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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狩獵駝鹿


  魯伯河左岸拐了一個彎,距离連接火山口煙囪的通道大約100米。運河就從拐彎的頂角上開始挖,要挖300尺。
  從7月9日上午起,這項工程就開始了。
  每鎬刨下去后就知道了:挖土費不了多大的力气。地面的以下七八尺都是易碎的土質。這個深度足夠用了,再加上差不多一樣的寬度就行了。用不著使甲鋼釬,不然,貯備的火藥就會用完了。
  大家干活都非常賣力气。快要達到目的了,這使大伙干勁倍增。都知道本·拉多的計划。盡管有几個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沒人怀疑金火山很快就會吐出金子來。
  帕特里克的表現更為出眾。他力大無比,一個人可以干10個人的活儿。
  運河工程進展迅速。大家倒班輪換著干,還利用較長的黃昏時分,夜里也干上一陣子。本·拉多監督工程的質量,并且注意加固運河的河堤;同時觀察是否挖到了某個金礦脈,他什么也沒有發現。
  “這條河可不如博南扎河,”偵察兵說,“不過,只要河水能使金火山把金塊噴出來,河水中沒有金塊也就無所謂了!”
  8天過去了。7月16日,運河基本上完成了。還要再挖几米,然后,只要把河岸挖開一個寬五六尺的口子、打開存在于通道和煙囪之間的隔牆就行了,水就會立刻自勸注入火山的肚子里。
  蒸气集聚引起火山噴發需要多長時間呢?誰也無法准确地回答這個問題。不過,据工程師觀察,火山的活動越來越劇烈了。在籠罩著山頂的更加厚重的煙塵中,火焰竄得更高了,在黑暗的時刻里,照亮了周圍廣闊的地區。因此,有希望認為灌入火山中心的水立刻變成蒸气、引起突然的、有力的爆發。
  有一天,下午將盡的時候,內魯托來找薩米·斯金。他是跑著來的,因此气喘吁吁地說:
  “啊!……斯金先生!……斯金先生!……”
  “出什么事了?內魯托。”
  “有……有駝鹿,斯金先生!”
  “駝鹿!”薩米大叫一聲。
  “對……有一群呢……也許五六只……或多……或……”
  “或少,”薩米接著說,“我知道你的老調,我的小伙子。這些駝鹿在什么方向上?”
  “在那邊。”
  印第安人指著金火山西面的平原。
  “遠嗎?”
  “呃!……差不多一里地吧……或者半里……”
  “或者200公里,好吧。”薩米笑著說。
  這位瘋狂的獵人最強烈的愿望就是碰到駝鹿,獵獲一雙。來到克朗代克之后,這個愿望一直未能實現。在道森城郊區和四十里河地區僅僅發現兩三只這种動物。內魯托帶來的消息自然強烈地刺激了他狩獵的本能。
  “來吧!”他對印第安人說。
  兩人离開營地,沿著金火山的山腳走了几百步。轉過南側的最后一道山梁之后,薩米得以親眼看見一群駝鹿安安靜靜地穿過廣袤的平原向西北走去。
  盡管他急切地打算立刻開始追捕,但是還是明智地決定把這個計划推遲到明天。今天去打獵時間太晚了。況且,關鍵在于這些反芻動物出現在附近。明天可以找到他們。
  返回營地之后,薩米立刻將自己的意圖告訴了本·拉多。既然完成運河的開鑿工作并不缺少人手,工程師覺得內魯托一天不在沒什么關系。因此,他同意兩個獵人明早5點開始去追捕駝鹿。
  “不過,”本·拉多叮囑,“薩米,你要答應我不要走得太遠了……”
  “你應該勸駝鹿不要走得太遠了。”薩米笑著回答。
  “不,薩米,我勸你這樣做。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總要提高警惕,預防不測。”
  “正是因為荒無人煙才安全。”薩米反駁。
  “好吧,薩米。不過,答應我下午回來。”
  “下午……或者晚上回來,本。”
  “晚上可以到半……等于沒說,”工程師說,“不,薩米,就說6點鐘吧。要知道,6點之前你還不回來,我可真的著急了。”
  “同意,本,”薩米·斯金又說,“同意6點鐘回來……饒上一刻鐘!”
  “我接受多出一刻鐘,條件是這一刻鐘不要超過15分鐘。”
  本·拉多總是擔心表兄一旦出去打獵就不受說好的事情的約束了。時至今日,馬更些河河口地區還沒有發現印第安人,這是值得慶幸的事。不過,這种可能性一直存在,本·拉多一直在琢磨內魯托以為看見的森林上方的煙。盡管打那之后15天過去了,沒有發生什么事情,他依然怀有某种憂慮,希望行動結束、圓滿結束、重返道森的那一天盡快到來。
  次日5點之前,薩米·斯金和內魯托就离開了營地。他們2人各自攜帶了一支射程較遠的獵槍,帶上了兩頓飯的干糧和一條狗。這只狗是在隊伍中僅有的几條狗中挑選的。這條叫斯托普的狗是一條守護犬,而不是獵犬。不過,薩米認為它嗅覺靈敏,又喜歡与人親近,故經常帶在身邊,系統地訓練它。他對取得的結果經常相當驕傲。
  天气晴朗、涼爽。太陽在地平線上划出長長的弧線已經很長時間了。兩個獵人迅速走遠了,狗在他們周圍蹦蹦跳跳、吠聲不斷。
  總而言之,薩米·斯金在道森城附近和四十里河周圍的狩獵活動只給他帶來一些小小的收獲:班鶇、松雞、山鶉或者同類的其他小動物,除去那3只狗熊,其中兩只還是在相當危險的情況下打死的。因此,他想到他的槍口前很快會有更大的獵物就欣喜欲狂。
  駝鹿是頭上長著漂亮的大角的鹿,從前在育空河及其支流地區十分普遍,當時,這种反芻動物已經半馴化了。克朗代克地區發現金礦之后,它們分散了,向更北的地區逃去,有重新變生野生的傾向。
  靠近它們非常困難,只有在极為有利的情況下才能打到它們。這是非常遺憾的事,因為它的皮很珍貴,肉和牛肉一樣鮮美。
  薩米·斯金非常清楚駝鹿十分机敏,其嗅覺和听覺十分敏銳,奔跑的速度极快。有一點風吹草動,盡管它的体重可達500公斤,然而狂奔起來任何人也追不上。因此,兩個獵手极其小心地走到射程的范圍內。
  這時,逗留在森林邊上的駝鹿群大約在一里半的距离上。
  這里,那里有一些灌木叢,為了更接近一些,必要時可以從一叢灌木溜到、更确切地說是爬到另一叢灌木中去,而不被發現。但是,在森林邊上并非如此,兩個獵人不暴露自己就無法前進一步,一旦駝鹿們跑掉,再找到它們的蹤跡的希望就得放棄了。
  薩米·斯金和內魯托商量后決定:繼續向南深入森林。從那里,躲在樹后,他們也許能一棵樹一棵樹地接近鹿群,從后面襲擊它們。
  3刻鐘之后,薩米·斯金和印第安人在距离鹿群吃草的位置大約3公里的地方進入森林。內魯托用項圈控制住急不可待、渾身顫抖的斯托普。
  “現在,咱們在樹林里順著林子邊上走過去,”薩米·斯金說,“我的上帝,千万不要放開狗!”
  “是,斯金先生,”印第安人回答,“不過,您也要控制住自己,這并不是多余的!”
  薩米·斯金笑了。的确,他真的很難控制住自己。
  在樹木的掩護下向前走并不困難。山楊、樺樹和松樹一棵挨著一棵擠在一起,密密匝匝地荊棘增加了前進的難度。還得小心,不能踩響滿地都是枯樹枝。空中沒有一絲風,這种響聲更容易惊動駝鹿。更熱的陽光洒在靜止不動的枝葉上。听不見一聲鳥鳴,森林深處也沒有傳來任何響聲。
  當兩個獵人在距离駝鹿不到300尺的地方停下來時,已經9點多了。一些駝鹿在吃草,在從林中流出的小溪中喝水;另外一些駝鹿躺在草地上,大概睡著了。鹿群沒有表現出不安的跡象。不過,毫無疑問,一點動靜就會使它們逃竄,很可能向南、向豪豬河的上游跑去。
  盡管薩米·斯金和內魯托需要休息,但是他們沒有這樣做。一個极好的射擊机會出現了,他們是不會放過的。
  他們子彈上膛,指頭扣著扳机,順著林邊,在灌木叢中匍匐前進。盡管面對的不是猛獸、沒有危險的刺激,但是薩米后來承認:他從來沒有像當時那樣激動過。他的心越跳越快,手發抖,擔心自己打不准。真的,如果他失去擊斃一頭向往已久的駝鹿的机會,他會羞愧死的。
  薩米·斯金和內魯托一前一后,靜悄悄地爬過草地靠近了。悄無聲息地爬了几分鐘之后,他們來到离鹿群不到60步的地方。它們在射程之內了。被內魯托控制住的斯托普喘著粗气,但是沒有叫。
  駝鹿群似乎沒有發現兩個獵人靠近了。躺在地上的駝鹿沒有起來,另外的駝鹿繼續吃草。
  不過,這時,有一頭漂亮的駝鹿揚起了腦袋,頭上的犄角像小樹的枝杈一樣展開。它抖動著耳朵,將鼻子伸向林子的邊緣,仿佛要嗅聞從那邊傳來的气味。
  它發現危險了嗎?它是不是要逃跑,從而帶著其他的鹿也跑掉呢?
  薩米·斯金有這种預感,渾身的血液都向心髒涌去。不過,他使自己鎮靜下來,低聲對內魯托說:
  “兩個人瞄准一只駝鹿開火!肯定能擊中。”
  突然,听見猛烈的犬吠,內魯托為了托槍射擊松開了狗,狗竄向鹿群。
  很快,一群小山鶉飛了起來,駝鹿也飛奔而去,其速度比鳥雀慢不了多少。他們二人誰也沒有來得及開槍。
  “可惡的狗!”薩米怒气沖沖地站起來大聲說。
  “我應該抓住它的脖子控制它!”印第安人說。
  “甚至把它掐死!”怒不可遏的薩米·斯金補充道。
  的确,如果駝鹿還在,是不會輕易逃脫惡運的。不會,當他們走出森林時,狗已經跑到200米以外的地方了。狗去追駝鹿,他們扯著嗓子呼喚它回來,沒有成功。
  鹿群向北逃竄,跑得比狗快,盡管這是一條速度很快的、強壯的狗。鹿群返回森林、還是穿過平原向東奔逃呢?這种前景最為理想了,因為這樣它們就靠近了金火山,火山口的煙塵正在一里半之外的地方旋轉升起。但是,它們也可能向東南方向就是皮爾河的方向拐,到洛基山脈的山谷中尋找躲避的地方。如果是這樣,就無法追上它們了。
  “跟著我!”薩米·斯金大聲對印第安人說,“注意不要看不見它們了。”
  兩個人沿著森林的邊緣奔跑起來,開始追逐已經在將近一公里之外的駝鹿。促使他們的狗跑出去的難以抗拒的欲望也沖昏了他們的頭腦,不允許他們思考了。
  一刻鐘之后,薩米·斯金十分激動。駝鹿停止了奔跑,似乎拿不定主意該怎么辦。它們會干什么呢?它們不可能繼續向北跑,海岸很快將迫使它們停下。向東南方向跑?如果只是這樣,薩米·斯金和內魯托只好放棄了。
  在片刻猶豫之后,駝鹿們決定回到森林里躲藏在密密麻麻的林木后面。鹿群的首領一個箭步躍入林中,其他的鹿隨之而去。
  “這是咱們預料的最好的結果,”薩米·斯金大聲說,“在平原上,咱們不能在射程之內靠近它們。在森林中,它們就無法跑得那樣快了,咱們也許能夠追上它們,這一次……”
  不管這种推理是否正确,其結果是獵人們進入了他們不知道有多大的、完全陌生的森林。
  狗在他們前面。它在林木間跳躍,可以听見它的叫聲,卻已經看不見它了。
  狗十分靈活,可以越過任何障礙,現在它已經追上駝鹿了。駝鹿巨大的犄角使它們在穿越荊棘叢和灌木叢時遇到了麻煩。倘若如此,就有可能把它們追赶得筋疲力盡。
  兩位獵人進入枝葉濃密的森林,僅僅听著狗叫的聲音前進,跑了兩個小時之后已經累得夠嗆了。他們在一种不明智的欲望的驅使下,前去冒險,向西越走越遠了。他們甚至沒有考慮到:當他們返回時,是否能順利地找到去時的道路。
  离森林的邊緣越遠,林木就越稀疏。總是相同的樹种:樺樹、山楊和松樹。不過,樹与樹的間隔拉大了,地面上的樹根和灌木叢也少了。
  他們看不見鹿群。狗卻沒有失去鹿的蹤跡。它的叫聲持續下去,它离主人一定不是很遠。
  中午過后不久,薩米·斯金和內魯托繼續向森林深處走去,突然,听不見狗的叫聲了。
  這時,他們正處在一片陽光可以隨意照射進來的林中空地上。他們离森林邊緣有多遠了呢?只能通過過去的時間來估計的薩米認為有8至10公里。在他們迫切需要的休息之后,還有時間返回營地。他們又累又餓,坐在了一棵樹下。他們從獵囊中取出干糧,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頗為遺憾的是:他們的菜單上缺了烤鹿肉。
  吃飽喝足之后,他們猶疑了一下:朝哪個方向走。理智告訴他們應該返回營地,但是薩米·斯金不打算這樣做。空手而歸對一個獵人來說已經是不光彩的事情了,把狗都丟了更是名譽掃地。因為,狗一直沒有出現。
  “狗到哪儿去了呢?”薩米·斯金問。
  “顯然去追駝鹿了。”印第安人回答。
  “這很清楚,內魯托,可是駝鹿去哪儿了呢?”
  像是回答這個問題,狗的叫聲又在不到600米的地方響起來了。
  理智和謹慎都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薩米·斯金和內魯托又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跑起來。
  這樣,他們可以跑到很遠的地方。果然,駝鹿的方向不是西北了。現在,駝鹿的方向是西南,狗在駝鹿后面拼命追赶,狗的主人們在狗后面也玩命地追。他們完全將背對著金火山和營地了。
  無論如何,太陽剛剛開始向西面的地平線落下去,如果獵人們不按照他們的許諾6點鐘返回營地的話,他們七八點鐘也就回去了,就是說离天黑還早著呢。
  薩米·斯金和內魯托沒有在這些思考上多耽擱。他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什么事情也沒想,甚至沒有試著呼喚他們的狗。
  他們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也沒有感覺到疲勞。薩米·斯金忘記了身在何方。他在极北的地區打獵和在蒙特利爾近郊打獵一樣。
  有一兩次,他和內魯托以為將要成功了。几只大角在不到500米的灌木叢上方露了出來,但是很快又消失了;他們來不及在更近的距离上開槍射擊。
  在毫無結果的追逐中几個小時過去了,狗的叫聲減弱了,說明駝鹿跑到前面去了。后來,叫聲停止了,要么狗跑得更遠了,要么因為它跑了這么長的距离,已經沒有力气叫了。
  薩米·斯金和內魯托筋疲力竭像爛泥一樣癱在了地上。這時是晚上4點鐘。
  “完了!”當薩米·斯金能夠說話時他說。
  內魯托點頭表示同意。
  “咱們在什么地方?”薩米·斯金又說。
  印第安人做了個一無所知的動作,然后環顧四周。
  兩個獵人在一片相當開闊的林中空地的邊上,中間有一條小溪流過,溪水流向西南、大概注入豪豬河的一條支流當中。陽光慷慨地照亮這片空地,空地以外又是簇擁在一起的樹木,似乎要禁止通行。
  “咱們得赶快走啦。”薩米·斯金說。
  “回營地吧,我覺得。”自知疲憊不堪的內魯托回答。
  “當然啦!”薩米·斯金聳聳肩膀大聲說。
  “那么,走吧!”印第安人艱難地站起來表示同意,然后順著空地的邊緣走去。
  還沒有走出10步,他就停下來,眼睛注視著腳下的地面。
  “斯金先生,看看。”他說。
  “什么東西?”薩米問。
  “有使用火的痕跡!”
  “有火!”
  “至少使用過火。”
  薩米·斯金走過去,看見一小堆灰燼;印第安人站在灰燼前面一動不動、若有所思。
  “這片森林里有獵人?”薩米問。
  “獵人……或者其他的人。”內魯托回答。
  薩米彎腰、仔細觀察可疑的灰燼。
  “無論如何,灰燼不是昨天的。”他直起腰來說。
  的确,這些因潮濕而凝固的白色灰燼在這里已經相當長的時間了。
  “好像是這樣,”內魯托認可,“不過,有東西可以使咱們确定灰燼的時間了。”
  印第安人搜尋的目光在离灰燼几步遠的地方發現了草叢中有一個閃亮的東西。他迅速朝那里走去,彎下腰拾起那個東西,同時惊奇地大叫一聲。
  這是一把銅柄的扁平刀刃的匕首。
  內魯托仔細看過匕首之后宣稱:
  “咱們不能准确地确定灰燼的時間,但是這把匕首丟了不到10天。”
  “對,”薩米·斯金回答,“刀刃還閃閃發亮,只有薄薄的一層銹。它掉進草叢中的時間不長。”
  內魯托在翻過來掉過去地把這件武器之后認出它是西班牙生產的。刀柄上刻著一個縮寫的字母M,刀刃上刻著德克薩斯首府奧斯丁的字樣。
  “這說明,”薩米·斯金又說,“几天之前,也許几個小時之前,有陌生人在這片空地上安營扎寨!……”
  “不是印第安人,”內魯托說,“印第安人沒有這樣的武器。”
  薩米不安地向周圍觀察。
  “誰知道,”他接著說,“他們是不是朝著金火山去了?”
  無論如何,這個設想是可以接受的。如果這把匕首的主人是一個人數眾多的團伙中的成員,本·拉多及其同伴們可能會冒极大的危險。也許,此時此刻,這伙人正在馬更些河的入海口附近游蕩呢!
  “走吧。”薩米·斯金說。
  “馬上走。”內魯托回答。
  “咱們的狗呢?”薩米大聲說。
  印第安人朝著各個方向大聲呼喊,狗沒有听見他的呼喚聲,狗沒有出現。
  現在的問題不是獵獲駝鹿了,而是盡快赶回營地,以便隊伍作好准備進行自衛。
  “走吧,一分鐘也不能耽誤。”薩米·斯金下令。
  這時,在离空地300步遠的地方,發出了一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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