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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廣州軍政府的顛沛


  當北方的直皖兩系互爭雌雄之際,南方也啟了戰爭,南方的戰爭是粵桂之戰,是粵軍回粵,驅逐桂系之戰。
  粵軍成立于6年12月,這要從廣州的護法軍政府說起,軍政府之建立,主要是孫中山的號召和海軍的擁護,以及一部分國會議員的合作。可是陸軍方面則依賴桂系,孫中山希望在海軍以外能再建立一支革命勁旅,為軍政府之中堅,但這個計划,受到桂系的阻撓和破坏,因陸榮廷視兩粵為桂系的私產,臥榻之旁自不愿他人高臥。
  那時候,陳炯明希望能掌握一部分軍權,因此游說孫中山,希望能統率一支軍隊援閩,以向外發展,可是桂系不會分撥出一部分軍隊,于是孫中山就命胡漢民、汪兆銘去找廣東省長朱慶瀾,請朱站在鄉誼情份上,撥出一部分地方武力,朱在省長轄權內只指揮全省警衛軍,因此答复胡汪說:如果陳炯明愿居省長公署親軍司令名義,則可撥粵軍廿營交其統率,以為出師援閩的基本隊伍。胡汪回報,孫中山認為此時重要的是只求有軍隊,名義沒有什么關系,陳炯明也不堅持。可是桂系聞知朱慶瀾以兵力助陳,就對朱施壓力,朱慶瀾被迫去職,廣東督軍陳炳焜(桂系)乃悉收省署新軍歸督軍署,孫中山對桂系的行動至為憤激,派程璧光、胡漢民、汪精衛力爭,和陸榮廷再三商洽,陸始將陳炳焜調職,以莫榮新繼任粵督,答允改省署親軍廿營為海軍陸戰隊,由陳炯明率之入閩,這批軍隊雖號稱廿營,實數只四五千人。就是日后的粵軍。
  6年12月2日,孫中山任命陳炯明為援閩粵軍總司令,鄧鏗和許崇智為副司令。
  粵軍出師后,不久即克复龍岩、漳州、汀州各屬,閩南閩西盡入護法范圍。海軍的海圻、永丰、同安、豫章、福安五艦亦于12月7日黎明向潮汕進發。海陸兩軍同時入閩,前途大有展望,不料龍濟光突在海南島宣布就兩廣巡閱使,派軍數千由瓊島潛渡登陸,深入粵境,海軍乃回師救援,援閩的軍事行動遂告膠著。
  7年2月13日,孫中山因陳炯明率粵軍進駐汕頭,遲徊不進,曾函促其攻閩以回邊防。
  此后,廣東的軍政府內部問題重重,四分五裂,陳炯明的粵軍在閩粵邊境上不戰不進不退,只求坐大,孫中山原擬以這支粵軍為革命基本武力,結果只是造成了陳炯明的個人勢力。
  7年2月26日,軍政府海軍總長程璧光被刺,這是軍政府內斗最激烈的一幕。
  孫中山要建立一支革命的武力,以完成削平南北軍伐,建立真正自由民主的中國,這個愿望是在孫于民國6年到廣州組織護法軍政府時才确立的,可是當時孫身邊沒有這樣一個人才,如胡漢民、汪兆銘、戴傳賢、居正等都不是這樣人才,朱執信雖有冒險犯難的勇毅,可是對于軍隊的整訓和組織,又不是專長,于是孫中山在几經考慮后,想到了蔣中正,蔣這時正在上海,孫于7年3月2日電召蔣,5日蔣由滬抵穗,一連數日与孫密商,孫懇切希望蔣留粵,先從整理粵軍著手,11日蔣奉命遄赴汕頭,晤陳炯明、鄧鏗,15日就任粵軍總司令部作戰科主任職。
  這時候,日本頭山滿和犬養毅函請,孫中山赴日一行,孫因非常國會已定6月開會,所以万難离粵,特派朱執信前往,面告護法戰爭之目的在于恢复國會。
  護法政府內部危机重重,主要是桂系和政學系結合起來排除孫的大元帥職。5月4日廣州非常國會開會,出席議員80余人,贊成改組軍政府案的占40余人,多數通過,于是孫中山命居正將大元帥辭職咨文送交議會,并通電辭職。5月20日非常國會選出孫中山、岑春渲、陸榮廷、唐繼堯、唐紹儀、伍廷芳、林葆懌為軍政府七總裁。
  5月21日孫中山告別粵中父老昆弟,表示臨別惓惓之忱,并勉以負救國及整治鄉邦之責,培養民力,增進民智,扶持風俗,發展自治,采人所長,去我所短。隨后即偕胡漢民等,离廣州赴汕頭至三河壩。蔣中正趨迓于江干,睹孫形容憔悴,不覺凄然淚下,因即侍孫赴三河壩,長談至午夜,孫中山留三河壩數日,与陳炯明會晤,并巡視陳部攻閩戰線,力勸陳冒險前進,陳不置可否。6月1日孫赴汕頭粵軍司令部對于軍略及編制,詳細指示,下午搭乘大阪商輪蘇州丸啟行,粵軍司令部遣衛隊和軍樂隊在碼頭恭送,蔣照拂一切。孫中山取道台北至日本,25日返上海,27日由上海馳電陳炯明并轉蔣,電云:
  “汕頭陳總司令鑒:并轉介石兄鑒:聞張怀芝率大兵已到贛,不日恐有攻粵之事,又聞北兵二千余,由海道至汕,登陸援龍(指龍濟光),李厚基在閩兵力,日日增加。……現已在三面包圍之中,地位极為危險,此時敢冒險進攻則生,不冒險則必致坐困,以攻為守,則士气壯,響應多,敵膽寒,一進必收奇效。否則士气日喪,響應日微,敵膽日壯,而我以可胜不可散之兵,据能戰而不能退之地,必無幸免也,諸兄其速圖之!”
  8月30日援閩粵軍進克漳州,即將總司令部移駐漳州鎮守署使。
  蔣因為粵軍無所作為,孫中山又留滬未返,所以也請假去上海。
  9月1日許崇智在前方督戰,由各將領公推為前敵總指揮兼第二軍軍長。李炳榮、熊略、羅紹雄、鄧本殷諸部皆歸節制。4日蔣謁孫中山請訓,因奉命返粵,5日偕邵元沖啟程,13日抵汕頭晤粵軍參謀長鄧鏗,18日抵漳州總部,晤陳炯明后,檢閱各方戰況報告,計划進攻同安,猛擊北軍。
  12月13日孫中山函許崇智和蔣中正,囑固守觀變,勿萌退意,認為須保守固有地盤,維持固有武力,以為應机觀變之用。
  此后國內變化甚大,民國8年6月29日孫中山函陳炯明,促其自福建回師廣東。孫認為粵軍此時在閩不特四面受敵,孤立無援,且給敵人造机會。故欲求今后的生存,必賴有冒險精神和奮斗決心,應把握時机,自閩回師圖粵。
  民國9年2月間,駐粵滇軍有二李(李根源李烈鈞)之爭,廣州軍政府瓦解,非常國會亦分裂,反對桂系的軍政府首領和國會議員均紛紛离粵。6月29日孫中山派朱執信和廖仲愷到漳州,敦促陳炯明返粵驅逐桂系,許以經濟上之援助。粵軍將領許崇智和鄧鏗等亦向陳炯明陳說。陳炯明本無意回粵,但經不起內外要求,乃与福建督軍李厚基密約撤兵,由李厚基供給軍費餉糈,以交換粵軍撤出閩境,閩南粵軍駐地由閩軍接防。陳炯明私心在保全實力,不愿消耗實力,所以暗中派遣黃強、金章等向桂系及其附屬派系政客暗中勾結。古應芬和廖仲愷勸陳無效,朱執信認為陳炯明反复無常,一怒而折返上海。
  孫中山認為必須請蔣中正來閩,始能促成粵軍回粵重建革命基地。7月16日蔣自上海經鼓浪嶼抵漳州,第二天晤粵軍總司令陳炯明暢談大局。這時粵軍在陳炯明陰謀下,積极擴充私人軍隊,增編至十余旅,其中葉舉、陳演雄、陳炯光、尹驥、翁式亮、鐘景業、楊坤如等皆跋扈自私,与主張革命的許崇智軍積不相容,蔣甚感憂慮,認為自己留在漳州無助于大局,因此折返上海,向孫中山報告一切。
  7月中旬,北方直皖戰爭爆發,才五天,號稱無敵的段祺瑞邊防軍全部潰滅。南方的桂系本与北方的直系暗中勾結,因此,擬借這机會打算混水摸魚、計划派兵入閩,這是一石二鳥的如意算盤,表面上是伐閩,出軍時就順道先滅粵軍,同時以福建地盤為鉺以誘海軍,于是海軍林葆懌徑電陳炯明,宣稱不管粵軍同不同意,海軍都要策應桂軍來攻福建。這一來,陳炯明才感到事態嚴重,認為自己的存在是与桂系勢不兩立。
  桂系計划攻閩,迫使陳炯明決心回粵,同時和閩軍連結一气,全力合作。
  8月12日,陳炯明在漳州公園誓師,分左右中三路回粵。
  以第二軍全部任右翼,由永定、上杭、武平進攻大埔、松口、蕉岭、平遠;由許崇智指揮,負責肅清韓江上游,占領梅易、興宁為目的。
  以第一軍之一部任中路,由小溪、平和進攻鐃平、平原,而出高陂,由葉舉指揮。
  以第一軍之一部任左翼,由鄧鏗指揮,与中路軍會合,共同肅清韓江下游,以完全占領丰順、潮安、汕頭為目的,而以破惠州為最后目標。
  同時,鄒魯、姚雨平等以義勇軍名義在潮汕應援,運動劉志陸的親信軍隊鐃光、羅兼柔為內應。
  粵軍遠戍福建已經兩年,平素被桂系的欺凌壓迫,凡有血气的人,無不痛心疾首,因此回師命令頒下,全軍振奮,都抱破釜沉舟之志,以光复故鄉驅逐客軍為目的。所以攻勢開始后,极為凌厲,粵督莫榮新弄巧成拙,惹禍上身,急調桂軍精銳莫正聰,盧炎山、江永隆、劉達慶、卓貴廷、林虎、馬濟、沈鴻英及滇軍李根源等軍分頭抵御,可是擋不住要回家鄉的廣東佬。桂軍駐粵多年,搜括自肥,情形類似張敬堯軍之在湘,因此軍紀廢弛,毫無抵抗能力。8月16日粵軍攻克大埔、潮州、梅縣。
  21日陳炯明抵汕頭督師,孫中山特電嘉慰,電云:“粵軍分路進攻,所向大捷,連得名城險要,使敵聞風而潰。……捷報傳來,欣喜無量,由此綏定百粵,預祝最大之成功。”
  8月底,孫中山電促鄧鏗乘桂軍意志未能統一,惊駭震蕩之際,揮軍疾攻惠州。又電請陳炯明接濟贛軍賴世璜部。賴部原屬李烈鈞。
  粵軍收复潮梅后,乘胜疾進,右冀進占志隆、龍川、河源。河源之戰,桂軍沈鴻英和林虎的主力慘遭擊潰。中路進占永安,左翼由海陸軍聯合擊破三多祝,進抵平山,距惠州僅四十里。
  自從粵軍攻克河源,平山后,桂軍已沒有抵抗能力。西江、北江革命軍乘勢突起。朱執信奉命偕吳禮和等策動虎門炮台起義,9月6日虎門炮台守兵正式宣布獨立。
  虎門守軍起義后,因降軍与鄧鏗之部隊發生沖突,情況嚴重,降軍要求朱執信蒞虎門,朱執信于9月21日冒險只身入虎門要塞,因誤會被降軍包圍,朱一面懇切勸諭,一面后退,退至半途,為亂兵槍擊,竟以身殉,死時才36歲。
  朱執信名大符,任俠苦行,精博能文,早歲追隨孫中山獻身革命,蒙難后孫悲痛逾恒。
  粵軍回粵,進展順利,黃明堂、陳繼虞、周之貞、王鳴亞、胡文燦、李天德、梅萼等,各地民軍紛紛起義。西江、北江、瓊岸等處都落入起義民軍手中,陳自先集兵十八營,并繼續擴大收編,向高、雷方面桂軍進逼。
  粵軍第一主要目標是惠州,桂軍全力固守,粵軍屢攻不下,孫中山乃致電閩督李厚基,請其迅速派兵支助粵軍,以收夾擊之效。閩粵合兵當可收复惠州,惠州得則廣州肇慶各地即不成問題。這時候閩軍旅長王永泉和廈門方面的軍隊已和粵軍合作,出發助防。
  9月26日,廣州警察廳長魏邦平、廣惠鎮守使李福林在省城對岸河南宣告獨立。所有內河兵艦及廣三鐵路均為收复,駐扎江門警衛軍司令陳德春亦和魏李采取一致行動,在綏遠炮台組織辦事處。這樣一來,桂軍的交通全被扼斷。
  10月1日孫中山致電湘督譚延闓,促湘軍出師助攻,直下北江以攻桂軍。
  魏邦平和李福林的獨立,搖動了廣州的桂系,而海軍亦逼桂系的粵督莫榮新离粵,莫榮新不得已乃倡調和之說用作緩兵之計,且用各种方法离間粵人,孫中山和唐紹儀、伍廷芳都致電魏李兩人,敦促他們迅速驅莫以安粵局。
  粵局本可一鼓而定,不料粵軍進入粵境后,政治因素复雜,反而膠著不前,于是孫中山再促留在上海的蔣中正赶赴粵境,共圖收复廣州,惠州。蔣于9月30日由上海啟程,10月3日抵香港,拜奠朱執信靈樞;5日上午乘船至汕頭,登岸后即赴粵軍總部和各參謀晤面,并擬定作戰意見致駐扎老隆的陳炯明。
  蔣的作戰計划為左翼當獨立作戰,固守潮梅,海、陸丰暫時放棄亦可,目的在誘敵深入,俾松弛敵人在惠州的防務,以便右翼作戰。右翼可分為二部:一向龍門、增城前進,獨立作戰;一部固守河源、紫金,監視惠州,相机規取。如果直取博羅,反而促成桂軍死守死戰之心,可能曠日持久,轉不如西向龍門繞道。
  作戰計划擬定后,蔣即馳赴前線,加入右翼軍作戰。
  粵軍新攻勢開始,桂軍在各戰線上俱露疲態,側面后方俱受威脅,士气沮喪,戰斗力大減。迫不得已,乃擬將惠州交与李根源,調回林虎、馬濟以對抗宣布獨立的魏邦平和李福林。可是李根源卻孤軍難支,遭粵軍猛擊,損失子彈300余箱,團長一名亦被擊斃,桂系的滇軍陷于极端困境。
  10月20日粵軍第二軍軍長許崇智因病請假,由蔣代統其軍,聲威大震,所向克捷,桂軍三四千人棄泰尾焚掠民居向惠州潰退。
  10月21日,粵軍第二軍進至黃麻陂,粵軍熊略部占領橫瀝,鄧鏗部進至家公岭与和平山的左翼軍聯絡。合圍后,粵軍乃于22日一舉攻克惠州城,桂軍向博羅鯉湖退卻。江門警衛軍和高、雷、欽、廉、瓊各處民軍四起應援,東江桂軍進退失据,廣州桂軍又陷于被圍攻中。這時候的桂系已成強弩之末,只希望能安全离粵就于愿已足了。
  10月23日陳炯明召集軍事會議于惠州,決定總攻廣州計划。以左翼軍掃除增城的桂軍,向龍門埔前進,進攻廣州的西北;以中路軍掃除石龍的桂軍,沿廣九路右方前進,集中龍眼洞,擔任東面的攻擊;以右翼軍掃除東莞的桂軍,沿廣九路左方前進,攻擊廣州東南。
  廣州的桂系坐困釜底,不得已遂于10月24日宣布取銷軍政府,岑春渲、陸榮廷、林葆懌、溫宗堯等通電解除政務總裁職務。
  桂系統治廣東的局面到此結束,附庸桂系的政客集團也同歸消滅。林葆懌本來是隨程璧光一同南下護法的,隨后受桂系的引誘,投奔桂系,現在桂系崩潰,林葆懌竟通電与北方海軍聯合。
  25日粵軍第一軍攻克石龍,桂軍向增城、東莞退卻。
  博羅、石龍相繼落入粵軍之手,廣州已無險可守,26日莫榮新率領殘軍于逃出廣州前,發出通電聲稱把廣東交還北京政府,同時取消西南自主,公然向北方投降。林葆懌、沈鴻英也潛逃無蹤。
  27日粵軍進入廣州。
  在東江的桂軍殘部由馬濟率領,繞道北江回桂,全粵遂次第光复。許崇智設軍部于廣州市內的潮州會館。
  29日孫中山函勉蔣中正,有云:
  “我所求者,惟期主義政策与我一致,即我所謂服從我卅年來共和主義,而豈若專制之君主,以言莫予違為得意耶?兄与英士共事最久,亦知我所以待英士矣。……執信忽然殂折,使我如失左右手,計吾党中知兵事而且能肝膽照人者,今已不可多得,惟兄之勇敢誠篤,与執信比,而知兵則又過之。兄性剛而嫉俗過甚,故常齟齠難合,然為党負重大之責任,則勉強犧牲所見,而降格以求,所以為党,非為個人也。”
  北方因岑陸等宣布投降,遂頒南北統一之令,孫中山与唐紹儀、伍廷芳、唐繼堯正式宣言軍政府依然存在,西南護法,非為個人權利,北方如果有謀和誠意,唯有在和會中謀取解決途徑。
  11月1日陳炯明抵廣州。
  11月10日孫中山在上海的軍政府辦事處下令任命陳炯明為廣東省長,兼粵軍總司令,統一軍政,并取消督軍名義。這時候因為獨斷自專的桂系既已完全撤出廣東,孫所領導的軍政府本擬移駐云南的計划遂告打消,仍遷回廣州。
  蔣中正這時在粵軍中,深感陳炯明處處有私心,因此于11月6日由香港搭輪去上海,行前留書給粵軍總司令陳炯明,指責他改變戰略。原來陳炯明包藏私心,置西江要地肇慶于不顧,反以中央軍派遣北江,名為掩護右翼軍回攻四會,事實上右翼軍既進至北江,攻克清遠,除直上韶關,肅清北江任務外,自不必折回四會,再完成西江任務之理。因此蔣認為陳炯明有私心,乃毅然求去。12日抵上海即晉謁孫中山,報告廣東情形,第二天再謁孫中山,這時孫得到粵軍第二軍軍長許崇智的來電,亦憤陳炯明所行所為,欲棄粵來滬。
  但是,孫中山認為可以感化陳炯明,同時不應放棄以廣東為革命基地的打算。于是25日孫率伍廷芳、唐紹儀由上海動身赴廣東,國會議員已至上海的亦相繼動身去粵。
  25日,粵軍攻克肇慶、梧州等地,肅清西江。陸榮廷最初揚言宁失廣西,斷不失廣東,可是現在桂軍形勢逼迫,唯有全部退出粵境。
  桂系既已投靠北京政府,北京方面對陸榮廷不能不加以安置,于是特派陸榮廷督辦粵邊防務,并任命譚浩明為廣西督軍。
  29日,孫中山和伍廷芳、唐紹儀抵廣州,通電重新召開軍政府政務會議。以廣州觀音山舊督署為軍政府所在。唐紹儀嫌府址不夠壯麗,移住亞洲酒店,伍廷芳兼外交部長駐觀音山軍政府內,孫則下榻粵秀樓。
  軍政府恢复后,12月1日發表各部部長,內政部長由孫中山自兼,財政部長唐紹儀,交通部長唐繼堯,陸軍部長陳炯明,外交部長伍廷芳,司法部長徐謙,參謀部長李烈鈞,秘書廳長馬君武。唐繼堯在云南,不能來粵,因此交通部長由王伯群代理,參謀部長李烈鈞率軍在外,亦以次長蔣尊簋暫代部務。
  國會議員們一再播遷,由穗去滬,由滬去滇,由滇去渝,現在再集于廣州,出席議員220余人。
  軍政府雖然恢复了,實際上勢力僅及廣東一省,而陳炯明則心怀异志,對革命事業沒有信心。
  民國以來,孫中山顛沛磨折,所憑借的革命基礎雖然薄弱,可是革命的意志,愈戰愈強,愈挫愈堅,這种革命魄力和革命抱負,真是古今中外所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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