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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老俠客揮筆問潘龍 少豪杰掄掌訓五小


  且說黃燦一看這情況,就知道這是潘龍預謀好了的。
  潘龍這會儿也過來了。黃燦就問他:“你為何如此不講理?不行咱們就打官司去!”“打官司有什么了不起!誰讓你打我的人?”說著話他伸手就打過來了。
  黃燦也不是沒有能耐的,因師父管教甚嚴,他從不輕易惹事,結果吃了虧。潘龍一掌上來,黃燦滿口出血,險些把命搭上。潘龍又打了一個呼哨,這一百多人馬上又闖入鏢局,見什么砸什么,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鏢車、鏢旗,全都給砸了個粉碎;把飛龍鏢局的人打得一個個焦頭爛額,鼻子出血,四外奔逃。砸完了鏢局,潘龍又在大飯館要了十桌酒席,在那儿慶賀。按下潘龍不說。
  單說飛龍鏢局,屋里屋外,慘不忍睹,十個人當中就有八個受傷的。沒受傷的人一看潘龍他們走了,赶緊把鏢師和其他的伙計都抬到屋里,找來大夫治傷,然后又把屋子收拾收拾,看看這買賣也做不成了,干脆把匾也摘下來,關門閉戶。
  大夫給黃燦接好了骨頭,止住了血,又告訴他:“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好好養傷,切不可亂動。”大夫走后,黃燦咬牙往四下一看,伙計們一個個橫趴豎臥,悲聲處處!他心說:“這哪像鏢局呀,簡直成醫院了!”事關重大,不能不向老師稟報,他這才讓李武騎快馬赶奔巢父林,稟報兩位師父。
  接上文書,李武向二位俠客爺訴說完鏢局的災情,便失聲痛哭。
  東俠是個不易動气的人,聞此噩訊,不由得怒火燃燒。他有心讓二弟侯杰去一趟,又一想,二弟性如烈火,辦事不沉穩,怕把事情弄大。看來此事必須自己親手處理才可,心說:見著秋田秋佩雨,我要問問他是怎么管教他手下這幫人的,你們這么做犯不犯法?咱們先私了,后經官。如能私了,咱一筆勾銷;倘若你不講理,那講不起,說不了,咱們就經官。東俠主意已定,就准備起身,可又一想:自己一走,把童林和貝勒扔在這儿,有點不像話。
  正在東俠左右為難的時候,貝勒開口了:“二位俠客,不要為難!這個姓潘的是三頭六臂呢,還是精靈變得?竟然置國法于不顧,膽大妄為,簡直欺人太甚!這個气,咱非出不可,這個仇,也非報不行。東俠,此事恐怕得你親自出馬處理。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和海川与你們一同前往,咱們一起去處理此事。海川,你說是嗎?”
  其實童林早有此意,只因貝勒在這儿,自己不敢做主。現在一听貝勒發話了,童林赶緊起身答話:“爺圣明!我們理應出頭幫忙,二位哥哥不必為難。何時起身?我們一同赴杭州料理此事。”東俠听罷主仆二人的肺腑之言,頓時心里像打開了兩扇窗戶。心說:要有童林幫忙,那真是万無一失呀!說實話,有貝勒在這儿,不管上哪儿打官司,准贏!當然,東俠并非想以勢壓人,只要能把事情圓滿了結,就行了。
  第二天,侯大俠、侯二俠、童林、貝勒和五小,帶著十名伙計騎快馬赶奔杭州。
  一路之上,童林暗自思想:我這是什么命呢?剛當了一年教師,就吃了官司;上這儿來求人幫忙不成,反倒又幫人家的忙。當然,幫二位哥哥的忙,我義不容辭,人家的事情好辦,可我那事怎么辦呢?童林是愁緒万千。書說簡短,路上無話。
  等他們一進杭州,就听大街小巷人們議論紛紛,說長道短,看來此事是無人不知呀。
  東俠等人來到飛龍鏢局的門前,勒馬停身,甩鐙离鞍,就進了鏢局。
  鏢局里的伙計一看二位俠爺來了,好似旱苗見著春雨,一下子全都站起來了。“迎接大俠!迎接二俠!”大伙儿激動得熱淚盈眶。
  東俠先把貝勒安頓到一個屋里休息,而后和二弟去看望黃燦。進屋一看,二位俠客心中頓覺一陣酸楚,就見一張床挨一張床,有的架著胳膊,有的吊著腿,還有的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在頭一張床上躺著的就是黃燦,就見他臉色蜡黃,嘴唇發紫,都有點儿脫相了。黃燦一看師父和二師叔來了,便掙扎著要起。東俠赶緊上前將他按住道:“黃燦,你別急,好好養傷。見好了嗎?”“回師父的話,好多了,我現在能自己去廁所了,大夫說這樣下去,有十天半月就可以起床了!”“那好。我問你,這事究竟是為什么?是不是咱的人捅了婁子,惹急了人家,才發生這場爭戰?”“師父,您放心,我平時對手下的人管得很嚴,因此他們從不惹是生非。這次的事情,是潘龍有意挑釁找茬儿。”“為什么呢?”“師父,這還用問嗎?不就因為咱的買賣興隆!”東俠聞听,連連點頭道:“嗯,你好好養傷吧!”他嘴上安慰黃燦,心里卻說:潘龍哇潘龍,我豈能与你善罷甘休!
  且說侯大俠、侯二俠問明了情況,安慰了安慰黃燦,又回到了自己屋里。
  哥儿倆還沒坐穩呢,侯二俠又起身道:“哥哥,您陪爺和兄弟在這儿說話,我現在去金龍鏢局一趟。”侯二俠說著話轉身便走,五小一看,起身相隨。東俠見勢不好,赶緊把他們攔住了,“站住!二弟,你干什么去?”“哥哥,這還用問嗎?潘龍這小子蠻不講理,砸我們的東西,打我們的人,難道就此罷了不成?我要去問問他為什么砸我們的鏢局、傷我們的人。他要是賠禮認錯,那好說,咱就一筆勾銷;他要敢再不講理,我就好好地教訓教訓他。這就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東俠聞听赶緊解釋:“二弟,凡事不可魯莽。潘龍固然無理,但是,打狗要看主,咱不看潘龍,還得看北俠秋田的面子,咱哥儿倆跟秋老俠客的關系一直不錯。我看這么辦吧,咱來個先禮后兵。我先寫封信,叫人送到金龍鏢局,問問潘龍如何解決此事,讓他給咱個答复。他若有悔過之意,咱另說另議;反之,咱再教育他也不為遲。”侯二俠听罷,直搖腦袋,他不同意大哥這么做,侯杰覺著哥哥這人太軟弱,太慈善。
  東俠与二弟不同,他一生謹慎,為人忠厚,總抱著息事宁人的態度,他認為這樣做万無一失。他又問童林:“賢弟,你看如何?”童林答道:“大哥講得有理。二哥,事情既然已到這种程度,咱必須從長計議。您若領人去把金龍鏢局砸了,把潘龍打了,反過來,潘龍再領人來砸咱們的買賣,打咱們的人,這么來回一鬧,仇越結越死,越報越深,冤仇相報何時了呢?大哥言之有理。我同意先派人前去質問,試探一下潘龍的口气,看他態度如何,而后我們將計就計。”
  “爺,您意如何?”貝勒喝了口茶,點點頭道:“嗯,你們說得都對。既然海川和東俠認為這么做可行,那也不妨試試。”
  “遵命!”貝勒一句話,就算定了。
  東俠當時提筆就給潘龍寫了封信,大致意思是:質問潘龍因何砸飛龍鏢局?為何打飛龍鏢局的伙計?事到如今,你准備如何處理?請速給個答复。信寫好了,東俠把信封好,叫伙計李武前去送書。李武接信應聲而去。大伙儿又閒談了一陣子。東俠給貝勒和童林安排好了住處。
  正這個時候,李武回來了。侯二俠一看李武回來了,急忙上前問道:“他們怎么答复的?”“回各位俠客爺的話,潘龍說三天以后給我們答复,他讓二位俠爺再等几天。”“三天?好,有日子就行。三天以后我看你潘龍如何作處!”東俠拿定了主意,他又一想:在三天之內可別再發生什么事呀,二弟侯杰性如烈火,再加上這些伙計們這個也不服,那個也不忿儿,別給湊合在一起到金龍鏢局鬧事去。為了以防万一,東俠當眾傳下話:“鏢局里所有的人,沒有我的話,不准到金龍鏢局;三天之內,哪個敢惹是生非,我絕不留情!”東俠的話好比軍令,沒有人敢不听。
  頭一天,平安無事。
  第二天,貝勒心里就覺著煩悶,他跟童林一商議:“海川哪,我心中煩悶,你陪我上街去溜達溜達。”“好吧。”童林跟東俠請了假,就陪貝勒往外走,還沒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師叔,等一等,我們來了!”童林回頭一看,原來是五小,便問他們:“你們怎么來了?”“師叔,你們剛一出門,我們就跟老師請假,說出去保護貝勒爺,以免發生意外,師父听罷點頭答應。童師叔,我們一則是為了保護爺和師叔,二則也想溜達溜達。”“噢,是這么回事!一塊儿走吧。”
  主仆七人出了杭州城,赶奔西湖。貝勒是越溜達越高興。前些年他來過這里一次,這回是舊地重游哇!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西湖美景果然漂亮,几個人圍著湖邊看了看廟宇,又瞅了瞅各處的風景。正游玩得興致盎然的時候,貝勒就覺著有點口渴,跟童林一商議,決定找個茶館去喝兩碗茶。
  在西湖沿岸,茶館一個挨一個,數不胜數。童林准備找一個闊气一點的,又往前走了一箭之地,就見路北有一座二層樓的茶館,到近前一看,門旁寫著“賓湖茶樓”几個字。童林問貝勒:“爺,您看這家如何?”“嗯,這地方不錯!”說著話,几個人就進去了。
  樓下喝茶的人還真不少,人們高談闊論,熱鬧非凡。主仆七人又往里走了几步,就見伙計出來了,問道:“几位大爺,喝茶嗎?”童林點點頭道:“對,有沒有肅靜點的地方?”“樓上安靜。几位請吧!”
  主仆七人上樓一看,和樓下比較而言,人是少了一些。為什么?因為在樓上喝茶的人都十分講究,花錢多。童林找了一張靠窗戶的桌子,主仆七人紛紛落座。阮合哥儿几個覺著和貝勒在一張桌子上不方便,就另外在東北角那儿找了張桌子。
  時間不長,伙計過來擦抹桌子,童林要了兩壺西湖龍井,自己留了一壺,給五小送去一壺。在二樓喝茶的人都很講究,人家每個桌上都擺著四盤點心和四盤瓜果梨桃。童林又要了八盤點心和八盤瓜果梨桃。給五小那一桌送去一份。童林把杯涮干淨,給貝勒滿上茶,自己也倒了一杯,主仆二人邊喝邊談。
  他們正談得高興的時候,就听登登登響起一陣上樓的腳步聲,眨眼間,門帘一掀,進來一位年輕小伙子。
  童林仔細一瞅這個年輕人,呵,長得非常漂亮:平頂身高五尺挂零,細腰寬膀,扇子面身軀,白白的一張臉,寬腦門,尖下巴頦儿,瓜子臉,濃濃兩道黑眉,一雙闊目皂白分明,鼓鼻梁,大嘴叉,明眸皓齒,新剃的腦瓜皮珵亮;一條黝黑的大辮儿,足有三尺多長,上面扎著五色的頭繩,辮穗在身后耷拉著;身穿寶藍色的長衫,挽著白袖面,腰系一根涼帶,手里拎著個長條包袱,年齡不過二十歲。真是儀表堂堂,人才出眾。
  童林看罷,暗挑大指稱道:真是人后有人,天外有天呀!貝勒心中也暗暗叫好。
  小伙子向四下看了看,找了張空桌子,把包袱放在桌上,然后落座,乍一看,還挺有派頭。伙計過去擦抹桌子,把茶譜往前一遞道:“大爺,您喝什么茶?”小伙子看了伙計一眼道:“來壺龍井吧。”“好啦!”時間不長,伙計提來一壺龍井,隨后又擺上四盤點心。小伙子自斟自飲,剛喝了一碗茶,他又把伙計喚過去,用較高的聲音問道:“伙計,我跟你打听點事。”“有話吩咐!”“杭州有個飛龍鏢局在什么地方?”童林和五小聞听就一動,心說:他打听飛龍鏢局干什么?大伙儿繼續注意听著。伙計道:“大爺,一會儿您喝完了茶,下樓轉過西湖進城里,城里有條街叫天竺街,您到了天竺街南門里一打听就得了!”“噢。”“不過,大爺,听說最近這飛龍鏢局出了點事,您恐怕來的不是時候吧?”這伙計的嘴還挺長。小伙子聞听把茶碗一放道:“出了點事?什么事?”“呵!可熱鬧了!這也就是十天前的事,飛龍鏢局和金龍鏢局發生了沖突。咱不在場,也不敢說誰是誰非,總而言之,兩家伙計都動了手。听說金龍鏢局事先有准備,鏢師潘龍領了一百人,把飛龍鏢局砸了個亂七八糟,還打傷好几十人,把飛龍鏢局的鏢師黃燦都打成了重傷!現在飛龍鏢局把牌子也搞了,弄不好連賣賣都要黃了!”小伙子聞听就是一愣:“啊,有這等事?那飛龍鏢局就白挨砸了?”“哎喲,我看完不了。听說他們派人到山東巢父林把震東俠和侯杰哥儿倆給搬來了,您說這還能完嗎?”“噢,那么侯杰現在在不在飛龍鏢局呢?”“在。听說正等信儿呢!”“噢,那好。”小伙子不往下問了,他連著喝了几口茶,看那意思馬上要走。
  還沒等童林說話呢,阮合起身就來到小伙子的面前,抱拳道:“辛苦辛苦!”小伙子瞅了瞅阮合道:“不辛苦。請坐!”“好啦!”阮合也不客气,拉把椅子就坐在小伙子對面,又問:“請問朋友,從哪儿來呀?”“從福建來。”“噢,路可不近啊!方才我听您打听飛龍鏢局,您和他們認識嗎?”“不認識。”“那您打听他們有何貴干呢?”“哎,你有所非知,我到這儿來會個朋友。”“會誰呀?”“我打算會一會侯杰、侯振遠。”“噢,那您這‘會’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哈哈哈哈!朋友,您是飛龍鏢局的怎么著,為何刨根儿問底?”“朋友,您算說對了,在下正是飛龍鏢局的,侯杰是我的老師,侯振遠是我師伯。我叫燈前無影阮合!”“哎喲!失敬失敬!鬧了半天是少鏢師。哈哈哈!伙計,再添個碗,今儿個我請客!”“不不!”阮合一擺手拒絕道:“朋友,我還沒問您貴姓大名呢!究竟您為什么要會我老師和師伯?”
  小伙子不慌不忙地答道:“阮合,咱這么說吧,我自幼也受過名人的指點、高人的傳授,練過十几年把勢,這次离家出走,遍及名江大川,訪問高人,會的人不在少數。我听說侯氏兄弟乃是山東一霸,故仰慕而來,与二位俠客會上一會。我這個‘會’是請教的意思。我想請教二位侯爺,開開眼,學點本領。”說話者無心,听話者有意,小伙子說罷,覺著沒什么,阮合聞听,心中是大大地不悅,心里說:呸!真不怕風大扇了你的舌頭!小小年紀,口出狂言!你上這儿來會震東俠,你老師是誰呀?你竟妄自尊大!現在我老師和師伯諸事纏身,心緒煩亂,他們若聞你這般胡言亂語,非上火不可,得了,我干脆把你打發走吧。想到這儿,阮合輕輕一拍桌子道:“朋友,咱這么辦好不好?我看你也用不著訪二位俠客爺,先訪訪我就行了!”“訪你?什么意思?”小伙子不解地問道。阮合一笑道:“朋友,老實告訴你,你不配!咱也不說你的師父是誰,你的能耐如何,就你這年紀能配跟二位俠爺動手嗎?有小人陪你,足矣!”“是嗎?這么說,我今儿個這碗茶還真喝出點儿味道!見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姓阮的,你說咱們在什么地方伸手合适?”“你快喝,一會儿咱們一起找地方!”
  一般情況,童林非過來斥責阮合,把事情了啦!可今天童林也覺著這小伙子有點奇怪,看來他還有點來歷,童林想看一看他到底有什么本領。貝勒一向喜歡觀比武,一天看不到別人動拳腳,他心里就覺著膩味。現在一听他倆要打仗,眼眉都樂開了花,他當然更不會制止。
  就見這小伙子安之若素,喝完了最后一杯茶,把伙計喚到面前道:“算賬!”伙計答道:“三十個老錢。”小伙子從兜儿里拿出塊銀子,用手掂了掂,足有二兩,往桌上一扔道:“全給你了,剩下的是小費。”“謝大爺!”小伙子拎包袱在前,五小在后相隨而去。
  童林一看他們走了,赶緊喚過伙計,把賬結了,和貝勒起身下樓,也跟在他們的后邊向前走去。
  出賓湖茶樓,几個人拐彎抹角就來到了山根儿下一個較僻靜的地方。茂密的樹林黑壓壓一片,小伙子一直走到密林深處,看看這地方不錯,不容易讓人發現,便停住了腳步。他把包袱往地下一放,笑吟吟地瞅著阮合。阮合看罷,气就不打一處來,伸手把紐襻儿解開,閃掉大衫,把腰中的帶子連緊几扣,將大辮盤在頭上,提了提靴子,道:“小伙子,來吧!”小伙子視若無睹,微微一笑道:“我說阮合,算了吧!”“為什么?”阮合問。“半道上我一琢磨,就像你方才說我那樣,你跟我伸手,不配。你一個無名小輩,我打了你都不光彩,回到家,人們一問:‘你打誰了?’我說把燈前無影阮合給打了,人家一听那阮合算哪一號哇?野雞沒名,草鞋沒號。我不是費力不討好嗎?再則說,咱倆無冤無仇,何苦動手呢?算啦算啦!”
  阮合一听,心中暗道: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這兩片嘴可真夠損的。我阮合在這儿也有一號,連師父都夸我呢!叫你這么一說我一錢不值呀!想到這儿,阮合不由得火往上撞,道:“好哇!小子休要耍嘴,著拳吧,你!”阮合往前一縱,就是一個通天炮。那小伙子連衣服都沒脫,笑嘻嘻往旁邊一閃,阮合一拳走空,就見小伙子抬手一抓阮合的寸關尺,“著!”噌一下就把阮合的命門給抓住了,然后往怀里一扽,看似沒使勁,實則力有千斤,腳下使了個掃堂腿,“趴下!”阮合真听話,扑通摔了個狗啃屎。
  哥儿几個一看大哥栽了,不由得心中一緊,心說:這小伙子可真有兩下子,一般人哪能把大哥摔倒呢!而且摔得也太痛快了。這是誰呢?
  有道是:打了一個和尚滿寺羞。阮壁頭一個挂不住了,大喊一聲:“小輩休走!”揚拳便打。小伙子連頭都沒回,一轉身,阮壁一拳走空,小伙子使了個勾挂連環腿,啪!正蹬到阮壁的肚子上,就見阮壁登登登登身子往前一趴,也栽了。
  張旺一生气,過來朝小伙子耳根台子就是一掌。小伙子一低頭,掌走下方,朝張旺小腹便打。張旺腳尖點地,往空中一縱,小伙子一掌走空,還沒等張旺轉身呢,小伙子的巴掌又回來了,正好砍在張旺的脖子上。張旺頓覺兩耳生風,眼前發黑,扑通就摔倒在地。
  徐云、邵甫一看三個哥哥都栽了,倆人干脆一起上來了。小伙子沒費吹灰之力,把他們倆人也打翻在地。等哥儿五個都栽了,他們才知來者非等閒之輩也!
  呼啦一聲,兄弟五人跑到童林的面前道:“師叔,我們全挨打了!”童林心說:我早看見了。貝勒爺看罷,心中是大大地不悅!他又朝童林道:“海川,你怎么還看著?當師叔的,還不過去給他們几個出出气!”童林心說;您可真愛熱鬧!他這才應聲朝那小伙子走去。
  欲知童林能否胜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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