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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開一面生气,一面也立時想到,這种做法,雖然卑鄙,可是也有效之至!
  他和夏天相識不久,但是和夏天在一起的溫馨愉快,是在以前從來也沒有感受過的,他十份珍惜這种感覺,若是有什么人綁架了夏天,用夏天的生命來威脅人,他,亞洲之鷹,雖然神通廣大,可是除了乖乖就范之外,還有什么辦法?
  他在明,敵人在暗,他再有天大的本領,也施展不出來,不能用來對付敵人!
  看來除了听憑處置之外,他沒有別的辦法!
  這种情形,自然令得羅開十分惱怒,但是愈處在逆境之中,他卻愈是鎮定。
  他如雕像一樣的臉上,現出了异樣的冷靜,那少婦呼吸急促:“要是夏天不認識你——”
  她說了一句,沒有再說下去,一雙大眼睛中,滿是焦慮,也有著埋怨,眼波流轉之間,又有說不出的异樣風情,若不是羅開這時還在想著如何對付那些卑鄙的敵人,說不定就會被她的眼波,撩撥得心神燎亂。
  羅開一字一頓地問:“詳細的情形怎么樣?”
  那少婦垂下頭:“他們說,會和你直接聯絡,先要我……來告訴你發生了這樣的事。”
  羅開問到了十分重要的一點:“你确知夏天在他們的手里?”
  少婦的雙眼之中,又有淚光閃耀,她連連點頭:“在電話中,我听到了她的聲音,她像是十分惊惶,我猜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畢竟只有六歲,可是她懂得害怕——”
  她說到這里,陡然激動起來,陡地跪倒在羅開的面前,雙臂環抱,緊緊地抱著了羅開的雙腿,臉仰向上,淚流滿面,淚水令得她几綹發絲,貼在她的臉上。她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出色的美人儿,此情此景,更是動人之极。
  她抽噎著,身子在微微發著抖——她在緊抱住羅開的雙腿,身子也不由自主,緊貼了上來,所以羅開可以清楚地感到這一點。
  她的聲音之中,充滿了哀求:“先生,求你答應!不管人家叫你做什么,求你答應,救救夏天……我可以什么都給你!什么都給!”
  她貼得羅開更近,雙眼之中,哀求的神色也更盛,令人心動。
  羅開在一剎那間,心中陡地一動: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個圈套?
  少婦的要求,羅開覺得自己無法拒絕——就是這一點,令他感到那可能是一個圈套!然而,他又立刻想起了天真無邪的夏天,就算是一個圈套,夏天也必然不會是陰謀的一分子,無論如何,不能讓夏天有絲毫的損傷!
  他略俯身,握住了少婦丰腴的手臂,把她提了起來。在那片刻之間,他不是很喜歡那少婦的話,那少婦的話中,有那么露骨的暗示,表示她可以什么都給他,而羅開又豈是這樣趁人于危的人。
  當他扶起了那少婦之后,那少婦的全身,像是柔若無骨一樣,軟綿綿地靠在羅開的肩上,气息急促,斷斷續續地道:“別以為我……是……怎么說呢,你是一個令任何女人見了都會心動的男人,就算什么事也沒有,我也會愿意……愿意
  她的聲音愈說愈低,羅開不讓她說完,就在她柔軟的腰際,輕拍了兩下,把她推開了一些,像哄小孩子一樣:“一切,等夏天安全了再說。”
  少婦咬著下唇,身子略扭動了一下,那表示她的体內,正有一种難以忍耐的騷動,但是她還是克制了下來,她點了點頭,又十分憂慮地問:“她會安全?”
  羅開悶哼了一聲:“那得看他們要我去做什么!”
  少婦又發起急來:“你什么都做得到的,是不是?你一定會做到的,是不是?”
  她一面說,一面又向羅開靠了過來,雖然推開她不是太禮貌,但羅開還是按住了她的肩頭,不讓她的身軀太接近,他的回答也顯得相當冷淡,可是十分理智:“世上沒有一個人是什么都可以做得到的。”
  少婦還想說什么,但就在這時,電話鈴陡然響了起來。
  羅開在電話邊坐了下來,手按在電話上,隔了十秒鐘,才拿起電話來。在這十秒鐘之中,那少婦已來到羅開的身前,又在羅開的面前,跪了下來,仍然雙臂環抱著羅開的大腿,也把下頰抵在羅開的腿上,抬頭望著羅開。
  她這种行動,當然已超越了普通男女之間的界限,但是羅開并沒有拒絕——大抵沒有男人會拒絕這樣美艷的一個少婦的這种行動。
  羅開拿起了電話來,立時听到了一個他熟悉的聲音:“羅開先生!”
  羅開不由自主,發出了“啊”地一下低呼聲!
  那個聲音,屬于机艙上那個十分不禮貌地過來,問他是不是亞洲之鷹的那個中年人!
  在机上,他對夏天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引起了中年人的注意,如果夏天落在那中年人的手中,那么,一切都是偶然發生的,不是有預謀的圈套。
  羅開悶哼了一聲:“夏天如果有任何損傷,不論你躲在什么地方,我都有本事,叫你粉身碎骨!”
  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對方竟然連聲道:“是!是!絕不會,事實上,我……我們只不過借此引起閣下的注意,好和我們有接触而已!”
  羅開呆了一呆,一幫不知是什么人,綁架了夏天,要脅他替他們做事,行為卑鄙之至,羅開以為對方一定有恃無恐。會竭盡要脅之能事,誰知道才一接触,對方竟然如此客气!
  羅開冷笑:“你們想和我接触的手法,好像有點卑鄙無恥。”
  那邊竟然傳來了一下歎息聲:“不是好像,簡直就是卑鄙,不過我們沒有辦法,我們的行為,如果引起了夏天家人的不安,我們十分抱歉!”
  那人的聲音相當大,伏在羅開膝上的那少婦,也可以听得很清楚,這時,她陡地叫:“別傷害我的女儿!”
  電話那邊又歎了一聲:“她是那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沒有什么人會傷害她的!”
  羅開向著電話低吼:“先讓她回來!”
  電話那邊遲疑了一陣,像是有几個人正在商議,可是都听不真切,約莫半分鐘之后,羅開也听到,其中有一個相當清脆玲瓏的女人聲音在說:“照他的話去做,他,亞洲之鷹,不會受人威脅的!”
  另一個人道:“放了小女孩,他還肯為我們辦事?”
  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但提高了不少:“求他!”
  接下來,又是一個短暫時間的沉默,才又听到了那中年人的聲音:“羅開先生,我們有一件事,想借助閣下的大力——”
  羅開不等他說完,就道:“最好的辦法,是照那位女士的話去做。先讓夏天回來,然后再來求我!”
  他清楚听到了那中年男人一下吸气的聲音,然后,又是十秒鐘的寂靜無聲,才听到了回答,回答十分簡單,也全然出乎羅開的意料之外,回答道:“好!”
  羅開呆了一呆,還沒有再說什么,對方已經挂上了電話。羅開也放下了電話,那少婦現出不能相信的神情來,望著羅開,問:“真的?他們就這樣肯放夏天回來?”
  老實說,羅開也十分難以回答她這個問題,是故含糊地道:“他們那樣說,應該可以當作是真的——”
  那少婦不等羅開說完,已經發出了一下歡呼聲,身子一挺,雙臂摟住了羅開,丰滿的嘴唇,已向羅開的唇湊了過來。
  羅開的鼻端,聞到了一股如蜜般的甜香,他十分樂意接受這樣的一個熱吻。在熱吻之中,那少婦所感到的异性的誘惑,顯然還在羅開之上,她不但在不到一分鐘之內,變得雙頰緋紅,而且气息急促,更把她靈蛇一樣閃動的舌頭,叩開了羅開的日。
  羅開雙手環著她的腰,用一种比較冷靜的眼光望著她,她的身子本來在急速地扭動,可是這時,在羅開的注視之下,她漸漸停了下來,眨著眼,柔聲道:“或許是情緒上的波動,格外會令人……想有進一步的刺激!”
  一個美艷少婦這樣明目張膽地挑戰,羅開也感到新奇,他把雙手伸進了她的脅下,感到她飽滿胸脯的顫動,他在她的鼻尖上輕吻一下:“如果我的估計不錯,他們會把夏天送到這里來!”
  那少婦“啊”地一聲,挺身站了起來,掠了掠頭發,風姿嫣然,然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又十分嬌甜地道:“不是我……太放蕩,實在是你是一個令人動心的男人!”
  羅開對于這樣的贊美,只是攤了攤手——他還能表現什么呢?
  羅開示意她可以自己去斟酒,那少婦在喝了几口酒之后,才道:“我竟沒有介紹我自己,我叫蓮子,夏天的媽媽,很高興認識你!”
  羅開笑了一下:“你和你的女儿,都有很特別的名字,不過,夏天和你——”
  蓮子淺淺地笑:“樣子不很相像,是不是?我是道地的印尼人,在荷蘭留學,夏天的父親是典型的荷蘭人,夏天几乎得了她父親百分之百的遺傳。”
  羅開笑了起來:“我還以為她的母親必然是金發碧眼的美人儿!”
  蓮子身子半斜,擺出了一個十分誘人的姿勢,她沒有說什么,可是卻用挑戰似的目光望定了羅開。羅開高舉雙手:“當然,你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蓮子吸了一口气:“謝謝你!”
  她說著,又向羅開慢慢走了過來。
  當她又和羅開面對面地站立著之際,她忽然又甜甜幽幽地笑:“好像我們認識了很久。”
  羅開也笑:“會有机會變成認識很久的。”
  蓮子的神情,像是竭力在忍受著什么,看來,她已到了忍受的极限,無法再忍受下去了——這一點,羅開可以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來,她的雙眼之中,簡直像是要有火噴出來!
  然而,也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同時,听得門外有清脆的童音在叫:“媽媽!媽媽!”
  如果說蓮子剛才是一盆火的化身,那么,這兩下砰叫聲,就像是兩大桶水一樣。
  她陡然后退,退向門口,俏臉上紅暈未褪,可是那种艷紅,和剛才又有不同。剛才在她臉頰上的是兩團火,看得出在她体內的情欲已達到末梢。而這時的艷紅,如同天際的晚霞,帶著几分羞赧,仿佛為了剛才她失去了女性的矜持而感到慚愧。
  可是她的神情,卻又有一份難以形容的固執,看來有點咬牙切齒地正在下決心我總要得到你的,男人,我必然會使你和我合為一体。
  這种念頭,又充分表現在她后退的体態和她的眼光之中,形成一种無比地挑逗!
  羅開的忍耐力,也有一定的限度,他已經抗拒了蓮子的多次挑逗,可是這時,蓮子的神態,竟然使他再也難以忍受下去!
  他像一頭豹子一樣扑了起來,一下子就來到了蓮子的身邊,一伸手臂,摟住了蓮子的腰,一手已經摸住了她飽滿的胸脯,同時,在她的朱唇上,狠狠吻了一下,立即又后退開去。
  羅開是在回避蓮子的身体時說:“歡迎你采取任何行動,歡迎之至!”
  蓮子立時轉過身去,從她的背影看來,她正在急速地喘著气,可是她的行動絲毫不慢,已經伸手拉開了門。門一開,一頭金發的夏天就扑了進來,一下子竄到了蓮子的身上,蓮子也立刻把她抱了起來。
  夏天在蓮子的臉上親了又親,然后才向羅開揮手,羅開一面也向她揮手,一面也留意到,門外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在飛机上見到過的那個中年人,另一個,卻是一個十分苗條瘦削,腰肢极細,偏又扎了一條寬皮帶,更顯得她腰細腿長的女郎。
  那女郎有一張十分清秀的臉,水靈靈的大眼睛和小巧的鼻子,她的衣著相當隨便,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卻有說不出的庸洒。她的身型相當高,一頭棕色的頭發,十分貼服地鬈曲著。
  羅開覺得以前見過這個女郎,可是卻又說不出在什么地方見過她。反倒是蓮子見了那女郎,發出了“啊”地一聲,現出了十分惊訝的神色來!
  羅開雖然對那中年人綁架了夏天,十分憤慨,可是事情急轉直下,有了這樣意料不到的發展,對方不但立刻讓夏天回來,而且還跟了來,這令得羅開感到,對方即使行為卑鄙,但是在自己的威名之下,也只好屈服,這种情形,對任何人來說,都會有一种极度的滿足感,羅開也不能例外。
  所以,他向那中年人和那女郎,一起作了一個手勢,請他們進來。
  這時,夏天已离開了她的母親,向羅開奔了過來,羅開忙握住了她的手,夏天十分高興:“我來介紹,這位是布風叔叔,這位是布姬姐姐。”
  “布風叔叔”是何許人也,羅開并不知道,可是“布姬姐姐”這四個字,出自夏天之口,羅開一听,便恍然何以一見那女郎就有臉熟的感覺了!當然是她,亞洲數一數二的時裝模特儿,在世界模特儿之中,她也居于頂尖的地位,每年以她作封面的雜志,至少有一百本以上,除非完全不接触雜志,不然,必定看到過她的照片,對她那一雙大得异乎尋常的水汪汪的眼睛,有深刻的印象。
  蓮子剛才一看到她,就現出惊訝的神色來,當然是一見就認出了她,可是又怎么也無法把一個著名的模特儿和一樁綁架案聯在一起之故。
  直到這時,蓮子當然肯定了布姬的身分,她的行動很怪,她迅速來到了羅開的身邊,和羅開站在一起,而且,還伸手挽住了羅開的手臂。
  那中年人先向羅開鞠躬,又向蓮子鞠躬,用十分誠懇的聲音道:“真對不起,我們迫不得已,采取了這樣的行動,真對不起!”
  羅開心思電轉,在思索著這個叫布風的中年人和布姬的真正身分,可是他卻一點也想不出來。
  他可以知道,布風和布姬一定有許多活要對自己說,果然,布姬開了口:“羅開先生,我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她的聲音,清脆動听,正是在電話中听到的,要別人只可向羅開哀求,不可威脅羅開的那個女人的聲音。羅開的心中,對她很有好感,可是他還是道:“不論是什么事,本來我答應的可能是五十五十,但由于你們的行動。我答應的可能性,只是四分之一。”
  那個叫布風的中年人一听,臉上變色,急急道:“那只是我個人的愚蠢行為,如果要受到懲罰的話,讓我個人來承受好了,和整個組織無關!”
  羅開的心中十分疑惑,布風提到了“組織”,那是一個什么性質的組織?
  也就在這時,布姬向布風作了一個手勢:“叔叔,等一會再向羅開先生解釋。”
  當她在那樣說的時候,眼角有意無意的向蓮子掃了一下,又道:“為了夏天的事,我們致万分歉意,如果女士你要求賠償,可以通過羅開先生開條件!”
  布姬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已等于在請蓮子离開,蓮子顯然十分不安,望向羅開,羅開迅速想了一想,知道布姬和布風的真正身份,一定十分隱秘,若是蓮子在,他們不會說什么。
  而且,夏天是一個小孩子,羅開已隱隱感到,事情可能牽涉甚大,夏天最好別被扯在內。
  所以,他輕輕在蓮子的手臂上拍了一下,道:“夏天曾請我到她家去玩,我什么時候來比較合适?”
  蓮子的回答來得十分快:“任何時候,歡迎你來!”
  夏天在一旁,也學著她的母親,這樣說了一遍。
  羅開想了一想:“明天日落時分,怎么樣?”
  蓮子一面點頭一面低聲間:“我必須离去?”
  羅開點了點頭:“他們一定有點話對我說,這是夏天回來的條件!”
  蓮子欲言又止,又向布姬看了一眼,一臉的不情愿,可是卻又無可奈何,她牽著夏天,慢慢走向門口,羅開跟在她的后面,在門前替她開了門,趁勢在她身際低聲道:“別忘了你的邀請,我會應邀的!”
  羅開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話才一出口,蓮子的耳根,就紅了起來——人体的許多變化,奇妙之极。
  她半轉過臉來,眼波橫溢,竟然講不出話來,只是點了點頭。
  等蓮子帶著夏天走了出去,夏天還在不住向羅開揮手,一直轉過了走廊,羅開才轉回身,關上門,伸手指著布風,十分嚴峻地道:“你要為你的行為負責!幸虧你更正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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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學殿堂 雪人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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