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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把勢店盜賊逃生 鏢局子伙計遭難


  且說鐵掌李元帶人前來捉拿盜賊,韓寶和吳智廣一看,心里說:“不好!雙拳難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今天晚上行刺不成,日后再另找机會。”這兩小子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道:“合字并肩字,風緊扯!”就見他倆各自虛晃一招,轉身就跑了。童林一看這倆小子想逃,他壓雙鉞,兩腳一蹬地,飛身就追。追出一程,童林又一琢磨:倘若要不是兩個賊,而是四個或三個,我光顧追這倆人,把貝勒一個人撇到那儿,另外的賊還不乘虛而入?不行,我不能因小失大。結果童林保護了貝勒,放跑了兩個盜賊。
  這會儿,李元率人也到了,見貝勒施過了禮,再追兩個盜賊,已蹤跡皆無。
  大伙儿回到把勢店,進屋落座之后,貝勒就問童林是怎么回事。童林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李元听罷,把腳一跺道:“嘿!送到嘴邊的肥肉沒吃著,瞪著眼把他們給放走了!”貝勒此時是追悔莫及,道:“海川,這事都怪我,我要是不出去,這事你也就辦成了。算了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看來這兩個賊還不甘心,咱今天沒抓著,還有下一次,暫時再讓他們活上几天吧!”童林听罷,點頭稱是。一場風波就此平息。
  第二天,主仆二人吃罷了早飯,起身告辭,赶奔巢父林。李元有心跟他們一起去,但一想店里還有事情等著他辦,就對童林說:“海川,你保著爺先行一步,我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完,多則十天,少則五天,我必赶到巢父林,咱們不見不散!”李元一直把童林和貝勒送到圃子口,這才告辭。按下李元不說。
  書說簡短,童林主仆二人,一路之上平安無事不說。
  咱單說這一天,童林主仆二人來到巢父林,一打听侯氏兄弟,老幼皆知。有人指點方向:“就在前邊侯家寨,离這儿有八里地。”主仆二人甩大步赶奔侯家寨。
  時間不長,他倆就到了侯家寨。這寨子比清河油坊鎮可闊多了!沙石道筆直寬闊,寨子周圍全是密林。為什么叫巢父林呢?据說祖先巢氏就是這儿的僧人,為了紀念他,就給這寨子起名叫巢父林。接前文書,整個寨子精致优美,掩隱在綠蔭蔭的密林深處,東西大道,南北圃戶,繞寨子四周有一條護城河。主仆二人滿心歡喜,過青石橋,走了不一會儿,就見面前有一座高大的門樓,黑油漆的大門,兩旁還有一對石鼓,一溜拴馬樁子,整齊的青石台階。童林一打听,正是這家。
  就見大門開著,門洞旁邊放著老虎凳,上邊坐著倆人,都三十多歲,穿得干淨利落,鴨子腿一擰,正在這儿閒談。童林探頭往里看了一眼,被門口這倆人發現了。“喂,找誰呀?”“二位,敢問侯大俠、侯二俠就住在此處嗎?”“對,就住在此處。您是——”“我們從北京來,我姓童,叫童林,求你們二位給傳個話,就說我有事求見二位俠客。”“好啦,您略等片刻。”其中一個跑到里邊報信儿去了。
  時間不長,就听院中響起了朗朗的笑聲。主仆二人正納悶儿呢,就見侯二俠跑出來了,身后跟著燈前無影阮合、月下無蹤阮壁、泥腿僧張旺、万里煙云一陣風徐云、璽面韋陀邵甫五個徒弟。侯二俠一看果真是童林,噌一聲就蹦到了童林的面前,道:“海川,哪陣香風把你吹到了巢父林?哥哥我想死你啦!”哥儿倆說著話,拉手直轉圈。童林指著貝勒說:“哥哥,我給您介紹介紹,這是我們的掌柜的,姓趙。”侯二俠在旁邊看了看貝勒道:“噢,是趙掌柜。賢弟,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趙掌柜,一向可好!”這時候二俠的五個徒弟過來給童林磕頭問安:“童師叔您好!”“起來起來!”“師叔里邊請吧!”大伙儿一塊儿進了院子。
  侯二俠邊走邊說:“我大哥正在算賬,他馬上就來見你們!”
  剛走到二門口,童林一看,從里面出來個老頭儿。就見這老頭儿長得細高,足有六尺;肩寬背厚,長方臉,寬腦門儿,尖下巴頦儿,眉如春山,目光如劍;小鷹鉤鼻子,薄嘴唇,一口整齊的白牙,須髯飄洒前胸;他身著米色長衫,挽著白袖頭儿,腰里系一根帶子,帶子上挂著一把小寶劍。這把寶劍,金八鉤、金什件儿,白鯊魚皮劍匣,黃金吞口,二尺半長,杏黃的燈籠德在腰下一擺,奪人的二目。書中代言,這把寶劍非同一般,此劍名曰“小庭鋒”,它能削金斷玉,斬鐵如泥。
  接上文書。童林一看此人,心中略知一二。他又問侯二俠:“哥哥,這位是——”“這就是我哥震東俠侯廷侯振遠。”童林聞听,赶緊整衣襟,邁步走過去道:“大哥,這廂可好?小弟童林在下有禮!”老俠客雙手相攙道:“賢弟,免禮免禮!哈哈哈哈!兄弟,我歡迎你大駕光臨。有關你的事,你二哥都跟我說過了,夠意思,夠朋友!我恨不能立生雙翅,到北京与你一聚!沒想到你今天從天而降,我太高興了!”侯大俠這個人較穩重,熱忱是熱忱,但不像侯二俠那么急躁。
  童林把貝勒介紹給大家,仍然稱貝勒為趙掌柜。眾人信以為真,攜手攬腕,說說笑笑就進了庭房。兩位俠客爺吩咐泡茶,然后又讓人打來洗臉水、刷牙水。主仆二人梳洗已畢,童林看看屋里沒有外人,就對兩位俠客爺道:“大哥,二哥,方才我欺騙你們了。”“海川,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剛才人多,說話不方便。兩位哥哥知道這是誰嗎?”“你不說是趙掌柜嗎?”“這是當今圣上的四皇子,官封雍親王貝勒爺胤禛!”“喲!”兩位俠客聞听就一怔。侯大俠、侯二俠跪倒在地,給雍親王叩頭。貝勒赶緊伸手相攙道:“各位,請起請起!我不讓海川說實話,他還是說了,我就怕給你們找麻煩。你看看,剛才大伙儿都無拘無束,現在你們又是磕頭,又是行禮,反倒叫我不自在。”大伙儿一看貝勒這人還挺隨和,沒有官架子,心中這才安穩下來。貝勒見大家還站著,便道:“各位請坐下,把我這雍親王擱在一邊,就當我是趙掌柜。咱們都是朋友,海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要見外,就不來了!”侯氏兄弟听罷,互相看了看,這才先后落座。
  侯二俠問童林:“海川,有事嗎?”“咳!哥哥,真是一言難盡哪!”童林和兩位哥哥把自己吃官司的事講了一遍。兩位快爺聞听就是一愣:“噢,是這么回事!”“是呀。二位哥哥,我來求你們幫忙,念在我們兄弟的情分上,助我一臂之力,捉拿盜賊歸案,請國寶還朝!”童林的話音剛落,貝勒又說了:“兩位老俠客,我們万水千山到山東,不投奔別人,單靠你們了。你們樹大根深,桃李滿天下,獨霸山東,結交甚廣,辦事方便,你們可不能不管啊!”“爺,您放心,我們一定盡力而為!海川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侯大俠說完,又吩咐排擺酒宴。
  酒席宴上,大家暢所欲言。童林也毫不隱瞞地把在清河油坊鎮与李元拜把結交以及夜斗盜賊的事都講了一遍。侯大俠听罷連連點頭道:“嗯,我和李元算有交情,也算沒交情,方才听兄弟你一介紹,我与李元的關系就近了一層。海川,你敢肯定盜賊一定是韓寶和吳智廣?”“當然,他倆不但承認,而且還讓我看了翡翠鴛鴦鐲。”“好!他倆肯定沒走多遠,說不准就在附近。我馬上派人去各地調查,只要他們還沒出山東,就跑不了!他倆若离山東遠去他鄉,這事就不好辦了。不過我在外省的朋友也不少,你們放心,這個忙我幫到底啦!”童林再次稱謝。
  書說簡短。吃完了飯,侯大俠把童林主仆二人安排到東院住下。為了以防万一,在院子的四周都布了崗。這一夜平安無事。
  次日天光見亮,童林就起來了。他在院子里練了一趟拳,就听屋里有人咳嗽,童林明白;貝勒也起來了。童林服侍貝勒梳洗畢,門外響起腳步聲,侯大俠、侯二俠進屋給貝勒問了安,然后告訴主仆二人,他們要宴請貝勒。
  今天,侯家寨的頭面人物都來了,老侯家的人也來了不少。酒席宴前,侯大俠命令預先挑選出的四十個精明強悍的小伙子,到山東九州十府、一百單八縣,調查盜賊的下落!限他們在二十天之內,作确切稟報。四十名大漢紛紛騎快馬起身出發。
  這些人走后,大伙儿閒著沒事干,就互相談論起了武藝。貝勒沖童林笑了笑:“海川,咱三句話不离本行。你把你賭博誤傷老爺、离家出走、路遇高人、上龍虎山、進雙雄鎮的遭遇詳細地給你兩位哥哥講講。”“是!”童林有聲有色地講了一遍,大伙儿听得津津有味。侯大俠點了點頭道:“兄弟,難怪你的武藝這么高,你确實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來來來,把兵器拿過來,讓愚兄我開開眼。”童林取出子母雞爪鴛鴦鉞,雙手遞給侯大俠。侯大俠接過來一看,呵,果真奇特!他用手指輕輕一彈,發出的聲音如龍吟虎嘯。侯大俠連聲稱好:“賢弟,你能不能練一趟鴛鴦鉞,讓愚兄開開眼?”童林一樂道:“既然大哥愿看,那我就現丑了!”就見童林把長長的衣服閃掉,雙手分鉞,嗖嗖嗖,就練了一趟。大伙儿看罷,掌聲不絕。童林一收招,把雙鉞又放入袋中。
  貝勒看了看東俠腰間的寶劍,道:“東俠,你挎的那是什么劍?”“噢,爺,您過目!”東俠從腰間解下劍,雙手呈在貝勒的面前。貝勒接過寶劍,用手指一按繃簧,鏘鋃鋃一聲寶劍出鞘,就見一道閃電擊入院中,再一看那藍汪汪的劍鋒,奪人二目。貝勒點點頭,道:“這可是個寶家伙!”再看劍鞘上刻著三個字:小庭鋒。貝勒讓人找來兩根鐵條,輕手一削,斷為四截。貝勒又稱道了几句,把寶劍遞給了東俠。東俠沉思片刻,面帶笑容道:“這把寶劍是我家修房子的時候出土的,究竟出自何年、誰手,我全然不知。自從我得劍以后,到處訪名師,請高人,一共學了一百單八手青龍劍,爺若樂意看,我就給您練兩趟。”“太好了!來來來,我開開眼!”東俠應聲來到院子中間,閃掉大衫,轉身晃劍,就練了一趟。
  童林在一旁瞪口觀瞧,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為什么?他在暗自學習。為何童林到后來能有那么厲害?就因為他謙虛好學,處處留心,取人之長,補己之短。就剛才東俠練的那一趟劍,童林從其中汲取了不少精華。
  東俠收兵器,重新落座。眾人同聲稱道。
  大伙儿又談了一陣子。這一天也就過去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覺,十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這一天,派往近道調查的人回來稟報:無盜賊的蹤跡。童林听罷,心急如焚。
  到了二十天頭上,派往遠道調查的人回來稟報:無盜賊的蹤跡。
  童林找貝勒一商議,怎么辦呢?盜賊要在山東境內,侯氏兄弟義不容辭,肯定幫忙;盜賊現在既然不在山東,咱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咱們不如另選路線,追尋盜賊。主仆二人主意已定,准備第二天起身离開巢父林。
  正這個時候,一匹快馬飛跑到大門口停住了。就見來者斜身下馬,滿頭大汗來到門房。值班的伙計一看,認識,便問道:“這不是飛龍鏢局的李武嗎?”“正是。”“有什么事嗎?”“有!二位俠爺可在?”“在。他倆正陪客人說話呢。”“請你們進去向二位俠爺通報一下,就說我有急事求見!”
  值班的伙計進庭房,和東俠耳語了一陣。東俠就是一怔,道:“小武子來了?讓他進來!”
  時間不長,李武進來了,他擦擦頭上的汗,給二位俠爺磕頭問安。“起來。什么事把你急成這個樣子?”“回二位俠爺的話!咱們在杭州的鏢局子讓人家給砸了!”“啊!”二位俠客聞听大吃一惊。東俠問:“砸得什么程度?”“不但把鏢車、鏢局砸了,還把鏢師黃燦打得大口吐血,至今臥床不起。我奉黃鏢師之命,特前來請示二位快爺!”說著話李武把一封信呈遞東俠。東俠看信不悅。
  單說侯二俠,聞听鏢局被砸,鏢師被打,气得渾身栗抖,火冒三丈,道:“這還了得!是誰砸的?”“潘龍砸的。”“好哇,小兔崽子,我早看你不順眼了!沒想到你還敢動手砸我的鏢局、打我的鏢師!大哥,您在這儿陪著爺和兄弟,我領人去看看。非把潘龍這小兔崽子的狗腿掰折不可!”侯二俠說完,轉身就走。“二弟且慢!不可魯莽!把事情弄清楚再去不遲。”侯二俠听大哥這么一說,也就沒敢動,只好又重新落座。
  貝勒這個人,有時真像個小孩儿似的,遇事總愛刨根問底。他一听這事情還挺嚴重,就讓李武仔細地講一遍。李武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講了一遍。
  書中代言,怎么回事呢?原來,在杭州天竺街,有兩家鏢局:緊南頭的叫飛龍鏢局,鏢主叫黃燦,人送綽號雙刀將,他是震東快侯廷侯振遠的頂門大弟子。黃燦不但武藝高強,而且辦事謹慎、穩重,因此,二位俠爺就把飛龍鏢局交給他管理。在黃燦接管飛龍鏢局的几年中,不但沒有出過差錯,而且還賺了不少銀子。
  在天竺街的另一頭,還有一個鏢局,叫金龍鏢局。鏢師姓潘,叫潘龍,人送綽號神鷹打手。潘龍這個人,也不簡單,他的老師是獨占九州笑鰲頭北俠秋田秋佩雨。潘龍替師父在這儿管理鏢局,買賣做得也不錯。
  常言道:同行是冤家,船多就礙事。
  比較而言,金龍鏢局不如飛龍鏢局能賺錢。比如有十個買賣,人家飛龍鏢局能攬七個,而金龍鏢局只能攬三個。顯而易見,買賣越多越能賺錢。時間一長,潘龍的眼睛逐漸就紅了起來,心里說:咱們兩家的買賣大小都差不多,伙計多少也不相上下,怎么你們侯家的買賣就那么旺盛?我們的買賣就這么蕭條呢?潘龍為此經常暗自生悶气,日久天長,心里就結下這么個疙瘩,從而,兩家鏢局就面和心不和了。當然,因雙方人多,難免有點磕磕碰碰,比如走到街上,上飯館吃飯,在戲院里看戲,雙方的伙計經常發生口角。如果當鏢師的胸怀大度,這些瑣事也算不了什么,可潘龍這人的心眼儿太小。今天听這個伙計說:“鏢師,飛龍鏢局的人罵咱們啦!”明天听那個說:“他們見自己的買賣做大了,就以勢欺人!”一回,他不听;二回,他還不听舊久天長,他就听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一次,潘龍竟唆使手下兩個伙計假裝喝醉酒,到飛龍鏢局去找茬儿鬧事。他自己又領了一百多人,每人都帶著棒子,埋伏在飛龍鏢局的左右。那兩個人在飛龍鏢局的門上罵罵咧咧,什么話不好听就說什么話,要罵別人也無所謂,他倆竟然罵到侯氏兄弟的頭上。那飛龍鏢局的伙計能讓嗎?但因黃燦平日管教甚嚴,手下的伙計從不敢輕易胡來,遇事總得先請示黃鏢師。
  几個伙計回屋里把這事跟黃燦一講:“鏢主,您看這該怎么辦呢?他們罵了一個多時辰了,要罵咱們還是小事,居然罵到兩位俠客爺的頭上了!圍觀的人那么多,這樣下去對咱們的買賣可不利呀!”黃燦听罷,起身到前屋從窗戶往外一瞧:哎喲,圍觀的人把道都堵死了!兩個小子敞胸露怀,越罵越上火,越罵越起勁,把祖宗三代都給挂上了。黃燦看罷,心中是大大地不快,心里說:這樣下去,我們的買賣就沒法做了!
  想到這儿,他赶緊出去相勸:“二位賢弟怎么啦?貪杯貪多了吧?酒要少喝,事要多知。你們看看,圍下這么多的人,多不好意思,走,到屋里去醒醒酒!”黃燦還挺親熱,伸手就拉他們二位。
  他這一拉不要緊,倆小子可來勁儿了,把腦袋一扑棱,罵道:“呸!姓黃的,你裝他媽什么大蒜?爺爺喝醉了,爺爺有錢!管你他媽的什么事?爺爺今儿個就不走,你愛怎么就怎么!”說著話,倆小子往地下一躺,要耍死狗。黃燦壓火又勸了半天,仍無濟于事,這次他忍無可忍了,厲聲道:“你們倆這么折騰,你們的潘師主知道嗎?走,帶他們去見潘鏢師!”黃燦吩咐手下的人,几個伙計應聲就去抓那倆小子。誰知他倆猛然間從腰間拽出短棒,朝几個伙計就打,一鼓勁儿,打傷了好几個伙計。黃燦一看這倆人得寸進尺,就命人把這兩個小子給捆了起來,准備押送回金龍鏢局。
  黃燦哪知道,潘龍正在胡同里等著他呢!潘龍一看黃燦等人走近了,他一聲呼哨,一百多人就沖了出去,這些人手操短棒,朝黃燦他們几個人就打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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