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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獨自在空中飛了几個小時,卡薩布蘭加就快到了。距日落還有三個鐘頭,和祥哥一起吃晚飯絕對沒有問題。
  遠遠看到一股濃煙升起,那里不就是卡薩布蘭加基地嗎?發生了什么事?我打開通訊器呼叫,卻沒有人回答。老天爺!拜托你不要再捉弄我了!
  我加快速度向前飛。在高倍率放大監視器的模糊影像中,看到許多匆忙來往的人影,爆炸火光也頻繁的出現。這是怎么回事?艾爾康的軍隊不是受到重創了嗎?
  飛臨卡薩布蘭加上空,我俯沖掠過基地上空。地上一具具快速移動的黑色人影,正是帶來死亡惡夢的“死神”部隊。“死神”部隊沒有在新開羅嗎?為數眾多的黑色動力甲胄已越過東面壕溝,沖破基地大門。莫里斯的机動部隊正与其周旋,可是在數量上居于下風。到達大西洋上空,我拉起机首,調頭再次掠過。我發現加裝重型机炮的動力甲胄,搭乘小型气墊車,正從海上進攻卡薩布蘭加。戰況看來很不妙。
  降落在南邊較遠的備用跑道上,我拼命跑回基地。一邊躲避“死神”部隊,一面尋找祥哥的下落。身上只有一把小手槍,對動力甲胄一點威脅也沒有。從地上撿起一根鐵條,預備在遇到“死神”部隊時,還可以拼一拼。
  四處只看到死去或重傷的同伴,沒有找到祥哥。我跑到頂層的指揮中心,這里還沒有遭到攻擊,可是大部份人已出去應戰,只留下几位聯絡員。詢問之后,才知道祥哥正在西邊海岸應戰。我立刻轉身跑出指揮中心大門,一具黑色的動力甲胄突然出現在眼前,一排机炮子彈轟隆轟隆地從我頭上掠過,在指揮中心引起一陣爆炸。火熱的气流夾帶無數碎石,重重的將我彈到動力甲胄的小腿,再跌落地上,但是并沒有暈過去。指揮中心內的聯絡員全部都被炸死了。我掙扎著爬起,忍著背后的疼痛,從動力甲胄的兩腿之間扑倒至后方,以躲避向我下的鋼鐵重拳。舉起手上的鐵條,奮力刺入動力甲胄的左腿關節。電擊的麻痛感使我放開鐵條,跌坐在地上。而這一部動力甲胄的左腳也跪下來,顯然關節已毀坏,無法再站起來。机艙門打開,駕駛員迅速跳出,我赶忙從腰間抽出手槍,坐在地上向他開了几槍。當我看見他的臉時,嚇了一跳。柴斯卡!雨柔學姐的丈夫!他肩上的官徽是少校!這么高的官階,難道他就是“死神”部隊的指揮官?原來他前往飛馬二號的動力研究所,就是去接洽生產動力甲胄。天啊!這种恐怖的武器竟然是在我的家鄉制造的!我朝他繼續開槍,但背部的疼痛,使我兩手顫抖,無法瞄准。柴斯卡躲在動力甲胄的右腿后,回了几槍。他的槍法比我准多了。一顆子彈鑽入我的右肩,我仰躺在地上,手槍也從松開的右手掉落。在也沒有力气移動。柴斯卡發現我沒有動靜,慢慢走到我面前,用槍指著我的頭。
  “原來是你,伽馬農。拿下‘亞特蘭提斯’的大英雄,現在怎么這樣狼狽呢?”柴斯卡一腳踏住我的手槍,一面調侃我。
  身上的血從背后和肩上的傷口滲出,全身的衣服好象都浸濕了。喉嚨干得像火燒一般。我忿忿的說:“雨柔學姐真是瞎了眼,嫁給你這种惡魔!”
  柴斯卡哈哈大笑,說:“是啊!她真的是瞎了眼。以前怎么會喜歡上你們這种笨蛋呢?告訴你,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和何立祥,幫我除去艾爾康那個老家伙。現在我穩坐地球軍的第一把交椅。”
  他又開一槍打在我左肩上,我痛呼一聲。柴斯卡蹲下來,湊到我面前,用槍身拍打我的臉。“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遠征火星的艦隊已經決定擁護我接替艾爾康,而且正回航來對付你的‘亞特蘭提斯’。你們‘自由團隊’不只要從地上消失,連太空中凄息的地方也快沒了。”
  柴斯卡起身走到動力甲胄旁,看著被我打坏的關節。“我不得不佩服你,伽馬農。你是第一個能打坏我座机的人。不過,現在我要送你去見齊鳴和何立祥。再見了!大英雄!”轉身舉槍對著我的頭,扣下板机。
  我閉上眼睛,靜待死亡的降臨。在地板一陣震動后,听到了槍響,但沒有被擊中的感覺。睜眼一看,一個白色的巨大身軀擋在我和柴斯卡之間。
  “伽馬農!快跑!這家伙交給我對付。”是莫里斯的聲音。他的動力甲胄已經斷了右臂,可是還繼續拼命的作戰。听到莫里斯的聲音,我精神一振,靠著牆壁吃力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朝外面走去。柴斯卡自知無法与莫里斯對抗,立刻朝另一方向逃走。看著柴斯卡走遠,莫里斯一腳踹倒跪下的黑色動力甲胄,打開艙門,用机械左手把我扶進駕駛艙。
  “祥哥和齊教授呢?”我急忙問莫里斯。
  莫里斯關上艙門,看看我的傷,說:“你傷得很重,不要說話,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撿起地上的重型机關炮,朝基地出口奔去。我的意識正隨著血液离我身体,只听到許多槍聲,還有莫里斯打斗的金屬撞擊聲音。
  突然感覺監視器的亮度提高,我勉強睜開眼睛,原來已經离開大樓,正朝南邊的机棚跑過去。有兩部白色動力甲胄守在机棚前,拿著拆下來的脈沖雷射炮替我們攔截后面的追兵。進入机棚后,莫里斯把我放下來,指示其它人過來急救,然后又跑出机棚作戰。醫護人員在我全身包上止血繃帶,又打了一針,然后送上机棚內的十五人座軌道運輸机。其它人正進行升空的准備工作。机上還有几名傷患,包括齊教授的儿子齊邦飛在內,但是沒看到祥哥和齊教授。准備工作完成,机棚南面的大門打開,軌道運輸机的主引擎發出怒吼,開始向前滑行。莫里斯示意另兩部白色動力甲胄先登机,他負責斷后。當他回頭瞥見“飛”正停在跑道上,立刻指示其中一部動力甲胄把“飛”送進運輸机的貨艙中。
  莫里斯一邊跟著運輸机跑,一邊向后回擊。机關炮的子彈已用完,換用脈沖雷射炮繼續攻擊追赶的“死神”部隊。當奔跑速度快跟不上時,莫里斯才丟下雷射炮,躍上側面艙門,軌道運輸机立刻加速升空,离開了卡薩布蘭加基地。
  莫里斯和另外兩名机動部隊隊員把動力甲胄固定在貨艙后,就坐到前面的客艙來。机上只有十個人,也是這次戰役僅有的生還者。莫里斯靠到我身邊,幫我接上安全帶。“忍耐一下,伽馬農。到了‘亞特蘭提斯’就可以動手術,取出你身上的碎片和子彈。”
  我惦記著祥哥,就問他:“你有沒有看到祥哥?”
  莫里斯說:“他到西邊海岸去協助防守。遇到你之前,我到海邊去看過,沒有看到他。不知道有沒有逃掉。你現在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節省自己的体力。”
  我想再說話,但是已經沒有力气了。迷迷糊糊之間,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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