不夠了。在全線轉入防御,現在也已無法挽救局勢。向大本營請求准許將軍隊撤至舊筑壘地域地區?這樣做看來為時尚早。
  基爾波諾斯將軍定下了以下決心:繼續以積极行動牽制德軍第6集團軍主力,加強對突向奧斯特羅格地域的克萊斯特各坦克集團的突擊,以此迫使他們放棄進攻。
  剛把新戰斗命令擬好,就見坦克第12師團政委級副師長B·B·維爾科夫和上校副師長E·J·涅斯捷羅夫赶到方面軍指揮所。兩個人都顯得很沮喪。他們報告,机械化第8軍的處境极為嚴重。該軍很大一部分兵力在旅政委級波佩爾帶領下,正在被合圍情況下作戰。軍的損失很大,剩下的人由于連續不斷進行戰斗,都已疲憊不堪。
  在普爾卡耶夫和我參加的這次談話正進行時,瓦舒金進來了。我們發現他臉色煞白,但沒認為這有什么特殊含義。我們想他只不過是為失利感到難受,因為這一失利也包含著他的部分過錯。誰都無法預料這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瓦舒金沒等談話結束就走了。
  而我們還要重新研究一切問題。現在已經清楚了,不能再指望机械化第8軍。司令員命令把該軍保存下來的部隊撤出戰斗。但這樣一來,亦已消耗殆盡的机械化第15軍的進攻也就失去了意義。這兩個軍一撤,我們的整個突擊集團就大大削弱了。現在還能把粉碎向奧斯特羅格突進的敵人坦克兵的任務交給誰呢?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波塔波夫集團軍身上了。除方面軍航空兵外,只有步兵第36軍和盧金將軍的戰役集群能對該集團軍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司令員指定這些兵力于7月1日開始轉入總攻。
  基爾波諾斯將軍委托我向兩位軍事委員會委員報告他定下的決心。我拿起工作圖和自己的筆記,到了H·C·赫魯曉夫那里。他顯得异常憂郁。听完我的報告后,他毫不動搖的贊成預定措施。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得知我准備到瓦舒金那里去時,傷心地說:
  “別去。現在用不著向他報告了。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的仗打完了……”
  瓦舒金已經開槍自殺。他是一個忠誠、不妥協和剛毅的人,但是太愛動感情、太容易受刺激了。失利的重負把他壓垮了……
  正當我們絞盡腦汁研究怎樣多收攏一些兵力用于7月1日恢复反突擊時,莫斯科的詢問、通話呼叫卻接踵而來。看得出,大本營對我們方面軍的情況很不安。
  總參作戰部副部長M·H·沙羅欣將軍讓我去接電報。電報机在几分鐘內打出了一連串的問題:“杜布諾、盧茨克、羅夫諾地域發生了什么情況?敵坦克在該地域向何處出動?波塔波夫在哪里?他的步兵第15軍在哪里?机械化第8、15軍反突擊結果如何?”
  我當然無法詳盡回答所有這些問題。關于步兵第15軍,我報告的情況是:它已放棄科韋利,正向斯托霍德河退卻。它能否來得及進抵該河,目前還不清楚。各机械化軍的反突擊吸引了向羅夫諾、奧斯特羅格突進的敵軍集團相當多的兵力,但是机械化第8、15軍在戰斗中傷亡很大。机械化第8軍一部在杜布諾地域遭到合圍。已決定將這兩個軍撤出編入預備隊。
  沙羅欣將軍還折磨了我很長時間。看來我的回答并未使總參謀部滿意。不一會,電報紙條上出現了以下的話:“朱可夫在發報。速請基爾波諾斯來收報。”
  基爾波諾斯掌握的情報和我一樣。他只是補充說步兵第36軍正在伊克瓦河東岸茲貝滕、蘇多維切正面轉入防御,騎兵第14師則占領克列梅涅茨、杜納尤夫一線。朱可夫問,方面軍首長是否打算把机械化第24軍也調到克列梅涅茨地域,并解釋說:“人民委員命我轉告你們注意保障你們在斯拉武塔、克列梅涅茨一線以南的交通線,因為敵人可能猛然轉向西南,在步兵第36、37軍后方抓一把。”
  基爾波諾斯瞟了我一眼。
  “我原來是怎么說的!”
  (在此之前不久,基爾波諾斯和普爾卡耶夫對這一問題未取得一致意見。基爾波諾斯認為法西斯統帥部必然會醉心于前出我第6、26集團軍交通線,以切斷它們与舊國界沿線各筑壘地域的聯系。而普爾卡耶夫則否定了那种可能性。他估計法西斯統帥部會全力突向基輔。但是司令員仍然堅持把机械化第24軍、步兵第199師和三個反坦克炮兵旅調到舊康斯坦丁諾夫、新維什涅韋茨一線。)
  而電報机仍在繼續傳送總參謀長的號令:“由于匈牙利已侵犯國界,所以要對穆卡切沃方向組織周密觀察和偵察。人民委員特別堅持要掩護盧茨克、斯坦尼斯拉夫奇克地段的缺口,以便孤立突入的敵軍摩托机械化集團。同時要在奧斯特羅格、杜布諾、羅夫諾地域徹底擊潰該集團。為此,要將盧金的坦克部隊完整地調到茲多爾布諾夫和米佐奇兩方向。你們要敦促里亞貝舍夫認真地實施沖擊,特別要用KB和T-34坦克沖擊。”
  基爾波諾斯回答,盧金已經把几乎全部坦克部隊都調到西方面軍去了,而里亞貝舍夫的机械化軍則已完全沒有力量了。
  但是朱可夫強調,大本營要求著重注意舍佩托夫卡方向即盧金集群地段戰事的發展,并且“在弄清情況后,對消滅敵軍突入集團的可能性作出客觀的判斷。”在通話將要結束時,朱可夫向基爾波諾斯通報了各友鄰方面軍的態勢。他的判斷顯得非常樂觀。“右鄰(西方面軍)的處境正在改善。它的全部部隊都已整頓好,即都已找到并被調到舊國界一線。明斯克筑壘地域未被突破,明斯克還在我們手中……帕夫洛夫1的机械化部隊現在准備用四個軍來粉碎敵軍在斯盧茨克地域的机械化軍。斯大林同志特別堅持和要求從后方打擊敵人各軍,切斷它們的補給線。你們也遇到過那樣的机會,要利用這种机會狠狠教訓不可一世的敵人。”
  計划是吸引人的,但我們沒有能力去實現這個計划。過于力所不及的重擔從戰爭第一日起就落到我們軍隊身上,壓得我們直不起身子來。
  電報机又響起來了。朱可夫通知:“費多連科2已給你們發去坦克備件。你們要注意觀察備件運行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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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西方面軍司令員。
  2紅軍汽車裝甲坦克兵部部長。


  這一消息使基爾波諾斯很高興,因為許多保存下來的舊教練戰斗坦克由于缺乏備件而開不動了。
  莫斯科在這天賦予我方面軍右翼軍隊的任務,一般說來是符合當時形成的情況的,但卻難以完成。第5集團軍在此之前已作出很大努力阻住了敵人的猛攻。它已經無力實施大規模的積极行動了。盧金將軍集群的能力也被無根据地夸大了。它的為數很少、而且是倉促湊起來的部隊,正迎著法西斯軍隊主要突擊的鋒芒,令人惊訝的是這些部隊還能堅持住。總參謀部的人們可能是等待盧金把自己的坦克師投入進攻。但這些坦克師已經調往西方面軍了。只留下一個坦克團歸盧金調遣。他是怎樣在整整一周內用這樣弱小的兵力阻住了法西斯坦克集團猛攻的呢?這要求指揮員具備多么大的毅力和堅決性啊!戰士們又表現了多么可貴的堅韌不拔和自我犧牲精神!
  方面軍司令員命令我拿來他与朱可夫的通話記錄。這時,赫魯曉夫和普爾卡耶夫已經在他辦公室里。基爾波諾斯讓我讀電報紙條。大家交換意見后,一致認為今天定下的7月1日在方面軍右翼恢复反突擊的決心,完全符合總參謀長傳達的指示。
  在新的戰斗命令中賦予第5集團軍的任務是:7月1日
  由楚曼、斯塔夫斯克、克列万(羅夫諾西北)地域實施突擊,以切斷敵人突向羅夫諾的摩托机械化集團,消除第5、6集團軍之間的缺口。命令要求穆濟琴科將軍迅速以其集團軍主力在杜布諾各居民地(在其東南面)、克列梅涅茨、佐洛切夫、博布爾卡一線固守。
  由于第26、12集團軍一直在邊界附近進行戰斗,并因此脫离了方面軍主力,命令要求兩位集團軍司令員將所屬軍隊東撤,以便固守博爾曉夫、茹拉夫諾一線(科斯堅科將軍的集團軍)和維什紐夫、卡盧什一線(波涅杰林將軍的集團軍)。為了防止可能的意外,兩集團軍司令員各掌握一個不大的預備隊:第26集團軍有兩個步兵師,第12集團軍有一個步兵師。
  奇斯佳科夫將軍的机械化第24軍与步兵第199師和三
  個反坦克炮兵旅應密切協同行動。對該軍重申了以下任務:繼續沿奧斯特羅波爾、克拉西洛夫、巴扎利亞、拉諾夫齊、維什涅韋茨一線构筑斜切防坦克地區。
  在如此緊張和不明的情況中,方面軍首長不能沒有龐大預備隊,所以我們試圖把它組建起來。決定將撤出戰斗的机械化第4、8、15軍以及繼續由縱深向戰線運動的步兵第49軍兩個步兵師編為預備隊。但是不能對各机械化軍寄以很大希望,因為它們已經消耗殆盡、疲憊不堪了。
  方面軍空軍用于完成三個基本任務:對由杜布諾向羅夫諾和奧斯特羅格發展進攻的敵軍集團實施突擊;在各集團軍退往新地區過程中和固守該地區時協助其抗擊法西斯坦克的沖擊;掩護我机械化軍集中地域免遭空襲。
  這樣,我們便不由自主地在新的戰斗命令中承認方面軍的進攻能力已經沒有了。雖然其中還提到要用第5集團軍兵力實施反突擊,但這一命令實際上貫穿著防御精神。
  戰斗已在距捷爾諾波爾不遠處進行。該把方面軍指揮所從這里遷走了,否則,軍隊指揮就有遭到破坏的危險。朱可夫大將也警告過這點。于是決定在6月29日夜間轉移到普羅斯庫羅夫。晚上是在出發前的忙亂中度過的:我們在准備把文件和行軍物資裝上汽車。
  我奉命率一個軍官組在司令部到達新地點前留在捷爾諾波爾,并与軍隊保持通信聯絡。直到凌晨得到關于司令部已到達普羅斯庫羅夫的通知后,我的軍官組才出發。在新主人(第6集團軍司令部)到達這里之前,我的一個副部長M·B·索洛維約夫中校仍留在舊指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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