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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蘇聯-伯力審判


  —-伯力審判即哈巴羅夫斯克審判
  是蘇聯對日本戰犯的嚴正審判,它以追
  究日本進行細菌戰的鮮明特色載入戰犯
  審判史冊,判處原關東軍司令官山田乙
  三等12名戰犯以2至25年徒刑,彌補了東京審判的明顯缺陷,受到國際輿論的廣泛支持和贊揚。
  1、提審山田乙三
  1949年12月6日,蘇聯遠東最東部的伯力城,這座位于黑龍江、烏蘇里江會合口東岸的中等城市,狂風怒號,雪地冰封,20多万人怒火滿腔,強烈要求嚴厲審判侵略中國和遠東的日本戰犯。
  日本關東軍司令官山田乙三首先被押上伯力預審法庭。
  審判長期爾特科夫少將端然穩坐在審判席中央,上校法官畢列五夫斯基、檢察官巴真科中校、內務部駐伯力邊區辦事處工作員哥赫曼大尉、釋譯茨菲洛夫、辯護律師(莫斯科律師公會會員)柏洛夫、蘇聯醫學科學院大學士茹科夫--費勒什尼科夫、軍醫上校克拉斯諾夫、伯力醫學研究院微生物學主任科薩列夫教授、獸醫中校亞歷山大洛夫、寄生物學家科茲洛福斯卡平等人,威風凜凜分坐兩旁,對山田乙三進行預審。
  1949年12月25日,伯力法庭正式開庭審判。
  蘇聯少將審判長期爾特科夫一聲令下,蘇聯法警把山田乙三押上法庭受審席。眾人仔細冷眼觀瞧這個關東軍司令官,只見這位日本陸軍大將身材矮小,身穿整洁的軍服,但卻失去了腰間的指揮刀,胸前也沒有了常挂的長串的戰功勳章,昔日的關東軍司令官威風早已蕩然無存,少將審判長不禁想起了遠東蘇軍總司令華西列夫斯基元帥和馬林諾夫斯基元帥轉來的山田乙三材料所云:“這是個只想停戰不想投降的狡猾將軍。"原來,日本關東軍是一個很特別的兵种,不但以閃電戰術攻陷中國東北,用刺刀大炮制出偽滿洲國,而且在日本軍隊中號稱"獨立軍",自成系統,目空一切,甚至有時不服從調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作為關東軍司令官,山田乙三也牛气十足,驕橫跋扈。
  1944年7月,山田乙三從前任梅津美治郎手里接手指揮關東軍時,大本營交給山田乙三的任務是把東北變成日本永久性戰略基地,准備對付中、美、蘇和東南亞國家,以挽救日本即將衰敗之命運。
  山田乙三上任后,瘋狂鎮壓東北人民的抗日斗爭,命令日偽憲兵、特務、警察依据《思想矯正法》、《保安矯正法》,對東北人民進行喪心病狂的法西斯統治,抓捕15000名勞工修建興安岭王爺廟等軍事工程,使成千上万的東北人民慘遭毒手,還大肆掠奪東北人民的財物。1944年8月至日本投降,他從東北向日本運走糧食300万吨;他不准東北人民吃大米,有31万多人因吃大米被當作"經濟犯罪"慘遭毒打,不少人被迫害致死。
  1945年8月8日蘇聯對日宣戰后,山田乙三率領關東軍拚命抵抗,但很快就被蘇聯紅軍打得落花流水,無法進行有效的抵抗。8月9日山田乙三就下令把日本在東北進行細菌試驗的貴重儀器和机密資料撤往朝鮮,銷毀所有可能暴露侵華日軍進行細菌戰的罪證。
  在蘇聯紅軍沉重打擊下,山田乙三留下部分人員看守長春,自己率領關東軍机關從長春退往通化、沈陽方向。日本宣布投降后,他仍頑固拒降,指揮關東軍拚命反扑,又遭到毀滅性打擊,才于1945年8月17日發出同蘇聯遠東軍指揮部進行投降談判的命令:“為了盡快執行停止軍事行動的命令,我們關東軍長官今晨頒布命令,以便日方代表乘坐的飛机能在8月17日10點至14點之間飛往下列城市:牡丹江、密山、穆棱,同紅軍當局建立接触。關東軍司令部希望這一措施不致引起任何誤會。"蘇軍將領立刻看穿了山田乙三的詭計,華西列夫斯基元帥明确指出:“我認為,這是山田的拖延戰術。他只是把我們當作一個平等的對手,通篇沒用一個投降的字眼,這是不允許的。他說了那么多,我看都是廢話,其實有一個詞就夠了,那就是無條件投降!"山田乙三見蘇聯紅軍拒絕了他的停戰要求,又派飛机向蘇方投下兩個信筒,華西列夫斯基旋即命令發電譴責山田乙三。
  “日本關東軍司令部雖發報發信給蘇聯遠東軍司令部提議停止軍事行動,但只字不提滿洲的日本武裝部隊投降問題。
  同時,日軍在蘇日戰場的許多地區還轉入反攻。茲向關東軍司令提出:從8月20日12點起在全線停止對蘇軍采取任何戰斗行動并繳械投降。提出上述期限,是為了使關東軍司令部能將停止抵抗和投降就俘的命令下達到自己的一切部隊。
  一旦日軍開始繳械,蘇軍將停止戰斗行動。"山田乙三走投無路,8月18日通過電台答复蘇聯遠東紅軍指揮部,准備履行一切投降條件。8月22日,山田乙三率領關東軍97名將領,1500余名校佐,按照蘇軍的命令,在長春的關東軍演習場排列成整齊的方陣,等蘇聯國旗在其國歌聲中徐徐升起,山田乙三將關東軍的編制、武器、人員名單和序列表呈送給華西列夫斯基元帥。
  華西列夫斯基在閱兵台上發表威嚴的講話,強調日軍是無條件投降,又充滿誘惑力地說:“作為參加這場戰爭的大多數的官兵,也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除罪大惡极的戰爭策划者和兩手沾滿人民鮮血的劊子手外,你們都將獲得釋放。你們同妻子、儿女、父母、兄弟團聚的日子很快就會到來。我只希望你們能深刻地反思這場戰爭,永遠不再拿起武器,成為人類和平的使者。……"審判長期爾特科夫將華西列夫斯基的這段話有針對性地重复一遍,又以富于誘惑力的語言說:“被告山田乙三,華西列夫斯基元帥的話是算數的,只要你坦白交代自己的罪行,同樣可以得到寬大處理。"審判長的話深深触動了山田乙三,這可能与他在伯力和沈陽審判后的改造中表現較好,最后被中國特赦釋放不無關系。當然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接著,蘇聯檢察官斯米爾諾夫開始宣讀《起訴書》:“本案預審結果業已查明,日本帝國主義者在策划和准備其反蘇和反其他國家的侵略戰爭時,為達到其目的,曾策划大規模地使用并且在局部上已經使用過細菌戰武器這种大批殲滅人命的罪惡工具。"《起訴書》揭露日本關東軍建立特种部隊准備和進行細菌戰,在活人身上進行罪惡實驗,在侵華戰爭中使用細菌武器,加緊准備對蘇聯的細菌戰等罪行。然后,檢察官斯米爾諾夫起訴山田乙三犯有如下罪行:“山田乙三,自1944年至日軍投降時止,以日本關東軍總司令資格領導過第七三一和第一○○兩個特种部隊准備細菌戰爭的活動。
  “在此期間,山田本人或委托司令部負責軍官巡視過各該部隊,多次听取各該部隊長的報告,极力設法使此种部隊經常處以備戰狀態。
  “被告山田由親身視察及由細菌部隊指揮官報告中,熟知對活人進行罪惡實驗的情形,并且鼓勵過此种暴行。因此,山田應對用傳染致命細菌殘殺成千人命的野蠻屠殺行為負責。"審判長訊問山田乙三的經歷,山田乙三說1881年生于日本長野縣,1902年畢業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1912年畢業于日本陸軍大學,歷任陸軍第二十六騎兵聯隊聯隊長、陸軍大學教官、陸軍騎兵學校教務部長、騎兵第四旅團旅團長、陸軍交通學校校長、陸軍士官學校校長、關東軍第十二師團師團長、關東軍第三方面軍司令官。1938年晉升陸軍大將,任侵略華中部隊司令官,后被提升為軍事教育總監和日本防衛司令官。1944年7月出任關東軍司令官,1945年8月作為蘇聯紅軍的戰俘被押解到伯力,關進伯力俘虜收容所。
  山田乙三供認,日本為擴大侵略戰爭而密謀實施細菌戰,早在他出任關東軍司令官之前的1935年至1936年,就在關東軍石井四郎部隊的基礎上,建立了兩個秘密進行細菌戰的部隊,一個是“關東軍防疫給水部",代號為七三一部隊;另一個是"關東軍獸疫預防部",代號為第一○○部隊,兩個部隊的總稱是關東軍第六五九部隊。
  山田乙三明确承認:“第七三一部隊是直接由我以關東軍總司令資格來管轄的。對第七三一部隊的戰術領導,即解決一切有關細菌武器生產和使用方面的問題,都是由我負責的。
  這就是說,若一旦必須使用細菌武器去反對敵軍,那時關于此种行動的命令就只能由我發出,因為第七三一部隊是受我管轄的一個特种部隊。"審判長要山田乙三交代自己的罪行,山田乙三說:“我首先承認我所犯的罪行是,我從1944年到投降那天止,始終以關東軍總司令資格直接領導過我所管轄的第七三一部隊和第一○○細菌部隊,為了供作戰需要來研究細菌武器的最有效使用方法及大批生產細菌武器的工作。換句話說,我承認我所犯的罪行是,我直接領導過准備細菌戰去反對蘇聯、中國、蒙古人民共和國、英國、美國及其他國家。"蘇聯公訴人在伯力法庭上指控山田乙三批准用活人進行細菌試驗,山田乙三對此供認不諱,他說:“在活人身上進行實驗一舉,原是由我的前任人梅津將軍或植田將軍批准的。在這一點上,我承認我的罪過是,我明知道有對活人進行實驗,因而我在事實上也就是批准了強行殺害那些都是由我所管轄的關東憲兵隊机關和各日本軍事團送去實驗的中國人、俄國人和滿洲本地人。"蘇聯公訴人指控山田乙三在中國各地抓捕無辜百姓和俘虜,"特殊輸送"到七三一部隊做細菌試驗,山田乙三供認說:“把被監禁的人送去受實驗,或者說'特殊輸送'一舉,也是由我的前任人植田或梅津批准的。這個批准令,我也沒有廢除,所以原定的'特殊輸送'手續在我任職期間也繼續發生效力。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因受此种實驗被害死了,因為那時我沒有查問過這一點。"蘇聯公訴人指控山田乙三1945年重新起用石井四郎為七三一部隊長,追問這是出于什么目的?山田乙三供認說:“第七三一部隊是石井一手創立的,所以1945年間他又被任命為該部隊長。我個人認為,任命石井為第七三一部隊長,這是与當時必須加緊各細菌部隊工作的任務有直接聯系的,并且是由于必須執行陸軍省發布的要擴大細菌武器生產的訓令有關的。"蘇聯檢察官巴真科中校質問,1945年日本的細菌武器加緊生產,究竟是由于什么原因呢?山田乙三供稱:“那時第七三一部隊和第一○○部隊細菌武器加緊生產,是由于實驗最有效細菌武器的准備時期已經終結。我所指的是使用'石井式'細菌彈,用飛机散布鼠疫跳蚤以及在地面上進行細菌破坏活動的方式。關于這些情形,我是從北野將軍、高橋將軍及其他人的相當報告中知道的。1945年,由于改善最有效細菌武迫使用法的一切准備工作已順利完成,于是開始大量生產細菌武器,以便一旦奉到帝國大本營命令時,就能在任何方面實際運用這种武器。……1945年春季,我便頒發了一道命令,要第七三一部隊和第一○○部隊擴大細菌武器的生產,并因而要設法增加和完善設備以及為第七三一部隊補足必需的給養。除此之外,我個人認為在1945年間擴大細菌武器生產,是由于各戰場上軍事情況惡化。"蘇聯公訴人控訴山田乙三:“曾經是滿洲國及盤踞在該境土上的日軍的全權主人,他是那里的獨裁者","所有該占領區內的全体日軍部隊和一切管理机關,都曾經受關東軍司令部管轄,其中凡負責對滿洲居民實施殘暴恐怖手段的日本憲兵机關、偵探和反偵探机關,亦均完全听從他指揮。据山田本人在庭審時供認,把人用所謂'特殊輸送'辦法發遣到石井部隊里去一舉,只有關東軍總司令批准了這一在日本人看來是懲治那些不良分子的万惡手續后,才能實行。"蘇聯公訴人嚴正指出,山田乙三在伯力法庭上企圖減輕自己在這一罪行中的作用,他借口“特殊輸送"等辦法是他的前任批准的來為自己開脫罪責,是非常可恥的,因為山田繼梅津美治郎任關東軍總司令時,比他的前任人更加熱心地促進各細菌部隊在實際使用最危險的細菌戰武器方面的工作。在庭審上受過訊問的各被告和證人的一切供詞都顯然證明,自從山田乙三任日本關東軍總司令一職時期,准備細菌戰的緊張程度是急劇地增長了,犧牲在万惡的實驗家手中的人數是大大增加了。充分證明山田乙三异常秘密地准備過細菌戰,去反對各愛好和平國家的人民,他也就是反人類和平的日本陰謀家頭子之一,理應受到嚴厲懲處。
  在做最后陳述時,山田乙三說:我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從幼年起就是在日本軍隊中生長和服務的,我歷來受到的都是听從長官命令和恪守軍人職責的教育。我被任命擔任關東軍總司令一職后,始終忠實一貫地執行了日本陸軍省和參謀本部的一切命令和指示。我承認應對各部隊在我任關東軍總司令一職時期,為准備細菌戰而干出的一切罪行負罪過責任。
  我了解我應負罪過的全部深重性,我了解我所犯罪惡的全部深重性,所以我并不去想法庭將來對我這种罪過判決的刑罰輕重如何的問題。
  1949年12月30日,審判長期爾特科夫少將嚴肅地宣布對山田乙三的判決書,伯力軍事法庭已查明山田乙三的罪惡行徑:山田乙三從1944年至日本投降時止,任日本關東軍總司令,曾領導其所轄第七三一部隊和第一○○部隊准備細菌戰的罪惡活動,鼓勵過該兩部隊在進行各种使用細菌武器試驗時,蠻橫地殺害成千人命的行為。山田采取過措施,使第七三一部隊和第一○○部隊能對細菌戰有充分准備,使其生產能力能充分保證日軍使用細菌武器,因此,根据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1943年4月19日法令第一條,判決禁閉在勞動感化營內,期限25年。
  山田乙三在伯力第45特別收容所的農場里服刑半年后,根据新中國政府和蘇聯政府達成的協議,山田乙三被包括在移交給中國的969名戰犯內,于1950年8月1日押到綏芬河,交給中國政府。
  山田乙三被關進撫順戰犯管理所,開始他很害怕,擔心他曾在中國東北圍剿東北抗日聯軍,准備和推行細菌戰,欠下中國人民血債無數,作為關東軍司令官會被殺頭。
  山田乙三万万沒有想到,他來到中國不僅沒有被殺頭,而且作為將級戰犯還受小灶待遇,在參觀東北万人坑、听受害家屬血淚控訴后,受到很大触動,在中國改造戰犯政策感召下,開始接受中國的教育和改造。
  在撫順戰犯管理所,山田乙三認罪態度良好,積极接受改造,1956年6月被中國政府特赦釋放回國。
  1965年7月18日,山田乙三病死于日本。
  2、提審細菌生產部長--川島清
  對七三一部隊細菌生產部長川島清的審判在伯力審判中极富戲劇性。
  在伯力法庭上,日寇七三一部隊衛生兵古都經蘇聯司法人員耐心教育,供述了他參加的用活人進行染菌飲食實驗的罪行:“大約在1943年年初,七三一部隊第一部長命我准備了一公升水,又令加進糖拌成甜水,他把傷寒病菌投進甜水中去,再用普通水沖淡,第一部長命我們分給50個中國犯人喝。
  他選擇其中几個人注射了防傷寒病菌。試驗結果,沒打防傷寒病菌的40多個人全被傷寒病菌折磨而死。第一部長又命我們把傷寒細菌注射到西瓜里去,分給五個中國人吃,這几個人也都被毒死,投入煉人爐里銷贓滅跡。"審判長期爾特科夫恨得牙齒咬得咯崩崩直響,厲聲喝問:“這可惡的第一部長是誰?"衛生兵古都嚇得囁嚅說:“我。……我不敢說。"契爾特科夫將軍耐心地痞發說:“你揭發細菌戰犯,是立功贖罪的表現,蘇聯法庭為你做主,你不要害怕,快說這個第一部長是誰?"古都膽子大了起來,鼓足勇气說:“他就是川島清。"審判長期爾特科夫大吃一惊:“川島清?他說他只是個勤雜工嘛,這個騙子--傳川島清出庭!"川島清被押上法庭,審判長一看,只見這家伙是日本人少有的大塊頭,一臉橫肉,以嚴厲的目光盯了古都一眼,意思是說:“閉緊你的嘴巴,不准供出我的真實身分!“川島清低頭站立,裝出普通士兵的樣子,審判長期爾特科夫大吼一聲:“第一部長川島清!"川島清本能地立正敬禮"哈依"一聲,隨即發現失口,极力掩飾道:“我是勤雜工川島清,不是第一部長!"契爾特科夫威嚴地質問:“你的士兵古都已經把你的真實面目揭露出來,你還不招認嗎?"古都為立功贖罪,大著膽子說:“我是部長手下的衛生兵古都,你不認識我了嗎?不是你命令我進行染菌飲食試驗嗎?
  不招認不行了。……”
  川島清大吼一聲"八格牙魯",就要抬腿踢他昔日的部下,審判長急忙命人帶走古都,厲聲呵斥川島清說:“被告川島清,你的勤雜兵外衣被揭掉了,還想頑固堅持到底嗎?"川島清走投無路,只得老實招認:“我1893年生于日本千葉郡山武縣蓮沼村,醫生兼細菌學家,軍醫少將,前日本關東軍第七三一部隊第一部長。"審判長嚴厲質問:“你為什么很久和极力隱瞞在七三一部隊第一部工作的事實?要等證人古都揭露?"川島清只得低頭供認:“因為七三一部隊第一部罪孽最重,第一部所負的職能,是進行准備細菌戰的各項主要研究工作。在實驗室條件下用活人進行實驗,是由第一部擔任的。
  七三一部隊用來拘禁受驗者的監獄,也是歸第一部管轄的。"川島清說七三一部隊在哈爾濱平房站的駐屯地,遵照關東軍總司令的命令宣布為關東軍特殊軍事地區,在8公里半徑的范圍內,禁止外人居住和行走,飛机不准在它的上空飛行,火車經過這里時在前一站就要放下窗帘,任何人不得窺視。中國人只要踏進這個禁區,馬上就被抓進去當實驗品斷送生命,人們便把平房這塊神秘和恐怖的地方叫作"六十里地國境線"。
  審判長進一步追問:“第一部在用活人進行實驗時多半是實驗什么傳染病菌?““主要是試驗鼠疫。”“在什么地方進行?”“在安達車站附近特設的打靶場上進行,用來進行試驗的人每次15個,從部隊內部監獄運到之后,就被綁到實驗場上專門栽入地里的柱子上。為使飛机容易發現目標,易于找到打靶場起見,就在打靶場上插有許多小旗并放起一簇烏煙。一架特備的飛机由平房站飛到靶場上空時,投入20來枚炸彈。
  這些炸彈在离地100至200公尺高的空中全部爆炸,于是裝在炸彈里的鼠疫跳蚤就落到了地面上。等跳蚤爬到受試驗的人身上后,再用飛机把他們運回平房站的內部監獄,觀察他們的傳染情況。此事由太田大佐負責。"見川島清狡猾地把責任推到太田身上,審判長便質問川島所犯罪行。川島說:“1942年春季,我兼任第一部長職務一個多月,就負責執行研究細菌武器的任務。除了在第一部各實驗室內用活人進行實驗外,還在各打靶場上近于作戰情況的環境中,參加對活人進行實驗的工作,參加過在安達用活人檢驗細菌飛机炸彈的效能的行動。"川島清的罪惡行動引起伯力法庭人員的強烈憤怒,在強大壓力下,川島清交代他還曾長期擔任七三一部隊的細菌生產部(第四部)部長,供認該部隊有各种細菌生產設備,短短几天就可以制造和繁殖30公斤鼠疫菌,一個月就能培制出300公斤鼠疫菌,或600公斤炭疽熱菌或1000公斤霍亂病菌。他根据關東軍司令部在1943年3月12日下發的第120號文件,規定不僅所有"親蘇反日心理"的人都要作為"特別輸送"的對象被送進"六十里地國境線",即使被日本憲兵稍加怀疑為反對"日本帝國"和与關東軍對抗的中國人,也會被送進七三一部隊作為“馬魯他"的試驗品被折磨死。
  在伯力軍事法庭法官嚴厲追究下,川島清供認他還擔任過七三一部隊的總務部長、第三、第四部長,其中最重要的是第四部,他供稱:“我于1941至1943年期間負責領導的第四部(生產部),實際上是七三一部隊中制造傳染病細菌的工厂。生產部內裝備有培植細菌的良好儀器,每月能生產大量淨鼠疫菌。總務部負責分發試驗器材和活人,第三部負責制造石井式陶瓷炸彈的彈殼。"川島清還供認派遠征隊到中國內地進行細菌戰的罪行:“1942年間,第七三一部隊奉關東軍司令部命令,派了一個約100人的遠征隊,前往華中浙贛戰區去使用細菌武器反對中國軍隊。我從生產部內派去了8個人。根据石井將軍的命令,我叫生產部制備了約130公斤副傷寒菌和炭疽熱菌供該遠征隊之用。此外,第一部人員還帶有他們培制的若干罐霍亂菌和鼠疫菌,其必要數量則由他們在南京'榮'字部隊內就地培養,第二部人員攜帶有充分數量染有鼠疫的跳蚤。我知道,該遠征隊任務順利完成。此外,第七三一部隊又于1941年間在常德城一帶,使用過細菌武器去攻擊中國軍隊。1940年間,該部隊遠征隊在宁波地區也使用細菌武器攻擊過中國軍隊,結果這些地區鼠疫流行,使許多人得傳染病死去。"蘇聯公訴人指控川島清擔任過七三一部隊各主要部門的領導職務,既參加過細菌戰的准備工作,又參加過在活人身上進行慘無人道的實驗,嚴重違反國際法規,犯有違犯人類罪,伯力法庭最后判處川島清25年徒刑。
  川島清在做最后陳述時說:“來蘇聯以前,我對蘇聯曾抱有一种完全不正确的觀念。這种觀念只是由于不了解實際情形的結果,當我在日本投降時被蘇軍俘虜到蘇聯以后,才第一次了解到我原先的觀點全屬錯誤。我很清楚了解到我所犯的罪惡是危害人類的滔天罪惡,我甘愿接受法庭對我判定的最嚴厲的處分。"3、731部隊与梢塚隆二關東軍醫務處長梢塚是日本推行細菌戰的狂熱分子。
  梢塚隆二1888年生于日本田尻町城,因賣力推行細菌戰被提升為關東軍醫務處長,晉升中將軍銜。
  蘇聯公訴人指控梢塚隆二是研究細菌武迫使用法的發起人之一,是石井四郎細菌戰理論和實戰的積极擁護和推動者。
  梢塚供認說:
  “我具体承認我所犯的罪行,是從1931年就贊成石井四郎關于日本必須准備細菌戰的思想;1934年至1937年我主管日本陸軍省軍醫署衛生科時,又積极參与了在關東軍建制內成立一個專門研究細菌武器及防疫事宜的部門,即七三一部隊,主張調撥相當的專家去配備這個部隊,并促成任命一位細菌戰思想家為七三一部隊長。1939年12月至1945年8月,當我任關東軍醫務處長期間,我在總的方面領導了第七三一部隊內的科學研究工作,即在各方面研究和培養細菌,研究傳染病菌的虫類,研究各种很少研究的傳染病,探求醫治和預防傳染病的最有效手段与方法。"蘇聯公訴人譴責梢塚隆二美化七三一部隊的行徑,指出七三一部隊根本不是搞什么純粹的科學研究,而是制造細菌促使日本進行毀滅人類的細菌戰。梢塚隆二又把推行細菌戰的罪責推給七三一部隊的兩位部長石井四郎和北野政次,蘇聯法官就嚴厲地要他交代七三一部隊和他的罪行,梢塚隆二鬼眼球一轉說:“日本陸軍省和日軍參謀本部對七三一部隊的任務和孫吳、林口、海拉爾、牡丹江4個支隊的建立時間、駐扎地點及規模都有具体規定,1941年8月,4個支隊改為普通番號,分別改稱六七三、一六二、五四三、六四三支隊,各支隊的主要任務是在戰爭中使用各种細菌武器,用時又把大連衛生研究所從南滿鐵道株式會社名下,納入第七三一部隊的管轄之下,其主要任務是培植各類疫苗。"審判長期爾特科夫見這位陸軍中將仍避而不談自己的罪行,便追問他具体犯了什么罪?梢塚這才尋詞擇句避重就輕說:“關于細菌武器實驗的結果及第七三一部隊在1940年至1942年實際使用細菌武器反對中國軍民的情形,都是由第七三一部隊長北野和石井向我口頭報告的。1940年我直接參加過在毗鄰蘇聯邊疆的海林、林口、海拉爾、孫吳4處成立七三一部隊4個支隊,保證該部隊及其各支隊的种种設備和其他技術資料及培養供進行細菌戰用的人員等。同時我承認,日本准備細菌戰是為了反對蘇聯、蒙古人民共和國、中國及美國和英國。"蘇聯公訴人嚴肅指出,梢塚在預審和庭審中供述時,极力強調他從1939年12月擔任關東軍醫務處長這一重要軍職時,正是石井部隊已充分展開其罪惡活動,并已在哈勒欣河地區初次用細菌攻擊過蘇蒙軍隊的時候,他在伯力法庭上辯護的全部企圖都是想證明,他只是在關東軍內開始任職以后才知道石井部隊的秘密工作,說他雖知悉石井部隊所進行的這一工作,雖知道七三一部隊在活人身上進行實驗,但他沒有積极參加過這种罪行,"這种說法全是撒謊,毫無根据"。
  審判長質問梢塚与其三一部隊進行細菌戰的關系,梢塚信誓旦旦發誓說他沒有參加過這种罪惡行動,只從石井和北野兩人口中听過匯報,自己沒有直接參加。
  伯力法庭傳關東軍司令官山田乙三出庭与梢塚對質,山田乙三揭露說,還在梢塚受任關東軍醫務處長以前很久,即早在1936年,當梢塚還擔任日本陸軍省軍醫署衛生科長的時候,就積极協助成立特种秘密細菌部隊以便准備細菌戰。
  山田乙三證明,由于梢塚隆二的推荐、同意和贊助,石井四郎才得以擔任七三一部隊長,石井關于准備和實施細菌戰的罪惡思想,梢塚都曾表示贊成和同意,山田認為石井部隊就是在梢塚積极參加下成立的,山田質問梢塚說:“任命石井為細菌戰部隊長的命令草案,不是由別人,而正是由你擬定并在上面簽署上報再由陸相簽字發表的,梢塚將軍不致于如此健忘吧?"梢塚被揭露得面紅耳赤,不得不承認他与石井四郎關系极為密切:“石井從國外考察回來后,自1931年起,就在軍醫學院同事(包括我在內)及有威望有信仰的人物和日軍參謀本部工作人員中間開始進行宣傳鼓動,說日本必須准備做細菌戰。……當時我個人很同意石井的思想和理由。"山田乙三對梢塚把細菌戰的責任都往他身上推心怀不滿,气鼓鼓地質問說:“你是不熟悉七三一部隊的秘密工作嗎?"在山田乙三的質問下,梢塚不得不承認他几乎熟悉七三一部隊所進行的全部"細菌工作",很清楚在活人身上進行罪惡實驗的事實,但鬼眼珠一轉,又企圖減輕自己的罪責,一口咬定他沒有參加過這种試驗,,竭力把自己說成是雖了解情況卻什么也沒參加過的人。
  審判長對梢塚的無恥狡辯義憤填膺,馬上傳七三一部隊實驗員瀨越出庭作證,瀨越說,"凍傷研究"是屬于梢塚管轄范圍內的事情,瀨越等人進行的"凍傷研究",都是按照梢塚的命令行事的,瀨越的上司吉村就經常向梢塚送去"凍傷研究"的報告,瀨越指著梢塚的鼻子質問說:“我們七三一部隊所做的罪惡試驗,都是遵照梢塚將軍的直接命令進行的,因而你不是簡單知道七三一部隊的'秘密的秘密',即在活人身上進行試驗,你乃是這种最殘酷和最慘無人道的實驗的發欺人和領導者。“關東軍司令官山田乙三也作證說:“我來到關東軍后,不是別人,正是梢塚在1944年7月末向我作過關于第七三一部隊工作情形的詳細報告,向我報告七三一部隊正在從事研究和制造細菌武器的秘密工作情況。梢塚將軍,你承認這一些事實嗎?"梢塚大汗淋漓,瞠目不知所云。山田乙三又進一步揭露說:“軍醫中將梢塚曾實際領導過第七三一部隊在研究和大批制造細菌武器方面的科學試驗工作。你親手建立了第七三一部隊各支隊,其直接任務就是要對蘇聯、中國進行細菌攻擊。"在山田乙三、瀨越兩人對質与質問下,梢塚慌亂不堪,語無倫次:“實際上,我領導過第七三一部隊那种在各方面研究和培養各种病菌的工作,而不管這种病菌將用在什么地方。這個問題是我這個醫務處長所不感興趣的,但是,我知道第七三一部隊所生產的是要用去對活人進行實驗,用去做細菌武器,所以我就促進過第七三一部隊來生產細菌武器。……"審判長威嚴地質問:“被告梢塚,具体交代你的罪行!"梢塚慌亂不堪,講話自相矛盾,漏洞百出:“我對第七三一部隊工作的具体領導,就是監督該部隊內一般研究和培養各种病菌所進行的工作。……在這方面,我給七三一部隊長發出過一切有關上述問題的必要指令。……同時,我既是醫務處長,我也收到過第七三一部隊長關于研究和培養各种病菌問題的報告。此外,我既是細菌學專家,所以我對于上述問題貢獻過各种意見。"蘇聯國家公訴人、三級國家法律顧問斯米爾諾夫見這個關東軍醫務中將處長已得潰不成軍,就鄭重指出:“法庭知道,梢塚在供詞中說,七三一部隊的所有工作都歸他管轄,都是用活人做實驗對象來進行的。這确實證明,對七三一部隊中所干出的一切万惡罪行,梢塚并不是一個消极的觀察者,而是一個積极參加的人,何況這种罪行都是按梢塚的命令所做出的呢--你必須交代指揮七三一部隊用細菌為武器攻擊中國和平居民的罪行!"梢塚又擺出關東軍中將處長的派頭,蠻橫地把對中國進行的細菌戰說成不過是一种試驗而已:“這种武器對中國說來是進攻武器,但對日本說來,我卻認為它不過是帶試驗性的武器。"梢塚的猖狂言行激起旁听席上廣大蘇聯听眾的強烈憤怒,法庭上立刻響起一片譴責聲,蘇聯國家公訴人斯米爾諾夫義正詞嚴譴責說:“被告梢塚說對中國人民進行的細菌攻擊是帶試驗性的行動,這种論調真是橫蠻無恥,詭辯多端,只是又一次說明梢塚乃是一個殘酷無情仇視人類的惡魔,他直到現在還認為石井部隊遠征中國之舉,不過是細菌侵略戰以前的一种試驗。
  事實證明,梢塚与關東軍司令部其他高級軍官不同,他可以毫無限制地洞悉第七三一部隊所進行的全部工作。充分的材料證明,從七三一部隊成立之日起,直到日本投降時止,梢塚始終是細菌戰准備中最積极的參加者之一。他參加過關東軍司令部內,討論在侵略戰爭中實際使用細菌武器問題的一切秘密軍事會議,經常視察七三一部隊,并且對該部隊全部活動都了如指掌。關東軍司令部正是經過梢塚來与其三一部隊發生直接聯絡的。"經過艱苦的審判,梢塚隆二在大量事實面前不得不低頭認罪,他在法庭最后陳述時說:“我承認我犯了向我提出的罪狀,并甘愿承受任何嚴厲的處分。我研究醫學原是為促進保健事業,是要造福人類。我是個醫生,是一個從事人道主義職業的人,而我竟不去執行醫學家的神圣天職,卻走上了另一條道路,即走上了准備利用細菌當作武器的細菌戰的道路。這是我自己的奇恥大辱,是一個醫生的奇恥大辱,我很懊悔我以前曾參加過這种罪惡行為,我因我犯過种种罪惡而感到在各國人民面前犯有罪過。"1949年12月31日,伯力法庭宣判梢塚隆二犯有如下罪行:“梢塚隆二從1931年就主張使用細菌武器,他在1936年任日本陸軍省軍醫科長時,曾促成過建立和編成專門細菌部長一舉,而石井四郎就是由他推荐委任為該部隊長的。從1939年起,梢塚接任關東軍醫務處長而直接領導過第七三一部隊的工作,給它以制造細菌所必需的一切物品。梢塚經常到第七三一部隊去視察,洞悉其全部工作,曾知道用細菌傳染活人進行實驗時所做出的殘暴罪行,并贊許過這种罪行。"伯力法庭判處梢塚隆二有期徒刑25年。
  4、代號一○○部隊与高橋隆篤
  關東軍獸醫處長高橋隆篤是日本利用牲畜進行細菌戰的重要戰犯,他領導的“關東軍獸疫預防部(代號第一○○部隊)作惡多端,受到各國人民的強烈譴責。
  高橋隆篤1888年生于日本秋田郡百合縣本庄城,日本化學兼生物學家,“九·一八事變"后到長春寬城子建立號稱高橋部隊的"關東軍馬匹防疫厂",1936年改為"關東軍獸醫預防部",遷至長春市以南10公里的孟家屯,1941年改稱第一○○部隊。
  高橋隆篤1941年3月就任關東軍司令部中將醫務處長,他以第七三一部隊的研究實驗為基地,以牧畜為媒介進行細菌戰。
  高橋親手建立和指揮的第一○○部隊本部設有6個部,他親自給各部分配任務:第一部主要負責研究關東軍各作戰部隊所屬的馬匹和所擁有的各种動物的血液,确定鼻疽、炭疽、傳染性貧血等病症。第二部主要負責各种細菌、病毒的研究和制造,第三至第六部是制造血清疫苗部、飼養動物部、訓練教育部和總務部。他指揮第一○○部隊瘋狂研究、實施細菌戰,欠下中國人民許多血債。
  在伯力軍事法庭上,高橋裝出一副可怜相,聲稱自幼家境貧寒,只為替弟弟繳納學費不得不領取陸軍省發給的津貼費,畢業后不得不到關東軍服務。又聲稱自己是主張反對細菌戰的,"但因為我僅是細菌學專家,所以人們未曾理會過我的意見,"還說自己不是第一○○部隊長,因而沒有"直接責任"。
  為揭穿高橋隆篤的謊言,第一○○部隊長若松等人被傳來出庭作證,證明陸軍中將高橋隆篤自1941年3月任關東軍獸醫處長時期,就管轄用以准備進行細菌戰并從事細菌破坏活動的特种部隊,即第一○○部隊。高橋一上任就立刻發揮巨大的積极性,并得以增大了第一○○部隊在培養獸類烈性傳染病菌,如鼻疽菌、炭疽熱菌以及培制谷類毒藥和病菌方面的生產潛能。若松證明高橋隆篤直接發起,在第一○○部隊內成立六分部,即細菌研究分部,大量生產為進行細菌戰和從事軍事破坏用的細菌,同時在活人身上進行罪惡實驗。
  若松等人證明高橋在關東軍各軍團內都建立了第一○○部隊支隊网,這些支隊也進行過制造細菌武器的工作,其任務都是為要在作戰時和在進行細菌破坏活動時,直接實施細菌攻擊。揭露高橋曾親身領導過細菌戰武器研究工作,并為此建立過許多生產細菌和毒物的新分部,大大擴展了第一○○部隊的生產能力。
  在證人提供的大量事實面前,高橋隆篤不得不承認:“我曾命令并親身監督過第一○○部隊培養鼻疽菌、炭疽熱菌、牛瘟菌和斑駁病菌等等的工作,目的是要用這些細菌去進行反蘇反華活動。"蘇聯法官安東諾夫中校肯定他的態度有所進步,又問他什么時候、命令什么人去生產這些病菌,高橋隆篤說:“1941年9月,我命令第一○○部隊長若松大佐(后來升為獸醫少將)開始生產鼻疽菌、炭疽熱菌和銹菌。1944年3月,我又命令他開始生產牛瘟菌和斑駁病菌來代替銹菌。這是由于奉到帝國大本營參謀部給關東軍總司令的訓令,說要著手准備進行對蘇聯和中國的細菌戰。"安東諾夫法官詢問用什么方法,高橋隆篤回答說:“我們所擬定的傳染牲畜的辦法,是要用飛机散播傳染牛類的炭疽熱和牛瘟,還預定要傳染屬于當地居民的游牧場上的牲口。對馬匹是預定要用飛机散布炭疽熱菌的方法去傳染。
  綿羊是預定用注射法傳染羊痘,然后就散放出去,又打算把采購的那批牛用注射法染上牛瘟。凡是受到了傳染的牛羊馬匹都預定要散放出去,好讓他們失落到作戰地區內。"法官安東諾夫質問第一○○部隊制造細菌的能力,高橋隆篤供稱:“我曾向關東軍總司令梅津美治郎報告,第一○○部隊在一年內能制造的細菌數量是:炭疽熱細菌1000公斤,鼻疽細菌500公斤,銹菌100公斤。這是我當時(1943年)所報告的數字,后來從1943年12月起,設備已開始運來而安置在第二部第六分部內,生產數量有所增加。"法官命高橋隆篤交代1944年派遠征隊到北興安省進行細菌戰的罪行,高橋供稱:“我遵照關東軍總司令梅津的指示參加了北征北興安省的行動,我們的任務是要考察河流、蓄水池、牧嘗牲畜數量以及畜群季節遷移的條件。"法官追問這次遠征的終极目的是什么?高橋供稱:“關東軍總司令梅津將軍曾對我說,在一旦對蘇戰爭開始而日軍退到大興安岭一帶進行防御戰的時候,第一○○部隊就應把北興安省內所有的牲畜一概染上流行病,或盡可能將其消滅掉,以使敵軍不能使用。至于說到馬匹,因為馬豈能夠迅速移動,所以決定將其赶到興安岭以東地區去。"高橋在伯力法庭上极力為自己開脫罪責,聲稱用活人進行試驗是未經他批准進行的,不能對此承擔直接責任。蘇聯國家公訴人以充足的理由反駁說:“日本憲兵机關把反抗日本侵略的愛國者送進第一○○部隊,被用來做罪惡的試驗,高橋既是對第一○○部隊實施領導的人,他也應該負這种罪行的責任。高橋還領導過第一○○部隊所進行的軍事破坏行動。該部隊曾采辦過大批牲畜,為准備進行破坏活動而用這些牲畜進行過從空中施放流行傳染病的試驗。為了研究在自然環境內細菌武器的效能,曾由被告高橋命令在安達站區域第七三一部隊打靶場上用牲畜來進行過試驗,方法是從飛机上把細菌撒到草料上來傳染牲畜。
  此外,高橋在對北興安省內鄰近蘇聯邊界的各區域進行過系統的偵察之后,曾就從第一○○部隊中派出過几個遠征隊去把邊界額爾古納河諸支流染上毒菌,以便檢驗借河流來進行細菌破坏活動的功效。"高橋在法庭最后陳述中說:“我對于我所犯那些罪行深表悔悟。我了解了這些罪行的全部深度和全部沉重性,但是今天我想請求法庭對我從輕處罰。我請法庭對我做出公道的判決,好使我能把自己的力量貢獻于人類有益的事業。
  伯力軍事法庭判決高橋隆篤所犯罪行如下:高橋在任關東軍醫務處長時,曾是細菌武器制造工作的組織者之一,直接領導過第一○○部隊所進行的罪惡活動,因而應該對用各种烈性傳染病菌傳染對被拘禁者進行的殘忍實驗一舉負責。
  伯力軍事法庭1949年12月30日判處高橋隆篤有期徒刑25年。
  5、嚴審細菌制造者--柄澤十三夫
  日本第七三一部隊生產部分部長柄澤十三夫是日本細菌武器制造工作的積极組織者之一,又是准備細菌戰的參加者。
  柄澤十三夫1911年生于日本長野郡小縣縣丰里村,陸軍大學畢業后開始侵華生涯,其經歷如在法庭所做供認:“我在第七三一部隊中服務是從1939年12月起,至1945年8月止,主要是在第四部即生產部擔任職務,起初是當該部普通工作員,后來擔負生產工作長職務,1942年底任生產分部長。"伯力法庭控訴柄澤十三夫是細菌武器生產的組織者、參加者,他自己也供認不諱:“我開始領導的那個科和以后領導的那個分部,曾按需要程度大批培養過傷寒、副傷寒、霍亂、鼠疫及炭疽熱等病菌,以供實際使用,就中即供第七三一部隊在安達站附近、打靶場野外條件下進行細菌實驗,同時也供戰爭中作為細菌武器去反對中國人民。"蘇聯法官質問柄澤,既然身為細菌科大夫,就應知道生產細菌武器的嚴重性,柄澤十三夫供稱:“我既是個細菌科醫生,所以我在大量生產細菌時,知道這些細菌是用去消滅人命的,但當時我認為這种作法是身任日軍軍官者應盡的職責,所以我就盡力去執行上級長官命令我執行的任務。"蘇聯法官要柄澤交代生產細菌的罪行,柄澤十三夫說:“在我管轄下工作的有軍官、士官及雇員共約50至70人,并且有大量培養細菌的一切必要設備。我所領導的那個分部,運用自己所具有的設備,每月內可培養如下數量的某一种細菌:鼠疫菌100公斤,炭疽熱菌200公斤,傷寒菌300公斤,副傷寒菌'A'300公斤,霍亂菌330公斤,赤痢菌300公斤。"蘇聯公訴人控訴柄澤參与用活人進行細菌實驗的罪行,在鐵的事實面前,柄澤十三夫不得不招認:“我曾兩次到安達站打靶場,親身參加過在野外條件下用活人來實驗細菌作用的行動。第一次是在1943年末,當時有10個人被押到打靶場上來,他們被綁在事先就栽在土里彼此相隔5公尺的柱子上,然后就在距他們50公尺以外的地方,借電流爆炸了一顆開花彈,結果有几個受實驗的人被彈片炸傷,立刻(這點我事后才知道)就受到了炭疽熱細菌的傳染,因為這炸彈里面就裝的是這种病菌。……"柄澤十三夫竭力裝出悔悟樣子說:“第二次我到打靶場上去參加實驗,是在1944年春季。當時解來了十几個人,也和第一次一樣,把他們都綁在柱子上,然后在距离受實驗者約10公尺的地方,爆炸了一顆裝有鼠疫細菌的炸彈,受試驗者全都負了傷。……"蘇聯公訴人指控柄澤不僅親自參加細菌武器試驗,害死了許多被拘禁的中國和蘇聯公民,而且多次參加組織遠征隊對中國和平居民散布瘟疫病菌的罪惡行動,在事實面前,柄澤十三夫不得不供認:“1940年下半年,我奉直接長官鈴木少佐的命令,要我准備70公斤傷寒菌和50公斤霍亂菌。當時鈴木少佐向我解釋說,准備細菌一事,是該部隊長官石井將軍命令他做的,因為石井將軍正准備率領一個特別遠征隊去用細菌反對中國軍隊。……我執行了這個命令。同時,我從第二部人員方面听到,第二部內為石井將軍的遠征隊培養了5公斤染有大量鼠疫的跳蚤,以便用來散布鼠疫。1940年9月,石井將軍帶了部隊內其他一部分軍官到漢口去,同年12月返回本部隊。据那些隨同石井將軍到過漢口的軍官轉回來時說,使用染有鼠疫跳蚤一舉,業已奏效。散布鼠疫的結果引起了鼠疫流行症。參加過那次遠征隊的野平少佐曾拿出一份中國報紙給我看,宁波一帶發生了鼠疫。"伯力法庭追查柄澤參与第二次遠征隊的罪行,柄澤十三夫看罪行掩蓋不住,只得招認說:“由石井將軍率領而去反對中國軍隊的這次遠征,是在1942年年中進行的。遠征隊出發前,我又按鈴木少佐的命令,主持備辦了130公斤副傷寒菌和炭疽熱菌,供該遠征隊之用。
  据我所知,在這次遠征中也用過跳蚤作為傳染病媒介物。……為了進行這次遠征,石井將軍率領一隊人出發到當時日軍正在撤退的華中地區去。遠征隊隊員們乘日軍退卻之机,在行將放棄的區域內散布了細菌,好讓進攻的中國軍隊染上傳染玻"柄澤在法庭最后陳述時說:“還在1946年,即當東京國際法庭對主要戰犯案進行預審的時候,我便以證人資格受過審訊。當時我把我個人和第七三一部隊所犯的一切罪行都揭露了。現在,我了解我所犯罪惡的全部深重性,并對我犯的罪行完全悔悟。我將來一定要成為一個嶄新的人,我請求法庭給我公正判決。“伯力軍事法庭認為柄澤作為七三一部隊生產部分部長,積极組織過大規模生產細菌武器的工作,1940年至1942年极力用細菌去供應特种遠征隊對中國進行細菌戰,還直接參与過在被監禁者身上用致命細菌進行罪惡實驗的勾當,因而判處有期徒刑20年。
  6、嚴判西俊英
  對七三一部隊訓練部長西俊英的審判是伯力軍事法庭的另一場激烈斗爭。
  西俊英1904年生于日本鹿儿島郡薩摩縣通脅村,雖是醫生兼細菌學家,但卻作為石井四郎的重要助手而作惡多端。
  西俊英狡詐异常,說他只是作為軍人奉命行事,毫無個人責任。針對西俊英的蠻橫態度,伯力軍事法庭首先追查他作為七三一部隊所屬孫吳支隊長的罪行,在眾多人證物證面前,他不得不承認親自參加過制造細菌武器的活動,但又避重就輕,只說親眼見過攝有日本細菌部隊攻擊中國軍隊的秘密紀實新聞片,他故弄玄虛供述說:“……銀幕上放映出如下几個鏡頭:把一些特种器皿挂在几架飛机下面,馬上就說明這些器皿內裝的是傳染鼠疫的跳蚤,有架飛机是飛在敵區上空是被攝照的。那里地面上顯現出有中國軍隊在移動,并且還有一個村庄。"西俊英眯著小眼環視法庭一周,仔細觀察他這番供詞產生的效果,見人們都靜靜听他講,便繪聲繪色講下去:“那架飛机轉回到飛机場,接著銀幕上就現出了'任務完成'字樣。石井和碇常重敢死隊長從飛机里走出來,接著便放映出'結果'二字。銀幕上照出一張中國報紙上的論文和日語譯文。這張中國報紙上寫道:宁波一帶發生了強烈的鼠疫。"接著,西俊英又供述日本在希特勒德國進犯蘇聯之際對細菌戰方面的准備情形:“當1941年希特勒德國進犯蘇聯,而駐滿洲的關東軍集中在蘇聯邊境的時候,第七三一部隊內為創造有效細菌攻擊武器的科學研究工作,大体上已經解決。至于部隊內往后的活動則是完善大量生產細菌過程和散布細菌的方法,當時已經确定鼠疫細菌是最有效的攻擊武器。"西俊英又把責任全往石井四郎身上推,盡量洗刷自己的罪責說:“1945年5月,當我親自向石井四郎將軍做報告時,他向我特別強調說,必須加緊生產細菌材料,首先是要加緊培養鼠疫菌。据他說,照事變發展情形來看,隨時都可能有用細菌去攻擊敵人的必要。"審判長期爾特科夫指責西俊英逃避實質問題,專門指出要他交代在安達站參加罪惡實驗的情況,西俊英才被迫供稱:“安達站离哈爾濱146公里,該部隊打靶場設在安達站附近。我遵照第七三一部隊長的命令,特于1945年1月到安達站去過。我在那里親眼看見過第二部部長碇常重中佐協同該部工作員二木一起,在10個中國戰俘身上進行坏疽病傳染的試驗。這些人都被綁到木柱上。各犯人頭部用鐵帽蓋住,軀体用鐵板蓋平,只有臀部光著。在約有100公尺遠的地方,用電流把一顆瓷制彈炸裂去傳染。所有這十個人光著的部分都受了傷,都染上坏疽病在一星期后死掉了。"西俊英1944年7月被任命為第七三一部隊訓練部部長,訓練出許多從事細菌戰的專門人才,供關東軍各部隊直屬部隊任用。
  1949年12月31日,伯力軍事法庭判處西俊英有期徒刑18年。
  7、用活人試驗的--三友一男
  三友一男雖只是日本細菌戰部隊普通成員,但罪行卻令人發指。
  三友一男1924年生于日本崎玉郡秩父縣原野村,日本關東軍第一○○部隊上士工作員。
  三友參加過制造細菌武器的罪惡勾當,他在法庭上供認說:“我承認我所犯的罪,是在1941年4月間自動投到專門培養炭疽熱、鼻疽、牛瘟、羊痘等病菌的關東軍第一○○部隊內工作,并且我明知培養此病菌是專門為了進行反蘇戰爭,但我仍積极參加了第一○○部隊特別實驗室內培養此种病菌的工作。我進入該部隊后,參加過炭疽熱菌和鼻疽菌培養法訓練班,曾用專門由我看管的孵育器培育過此种病菌。當我在該部隊工作期間,即從1941年4月起到1944年10月止,我始終都是干這件事情。我擔任的主要任務是繁殖鼻疽細菌。"蘇聯公訴人指控三友一男積极參加日本細菌部隊的遠征隊,在中蘇邊境喪心病狂地散播傳染病菌。三友一男對此供認不諱:“1942年7、8月間,我在第一○○部隊第一分部內服務時,參加過一次到結爾布勒河一帶去行動的遠征隊。"法官質問:“以誰為首?共有多少人參加?"三友一男供認說:“領導這次遠征的是第一○○部隊第二部長村本少佐,共20余人。”“這次遠征的目的是什么?”“這次遠征的目的是研究能否使用鼻疽及炭疽熱細菌來對蘇聯和中國進行軍事破坏,也到三河區行動過。當時我們把鼻疽菌投在結爾布勒河里,把炭疽熱菌投到蓄水池內,這樣來實驗此种細菌的韌性。我在那里也親自培養過鼻疽菌和炭疽熱菌,供本班人員在結爾布勒河和各蓄水池內做試驗之用,還用炭疽熱細菌傳染過几個死水泊。"蘇聯公訴人強烈指控三友一男用活人進行細菌試驗的非人道罪行,在大量事實面前,三友一男不得不招認說:“用活人來作試驗,是1944年8、9月間,進行的方法是用一种使受實驗者覺察不到的方式發給他們一劑催眠藥或毒藥去吃。受實驗的都是俄國人和中國內地人,共約七八人。實驗時所用的藥品有朝鮮'朝顏'、海洛英和蓖麻青,把這類毒品都摻進到食物中去給中國和俄國人吃下去。在兩個星期內,給每個受試驗者吃五、六次。在菜湯里面主要是摻朝鮮'朝顏',米飯里面大概是摻的海洛英,煙里面摻的是海洛英和'巴克塔爾'。受試驗的人,在吃了摻有朝鮮'朝顏'的菜湯后經過30分鐘或一小時,就一連睡眠5小時之久。所有受試驗的人受試驗后經過兩個星期,就軟弱得再不能使用了。"法庭上的法官和蘇聯听眾都被日本法西斯軍人的獸行激怒了,發出震天的怒吼聲,法官揮手穩定住秩序,強抑住憤怒問道:“那時又怎樣處置他們呢?"三友一男做賊心虛,低聲回答:“為了保守秘密,所有這些受實驗的活人都被害死了。”“用什么辦法害死的呢?老實交代!"三友一男低頭吭哧半天才說出口:“有一個俄國人是由我們遵照科學工作員松井的命令,用注射十分之一氰化鉀害死的。"蘇聯法官緊追不舍:“究竟是誰把他害死的呢?老實招認!"三友一男嚇得大汗淋漓,伸出大手擦一把額頭的汗水,低頭壓低聲音說:“氰化鉀是我給他注射的。"蘇聯听眾听不清大喊大叫,法官重述一遍后追問:“你把這個被你害死的俄國人的尸体怎樣處置了?老實招來!““我在本部隊牲畜掩埋所那里把這具尸体剖開了。”“你把尸体剖開后又怎處置了?”“我把尸体埋下去了。”“在什么地方挖的坑?”“在部隊后面的牲畜掩埋所。““就是在掩埋死牲畜的地方么?”“是在同一地方,不過是埋在另外一個坑里。“這時,旁听席上顯現出惊動騷亂現象,憤怒的听眾發出震耳欲聾的抗議譴責聲,蘇聯法官憑借群眾的強大威勢窮追猛打:“我再問你,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把這個人殺死的,你是怎樣把他殺死的?快老實交代!"三友一男情知到了關鍵時刻,低頭考慮半天不發一言,在旁听席上听眾的譴責聲中,在法官的一再催促之下,才招供說:“為了要給這個受實驗者注射氰化鉀,我曾遵照科學工作員松井的指示,設法使他瀉起肚子來,而這就成了給他注射氰化鉀的借口。"蘇聯法官辛辣地諷刺說:“由此可見,你原來是欺騙了這個人!你口里對他說是要給他打針,給他治病,實際上卻給他注射了氰化鉀!對不對?"被告三友有期無力回答:“對的。"蘇聯法官進一步擴大戰果,厲聲質問道:“你只殺了這一個俄國人?還殺死了中國人吧?我們掌握了可靠證据,看你能不能老實交代,伯力法庭將根据你的態度判刑!"政策的威力是無窮的,三友一男在坦白從寬政策感召開始交代尚不為人所知的罪行:“有一個受實驗的中國人吃進了由我摻上毒藥的米飯,也是在不省人事狀態中度過几小時就死掉了。"蘇聯法官厲聲喝問:“你向他的米飯里摻進了什么毒藥?"三友一男囁嚅道:“是一公分海洛英。"蘇聯法官質問道:“你知道你是把一劑致命毒藥摻進米飯里去么?”“我知道這一點。”“由此可見,這原是你完全有意進行殺害?““對的。”“被你殺害的這個人的尸体埋到了什么地方?”“同那個俄國人埋在一個地方。”“是埋在死牲畜掩埋所么?”“是的。"蘇聯法官气沖九斗喝問:“你還知道有其他殺害受實驗者的事情發生嗎?"三友一男拍著前額想了想說:“我還知道有一個中國人、兩個俄國人被日本憲兵隊槍斃了。"蘇聯法官追問說:“就是說,這三個人是直接在死牲畜掩埋所那里被槍斃的嗎?"三友一男點頭哈腰:“是的。““日本憲兵為什么槍斃他們呢?”“我想是為了保守秘密。"蘇聯法官高聲做出論斷:“由此可見,凡是被送到第一○○部隊去受實驗的人,都必須得殺害掉,是不是?"三友一男一躬到地回答:“正是這樣。"蘇聯公訴人義正辭嚴指出,三友一男雖是第一○○部隊的普通實驗員,可是他手上曾染遍了他所殺害的蘇聯和中國人民的鮮血,加之他的活動是自覺地為了准備細菌戰,因而應該受到嚴厲懲處。
  三友一男在法庭最后陳述中說:“以前,當我在第一○○部隊中工作的時候,我沒有了解我所干罪行的全部深度,然而當我在蘇聯這里住過4年以后,特別是近几日來在法庭受審以后,我已深刻感覺到我所犯罪惡的全部深重性了。我了解了我自己所應負的全部責任。我對于我曾參加過的罪惡行為表示忏悔。"蘇聯律師普羅科平為三友一男做辯護時說,對完全承認了自己罪過的三友一男,公訴方對他提出的罪名是沉重的。三友除制造致命細菌外,還不只用動物而且用活人進行試驗。他曾遵照主人命令殺害過許多人命,然后就把死者尸首剖開,檢查因中毒結果發生的變化,當時他并沒有認為這是罪惡,因為軍閥集團教導給小兵三友的思想原是如此。這是過去的事,但三友已痛斥自己過去所干的罪惡活動,并承認犯了嚴重罪行,希望對他從輕治罪。"伯力軍事法庭認定三友一男以第一○○部隊工作員的資格直接參加過制造細菌武器的工作,并親自對活人進行過檢查各种細菌效力的試驗,用此种手段害死這些受實驗的活人。
  三友參加過在三河區一帶對蘇聯進行的細菌軍事破坏活動,因而判處有期徒刑15年。
  8、認罪輕判的--久留島佑司
  久留島佑司1923年生于日本香川郡小豆縣苗羽村,受過八年級教育,再應征到關東軍當兵,為第七三一部隊擔任第一六二支隊實驗員,1945年8月23日被蘇軍俘獲。
  伯力軍事法庭考慮到久留島佑司是年輕的日本士兵,就著力啟發他的階級覺悟,促使他認識到被日本帝國主義利用、欺騙,他很快認識到自己的罪行,在法庭上說:“真的,當我被征入日軍隊伍,在第九十七步兵聯隊受過普通軍訓之后,就于1944年4月被派到林口第七三一部隊第一六二支隊服務。我進入這個支隊不久,因親身認識隊內工作性質和听到關于第七三一部隊活動秘密性的預告就了解到,雖然第七三一部隊所擔負正式任務是經管給水与防疫事宜,但其實它是在培養各种烈性傳染病(傷寒、副傷寒、霍亂、鼠疫等等)細菌,養育跳蚤并用養育的跳蚤來繁殖鼠類。"久留島佑司于1944年10月6日至30日參加了七三一部在黑龍江平房站附近吳屯舉行的實驗細菌炸彈的"演習",他在實驗人員住宅外面擔任警衛,保證細菌戰人員在中蘇人員身上進行罪惡的實驗,為查明用飛机散播跳蚤傳染疾病的效能,他又負責計算落到擺在兩平方公里地面上箱子里的跳蚤數量。
  久留島的第二個罪狀是任第一六二支隊實驗室的實驗員,負責把結核菌、傷寒菌和副傷寒菌放置到營養液中去、預備實驗儀器、調試培養細菌時孵化器內的溫度及其他工作,還捕了300只田鼠,用來生產傳染性病菌。
  久留島認識到他在七三一部隊任職所犯罪行的深重性,對把他卷入准備細菌戰罪惡勾當中的日本軍閥表示無限的痛恨。
  伯力軍事法庭認為久留島佑司受過專門訓練后在第七三一部隊的一個支隊擔任實驗員時,參加過培養霍亂病菌、傷寒病菌和其他各种傳染病菌,參加過實驗細菌炸彈的工作,因此判處他有期徒刑3年。服刑期滿后于1953年回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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