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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血戰番營


  羅仁奉令,率領五員大將、三千鐵甲軍直奔番營而來。繁星滿天,微微有點西北風,正是闖營的好時候。
  羅仁邊走邊想,這是頭一次領兵,去辦一件頂緊要的事,足見哥哥和程老千歲對自己的信任,也說明自己有這种能耐。因此,一定要成功,決不能失敗,要不就沒臉見人!我師父常說,好鋼必須使到刀刃上,現在不正是這個時候嗎?他越想越激動,渾身上下都是勁儿。
  程鐵牛縱馬靠近羅仁,壓低聲音說:
  “小兄弟,你准備怎么闖過去?”
  “打唄!”羅仁把大錘晃晃。
  “不行!”程鐵牛晃著大藍臉說,“不那么簡單。”
  羅仁忙問:“你說怎么個打法?”
  程鐵牛像胸有成竹似地說道:“我說呀,咱們這么多人可不能在一處闖營,為什么呢?這樣目標大,很容易被人家吃掉。所以咱們必須分成兩路,目標又小,又能互相支援,就与一個人是死的,兩個人是活的道理一樣。番兵們顧此失彼,首尾難顧,咱們才有成功的把握。”
  “啊呀,程大哥你真行啊,還有這么深的韜略!”
  鐵牛“嘿嘿”一笑:“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要是拿出真本領,元帥、軍師都上哪吃飯去?”
  羅仁一笑,馬上把五員大將召集在一處,邊走邊把程鐵牛的話說了一遍。眾人听著有理,急問道:“你說吧,到底怎么個分法?”
  羅仁問鐵牛:“大哥,你分派吧。”
  鐵牛毫不客气地說:“你們听著,三千兵分成兩路,每路一千五百人;咱們六個分成兩路,一路三個。羅仁、尤士杰和我領一路,金雷、馬奎、王亮領一路。我和羅仁這路從東往里沖,金雷這一路從南往里闖,咱們城下見面。”
  “好,就這么定了。”眾將同聲說。
  “先別急,我還沒說完呢。”鐵牛繼續說道:“咱可把話說清楚了,今晚是以報號為主,并非正式開兵見仗,不准拖時間,一個勁儿地往里打。到那時,誰可顧不了誰了。”
  “知道了,知道了。”
  羅仁性急,立刻把人分成兩隊,分頭行動。
  且說羅仁,率領一千五百名鐵甲軍,繞路來到東方,偷偷摸索前進。二更天左右,就离著番營不遠了。只見,眼前的番營,無邊無際,燈火把天照得通亮。塔樓矗立,鹿角縱橫,鼓角相聞,震天動地,眾將見了不寒而栗。羅仁也怔了一下,看看自己這點人馬,真好比滄海一粟,九牛一毛。究竟能不能闖過去,實在是心里沒底。可是到了現在,有進無退,不能有半點含糊,說時遲,那時快,眼看就摸到番營附近了,連番兵的說話聲,都隱隱約約可以听到。
  羅仁低聲傳令:“做好准備,沖!”
  說罷雙腳點鐙,手舞雙錘,頭一個沖了上去。
  “沖啊!”
  “殺呀!”霎時好像山崩地裂一般。一千五百名健儿,手持馬刀,催開戰馬,像一股暴發的山洪,直瀉而下。
  羅仁飛馬越過戰壕,砸翻鹿角,把番兵打得人仰馬翻,一下炸開了鍋。番兵嚎叫著開弓放箭,拼命阻截。怎奈唐軍都有鐵甲護身,又有盾牌護体,實在是勇不可擋,被羅仁一口气沖垮九道防線,殺入心腹重地。
  番將負責東線指揮的就是二駙馬海東珠和阿塔公主。此刻,他們正在帳中商議軍情,因為他倆接到大帥左車輪的手令。手令說唐朝的援軍已經開到,离我軍只有三十里,命令做好迎敵准備,切莫輕敵。海東珠不敢大意,白天他視察了東線的防備措施,對各哨卡發出嚴令,如放進唐軍一兵一卒者,都要處斬、都督車裂、士兵活埋。今天晚上,他把將軍以上的頭目召集起來,正商討設防的事情。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唐軍會來得這么突然,又這么冒險。“報——”藍旗官稟道,“唐軍已沖破九道防線,殺奔中軍來了。”
  “啊?”海東珠大惊,馬上傳令:“列隊出戰。”
  阿塔公主頭一個跳出大帳,飛身上馬,手擺鬼頭雙刀,奔混亂之處沖去。海東珠上了白毛金睛大駱駝,手提娃娃槊緊隨在后面,番兵們吶喊著跟在左右。
  阿塔公主見眼前一片混亂,好像決了堤、炸了鍋。阿塔大怒,手起一刀,把逃跑的一名番將砍倒,吼叫道:“都不准跑,赶快列隊,給我截住!”
  俗話說,兵是將的威,將是兵的膽,主將一到,番兵有了主心骨,立刻排好隊形,把去路切斷。
  羅仁正殺得性起,突然被番兵攔住,正好利用這個机會喘喘气。“吁——”他把馬帶住,定睛往對面觀看。為首的是兩員大將,上垂首這位,頭頂魚皮盔,身披犀牛甲,腰系虎皮戰裙,赤著腳,裸露著右臂,手提一把獨角娃娃槊。面如藍靛,闊口咧腮,兩顆虎牙支出唇外,耳戴金環,盔頭上插著一根天鵝翎,胯下騎白毛駱駝。被燈火一照,好像壁畫上的怪人。再看下垂首那員番將,長得五大三粗,大餅子臉,高顴骨,一字形的細眉,扁鼻子,大嘴巴,嘴角往下垂著,嘴唇翻卷,滿臉橫肉。頭頂葫蘆盔,身披大紅斗篷,牛皮掩心,裸露二臂,擎著一對明晃晃的鬼頭刀。往下看,光腳赤足,腳脖子上還拴著一串銅鈴,胸部突起,兩個乳房大如海碗。羅仁這才看清楚,鬧了半天還是個女的。不由得一陣惡心,好在沒吐了。在他們身后還有几十名大將,一個個齜牙咧嘴,好像廟里的凶神惡煞。羅仁看罷用錘點指,“呔!番狗,快把道路閃開,不然叫爾等錘下做鬼!”
  阿塔公主“哇哇”暴叫:“小南蠻子,吃了熊心,咽了豹膽,竟敢闖我的大營,本宮叫你刀下做鬼!”
  羅仁罵道:
  “番鬼,你是個男的還是個女的,快報上名來。”
  “我乃阿塔公主是也,看刀。”
  阿塔催馬直扑羅仁,鬼頭刀挂風劈了下來。羅仁攢足了力气往上一兜,雙錘碰到鬼頭刀上,“堂啷”一聲,雙刀就飛了。阿塔大惊,疼得直抖落雙手。羅仁使了個流星赶月,奔阿塔砸去,阿塔光顧了疼啦,不提防大錘來得這么快,躲閃不及,被砸了個腦漿迸裂,死尸栽于馬下。海東珠見了,“哎呀”一聲,几乎從駱駝上掉下去,稍停片刻,他哭著就沖了過來,掄槊便打,羅仁笑道:
  “二爺讓你倆一塊儿去吧。”
  他用左手錘把娃娃槊架住,右手錘使了個單風貫耳,奔海東珠打去。海東珠急忙往下一低頭,大錘走空。海東珠二次把大槊掄開,奔羅仁便打。兩個人抽招換式戰在一處。且說程鐵牛,他在后邊觀陣,心中不住地盤算,今晚利在速戰,決不能耽誤時間。時間一長,番兵越聚越多,再想沖過去就來不及了。他回頭對尤士杰說:“伙計,你的箭法不錯,給番鬼來一下。”
  尤士杰會意,暗中抽弓搭箭,瞄准海東珠就是一箭,“嗖——”一聲,正射中海東珠面門。這家伙慘叫一聲,從駱駝上栽了下去。程鐵牛眼疾手快,飛馬過去,就是一斧子,“卡嚓”一聲,把這個番鬼的人頭砍落。
  羅仁大吼一聲:“弟兄們,繼續沖!”
  “沖啊——殺呀——!”唐軍以不可阻擋之勢,殺了進去。雖然說番兵損失慘重,可是羅仁的人也傷亡了不少,身邊還剩下九百余人。他們經過几番苦戰,終于像一把尖刀,穿透了番營。羅仁殺得眼都花了,腦袋“嗡嗡”直響。他用手背揉揉眼睛,往對面觀看。原來眼前是一片開闊地,再往前就是木羊城了。羅仁精神一振,高聲喊道:“弟兄們看哪,快殺到終點了。”
  “万歲,万歲!”唐軍們呼喊著,跟隨羅仁繼續前進,很快就來到護城河邊。但見,城頭上鴉雀無聲,連個人影也看不到,羅仁心里一涼,暗道,是不是都餓死了?又一想,不能啊,要是那樣,番兵圍著一座死人城有什么用啊?正在這時,突然城頭上一通鼓響,燈火通明,豎起刀槍。一員大將探出腦袋,厲聲喝道:
  “番狗,少要前進,某可要不客气了。來人,開弓放箭!”
  羅仁急忙喊道:“別誤會,咱們是一家人。”
  程鐵牛也扯開嗓子喊道:“別誤會,我們是長安來的救兵,快快開城啊!”
  城頭上的人怔了片刻,看意思還有點不相信。鐵牛又喊道:
  “你們愣什么?我叫程鐵牛,我爹是程咬金哪!”
  “啊?”城頭上又騷動起來。有個粗聲粗气的人問:“你是鐵牛?”
  “是我,你是不是尉遲叔父?”
  “哎喲,孩子,正是我呀。”
  原來這員大將正是尉遲恭。今夜是他當班,負責守把東門。尉遲恭把大黑腦袋探出來,往下細看。鐵牛縱馬向前,指著自己的鼻子說:
  “大叔,沒錯,就是我。”
  尉遲恭這回可看清了,樂得他流出眼淚,大聲疾呼道:“孩子,可把你們盼來了,快開城門!”
  守城的唐軍歡呼跳躍,一片歡騰:“救兵來啦,救兵來啦——!”霎時放下吊橋,“吱呀呀”攪起千斤閘板,城門大開。程鐵牛沖眾人一招手,這才擁進城門。迎面正遇上尉遲恭,二話沒說,先抱在一起,親熱了半天。程鐵牛拉著尉遲恭的手說:“老天保佑,你們還沒餓死?”
  尉遲恭口打唉聲:“孩子,餓死的也不少哇,快隨我前去見駕。”
  眾將跟隨尉遲恭來到王宮,甩鐙下馬,羅仁叫軍兵原地休息,然后走進大殿。
  且說唐天子李世民,自從派老程回京之后,日夜都盼望援兵早些到來。木羊城別的不缺,就缺糧食,人以食為天,不吃飯怎么能行?開始的時候靠挖鼠洞的糧食充饑,試想,鼠洞里能有多少糧食?沒有几天就吃光了,后來又殺馬食用。除軍中主要的戰馬之外,其余的牲畜也吃光了。幸虧謝映登夜入木羊城,送來了制作蜡丸充饑的秘方,一粒蜡丸可保十天不死。李世民降旨,讓各營按方配制,人人吞服,就這樣又混過了一個多月。后來,因蜡源不足,這個秘方也沒用了。其實秘方只不過是一种頂藥,豈能与糧相比。在這段時間當中,成千上万的人,因饑餓而喪了命。
  作為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當時每天也只能吃三兩糧食,軍師減半,大將一兩,三軍弟兄三天給二兩糧,盡管如此,僅有的余糧也漸漸地吃光了。假如羅通再晚來几天,全城的人是准死無疑。雖然條件如此艱苦,大將們卻忠心耿耿,至死不屈,忍饑挨餓,堅守城池。
  從昨天開始,皇上也斷了頓,只能以水代食。正是在這緊要關頭,羅仁、程鐵牛到了。唐天子樂得涕淚橫流,眾文武樂得手舞足蹈,他們強打精神,貓著腰,扶著牆,拄著拐杖和刀槍,來到大殿聚齊,餓得都直不起腰來了,可見糧食才是寶中之寶。
  程鐵牛大步流星走上大殿,給皇上叩頭:
  “吾皇万歲,万万歲,臣見駕。”
  “免禮。”李世民忙問:“愛卿,援兵都來了嗎?”
  “來了,來了。”程鐵牛笑著說,“都駐扎在离這不遠的山下,二路元帥是羅通,先鋒官是秦怀玉,總監軍是我爹,還給你們送來無數的米面酒肉呢。”
  李世民含著眼淚咽下几口口水。眾文武听說酒肉二字,無不垂涎三尺。程鐵牛一回身,把羅仁、尤士杰叫過來,向皇上作了介紹。李世民不住地點頭說:“好哇,好,好。”
  他餓得連別的話都不會說了。
  羅仁道:“小臣奉大帥之命,領兵三千闖番營前來報號。一是向主公報喜;二是做好准備,大破番營。”
  “好,好,好。”李世民一口气又說了几個“好”。軍師徐懋功捂著肚子說:
  “你們准備什么時候動手?”
  羅仁道:“元帥就等著我們的回信,我們一回去,馬上就動手。”
  尉遲恭焦急地說:“告訴羅通,千万要快點呀,我們已經挺不住了。万歲昨天就沒有進膳,我們都喝了几天清風。要再遲誤几天,恐怕都活不成了。”
  程鐵牛道:“對,您這一說把我提醒了。我爹讓我們每個人帶一條糧袋,內裝米面各五十斤,以解燃眉之急。”
  “啊?!”李世民眼睛一亮,“快,快取上來,朕要進食。”
  羅仁轉身來到外面,叫軍兵把糧袋解下,搬運到院里。俗話說積少成多呀,每人一百斤,十個人就是一千斤,一百人就是一万斤哪!現在還剩下八九百人,這個數目也是相當可觀的。軍兵們正在搬運糧食,有人稟報,說城外又來了不少騎兵,為首的人自稱叫金雷,要求見万歲。鐵牛大喜,親自到城頭觀看。一看哪,不是金雷是誰?就見他滿身是血,身后的騎兵也都血透了征衣。鐵牛忙命人開城,把金雷接進城中,詢問闖營的經過。金雷道:“太危險了,差一點就沒闖進來。我們闖營時正遇上一個和尚,名叫飛缽僧,好凶的家伙,可歎馬奎、王亮都命喪他手,我們好不容易才沖了進來。方才我查點了一下,還剩下七百六十三個人了。”
  鐵牛听說馬奎、王亮陣亡,心中一陣難過:“唉,打仗沒有不死人的,祝他們早登天界吧!”
  說罷領著金雷來見皇上和軍師。李世民也鼓勵了几句,鐵牛叫他指揮軍兵把糧食卸到院里,原地休息。徐懋功傳令,每人分配糧食半斤,一定要節省著吃,等候援軍進城。
  “有糧吃了!”“餓不死了!”到處是一片歡騰景象。書說簡短,李世民君臣,飽飽地喝了一頓漿粥,立刻就有了精神,為什么喝粥?一是為節糧,二是怕撐坏了。
  羅仁看到情況這樣緊急,不便久留,便決定立刻返回大營,鐵牛也同意。
  徐軍師說:“你們闖營不易,都累坏了,還是休息一日,明天再回去吧。”
  “不行。”羅仁說,“看見大家餓成這樣,我心里實在難過,早點回去,為的是早點動手。”
  李世民道:“話雖如此,朕怕你們闖不過去呀!”
  羅仁笑道:“陛下放心,番狗擋不住我們,明天我們就要殺回來。”
  徐軍師點頭。羅仁下令,讓騎兵做好往回殺的准備。程鐵牛把兵力重新調動了一番,把傷號留下,從中挑選了一千二百人,他們飽餐戰飯,喂足戰馬,這才動身。
  書中代言,在木羊城中,有能力的戰將實在是不少,不過都餓坏了。像蘇定方、侯君基、尉遲恭、東方杰、尉遲寶林等等,身体虛弱得很,守堆儿還勉強,沖鋒陷陣已經是不可能了,只有忍痛讓羅仁他們,再冒險殺出去。
  羅仁、鐵牛向皇上眾人告辭,率領精兵沖出木羊城,順原路往回走。這時,日色平西,又快到晚上了。鐵牛對羅仁說:“小兄弟,往回殺可不比往里殺了。”
  “為什么?”
  “咱們來時精力旺盛,現在人困馬乏,咱們闖營時是出其不意,殺敵人個措手不及。現在人家已經有了准備,因此難上加難哪!”
  “嗯,有理。”羅仁又問,“你看這個仗怎么打法?”
  鐵牛沉吟片刻說:“現在咱們的人少了,只宜集中,不能分散,這是一;把所有的手雷都集中起來,給他們來個火攻,制造的聲勢越大越好。我料大帥發現火光,必派人接應咱們。只要來了援兵,咱們可就不怕了。”
  “妙計,妙計。”
  羅仁傳令,讓騎兵把所剩下的手雷全集中到一處,查了查,還有四百五十三枚。假如集中投放,必然能引起大火,然后指定專人讓他們把手雷帶好,單等一聲令下,集体往外投,違令則斬。
  書中代言,什么叫手雷?就是現在手榴彈的老祖先。眾所周知,中國是發明火藥最早的國家。据說從孫武那時起,火藥就用于戰爭了。手雷的形狀,酷似小錘,一頭大一頭小,長約一尺挂零,大頭內裝火藥,小頭便于手握。不過,它可不是鐵制的,而是用陶瓷制成的,只要拋出去,必然摔碎,靠撞擊和磨擦的力量,發生爆炸,殺傷敵人。這种武器利于堅守城堡,几乎沒人用于沖鋒,這是新想出來的好辦法,結果真起了大作用。
  閒言少敘,且說羅仁把一切安排好,天就黑下來了,羅仁厲聲命令:
  “沖!”
  “沖啊!殺呀!”
  一千多人,一千多匹戰馬,擰成一股繩,勁儿往一處使,眨眼間就沖到番營的轅門。番兵大惊,一面拼命抵抗,一面給主將報信儿。羅仁好像瘋了似的,錘到處,腦漿迸流;馬過處,死尸倒地。往前沖一條胡同,殺到哪里,哪里就開了花。程鐵牛緊隨在后,他把大斧掄開,就好像削瓜切菜一般,“卡嚓”“卡嚓”,直砍得人頭亂滾,胳膊腿亂飛。金雷、尤士杰也不示弱,咬著牙,瞪著眼,都好像凶神附体。
  突然,“咚!”“咚!”響起炮聲,大隊番兵開到,把去路攔住。“吁!”羅仁帶住坐騎,抬頭觀看。只見,兩員番將飛馳而來,程鐵牛惊叫道:“不好,咱們遇上硬敵了。”
  羅仁問:“他們是誰?”
  鐵牛道:“听我爹介紹過,這家伙可能是左車輪,番狗的兵馬大元帥。”
  書中代言,程鐵牛算猜對了,來人正是左車輪和他的妹子車輪公主。
  自從羅仁兵分兩隊,闖過連營,左車輪立刻把負責守東、北兩線的十一名將佐傳進帥帳,其中包括飛缽僧。左車輪指著他們的鼻子說:
  “本帥早就傳下令箭,必須把大營守住,勿使唐軍通過。爾等抗我大令,把他們都放過去了,是何道理?”
  大將鐵木奔道:“這伙南蠻甚是凶猛,未將等雖然竭盡了全力,也無法截住,求大帥開恩。”
  “胡說!”左車輪大怒:“來人,把這些無用的東西都推出去斬了!”
  鐵板道求情說:“大帥,唐軍闖營,事出突然,猝不及防,情有可原。況且,兩軍決斗,正在用人之際,還是把他們赦免了吧。”
  眾將也苦苦求情,左車輪這才把他們饒了,每人記大過一次,官職降一級。左車輪當眾宣布:“南蠻闖營,必然是与城里溝通消息,然后還要回去。你們切記,不准放掉一兵一卒,還要把他們主將抓住,本帥要親自審問。你們記住,他們從誰手中漏掉,我就殺了誰,決不寬貸!”
  眾將連聲稱是。左車輪又把兵力作了調配,把死者埋葬。保康王眼望海東珠和阿塔公主的尸体,放聲大哭。哭罷用火焚化,把骨灰盛入木匣,供在空帳中,單等抓住凶手,給他們祭靈。正巧在這時,羅仁一行又殺回來了。左車輪大怒,親自領兵前來阻截,車輪公主不放心,也跟來了。
  書接上文,左車輪手端大斧,把羅仁攔住,怒吼道:“來者為誰?報上名來。”
  “某乃羅成之侄,羅春之子,你二爺羅仁是也,你是誰?”
  左車輪冷笑道:“娃娃,瞎了你的狗眼,本帥乃左車輪是也。”
  羅仁少年气盛,并不把他擺在心上,剛要過去動手,金雷大吼一聲先沖了過去:“呔!左車輪休要猖狂,金爺爺會會你!”
  說著掄雙刀就砍。左車輪也不搭話,舞動大斧,力戰金雷。剛剛十個回合,金雷就招架不住了。他發現這個左車輪果不尋常,馬快斧急,實難敵擋。他本想搶個頭功,現在一看都落空了。他有心敗回去,又覺得沒臉見人,他這么一猶豫可坏了,被左車輪一斧劈于馬下,又一斧結果了性命。
  羅仁在后邊看得真切,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急令軍兵把金雷的尸体搶回,催馬搖錘直奔左車輪,二人戰在一處。要論力气,羅仁比他大,要論著數,他可就不行了。三十几個回合過后,把羅仁弄得手忙腳亂,漸漸不支。程鐵牛一看可急了,強硬著頭皮喝道:
  “車輪哪,我的儿,你小子不要發威,天下第一的英雄到了。”
  說罷掄斧,要大戰左車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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