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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當鏢師三爺力保鏢 扣鏢銀瑞龍親出戰


  話說到了第二天,馬大伯給看家望門。鐵三爺夫妻起身進北京,四十里地整整走了大半天,日頭往西轉的時候才進城。他們倆第一次進京,到北京一看,啊呀真是天子腳下,跟別的地方大不相同:大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兩旁金字牌匾的買賣耀眼生輝,看著什么都新鮮,看著什么都高興。鐵三爺打听好了西河沿在哪儿,永昌鏢局在什么地方,做到心中有數,然后找了個點心舖,買了八彩的禮物,手中拎著,兩口子到鏢局子門前,往里探頭一看,呵,這買賣也夠排場的!十間門臉,金字牌匾,伙計們出來進去的。他往這儿一站有人就看見了,“找誰呀?”“呃,請問,鼓上飛仙丁總鏢師在家嗎?”“在呀。你貴姓?”“免貴姓鐵,煩勞你通報一聲,你就說鐵三爺求見。”“唉,等等。”這人進去送信儿去了。時間不大,這人樂樂呵呵出來了,“呵呵,三爺,我們丁大爺有話,讓你里邊請。”鐵三爺高高興興往里就走,伙計頭前引路,到后院一挑帘儿,“就在屋。”鐵三爺推開門進去,丁瑞龍正在屋里等著呢,一看鐵三爺進來了:“三爺,您真來了!”鐵三爺把點心放下,跪倒就磕頭:“恩公在上,避難人鐵木真給您磕頭了!”“請起,請起。你怎么這么客气。”說著話三奶奶也進來了,飄飄万福。三爺給介紹:“這就是我媳婦。這就是咱恩公。”丁瑞龍赶緊招呼讓他們夫妻坐下,告訴伙計:“其他客人來了一概免見,我這儿有客人。”又沏水,又擺點心。鐵三爺一指這些禮物:“恩公,這是給您送的,我是借花獻佛,還是拿您的銀子買的,往后我一旦掙了錢必要償還。”“哈哈哈!三爺,你可真是個直性人,有什么說什么。怎么樣,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托了大爺的福,有了錢了吃飽了,有什么不好的呢!您沒看,我們這精神都不錯嘛!”“嗯,三爺,我回來之后,跟同行把你的事講說一遍,大伙都深表同情哪。就是你不來,我也想去看看你。我問問你,現在你正干什么?”“我給人家打更。”“哦,是固定的嗎?”“不,臨時的,講的是三個月,到來年春暖花開,我另謀職業。”“是這么回事。三爺,你要在那儿給人家打更,就大材小用了。這么辦吧,你要不嫌棄的話,搬到我這鏢局來,就在這儿混碗飯吃得啦,幫助我保鏢,你看如何呀?”“那么敢情好,我能干得了嗎?”“太能了!只要有力气,膽子大,那就行。”“那好,恩公您隨便安排吧。”“嗯,這樣,你今儿個就住在這儿,明儿個听听戲,溜溜街,我派人去給你搬運東西。”鐵三爺千恩万謝。可在這儿他哪有心逛大街和听戲啊!
  第二天,丁瑞龍派了几個伙計,赶著一輛車拉東西,就這樣他們夫妻跟著回來了,不為別的,得謝一謝人家馬大伯兩口子,沒人家,哪有今天呢?因此從北京离開的時候,他帶了不少禮物,還扯了几塊布料,見著馬大伯夫妻這一辭行,把老兩口子也樂坏了:“三爺呀,這是你時來運轉的時候,我們也就不留你了,往后也別忘了俺們老夫妻,有時候到這儿來串門!”鐵三爺也把地址留下,說。“大伯進城的時候千万到永昌鏢局找我,凡是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為。”老兩口子還准備了几樣菜飯,請鐵三爺夫妻在這儿吃的飯。然后鐵三爺把家里的東西裝上車,洒淚分別,這才進了北京。到北京之后,丁瑞龍把房子已經安排好了。兩口子就住到跨院,屋里的家具全整的,被褥都是綢緞的,比過去那可強得太多了。鐵三爺高興得不得了,一晚上沒合眼哪。到了第二天,他早早的起來,梳洗已畢,來見丁瑞龍:“恩公,你看給我安排個什么活儿?我這人可呆不住。另外呢無功受祿,寢食不安,我得報答您的恩情!”“哈哈哈!我說三爺,你真是個實在人,快人快語。不過呢,眼下沒什么活儿,大伙都張羅過年,你呀也就准備過年吧。等春暖花開,有了活儿的時候,你甭找我,我就找你了。現在我在鏢局子給你補了個名字,你算我們這儿的鏢師,我的左右手,每個月給你開八十兩銀子,你樂意嗎?”“啊呀,我多謝恩公!”“別別,別這么稱呼!三爺,我還有個想法:我很喜歡你,打算跟你結為金蘭之好,咱倆磕頭,你看怎么樣?”鐵三爺樂得合不上嘴了:“那我可要高攀一步了!”“別客气!”說定了之后,第二天,鼓上飛仙丁瑞龍在清真館擺了十八桌酒席,宴請各界朋友,跟鐵三爺當場磕了頭。這一磕頭,丁瑞龍為長,鐵三爺為次,就這么樣以弟兄相稱。
  可從此以后,鐵三爺是徹底翻身了,哪個人敢小瞧啊?這是總鏢師的盟弟呀,那是永昌鏢局的二號人物,所以都管他叫二當家的。可鐵三爺從不驕傲,自從住到永昌鏢局,早早地起,晚晚地睡;前屋有事他就幫忙,有活就幫著干,一點也不像個主人哪。所以上下對三爺的感情甚好。鐵三爺哪呆不住啊,心說:頭年沒事,還有這么多天呢,最好找點活儿干才好。這一天也巧,正好他奔丁瑞龍那屋去,听屋里說話,他就站住了,側耳一听,哦,是這塊儿一家大買賣家的,找丁瑞龍談買賣,那個意思呢,這家有趟鏢,非求永昌鏢局給保。丁瑞龍就說:“年關近了,不保了,不接活儿,等來年再說。”那個掌柜的是再三懇求,讓鐵三爺听見了。鐵三爺一想,反正呆著我也沒事,干脆這趟鏢我接過來得了,因此,推門他就進來了:“大哥,您好!”“啊,兄弟,來了!來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是咱們北京大柵欄福壽祥綢緞庄的大掌柜。掌柜的,這是我盟弟鐵三爺。”雙方彼此見過,這才落座。鐵三爺一瞅,這人能有五十多歲,平日營養甚好,腦門倍儿亮,鼻子頭都閃光啊。丁瑞龍就說:“賢弟呀,來批買賣。大掌柜的打算派些人到江南采買綢緞,趁著過年這時候掙一筆。可是我呢,不打算接這買賣,你的意思呢?”鐵三爺站起來了:“大哥,呆著也是呆著,閒著也是閒著,既然人家掌柜的求到門下,咱們卻之不恭啊!哪能不接呢?”這掌柜的一听有門儿。“啊喲喲,丁大爺,你看看,還是二爺開朗!二爺已經答應了,你就把這活儿攬下得了!”丁瑞龍想了想:“二弟呀,那要是保這支鏢,過年可就不能在家了!就在半道過年了。”鐵三爺一樂:“過年算個什么呢!在哪儿不過呀?哥哥你在家過年,我替你跑一趟,只要你相信就行。”丁瑞龍沉默不語,翻著眼珠計算了一下:要說這買賣呀不算大,統共押運十万兩白銀,到蘇州買完綢緞再回來,路途也不算太遠,要讓我盟弟跑一趟,未嘗不可,所以他就活了心了。“好吧。掌柜的,算你走時運,今天遇上我兄弟了。他要不答應,我決不接收這買賣!”“啊喲,我謝謝大爺!我謝謝二爺!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什么時候簽定合同?”“明天吧,咱們可以辦理手續。”“哎哎好,明天我來。”掌柜的又謝過鐵三爺,這才轉身离去。
  丁瑞龍就問鐵三爺:“兄弟,你跟我弟妹商量好了?別過年你不在家的時候,弟妹哭鼻子!”鐵三爺一笑:“大哥,你真能開玩笑,挺大的人了,沒事哭什么?再者說,您還沒看出來嗎?不是我說我妻子好,是真好啊!那個人非常知書明理,要說我替哥哥費趟心去做買賣,她二話沒得說,准保沒有怨言。”“好吧,要這樣就好。兄弟你不在家,我弟妹的事你放心,吃喝不愁,我再找几位婦道人家陪著她,准保有玩的,有樂的,你別挂念!”“哎,我全放心!”丁瑞龍又說:“賢弟,這一趟鏢你放心,平安無事。我這閉眼睛一琢磨,沿路所過的地方,都是我朋友,不管是山大王也好,賊人也好,他都能閃開一面儿,見到咱們哥儿們的鏢旗子,都得禮讓三分,所以這趟買賣也比較順手。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哥哥,我要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您得多加指點!”“我不去,我讓和生跟你一塊儿去。”
  那位說,和生是誰?好嗎,在永昌鏢局那是了不起的人物,老趟子手了,多少年來跟著丁瑞龍保鏢,走南闖北,沒有沒去過的地方,而且對鏢行里的事,那是了如指掌,是丁瑞龍的左膀右臂。現在除了丁瑞龍就是鐵三爺,除了鐵三爺就得數這和生。讓他跟鐵三爺一塊儿去,這還有什么說的?把事情他們決定下來之后,第二天,福壽祥的掌柜來了,當面簽定合同。鐵三爺這才明白,私憑文書官憑印,光憑的一張嘴那么一白話,那不行,得簽定文書,在官府備案。鐵三爺一看,分甲乙兩方,甲方就是福壽祥綢緞庄;乙方就是永昌鏢局。那上邊大致的意思是這么簽的,永昌鏢局接受了買賣,押送紋銀十万兩,赶奔蘇州,如果路途上一切都平安,福壽祥愿拿出三千兩白銀作為辛苦費;如果万一出了差錯,永昌鏢局要包賠全部損失。雙方面簽字、畫押、蓋章,一式兩份,到官府備案。鐵三爺這才知道,吃那碗飯不容易啊!這玩藝儿得包賠損失,十万銀子,這數目相當惊人哪!弄不好,把整個鏢局子滾進去,才感到自己責任重大。
  說起鏢,這就做准備呀。銀子人家如數從銀號提出來,作了移交手續;這方面接受,給人家開了字据,然后就要起身了。鐵三爺跟三奶奶這才告辭,說明自己要赶奔蘇州。三奶奶不但不攔,還百般鼓勵,說:“你應當報恩。可有一樣,多加小心哪。你是第一次接買賣,如果有了差錯,就對不起恩人了!”三爺說:“你放心,我心里有底儿。”
  銀子裝了車,插好了鏢旗子,准備兩匹馬,一匹給鐵三爺,一匹給和生,帶了兩名趟子手,十几名伙計。鐵三爺這才跟丁大爺告辭,丁瑞龍千叮嚀万囑托,讓他們一路上珍重,到那儿就回信,鐵三爺拱手告辭。就這樣一行人等出北京赶奔蘇州。哪知道出了北京哪,沒有二十里地,正好路過京東英雄鎮,剛到鎮口,鐵三爺閃目往路邊一看:路邊放著個桌、几把椅子。你別看快靠近年了,這兩天還有點儿小陽春,天气比較暖和。路邊坐著那么一伙人,旁邊放著刀槍架子,為首一人:
  長得個頭不高,挂墩墩的,相貌威風;挺白的一張臉,有點儿嘟嚕腮,眼珠子往外冒冒著,光頭沒戴著帽子,小辮儿在腦瓜頂盤著;身穿一身元青色的衣服,外頭披著皮袍。
  他們在喝著水,正談事。三爺看了一眼,騎馬就想過去。哪知道這伙人,有那多事的,“哎,瞧哎,保鏢的!哪個鏢局的?”和生一看,不認得:“啊,西河沿永昌鏢局的。”“呃——丁瑞龍來沒?”和生一听,還知道我們總鏢師的名字。“啊,丁大爺有事沒來,鐵三爺來的。”“鐵三爺?哪冒出這么個貨來?走走走,瞧瞧去,瞧瞧去。”這伙人站起來來到官道上,把去路給攔住。為首這個銼個子怪眼圓翻,四外打量了一番,“誰姓鐵?”鐵三爺一看,“這干什么的這么橫?啊呀,我負責押送這支鏢,我得和气點儿,別出漏子。”鐵三爺在馬上一蹁腿跳下來,拱手施禮:“朋友,在下我就姓鐵,我是鐵三爺。”這個人看了看鐵三爺:“嗯,你什么時候吃上這碗飯的?”“嗯,還不到一個月。”“你這是上哪去?”“替我們總鏢師赶奔蘇州。”“嗐,你大概真不知道吃這碗飯的規矩?我跟丁總鏢師還是有一面之識,那真夠個朋友,每次路過這儿都得看望看望我,我要不在,把點心往家一放。我說你是吃生米的?不懂得拜會大爺我嗎?嗯,你都不懂這行規矩,你保的是哪路鏢?你這吃屎的貨,你非把鏢給丟了不可呀!”和生赶緊過來了:“這位您高抬貴手!我們三爺呀他初入鏢行不懂得這儿的規矩;再說怪我,我這話也沒告訴他,要告訴了,你也不至于挑理了。大爺這么辦行嗎?你把姓名地點留下,等我們把鏢保回來,一定登門拜謝。”“得得得!去去去!你他娘的也不是個東西!你為什么不跟他說?看來你眼里頭沒人哪。弟兄們,能讓這鏢過呀?”“不能!留下!給他扣下!往后他也就長了見識了。”“對了,姓鐵的,把鏢赶我那院去,先扣留几天,等過几天再來取。”鐵三爺一听,這叫什么話說的?扣鏢銀?門儿都沒有!鐵三爺這火儿就上來了,“朋友,你貴姓?”“甭問!有名有姓,不告訴你!”“你要不說出名姓就想扣我的鏢,大概于理不合吧?光天化日,乾坤朗朗,要說你們攔路搶劫,大概你們沒得可說?我勸你們把道路閃開,讓我們過去。不然的話,三爺我可不是好惹的。”“啊呀——又會打官腔,又會說大話。今天我就會會你,你要把我贏了,這條道你隨便走;要贏不了你就過不去,今儿這銀子我非扣不可。”說著話他把皮袍閃掉了,那几個伙計把皮袍接過去,兩旁一退,把架式就拉開了。要講究打仗,鐵三爺在乎這個?也把衣服閃掉了:“和生,在旁邊給我看著點儿。”和生怕打起來:“三爺你先壓壓火,冤仇易解不易結,咱們把話說透了。”說著話他把鐵三爺推到旁邊,邁步過來了。“我說這位朋友,你這是何必呢?我們在北京西河沿混飯吃,你就住在城邊,咱們甚至吃一個井的水,哪儿都講究和气生財,處處都得交朋友。你說我們又沒有得罪著您,您何必如此呢?再者話說回來了,剛才听您這么一說,您和我們丁大爺還認識。看在丁大爺的份上,也就算了吧。我們有不周之處,回來再補報還不行嗎?這要動了手顯見的傷了和气。”“去你媽的!少在這儿窮白話!我告訴你,再說廢話我可揍你!”嚇得和生不敢言語了。鐵三爺一瞅,這主非常蠻橫,不由得火往上撞,往上一縱,兩個人戰在一處。
  鐵三爺可想錯了,這個主可真有能耐,一伸手,八卦昆侖拳,這頓拳腳上下翻飛,把鐵三爺累得是通身是汗!一個沒注意,被人家的肩膀擠了一下,啪——鐵三爺身子一栽擺,登登登登,好懸沒躺下呀!這主往后一退唄,一陣冷笑,“伙計,就你這樣的還能保鏢嗎?鬧了半天你整個是個飯桶!對不起,鏢銀我暫時扣留,你們派人來取來吧。赶走!”人家的人嘩啦往上一闖,眼睜睜瞅著進了庄子了,把和生急得直搓手。“咂咂咂!喲喲喲!唉——喲喲喲!”派人在后頭跟著,看好了人家門牌、院子,然后跑回來了,全都記到心里,和鐵三爺一商量,“三爺,咱赶緊回去吧。好在离京不遠,給丁大爺送個信儿吧。”鐵三爺唉聲歎气,心說我的命運真不濟啊!回去我就辭職不干了。你看人家保鏢什么事也沒有,我大哥還說了,從這儿奔蘇州准保平安無事,沿路上都是他的朋友。哪知道我倒霉,剛出了北京就遇上了這事。只好回去吧。
  到西河沿永昌鏢局,一見丁瑞龍把剛才的經過一說,丁瑞龍就是一楞:“啊!什么樣個人?”鐵三爺就把這人的模樣說了一遍。“哦,知道了。”丁瑞龍想起來了。“賢弟,不怪你,怪我。臨走前忘了告訴你一句話,你應當拿個名片到家拜訪一下,打個招呼,禮節性地拜訪,一片云彩就滿散了。我沒跟你說,這就不怪你了。兄弟別上火,傷怎么樣?”“傷倒不重。”“那沒關系。這鏢銀先擱到他那儿,過個三天五日我去取去,他指定給我。”鐵三爺就問,“大哥,這人是誰?”“哦,這人可了不起呀,姓石,石頭的石,名叫石勇,人送外號石昆侖。這家伙才叫厲害呢,在九城之中的把勢老師沒有不怕他的。他會八卦昆侖拳,打遍天下沒有對手啊!可這個人不坏,嘉慶人直,要說他有別的心,不對。但是,他最愛挑小過結,要有失禮之處,那他是不放過。另外你知他老師是誰嗎?他老師就在城里,喇嘛廟的大喇嘛佛,叫馬寶善。要提起馬寶善來,咱們可惹不起啊!人家跟當今圣上都有往來,經常進皇宮書符念咒,那是當今陛下的紅人啊!為什么石勇石昆侖這么橫?他就靠著他老師,他老師就靠著皇上,不然敢嗎?這么多衙門能答應他嗎?而且他們師徒那都是掌法出眾,在北京有一號,咱們不能得罪。過三天哪,我領著你去,到那儿說几句好話,肯定能把銀子要回來。”鐵三爺點了點頭,回家跟三奶奶一說。“啊呀,”三奶奶說,“怎么你命這么苦,倒霉事都叫你遇上了?既然大哥擔著這事,那也只好如此了。”鐵三爺低頭不語,蒙頭睡了覺了。
  三天過去,丁瑞龍帶著鐵三爺還有和生,備了禮物,赶奔英雄鎮來看望石勇石昆侖。石勇連接都沒接,讓家人接他們進來。等雙方這么一見面,和生和鐵三爺直說客气話:“你看前者的事怪我們,誰讓我們沒拜石壯士哪,這不讓你挑了禮了嗎?這不我大哥來了,替我們來補報這個過結儿,請高抬貴手,把銀子給了我們。”丁瑞龍一看,話說到這里也可以的了,滿面賠笑:“兄弟,怎么也得給哥哥這個面儿啊。我兄弟錯了,我來賠禮,高抬貴手,把銀子就給我得了。”丁瑞龍以為沒什么,這么一說一笑,把銀子提回去就得了吧。沒想到石昆侖把臉儿往下一沉:“丁瑞龍少來這套。現在大爺不高興,銀子先不能給你!等多咱高興,我多咱給你退回去。回去吧!”丁瑞龍沒想到碰了南牆了。“兄弟,你真不賞哥哥的面儿嗎?”“真不賞!你的面儿賣多少錢一斤呢?別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我不吃這一套!走走走!”丁瑞龍在北京也有一號,要提起鼓上飛仙,哪個不知,哪個不曉?當著鐵三爺和和生的面讓人家撅了個對頭彎儿,這玩藝儿能出得了門嗎?丁瑞龍臉一紅:“我說姓石的,你要這么樣叫我下不來台,我可不能离開這儿。”“喲!不离這儿你想怎么的?”丁瑞龍說:“講不了,說不起,咱倆就得過過招唄!真要我敗在你的手下,銀子我不要了,行不行?砸鍋賣鐵我去包賠去;真要你不是我的對手,銀子要如數返還給我!”“呵!姓丁的,有你的!好樣的!就沖你這么一說,我贊成你是條漢子。行啊,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咱們在哪動手?”丁瑞龍說:“你說,只要你指出個地方來,丁某奉陪!”“好啦!”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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