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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關于1941年秋季的計划——在西部沙漠獲得一次決定性胜利的希望——唯一可能的“第二戰場”——路易斯·蒙巴頓勳爵接替羅杰·凱斯爵士——奧金萊克要求再次延期——艾德禮先生訪問華盛頓——我于10月20日致總統的信件——我對于戰爭的思想的闡述——要求美國派兵到北愛爾蘭的建議——贏得西部沙漠胜利的深遠影響——坦克登陸艇是在歐洲登陸時不可缺少的裝備——我于10月25日致駐中東國務大臣的電報——中東各總司令的反應——我們放棄進攻西西里島的計划——我的10月28日的備忘錄——假如俄國戰敗，德國將采取的計划——德國在地中海上實力虛弱的几個月——德國潛艇到達戰場——對于沙漠戰役的訓示。 政策和意愿都使得我同總統作最親密的通訊。每星期，往往几乎是每天，我把我所知道的關于我們英國人的想法和意圖以及戰爭全面局勢的一切情況最詳盡地告訴他。無疑地，這類函電交往得到他的最密切的注意，并且引起了他的強烈興趣和同情。他的答复自然是比較有保留的，但是這時，我對于他的立場和意愿，卻已經知悉得很清楚了。我負責領導一個被死敵攻擊而正在奮斗中的國家。他則居于一個強大的中立國的首領地位，高高在上，威風凜凜，而且他亟欲把他的國家投入爭取自由的斗爭。可是他還看不出怎樣去做才好。這時，英國必須制定它自己的作戰計划：怎樣以實際上可能的最大規模來調集我們的一切軍隊對希特勒作戰；怎樣以軍用物資和只能是小規模的牽制行動來幫助俄國人；最重要的是怎樣生存下去！ 可是仍然有一個在我的心中已經形成，而大部分又為三軍參謀長基本上接受的關于1941年內所余時間和1942年的計划。在這個時期，這項計划當然是根据美國仍然置身于戰爭之外而給我們以國會所允許的一切援助這种情況來制定的。由于我同總統通訊，我已經覺察到他對于一切海軍事務特別留意，并且他不獨按照美國人的想法，而且也按照他個人的想法，對于法屬北非，包括達喀爾在內，以及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大西洋上的島嶼，感到特別關注。這類想法同我自己的見解也是調和的，并且如我相信以后可以判明的那樣，也是同我們在單獨作戰時，以及和如果成為交戰國的美國聯合行動時可能盡力做到的戰略相調和的。 我希望我們可以在西部沙漠贏得一次決定性的胜利，而把隆美爾從利比亞和的黎波里塔尼亞逐退。如要一切進行順利，這可能導致突尼斯、阿爾及利亞和摩洛哥脫离維希而集合起來，或許甚至維希本身也會參加。這种目的不過是一個建立在希望之上的希望。但是我們在聯合王國內卻准備好了一個裝甲師和三個野戰師，并且具有充足的船艦力量可以把它們在德國空軍被吸引在俄國的時候運送到地中海西部的任何地點。如果我們占領的黎波里，而法國又無所行動，那么，我們既然占有馬耳他島，這就使我們能夠襲擊西西里島，這樣就可以在歐洲開辟當我們單獨在西方奮斗的時候力所能及的唯一可能的“第二戰場”。除去挪威以外，不管我們在戰場上的運气怎樣好，我看不出我們自己在1942年能夠做出任何其他事來。進攻西西里的計划由三軍參謀長和計划委員會仔細制定。我們稱它作“鞭繩”。 一旦隆美爾被擊敗，而他的為數不多的莽撞的軍隊被殲滅，并且的黎波里又為我們所有，要使我們的四個師的最精銳部隊（約八万人）在西西里島登陸，并征服這個島嶼，我們認為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曾經從西西里島上的飛机場出動而使我們受到那么多危害的德國空軍，已經被調到俄國去了，西西里島上這時已經沒有德國軍隊。當我們的遠征軍在海上航行，并且已經進入地中海的時候，它當然會被敵人發現，但是敵人無法知悉我們是開往法屬北非——比塞大、阿爾及爾、奧蘭——還是開往西西里島或撒丁島的。這就是海軍國家所享有的有利的選擇自由。在1942年當中，還有什么別的積极攻勢計划大不列顛和英帝國可以單獨采用呢？我們怎樣才可以大規模地同德國人交戰呢？有什么計划會提供我們很多的、在戰爭的變化無常的情況下非常值得向往的選擇呢？這可能超出了我們單獨支撐的能力。也可能出什么岔子。 但是無論如何，這總不致危及我們越過大西洋的生命線，或者損害我們本國抵御入侵的防御力量。 看到了前進的道路是一回事，能夠走上這條道路又是另一回事，但是有一項有雄心的計划比完全沒有要好些。一切首先以奧金萊克將軍在西部沙漠准備了很久的那個攻勢的成功為轉移。一切必須聯系到由于德軍可能突入里海地區，或者沿著同一方向通過土耳其或進入中東——敘利亞、巴勒斯坦、波斯和伊拉克——致使我們受到的那些不測的危險來加以估計，但是，我始終認為這一切事情發生的可能性較小，結果證明這一看法是正确的。我在研究這些假想的計划所經過的每一個階段中都取得三軍參謀長和國防委員會及戰時內閣中我的各部大臣同僚們的确信与支持。最后，一切都确切按照既定次序完成了，但卻是直到1942年和1943年才實現的，而那時的形勢和我們在1941年10月間所能推測的相比，已大不相同，而且是有利得多了。 ※ ※ ※ 雖然這一切推想影響了我們的秘密圈子里的人們的意見，我卻決意不使進攻歐洲大陸的器材和計划的准備工作有所松懈。羅杰·凱斯爵士這時已經到了七十高齡。他在建立突擊隊和推進進攻時使用的船艦的設計和建造方面，曾經作出寶貴的貢獻。他的海軍元帥的崇高職位和堅強的個性曾經在各后勤部門中引起不少摩擦，因而我從個人方面來說非常抱憾地得出一個結論，即委派一位新的年輕的人物去領導那個海外組織，將是符合公眾的利益的。路易斯·蒙巴頓勳爵在皇家海軍中只不過是一位上校，但是他的功績和才能，据我看來，足以使他很有資格去擔任這個遺缺。他這時負著特殊使命到了美國，在那里他受到非常尊敬的接待。他同太平洋艦隊一起巡游，并且在回到華盛頓以后同總統作了長時間的商談，他受權將我們關于登陸歐洲所進行的准備和我心目中的計划告知總統。總統對他表示最大的信任，并邀請他到白宮小住。在他實際到白宮去以前，我不得不把他召回本國。 首相致路易斯·蒙巴頓勳爵 1941年10月10日 我們需要你立刻回國來干某种你將最感興趣的事。 首相致哈里·霍普金斯先生 1941年10月10日 我們需要蒙巴頓到此間來擔任一項活動很多而且非常迫切的任務。請向總統解釋，他因不能履行榮幸地被邀訪問白宮之約而感到十分悵惘。他將在离美以前求見總統一次。 ※ ※ ※ 我因奧金萊克將軍為了完成他的部署而要求最后延期將近兩個星期而感到煩惱。 首相致奧金萊克將軍 1941年10月18日 你的來電加深了我的不安。日期是由你向國防委員會提出的，我們雖然覺得稽延是最危險的，但是仍接受了你的要求，并且以此為目標而進行我們的全面計划。要對國會和全國解釋正當俄國在這一整段時期中被炮火轟得粉碎的時候我們的中東軍隊怎么會停頓四個半月未同敵人交戰，那是不可能的。我一向都在設法防止公眾討論，但是這种討論可以在任何時刻發生。況且，我們可以在其間取得任何成功的那几個寶貴的星期正在消逝。關于你再次延期一事，并沒有給我預告，也沒有提出理由。我必須能夠在星期一將你現在所要求再次延期的天數告知戰時內閣。 再者，掌璽大臣將于星期一攜帶致總統的一封私人信前往美國。在這封信（將交与羅斯福先生單獨閱覽，并于閱后焚毀或退回）中，我打算說明你意欲在11月初的月明之夜進攻。我有必要使總統知道我們的机密而借此以激發他的友好行動。鑒于我們正在准備“鞭繩”１的計划，我在這封信中請求他派遣三個或四個美國師來替換我們駐扎在北愛爾蘭的軍隊，以作為防備德軍春季入侵的更大保障。我指定掌璽大臣銜命赴美的日期是和你報告給我們的日期相關聯的。當然，如果只不過是耽擱兩三天的事情，那倒沒有多大關系。但是，如果在已經商定的計划中不經預告或提出理由而作重要的變更，那么，我就不可能全面協調戰事的行動了。因此，務盼及時來電。 １即進攻西西里島。 如奧金萊克將軍所愿望的，日期最后定為11月18日。 ※ ※ ※ 我揣測總統的心里可能在怎樣思索，就決定在奧金萊克于西部沙漠進行相當大的冒險的前夕把我的全部思想向他表述。這時一般公認為副首相的艾德禮先生行將訪問華盛頓，去參加國際勞工會議，因此我就讓他把下面這封信帶交總統。這与羅斯福先生本人的思想發展是很相符合的。這一點將會日益明顯。 首相致總統 1941年10月20日 親愛的總統先生， 在本年秋季的某一個時候，奧金萊克將軍將要盡他可以調集的最大兵力在昔蘭尼加進攻德意軍隊。１我們相信他的軍隊在兵員、大炮、飛机，特別在坦克方面，將會比敵人的強大。他的目的將是摧毀敵人的武裝部隊，尤其是裝甲部隊，并且盡快地攻下班加西。 １确實日期和“十字軍戰士”這個代號是在另一個單獨的備忘錄中說明的。 2．設若這次戰事得利，為了進一步向黎波里推進而准備好了的那些計划即可付諸實施。設若這進一步的努力又獲得成功，重要的反應是預料得到的，為深謀遠慮計，可以預先加以研究。 3．魏剛將軍可能受到鼓動而參与戰事，或則德國人會向他或維希提出要求在法屬北非給与便利，這可能逼著他投入戰爭。 4．為了要利用這些可能發生的意外事件，我們正保留著相當于一個裝甲師和三個野戰師的軍隊，而且備有船只約從11月中旬起可以出動。這一支軍隊可以在法國邀請時經由卡薩布蘭卡進入摩洛哥，否則即在地中海區域協助在利比亞取得胜利。 5．為了要給這些准備以有效的掩護，我們已經准備了襲擊挪威海岸并且也去增援摩爾曼斯克的俄軍的大規模的計划。在這類計划中有的比較具体，有的則僅是初步的設想。 6．因此，看來可能的是，除了在繞道好望角前往蘇伊士的途程中將于11月7日抵達哈利法克斯港的第十八師以外，我們將不得不從大不列顛調出四個或者甚至五個師。我們必須預料到希特勒一旦穩定了俄國前線，將立刻開始在西方集合或許達到四五十個師的兵力，以侵入不列顛群島。我們已經獲得也許是夸大了的報告，据稱德國人正在建造八百艘船，每艘可以裝載八輛或十輛坦克渡越北海而在海濱的任何地點登陸。當然，還會有傘兵和空運部隊的襲擊，規模如何尚無從預測。人們可以設想他的程序是：1939年，波蘭；1940年，法國；1941年，俄國；1942年，英國；1943年——？無論如何，我覺得我們必須准備著從3月份起去應付一次最大的突擊。 7．在這种情況下把四個或五個師（包括一個裝甲師）調离聯合王國，我們顯然是在冒著危險。設若事態的演變幸運地正如本函最初几節里所假定的那樣，設若我們在事實上把國內軍隊減削到上述那种程度，那么，如果你能夠把一個美國軍和裝甲師，連同可能派出的空軍，布置在愛爾蘭北部（當然是應那個政府以及英王陛下政府的邀請），因而使得我們能夠在現在被替換的駐扎在冰島的軍隊以外，又把我們現在用來保衛大不列顛的那三個師撤出，那將是一种很大的保證和一項最高的軍事利益。 8．如果我們知道你能夠采取這一步驟的話，我們當感覺到可以更加自由地按照我所概述的做法采取有力的行動。此外，美國軍隊到達北愛爾蘭將對整個愛爾蘭自由邦產生重大的影響，帶來不可估量的有利后果，也會成為對于德國入侵計划的一种阻礙。我希望這事可以在你的思想中占有一個有利的地位。我并不想提議在我們看到即將到來的那個戰役的結果以前就作出任何決定。 在說到指揮的問題和海空軍對陸軍的關系的几段以后，我的信繼續說： 13．我所得到的一切消息都趨向于指明英軍在昔蘭尼加對德軍的一次胜利將改變地中海區域戰爭的整個面貌。西班牙可能受到鼓舞而爭取中立。對于士气已經渙喪的意大利，也可能產生深刻的影響。也許，最重要的是，土耳其可能在抵抗希特勒一事上堅定起來。我們并不要求土耳其在目前積极參戰，只不過要求它對德國人的威脅和討好維持堅強不屈的抵抗態度。只要土耳其不被侵犯或被引誘，這一大塊長方形的不夠發達的地方對于我們尼羅河集團軍的東面側翼來說，就始終是不可越過的屏障。設若土耳其被迫參戰，我們當然將不得不給它以可以在別處（在法屬北非或在高加索）更好地利用的大量支援。我們正對土耳其作出支援的諾言（以軍事局勢為斷），這种支援的數量為四至六個師和二十或三十個空軍中隊，并且正在同他們一起在安納托利亞積极地修筑必要的飛机場。但是為土耳其所需要以保持其安全的，就是英軍戰胜德軍而使一切諾言成為真實的和有效的。 14．上述的這些部署并不容許我們·在·以·后·六·個·月·內對于俄國保衛高加索和里海區域作出任何重大貢獻。我們所能給与俄國人的最好的幫助，就是接替現在麇集在波斯北部的那五個俄國師。如果這些師被調回本國，用于戰場，我已經對斯大林提出英國的保證，即俄國的正當利益當不致受到損害，并且我們絕不會以損害他們的辦法來在波斯謀取利益。但是我看不出在上述的期間內，我們怎樣可以派遣一支比象征性的軍隊更多一些的部隊進入高加索和俄國人怎樣可以在波斯保留類似的一支軍隊。由于俄國人的來到、他們的理論和行為使得波斯非常不安，而且如果發生騷動就意味著我們將不得不部署三個或四個英印師來維持自波斯灣到里海的那些交通線使之暢通無阻。成為我們聯合援俄政策一個重要部分的這些交通線，就會這樣因為需要提供額外軍隊而大部分被阻塞了。我已在設法使俄國人看清這點。 15．在我們于大西洋上會晤以前我于1941年7月25日發給你的電報中，說到1943年的長期計划：比方說，有一万五千輛坦克，由几百艘有特殊裝備的遠洋船舶運送到三四個起義時机成熟了的國家的海灘上同時登陸。我曾經提議在這個階段可以很容易地就你們現時從事那么大規模建造的商船中撥出一部分來加以必要的改裝。我現在把海軍部制成的圖樣送給你，這些圖樣指出這些船舶所需要的處理方法。你將看到，這按照估計不過增加成本約五万鎊，我想也要耽擱相當時間。我認為這樣裝置的船只應該不少于二百艘。時間是足夠的，因為我們不能想象在1943年以前〔實行〕這樣的計划。但是同你現已開始實行的坦克制造計划相關聯的主要問題是裝運這些坦克遠涉重洋，并使其在沿著希特勒承擔防務的那漫長海岸線上的未設防的海灘上登陸的能力。因此，總統先生，我相信這將獲得你的贊同。 16．我把我所寫的關于野戰炮和高射炮的使用的一份簡短的備忘錄寄給你。這是同第一部分中所述即將到來的進攻和我們的本國陸軍應付入侵的編制有關的。１所有權威人士對于其中所提出的原則都表示同意，我歡迎你把這個文件交給你們的軍官們閱看，如果你認為這是值得的話。 １見本卷第446頁。（原書頁碼）下同。 17．我也把我所寫的關于不列顛和英帝國陸軍現在和未來編制的一份備忘錄寄奉，供你個人參閱，這個編制是我們企圖在1942年實行的。１當然，約達一百個師的這個數字，正如所充分說明的那樣，并不意味著一百個机動的標准野戰師。 有些是駐軍，有些是高射炮隊，有些相當于旅團。但是廣義地說，這表現了比我們在戰爭爆發時所計划的更加巨大的軍事力量布置。這种布置成為可能，是由于我們自從在敦刻爾克受到損失以后還沒有進行過任何重大戰事這個事實，因而軍火与后備兵員有了大量的積累，而不是大量消耗掉了。 １見本卷第452頁。 18．我還沒有提到日本的威脅，這种威脅在過去几天中似乎變得格外厲害了。我也沒提到你在大西洋上給我們的巨大幫助，因為我們在會晤時曾經那么詳盡地討論過這些重大問題，而現在事情的演變卻正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然而我仍然認為美國對日本采取的行動愈是有力，則維持和平的希望就愈大。但是假如和平被破坏而美國同日本處于戰爭狀態，你可以确信英國將接著在一小時內對日本宣戰。我們希望在圣誕節以前能夠派出一支相當大的戰列艦隊到印度洋和太平洋去。 19．最后，總統先生，讓我告訴你，我多么羡慕掌璽大臣能夠飛往美國同你長談。我因不能离開，所以只好利用這個寫給你這樣長的一封信的机會。我可以要求把所有談到即將實現的那些軍事行動的話，除你自己一人知道外絕對保守秘密嗎？為了這個目的，我已經把這封信的第一部分〔包含我們的攻勢的确實日期〕同其余部分分開，希望你于閱后迅速把它付之一炬。 致最親切的問候和一切良好祝愿，總統先生， 你的誠摯的朋友， 溫斯頓·斯·丘吉爾 ※ ※ ※ 我也通過國務大臣把這些計划向中東各總司令詳盡揭示，使他們了解到即將由他們去進行的那個戰役——“十字軍戰士”——可以為我們開辟一條繼續前進的道路，而且這也是為了要再次著重指出他們的攻勢的迫切性，這一個文件是發給一個不同的方面的，它表現了与艾德禮先生在完全同意下攜交總統的我的信相同的觀念的另外一面。 首相致國務大臣 1941年10月25日 沒有人可以認定德國將要在冬季繼續在俄國作戰而不能解脫出來。比這更加可能的是，在一個月左右之內，俄國前線上除南方以外將要呈現靜止狀態。由于軍火儲量的損失，縱然守住了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俄國也將不得不〔暫時〕降為二等軍事強國。希特勒在任何時刻都可以把他的軍隊留比方說三分之一的數目去進攻俄國而仍然擁有足夠的兵力來威脅英國，給西班牙施加壓力，并派遣援軍以整頓意大利，以及在東方推進。 2．因此，人們必不可以猜想，到明年或來春，我們的情況將會好些。相反地，就“鞭繩”〔西西里島作戰計划〕來說，它或許是“過了今朝，時机不再來”的一個事例。据我的看法，到12月底，這類希望將無限期斷絕。 3．希特勒的弱點在空軍。英國空軍已經比他的空軍強大，而且在美國的援助下，正在更加迅速地增長。俄國的空軍或許有德國空軍的三分之二，布置于适宜的縱深，而且情況十分良好。即使把值得計算進去的那部分意大利的空軍也計算在內，希特勒也沒有足夠的空軍來同時支援他的陸軍部隊所能采取的行動。但是英國空軍的主要部分必須留在國內以防御入侵，所以大部分沒有使用。 4．因此，對我們說來，重要的是要尋求使我們能夠在各戰區內同時在有利的條件下和敵人的空軍交戰的形勢。“鞭繩”行動就非常可能提供這樣的一個机會。 5．如果我們在1月份以前能夠達成的黎波里、馬耳他、西西里島和撒丁島上的各飛机場的聯合，并且能夠在這些飛机場上立定腳根，那么，從國內出發而以上述体系中的飛机場為基地的轟炸机就可以對軸心國的軟弱伙伴意大利進行猛烈的、可能是決定性的襲擊。意大利在西西里以北缺乏飛机場，這就會使此事成為可能。在這個新戰區內的一切空戰就會直接削減敵人對大不列顛，對尼羅河流域以及支援他在東南方面的進軍的正常的空軍所采取的行動。 6．英國在地中海中部占有空中优勢，也會使我們取得其他利益。以第九節所述為條件，從地中海起始的海上航線將由具有強大護衛的運輸船隊航行，從而帶來船舶方面的一切節省，以及對東方戰事的支援力量的加強。 7．接著這些成就（包括英軍抵達突尼斯邊界在內）而來的法國和法屬北非的反應，可能促使魏剛采取行動并帶來由此產生的一切利益。 8．以上所述當然以“十字軍戰士”行動得胜為基礎。你應當歡迎敵人的兵力，特別是空軍力量，受到一种非常強有力的牽制，這种牽制是實行“鞭繩”作戰計划將會產生的結果，如果它和“雜技家”作戰計划〔美國占領的黎波里塔尼亞〕同時并舉的話。沒有比突然同時出現許多目標可以給我們以更大安全，或者使敵人受到更大挫敗的了。這特別适用于當敵人正從俄國戰區騰出多余的空軍，給他們重新裝備，以便在別處作戰而留下的這几個星期。如我确信你了解的那樣，經過充分的准備之后在利比亞逐步緩進，穩扎穩打，而在其他地方平靜無事，那就必定會招致最大限度的對抗，并且必然使這种對抗有時間來加以集中。這樣的一种方針必然會讓德國人有充分時間加強對西西里島的增援，并使德國軍隊進一步控制意大利。我希望，你同我一樣，感覺到目前出現的机會的轉瞬即逝的性質，以及留給德國在它把在俄國的戰線加以整理之后能夠在別的戰區重新布置它的軍隊的這個喘息時間又是多么短暫。如你說得很對的，這是“一個選好時机的問題”。 9．對于我們企圖在地中海中部獲得一個空中优勢的區域，從而開辟航路一事，敵人的反應將怎樣呢？鑒于他尚能在意大利使用的飛机場布置的情況，他要使优勢空軍發揮力量，就將花費一些時間。因此，他勢必對西班牙施加壓力，以封閉直布羅陀海峽。我們趨于相信西班牙人將感到憤慨并抵抗德國人對他們的國家的任何侵犯，因為這些慍怒而饑餓的西班牙人是厭惡德國人的。英國在“十字軍戰士”行動中獲胜，將要大大影響西班牙政府的情緒。無疑地，希特勒可以強行通過西班牙，正如他能夠控制意大利那樣。他的障礙是在政治領域內。他的目的是要建立一個以德國為盟主并服從“新秩序”的歐洲合眾國。這不獨有賴于對各國人民的征服，而且甚至更有賴于各國人民的合作。沒有什么比現在許多國家中進行著的謀殺与報复、屠殺人質等的不斷發生會更有效地毀滅這樣的希望。如果在他的軍隊所分布的那些已經很廣大的被征服而且難以控制的地區之外，又加上西班牙和意大利，對他來說，這將是所要采取的一個非常嚴重的步驟。 10．基于上述一切理由，“十字軍戰士”和“鞭繩”同時并舉和密切聯系，似乎非常适宜。另一方面，必須認識到，除在利比亞進軍外，我們將不能繼續無所行動。我正碰到俄國提出的派一支英國軍隊盡早地開赴俄軍左翼前線的要求。在英國人民對于他們認為我們無所作為這一點日益憤懣之下要無限期地抵制這樣的要求，將是不可能的事。因此，設若決定放棄“鞭繩”作戰計划或應法國邀請在法屬北非采取的另一行動（如三軍參謀長的報告中所述），那么，就有必要及早准備調動一支實力雄厚的軍隊進入俄國。 11．你的進一步的意見，應于星期一晚國防委員會開會以前送交我們。 在開羅的各總司令卻有不同的看法。他們把尼羅河三角洲和蘇伊士運河、巴士拉和高加索、以及“陶魯斯山堡”１的防御視作首要之圖。他們不認為攻占西西里島是可行的或必要的。他們的心思在右方，并向著東面，并且設若決定向西行動而我們的努力得以成功，他們宁愿占領比塞大而不對西西里島作任何企圖。我充分了解他們的理論，這個理論得到在印度的韋維爾將軍的大力支持。他們于10月27日在体現了我所提出的那些論點的一封電報中說明了他們的結論。結果，我放棄了進攻西西里島（“鞭繩”作戰計划）的念頭。 １陶魯斯山脈在小亞細亞東南部，土耳其境內。——譯者 首相致伊斯梅將軍轉參謀長委員會 1941年10月28日 鑒于中東方面最近來電和你本人斷然舍棄你所主張而由我贊同的“鞭繩”作戰計划，我現在認為那項計划已經完結。 2．但是應當有一支相當于兩個師和一個裝甲師的軍隊准備就緒，以便利用“十字軍戰士”行動和“雜技家”行動，假如這兩個行動成功的話。除把希望當作理由，并沒有理由去希望魏剛將軍由于我們即將采取的行動而會邀請我們進入比塞大或卡薩布蘭卡。設若他這樣做，我們就必須准備好去利用這個很大的轉机。該總司令等應當立即研究這個問題，并就此事与中東總部，特別是与坎宁安海軍上將商量。 3．這种情況可能發生，由于英軍一旦獲胜，法國的人心受到影響，或者是，由于德國實際上或可能喪失的黎波里因而要求貝當准許他們使用這個戰區（這一情況是不應排除的）。 4．這個行動的名稱定為“体育家”。 5．重要的是要立刻知道應該發布哪些命令去把“鞭繩”作戰計划改變為“体育家”作戰計划，以使船舶受到最少的可能的侵犯，其次就是要知道對船舶的需要情況以及這些需要的全部影響。 6．我已經收到從美國傳來的報告，据稱那里的友人頗為美國干涉摩洛哥的意念所吸引，并且諾克斯上校曾經對哈利法克斯勳爵談到派遣十五万名美國軍隊在那里登陸的事情。 如果可能，我們必須准備好在“十字軍戰士”行動成功后任何看來适當的時刻向魏剛將軍提出同樣的建議，或無論如何提出英國的一項建議。這可能扭轉局勢使之對我們有利。因此，應該用最有效的詞句來表達這項建議。我在“十字軍戰士”行動的結果判明以前，將不親自對總統提及此事。 7．我曾經收到他請路易斯·蒙巴頓勳爵攜來的一封信，內中他表示對丹吉爾有強烈的興趣。這也需要研究一下，可是它顯然要引起同西班牙人和法國人的很大糾紛，然而如果為了這件事而犧牲法國同我們合作的机會，那將是錯誤的。 撇開放棄進攻西西里島的計划不論，我們全都堅持我們對于各种价值和机會的估計，因而我在獲得聯合一致的決定方面，并沒有遇到什么困難。 首相致伊斯梅將軍轉參謀長委員會和帝國總參謀長 1941年11月2日 雖然充分了解到韋維爾將軍的觀點，我們已經明确地決定實行這樣的程序，即“十字軍戰士”，“雜技家”，“体育家”。不能倒轉這個程序。 因此，如果一切進行順利，我們的計划是：擊敗隆美爾的軍隊而肅清昔蘭尼加之敵；進軍至的黎波里；以及在法國如果提供協助和提出邀請的情況下進入法屬西北非洲。進攻西西里的計划以先前兩個計划順利達成為前提，并且可以代替第三個計划。但是這一切在很大程度上都屬于推想，因而我不愿繼續同中東司令部作戰略上的爭辯。 首相致國務大臣 1941年11月11日 我對于你和奧金萊克關于“十字軍戰士”行動的電報除緘默外無以答复。在我們知道這個行動進展得怎樣以前，不能對未來采取任何看法。戰役是一層面紗，透過它盯著看是不明智的。 ※ ※ ※ 隨后來看看敵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許是合适的。 在1941年7月間，德國陸軍作戰計划部曾經研究過稱作“東方”作戰計划的，用來推翻英國在中東的地位的未來軍事行動。他們的主要假定是，對俄國的戰爭將在秋季胜利地結束。假定這樣——一個大大的“假定”——從高加索出動的一個裝甲兵團將在1941年末到1942年初的冬季經由波斯長驅南下。在土耳其順從的條件下，一支包括十個師，其中一半是裝甲和摩托化的軍隊將從保加利亞越過安納托利亞進入敘利亞和伊拉克。如果土耳其抵抗的話，那就需要兩倍于這樣的兵力，因此，這項計划就不得不留待1942年去實行。在非洲的德意軍隊不過排列在第三位。他們在1941年夏秋兩季的任務，除了要攻陷托卜魯克外，純粹是防御性的。到冬季，他們在兵員和裝備方面的損失將要予以補充，然后，在對波斯和伊拉克進行總攻擊而使我們的注意力和軍隊分散的時候，利比亞方面的軸心國軍隊將要向開羅進攻。 德國最高司令部從來就不贊成在非洲進行冒險。德國派遣軍隊去非洲，不過是為了阻止意軍的潰敗。當意軍的潰敗被阻止而我們被逐退了的時候，這种成就并沒有引起德軍意圖的任何改變。越過地中海的海上航程有被從馬耳他出動的潛艇与飛机襲擊的危險，因而是不合他們的意的。由于“軸心國在增援方面与同盟國相比會遭遇到更大的困難”，北非將始終不過是一個不重要的戰區。同意大利人在陸海空方面合作，在德國人的心目中也不是特別具有吸引力的。德軍司令部只是勉強地同意補充隆美爾部隊的不足。設若敵人有意的話，他們是能夠在付出可以接受的代价的條件下把足以使我們的地位不能維持的必要數量的軍隊撥出和運來的。不久將要看到，他們的主要障礙——馬耳他島——怎樣從來沒有遭到襲擊。無疑地，他們在克里特島的慘重損失是制止他們這樣做的一個因素。 ※ ※ ※ 德國陸軍部于1941年8月初發至指揮西、北、南各路集團軍群的將領們的一封信，概述了在打敗俄國后接著去謀取的目標： （1）加強在北非的武裝部隊，目的在使奪取托卜魯克成為可能。為了使必要的運輸艦只得以通過，德國空軍應恢复對馬耳他的襲擊。 在气候狀況不致引起耽延和運輸艦只的服務得以确保按照計划進行的條件下，可以假定進攻托卜魯克的戰役將在9月中旬開始。 （2）“菲力克斯”計划〔即是在西班牙的積极參加下攻取直布羅陀港〕必須在1941年實行。 （3）設若東方戰役結束而土耳其加入我們這一邊，打算在經過最少八十五天的時期的准備后對在埃及方向的敘利亞和巴勒斯坦進攻。…… ※ ※ ※ 因此，秋季和冬季里的各個月份是我們的好時机。德國空軍已經撤离西西里島。俄國前線耗盡了為意大利海軍所需要的燃料。在8月份，給隆美爾的供應物資和援軍的百分之三十三損失了。在10月，這項重要數字上升到百分之六十三。 意大利人被迫而組織了用以代替的一條空運補給錢。在9月底，墨索里尼著手以每月運送一万五千人的規模由空運輸送援軍至的黎波里，但是到了10月底，只有九千人到達。同時，到的黎波里的海上運輸則處于停頓狀態，只有少數運輸船隊溜過我們的封鎖線而駛抵班加西。但是10月份的損失終于迫使德國最高司令部輸送汽油給意大利海軍。他們也采取了一個更重要得多的步驟。鄧尼茨海軍上將勉強同意從大西洋的戰斗中撤出二十五艘潛艇進入地中海。這是一個真正的打擊，其后果不用很久就會顯現出來。 在這期間，我們以馬耳他島為根据地而施行的控制是具有決定性的，而且由海軍部按照我所愿望的在那里建立起來的“K艦隊”的活動取得了丰富的戰果。在11月8日的晚間，根据飛机報告，它們襲擊了自從恢复航行以來的第一批意大利運輸船隊，這批運輸船隊包括七艘商船，有六艘驅逐艦、兩艘巡洋艦護衛，還另有四艘驅逐艦支援。所有商船很快就被消滅。有一艘驅逐艦被我們的巡洋艦擊沉，另一艘受傷。意大利的巡洋艦并沒有參与戰事。我把這個好消息電告總統。 前海軍人員致羅斯福總統 1941年11月9日 駛往班加西的軸心國運輸船隊在意大利与希腊之間被殲滅一事，就其本身及其后果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也值得注意的是，那兩艘意大利的重巡洋艦竟不敢對抗我們的兩艘裝有六吋口徑炮的輕巡洋艦，而他們的六艘〔實際上是四艘〕驅逐艦也不敢對抗我們的兩艘軍艦。 我對于莫斯科前線也具有愈來愈好的印象。 軸心國的運輸船隊再次被迫停航，因而隆美爾有充分的理由去向德國最高司令部訴苦。 隆美爾將軍致德國陸軍最高司令部 1941年11月9日 1．對北非軍隊和供應物資輸送的速度已經更加減低了。 到1941年10月底，在意大利答應的六万吨供應物資中，運抵班加西的只有八千零九十三吨。在原定用于進攻托卜魯克的那些軍隊中，約有三分之一的炮隊和各种重要的交通隊甚至到11月20日都不能從歐洲運到。再者，那二十門在突尼斯向法國買來的十五點五厘米口徑的大炮何時可以運到，還不能确定。……在我們請求派來用于在11月間進攻托卜魯克的三個意大利師當中，只有一師可供使用，而且這個師的兵額不足。 ※ ※ ※ 但是這時，我們無災難和有利的期間結束了。德國潛艇來到了這個戰場。“皇家方舟”號在使更多的飛机起飛到馬耳他以后，正當駛回直布羅陀的時候，于11月12日被一艘德國潛艇發射的魚雷擊中。一切挽救這艘船的企圖都失敗了，于是在我們的許多戰事中戰績顯赫的這艘有名的老資格的軍艦就在离開直布羅陀只有二十五哩航程的時候沉沒了。這是我們在地中海上的艦隊所受到的一系列的慘重損失的開端，也是我們在那里的在以前從來不為我們所知悉的一個弱點。但是這時，為發動我們的耽延已久的攻勢所需要的一切都准備好了，因而我們現在必須轉到西部沙漠方面了。 ※ ※ ※ 11月15日，我以國王的訓示電達奧金萊克將軍，以備他在認為适當的“條件、時机和情況”下應用。 首相致奧金萊克將軍 1941年11月15日 我奉國王之命對西部沙漠的陸軍和皇家空軍的所有官兵，并對地中海艦隊，傳達陛下對于他們將在面臨的十分重要的戰役中以足資矜式的忠誠盡其職守一事所具有的信念。 不列顛和英帝國的軍隊將第一次以充足的各种現代武器的裝備与德軍周旋。這個戰役本身將影響到戰爭的整個進程。現在是為最后胜利、祖國和自由而進行最猛烈的一擊的時候了。 駐在沙漠地帶的軍隊也許會為歷史增添同布萊宁戰役和滑鐵盧戰役１并列的一頁。各國人民都在看著你們。我們所有的心都与你們在一起。愿上帝支持正義的一方！ １1704年8月，馬爾巴羅公爵率領英軍与奧軍聯合打敗法軍与巴伐利亞軍于布萊宁；1815年6月，韋林頓公爵擊敗拿破侖于滑鐵盧。——譯者 ------------------ 一鳴掃描，雪儿校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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