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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在云層之上


  還沒跑到一半,猛烈的爆炸就發生了,瀟被沖擊波狠狠地拋出去,瞬間失去了知覺。
  當他恢复知覺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漂浮在空气中。“我是已經死了嗎?好象只有人死后的靈魂才可以飛呀?”他迷迷糊糊地問自己。突然又想到自己是在虛擬世界,虛擬世界里發生什么怪事都是可能的。
  “那蘭儿呢?”他想起剛才的戰斗,那真的是個游戲嗎?如果是,那蘭儿到底是游戲里的人物還是另外的玩家?她現在在哪里?
  “對了,還有瑤。我不是來找她的嗎?怎么竟然自己玩起游戲來了,真該死!”瀟想敲自己的腦袋一下,卻敲不到。他覺得有些奇怪,轉動頭想看看自己,發現竟然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彌漫四周的云霧。
  “會不會是霧太濃,還是我的眼睛失靈了?”他伸手摸自己,仍然摸不到任何東西,盡管他感覺得到自己身体的每個部分都運轉正常。“難道我真的變成幽靈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懼感涌上他的心頭。
  霧漸漸淡了,瀟仍然看不見自己的身体,卻可以看見其他一些東西:隱隱約約地,下面好象出現一個城市:有寬敞筆直的街道,兩旁聳立著許多高大建筑物,中間夾雜一些低矮陳舊的平房。明亮的陽光洒照在街上,稍微有些刺眼,似乎是上班時間,所有的路上都塞滿了車輛,特別是數也數不清的自行車。遠遠的叢樹掩映著的巍峨的古典建筑前,街道那邊的旗杆上,一團驕傲的火焰熊熊燃燒。
  “這不是北京嗎?”那些本來十分熟悉的景物從空中看來并不是很容易識別,不過天安門廣場的特征太明顯了,無論如何也不會錯。
  “我飛回家了。”瀟不知怎么有這個想法。“不對,不對,我家不是在北京,我家在南方,在從北京得坐兩天火車才能到的地方。”于是他飄向火車站。确切地說他只是象上面那樣想了想就到了火車站,當然火車站离廣場本來就不遠。
  “我回家該走西站吧?”瀟這樣想著,可看到的明明是原來的北京火車站。時間已經變成晚上。“對了,沒西站的時候我也走過老火車站,本來所有火車都走這站的,回家的車次是晚上,沒錯。”
  車站的鐘響了,瀟隨著鐘聲飄進候車室,或者說是他看見了候車室內的景物,因為他自己的實体是不存在的,只有各种感覺信號向他匯報目前的狀況。奇怪的是他回家的那個車次似乎沒几個人等車,這一點儿都不正常,因為在瀟的記憶中他回家那趟車從來是塞得滿滿的,甚至曾經因為塞得太滿下不去車讓他多坐了一站。“除非是春節晚上那趟才有這么少的人。”瀟想起在火車上過的那個凄涼的春節。“可是好象現在是夏天啊!看來又是虛擬世界里的古怪了。”他簡單地找到個解釋。然而几秒鐘后他就不這樣認為了,他看見了鐘,鐘上顯示的時間表明他回家坐的那趟車剛剛開走了,當然站上不會有多少人。
  “那我不是來坐車的。”他想。然后他就看見了自己。不是看見飛行中的自己,而是看見車站上的自己。他看見一個人匆匆忙忙地闖進候車室,那個人就是瀟,奇怪的是他看見自己卻一點儿都不覺得奇怪。那個瀟肯定沒買票,但檢票員好象沒攔他,他說了句什么話就飛跑下去了。他說的那句話應該是“上車再買票。”之類,顯然他是要赶一趟馬上就要開的火車。空中的瀟想起有時他赶去天津的車就這樣在最后時刻跑下去,比他更常跑天津的人告訴他其實這樣下去以后也可以不補票,天津站不查票的,但他沒試過,反正他去天津通常是出公差可以報銷的,逃了票反倒沒法報銷,連出差補助也沒法領,因為領補助要車票作證据。雖然去天津的車几乎每個小時都有,瀟卻沒坐過晚上的,他總是喜歡早晨出發,當天就回來,而且去天津不是這個站台,這個“瀟”正在赶的肯定是別的車次。
  “這時候會開的車是哪一趟?”空中的瀟問自己,“是瑤那趟了。”他想起來,在北大的時候,每次放假他和瑤都會一起來等車,每次瑤都和他一起下去,因為他們的方向雖然完全相反,車次時間卻只差十几分鐘,而且剛好在相對的站台。可是現在那趟車已經開動了,瀟看見另外那個瀟全速沿著站台奔跑,車剛開應該不是很快,但空中的瀟無論如何也追不上,倒是站台上的那個跑到前面去了。空中的瀟只看見站台上的瀟向列車揮手。
  車上似乎也有個人在揮手,是個穿牛仔衫的女孩子,是瑤!
  “我送過她嗎?”空中的瀟想。他不能肯定那個女孩子就是瑤,也不能肯定站台上望著遠去的列車發愣的男孩子是他自己。“這一切應該是虛擬世界里的事情,本來就未必有事實依据的。”他給自己解釋著,卻又有點儿希望他所看見的一切曾經發生過。
  北大物理樓,小妹急匆匆地沖進大門,几乎撞到正在開門的大爺。大爺顯然沒看清,喃喃地抱怨著:“小伙子,什么事這么急呀?”
  小妹沒回答,做個鬼臉,一溜煙跑上樓梯,直奔四樓机房。
  她推開門,看了看牆上的電子挂鐘,剛好十五分鐘。如她所想,龍飛還端坐在電腦前,絲毫沒有結束游戲的意思。
  “Hi!吃早點了!!”她把早點重重地放在桌上,對著龍飛的耳朵喊了這么一句。
  龍飛沒反應,盡管這是預料之中的小妹還是有點儿奇怪,這么大的聲音難道他一點儿都听不見?
  她沒再喊,而是直接伸手扯戴在龍飛頭上的特大號摩托頭盔,真難為他用這么個蠢東西裝他的VR系統,賣得掉才怪!
  “再不退出游戲我就扯了。”小妹警告似地說著,手指已經搭上頭盔的邊儿,突然一股電擊感讓她把手縮了回去。一時間她以為電腦漏電了,嚇了一大跳,但隨即否定,因為這种電擊感很微弱,确切地說不是象她這樣感覺敏銳的人是無法發覺的,這才記起剛才龍飛進入虛擬世界的時候她就有過同樣的感覺。
  “大概是靜電吧。”她這樣想著又去摸頭盔,仍然有點電擊感,不過似乎沒有剛才強烈。她一面輕輕搖動頭盔,一面探身過去看龍飛的表情,誰知他仍然一臉麻木,仿佛練气功者到了某种“境界”以后的樣子。“玩得這么入迷!?”她真有點生气了,老實說她自己玩游戲的癮也不小,但如此忽視別人的存在,即使那人是他妹妹也沒任何道理。“這個混帳大哥!”她想到這儿狠狠地在龍飛背上敲了一記,誰知龍飛仍然沒反應。
  “喂!你到底怎么啦?”小妹這下有點儿慌了,她還從來沒看見過類似情況,赶忙去探他的呼吸。還好,他的呼吸依然正常,脈搏也沒問題,就是對外界刺激完全不反應,一句話,他“掉”到VR世界里去了。
  “見鬼!”小妹甩甩手腕,剛才她打龍飛那記還真用力,現在只有打電話找瀟幫忙了,他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嗎?
  撥了四位號碼,才想起物理樓的電話休息日打不了外線,回去打“黃亭子”?還不如直接去找人快些,反正也不遠。她早點也不吃了,又匆匆忙忙地沖下樓梯,再次差點儿撞到大爺,不過這回大爺可看清了:“原來是你這個假小子!剛才也是你吧?”
  “對不起啦!”小妹道了句歉,跑上大街。她實在不喜歡別人叫她假小子,而且事實上她也不是,難道女孩子愛運動就非得冠上這個名詞?!不過和大爺爭辯起來會沒完沒了的,何況原本就是她理虧。
  星期六的早晨鍛煉的人還真多,兩旁有濃蔭遮蔽的成府路上不斷有穿運動服的人跑來跑去。兩個北大男生從方正那邊拐過來,看見一個長發女孩子很快地往南跑過,他倆對望一眼,全速追上去。如此肯定地說他們是北大的倒不是因為只有北大學生才在這儿跑步,而是因為他們穿的李宁牌運動服,這是北大學生上体育課規定的“制服”,平時鍛煉也常有人穿,最大的优點是好洗并且耐髒。那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看見有人在追,跑得更加快了,兩個男生追不上,沮喪地放棄了。
  “這叫鍛煉嗎?那么快,真沒辦法。”其中一個喘著粗气說。
  “我就知道追不上。”另一個剛才落在后面,才赶上來,所以好象沒那么累,一副有先見之明的樣子說。
  “那女孩子好象很少出來?怎么我以前沒見過?”第一個人的猜測。听口气他似乎是每天都來這里跑步。
  “她,”第二個人故意頓了頓,說,“她不就是物理系那個跑一百二百的,就是就是去年運動會破記錄那個?”說了半天他也沒說出名字,顯然是不知道。
  “我知道啦,那她今年大三?”第一個人若有所思,“不是比咱們高兩級的說?”又是到處都有的BBS語。
  “就是沒錯,你不是想找個比你大的女朋友,在這里等沒錯,她准得回來,回來你就……”
  “要等你等,我才不!”第二個人的話沒說完就被第一個人打斷了。
  那個女孩子當然就是小妹,她今天剛好也穿了套李宁服,否則在大街上跑來跑去還真讓人看著奇怪。喜歡她的男孩子應該有不少吧,不過她喜歡的就不多,也許是因為有龍飛這么個大哥,把別的男孩子都比下去了,不過龍飛真有那么优秀嗎?鬼知道。
  跑到智能所那個907大樓的時候,小妹也有點儿累了,畢竟她的強項是短跑而不是長跑,耐力并不太好。按說這么早瀟就來實驗室的可能性几乎為零,但她還是進了大樓。反正宿舍還遠不可能一口气跑到,不如在這儿先找一圈儿,全當休息一下。
  嚴格地說由于瀟他們的項目,這座907大樓應該是“閒人免進”的,然而里面駐扎了那么多的公司,閒人的定義就很難下了,何況休息日值班的人根本還在睡大覺。小妹如入無人之境地闖到地下三層,事實上她也的确是進了“無人之境”,整個VR系統開發部都是空的。
  和預想的一樣,哪儿都沒有瀟的影子,這家伙八成又在睡懶覺,小妹准備去宿舍找他了。空調的涼風吹掉了剛才出的汗,感覺十分舒服,再跑几百米不成問題。突然她想到還有個房間沒去過,就是值班員休息室,那儿是唯一可以睡覺的地方,如果瀟昨天熬夜的話現在最可能就在那儿。
  “差點儿白跑一趟。”小妹這樣想著輕輕推開虛掩著的門,看見床上果然躺了個人,枕著本厚厚的電腦書睡得正香。不過這個人是……瑤。
  瑤會出現在這儿實在有些怪,盡管几乎每個人都知道她和瀟的關系,小妹卻清楚他們之間其實不是“那种”朋友。當然這不能成為瑤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理由,但小妹還知道另外一個理由,那就是瑤已經“不干”了,也就是說,瑤已經決定不再接電腦方面的活了,而瀟會找瑤只能是和電腦有關。
  看了看熟睡中的瑤,小妹決定不吵醒她,瑤是北大排前十名的“睡貓”之一,她的愛睡懶覺和踢球、彈吉他、玩電腦一起并稱“四絕”,据某些男生統計似乎她花在懶覺這一絕上的時間比另外三項加起來還多些。當然這基本上是胡扯,不過想把瑤弄醒實在很不容易倒是真的。
  就在小妹輕手輕腳地走出值班員休息室的時候,瑤突然說了句話,嚇了小妹一跳,她那句話是:“別擔心,一切有我。”
  “見鬼!有你什么啊?”小妹反應過來以后差點儿笑出聲,沒想到瑤也說夢話,回去可以向龍飛宣傳宣傳。
  想到龍飛,自然想起此行的目的,瑤的出現至少證明瀟昨天是在實驗室熬夜了的,否則瑤根本不會跑到907來。那么瀟現在在哪里呢?
  天,有些冷,風吹著雪花在高壓鈉燈亮黃色的光輝中飛舞。低低的云層反射城市的燈光略呈紅色,預示著這場雪將下得很久。320總站的候車亭里只有兩三個等車的人,對過的停車場黑沉沉的,收班的車上已經積滿白雪,末班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來。
  電子所樓頂的六個霓虹燈大字仿佛也被凍住了,好半天才跳一下,候車亭里一個男孩子正在用哈气溫暖自己的手。
  “你先回去吧。”他對旁邊差不多一米遠外那個女孩子說。
  “不急,還早呢。”女孩子穿著單薄的李宁服-北大學生的招牌服裝,似乎沒那個男孩子那么怕冷。她的眼睛很大,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也許是凍的,但她微笑的樣子很好看,她是瑤。
  和瑤在一起的男孩子自然是瀟,問題在于上述畫面是出現在瀟的視野里的,沒錯,和在火車站一樣,瀟又看見了他自己。
  “那見鬼的車什么時候來啊?”等車的瀟望著中關村的方向。
  “走一站吧,順便暖和暖和。”瑤看了看空蕩蕩的馬路,估計不會很快來車,提議說。
  于是他們就沿著中關村路走向北大那邊。320的第一站是往西開的,第二站就在丁字口,也就是所謂“電子街”的核心部位。大恒公司的金屬招牌映著雪光閃閃發亮,白天它好象從來沒那么顯眼過。
  “要是剛才來車了怎么辦?”瑤好象故意地問瀟。
  “追唄。”從來不是短跑好手的瀟聳聳肩膀。走一段路其實是有些好處的,至少他已不象剛才那么冷。
  對面比薩餅那個路口出現几輛自行車,“大講堂散場了。”瑤判斷。
  “今天演什么?”瀟隨口問。
  “好象是《勇敢的心》,英格蘭打蘇格蘭,我早看過,不過好象應該還有一部,否則不會這么晚。”他們都是北大大講堂的常客,當然一般是去看電影或錄象,大講堂本來就不怎么講課的,印象較深的一次是武俠小說家金庸金大俠的講座,那次是大講堂非放電影、錄象而又暴滿的少有事例。
  “Freedom!”瀟模仿《勇敢的心》里面的男主角威廉華萊士喊了句台詞,瑤又是淡淡地一笑。“她笑的樣子真的很好看。”追蹤而至的飛行的瀟想,“我怎么以前就沒注意過呢?”
  兩輛自行車在丁字口對過就是“四海”市場那個大鐵門前停下,似乎兩個騎車人在爭吵。那個男孩子大概有點儿激動了,聲音很大,听得見他是在說:“就送你這最后一次不行嗎?”
  女孩子的回答听不見,反正他們都下了車,女孩子甚至從背上的口袋里拿出Walkman,自顧自地听起來。
  “你能用你的Walkman代替你的男朋友嗎?”好象BBS上有人問過這樣的問題,當然是反問。
  男孩子搶下女孩子的一個耳机,竟然和她一起听。
  重型公共汽車轟隆隆地開過來,在丁字口不減速地轉直角彎,320的末班來了。
  等車的瀟和瑤沒上車,因為他們要坐相反的方向。對過那兩個人不知道听的是什么內容,居然很放肆地大笑。那個女孩子突然搶回男孩子拿著的耳机,然后跳上自行車,往南面騎去。男孩子連忙上車在后面追,女孩的自行車是七段變速的“導航員”,加速性非常好,一下子就沖出去好遠。不過白石橋路很長,又很直,比耐力男孩子應該不會輸的。空中的瀟突然想到瑤的那輛舊車也是“導航員”牌,不過只有三段變速,性能差一些了。
  推開“K系統”机房的金屬大門,小妹有种走進非人間的感覺。有了龍飛的經驗,她望見坐在轉椅上的瀟也是一副“老僧入定”的表情,立刻就想到:“又掉進去一個。”
  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她推了推瀟,當然沒用,VR接口屏蔽了他的全部感覺,讓他根本覺查不到外面的世界。“誰發明的這見鬼的東西!”
  小妹又回去想叫醒瑤,那只睡貓也不肯醒。“她醒了也未必有用。”小妹想,“她是電腦專家可不見得是VR專家。”
  知道的VR專家還有一個,那就是瀟的老板瓦。雖然惊動到瓦鐵定會讓瀟吃頓好扁,小妹還是決定給他打電話。“讓這些游戲迷挨頓扁也未必不是好事,他們的确需要一些教訓。”不過教訓龍飛瓦實在是不能的,好象也沒誰能,除非他自己教訓自己,因為他是他自己公司的老板。
  拿起電話才想到沒有瓦的號碼,還好總控制室的牆上貼有整個智能所的電話號碼表。電話鈴響了很久才有人接,是瓦夫人:“對不起,我先生去美國開會了……”
  “見鬼!”小妹慢慢地放下電話,這時候她才覺得有些著急。不知道龍飛會不會自己出來?她撥北大物理樓机房,等了十几響也沒人接。
  “繼續嘗試叫醒那只睡貓嗎?”小妹突然記起自己以前也叫醒過瑤,她似乎睡得沒那么死,除非……她也掉進去了?!
  隨手亂翻桌上的記錄本,一根細細的頭發飛出來。她接住頭發,看了一眼,頭發的顏色几乎是完全黑的,雖然不算長但很柔軟,不用說是瑤的。她把頭發放回原處,眼睛定格到一行字:“我在美國開會期間有急事請打下面的電話找我:”底下是國際長途號碼。
  字肯定是瓦寫的,標准的楷体,這一點瀟累死也學不象,他的字只能用一個“爛”字來形容。小妹摘下電話听筒,一邊撥號一邊想著:“這算不算急事呢?”
  “本机沒有注冊國際長途功能。”電腦值班冰冷的合成聲音。能打國際長途的地方這么早會開門的只有黃庄郵局,小妹有些后悔剛才沒騎車了。“就當鍛煉身体。”她自我解嘲地想。
  回頭的320再次轟隆隆地駛近丁字口,它的噪音從來就沒小過。等車的瀟看著瑤的臉,似乎想說什么,卻沒說出來。
  空中的瀟在著急,盡管他不知道急什么。
  車快進站了,售票員机械地報站名和車次,沒人理她,坐末班的人多少都有點儿心不在焉。瑤突然說:“可以嗎?”
  等車的和空中的瀟都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車停在瀟和瑤的身邊。瑤突然抱住瀟,在他鼻子尖儿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等車的瀟一愣,不知道如何反應。
  “你們上不上車啊?”售票員反复開關車門,催促底下這兩個人。
  “上車啦!”瑤推了推還在發愣的瀟,他反應過來,連忙上了車,一邊回頭對底下的瑤說再見。車發動起來,噴出嗆人的濃煙,駛遠了。
  “啊嚏!”瑤打了個噴嚏,原來她也不是真的不怕冷。她有點儿落寞地往北大走去。
  “瀟你真失敗。”空中的瀟不想再看下去,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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