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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良師傳藝因藝招禍 大盜行惡以惡報德


  話說竇爾敦受挫气不餒,撞牆心不灰。第二次來到賀宅前。好不容易才把門叫開,老仆賀福卻不讓他入內,還說了許多難听的話。竇爾敦見狀懇求道:“在下從關內來,拋妻舍家,就為拜見你家主人,跟他老學點武藝,難道你忍心叫我空來白回嗎?常言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我不相信你就忍心讓我蹲到外邊,你說是嗎?”“這個……”竇爾敦的這番話真把賀福說動了心。望著竇爾敦他心說,這頭陀和尚還有妻室?噢,我明白了,鬧了半天關內和尚跟關外和尚不一樣啊。唉,看他誠心誠意的樣儿,就把實情對他說了吧。
  老仆望望左右沒人,便把竇爾敦讓到院里,輕輕地關上街門,又帶他到自己屋里坐下。這才伸長脖子壓低聲音說:“你說得在理,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我這么大歲數了,能不愿意多積點德嗎?跑跑腿儿,送送信儿,有什么難的?何苦讓你們背后罵我老不是東西呢。不過,我是吃東家飯的,就得听東家的。有句話叫辦事不由東,累死也無功。東家叫我這樣做,我敢不听嗎?”
  竇爾敦一听心中暗喜,好嘛,我只說了這么几句好話,他就實言相告,我要再說下去,那他就無所不談了。想罷,拱手道:“老人家,在下有件事向你請教。”“你問吧!”竇爾敦道:“据我觀察,你家主人聰明絕頂,老于世故,肯定是位通情達理之人,可他為何要裝出一副生性怪僻的樣子呢?”
  賀福長歎一聲:“唉,小孩沒娘,說來話長。既然你問起來了,就長話短說吧。万一他一會儿回來了就多有不便哪!”
  “你家主人不在府上?”“嗯,出去好一會儿了,不到晚上他不回來,其實呀就是為了躲你們。要不我怎敢把你隨便讓進來。”
  竇爾敦為摸清底細,所以也不急于見賀東坡,便催促賀福快講下去。
  賀福從桌上綽起大茶壺,先給爾敦倒了碗水,又給自己倒一碗,喝了兩口后才說道:“我家主人不是本地人,自幼生長在云南昭通府。武術世家,從小練就了一身好功夫,又從父親那里繼承了雙鉤。不是我替東家吹牛,普天下練雙鉤的,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的。人家有祖傳秘訣,堪稱一絕。我家主人懂交情也重義气。這一點被你猜對了。就是因為這個,他才倒的霉,差一點儿把命搭上,不得不背井离鄉,逃到關外來。唉,人要太實在了,沒有好處,他吃虧就吃到這上了。”竇爾敦听得入了神,忙問:“此話怎講?”
  賀福翻了翻眼睛說:“你別急呀,听我慢慢地告訴你。”他把一碗水喝干,又倒上一碗,正了正身子,捻著胡子繼續說道:“我家主人一向揮金似土,廣交朋友。三十年前,他交了個朋友叫‘獨角犀牛’計水寬。那人武藝不錯,善使單鉤,會打暗器。因他頭上長個肉疙瘩,体格又健壯,所以人送綽號‘獨角犀牛’。他也是云南人。据他說,他是開鏢局出身。在大理縣開的永興鏢局,因丟了鏢,好險吃官司。為包賠人家的損失連家底儿都賠了進去。鏢局也倒閉了。一气之下他來到昭通府拜會我家主人。他涕淚橫流非要拜我家主人為師學鉤不可。他發誓,大丈夫既能跌得倒,也要爬得起,將來一定報仇雪恥。我家主人見他哭得可怜,說得真切,就收下了他。因他們年歲相仿便不叫他徒弟,而稱他為師弟。還讓我專門服侍他。以后我家主人傳授他武藝,不分晝夜,一練就是一身汗。要說計永寬那人也挺能吃苦的,起五更,爬半夜,從來沒間斷過。一學就是三年,他還真把雙鉤給學會了。
  “有一天,他忽然提出要歸鄉,聲稱回大理再把鏢局扶植起來,請求我家主人接濟于他。我家主人出于好意,解囊相助,借給他白銀五百兩。計永寬千恩万謝,表示將來一定加信奉還。就這樣,他走了。結果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連個音信儿也沒有。這便引起我家主人的怀疑。為查明他的身份。我們主仆二人專程去了趟大理縣。到那儿一打听,根本就沒有計永寬這個人。倒是有個永興鏢局,确實因賠本儿而關門了。但那是位姓邱的老師父開的,与計永寬根本無涉。計永寬則移花接木騙了我家主人。你說我家主人吃的這個虧暴不?上的這個當大不?這口气能咽得下嗎?”
  賀福說到這儿,又拍桌子又擊床沿,就象事情剛剛發生似的,气得呼呼直喘,胡子撅起多高,竇爾敦听了也很生气。稍停片刻,竇爾敦又問:“后來呢?”
  賀福喘著粗气說:“后來,我家主人一气回到家中,起誓發愿,非要把這個騙子抓到手不可。五百兩銀子事儿小,怕的是他用學會的功夫逞性妄為,干出缺德的事來。為這,我家主人身背雙鉤帶著我离開昭通,跋山涉水,走鄉串鎮,尋找計永寬。足足花了半年多的工夫,才在旺成打听到了他的下落。原來他根本就沒開過鏢局,乃是個靠搶劫為生的江洋大盜。因盜賊間分贓不均,發生內訌,他被一個姓馬的給打了,老婆被人家占了,山頭也被人家奪了,走投無路才找到我家主人學藝。他不敢講實情,才編了一套瞎話,騙了我家主人。”
  “我們主仆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一個村子里搶劫,僅婦女就奸污了好几個。有個村民受不了虐待,急忙向村外跑,正好遇上我們主仆,便跪下磕頭求情,要我們救救他的妻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家主人聞听此事,火冒三丈,立即亮出雙鉤,帶著我便向村子里奔去。”
  竇爾敦問道:“你也會武術?”賀福不悅地說:“你把那‘也’字去了吧。實話告訴你說,我這兩下子還挺厲害呢,我會猴拳、虎拳、羅漢拳、花刀、雙刀、六合刀。現在不中了,當年真有三十人、五十人的還到不了我跟前呢。稱不上劍客也夠上俠客了。”
  一句話把竇爾敦逗樂了。賀福很不高興:“你樂什么,笑我吹牛是不?”“不敢,不敢,我這是替你老高興,想不到老人家還是俠劍客的身份,絕沒有別的意思。”“是嗎?我以為你笑我吹牛呢。”“后來又怎么樣呢?”竇爾敦又繼續追問。
  賀福接著說:“我們主仆一直沖進村里,把計永寬給堵上了。這小子剛奸污了一名村婦,正提著褲子往外走。一見我家主人,他頓時瞠目結舌。我家主人指著他的鼻子嚴加痛斥,非拉他見官不可。計永寬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卻出言不遜:‘你少管閒事,放我過去則可,咱們還是好兄弟,若不然休怪我的雙鉤不認人。’你听,這小子竟然以怨報德!我家主人一听這話,真是怒火心頭起,惡气膽邊生,當即就跟他交起手來。要說他的武功可敵不住我家主人,工夫不大,他就招架不住了。可是人家人多呀,他一打呼哨,呼啦一下擁上來許多人。我們主仆被圍困在中間。光是我家主人還好辦,倒霉就倒在我身上了。我家主人一邊打一邊保護我,是我拖累了他,無法對計永寬下手。”
  竇爾敦“扑哧”一聲又樂了:“您不是俠劍客的身份嗎?還用別人保護?”賀福不愛听了,高聲辯解說:“人有失手,馬有漏蹄,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何況我呢?”賀福又說:“你呀,千万別大惊小怪的,將來你學武術時就清楚了,那玩藝不容易呀。”
  賀福接著講下去:“人家人多,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啊!由于寡不敵眾,我們只好打出一條生路逃回昭通府。好家伙,真懸乎哪!要不是我家主人本事大,我們的命早搭在那個村子里了。”
  “回到昭通后不久,我家主人气得病倒了。”賀福說到這儿,提高嗓音,睜大眼睛又道:“從此以后姓計的那家伙与我家主人結下仇怨,伺机報复,欲加害主人。忽有一日,他率領著百十來個人摸到了昭通府,把我家團團圍住,聲言要斬盡殺絕。我家主人帶病与他們拼斗,結果房子被燒,東西被搶,有四個家丁被殺,鄉鄰也遭搶劫。由于官兵赶到才使匪徒落荒而逃。我家主人雖沒受傷,但這一折騰病加重了。”
  賀福歎了口气說道:“常言道,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就在我家主人養病期間,几戶鄰人聯名向官行告狀。罪名是我家主人与奸匪交往,并傳授奸匪武藝,引狼入室,扰得四鄰不安。要求官府查究嚴辦。昭通府不經明察,便將我家主人逮捕下獄,查封了宅院。”
  賀福說到這儿,心一酸,眼淚掉下來了,抽抽搭搭地說:“那個艱辛的日子可真難熬哇。樹倒猢猻散。主人入獄,仆人們各自東西。我家女主人也因惊嚇過度,一病不起。家里落得生活困窘,連抓藥的錢都沒有。不是我自夸其德,我這個人是有良心的,主人對我有救命之恩,平日待我又不錯,如今,有恩不報更待何時。于是,我把女主人送到她娘家去養病,又變賣了衣物到牢房探監。我家主人見了我哭著對我說,賀福哇,現在只有依靠你了。你得替我伸冤哪!我說,您放心吧,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豈有袖手旁觀之理,我又是見證人,一定替您伸冤。就這樣我東奔西走,到處求援。可恨的是,平日那些酒肉朋友,到這時候都不敢沾邊了。他們躲的躲,藏的藏,裝糊涂的裝糊涂,甚至連句同情的話都不敢說。真是世上人情薄如紙啊!不過凡事也不能一概而論,患難見真情,好人還是有的,不過實在太少了。有一位姓賀的同族人,就很仗義,他在昭通認識許多人。為了我家主子的事,他花費了許多銀兩,上下打點,走動人情,煩人寫呈子上訴。也是該著我家主人命不當絕,偏巧遇上了一位比較清明的判官,經過四個多月的查實,最后結案是:不加檢點,遭至鄰里受扰,包賠四鄰損失,准予取保釋放。”
  說到這儿,賀福反悲為喜:“你說怪不,我家主人被捕前病得很重,吃藥針灸全不見效。而在監獄里不經診治,病倒全好了。要說我家主人,真有辦法,出獄后,未用兩年的功夫,就把外債全部還清,同時又買了一座宅子。”
  “誰知,樹欲靜而風不止。計永寬得知我家主人安然無恙,知道不會与他善罷甘休,便又糾集了許多人到我們新居扰亂。我家女主人身体本來就不好,經不得這一惊嚇,不久就命喪九泉。我家主人對計永寬的心狠手辣深有領教,擔心繼續住在昭通府會有不測,只好背井离鄉逃到這關外來了。”
  “從那以后,我家主人的性格就變了,不結交朋友,不与任何人往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他算嘗夠了,心也寒透了。”
  “噢,原來如此。”竇爾敦對賀東坡的遭遇十分同情,他關切地問道:“自搬到這儿以后,大概沒事了吧?”
  賀福道:“要說嘛,頭些年還風平浪靜,出來進去就我們主仆二人。平日也不与外界接触,日子過得還算太平。”竇爾敦听出他話里有話,忙問道:“難道這些年又不太平了?”
  賀福皺了皺眉頭說道:“一年前,主人跟我說計永寬那小子還活著,而且也搬到關外來了。投靠了一個叫墨麒麟張鐸的人,勢力比以前更大了。我家主人有心報仇,又恐人單勢孤,不是人家的對手。不報仇吧,又難咽下這口气去,為這事他整日愁眉不展,寡言少語,只是悶頭練功,看他那意思,還准備和姓計的決一雌雄,我既不敢問又不敢勸。偏巧你們來求他,他沒有心思去接待你們,所以才讓我擋駕。万望大師父多多原諒。”
  竇爾敦問道:“你方才說的那個墨麒麟張鐸,可是連環套的大寨主嗎?”賀福搖搖頭說,“這個我可不清楚。”竇爾敦又問道:“你敢肯定計水寬已到這關內來了?”“這有什么不肯定的,我家主人從來不說瞎話,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不會有差錯的。”
  “我再問你,你方才說的那些事情可是真的?其中有沒有不實之處?”听了竇爾敦的問話,賀福好像受污辱一樣,粗脖子紅臉地說:“老夫若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叫我不得好死!”“言重了,言重了。”竇爾敦拍拍他的肩頭解釋說:“我這是好心,請你不必介意。”
  賀福生气地說:“你連真假都听不出來,還好心呢,算我晦气就得了。”爾敦道:“我這么問你是有原因的,弄清事情真偽方不至于錯殺無辜,倘若你說得不實,豈不叫我造了孽。”
  賀福眼珠一轉說:“你先等等,你的話,我怎越听越糊涂,這件事跟你有什么關系?你造的什么孽?”爾敦道:“方才听你所言,我對賀老的遭遇很是同情,且又十分不平。我打算替他出這口气,抓住姓計的,讓你家主人報仇雪恨。因此我必須把事情問真切了,以免冤屈好人。”
  賀福一听,惊訝不已,他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著竇爾敦,好半天才說:“你,就憑你要抓計永寬?”賀福不相信地問道:“你會武術嗎?有那么高強的本領嗎?連我家主人都拿他沒辦法,何況你呀!你別不自量力拿著雞蛋往石頭上撞了。”
  竇爾敦也不跟他計較。暗想,底細已摸清,也該告辭了。想罷,竇爾敦起身拱手道:“多謝老伯將實情告我,來日必當重謝。”竇爾敦說罷轉身就走。賀福遲疑片刻,追上去問道:“你真能給我家主人報仇?”“有這個想法,能否報成不敢說,反正是要試一試,再會。”
  賀福手把門框,目送竇爾敦遠去,心里七上八下的。賀福想些什么,按下暫且不提。
  再說竇爾敦离開賀宅,直接回到周府。上官元英和周宏正焦急呢。一看他回來了,這才把心放下。上官元英笑道:“兄弟,大概有什么喜事吧?”“何以見得?”爾敦反問。“從你臉上看出來的,說說吧,讓我們也高興高興。”
  竇爾敦坐下,把方才听到的一切,對他們二位說了。“噢,原來是這么回事。”上官元英頻頻點頭,心里暗暗責怪自己,不該錯怪了人家。周宏問道:“現在底細摸清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爾敦道:“計永寬是賀老的一塊心病,咱必須對症下藥,除掉心病,賀老才能真心待咱。”
  “這么說,你是想替賀東坡報仇,把姓計的宰了?”上官元英問竇爾敦。“對,我就是這樣想的。”周宏搖頭道:“三弟,別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要想把姓計的干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為什么?”周宏說:“論你的功夫戰胜計永寬一人大概易如反掌。可是他有靠山哪,有張鐸給他撐腰,這事就棘手了。”上官元英不服气:“哼,他張鐸難道有三頭六臂?”
  周宏忙說:“對此人我了如指掌。此人武藝高超,膂力過人,善使一條鳳翅鎦金钂,重有百余斤。有万夫不擋之勇,要不怎么都叫他墨麒麟呢?此人面粗心細,胸怀韜略有勇有謀,對排兵布陣、攻殺戰守無不精通,因此獨霸連環套,威震一方。連官兵都對他無可奈何。他手下還有一千多兄弟,据說都是精明強悍之輩。張鐸還有几位好幫手。二寨主阮大賓,以凶悍聞名,人送綽號武瘟神。手使一把合扇板門刀,稱得起是員虎將。每逢有人攪鬧山寨或遇官兵圍剿,都是他領人打前敵。第三位是癩皮象吳大忠。這家伙身有万夫不擋之勇,只要他運上气,刀砍一條白印,槍扎上一個白點,真是刀槍不入,因而叫他癩皮象。論武功他不次于阮大賓,只是由于他呆傻遲鈍,才居第三把交椅。山上還有個文人叫李華東,人送外號李半仙。此人足智多謀,鬼點子极多,又善于排兵布陣,還能籠絡人心;筆頭子很硬,還是個辯才,別看他位居第四,因是智囊人物,大事還都听他的。連張鐸對他也敬畏三分。張鐸手下還有東、西、南、北、中五大寨的頭目,個個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慣匪。”
  周宏說完,看看上官元英又看看竇爾敦,問道:“你們說這個仇好報嗎?”周宏又接著說:“假如抓姓計的不費勁,何至于把賀東坡難住了呢?”
  “嚄!連環套的勢派還真不小呢!難怪咱三弟要投奔連環套呢!”上官元英說著又扭臉問竇爾敦:“你看呢?有沒有把握?”竇爾敦笑道:“硬拼是不行的,即使咱們都是鐵,才能捻几個釘子?更難說有把握了。”上官元英又問:“要么智取,你有什么好招?”竇爾敦道:“智取也談不上,我認為可以同他們講理,以理服人。”
  “哎呀,我的傻兄弟,你這可是异想天開。你沒想想,吃老橫的,有几個講理的?那還不等于對牛彈琴。”上官元英一百個不贊成。周宏也搖頭道:“行不通,行不通。”
  竇爾敦道:“二位哥哥莫急,我還有下文沒講呢。在李家店比武之前,我遇上了魔山老母畢鳳蓮。她交我一封信,叫我在困難時投奔連環套找墨麒麟張鐸去。她說她与張鐸有生死之交,是好朋友。我要投連環套也是這個原因。這封信一直在我身上帶著。我打算借這個理由,去拜望張鐸。我深信畢鳳蓮不會說假話,張鐸見信定會熱情相待。我就借机揭露計永寬的為人,勸張鐸不要保護他。如果張鐸是個明白人,就會答應我的要求。”
  上官元英猛然醒悟過來,拍著腦袋說道:“對了,當初你提念過這件事,我看這倒是個好主意。”
  周宏道:“万一張鐸不是一個明白人,你可如何是好哇?”竇爾敦想了想說:“我看不至于,假如張鐸真那么不通情理,也只好見机行事,隨机應變了。”
  “我看差不多。”上官元英接過來說道:“魔山老母畢鳳蓮看不錯人。張鐸要那么混蛋,他們也絕不會相處的那么好。再又說了,張鐸真要駁了我兄弟的面子,畢鳳蓮能答應他嗎?”周宏道:“但愿如此,事情就好辦了。”
  上官元英又問竇爾敦:“兄弟,你准備什么時候去連環套?”竇爾敦道:“事不宜遲,明天就動身,既能幫賀老的忙,也把自己的事辦了,可謂一舉兩得。”上官元英說:“好勒,正合我意,明儿個就起身。”周宏也同意了他們的安排。
  欲知竇爾敦如何去見張擇,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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