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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身世之謎


  陳信自然知道林穎雅要做什么,不過听到林穎雅竟然沒提,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只好沉默不語。
  練長風接著十分誠懇的說:“其實我与穎雅也才認識半年,總覺得并不是十分瞭解她,陳宗主若是真的想幫助我,我會十分感激。”
  陳信搖搖頭,心想自己雖說認識林穎雅較久,總覺得并不是十分瞭解她,只好說:“這些天穎雅要去哪里,其實我是知道的,不過她不告訴你,我也不便多事,不過你還是別擔心了,過不了几天就回來了。”
  練長風听了后,黯然的說:“其實我与她在一起的時候,心里就一直十分難過,她常常一個人去圣殿的后面山壁,卻總是不讓我去,我問她心里想些什么,她卻總是不告訴我,我什么事都不愿意瞞她,但是她卻有許多事不愿意告訴我,陳宗主,情侶不該是這樣的吧!”
  眼見練長風現在如此意气消沉,与昨日早上的神采飛揚完全不同,陳信心中也是不忍,只好歎聲道:“練兄,你不要以為我對這种事情十分在行,其實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不過我想,世間每一對情侶的關系都是不同的,不代表兩人關系的好坏。”
  “是這樣嗎?”練長風有點疑惑。
  “你現在應該做的事,就是好好的照顧穎雅,她愿意說的,盡量的听,她不愿說的,默默去看,也許明白,也許不了解,但是許多事情,最后都會清楚的。我不是要你順其自然,我只是認為,你該讓她處于一种不受束縛的關怀中,也許這才是她要的。”
  陳信有點感慨的說,他這樣說,也是有感而發,林穎雅得個性外柔內剛,不愿說的事情、不愿表露出的情感,就是硬生生的藏在自己的心里,讓陳信也常常為之疑惑不已。
  練長風听陳信這一番話,沉默了片刻,點點頭道:“陳宗主這番金玉良言,練長風必當謹記在心,實在太有道理了。”
  陳信沒想到練長風對這番話會起共鳴,于是又加了一句話說:“練兄,我站在局外人的眼光來看,雖然練兄的武功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但是想來也經過了長時間的精益求精,不好太因為儿女情長,而英雄气短,反而荒廢修練。”
  陳信心里是想,練長風在短期間恐怕不會有什么好机會,若一直沉浸于這种心情下,對誰都不會是件好事,忍不住再提醒了一下。
  練長風霍然站起,大聲說:“陳宗主的教誨,我必定長記心中,我會以陳宗主為模范,好好的修練。”
  練長風一頓繼續說:“不過,我還是會一直的照顧穎雅,直到她回心轉意。”
  陳信連忙搖手說:“別這么嚴肅,我沒這么偉大,論起功夫我不過是有些机緣巧合,說不定比你還不用功,只是不愿意見到你消沉下去而已。”
  陳信將練長風送出門外,不禁大搖其頭,練長風一副圣人的模樣,實在讓陳信有點慚愧,陳信黯然的想,要是林穎雅能与練長風在一起,相信一定會很幸福的。
  當晚,黃祥百般交代,陳信需要与諾麗雅取得共識,爭取鳳凰星的人民往來地球的權力,陳信記在心里,也不明白有何重要。
  第二天,陳信与林穎雅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南島,經過諾麗雅的疏通与特許,陳信將卓卡直接降落到林穎雅的家中。
  韓智早已等在屋外,三人談談說說,直到中午時分,陳信再約徐立山等一些舊友歡敘,林穎雅与眾人不識,乾脆出門,將屋子借給陳信瞎搞。
  無元七三四年七月二十號
  第三天的晚間,林穎雅在諾麗雅來訪前,就先行离開,不久后諾麗雅果然依約來訪,還帶來一位不速之客,當時特殊部隊的總隊長——林田昊。
  原來林田昊來到南島,但是卻因二十年來的物換星移,而找不到妻小的蹤跡,終于在昨日才失望的找上南島的軍區司令部。而聯邦南島軍區司令部早就接到尋找林田昊的指令,這下接到林田昊自然高興,于是立刻將訊息傳遞到層峰,諾麗雅接到消息,知道林田昊与陳信認識,于是順便將林田昊一起帶來拜訪陳信。
  陳信听到這种情況,于是安慰了林田昊几句,諾麗雅在一旁連忙說:“陳宗主無須煩心,今天我交代下去了,請戶政机關調查,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陳信搖搖頭,諾麗雅總是改不過來叫自己宗主的毛病,等王仕學回來就不好意思了,但是這樣叫自己的人越來越多,眼看是改不過來,陳信也只好罷了。
  林田昊點點頭道:“多謝陳宗主關心,承蒙諾麗雅議事的大力幫助,應該會找到的。”
  “沒錯,現在資訊都留在電腦里,沒理由找不到的。”陳信同意兩人的看法,接著說:“伯母,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陳宗主請說。”諾麗雅有點意外的說。
  “有關与鳳凰星的締結之事,不知道現在進行什么程度了?”陳信問。
  “因為現在的聯邦,從成立開始就沒有与其他主權締結的經驗,加上鳳凰星上的政權對這种事情恐怕也沒有經驗,白鳥星上的政權又還沒有完全建立,所以我們打算先將一份議案擬妥,在与几位宗主、白鳥星上的領袖逐條討論。”諾麗雅有條不紊的說。
  “這樣啊?”陳信反正也沒什么概念,接著說:“几位宗主的意思是希望能仔細研究,有關鳳凰星上的人民,往來地球与遷居地球的事情。”
  諾麗雅的臉色有點為難,搖搖頭說:“陳宗主,觀光簽證自然是沒什么問題,但是入籍就真的要研究了,地球上的人口問題一直難以解決,不太可能容納無限制的人口內遷。”
  陳信忽然明白,莫非就是因此才將鳳凰星視為獨立,不然鳳凰星的人民要移回地球,聯邦只怕沒理由拒絕。
  政治居然如此現實?想到這里,陳信的臉色為之一沉,跟著說:“這樣的話,豈不是与被地球棄守差不多?”
  “不一樣的。”諾麗雅說:“當然還是允許部份的人口遷來,不過會經過審核就是了,比如說陳宗主、黃宗主等有意愿留在地球,聯邦當然是歡迎……”
  “伯母。”陳信心中有气,打斷諾麗雅的話說:“先不提我本來就是聯邦派去的,黃宗主若是只為了一己的私利,他也不會特別提醒我問這件事。”
  諾麗雅歎了一聲,搖搖頭說:“你先別生气,現在陳宗主也身為領導團的榮譽議事,你想想看,已經將近八十五億人口的地球,哪里能夠任由白鳥星的近億人口隨意遷回地球。”
  陳信一愕,諾麗雅繼續說:“其實鳳凰星的數十万人還比較好解決,可是我們又不能定出兩种條文,那白鳥星怎么辦?”
  陳信沉默了一下說:“既然這樣,我沒話可說,不過几位宗主不一定能諒解。”
  諾麗雅點點頭說:“正是如此,我今天來還想請陳宗主大力幫忙。”看來諾麗雅也是受托斡旋。
  陳信搖搖頭說:“我只能說,要是鳳凰星与聯邦意見相左,我一定是站在鳳凰星那邊的,畢竟一開始是聯邦理虧。”
  陳信這話一說,份量之重恐怕連他也量想不到。
  以陳信現在的能力來說,要是在地球上搗起亂來,除了圣殿中隱而未出的長老團外,只怕是再無抗手,加上陳信与圣殿關系良好,另曾解救特殊部隊、武裝合成人,尤其合成人特別恩怨分明,而由鳳凰星來的黃祥等人又皆為其下屬,所以現在地球上的第一等高手全部与他有關系,更別提要靠他們抵御外星生物了,要是陳信一心想解散領導團、稱帝自立,也并不是不可能,不過地球也將因此而陷入大亂。
  諾麗雅听見陳信這樣說,臉色為之一變,連忙說:“陳宗主別這么說,我會將你的意見轉達給領導團,我們一定會仔細的考慮,相信結果一定能讓大家滿意的。”
  陳信不為己甚,搖搖頭說:“反正這些繁复的條文我是不太明白,到時候看看几位宗主的意思了。”
  諾麗雅不敢再說,而林田昊對這些也無興趣,見兩人間忽然不說話了,于是開口說:“陳宗主,記得當時你提到,有位合成人是你的老師?”
  陳信點點頭說:“是的,那位程似成老師是我以前的古歷史老師,說來好笑,我以前常常被他處罰。”
  林田昊笑著點點頭說:“合成人教古歷史,正是最适合也沒有了。”
  “不知道他們几位到哪里去了。”陳信轉頭對諾麗雅說:“伯母,程似成与鐵新的下落你知道嗎?”
  諾麗雅搖搖頭說:“武裝合成人的特殊資料,都是由議事長以极机密保管,除了像上次的事件以外,我們是見不到的。”
  陳信有點索然的說:“當時他們還說問領導團就好了,這樣看來想找他們不容易了。”
  諾麗雅點點頭,轉頭四顧說:“陳宗主,你以前是開冰果室的嗎?”她見到屋中的部分陳設和標价,疑惑的說。
  陳信笑著說:“不是的,這是我的一位好朋友的家,沒想到他們也遷到圣島了,我們在圣島相遇,于是約好了一起回南島來看看,為了避人耳目,于是決定住在她家里。”
  林田昊突然一笑說:“听說陳宗主在鳳凰星即有兩位密友,想來這位也該是動人的女孩吧?”
  陳信有點尷尬,搖頭說:“是女孩沒錯,不過不是那种關系。”
  “沒關系。”林田昊說:“大家都知道,陳宗主是唯英雄能本色,風流而不下流,正是眾多怀春少女夢寐以求的對象,你無須對我們遮掩,我和諾麗雅議事不會說出去的。”
  諾麗雅連忙點頭說:“既然陳宗主不想提,林總隊長,我們就別說了。”
  陳信見兩人分明不信自己所說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搖搖頭不再說話。其實陳信被誤會也不是第一次了,慢慢的也懶的解釋了。
  此時諾麗雅的收發机忽然發出聲響,諾麗雅對兩人道歉一聲,回避到屋外接訊,兩人在閒聊了一些當時在北极險死還生的事情,過沒多久,諾麗雅忽然匆匆的進來,一臉古怪的說:“林總隊長,有消息了。”
  林田昊雖然在聊天,不過心中還是一直牽挂著妻小,听到諾麗雅一說有消息,整個人蹦起來說:“她……他們在哪里?舊大陸?新大陸?南极洲?”
  諾麗雅奇怪的搖了搖頭,林田昊緊張万分,大聲說:“難道她出了意外?”
  “不、不,他們遷去圣島了,所以戶政机關也沒有他們最后的詳細住址。”諾麗雅說。
  “圣島?”林田昊頹然的坐下說:“那我豈不是要去圣島查了?”
  陳信說:“別擔心,練武長十分欽佩你,一定會全力幫忙的。”
  “大概不用了。”諾麗雅忽然說。
  “什么?”林田昊說。
  “我從頭說起。”諾麗雅說:“依林總隊長提出的資料,你夫人廖霞女士确實在二十年前產下一女,雖然遷至圣島,不過最后的居所還是在南島上。”
  “是女儿……”林田昊怔了一下,搖頭道:“最后的居所?那有什么用?”
  “有用。”諾麗雅點點頭,臉色有點怪异的說:“因為……恰好就是這間房子。”
  什么?陳信与林田昊一起跳起來,陳信大聲說:“真的?”
  “真的。”諾麗雅接著說:“根据登記的資料,那個女孩現年二十歲,名叫林穎雅。”
  陳信跌坐在椅子上,無法接受這种事情,那林穎雅現在在圣島的父親是誰?
  這時林田昊与諾麗雅的目光都已經望向陳信,林田昊忍不住說:“陳……陳宗主。”
  陳信點點頭,低聲說:“沒錯……她的名字确實叫做林穎雅。”
  這下再無疑問,林田昊望著陳信急聲說:“那她呢?”
  “她知道你們來,避出去了,大概是去找朋友吧。”陳信回答:“沒想到你是伯父。”
  林田昊笑嘻嘻的點頭,似乎對陳信叫自己伯父十分滿意,但是陳信心里一面想,這么說來圣島那一位不是穎雅的親生父親了,而林穎雅似乎自己并不知道,這下恐怕會出問題。
  諾麗雅轉頭對林田昊說:“林總隊長,我必須先告訴你,廖女士在八個月前以遺棄為由,申請終止了与你的婚姻關系。”
  這下彷彿一個巨雷打下,林田昊訥訥的說:“她……既然等了十九年,為什么不等這最后的八個月?”
  陳信見狀,只好說:“林伯父,我不得不說,听穎雅說,她在圣島還有一位父親,而且穎雅似乎以為那位才是她的親生父親……我想,暫時還是不要對她說,等見了伯母再說。”
  諾麗雅點頭說:“可能廖女士就是為了重新結婚,才會將二十年前的婚姻注銷掉,我也贊成陳宗主的說法,孩子是無罪的,別傷害了她們。”
  林田昊這時六神無主,只是不斷無力的點頭,雖然現在离婚并不是件稀奇的事情,但是這种事情降臨到自己的身上,林田昊還是頗為無法接受,過了片刻,林田昊才搖搖頭說:“……畢竟過了這么久,她沒有錯。”
  諾麗雅眼看气氛不對,想想說:“既然如此,想來總隊長一定要留在這里了,那么我先走了。”
  陳信起身說:“伯母,我應該明天后天就回去了,到時候我就不另外通知了。”
  諾麗雅點點頭,走到門口的時候,對著垂頭喪气的林田昊說:“總隊長,別忘了明天還要先去報到,就是要去圣島,也等到報到之后再去。”
  “我知道……謝謝。”林田昊回答,諾麗雅請陳信止步后,迅速的离去。
  陳信回頭望向林田昊,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兩人相對無言了好一陣子。
  過了一會儿,林穎雅的聲音傳了進來:“阿信,我帶了宵夜回來,還有給小剛、小柔的。”
  兩人同時站了起來,小剛、小柔也聞聲跳起,往門外竄去,林穎雅這些天与兩獸廝混的較熟,比較不怕了,還沒進門已經与兩獸鬧了起來,一面將食物分配給兩獸,陳信見狀揚聲說:“穎雅,我還有位朋友,進來認識一下。”
  林穎雅聞聲進入屋中,似乎有點意外,對林田昊點點頭說:“你好,我買了些東西,一起吃吧!”
  林田昊見到眼前一個俏生生的大姑娘,面露微笑的對自己點頭,不禁滿怀欣喜的連聲說:“好、好,謝謝……”
  林穎雅眼睛瞄向陳信,微笑說:“既然你們還有是要聊,我先上樓好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們也沒聊什么。”林田昊赶快解釋。
  陳信也在一旁幫腔:“對,一起聊沒關系,穎雅,這位就是我提過的林總隊長,功夫不輸于練武士長。”
  林穎雅見陳信也這么說,無所謂的大方坐下,与兩人聊了起來,過了一會儿,与林田昊的隔閡漸去,三人越聊越是愉快,但是到了深夜,林田昊再怎么不舍,也只好离去,陳信見林穎雅准備收拾桌上的殘余,于是送林田昊出門。
  一出門口,林田昊拉著陳信又走出几步,嚴肅的說:“陳宗主,你對穎雅的態度是怎么樣?”
  陳信猛然被問這种問題,自然不知如何回答,怔了一下才說:“林伯父,你這話怎么說?”
  “托穎雅的份上,我認了這聲伯父。”林田昊說:“陳宗主,你也知道我十分尊敬你,不過這事關系我女儿的幸福,我不得不多口了。”
  陳信連連搖手說:“林伯父,我不是早告訴你,我和穎雅只是好朋友,那時我還不知道你是她的父親。”
  林田昊搖搖頭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看得出來,穎雅很在乎你。”
  陳信心里一惊,低聲說:“伯父,你可別亂說……”
  “不是,你沒注意到。”林田昊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只有你沒有看她的時候,她的目光才會露出那种不舍的感覺……這ㄚ頭,簡直跟她媽一模一樣。”
  林媽媽是這個樣子嗎?陳信倒是從未感覺到,只听到林田昊接著說:“她媽媽當年總是將感情藏在心底,我知道的。”
  陳信只好說:“伯父你不知道,穎雅在圣島已經有一位追求者了,只是兩人現在感情陷入低潮而已。”
  林田昊有點怀疑的看著陳信,微帶不信的說:“那你現在豈不是趁人之危?何況穎雅要是對你沒意思,為什么讓你跟她住在一起?”
  這可越來越難解釋了,其實男女之間說沒事就沒事,說有事就有事,陳信只好說:“伯父,這种事其實沒什么好聯想的吧?何況穎雅也知道我已經有女友了。”
  “我就是怕這ㄚ頭太傻……”林田昊搖搖頭說:“……剛剛我們聊天,我就知道了,你与穎雅相識還在那兩個之前,我女儿這么好,你怎么會不選她?唉……”
  陳信听到這里也有些黯然,跟著說:“其實我也不是不欣賞穎雅……這些就是緣分吧,所以我現在与穎雅一直保持著距离,你總不會真的以為我風流吧?”
  陳信看著林田昊的目光,似乎不是如何信任自己,也跟著無力的歎了一口气。
  林田昊一方面极為尊敬陳信,一方面又擔心自己女儿的幸福,兩下為難,最后只好說:“我沒有話說了,我只能說,你要是不想和她在一起,就絕對不要玩弄她,不然我雖然不敵,還是會和你拼命。”
  陳信點點頭說:“伯父放心,我不會的。”
  “我多希望你是我女婿……”林田昊看看陳信說:“大概是不可能了,只要你不惹穎雅傷心,要是有什么吩咐,記得告訴我,反正我本來就欠你一條命。”
  “伯父言重了。”陳信說完后,眼看林田昊再歎一口气,搖搖頭望空沖起,不久就消失了蹤影。
  陳信頭大的回到屋中,林穎雅已經將屋子收拾整齊,坐在沙發上等著陳信,見陳信進屋,笑笑說:“好久噢,這么難送啊?”
  陳信勉強笑笑說:“穎雅,你覺得林總隊長這個人怎么樣?”
  “還好啊。”林穎雅微側著頭說:“不過眼光灼灼的瞪人,有一點怪,怎么了?”
  “沒什么。”陳信搖搖頭,這事是自然不能說出來。
  “有問題。”林穎雅面色一整,睨著陳信說。
  “什么?”陳信大大的心虛。
  “你還有話沒說。”林穎雅眯著眼睛望著陳信。
  “沒有啊。”陳信強作鎮靜的說。
  “不說就算了。”林穎雅一撇嘴說:“才不稀罕!”
  陳信想不透為什么總會被林穎雅看透,張著嘴作不得聲,沒想到林穎雅又回過頭來說:“阿信!”
  “嗯?”陳信又一陣緊張。
  “你說我長發好看,還是短發好看?”
  林穎雅伸手撥了撥一頭長發,頭發一揚之后,隨即柔順的恢复原狀。
  陳信一陣目眩,趙可馨和許麗芙頭發都沒那么長,沒想到長發女子這樣一撥弄,竟是如此扣人心弦,不過這可不代表她們兩人不如林穎雅,陳信心念一轉說:“長發柔美,短發輕靈,各有各的好處。”
  “這不等于沒說?”林穎雅白了陳信一眼,搖頭說:“我問你,哪一种比較适合我?”
  陳信望著天花板,怀想一年前的穎雅,略帶思憶的說:“當時的你,在這里忙進忙出,每一步踏過,短發就隨著微微的擺動,似乎有著說不出的活力、青春;現在的你,雖然工作時長發往往有些妨礙,不過輕輕的向后撥的時候,卻是顯現出十分的溫柔,我實在不知道哪种比較好……”
  陳信說完,听不見林穎雅接話,轉過頭望著林穎雅,卻發現她眼神中似乎蘊藏著千言万語,正默然的望著自己,陳信心里一惊,這种眼神并不陌生,在趙可馨与許麗芙的眼中,陳信就經常看到,自己這一番話豈不又是誤己誤人?
  陳信連忙故作開玩笑的說:“反正是你自己的頭,你自己決定,我不管了啦。”
  沒想到林穎雅依然不發一語,只是目光緩緩的垂了下去,陳信心中不忍,不知道這樣說會不會傷了她,微微試探的叫:“穎雅……”
  林穎雅迅速的抬起頭來,面帶微笑的輕哼一聲說:“不管就算了!還怕沒有人管嗎?我去休息了。”隨即快步的向二樓的房間走去。
  陳信啞然的坐在椅上,心里忽然憬悟,林穎雅難道是不愿自己為難,才每次遇到這种情況就亂以他語、強作無事,還是自己受到林田昊一番話的影響,才將沒有的事情越想越多?
  陳信呆坐樓下不到一分鐘,忽然听到穎雅的房中傳來聲息,該是吐納的聲音。
  陳信一陣好奇,想听听林穎雅的功力現在到什么程度,于是將功力運起,知感往林穎雅的屋中延伸過去。
  但是陳信越听越覺得不像吐納,再听了半晌,陳信猛然站起,這分明是嗚咽的聲音,而且似乎還隔著不知道是枕頭還是被子,想來她是不想讓自己听到。
  這時陳信終于确定,林穎雅是強作歡顏,心中難過,她何苦如此?陳信往上一飄,飄到二樓的樓梯口,又想起林穎雅這般強忍,也是為了不使自己為難,于是陳信又頹然的落回一樓,經過半個小時,陳信來來回回、上上下下了十來次,就是沒敢敲門,而林穎雅的抽泣聲也是一直未停。
  慢慢的,聲音終于止住了,陳信心里一面擔心,一面又有些放心,一方面擔心林穎雅會不會想不開,另一方面是想也許哭一哭會好一點;不過沒過片刻,樓上忽然傳來扑的一聲,似乎是有銳利之物,刺入什么柔軟物体的聲音,陳信心中大惊,不再遲疑,往上一飄,輕輕一掌震開林穎雅的房門,立刻搶入房中。
  陳信一沖入房中,當即傻在那里,房內小夜燈隱隱的燈光下,林穎雅身著一件薄薄的睡袍,臉上還挂著淚痕,一手中持著一把拆信刀,另一手拿著個破掉的枕頭,看來就是剛剛聲音的由來了。
  陳信眼見林穎雅的玲瓏曲線,不敢多看,轉目向旁望去,卻見到被子上好大的一片淚痕,不由得回頭痛苦的說:“穎雅……你別這樣……”
  林穎雅正拿著枕頭出气的時候,忽听到門口一震,轉頭望過去,陳信已經闖了進來,震撼之余,一時還沒想到生气,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看到陳信因為注意到床上的淚痕,正面帶愁容,深情款款的對自己叮嚀,畢竟郎君也非無情,林穎雅一陣委屈,心中的堤防終于崩潰,拆信刀一扔,碰的跪伏下來,抱著枕頭嗚咽說:“不然我該怎么辦?不然我該怎么辦?”
  陳信僵在那里,動彈不得,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卻听到林穎雅流著淚說:“我隨母親搬离南島,我還嘗試著与別人交往,但都忘不了你,我對無祖許愿,在你回來前不剪頭發……”
  陳信听到這里,終于忍不住扶起了林穎雅。
  林穎雅索性丟開枕頭,一面流淚捶打著陳信,一面說:“……你雖然回來了,卻多了兩個女朋友,還一直要把我推銷給練長風,你根本都不知道我的難過,就怕我纏著你,我有纏著你嗎?我一直提醒自己……”
  陳信心疼如割,終于將林穎雅一把抱起,重重的吻了下去。
  林穎雅的雙手束在陳信胸前,想掙扎卻怎么也掙脫不開,心中一陣迷醉,身軀一軟,雙手一伸摟住了陳信的脖子,熱烈的回應起來,陳信只覺一個柔軟勻滑的身軀纏上了自己,再林穎雅身后的雙手也忍不住的挪動起來。
  兩人呼吸越見急促,勉強壓抑已久的情感,剎那間忽然得到宣泄,正是一發不可收拾,終于理智全失的滾倒在床上,沒多久,喘息与嬌吟聲相互交織,組成人生最原始的樂章。
  無元七三四年七月二十一號
  整夜,兩人未發一語,不知總共纏綿几次,直到東方微明,渾身大汗的兩人依然交纏在一起,當曙光閃入房中的時候,陳信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罪惡感,望著天花板怔怔的出神。
  這時林穎雅閉著雙眼,面露微笑的趴在陳信的胸前,靜靜的傾听著陳信的心跳聲,陳信思前想后,終于微微的搖頭吁了一口气,雖然极輕,林穎雅還是注意到了,輕輕的仰起頭來望著陳信,吐气如蘭的說:“信,怎么了?”
  陳信輕輕撫摸著林穎雅滑如凝脂的背,搖了搖頭,林穎雅也不再問,起身坐在床旁,柔美光洁的背影落入陳信的眼中,陳信眼見林穎雅撿起落在地上的睡袍,由身后輕柔的一披,將被陳信擁抱了一夜的姣好身軀,輕輕的裹了起來,隨即略帶羞意的回頭微笑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陳信面露微笑,微一顎首,柔情望著赤著雙足的林穎雅,一步步輕輕的移向門外。
  林穎雅一出門,陳信立刻起身,兩手向自己臉上一合,緊緊捂住自己的臉,一時心亂如麻。
  陳信心想,這下事情弄大了,不到十天,趙可馨和許麗芙就要回來,自己到時該如何交代?
  陳信搖搖頭,起身將昨夜散落的衣物拾起,正要穿上的時候,忽然發現,裹在胸前身軀外的极樂似乎有些异樣。
  于是陳信先穿上褲子,一運內勁,瞬間將极樂在右手組成一把長刀,似乎又沒有什么變化,陳信搖搖頭,稍稍比畫一下,正要將极樂收起,忽然發現,組成長刀狀的极樂,現在与自己手腕的接合處,似乎不是那么的緊密,陳信伸出左手輕輕的撥動,才發現竟然可以分開,陳信一陣訝异,手一松,极樂离腕向下直落下去。
  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陳信一回神,手一翻,一把又抓住了,卻發現与极樂的聯系依然存在,只是可以分開,于是陳信將极樂緩緩的放置在地面,松手逐漸直起身子,极樂光芒一暗,只留著硬金屬的光澤。
  陳信打量片刻,將极樂又緩緩的提起,內息注入,极樂有開始隨著心意而改變,這比起以前更方便了,陳信一方面將极樂再度裹在身軀,心里一面開始思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過了一會儿,陳信才終于想到,在通頂之時,能量涌入自己身軀,改造自己身体的時候,似乎也沖入极樂中,也許這就是改造的結果了。不過雖然那時就可以分開,但因為之前的緊密結合,所以自己也沒有察覺,直到今日渾身大汗,极樂的排汗速度變慢,才終于發現到這個情形。
  陳信想通后站起,穿上衣物,這時林穎雅換了一件薄杉短裙,手中端著兩杯藍青色的飲料,蓮步輕移的走進來,陳信一看高興的說:“畢爾多汁。”
  林穎雅微笑的點點頭,陳信向前接過一杯,兩人相偎著坐在床邊,陳信摟著林穎雅,喝著清涼的畢爾多汁,轉過頭望著林穎雅。林穎雅這時也轉過頭來望著陳信,兩人相視許久,陳信才忽然想起什么的說:“穎雅,你的內息凝固了嗎?”
  林穎雅微微的搖了搖頭,陳信一惊說:“真的……”
  “沒關系的。”林穎雅又搖了搖頭。
  陳信面色沉了下來,低下頭思考著,這下害慘她了,林穎雅見陳信為難,搖著陳信說:“信,我不在乎的,你別為了這种事情擔心。”
  陳信想了想,忽然點點頭說:“也許只有這個辦法了。”
  “什么啦?”林穎雅有點不高興的說:“告訴你別擔心了。”
  “不能算了。”陳信說:“我現在的功力應該可以陪你做几個循環,我們用逆元通脈術,先從新凝固你的內息,然后在拓展經脈后多做几次循環,這樣也許我輸入你体內的內息,不會在日后漸漸地消失。”
  “什么是逆元通脈術?”林穎雅睜大眼睛問。
  陳信倒是沒想過林穎雅沒听過逆元通脈術,陳信說:“一面作就知道了,記得順著我灌入的內息運行就行了。”
  兩人將畢爾多汁喝完,杯子放在一邊,陳信牽著林穎雅的手,兩人回頭一望,林穎雅忽然嬌呼一聲,摔開陳信的手,急急忙忙的將床單一收,滿臉通紅的奔了出去。
  陳信尷尬的站在一旁,目中還留著剛剛看到的情景,原來剛剛床上除了淚水和汗水的痕跡外,最明顯的自然是片片的落紅,難怪林穎雅連忙將床單收了出去。
  過了好一陣子,林穎雅才拿了一條乾淨的床單走進來,臉上還是微帶著羞紅,望見看著自己的陳信,一咬牙,將床單向陳信直扔了過去,嘴中罵著:“看什么,不會幫忙啊?”說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陳信接住床單,笑嘻嘻走向床邊,胡亂的將床單舖上,林穎雅一把將陳信推開,將床單整齊的舖好,一面搖頭念:“男人噢──”
  陳信忍不住一把將林穎雅抱起,由耳垂輕輕的吻到后頸,林穎雅渾身一軟,微微扭身說:“大白天的,你這……”臉上不禁又紅了。
  纏綿了一陣子,陳信將林穎雅抱上床,林穎雅臉上更紅,嘴中喃喃念著不要,身体卻不听使喚的發軟,雖然陳信也不是真的想要,不過看見林穎雅嬌羞的模樣,身体不禁又蠢蠢欲動,急忙將林穎雅放開,搖搖頭說:“好了,我們先靜靜心,然后就開始。”
  林穎雅軟倒在床上,身体卷縮成一團,咬牙輕踹陳信,喘聲說:“靜心你個大頭,我……你………”
  陳信心中一痒,將极樂釋出体外,變成一團掉落在地上,爬上床去,忍不住又是一陣纏綿。
  好不容易兩個人終于靜下心來,陳信才開始先將內息緩緩的、細細的注入林穎雅的經脈中,逐步的將林穎雅的經脈拓展。
  林穎雅原有的內息,与陳信的內息比較起來,有如螢火之比皓月,加上處子之身有破,內息离散,轉眼間被陳信的內息沖散無蹤,陳信一面拓展林穎雅的經脈,一面緩緩的將內息逐步的注入她的体內。
  隨著陳信的輸入能量,林穎雅体內的抗力也越來越明顯,兩人運行了八十一次循環,陳信順利的將每個光球各輸入了約七分之一的內息。
  因為上次有過教訓,不能單以一個光球發力,否則若是來不及補充,体內的能量平衡就會被破坏掉,所以陳信現在每次運勁,都盡量由各個光球輪流施勁,而現在穎雅內部的內息,大約是陳信体內的十分之一、二,但也已經是相當惊世駭俗了。
  到了半夜,兩人終于功成,陳信只覺精完气足,能量不斷的輸出時,又已經補充了回來,而且似乎還頗有增益,陳信不知道昨夜的龍虎并濟、陰陽調和,對于修練到這种地步的人,反而會有所增益,不過自然不能過于放縱就是了。
  至于林穎雅,卻是因禍得福,除了因為尚未通頂,吸取能量的速度沒那么快、收放內息尚未能得心應手、各种動作技巧尚未熟練之外,單以內息的強度來說,已經不弱于黃祥等人,日后稍加磨練,相信會進步的极快。
  當一切完成的時候,陳信先了解了极樂的事情,再來就決定出門飛上一飛,于是等林穎雅換上了短褲,兩人手牽著手出門。而蝠虎也高興的隨在一旁,兩人兩虎直往天空飛去,漫游了起來,陳信才赫然發現,林穎雅因為功力与自己同出一源,運功之時竟然也會發出火焰,只不過沒有陳信以前那么明亮,不過陳信這時因功力逐漸圓融,鋒芒不露,像現在以這种功力飄行,已經能將光焰控制住不再外放,反而不像林穎雅這般耀眼。
  兩人不敢遨游太久,正准備下落時,幅虎竟然玩上癮了,分別往兩人的跨下一鑽,載著兩人飛行了起來,陳信倒沒想過還有這种玩法,忍不住放松心情又多玩了半小時,還好因為速度并不甚快,并未引起軍區的注意,不然到時陳信又要解釋半天。
  兩人騎著幅虎回到家中,卻看見林天昊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著,見兩人回來,似乎松了一口气,陳信想起林田昊昨夜臨走前說過的話,心中不禁有些慚愧,搶先說:“林總隊長,有事嗎?”
  林穎雅心想沒自己的事,帶著兩只幅虎進了屋內,林田昊見林穎雅進入屋中,才低聲對陳信說:“也沒什么大事,不過我一時之間還不能去圣島,想跟陳宗主先說一聲。”
  “雖然也不急于一時。”陳信說:“不過不知伯父有什么緊急的事情?”
  陳信心想,居然能讓林田昊暫時不去圣島,難道是發生了什么大事?
  “還不是地球巡邏隊的事情。”林田昊皺眉說:“因為這個巡邏隊的主体就是原來的特殊部隊,聯邦說每一個人都想回家探親,所以只好輪流,我身為總隊長不好第一個先跑。”
  “原來如此。”陳信點點頭說:“聯邦說這話也有道理。”
  “屁個道理。”林田昊忽然口出粗言,倒是嚇了陳信一跳,林田昊接著說:“我根本不想當什么總隊長,他們情、理、法三招都用出來了,就是要我非當不可,我只好勉為其難,實在倒楣。”
  陳信听了大有同感,自己當上宗主也是被赶鴨子上架的感覺,于是點點頭說:“沒錯,要是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當這個宗主。”
  “陳宗主這話就不對了。”林田昊搖手說:“宗主兩字,不只代表著領導者,還有武學宗師的意思在,你身為宗主,正是實至名歸。”
  陳信懶的多辯,搖搖頭說:“我們明天也該回圣島了,伯父還有什么要我做得嗎?”
  林田昊搖搖頭說:“沒什么了,只要你好好的照顧我女儿,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話要是在昨天說出,陳信一定又要解釋一大串,現在可不好不認帳,只好含混的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伯父。”
  林田昊一時也不明白其中的涵義,點點頭逕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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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虎居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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