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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這個時候,許洪峰作為唯一的男性,是肯定要前去支援的。孫曉莉想去,被廖錚攔下,這個洞穴正透著越來越大的古怪,李万云身邊最好有一個行家里手。
  他們拿著冷光燈,帶上兩個備用氧气瓶,向彭凱他們消失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個伸向遠處的隧道式結构。听彭凱講,他們在遇到危險前,一共前進了不足三百米左右。那么廖錚兩人可以在二十分鐘左右到達那里。
  他們踏進了隧道。高一腳低在腳地走著。
  “什么級別的動物能夠產生放電現象?”廖錚問。
  “每一种生物都多多少少有一些電效應,但到目前,只有個別魚類能夠產生高壓電,擊倒其它生物。比如電鰻、電鰩和電鯰。”
  “可這樣的地方,恐怕很難有魚類生存。”
  “也不能肯定一定是魚類,畢竟生物不是按教科書上寫得那樣長,相反,教科書還得按照實際的情況不停地改!不過不管怎樣,都是大麻煩,因為我們都穿著金屬制成的液冷服!喂,彭老師,你們那邊怎么樣?”他通過對講机問彭凱。
  “他已經醒過來了,但傷得厲害!”彭凱此時已經鎮定了許多。“你們來時注意我們剛留下的標志牌,我們在原地等候。”
  兩個人又象洞体深處走去,不知怎地,廖錚覺得自己好象是走在什么動物的喉管里。
  在一個拐彎處,廖錚碰到了進洞之后印象最深的一幕景象。那幅圖景出現面前的岩壁上。他們离得很遠就看到一只正在扭動著身体的小動物。但走到進前才發現,那不是一只動物,而是一個無殼的軟体動物正張開龐大的外膜,包裹住一個大甲虫!
  這副景象讓廖錚足足愣了几秒鐘。許洪峰已經走向前去,發現廖錚沒有動地方,才回過身來,見此情形,不以為然地說:
  “沒什么,沒有捕食關系存在,這里的异養生物靠什么生存?”
  吞食過程進行得相當緩慢,即使是大甲虫的掙扎都象是在放慢鏡頭。廖錚感到一陣惡心,將臉甩到一旁。
  “在生物學家眼里,綿羊不值得同情,豺狼也不值得憎恨,正常的捕食關系!”
  他們迅速結束了這次哲學性質的討論,繼續向前。由于洞內曲折婉延,稍遠一些的小動物發出的聲音就會被隔絕,耳朵里也可以暫清靜一下,可是,有一种聲音卻始終不絕。
  “許洪峰,你注意到沒有?”
  “什么?”
  “那种發動机一樣的聲音,始終存在,而且音量几乎沒有什么變化。”
  許洪峰仿佛這時才注意到它。与周圍那些稀奇古怪的聲音相比,那种聲音几乎沒有任何特點,但這正是它最大的特點。
  “听起來象是電腦打開之后的風扇聲。”許洪峰說:“可能是各种聲音的綜合回響。”
  “綜合回響?”廖錚對這個結論感到莫名其妙。
  “總不會是什么單一物种發出的吧。”許洪峰說。其實,他這話只是在圓自己的思路,這里除了地下水流,能發聲的只有動物,可什么動物能夠這樣一成不變地發聲,而且充滿整個空間?
  在一段較直的洞穴里,他們和彭凱兩人匯合了。
  “怎么樣,找到是什么東西了嗎?”許洪峰一邊跑過去一邊問。
  “沒有,我一直照顧紹中。”
  許洪峰低下頭去察看陸紹中的傷情,這時,陸紹中已經能夠將上半身支撐起來一會儿了。
  “整個身子有點……麻痹。胸口發慌。”
  許洪峰不是醫生,但生理學的知識是作為基礎課學過的。他簡單檢查了一下陸紹中的傷情。确實是電擊,命中陸紹中的腳部。
  “他受傷以后,你們沒有移動過地方?”
  “他就是在那里受的傷,總共移動不過三四米的樣子。”彭凱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說。
  許洪峰舉起冷光燈,沿洞壁一點一點地照過去。
  “不管是什么,它們還在這里,不會走遠,找到它,以后我們也知道要防備什么。”
  “它還在這儿。”彭凱怀疑地問。“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
  “洞里生物節奏比外面的慢許多,二十分鐘它們只能作很少的移動。”
  “你小心。”看到陸紹中的樣子,廖錚不僅替許洪峰擔起心來。
  “放心,它不會主動攻擊我,剛才一定是陸老師不小心碰到了它。”
  找了一會儿,許洪峰收獲很大,在十几米方圓內,他一共發現了七個物种,十几只樣本,但他完全分辨不出哪只是電擊陸紹中的凶手。也不敢以身試電。
  “我剛才已經向洞口外基地發了警報。我認為我們只能結束這次考察,等下一撥隊員。你們覺得如何?”彭凱問許洪峰。
  許洪峰擺了擺手:“這种決策問題您最好直接問我們李老師,雖然答案是明擺著的。”
  于是彭凱撥通李万云的聲道。
  “李老師——”
  對講机里只有沙沙的聲音。
  許洪峰嚇得不輕,他以為彭凱的對講机坏了,連忙用自己的對講机呼叫。一旁,廖錚也在用對講机呼叫孫曉莉。
  三副對講机里都只有沙沙聲在回應著他們。在這樣一個神秘莫測,黑暗無邊的世界里,這是极大的凶兆。
  “嗚依……嗚依……咕咕咕咕……”在他們周圍,一串聲音不怀好意地響起來。
  “我們回去。”說完,彭凱就扶著陸紹中向回程走去。廖錚和許洪峰緊跟在后面。一行人心急火燎地向前走。
  “我們低估了這里的危險。”許洪峰一邊走一邊說:“越是低等的生命,對人類越能直接造成危害。要是毒蛇猛獸什么的,我們躲開它就行了,細菌病毒我們怎么……呀!”
  這一聲叫得非常萋厲,接著,許洪峰的身体彈了起來,向后跌倒。由于地面不平,他一下子滾了出去,跌進兩三米外的一個凹穴里。手里的冷光燈被甩出很遠,砸在岩壁上,“通”的一聲傳來,光線熄滅了。
  “又是電擊!”彭凱連忙赶過來。如此情形剛才他已經從陸紹中身上看到了。但這次,許洪峰并未昏迷,而是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感覺上象是電擊,可是……”
  他的理智相當清醒,讓大家都放下心來。廖錚扶著他站起來,圍著他看了一圈。終于找到了麻煩所在:
  “瞧這儿,液冷服的控制板。”
  彭凱也湊上去觀看。許洪峰低下頭,只見腰上的控制板出現了一個小洞,還有一絲青煙淡淡地飄蕩。
  “怎么……?”許洪身不明就里。彭凱忽然俯下身,在那個小洞上嗅著。
  “天啊,是硫酸!”
  此時,剩下的一只冷光燈拿在彭凱手里,光線隨著他的身体起伏來回晃動。但廖錚仍然看到了許洪峰變得极為難看的臉。在這個高溫高濕的環境里,液冷服如果被蝕穿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別著急,我雖然不是机械專家,不過小修小補還可以。廖錚,你去看是什么東西。小心點。”
  說完,彭凱拉開背后的工具箱,從里面拿出鑷子、小鉗和封閉膠。廖錚站起來,接過冷光燈四外照著。
  只見剛才許洪峰站過的地方,兩只繩索樣的東西盤繞在那里。如果是在外面的世界里,這樣兩只東西一定會被認為就是繩索。只是廖錚知道,他們進洞時只帶著保護索,并且還都掖在每個人的腰間。廖錚注視著那兩條“繩索”,它們比蛇要細許多,而且沒有任何花紋。
  “我明白了,這里的初級生產者一定是些硫細菌,它們靠地熱能將地下水里的硫元素固定下來,最复雜的生成物就是硫酸!”許洪峰坐在地上讓彭凱修理他的液冷服。此時他什么也作不了,只有用嘮叨來排解恐慌。
  “那就是說,這洞里的生物滿肚子都是硫酸?”彭凱一邊干著活一邊問。
  “它們的体液里一定富含硫酸成份。”許洪峰對本學科的詞匯運用得比較准确。
  就在這時,那兩條繩索向前盤旋了一圈。廖錚緊張地盯著它們,一直防備著它們猛扑上來,但它們又靜靜地呆在那里,好象是在睡夢中伸了個懶腰。
  廖錚忽然發現,她進洞里這樣長時間,看到的所有動物行動起來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看來許洪峰說的正确,熔洞里的生物節奏本來就非常慢。
  “好了,不至于完全失效,但坏了一個電池,你只能減少溫度調節幅度,盡可能不到高溫的地方去,以節省能量。傷口處怎么樣?”彭凱收起工具,拍了拍手。
  “不影響走路,是不是我成了半勞力。”
  “差不多,你不能作劇烈運動,除非再有一套液冷服。”
  他們一進入了前廣場,懸著的心就都放下來了:基地那里還亮著一束冷光,李万云和孫曉莉的身影也還在光束里活動。彭凱遠遠地用手里的冷光燈打了個圈,對面的光束也划了個圈作為回應,但對講机里就是沒有聲音。
  “看來只是對講机坏了。”
  當他們來到基地時,才知道确實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了。李万云一見彭凱,連忙走上去道歉。
  “抱歉,我對熔洞生物的危險性認識不足。”
  原來,基地里的几件重要儀器,包括李万云和孫曉莉偶爾放在工作台上的對講机被硫酸腐蝕了。當時,她們正在觀察生物標本,覺得對講机戴在頭上太麻煩,就把它們撂在工作台上。一直到電鏡突然停止工作,她們才發現,一大批昆虫飛進了帳篷。
  彭凱沒說什么。他走進帳篷,看了看被損毀的儀器設備。
  “是什么東西干的?”
  “一种昆虫,大概是脈翅目(注一)的,体液里有硫酸成份。”孫曉莉回答道。
  “李老師,我覺得我們應該撤出去。以前我考察過許多熔洞,那里面干干淨淨,沒有這么多討厭的東西。現在這种我無法應付。”彭凱有些激動地說。
  正在這時,孫曉莉突然指著帳篷外面叫道:
  “它們又來了!”
  那一群脈翅目昆虫的個頭只有普通蜜蜂的一半大,而且飛得速度很慢。這只“空軍” 几乎是無聲無息地從一團蒸汽中沖出來時,周圍的噪音為它們作了掩護。
  看到這批昆虫,彭凱第一個反應就是沖到帳篷里,尋找紫外線燈。紫外線燈呆在工作台旁。彭凱使勁地扳了扳旋鈕。
  “沒用,它是最先被破坏的。”李万云跟了進來。想找件什么東西赶開那群昆虫。
  “它們倒是聰明!”彭凱哼了一聲,隨手抓起一只標尺。這東西揮起來非常不順手。等他一回頭,几只昆虫已經鑽進了帳篷。
  這時最稱手的武器莫過于布料一類的東西。但大家連衣服都換得干干淨淨。最后只有廖錚從自己的背包里找出“家旗”,把那面書本大小的旗幟揮來抵擋。其他人只能用手攔擋。好在這些昆虫飛行速度极慢,比飄來蕩去的霧快不了多少。
  “大家保護自己的液冷服,儀器設備先不要管。”李万云一邊驅赶昆虫一邊喊道。
  “它們在找什么,什么東西讓它們發脾气了?”彭凱一邊揮著胳膊一邊大聲喊。
  “應該是金屬,游离態的金屬是這里沒有過的物質。它們一定有很發達的嗅覺!”李万云盡力提高噪門以壓倒周圍的噪聲。
  不知過了多久,昆虫們就象它們來時一樣悄悄地撤走了。在不少儀器的金屬外殼上又留下一些稀硫酸腐蝕的斑點。
  “我們只能撤走,再呆下去恐怕會有危險!您說呢?”彭凱問李万云。李万云點了點頭。
  廖錚從腰帶上摳出刀子,將背包裁成几片,分給大家作武器。這是她在人虫搏斗快要結束時才想到的。
  “大家盡量帶上氧气瓶。”彭凱一邊說,一邊把氧气瓶分到每個人手里。
  “那儀器設備……”李万云接過氧气瓶,看著帳篷里的儀器,猶豫著。這些儀器雖經創傷,但畢竟沒有大礙,修复一下還可以使用。可如果任由它們暴露在昆虫的襲擊下,說不定大家再次進洞之后就會看到一堆堆廢鐵。

  彭凱看了看,說道:“來,用帳篷包起來!”說罷,他就動手將儀器設備搬到一處。廖錚明白了他的想法,也擠到小帳篷里。兩人一起動手,將所有貴重設備堆成一個堆。然后彭凱放掉帳篷的內充气,將變成一堆布料的帳篷覆在儀器設備上,廖錚幫著他將帳篷的邊邊角角都掖好。
  “但愿虫子們的嗅覺有限,或者它們的酸液有限。”
  孫曉莉邁步想跟上大家,忽然她的身体一晃,險些跌倒,接著就是一連串地咳嗽。李万云赶快走過去。
  “怎么了?”
  “大概是呼吸時嗆了一下吧。”孫曉莉努力挺直身子。李万云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
  “怎么,你是不是感到很熱?廖錚,用一下你的燈。”
  廖錚把自己手里的燈遞給李万云。李万云提起來照著孫曉莉的臉,那張臉上的潮紅色在表白的冷光下都能看得很清楚。孫曉莉忍不住又是一陣咳嗽。
  “怎么象是花粉中毒?”
  這個既無陽光又無土壤的地方不可能有任何高等植物,當然也不可能有花粉,所以李万云立刻修正了自己的判斷。
  “是空气中的某种孢子。孢子中毒。曉莉,你不要再吸這里的空气了,一直吸氧吧。”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踏上返程。彭凱扶著陸紹中,許洪峰干脆用結實的取樣杆當成拐杖。李万云和孫曉莉師徒倆則心情低沉地跟著。
  此時,完好的對講机還有四只。陸紹中那只交給了李万云。前面的彭凱忽然停下來,大聲地嚷嚷著:“什么?對!對!你們在洞口等我們吧,洞里的情況很特殊,能不進來就不進來。”

  “是劉茂琪,”對話結束后,彭凱把情況告訴大家:“他們本想進洞的,收到了我們的危險警報。我告訴他,這段路我們自己走出去沒有問題。所以……”
  他不說話了,眼睛直盯著面前洞壁上釘著的一塊指示牌。指示牌上的字跡本來用以顯示來往兩個方向的情況,但現在,指示牌上的熒光字跡已經變得很模糊。
  “天啊。廖錚,你來認一認,是什么標記,我有些想不起來了。”
  廖錚剛走到指示牌前,那個牌子便突地折斷,掉在地上,釘子已經被腐蝕成兩截。廖錚彎下腰,用手指將它挑成面向上的位置,但什么也看不清。
  “天哪!”彭凱望著面前的三個岔路口,怎么也不敢肯定究竟哪一條是正路。
  “紹中,你幫我想一想,當初我們一起釘的標志牌。”
  洞穴里的路之所以難記,不僅因為它曲折多彎,而且因為洞內的環境完全是自然形成的,沒有一絲人工成份可供聯想。探險者迷失在巨大熔洞里的悲劇事故屢見不鮮。現在,這兩位來往過此處數次的地質隊員也深深地犯了愁。
  最后,兩個人一致商定了一個看上去眼熟的方向。帶著大伙走了進去。大家就這樣忐忑不安地走了一段路。
  這時,對講机里又響起了劉茂琪的聲音。”怎么樣,有什么困難嗎?”
  “你們帶沒帶無線電定位儀?”彭凱問道。
  “怎么?”劉茂琪的聲音有些惊慌,“你們要迷路?”
  “不知道,“彭凱的聲音有些不太自信,說出的話也前言不搭后語:“標志牌出了問題。我們正在出洞。”
  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意思,折射著彭凱內心的猶豫。劉茂琪听了后也有些緊張。
  “你們別冒險,最好呆在原地。我們馬上派人回縣城取定位儀。”
  來來去去要几個小時,我們不能等下去。彭凱一念之差,決定繼續走眼前這條路。
  几分鐘后,隊伍又停在又一個岔路口。
  “這里應該有標志牌子”彭凱焦急地四面搜尋,心里升上一股冷气。
  “如果不行我們就回去。在剛才那個標志牌那處等待救援。”廖錚說道。
  他們開始向回走去。然而,大自然仿佛就是要處罰自大的人類,他們只是從那里走出來十分鐘,便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足有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們不知道在迷宮里轉了多久。再想回到原來的岔路口已經不可能了。
  正在這時,劉茂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附近空軍支援了一架直升机,無線電定位儀和超聲波定位儀都送到了。你們呆在那里。保持通話。”
  几分鐘后,劉茂琪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們能看到你們的位置,但要重新測定洞穴的內部形狀,确定精确路線。鑒于上次聲波探測結果粗糙,我們准備了兩台超聲波探測器,進行對角衍射測定。”
  “對角衍射測定,那會使能量提高几倍的。”李万云吃惊地說。
  “不這樣,怎么能壓倒洞里這种大合唱。”彭凱不以為然。接著他又沖對講机說道:“沒問題了,我把電腦打開,准備下載信息。”
  “嘩……嘻嘻……嗚……呃——啪啪……”
  他們呆在原地不動。突然,周圍所有的聲音一下子沉寂下來,就象錄音机失去了電源一樣。接著,周圍響起了一連串“啪啦”、“啪啦”的聲音。廖錚和彭凱用手里的冷光燈四外照去,只見原來附在岩壁上的動物們全都跌落塵埃,正在緩慢笨拙地掙扎著。
  李万云跑過去,一個個地觀察著那些小東西。
  “天哪,它們受不了這樣的強刺激。”
  廖錚和其他人一樣,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但她明白李万云指的強刺激是什么。
  “超聲波?”
  “是,沒想到它們這樣脆弱,”
  這時,廖錚突然理解了李万云進洞前說的一句話,當時她覺得那句話一點意義都沒有。
  “現在是一個世界了。”
  兩個世界合二而一后,對熔洞里的生命竟是這樣大的危脅。
  “我找到了你們的具体位置了。如果沒錯,你們就在后廣場的隔壁!你們面前的洞徑就通向后廣場。”
  由于周圍一下子平靜下來,對講机里劉茂琪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楚。
  廖錚聞言,拿起冷光燈就向前走去,一個拐彎,兩個拐彎……突然,廖錚手里冷光燈的聚焦光線一下子射進了遙遠的空間里,仿佛被空气吞沒了。她嚇了一跳,旋即明白,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空間里。紛亂嘈雜的聲音象浪濤一樣扑面而來。

  “轟……嘟嘟嘟……嘎……噗拉噗拉……嗚……嘎嘎……轟……”
  注一:脈翅目,昆虫綱下面的一個目,以蟻蛉等為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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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鄭軍友情提供,轉載請与作者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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