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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三只冷光燈在附近的岩壁上留下寬大的光暈,光暈向遠處划過去,然后便進入了黑暗的領土。即使它們發揮了全部能力,也不能照穿這個巨大的空間。在光束盡頭漫散消失的方向上,千奇百怪的聲音從黑暗處飄蕩過來,帶著無以名狀的恐怖感。
  但就是在這小小的光圈內,他們也能看到,數不清的軟体動物伏在洞壁上,大型的蜱□類(注一)昆虫在光線里象塵埃那樣飄飄蕩蕩地飛翔。不時有水生生物在离岸邊不遠的地方從那五十度高溫的水里跳出來,再歡快地扎進水中,就象在洗熱水澡。有孔虫們三個一群,五個一伙地象蝸牛那樣在岩石上爬行著,由造岩生物的尸骨堆成的岩塊千奇百怪,不少岩石在光圈中乍一露面,就象雌伏的猛獸一樣猙獰可怖。

  “后廣場!”彭凱喃喃地說。
  半昏半醒的陸紹中支撐著抬起頭來,看著周圍的一切。許洪峰捂著腰來到一塊岩石旁,手里的冷光燈漫無目的地划著圈。孫曉莉大口喘著气,身体不适妨礙她欣賞大自然的如此杰作。
  李万云的視線凝聚在眼前的什么地方,眼角里竟然滾出一滴淚水。這滴淚水正好被廖錚看到。這是她看到這位科學家最動感情的時候。她有些明白了李万云的激動所為何事。不僅生出一絲感慨:這樣的感情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夠理解!
  几條地下河匯集到他們面前不遠的地方,形成一個峽灣。由于這几條河流竟然很巧地在几乎同樣的地方匯入峽灣,所以峽灣稍遠處的水面就顯得很平靜。平靜的水面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光線漫射之處,只見遠處的湖面上漂浮著一層灰色的膜。就象開鍋的肉湯上浮動著的油膜。膜体隨著下面水流的變化起伏不定。
  “初集生產者!”李万云望著那層薄膜。
  “什么?”
  “就是這些東西,將地熱能固化為某种成份儲存起來,提供給這里的捕食者、分解者,在沒有太陽的地方養活著這樣多的生命。你們看,這樣厚重的一層!它們的能量轉化率(注二)一定相當高,否則不可能給這樣多的异養物种(注三)提供能量。洪峰,把你的取樣杆給我……”
  一個重大的自然之謎正將它的謎底暴露出來,使得李万云等人一時忘記了危險尚存。
  她的目標是一片蒸汽燎繞的地方,在峽灣的近處,水面离岸邊低很多,而且生物膜很薄。只有通過一個地峽結构到那几十米的遠處,才有可能獲得充分的樣本。一股股水蒸汽在水面上飄蕩著,此時液冷服已經出了問題的許洪峰不能到那里去。所以李万云准備自己動手取樣。

  “李老師,”廖錚攔住了李万云。
  “我去吧!”
  “你?”
  “許洪峰把取樣杆的使用方法已經教給我了,通向峽灣深處的路很陡,但我經常練習攀岩,有基礎。”
  “再加上我。你看那地形,你下去取樣,岸上需要有人拉著保護索。”彭凱也主動加入進來,雖然這并不是他們地質考察的課題。
  李万云沒再說什么,示意許洪峰將取樣杆交給廖錚。廖錚接下取樣杆,然后又從彭凱那里接過一條攀登時用的保護軟索,將它扣在腰間。彭凱和李万云分別戴上剩下的兩個對講机。在兩束冷光護送下,廖錚和彭凱走上一條長長的地峽。兩邊几米處就是冒著熱气的泉水。不時有蝦類動物在地峽上爬動。為了在粘滑的岩面上站住腳,他們很慢很慢地向前走著。

  她沿著一個半島形的斜坡向前走去,在斜坡盡頭,岸的高度恰好可以讓取樣杆夠到水面。越往前走,岩面越發得滑。彭凱找好距离停下來,靠在一塊石筍上,將保護繩在石筍上繞了兩圈。
  取樣杆穩穩地伸向那層膜。触到膜体時,廖錚感到象是碰到一張地毯,有一种堅實和韌性的感覺。但她還是將取樣杆插入了這塊看不到邊際的“地毯”,從上面挖下一塊……
  她將取樣杆的勺部重新封好,拉回來……
  就在她面前,“地毯”突然破開一個洞,一只触須伸出來,卷向取樣杆,仿佛是“地毯”的主人在抓捕竊賊。
  事后廖錚回憶起來,覺得那條触須既不粗也不長,而且動作很慢。在這個宁靜的小世界里,根本找不到行動迅猛的物种。但大概正是因為她潛意識地有一种盜竊式的感覺,所以那伸出的触須還是把她嚇個不輕。拉動取樣杆的手猛一用力,結果失去了平衡,身子轉了個彎滑入水中。
  “廖錚!”遠近的几個人几乎同時發出大喊。周圍的奇聲异響一下子都消失了,就象不久前廖錚在前廣場發喊時一樣。但此刻大家都沒注意到這點。所有的人都上身前傾,緊張地注視著廖錚。
  廖錚來到水邊前,就想過万一失足落水應該怎么辦。所以她的身子還沒有滑到水里,右手就猛地一揚,將取樣杆遠遠地拋向岩面。她感覺到下半身已經滑入了水中,雙腿完全夠不到底。這里竟是個直上直下的陡坡。這時她的身体已經扭轉過來,變成胸部附在岸上。她用雙手死死地拉住保護繩。微一定神,一用力滾到岸上。
  “快,抖掉水!”彭凱一邊跑過來,一邊緊張地說。不用他喊,廖錚已經在猛力地抖動身体。液冷服不吸水,在熱泉里粘上的水珠很快就被抖落在地。
  正在這時,一個陰森恐怖的聲音差點儿讓她的血液凝固起來。她抬頭看了看彭凱,發現后者也正瞪大了眼睛望著她。
  “廖……錚……”
  那不僅不是回聲,甚至根本就不是人的聲音。象是音箱里的簧片在振動,又象是金屬在磨擦。但那音節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他們又向遠處李万云那面望去,只見那四個人也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顯然都听到了這恐怖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聲音。
  仿佛為了讓大家听得再明白些,在极不正常的万賴俱寂中,那聲音又響了一次:
  “廖……錚……”
  早在前廣場時,廖錚就听到過類似的聲音。那時她就隱隱有某种想法,只是覺得太荒唐而沒有講出來。此時,她猛地回過身,雙腳立穩,雙手攏在嘴邊,用盡平生力气大喊一聲:
  “你是誰——”
  單是這喊話的內容,就已經讓人毛骨聳然了,仿佛廖錚站在地的大門口,正在對閻王小鬼說話。但誰也沒有指責廖錚的實驗荒唐。大家都屏气凝神地望著那聲音傳過來的地方。
  此時,不僅洞里的其它生物都停止了發音,就是那种大家已經熟悉至极的發動机般的背景聲音也消失了。周圍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半分鐘……一分鐘……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誰……誰……誰……”
  反复重复了几次,這聲音慢慢消失了。好象是熔洞里的君王正在發言,周圍竟然全無其它聲音。所有剛才歡叫歡唱著的小動物好象因為身份低微的緣故,只能俯首聆听。
  李万云的聲音出現在彭凱的耳机里,這時周圍异常安靜,廖錚甚至能听清那耳机里的聲音:
  “這不是智慧生命,是這個世界的鸚鵡。它只會學人類的發音,而且學得不准,稍微复雜一點的就學不會了。”
  “可是,那音量——”彭凱絲毫沒有減少恐懼。
  “對,音量,”廖錚也說道:“如果是某种動物發出的聲音,起碼是頭大象那么大的動物。這些小貝殼、小爬虫制造不出那么大的聲音!”
  這也正是大家心里真正的恐懼。在這么個神秘世界里,一只大象那樣大的活物會給這几個人類闖入者帶來什么樣的危脅?
  “來,讓我們看一看它的本來面目!”彭凱定了定神,從背后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只手槍式的器具,只是那槍管比真正的手槍長,手柄則小到几乎沒有。
  “這是什么?”廖錚問。
  “照明彈,考察專用。”彭凱一邊旋著管子上的一個金屬套環一邊回答。
  “天啊!”李万云的惊叫聲從耳机里傳出來,廖錚還是頭一次遇到她這樣緊張。
  “這里到處都是硫細菌,不知什么地方就會有甲烷气泡(注四),你要用照明彈?”
  “是冷光照明彈,沒有明火。”彭凱信心十足。他又把自己的數碼相机遞給廖錚。
  “准備好,連續攝影!”
  廖錚熟練地調好相机,對准了黑暗中恐怖聲音的源頭方位。彭凱半跪半立,向傳來聲音的方向扣動扳擊。“噗”的一聲,壓縮空气將照明彈送入黑暗的空間。
  “但愿岩壁足夠遠,別讓照明彈撞到岩壁上掉下來!”
  彭凱話音未落,在他們面前近兩百米的遠處,綻開了一束青白色的光團。那光團照亮了方圓几十米的一片。由于光團和考察隊員之間隔著寬闊的黑暗空間,沒有參照物,所以看起來象是飄蕩的幽靈,又象是海市蜃樓。
  就在那几十米的光團中,一只恐龍緊貼在半空中的岩壁上,看上去象只鳥一樣大小。但那是由于找不到對比物的緣故。他們判斷不出它的真正大小。在冷光照射下,那只恐龍蒼白怪异,一動不動地伏在岩壁上,就象遠古走來的幽靈。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它。
  “蛇頸龍(注五)……”活詞典般的孫曉莉喃喃地說。
  “激光測距儀。”陸紹中掙扎著從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個望遠鏡大小的儀器。對准“恐龍”擺弄起來。
  “兩百零六米。”几秒鐘后,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到對面岩壁的距离。”
  “不可能,它不可能在這儿。”許洪峰也是好半天沒清醒過來。
  不用解釋,外行的廖錚也知道這不可能。熔洞里這么點生物,根本不夠填充恐龍的胃口,更何況讓它世代相傳至今。即使洞口封閉時困住一只半只恐龍,也早就死掉了。而且,這只恐龍死死地嵌在岩壁上。也不象活著的樣子。可要說它是化石,又不可能有筋肉俱在的化石,看上去就象是一只干尸。

  “就算是南北极嚴寒干燥地區,都不可能保存著恐龍的干尸。几千万年啦。”彭凱的眼睛也瞪得差點從眼眶里掉出來。
  雖然每個人都在用理智來否定恐龍的存在,但它畢竟就在那里。
  李万云站在周圍几個人的最前面,死死地盯住那只能存在于另一個世界的恐龍。好半天,才回過頭。問身邊的許洪峰和孫曉莉。
  “你們誰眼睛好,看一看恐龍尾部有什么變化。就是光線最強的那片地方。”
  冷光照明彈不象一般的燃燒型照明彈,需要一個降落傘延續下降速度,延長照明時間。而是在爆裂后,內部的照明劑与氧化劑在空气中形成一團气体藥劑,慢慢化合,產生光線。這時,光團就懸浮在恐龍的尾部。大家都瞪大眼睛仔細望去。
  “好象正在變化,外形在變化。”許洪峰說。
  “如果沒錯的話,那不是恐龍,而是聚集在一起的有孔虫!”
  “可它明明是一只恐龍的模樣,哪有這樣巧合?”孫曉莉問。
  “群体智慧!熔洞里的有孔虫不單是遺孓物种,而且是一個全新的品种。看來它們發展出了某种群体智慧,就象蟻類和蜂類一樣。單一個体談不上有什么智力,整個群体卻能象一個有智慧的個体那樣生活。很可能那里有一具恐龍的遺骨。有孔虫們習慣于圍繞它聚集在一起。”
  “有孔虫應該沒有視覺,為什么對光敏感,看樣子照明彈正在把它們驅開。”許洪峰問。
  “不是對光敏感,而是對藥劑敏感。對照明彈里的藥劑敏感。還記得它們尋找并襲擊金屬制品嗎?這里的生物在沒有光線的情況下,嗅覺也和听覺一樣發達起來。趁著照明彈還在亮,你們哪位聲音大一點,再喊一聲。”
  這個建議也通過對講机,傳到廖錚和彭凱的眼里。廖錚當仁不讓地搶步上前,雙手攏在嘴邊:
  “哎——”
  洞里回蕩著廖錚的聲音。只見那“恐龍”的表面開始一點一點地蠕動,真象是活恐龍在呼吸。一分鐘后,那波動達到了最高點。接著,一聲低沉的“哎——”傳了過來,將他們淹沒在聲波里。
  “它在學習!不,它們在學習!”李万云說。
  “天啊,我還頭一次見到這种集体發聲”。這個大自然的神奇造物讓廖錚終生難忘。
  “你們注意到沒有,只有在剛才,那种發動机似的聲音才停止片刻。那是有孔虫發出的聲音。不是一只有孔虫,而是洞里成千上万有孔虫的集体發聲,那一定是种整体信息傳播方式。這里的有孔虫和一窩白蟻一樣是一個整体!”李万云向大家解釋道。

  冷光照明彈里散開的藥劑終于耗盡了,那海市蜃樓一樣的景象消失在眾人面前。世界仿佛又恢复到兩盞冷光燈照出的几十米方圓大小。
  “我們找回去的路吧。再耽擱,氧气就差不多了。”彭凱接過數碼相机,將它收進包里。
  正當他准備將照明彈發射器也放進包里時,就在那“虛擬恐龍”的方位上,忽然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聲音不斷地擴大,擴大。這聲音要是在熔洞外任何一個地方出現,誰都知道它代表著什么,可在這里,大家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畢竟對于這個熔洞來說,這种聲音太不尋常了。

  “水?”廖錚第一個作出判斷。
  “水?”遠處的許洪峰也作出了同樣的判斷。
  彭凱用手里的冷光燈照了照周圍的水面,那原來一片死寂的湖面正在泛起片片湍流。地毯般的生物膜也正在一起一伏。
  彭凱猛地轉過身來,用比上次快一倍的速度裝填上一只冷光照明彈,并發射出去——
  那只“恐龍”就象天上的浮云一樣逐漸變得支离破碎。從“恐龍”的“下腹部”處,一股水流正在洶涌瀉出,并且越來越大。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俱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沒有地震發生。”彭凱說。
  “我的天,它們竟能夠調節水位?”廖錚大叫道。
  “它們根本沒有肢体,如何作到這一點。”彭凱使勁地搖著頭,象是這樣就能把反常和怪异甩掉。但是一點用也沒有,廖錚想起許洪峰說過的一句話,畢竟生物不是按教科書上寫得那樣生長,相反,教科書還得按照實際的情況不停地改!
  “它們要用地下水沖掉一切外來异物。沒有時間討論,你們快回來。”李万云的聲音突然變得從未有過的果斷。
  有一瞬間,廖錚的意識里完全被陳浩的身影填滿。她記得一個朋友曾經說過,嘴上說愛誰不愛誰都是假的,死到臨頭時還在思念著的一個异性,就是你真正的愛之所在。這句話如果反過來解釋,是不是說明自己已經死到臨頭了?

  不!她在心里划上一個巨大的惊歎號。拉住彭凱的手,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平台處走去。就在地峽兩邊,水聲越來越大,甚至有個別水花濺到岸上。兩個人沒時間回頭看那被有孔虫打開的引水隧道是不是還在擴大。几分鐘后,他們回到平台上。彭凱扶起陸紹中,廖錚拉著許洪峰,李万云攙著孫曉莉,大家向來時的洞口走去。
  他們只在那個洞里走了三十多米,就听見許洪峰一聲惊叫。在他們面前,十几條灰色的長繩索就盤居在路上。廖錚知道許洪峰怕的是什么,隨手從岩壁上拘下一只有孔虫,向“繩索”擲去。空气中立刻出現一道深藍色的電弧。電火花的气味彌漫開來。看來這東西不光只有稀硫酸一件武器。

  “此路不通!”她咬著牙狠狠地說。
  “回去,后廣場還有路通向外面。剛才收到的洞徑分析圖上有這條道!”作為向導的彭凱扶著陸紹中,回過身走向后廣場。
  當他們再次進入后廣場時,里面蒸汽飄蕩,濃霧騰騰。他們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坐下。彭凱取出筆記本電腦,調出超聲波剖面圖。
  “這里,向左面轉,有一條洞穴,地勢最高,有孔虫不會有那么大本事有水淹到那里。可是……”
  他手中的燈光穿過濃霧,照射著將近十米高的那個洞口,洞口外是七八十度的陡坡。
  “來,你們把保護繩都給我。我先攀上去,然后布置成一條保護帶。我是三級登山運動員。”廖錚說完,不等別人的回答,就去拿他們的保護繩。
  每到節日,她和陳浩就把各自新學到的知識本領當禮物送給對方。記得在一年的結婚紀念日那天,陳浩一連气教給她二十种繩扣的結束方法。現在完全派上了用場。她把几條保護繩用“魚网扣”連在一起,又用“水手扣”將它系在身邊的一只石筍上。然后,她拘著岩石,壁虎一樣攀上坡度很陡的岩壁。
  水面不知何時竟然漲出了岸,一片片粘粘糊糊的生物膜被沖上來,堆在大家腳邊。人們連忙躲著這些粘膜。蒸汽一團團涌來,將廖錚的身影完全遮沒。只有那一條逐漸繃緊的繩子從霧气中延伸出來。

  “好了,來吧!”廖錚的聲音同時從對講机和空气中傳過來。
  余下的人里彭凱体重最大。他用力拉了一拉保護繩,沒有問題。然后,孫曉莉、李万云、許洪峰、每次一人,爬上了岩壁。最后,彭凱解下保護索,拴在陸紹中和自己腰間。岩壁上的人合力將他們拽了上去。
  當他們回過頭再看后廣場時,這里已經被深重的霧气完全籠罩了。霧气中不時傳來小動物們的聲音。也許是一种錯覺,廖錚覺得這些聲音的頻率比以前高了許多,仿佛小動物們正在慘叫。這個世界的生命們正在用這种玉石俱焚的作法清理著异物。

  注一:蜱□類,節肢動物門蛛形綱下的一個大類,体形微小,多數對人類有害,如粉□、疥□、毛囊□等。
  注二:能量轉換率,自養生物將非生物能轉換成生物能的效率。綠色植物對太陽能的能量轉換率只有1%左右。
  注三:异養物种,靠食用其它生物獲取養份的物种。
  注四:甲烷汽泡,甲烷是硫細菌的主要代謝產物。
  注五:蛇頸龍,一种生活在海洋中的凶猛食肉恐龍,体長可達十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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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鄭軍友情提供,轉載請与作者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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