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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青春來回跑


  黃庄郵局,長途廳,空蕩蕩的沒有顧客。大清早又是休息日誰沒事打長途?一身李宁服的小妹闖進來,把正在打瞌睡的值班電話員吵醒。
  “勞駕我想打國際長途。”
  “一號亭。”電話員愛理不理地說著按了個鈕,打開電話鎖,然后繼續她的好夢去了。
  小妹走進一號亭,照瀟的筆記本上抄來的電話,開始撥號。
  “美國那邊不要下班了才好。”她算不清楚時差,擔心沒人接。
  “Hello!”電話里是美國佬的聲音,小妹的英文不錯,但一時緊張說不明白,最后總算那個美國人知道她要找誰,給轉接了。
  “我是瓦。”瓦的聲音通過越洋線路有些失真,“您找我什么事?”
  小妹簡單陳述了發生的情況,瓦那邊沉默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線路的問題,又不敢放下電話。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終于瓦的聲音又出現了:“這好象是一种新的電腦病毒,美國最近也發現類似情況,我們的會議臨時增加了相關議題,但還沒討論出結果。這樣吧,你先和北醫的林教授聯系,他和我們一直合作,應該有辦法解決你的問題,如果不行過六個小時再給我打電話。”
  “請問怎么和那個林教授聯系?”
  瓦告訴小妹林教授的電話號碼。挂斷電話,打印電話單的打印机卡卡地響了起來,電話員的瞌睡又打不成了。
  “二百三十六塊。”她的聲音似乎還沒睡醒。
  “天!打了這么久!”小妹被電話費的天文數字嚇了一跳,隨后發現自己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剛才她買早點已經欠了人家兩毛錢了。
  “對不起,我沒帶錢,我是北大物理系的,這就回去取錢。”
  “有學生證嗎?”電話員想起打國際長途應該先交押金的,早晨精神太松懈了。她打起精神,擺出鐵面無私的樣子。
  “沒有。”小妹不用翻口袋都知道,她的李宁服是昨天才換的,況且她本來就沒隨身帶學生證的習慣。電話員的臉色難看起來,沒學生證誰知道你是不是北大的?就算是,那么大的北大我哪儿去找你?!
  小妹也覺得很尷尬,她想到另外一個辦法,說:“可不可以讓我再打個市內電話,找我同學送錢來?”她特別強調市內這兩個字。
  “好吧。”電話員也沒辦法,雖然她很想說點什么,但知道自己不能說什么,因為說了也沒用,不僅如此,她還得給小妹一枚一毛的硬幣,否則她連市內電話也打不了。
  拿著這枚硬幣,小妹倒有點儿猶豫了。她的同學這時會起床的應該沒几個吧?最糟糕的是休息日值班員是不給傳電話的,等人捎信可靠性太低。校外誰會幫忙呢?好象她的熟人都沒什么錢。
  “對了,蘇少軍。”小妹想起開公司的那個前樂隊鍵盤手,他是龍飛的哥儿們。他的傳呼是多少號來著?
  “有事CALL我,呼號特好記,80486。”那家伙上次來聊天好象說過這么一句。小妹想到這里開始撥號。
  “請加急呼80486。”小妹想想這個呼號真有些好笑,這時候連奔騰都淘汰得差不多了,誰還在用80486?!
  “貴姓?”傳呼台小姐軟綿綿的聲音總讓別人以為她們沒吃飽飯,或者干脆就沒吃飯。
  “姓龍。”小妹不明白姓為什么要加個“貴”,但她也從來不回答“免貴”,也許龍本來就比別的什么東西高貴點儿吧。
  “請留言。”
  “讓他盡快到黃庄郵局,長途廳門口,帶錢,還有,幫龍飛的忙。”小妹的話有點儿語無倫次,不過呼台小姐肯定明白了,因為她沒再問。
  剩下的就是等待。天曉得蘇少軍會不會來,也許他忘了龍飛是誰,也許他就不在北京,也許他睡得太死傳呼吵不醒,也許……小妹在長途廳里走來走去,電話員的眼睛也隨她轉來轉去,她一輩子也沒這樣被人家重視過,包括運動會破記錄發獎的時候。已經有几個打長途的人了,電話員故意不許他們用一號亭,結果他們只好在二號長途亭旁邊排隊,抱怨聲斷斷續續地飛到小妹耳朵里,只能讓她更加焦急。
  空中的瀟覺得有些冷了,也許是因為他在持續往上飛。云層漸漸變得透明,或者說他是升到了云層較稀薄的地方。陽光從云上面透下來,金燦燦地發亮,照得他全身舒服。他繼續往上飄,离開了云層,下面的云層被太陽烤得金黃,象快要出爐的蛋糕,似乎還有一點甜甜的香味。耳邊響起一首老歌的旋律:“不管明天,到明天要想送,戀著今宵,把今宵多珍重……”
  “誰在唱歌呢?鄧麗君吧。”瀟不記得了,不過他覺得這歌和剛才看見的情景有點儿關聯。“瑤在320送我,那是我研一時的事儿了?她還……了我一下,有過嗎?但愿有吧。”
  “Hi,我是瑤。”瑤熟悉的聲音一下子闖進瀟的腦海,他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
  “真的是你?!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我該在的地方。”瑤說話怎么也這樣了,好象瀟的老板瓦,模模糊糊的,听不大明白又好象暗藏玄机。
  “可以讓我看見你嗎?”瀟又問。他感覺瑤的聲音是從陽光里傳來,陽光溫暖而舒适,似乎在撫摩著他的身体,讓他覺得有些痒,差點儿就笑出聲來。然而他仍然看不見自己的身体,連云層也看不見了,只有包圍一切的美麗的光。
  “我能幫你做什么嗎?”瀟又問,他好象忘了自己是來救瑤出去的。
  “我要你离開這個世界。”
  “离開這個世界?”這不是死的代名詞嗎?為了瑤的要求去死,好象沒什么問題,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高尚或者肉麻了。不過瑤似乎在笑他。他听不到瑤的笑聲,他就從來沒听見瑤笑出聲過,但他感覺到她一定是在笑,那是一种讓人開心的感覺。“我只是讓你跳到虛擬世界的另一個層面去啦,你的哥儿們龍飛在那里有麻煩,愿意去幫他嗎?”
  “龍飛?”瀟都有些不記得了,“他不是在湛江開公司嗎?”不過既然瑤讓他去幫忙,那就去好了。
  時間不緊不慢地走了半個小時,小妹覺得高考加上托福GRE還有別的她一輩子考過的試也沒現在難熬,她不斷地走到大廳門口張望,卻又不敢走太遠,以免電話員以為她會借机溜掉。她都有些失望了,正准備求電話員讓她再撥個電話找別人,卻看見一輛切諾基吉普車從白石橋那邊沖過來。吉普車几乎沒減速地拐進郵局旁邊的夾道,嘎吱一聲剎住,車上跳下兩個人,前面的正是蘇少軍。
  “天!終于得救了。”小妹差點儿坐到地上,不過她還是很快恢复了控制,她預感到這一切不過才是個開始。
  “到底怎回事?是不是龍飛闖禍了?”蘇少軍几乎和小妹一樣急,沖進長途廳的時候差點儿讓門口的台階絆倒。
  “一句話說不清楚,先幫我付電話費。”小妹選擇最簡短的回答。
  “多少錢?”蘇少軍掏出皮夾,誰知道里面也只有五百塊,“不夠可以刷卡。”他補充道。
  “沒那么多。”小妹有些哭笑不得,她并不怎么認識蘇少軍,不過從龍飛嘴里知道對他的評价不高。付了電話賬,她走到外面,這才仔細解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有危險嗎?我是說生命危險。”蘇少軍問。
  “瓦說不清楚,”小妹据實回答,“最糟糕可能變植物人,最好什么事都沒有,關鍵看處理是否得當。”她覺得自己說話的語气象醫院里的醫生對急診病人家屬。可真正的“病人家屬”是她自己!
  “有辦法嗎?”蘇少軍繼續追問。
  “瓦給了個北醫的林教授的電話號碼。”
  “那就打啊。”旁邊那個和蘇少軍一起來的人插嘴道。
  小妹還要進去打市內電話,蘇少軍拿出大哥大,問:“多少號?”
  林教授的電話通了,小妹又講了一遍情況,那邊的回答非常鎮靜:“沒問題,過十五分鐘在907見。”
  “走吧,你指路。”蘇少軍坐到后排,另外那個人開車,讓小妹在旁邊說方向。
  雖然是休息日的早晨,白石橋路已經有塞車跡象,切諾基在夾道口几乎不可能的寬度里打了掉頭,匯入蠕動的車流。
  “少校,這么早就麻煩你跑一趟。”蘇少軍對開車人道。
  “少校?”小妹重复了一遍,好象沒人會叫這樣的名字。
  “對了,我還沒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我們公司新來的工程師,沈天虹海軍少校。”
  “只能說是前海軍少校,早轉業了。”“少校”沖小妹友好地笑笑。
  小妹自我介紹道:“我是龍飛的妹妹,北大物理系。你要愿意的話叫我小妹就可以。”她沒提自己的名字,沈天虹也沒問,知道她名字的人的确很少。
  “你大哥他們公司還好吧?”蘇少軍又問了一句,雖然明知小妹未必會知道。他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總在不該說話的時候說話,該說的時候反倒沒話了。
  到了907大樓,沈天虹去停車,小妹和蘇少軍直接走進去。這回值班員已經醒了,非說休息日不訪客,不讓他們進去。小妹沒心情和他吵,轉回到大門口,坐在台階上等。
  “進不去?”沈天虹一邊摘手套一邊走上台階,隨口問。
  “我剛才都几進几出了,也沒人管,現在又嚴起來了,真見鬼!”小妹一早晨都不順心,加上熬了一夜,心情實在很糟。
  “等那個林教授算啦。”蘇少軍也被赶出來,他不善言語,更是沒辦法說服那個值班員。還好沒多久就看見一個人騎車過來,三人一起迎上去。
  “你們是……”來人看見三個不認識的人走向自己,問。
  “您是林教授嗎?”小妹問。
  “是我,你們跟我來。”值班的人顯然認識他,但仍然堅持讓另外三個寫訪客單,小妹故意把字寫得潦草得沒法辨認,蘇少軍和沈天虹老老實實地寫了,抬頭都是“三義電子公司”。林教授自己也寫了個單子,是休息日加班的登記冊,小妹看見上面的名字是“林震南”,差點儿笑了,不過隨即想到這個林震南出生的時候金大俠應該還沒動筆寫他的《笑傲江湖》。林教授對自己的名字和武俠小說人物重名好象也有所知,他聳聳肩膀,做了個“不是我的責任”的表情。
  虛擬世界,瀟站在一台古怪的机器前。“這就是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机器了。”瑤的聲音說。
  “不祝我一路順風嗎?”瀟笑笑,向著無盡的空虛說。
  “那就祝你一路順風!”瑤的聲音回答。
  瀟走進机器的入口,雖然他覺得瑤的聲音有些不對。
  机器發出隆隆的響聲,四周慢慢變得漆黑,然后正前方有塊長方型區域亮起來,漸漸地可以看見那里浮動著一些字符,就象那台電源有點儿失靈的老長城電腦的顯示器,每個字都漂來漂去,不肯老實待在那里。
  隨著“嘟嘟嘟……”的響聲,屏幕上的字越來越多,看上去象是某种電腦的啟動畫面,似乎還出現了“能源之星”的標志。接著,Microsoft的登錄窗口彈了出來。
  “該我敲鍵了,”瀟想,“可是連鍵盤都沒有啊!”
  窗口的用戶名欄里已經自動填上了瀟的代號,密碼是“Iloveyao”的那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瀟想到這個密碼時,屏幕上自動打出代表用戶輸入的一串星號,然后進入了系統管理菜單!
  “行了!”瀟現在知道該怎么做了,下一件事情:查找龍飛的位置。
  林教授和小妹等人下到地下室,直奔瀟所在的房間,一邊走,林教授一邊對其他人說:“這里的東西有些屬于國家机密,希望你們不要隨便講給外面的人听。”
  蘇少軍點頭答應,沈天虹不語,但也顯然表示同意,只有小妹的表情有些古怪,她對“國家机密”這几個字倒不是不理解,顯然是還在對門衛的態度有保留意見。
  進了“K系統”机房,大家都感到了那种“非人間”的感覺,林教授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儀器,打開電源,立刻“嘀…嘀…”的聲音響起來。林教授看看上面的數字,說:“問題不大,他可能只是太著迷打游戲了。”
  小妹湊過去看,只看到顯示的數字是五百多,不解地問:“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腦電波輻射測量儀,本來是醫學上用的。正常人的腦波輻射強度在五十到三百之間,現在測到瀟的腦波輻射是五百多,說明他正在通過腦波輻射和電腦聯网,并且网絡傳輸量是正常腦波輻射的兩倍左右,顯然他已經不可能接受除聯网電腦外的其他信息,因為光電腦的信息就已經超限了。目前K系統內沒有這么大的信息源,所以我肯定他是打游戲。雖然我不反對玩電腦游戲,但時間太長了不好,熬夜就更不好……”
  “那有辦法叫醒他嗎?”
  “可以試試在超級用戶賬號上給他發個消息,或者干脆把他正在玩的游戲關掉,他沒有來自電腦的信息干扰自然會醒,不過可能會很疲勞。”
  “那瓦怎么說有變植物人的危險?”小妹想到剛才打的電話,問。
  “只有強行關電源或者reset机器才有這种可能,也就是說當電腦和人腦的聯系异常中斷的時候才會出問題,但僅僅關閉電腦上的信息源,比如VR游戲就沒什么關系。現在我們先看看另一個,他在哪儿?”
  小妹稍微松了口气,回答說:“我哥在北大物理樓。”
  “可是北大沒有VR系統。”林教授奇怪地問。
  “他是用自己帶的系統,”小妹比划了一下,“頭盔和手套。”
  “老系統?!”林教授不僅沒表示理解,反而更加奇怪地說,“据我所知老系統根本不能阻隔人的感覺,而且也不是腦波聯网的。”
  “最近的确有用腦波聯网的VR系統上市,好象是台灣生產的,我還准備進貨。”蘇少軍插了一句。
  “我哥說他用的是自己改良的系統,還想讓你們幫他推銷。”小妹复述了几句龍飛對他的系統的介紹。
  “這太不可思議了,我們這套系統竟然不是唯一的。”林教授有些失望似地說。
  “似乎現在不是討論這問題的時候,最好先叫醒他們。”一直沒說話的沈天虹提醒大家。
  “對。”林教授又聳聳肩膀,快步走回控制室。
  “見鬼了!誰在上面搗亂!?”十几秒鐘后,他對著滿屏幕的“歡迎進入黑暗世界”說。
  電話鈴急促地響起來,小妹拿起話机,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太小听不清楚,她只好對那邊說:“請說大聲點!”
  “用放大器就好了。”林教授在電話上按了個鈕,示意小妹可以放下听筒,他們的電話机是有對講功能的。
  “你們是研究虛擬現實的智能所嗎?”那個聲音問。
  “對,有事請講。”林教授朝著電話机說。
  几乎沒人注意到當那個女孩子說話的時候沈天虹的表情有些怪异,他搖搖頭,似乎說了句“不可能的。”或者類似的話,不過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電話上,沒听見。
  電話那邊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急,用詞和語調也很奇怪,但是很快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也發現了一個“掉”進虛擬世界里的人。
  “那個人在什么地方?我們盡快過去看看。”林教授說。
  “他在家里,就是說是在台北啦,你們大概不能來吧。我是從台北校園電腦网絡中心站打的電話,你們有什么建議可以由我執行。”
  除沈天虹外的其他人都表示了不同程度的惊訝,林教授很有禮貌地道了句歉:“對不起,我們的确不能到你那里去,而且我們現在也在應付同樣問題,我唯一可以建議的就是請你們在那人恢复清醒前千万不要關他的電腦,還有可能和他聯网的電腦。”
  “第三個人。”小妹悄聲道。
  應該是同一時間,瀟完成了登錄。他用調出搜尋命令,在“被搜尋者”欄里填上龍飛,差不多沒有耽擱,屏幕上就彈出一行字:
  “刺客列傳”
  這是什么意思!?
  十几分鐘過去,老奔騰的屏幕上仍然只有“歡迎進入黑暗世界”。
  “不等了,先去北大。”林教授對無法進入VR的控制系統實在有些不耐煩,看得出他并不是很鎮靜,這使小妹聯想到可能事情有些不妙。
  “等一下我看看那只睡貓醒了沒有。”小妹說著跑往值班室,其他人自然跟著去,小妹一眼看見瑤還老老實實地躺在那里。
  “別靠近她!”林教授的聲音嚇了小妹一跳。
  “怎么了?”她問。
  林教授不回答她的問題,卻掏出腦波輻射測量儀,“嘀嘀”聲再次響起來,小妹瞥了眼上面的數字,竟然是三個九,超載了。
  “奇怪,真奇怪……”林教授的表情象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關掉儀器,對眾人說:“先別打扰她,這里的事情有些不對勁,我們還是先去北大看看吧。”
  “到底她怎么了?”小妹問。
  “我也說不准,”林教授又一次聳肩膀,但幽默感全沒了,“理論上腦波輻射可以用類似二進制碼的方式調制,并且和電腦聯网,但應該需要放大數百倍,不過從其他跡象看這個女孩子一定也掉在虛擬世界里了,她可能是第四個人。”
  北大,物理樓机房,小妹走進去的時候剛好碰上一串埋怨的目光,這些都是玩BBS和MUD的网絡迷,因為聯不上网對她這個系統管理員自然有不少怨言。不過她暫時沒心情理會這些人。看看龍飛至少還比較正常,她才放下心,回頭對虫子們說:“今天网絡有點故障,正在找人修,你們先干別的事情去吧,對不起。”
  沒有多少虫子走,他們各自占了台机器忙碌起來,有些人似乎在調局域网內的游戲,大凡网虫必是机迷,沒网絡他們也离不開電腦。
  “四百多。”林教授在剛才混亂的時候已經測量了龍飛的腦波,和瀟差不多。
  “你們這里的管理員是誰?”林教授問。
  “就是我。”小妹回答。
  “進超級用戶。”
  小妹找一個网虫“借”机台,沒費什么時間就進去了,但把正在執行的命令全列出來,其中并無VR游戲。
  “對了,他是聯网出去的。”
  “那就麻煩了,現在网聯不上,連他在哪里都查不出來。”
  听說有人聯网出去,虫子們又開始試驗telnet,他們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多半也不想知道,能上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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